henrylui 發表於 6-12-2016 22:27

第342章:有驚無險

蔣姐僱人在阿贊屈帶的家裡用刀子抵著他倆的身體,把他們塞進汽車的後備箱,轉移到我跟蹤的那家旅館,還用方剛的手機發簡訊給我,想把我騙過去。但我多了個心眼,結果蔣姐沒得逞。後來一個穿白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趕到。蔣姐稱他為老公。這男人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居然讓蔣姐立刻把方剛和老謝給放了。蔣姐不同意。說這幾個人和女阿贊串通一氣,在她背後紋陰法符咒,讓她丟貨不說。還在後背燙掉皮膚,這口惡氣一定要出。
    男人發起火來,要親自動手給他倆解綁,蔣姐過去阻止,還被男人打了個嘴巴,蔣姐操起水果刀說要先宰了他倆,男人上去奪刀。蔣姐瘋了似的亂揮,把男人手臂給扎傷。男人讓那幾個打手把蔣姐關在卧室里,他將方剛和老謝鬆開並要他們速速離去。還說這件事希望互相不再追究,方剛表示。只要蔣姐以後不再攪亂佛牌業行情。也不故意賣假牌坑人,就不會再和她作對,否則就算他倆不管,別的牌商也不會和她善罷甘休。那男人保證,說不會發生那種情況。
    聽了事情經過,我不由得看了阿贊nangya一眼,心想她做的還真是最正確的選擇,阿贊nangya也笑了,表情很得意,就像一個純情女生做了件很風光的事那麼開心。
    到了武里南之後又訂了酒店分別住下,抓緊補覺。天亮后,我們乘大巴回到羅勇。因為表哥嫂還沒回來,我讓他們三人先在表哥的獨樓里住幾天,好好壓壓驚。方剛和老謝舉雙手同意,但阿贊nangya卻表示還要去巴蜀清修,怎麼勸也不留下,也只好由她。我們三人正式對她表示萬分的感謝,說要不是她幫忙,也不會解決得這麼順利。阿贊nangya只淡淡地笑著,什麼也沒說。
    老謝感嘆地說:「阿贊nangya啊,你不光人長得漂亮,法術高深,人心眼也好,以後有機會,我老謝肯定要好好請你吃一頓大餐!」
    方剛白了他一眼:「還等什麼以後,現在你有什麼事要做嗎?今天就可以啊。」老謝說這回不巧他身上沒帶多少錢,以後肯定補上。我哈哈大笑,阿贊nangya也知道老謝這人是什麼性格,也忍不住笑了。
    等阿贊nangya走後,我和方剛、老謝三人在附近的酒吧慶祝平安,老謝對我說,被囚在汽車後備箱里的時候,他很悲觀,覺得我不見得會去救他倆,就算想救也沒不見得有辦法。方剛還罵了他,說田七肯定會來救我們,而且他不比你這個老狐狸笨,要是他都想不出辦法,別人也夠嗆。沒想到我居然真和阿贊nangya把他倆救了出來,而且還不得罪人。
    方剛哼了聲:「田七是我的好兄弟,對他我從沒懷疑過,倒是你這個老狐狸,總讓我不那麼放心。」聽了這話,我心裡熱乎乎的,以前他都是稱我為他的好朋友,現在我又升職了,成好兄弟了。
    老謝嘿嘿笑著連連點頭:「那是,那是,不不不,我也是好人,至少肯定不會騙你和田老弟,這一點我敢用我們謝家的祖墳起誓。」
    「我對你們家祖墳沒興趣,你還是放過他們吧!」方剛瞪了他一眼。我已經笑得肚子疼,趕緊舉杯和他倆碰杯慶祝。
    在表哥家住了幾天,方剛表示羅勇沒有芭堤雅好玩,提出要走,其實羅勇的風景不比芭堤雅差,幾處海灘在全泰國也數一數二,無非是沒那麼多紅燈區罷了。老謝倒是還沒呆夠,說這幾天驚嚇過度,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在我這裡多住兩天,我說完全沒問題。
    方剛看著他:「我看你就是想多吃幾頓免費大餐吧?」
    老謝笑著:「你看你,方老闆,人家田老弟把我當好朋友,請我多吃幾頓飯也是應該的嘛!」方剛說那田七也讓你賺了不少錢,怎麼沒見你請人家吃過半頓飯?老謝說機會有的是,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送走方剛,晚上我和老謝去外面吃飯,照例是我請客。吃海鮮炒麵的和咖喱大頭蝦的時候,我問老謝:「你上次請別人吃飯是什麼時候?」
    老謝嘴裡含糊不清:「都幾年前的事了,誰還記得!」我失笑。
    席間我的手機qq響起,是兩個陌生人加我,一個說:「你的泰國佛牌好使嗎?」另一個問:「田叔你好,有沒有比較便宜又能辟邪的泰國佛牌?」
    對於前一個人,我是不想搭理的,從用詞來看就知道是東北老鄉,但很沒禮貌。第二個所用的稱呼還是我頭次聽說,有人叫我為田老闆、田老弟、田哥,還有田老師,但田叔真是頭一次。我回復問他多大,他說:「我叫小偉,是合肥人,今年十七了,上高一。我有個同學的伯父是廣東人,家裡是開公司的,說從你這裡請過一尊什麼泰國金童子,能招財進寶,之後就一直賺錢,我同學還說,泰國佛牌也很靈驗,什麼功效都有,所以就要了你的qq問問。」
    我問誰要辟邪,辟什麼邪,他說:「我老舅就跑長途貨車的,長年在外地白天晚上開貨車,辛苦不說,最近還總遇到邪事。聽人說公路上不幹凈容易撞邪,我就想問問田叔,有沒有能辟邪的佛牌。」
    我心想,連高中生都知道公路上容易撞邪,還真不容易。不過他說的沒錯,公路、墳場、殯儀館、荒野是幾大最容易聚集陰靈的地方,公路經常出車禍,被撞死的陰靈怨氣不散,要是沒有親屬在原地給它們誦經迴向,就會長年遊盪在事發地點,所以經常開車的人,晚上跑夜路的時候就會遇到很多靈異故事。嗎找腸弟。
    我告訴小偉說我正在吃飯,兩小時后可以電話聯繫,並把我的手機號碼發給他,讓他有機會找個長途話吧給我打。小偉說沒問題,他爸爸是單位的領導,手機卡是全球通,電話費單位全報銷,一會兒就給我打。
    和老謝吃完飯,回到家老謝就去我房間躺著休息了,我在我表哥的房間,躺在床上看報紙。這時電話響了,是小偉打來的,說他老舅就在他家裡,讓他直接和我說。
    小偉的老舅姓趙,比我大好幾歲,年近四十了,他說:「田老闆,聽小偉說泰國佛牌之類的東西能辟邪,還說你在泰國專門賣這種東西,有沒有又便宜又有效果的,我想買一個掛在車裡用。」
    我問:「你是經常開長途貨車到外跑,想用個東西保平安是吧?」趙哥說是,我告訴他,泰國佛牌可不像國內那種從寺廟和尚手裡請出來的觀音玉墜,只能觀賞,沒啥作用。泰國佛牌裡面都是有法力的,也不便宜,平價的正牌也得一千多,好點兒的就要兩三千,陰牌更貴,所以把泰國佛牌當成車掛,有點兒太奢侈了,除非你不差錢。
    趙哥說:「要那麼貴啊?我以為兩三百塊錢就能下來呢。唉,我怎麼能不差錢,我都快窮死了。幾年前我從單位下崗回家,除了開車,別的活也不會幹,就給一個車主開大貨。開了幾年手裡好不容易攢了點兒錢,再向同學借了幾萬,買了一輛舊大貨車自己干,心想努力兩年把債還上,以後的日子還有個盼頭。現在手裡太緊,孩子每個月光補課費就要七八百,唉!」

henrylui 發表於 6-12-2016 22:29

第343章:跑長途

我一聽,又是個窮客戶,以前我曾經發誓再也不接窮客戶,可又遇到了。我問他能承受什麼價位,趙哥說:「最多不超過七八百吧,我手裡最多就這麼點兒錢。再多也不敢花,那可都是孩子的補課費啊。現在的學校真坑人。上課不教新課,非要在補課的時候教,不補還跟不上。」我表示能理解。但這麼便宜的東西,恐怕也沒太大效果,除非你並沒撞過什麼邪事,只是想求個心理安慰。
    趙哥說:「怎麼沒有?要是沒有我還用花這份錢?」
    「你遇到過什麼邪事嗎?」我問。趙哥說,他以前給車主開車跑長途,晚上都是跟車主一塊住旅店的。現在自己養車,為了省錢。晚上都是把大貨車停在路邊,在車裡睡覺。可最近只要晚上在車裡一睡覺,就做噩夢,總夢到有人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在副座上。然後就把我驚醒。
    我說:「做這種夢也不算什麼撞邪。你跑長途總會擔心自己的安全,再加上過於勞累,精神緊張,會有這樣的現象。等回家的時候好好休息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趙哥說:「我開始也這麼想,可後來越來越嚴重啊!那次我跑活去鄭州,正在高速路上開著,總覺得車裡似乎還有人似的,可明明什麼也看不到。忽然從車內後視鏡看到有一張臉瞪著我,就像旁邊有人把腦袋湊過來了似的。把他嚇得左手一抖,方向盤打歪,貨車直接奔橋墩而去。要不是他駕駛經驗豐富,馬上把輪打回來,貨車就撞上了。出了橋洞再往後看,車裡哪有人啊。」
    「是幻覺吧?」我問。趙哥說不可能,因為他以前從來沒出過什麼幻覺。
    我問:「居然還有這回事?那真得注意。」
    趙哥說:「所以我想弄個能辟邪的,你說我是不是遇到過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我照例讓他回憶有沒有碰到什麼特殊的人和事,或者得罪過誰。趙哥仔細想了想,說沒有,他每天的工作很簡單,就是開車、吃飯和睡覺,跑遠途一開就是十幾天,也沒人押車,連個說話的也沒有,能得罪誰。
    說實話,這個活我是真不想接,才七八百塊錢,還要郵寄,我根本沒什麼賺頭,就說先看看貨吧,有合適的會通知小偉,再讓他轉告你。
    掛斷電話,我就把這個事給忘了,畢竟利潤太低,都不夠折騰的。可兩天後,小偉在qq上又問我,說田叔你找到適合我老舅用的辟邪佛牌沒。我推說最近沒有合適的貨,都是比較貴的,以後再說。小偉這小子心眼還真多,說:「田叔,我知道你是嫌便宜沒賺頭,我老舅是真窮,不然他就多出錢了。我也在淘寶上看過幾家賣佛牌的,又不熟,也不敢信。你就算幫幫我老舅吧,要不這樣,我手裡有一千多塊錢的壓歲錢,打算留著買變形金剛的,我再拿出五百給我老舅,你幫他找個一千五以內的佛牌行嗎?」
    一聽這話,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方剛曾經說過,生意可以嫌小,但只要是客戶介紹的就必須得接。小偉同學的伯父是我的老客戶,這個小偉的老爸是領導,他家庭條件肯定比趙哥強得多,就算趙哥這樁生意沒賺到大錢,誰能保證今後小偉的家人不會給我介紹更多的生意?所以我就說會儘快給他回復。
    我給老謝和方剛發簡訊,說要找個不超過一千五泰銖的辟邪物,類型不限。老謝沒回,方剛問為什麼這麼便宜,我回復說是老客戶介紹的,沒辦法。他給我發了一張圖片,是個看起來很奇怪的東西,像兩個空心銅管對接在一起,中央有個扣,上面用白線纏著。銅管上除了刻有經咒之外,還各有一組數字編號◇邊的是029,右邊的是027,報價最低兩千泰銖,配的文字是:「彈殼避禍符管。」
    我給方剛打電話,問這東西怎麼來的,有什麼效果,那兩組數字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含義。方剛說:「有個屁含義!這是我保險柜里的存貨,當年花一千泰銖請來,是泰國特警擊斃過毒販和恐怖分子的子彈殼。煞氣比較重,用來辟邪還是有些效果的。」
    這時我才明白,那兩組數字原來就是當初子彈從軍工企業出廠時的編號而已。
    我把圖片和文字介紹轉發到小偉的qq上,報價一千元整,從泰國郵到國內的快遞費也得一百多,我連五百塊人民幣都賺不到,要不是老客戶,這生意肯定不接。小偉說讓他老舅看看,行的話馬上回復我。
    當天下午,趙哥給我打來電話,說他正在姐夫家裡,用小偉他爸的手機給我打的,問那彈殼做的東西也是泰國佛牌嗎,有什麼效果。我把方剛的話轉述給他,趙哥感嘆道:「原來泰國佛牌還有這樣的,佩服。那怎麼交易呢?我過幾天要跑一趟上海送貨,可現在撞邪搞得我都不敢出車了。要是能趕在我出車之前收到,那最好不過。」
    我把這個彈殼辟邪符管的商品信息在我的淘寶店鋪更新了,讓小偉把東西付款拍下來,然後馬上通知方剛發貨到國內合肥的某地址,符管和運費的錢,下次見面時再給。
    五六天之後,老謝已經回到孔敬,我收到小偉給我發qq信息說符管到貨了,已經被他老舅掛在貨車裡,正好他下午可以出車送貨去上海,兩不耽誤。
    過了不到一星期,小偉在qq上告訴我,讓我給他老舅打個電話,他的手機沒有國際長途功能。我按小偉提供的號碼打過去,那邊傳來趙哥的聲音:「田老闆,我在汽車修配廠呢,你賣我的這個什麼彈殼符管,好像沒效果啊!」
    我問怎麼回事,他說:「昨晚半夜我在路上開車,聽到車內有人說話,聲音很低,說『你想用槍打死我嗎』,我以為是從外面傳來的,可那時候正是半夜,公路上連過的車都少。又有人說『在前面右拐吧,求求你』。前面確實有個十字路口,我心想這是誰在說話,我根本也沒打算右拐啊。開著開著,忽然聞到車裡有濃濃的血腥味,有個人靠在我身上。我連忙轉頭看,發現有個女人臉上和頭上全是血,眼睛還瞪著我。嚇得我大叫啊,連忙用右手去推她,左手就把輪打歪了,刮在一輛轎車身上,幸好只是刮而不是撞,不然就慘大了。」
    一聽這現象,我就知道趙哥這邪撞得不簡單,根本不是彈殼符管能鎮住的。就告訴他,佛牌和別的商品一樣,也是一分錢一分貨,如果你撞的這個邪怨氣太重,那恐怕泰國佛牌也沒法壓制,只能想別的辦法了。趙哥急了:「那怎麼辦?我這次活就快到家了,可下次讓我怎麼出車啊!」
    正在這時,話筒那邊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趙哥說:「兩個修理工把我的貨車開出去試了,田老闆,我先把電話掛斷,等把修車的事弄妥再和你聯繫。」嗎找狂扛。
    吃飯的時候,我心想這趙哥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的陰靈,怎麼纏他纏得這麼厲害。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小偉又發qq信息給我,讓我馬上給他老舅打個電話,有急事找我。我心想這活連五百塊都沒賺到,光國際長途我就得打多少次,虧大發了。
    給趙哥打去電話,他語氣有些害怕:「田老闆,剛才修理師傅開著我的車回來,臉色刷白,說開車的時候心一直發慌,覺得副駕駛好像有人似的。我問他另外那個師傅呢,他說只有他一個人開車出來的,哪有什麼另外的師傅。我說你把車開出去的時候,我從後面明明看到車裡坐著兩個人。那修理師傅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修理廠老闆讓我趕緊把車開走,說這車有邪。」

henrylui 發表於 6-12-2016 22:30

第344章:鬼坐副駕駛

開始我覺得是趙哥的事,可現在我又有了新的懷疑,從現象判斷,我覺得問題很有可能並不是出在趙哥身上,而是那輛大貨車有古怪。我問趙哥,那貨車是什麼時候買的。通過什麼途徑。
    趙哥說:「大概三個月前吧,在二手車交易市場買的。去的時候一眼就相中這輛大貨了。車至少有八五成新,車況不錯,手續也齊全。那個車主是拄著單拐來的。腳上還纏著繃帶。說不小心下樓梯摔跤把腳扭傷,半年內都不能開車,沒辦法只好先把貨車賣了,我花十七萬買下來的。」
    我問這價格算貴還是便宜,趙哥說:「按這輛大貨車的車況來說,不算貴。」
    我告訴他,很有可能撞邪的源頭出在這輛車裡。但暫時沒有太好的檢驗方法。我這有一種叫五毒油的項鏈,能檢測出陰靈的位置和強度,但不方便寄給你們,這東西很珍貴。萬一寄丟或者被你們弄壞。那就麻煩了。
    趙哥向天發誓說肯定不會給弄壞,但我仍然不放心,也不想為了沒錢賺的活就把五毒油冒險寄出去。趙哥說給我報銷火車票,我失笑:「總不能讓我從泰國坐火車一路到合肥吧?再說我去客戶家裡調查情況,不光要收路費,還得收辛苦費呢,這一趟來回,沒個五七八千下不來。」
    一聽要這麼多錢,趙哥又打了退堂鼓,開始猶豫。我說:「國內也有很多專門接這類生意的人,像什麼道觀的老道、茅山的術士、看事的仙家都能,你可以託人找找。」
    「算了吧,田老闆,我真信不過他們。據說中國這類騙子特別多,我可不敢冒這個險。你有別的辦法沒,幫我想想吧!」趙哥哀求。
    我建議他把貨車賣掉,反正他買的也不算貴,才三個月,要是運氣好,能按原價賣出去,那就不用考慮別的。趙哥想了想,說也只好如此了,就當這輛車沒買過。
    幾天後,我接到小偉用他爸爸手機給我打來的電話,說他老舅就在他家,趙哥說:「田老闆,這下我可沒活路了!」
    我問又怎麼回事,趙哥說,他去二手交易市場賣車,人家說這車不是你頭三個月前在這裡買的嗎,怎麼又要賣。趙哥找了個借口說身體不好,開價十七萬,有兄弟倆相中了,看了半天覺得不錯,就提出要試開一會兒。其中一個人就開車出去,二十分鐘后回來,臉色慘白,一句話也不說,和他兄弟扭頭就走。趙哥連忙問什麼回事,那人也不說話。在圍觀者的追問下,那人說這車太邪,總覺得車裡坐著個人,開車的時候還能從車內後視鏡看到有張臉盯著他看。
    趙哥哭喪著聲音:「這下可好,全交易市場的人都知道我這車鬧邪,我把價降到十三萬都沒人買,這可怎麼辦啊,田老闆!」
    他這麼一說,我也沒了主意,只好告訴他,可以從泰國請法師到合肥去幫你解決此事,但收費不低,怎麼也得幾萬塊錢。趙哥一聽要幾萬,差點沒哭了,說現在家裡出幾千都費勁,哪來的幾萬,我表示那就沒辦法了。
    半小時后,小偉在qq上給我發信息,說他們商量過了,與其賠幾萬都賣不掉貨車,還不如出些錢把這事解決了,不然這大貨車總不能成天停在貨運站。讓我先問問價錢,要是能接受的話,小偉他媽會先借點兒錢給弟弟。
    我給方剛和老謝發簡訊讓他們報價,方剛回復說阿贊巴登和阿贊蓬都可以去,報價二十萬泰銖,他加五萬,剩下的我自己看著辦。老謝給我打來電話:「孔敬的阿贊洪班可以施法,收費十萬泰銖。怎麼樣?」
    「阿贊洪班去中國施法怎麼會這麼便宜?」我很驚訝。嗎找吉扛。
    老謝笑著說:「以前我不是和你說過我有特殊渠道嗎,那就是阿贊洪班。他其實不是泰國人,來泰國也沒幾年,還沒到中國做過法事,要是你這樁生意能成,那就是第一次,所以可以便宜些,以後長期合作。但不包括來迴路費,要是不成,只象徵性地收兩萬泰銖,這五天之內都可以安排行程。」
    我很高興:「這還真是便宜到家了,我馬上通知客戶!」
    將報價通過qq發給小偉,看在老客戶介紹,和趙哥沒錢的面子上,只加了五千塊錢,價碼提到兩萬五,三個人的打折機票最低按一萬元算,總價三萬五千元人民幣,施法不成只收五千。小偉問還能不能便宜些,他老舅是真窮。我讓他隨便打聽,要是能問出從泰國請來施法的師父比我這個還便宜,我就白送。兩天後,趙哥用小偉父親的手機給我打來電話:「田老闆,我托小偉問了,說在淘寶上那些賣佛牌的店主,他們聯繫泰國法師到中國施法,最低也要四萬,而且我還不敢相信他們是真是假。你這能少五千塊錢,而且怎麼也比賣貨車賠的少。」
    我讓他儘快幫我們三人訂機票,隨時可以出發。
    兩天後,我和老謝、阿贊洪班在曼谷機場碰面,用證件在機場取出機票,由曼谷飛到廣州。在廣州轉機的時候,我就用手機發簡訊給趙哥,告訴他泰國的阿贊師父都是修黑法的,脾氣古怪不好惹,對他們一定要客氣,不能不敬。
    轉機到合肥機場,出來的時候,小偉和父母還有趙哥夫妻已經在機場停車場等我們。從穿著打扮就能看出,小偉的家庭條件好,不光他父母衣著光鮮,氣質不凡,連小偉也是滿面紅光,一身名牌。而趙哥和老婆就穿得很普通了,臉上還都帶著滄桑之色,趙哥論年齡也才不到四十,可看起來就像快五十了似的。
    他們幾個人明顯是頭一次看到泰國的阿贊師父,一看身穿白衣黑褲、腳穿拖鞋、臉上身上全是紋身、眼睛陰冷的阿贊洪班,嚇得話都不敢說了。小偉的爸爸畢竟是單位領導,場面上還想過得去,就走到阿贊洪班面前,臉上帶著笑伸出手,說:「師父你好,歡迎你來中國!」
    我暗自發笑,心想你也不問問人家阿贊洪班懂不懂漢語。
    阿贊洪班和他握了握,說:「不用客氣。」我很驚訝,他說的是居然是中文,還挺標準。我看了看老謝,這老狐狸朝我神秘地笑笑,問小偉他們地點在哪裡。小偉父親連忙叫來兩輛計程車,一前一後開到合肥市某大型貨運公司的停車場。
    剛走進停車場,貨運公司經理就遠遠喊趙哥:「老趙,老趙,你那輛車什麼時候開走?別人都不敢停在旁邊,全停到外面去了!」
    趙哥連忙說:「明天我就開走!」
    貨運公司經理說:「別又拖到明天,現在就開走吧行嗎?」我們一看,果然,這停車場里基本都停滿了車,只有一輛大貨車兩側是空的,至少有十幾個空位沒有車停。趙哥指著這輛大貨車說:「這就是我的那輛車了。」
    趙哥用鑰匙打開車門,阿贊洪班和老謝站在貨車前,我摘下五毒油項鏈,先在趙哥身前晃了晃,顏色略有加深,再移到貨車駕駛室里,顏色幾乎成了黑色。
    阿贊洪班伸手接過我的五毒油項鏈,問這是什麼東西。老謝告訴他,阿贊洪班點點頭,把項鏈還給了我,讓老謝把車開出去。老謝面露難色,用眼睛看著我。我說還是讓趙哥開車吧,我們就算有駕駛證,也開不了大貨。

henrylui 發表於 6-12-2016 22:32

第345章:死人

趙哥鑽進駕駛室,阿贊洪班坐在副駕駛上,剛坐好,他就用眼睛四下觀察,最後在車門把手上方的位置盯了很久,掏出一支黑色的筆。在車玻璃上畫了一些彎彎曲曲的經咒,再讓趙哥開車。
    貨車緩緩駛出停車場。上了公路朝北開去,過了十幾分鐘,老謝接了個電話。掛斷後馬上告訴我們:「阿贊洪班說車裡有極厲害的怨靈,正在指引他去某個地方,具體在哪還不知道,讓我們在後面跟上,快走!」
    我們連忙朝公路跑去,小偉問什麼叫怨靈,老謝說:「怨靈就是怨氣很大的陰靈。」他還沒聽懂。我補充說就是非正常死亡的人,死後陰魂不散,就叫怨靈。
    趙哥的老婆嚇得臉都白了,腿一軟差點沒跪在地上。說什麼也不和我們同去。小偉的爸爸只好讓趙哥老婆和小偉母子留下。沒想到小偉人小膽大,非要跟著去看。但我想起之前在泰國華欣市處理阿傑的那件事來,中國可不比泰國,官家都不信鬼神這一套。就讓他們全都回家,只有我和老謝兩個人在路上打了輛計程車,我倆鑽進去,讓司機加大油門迅速朝北開,不要拐彎。開了二十多分鐘,我看到了趙哥的那輛大貨車,指著前面說:「在那呢,那輛就是老趙的貨車!」
    我告訴司機在那輛大貨車後面跟緊點兒,出租司機笑著說:「那大貨車司機膽子真大。」
    老謝疑惑地問:「怎麼了?」
    出租司機說:「大貨車是單排座,定員兩人,他那車裡面卻坐了三個人,這不是等著被拍照罰款呢嗎?」
    我倆仔細一看,還真是,車裡除了能看到趙哥和阿贊洪班的背影之外,中間還坐著一個人影,從後面看不出男女,只有個黑影。我和老謝互相看看,心裡很清楚那個影子是怎麼回事,當然計程車司機不了解內情。
    計程車和大貨車並排而行,趙哥探出頭來,對我們說:「要開到哪裡去啊?」
    老謝說:「我也不知道,你聽阿贊師父的吧,他讓你怎樣,照做就是了。」就這樣,兩車一前一後從公路駛上高速路,左拐右繞,開了近兩個小時也沒有停的意思。天色已近黃昏,出租司機問你們到底要去哪,我還要交班呢。
    我說:「師傅,你就多辛苦一會兒吧,到時候我多給你點車錢就是了。」司機點點頭,只好繼續跟著。就這樣,從主路到輔路,越來越偏僻,一直向北開到郊區。這裡全都是荒地,雜草都快比人高了,荒地中有幾座五六層高的爛尾樓,也不知道當初是做什麼用的。
    大貨車在路邊緩緩汀,阿贊洪班從貨車中下來,告訴我們,車上的陰靈指引著他到了這裡。出租司機有些害怕,可能怕我們不懷好意,說什麼也不等了,馬上就要開走,我付了車錢,三人跟在阿贊洪班的後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荒地。
    在一道溝旁,阿贊洪班站住,手裡握著一串深黃色的珠串,嘴裡念誦經咒。趙哥低聲問我:「這是在幹什麼?」
    我說:「阿贊師父在念一種古老的咒語,能和陰靈溝通,知道它們的訴求。」趙哥臉上半信半疑。這時,阿贊洪班舉起左手,指向一個區域。老謝說讓我們去那邊看看,趙哥說:「那裡有道溝啊,怎麼去?」我說有溝也得去看,趙哥只好從貨車裡找出兩支手電筒,他和我各持一支,小心翼翼地朝那個區域走去。
    當來到溝邊的時候,趙哥腳下打滑,不小心摔倒,一直滑到溝底。我連忙問有沒有事,趙哥大聲說:「沒事,沒摔著,就是滑了--啊,啊!」
    趙哥大叫起來,我問是不是摔傷了,老謝膽子雖然小,但也跑過來,問:「怎麼了?」
    摔在溝底的趙哥大叫:「有死人,這裡有個死人!」我們頓時嚇傻了,我說:「你看清楚點兒!」趙哥說:「是、是個死人,上面全是……」趙哥發出嘔吐的聲音,我不敢下去看,連忙把趙哥拉上來,趙哥臉色刷白,身體直發抖。嗎何名扛。
    我和老謝一商量,為了避免說不清,所以我和老謝、阿贊洪班準備離開現場。趙哥心裡沒底,不讓我們走,我告訴他,要是我們不走,在警察面前就很難解釋得清,我和老謝囑咐趙哥一些說辭,就和阿贊洪班離開現場∵出好幾公里后才遇到一輛從外地駛回來的計程車,先回到市區。
    後來的事就是聽趙哥給我們講的。在我們離開後趙哥立刻報警,不到二十分鐘,兩輛警車就閃著頂燈開到,警察在趙哥的帶領下在溝里找到了那具屍體,因為不能破壞現場,他們都沒看到屍體什麼樣,只在分局做筆錄的時候知道是具女屍。趙哥把自從買了這輛大貨車之後鬧邪的事全都說給警察,對方自然是不太相信,但還是把前車主、那個自稱下樓把腳摔傷的人帶到分局。
    還沒等問,那人似乎已經料到有這麼一天,就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原來這傢伙三個多月前從北邊打外省回合肥,快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而且還下著雨。這時他手機響了,接電話的功夫一走神,沒注意到有人在路邊要橫穿而過。貨車把人給撞飛了,那人下車去看,發現是個中年婦女,頭上和臉上全是血,但還沒死。這人慌了神,心想要是報警,還不得被這家人給訛死?他把心一橫,將那中年婦女抱上貨車,繼續往前開。
    他是合肥本地人,經常開車拉貨,對合肥周邊郊區的路線非常熟悉。他把車開到合肥北效的一處荒地,半路上,那婦女頭部的傷口不停流血,一會兒向左靠在他身上,一會兒又向右靠在車門上,蹭得到處都是血§里還喃喃地說讓他快送自己去醫院,但並沒能讓他改變主意。
    那時候正好是深夜,雨越下越大,這附近又很偏僻,路上幾乎沒人。那人把中年婦女拖到荒地中的一道深溝里拋下,然後就跑了。他運氣很好,大雨幾乎把一切痕迹都給沖刷沒了,那中年婦女的家人報案后,警方也沒能找到。但他運氣也很不好,因為趙哥找到了我。在趙哥報警的時候,那具屍體已經白骨化,經家屬對衣服和隨身物品的辨認,證明就是他們的家人。說這中年婦女精神不太好,經常一個人離家出走,一走就是幾十公里,有時還迷路。
    趙哥按我們教給他的說法,稱他買了這輛車之後就經常鬧邪,這一點不光二手車交易市場的很多人能作證,連汽車修理廠的修車工人也可以。趙哥在把貨車從貨運公司開走的時候,就聽到有個聲音指引著他行駛,怎麼拐、怎麼直行,最後來到那處荒地,才找到的屍體。前車主撞人拋屍的證據確鑿,警方不但在車裡用藥水發現了清理后的血跡殘留,還在那人家裡找到了已經仔細洗過但沒捨得扔的夾克外套。那人的老婆也承認,老公把撞人的告訴了她,她沒敢聲張。
    警方雖然覺得這事太離奇,但又查不出前車主和趙哥之間有任何關係,排除了兩人串連的可能,最後還是把趙哥給放了。那中年婦女被家屬下葬,撞死人的那位也被判死刑,他老婆包庇罪入獄,才幾歲大的孩子只好交給親戚寄養,一個家庭就這麼毀了。

15645256567 發表於 8-12-201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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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rylui 發表於 9-12-2016 22:04

第346章:表哥的朋友

但趙哥的那輛大貨車以後再也沒鬧過邪,趙哥終於能平平安安地用它來跑長途拉貨了。
    案子完結后,我和老謝才長吁口氣,開始我們最擔心的就是警方找到我倆和阿贊洪班,雖然我們沒做什麼,但這類事在當官的面前肯定說不清。到時候會很麻煩。不過還好,警方並沒摸到這條線。
    生意圓滿完成。我凈賺五千塊,老謝和阿贊洪班也各有賺頭,雖然以施法生意的標準來講。這個賺頭太少了,但畢竟替老客戶解決了問題,大家都挺高興,連小偉也很開心想不開的是趙哥,他找我們施法就花了三萬多,本想朝兇手家屬討要這筆錢,但又被小偉的爸爸勸住。說這樣的話,又要把田老闆和泰國法師牽扯進去,讓本來已經完結的案子更複雜。那筆錢小偉的爸爸說可以讓趙哥慢慢還,這就是你命中該著的劫難。
    這件事當然不怪他。誰也不知道哪輛二手汽車裡發生過兇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趙哥聽從了姐夫的建議,後來小偉告訴我,他老舅努力跑貨賺錢,拉了兩趟肥活,四個月就把錢還清了。既然沒了債,又有自己的貨車,趙哥對生活更有盼頭,也不再抱怨之前買兇車的那件事。
    和老謝、阿贊洪班離開合肥回到泰國,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他們倆在曼谷的高級餐廳吃飯。席間老謝吃得滿嘴流油,阿贊洪班吃得倒是不多。老謝問:「怎麼樣田老弟,跟我合作還不錯吧?」
    我連連說相當不錯,老謝說:「以後凡是有施法的生意,盡量照顧我和阿贊洪班一些,價格今後可以慢慢漲上去一些,阿贊師父也要吃飯修法找陰料,這都是有成本的,你田老弟吃肉,也讓我們倆多喝幾口肉湯嘛!」
    「當然當然,這肉湯肯定讓你喝個飽。對了,阿贊洪班師父為什麼會說中文,是和中國來的牌商或者泰國華人打交道多了嗎?」我提出這個早就想問的疑問。
    阿贊洪班看了看老謝,沒說話。他一向話少,似乎所有的阿贊師父都這樣,我也不意外。老謝笑著:「事到如今,也不用瞞著田老弟,跟你說實話吧,阿贊洪班不是泰國人。」我說這個我知道,去合肥之前你就告訴過我。
    老謝神秘兮兮地說:「阿贊洪班是中國人,這個我沒告訴過你吧?」
    我一口湯差點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老謝和阿贊洪班,連阿贊洪班都笑了。老謝說:「阿贊洪班是雲南騰衝人,他父親就是鄉里有名的巫師,五年多前我到泰國做佛牌生意,發現這裡會修法的阿贊師父很受歡迎,就建議他來泰國用黑巫術製作佛牌和施法,一直做到現在。」
    我張大嘴說不出話,這才知道阿贊洪班的背景居然是這樣。我問:「那你和洪班師父是怎麼認識的,去騰衝旅遊的時候和洪班師父打過交道?」
    老謝又嘿嘿笑起來:「都不是,這個秘密誰也不知道,但我覺得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以後有機會再說吧。」阿贊洪班喝著湯,看了看老謝,還是不說話。我特別想知道內情,但有阿贊洪班在場,又不好問個沒完,只得作罷,只是不明白這有什麼可保密的。就像方剛怎麼認識的阿贊巴登,不打不相識,還賣什麼關子呢。嗎何名血。
    臨分別的時候我告訴老謝,以後阿贊洪班為客戶施法或者解降的時候,最後能多拍些照片甚至視頻片刻,到時候我上傳到淘寶店裡供網友觀看,這樣的廣告效應才會更強。老謝連連答應,阿贊洪班問:「拍攝視頻會不會對施法造成影響?」
    我說:「應該不會,最好由你的徒弟來完成,以免外人不懂規矩,干擾施法。」阿贊洪班點點頭。
    回到羅勇,表哥問我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我告訴他剛從合肥回來,有時候會帶阿贊師父去國內,給客戶做一些施法解降頭之類的生意。表哥感嘆地說:「當初讓你來泰國旅遊,現在居然成了牌商,真是想不到啊!」
    我也笑著說:「可不是嗎,放在兩年多前,我連國都沒出過,自己做夢也沒想到能走上賣佛牌這一行。」
    表哥打開皮包,從卡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這是我在杭州的一個客戶,以前是開罐頭廠的,還有房地產公司,可最近兩年生意很差,前天我和他通電話,他跟我說連在杭州北山路的別墅都要賣了。後來又問我聽說泰國佛牌能轉運,問我認不認識這方面的人。我說我表弟就是賣佛牌的,他讓你和他聯繫,你要是有空就打個電話問問,能幫就幫,不能幫也沒關係。」
    一看名片,上面寫的頭銜是「浙江xx實業集團公司董事長」,名字是孔令x三個字。孔、孟、曾在中國都是大姓,像孔姓者基本都是孔子的後代,按家譜排字,此君也不例外。
    我很高興,最喜歡這類有錢的客戶了,只要能成,利潤都不會差。回到卧室,我連忙按上面的號碼打過去,剛接通就聽到很吵的聲音,有男有女,有個女人說什麼「我多一天也不想跟你耗在這裡」的話。
    對方問我是誰,我說:「您是孔先生嗎,我是吳秉財的表弟,在泰國賣佛牌的。」
    他哦了聲:「是我是我。真抱歉,在處理一些家務事,半小時后給您打過去方便嗎?」我連忙說隨時都行。
    半個多小時后,孔先生打來電話,語氣客氣中又帶幾分沮喪:「讓您見笑了田先生,人就是這樣,困難的時候誰也靠不住。」我心裡猜測,剛才在電話里吵的那個女人很有可能是孔先生的老婆,不知道兩口子因為什麼吵成這樣。
    孔先生說:「我做了十幾年生意,從沒像現在這麼低谷過,樓市那邊一直沒起色,資金全都押在裡面,我的五六處房產都抵押給銀行了,也不夠還利息,正在準備賣現在這座北山路的別墅,大概能賣個三千來萬吧,這也是我最後的資產了。」
    「在西湖邊的別墅?」我很驚訝,杭州我跟團去過一次,從北山路到岳廟那一帶,貼著西湖邊全是民國時期留下來的別墅,以前很多都是大軍閥和文人的宅邸。當時導遊還介紹說,這一條街的別墅根本就沒人賣,因為每年都升值,今年值兩千萬,幾年後可能就是五千萬了。再加上孔先生的大姓,我估計他的別墅肯定是祖上傳下來的,真令人羨慕。
    我問:「孔先生是想請佛牌嗎?」
    孔先生說:「是啊,又讓您見笑了。人逼到這個份上,真是病急亂投醫。我和吳老闆關係不錯,他這人做生意很講誠信,所以我也願意相信您。您實話告訴我,我認識不少生意人,都去泰國請過佛牌和什麼童子,那真能轉運嗎?還是和從靈隱寺請的那些玉墜一樣,根本就是個心理安慰?」
    我告訴孔先生,泰國佛牌和中國寺廟道觀的那些佛道飾物,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又給他講了佛牌這東西最初是怎麼來的:「幾百年前,泰國人把寺廟修好之後,會製作一大批佛牌,比如幾千或幾萬枚,放在廟塔的基座里。放進去時,會由有威望的龍婆高僧舉行一個念經加持的儀式,以示隆重。等幾十或幾百年後,寺廟年久失修、需要用錢翻新或重建時,僧人就會把塔基中的佛牌取出來,讓善信們去認購回家,或佩戴或供奉,這些認購的錢就能用來修新廟了。而有些善信驚訝發現,佛牌請回家之後發生了明顯改變,要麼是運氣變好,要麼是財運增加。從那以後,寺廟的僧侶就會有意識地定期製作各類佛牌並加持,然後讓善信請走,慢慢這個習慣就沿用到現在。」

henrylui 發表於 9-12-2016 22:06

第347章:盆栽鬼仔

「原來是這樣!」孔先生哦了聲,「那像我這個情況,得請個什麼樣的佛牌呢?」
    我心想,孔先生現在都要賣掉西湖邊的別墅了,普通正牌恐怕對他沒什麼效果,他需要的是能強效成願的東西。那就只有陰牌和陰物。我又對孔先生科普了正牌和陰牌的區別,還有地童古曼和極陰罐、養小鬼等東西。孔先生聽得都傻了。說:「這可有點兒嚇人,嬰兒的屍體製成乾屍,拿回家裡供奉就能轉運?我的天!」
    我笑著說:「是啊。用的都是陰靈的力量,所以說泰國佛牌特殊呢。當然如果不是困難到某種地步,一般人都不會花錢請這些東西,畢竟挺嚇人的。但也有例外,有些人沒什麼困難,也喜歡請陰牌甚至小鬼回家,就為了轉運讓自己過得更好。」
    孔先生表示不理解:「要是真像我這樣走投無路的也就算了。日子過得好好的也買個乾屍回家,這膽子還真大。對了,您說的這個養小鬼,比戴在脖子上的佛牌還管用嗎?」
    其實我不想過多給孔先生介紹養小鬼的知識。因為這東西太邪性。尤其是那種願望強烈的人,很容易看上眼,到時候後果不好預測,出事了還得管。但既然客戶問起,又不能不回答。就只好把陰牌和養小鬼的區別跟效果對孔先生講了講,順便說了以前幾個養小鬼客戶的經歷和下場,比如那個陳總。心想就算你一定要這個東西,我也提前打了預防針,不能怪我。
    果然,孔先生並沒把陳總出車禍的後果聽進耳朵,反倒一個勁地問是不是供奉了就有效果,有沒有例外的。我告訴他:「養小鬼在港台稱為鬼仔,東南亞叫養鬼術,這東西是極陰極邪的供奉物,只要供奉就有效果,沒有例外。」
    「大概要多少錢?」孔先生問。我說最低五萬起,不同的阿贊師父,製作出來的小鬼價錢略有不同。孔先生問都是一個小小的乾屍嗎,我想起之前老謝和我說過的話,就告訴他還有另一種叫盆栽小鬼的,是把死胎的骸骨埋在花盆裡,按時用供奉者的鮮血澆灌,這樣的會便宜些,大概兩萬多塊錢。
    孔先生不好意思地問:「要是效果差不多的話,我想多了解一下這個盆栽小鬼。不怕您笑話,我現在資金很緊張,連幾萬塊錢都要精打細算。」
    掛斷電話后,我給老謝發簡訊,讓他給我找盆栽小鬼的圖片和報價,不要太貴的,最好是阿贊洪班的貨。次日上午,老謝發來彩信,是個直立的六棱形黑色花盆,裡面栽著一株像淺粉色香腸似的奇怪植物,不知道是什麼。介紹文字是:「阿贊洪班製作,盆栽型供奉小鬼,配小型移株印度屍花,七萬泰銖,付定金后加持十五天出貨。」
    我連忙給他打電話,問屍花是啥玩意,聽筒那邊傳來刺耳的嚎叫聲,好像有人在打架。他說:「就是產在蘇門答臘島的那種屍臭芋,只有這種花能預報供奉小鬼什麼時候缺血,效果比普通的植物要好,就是太臭了。」我問他那邊什麼動靜,老謝說他正在幫客戶做魯士灌頂,這客戶看起來高大強壯,沒想到積累了那麼多業障,一直在那裡瘋狂地打自己的臉,腫得跟豬頭似的。
    掛斷電話,我把圖片和文字介紹發給孔先生,價錢方面我仔細想了想,孔先生雖然現在落魄了,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幾萬塊錢他還是拿得出的。別聽說他什麼資金緊張,這類富豪就算從別墅里隨便拿個什麼古董座鐘出去典當,也不止賣個十幾萬。再加上給趙哥施法的生意沒賺多少錢,我就把價格提高到了兩萬五千元人民幣。
    孔先生打電話給我:「看起來就是一盆普通的花啊,我怎麼知道有沒有效果?田老闆,不是不相信你,是我不想糊裡糊塗就花好幾萬買盆花回來指望著它能讓我轉運。」
    我說:「這種花只有印度的某座小島才產,能散發出強烈的屍臭味,在花盆裡面栽的小鬼骸骨也確實存在,我可以讓泰國的法師把製作過程多拍些照片發給你作為存留。」
    「那我能自己挖出來看看嗎?」孔先生看來還是有懷疑。我說挖可以,但如果小鬼失效甚至發怒,我可不負任何責任。
    孔先生不明白:「為什麼挖開看它也會發怒?我又沒做什麼,只是看看。」我說,陰靈就是鬼,比人的脾氣大多了,而且小鬼畢竟是用嬰兒死胎製成,帶有小孩的性格特點,說翻臉就翻臉。把死胎製成小鬼埋在盆栽里,還得用黑巫咒禁錮它的嬰靈,不是隨便都能看的,一旦破壞了禁錮法門,後果誰也不好說。嗎何名才。
    孔先生又問怎麼還要用鮮血,我說:「所的的供養型小鬼都是要用供奉者的鮮血來餵養,這個盆栽小鬼也不例外。你要每隔十五天,把自己體內的鮮血用針管抽出,再慢慢注入盆栽的泥土中,千萬不能忘記,否則後果自負。除此之外,這個盆栽小鬼你平時完全不用去管。」
    「哦……那每次要抽多少鮮血?」孔先生問。
    我按老謝提供的說法回答他:「醫院裡給病人注射用的那種常規注射器,每次要抽足滿滿一管,只能多不能少。如果你怕有貧血癥狀,那就得請那种放在木盒中的小鬼乾屍,那種每月滴個十幾滴鮮血就夠,但價格最少得五萬元以上,你自己選擇吧。」
    孔先生想了想,把牙一咬:「不就是半個月抽一管血嗎?人體內的血是可以再生的,大不了我平時多吃紅棗和紅皮花生,能省兩萬多塊錢呢。」他同意請這個盆栽型的小鬼,並在當天下午就把錢給我匯到了賬。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倒驢不倒架,就算窮途末路也比老百姓辦事爽快。收到錢后,我馬上轉給老謝七萬泰銖,他答應立刻告訴阿贊洪班開始著手製作。
    十幾天後,老謝從孔敬來到羅勇,把這個盆栽型小鬼給我送貨上門,除了印有心咒的紙之外,還有一個u盤,裡面是阿贊洪班把嬰靈骸骨裝進盆栽並加持的視頻文件。花盆用黑色塑料袋罩著,我很想聞聞到底有多臭,老謝說:「田老弟,我建議你還是別聞,去年我曾經聞過一次,結果把昨晚的飯都吐出來了。」我立刻打消了這個好奇的念頭。
    我讓表哥托羅勇一家專門出口植物花卉的工廠老闆,把這盆小鬼混在其他花卉中先發貨到珠海,再由珠海快遞到杭州。孔先生給我打電話,上來就說:「田老闆,我剛吐完,不光我,家裡的保姆和狗都吐了。這也太臭了吧?就像大夏天屋裡有十隻死老鼠同時腐爛似的!」
    「沒辦法,屍花就是這麼臭,它在印度的小島上生存,就是靠散發出來的臭味去吸引小昆蟲,然後把它們吃掉。」我笑著回答。
    孔先生說:「那個u盤裡的視頻文件我也看過了,過程確實很嚇人,不知道為什麼,看得我渾身發麻,那個死胎不會恨我吧?」
    我笑了:「當然不會,其實你也是在幫它。它把怨氣轉化成業力,幫你完成心愿,它自己也能增加福報。等它的福報積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由法師將它的靈魂超度重新輪迴,這是好事。」
    聽我這麼一說,孔先生心裡舒服多了。我告訴他印在紙上的是心咒,你要先念熟,在午夜屋內無人的時候,把盆栽放在單獨的平台上,連續念三遍咒語,再抽出自己體內的鮮血注入土中,今後就可以正常按時供奉。

henrylui 發表於 9-12-2016 22:07

第348章:貧血了

孔先生問屍花有什麼用?我說,屍花的作用是,如果你超過半個月忘記供血,屍花的臭味就會越來越淡,提醒你要抽血了。不能超期太久,最好是按時供血。同時告誡他。盆栽小鬼的事最好別告訴身邊的人,包括妻兒老小和保姆。以免節外生枝。畢竟不是什麼正當行為,要是傳到派出所耳朵里,搞不好還會找上你。
    孔先生把我的每一句話都認真記在本子上。
    這筆生意做成。我凈賺一萬五千元人民幣,還是相當滿意的。回頭表哥問我孔老闆的事怎麼解決的,我沒說是賣了小鬼給孔先生,只說賣了條佛牌給他。
    我對有歷史的建築很感興趣,就提出想看看別墅是什麼樣的,孔先生爽快地給他在北山路那棟別墅拍了幾張照片,有外景有內景。這座別墅和以前韓玲她老姨在上海給人看的那棟不同。上海的別墅都很洋氣,而杭州的別墅則多了幾分閒情逸緻。別墅里的傢具都是黃金色的木料,也不知道是不是花梨。
    提到杭州,我忽然想起小楊來。她的家雖然在東陽。但曾經聽她說過在杭州也有住宅。很久沒和她聯繫,還有點想念,就打了個電話給她。小楊的聲音懶洋洋地,我問怎麼了,她說:「田哥,我病了……」
    我連忙問:「你生病了,什麼病?」
    小楊說:「我也不知道,整天頭暈,晚上還睡不著覺,醫生說是抑鬱症,開了很多葯也吃不好,都好幾個月了。」我心想小楊這種性格的人也能得抑鬱症,那真叫太陽打西邊出來。就問她在東陽還是杭州,她說在東陽家裡,我告訴她,我接了個杭州大老闆請小鬼的生意,剛把貨發給客戶。他的家就在西湖北山路附近,是棟別墅。
    一聽這事,小楊立刻來了精神:「請小鬼?就在北山路別墅?我爸爸的好幾個朋友都在北山路有別墅,你這個客戶叫什麼名字?」我把孔令x的名字報給她,小楊很驚訝:「孔叔叔?聽我爸爸說他的公司要破產了,怎麼找到你的?」
    我笑著說:「他和我在泰國的表哥認識,也算是生意夥伴,孔老闆不是有個罐頭廠嗎,我表哥曾經給他供過水果半成品。」
    小楊說真想去趟杭州,去孔叔叔家看看那個小鬼是什麼樣的。我心想這也叫抑鬱症?好奇心比以前還厲害。我告訴她,孔老闆請的是盆栽型供奉小鬼,要每隔半個月抽一針管血喂小鬼喝。小楊的好奇心更強烈,我就先掛斷電話,把幾張照片發給她。
    看了圖片之後,小楊又打電話過來,問:「這盆花也是小鬼啊,那是不是花會越長越大,有香味嗎?」我說正相反,這花永遠也不大,它的作用就是感應嬰靈怨氣的,而且特別的臭。
    「還有臭的花?」小楊好奇心越來越止不住。我說那你就去杭州自己看嘛。小楊沮喪地說:「我要是哪裡都能去,還會得這個該死的抑鬱症嗎?我爸把我軟禁在家裡,出去逛街都得有人跟著,除非我願意去他公司學習!你說我爸媽也真是,當初為什麼不多生幾個孩子?不管哥哥還是弟弟,都能接他的班,偏偏就生我這麼一個女兒,煩死了!」
    這回我大概能猜出,小楊為什麼得抑鬱症了。我告訴她,以後要是孔老闆轉了運,說不定會讓我去杭州他的別墅作客,到時候你就可以去看孔叔叔,順便來杭州和我聚聚,小楊高興地答應了,說到時候肯定要找個借口。
    過了大概有一個多月,我收到一條孔先生髮來的簡訊,內容是兩段新聞,說杭州某地段住宅用地已經通過政府審批,開始興建大型高檔小區。我心想是不是發錯人了?孔先生又給我打來電話:「田先生,那塊地就是我和幾個合作夥伴同時出資拿的,以前一直不讓動,現在終於盤活,可以當成期房搞預售,資金已經沒那麼緊張了!」
    凡是養過小鬼的人,無一例外都會得到回報,這一點我從沒感到意外。閑聊中,我提起小楊父親的名字,孔先生很驚訝:「楊xx老闆的獨生千金是你的好朋友?真是太巧了,我和楊老闆很熟啊,每次浙江省商會舉行活動,我們都會碰面。他的機電集團每年都賺錢,真讓我們羨慕!田老闆,有機會你可要來杭州,我打電話給小楊,讓她也來杭州玩幾天。」
    幾天後,小楊給我發來一條彩信,是那個盆栽小鬼的照片,我很奇怪,問哪來的圖片,小楊打電話給我,語氣很得意:「田哥,你猜我在哪裡?」
    「你在哪裡我怎麼--我說你不會是在孔老闆家裡吧?」我問。
    小楊說:「哼哼,算你聰明,我和爸爸來杭州玩,順便到孔叔的別墅作客。我問他那個盆栽小鬼在哪裡,他還不承認,說沒有。我告訴他,田哥已經和我說了,孔叔沒辦法才戴上口罩,打開書房門讓我看。」
    我心想真是百密一疏,怎麼就忘了瞞著她呢。她說,孔叔的書房臭味真大,像藏了死老鼠似的。我問:「你吐了嗎?」
    小楊奇怪地說:「為什麼要吐?」
    不得不說小楊真是典型的富家女加女漢子,聞過這種味道之後居然沒吐。她又告訴我,孔叔的生意已經有了很大起色,但臉色不太好,看起來很蒼白,保姆給他買了很多大棗用來補血。我讓她不要把孔老闆請盆栽小鬼的事四處宣揚,她說沒問題。嗎何名划。
    十來天過去了,孔先生給我打電話,說話的聲音有些虛弱。先是謝謝我的幫忙,他那塊住宅用地的預售情況很好,資金完全不用愁了,以前因為沒錢而和他翻臉妻兒也回到別墅。我問他是不是生病了,他說:「就是有些貧血。我本來身體就不算太強壯,半個月抽一針管血,對我來說有些透支。去醫院看過,大夫看到我胳膊上有針眼,還懷疑我吸毒,嚇得我醫院也不敢去了。」
    我讓他多吃補血的東西,實在不行就這邊抽出來,過兩天再去醫院扎回去。孔先生說他也這麼想過,可正規的大醫院不給無故輸血,小醫院又怕傳染。可惜在中國買不到血漿,否則就自己輸血了。不過,他正在托熟人搞定醫院那邊的關係,打通之後,以後就長期這麼干。
    掛斷電話,我覺得這辦法還真不錯,反正小鬼只認從主人身體里抽出來的鮮血,這邊出去那邊補,多好的主意。
    可還沒等孔先生把醫院的關係打通,他就病倒了。
    孔先生是在醫院給我打的電話,說那天正在公司開會,一下子眼前發黑就暈倒了。醫生說是中度貧血,得住院觀察,也輸了血。我說我四天之內必須出院,至少也得回家一次,要處理很重要的事情,醫院勉強答應了。
    我說:「孔老闆,什麼事都得量力而為,我建議你把盆栽小鬼給我送回來,我讓阿贊師父重新加持,再讓別人請走去供奉。你這邊已經轉了運,不用再這麼拚命了。」
    聽了我的話,孔先生明顯在猶豫,他說:「我想考慮一下再回復你。」我知道他要麼是不希望把花錢買的東西白白送人,更不想讓這個能讓人興旺發達的東西離自己而去。他又告訴我一件事,說最近總是夢到他兒子坐在餐桌旁,敲著筷子喊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笑了:「可能是你兒子以前經常朝你要錢吧?」孔先生說沒錯,這個兒子絕對是上輩子的討債鬼,和他媽媽一樣,眼睛里只有錢。

henrylui 發表於 9-12-2016 22:10

第349章:好心保姆

四天後,我想問問孔先生出沒出院,就給他打電話,但關機了。之後我又連續打了兩天,都是關機。我心裡感覺不太好,孔先生是生意人。現在聯繫生意根本離不開手機,再忙也不可能一連幾天都手機不充電,難道出事了?會不會耽誤給盆栽小鬼澆灌鮮血?
    我給小楊打電話。她說已經和爸爸去蘇州散心,我說了對孔先生和盆栽小鬼供血的擔憂,小楊說,等他們返回的時候,要是再打不通孔叔的手機,回來時就去他家裡看看。
    過了幾天,小楊給我打來電話,說:「田哥,完了完了!」
    「我什麼時候完了?」我不高興地說。
    小楊語氣焦急:「我現在就在孔叔家裡。他病重昏迷了。一直在醫院的icu病房呢!」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手機總是關機,我忽然想起盆栽小鬼,還沒想我問,小楊就說:「田哥,那個盆栽小鬼必須要喂血嗎?」我說當然,而且必須得是供奉者本人的鮮血。我問她怎麼了,小楊說:「孔嬸看到孔叔病重,居然和她兒子把別墅里的東西往外搬,說要分家產。還把書房也給撬開,拿走不少東西。後來孔叔家的保姆看到那盆花都快枯死了,就去找了個大花盆,把盆栽連花連土全都挖出來,移到那個大盆里去了。而且還、還……」
    我焦急地問:「還什麼啊?」
    小楊說:「還澆了不少用雞蛋殼漚成的花肥水!」
    「什麼?澆了花肥水?」我傻了眼。這種花肥水我再熟不過,老爸喜歡養花。經常把新鮮剛敲碎的雞蛋殼泡在水裡,再放進吃剩的魚骨頭,裝在大塑料瓶里放到太陽底下去曬。時間一長,蛋殼和魚骨就被泡軟溶化,那水也會開始冒泡,味道也很臭,但用來澆花效果非常好。
    為了讓我信服,小楊還立刻拍了照片用彩信發給我,我一看,心徹底涼了。屍臭花半垂著莖葉。花盆被換成一個比洗臉盆沒小多少的大花盆。
    小楊問:「田哥,會出什麼事嗎?」
    我沮喪地說:「我、我的媽呀,這不是作死嗎?哪個保姆手這麼賤?」
    那保姆在小楊的招呼下走過來接電話,我很生氣:「誰讓你給那盆花換大盆澆肥水的?」
    沒想到那保姆是個倔脾氣,理直氣壯地操著山東口音,聲調比我還高好幾倍:「給花換個大盆還換出錯了咋地!我給孔家幹了十二年保姆,別說換花盆,他兒子小時候我還給換過尿布呢,你是幹啥的,憑什麼訓我啊?」
    「我憑……」我泄了氣,總不能把小鬼的事和她直說,只好讓她把電話交給小楊。小楊接過來的時候,我還能聽到那保姆不服氣地說著「算哪棵蔥啊,敢來訓我」之類的話。小楊問怎麼辦,我讓她先看著花別動,我這邊馬上給老謝打電話。
    一聽我講完經過,老謝連打了好幾個唉聲:「田老弟啊,你的客戶是不是被下過詛咒,怎麼個個都這麼不省心?居然做出這種事來,怎麼收拾嘛!」
    我說你就別埋怨了,我剛被那家人的保姆給訓了一通,人家比我理由還充分。老謝說:「等我問問阿贊洪班吧,現在客戶在哪裡?」我說還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里,不然也不能好幾天不回家。他老婆兒子都快把家底搬空了,要不是撬開書房找值錢東西,也不會被保姆看到那盆倒霉花。
    半天後,老謝回了電話,說:「阿贊洪班說了,要事主儘快帶著盆栽小鬼來泰國施法,也許還有救。」我說儘快是多快,總不能把孔先生從icu病房裡拖出來吧。
    老謝嘆了口氣:「那就儘快嘛,誰知道那個小鬼的怒氣什麼時候撒到事主身上啊!」我又給小楊打電話,讓她幫著我去醫院看看孔先生什麼情況。
    傍晚時分,小楊在醫院給我打的電話,說孔先生已經從icu移到普通病房了,但身體很虛弱,氧氣罩都沒摘,只能勉強對話,護士還不讓多說。但孔先生經常躺在床上自言自語,護士告訴小楊,孔先生經常說的是「別再鬧了」、「你不是前幾天才喝過」、「快放過爸爸吧」這幾句話。但護士並沒覺得意外,因為經常有病人在重病的時候胡言亂語。
    小楊告訴我,她趁孔先生清醒的時候和他交談了一會兒,孔先生說,醫生說他的病是勞累過度,再加上貧血導致心臟衰竭。但前幾天在醫院已經恢復得不錯,下午就要轉移到普通病房。中午睡了會兒覺,他夢到兒子舉著餐刀和餐叉,坐在一個大花盆上,用力把刀叉在腿上墩,邊墩邊喊:「我餓,快給我喝!」孔先生問你怎麼總餓,以前不是半個月才吃一頓,他兒子撲上去就用餐叉去扎孔先生的眼睛,大叫:「你兒子要長大,要多吃!」孔先生驚醒,心臟發悶,窒息過去了。儀器又開始報警,結果就繼續在icu里觀察。
    我心想,原來這個夢反應的根本就不是孔先生的兒子,而是那個盆栽小鬼。以前我賣過兩個小鬼,都是一個月滴幾滴血就行,難道盆栽小鬼不一樣?
    小楊說:「我問醫生什麼時候能出院,醫生說,看這情況,沒個十天八天不行。」嗎貞大划。
    掛斷電話后,我馬上問老謝,他說:「要這麼久,那可夠嗆,我不敢保證後果怎麼樣。田老弟,這個事情我覺得你就不要管了,就算客戶是有錢人,但他重病纏身,這個死結就打不開嘛。」
    我問:「要不然再把阿贊洪班請到杭州來一趟?」老謝說不行,供奉盆栽小鬼出錯,可不像陰牌出事那麼簡單,必須用阿贊洪班法壇中的五域耶來禁錮,這些法器太明晃晃了,很難帶過海關。
    把情況讓小楊轉告孔先生,他表示會儘快想辦法出院。小楊發簡訊給我,說孔先生現在妻兒背叛,也沒人來照顧,只有那個山東籍的保姆在醫院忙前忙后。她和她爸爸這幾天會住在杭州,到時候跟孔先生一起來泰國。我心裡這個矛盾,孔先生這情況,硬撐著出院坐飛機來泰國,折騰出事怎麼辦,但盆栽小鬼被他家的保姆搞成這樣,不來泰國,估計孔先生也好不了。
    五天後,小楊說孔先生可以被保姆扶著在走廊里行走了,他和醫生說要去泰國施個法,不然自己會有生命危險。結果被醫生給訓得狗血噴頭,說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迷信,你要是折騰去泰國,才有生命危險。但孔先生堅持要走,最後和醫院簽了協議,出院后一切後果概不負責。
    在小楊父女的幫助下,孔先生被保姆照顧著乘飛機來到廣州,轉機至曼谷。那個盆栽也由小楊的爸爸想辦法托一家大型苗圃夾在出口植物中發到曼谷港。在機場看到孔先生的模樣,我嚇了一跳,之前雖然沒見過他,但他的憔悴相還是很嚇人。臉色枯黃,眼神渙散。小楊倒是還那麼精力十足,讓我覺得生老病死真是自然規律,雖然小楊也有衰老的那一天,但現在的她卻正值青春。
    小楊的父親也是我頭一次見面,很面善,說話謙和得體,跟以前那個姓江的煤老闆完全不能比,兩人都是巨富,但卻天差地別。
    我把老謝介紹給楊父和孔先生,旁邊的保姆得知就是我在電話里訓她的時候,眼睛里還帶著幾分不滿。小楊給方剛打電話,可他去了越南辦事,暫時回不來。

henrylui 發表於 9-12-2016 22:14

第350章:阿贊洪班的手段

正在我要帶他們去酒店時候,孔先生忽然說:「不要再吵了!」我們都看著他,心想也沒人吵啊,孔先生面無表情,也不再說話,誰也沒看。
    旁邊的保姆說:「孔先生現在還沒恢復好。有時候會胡言亂語。」大家都點了點頭,我和老謝互視一眼,心裡最清楚。吵他的不是我們,而是那個小鬼的陰氣。
    在曼谷的酒店住了幾天,那盆花才運到曼谷港,我和老謝把東西取來,就準備出發去孔敬。為了讓孔先生不那麼勞累,我們乘兩輛計程車從曼谷駛到孔敬。泰國鐵路網不發達,但大巴站很多,也非常方便,極少有人像中國人那樣。會在泰國打車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出租司機聽說我們要坐計程車去孔敬,高興得不得了,以為我們是初來泰國的華人旅遊團。老謝用泰語問他們價格,司機又泄了氣,最後同意按里程計費。
    本來我打算坐在副駕駛,但小楊為了能和我聊天方便,非要讓她爸爸坐前排。在車上我倆聊個沒完,小楊的爸爸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可能是懷疑我和小楊有什麼不正當關係吧。我心想你多心了,我連小楊的手都沒拉過。
    近五個小時的路程到了孔敬,孔先生已經累得坐不住。老謝連忙讓保姆扶著他到阿贊洪班家裡找個房間休息,我則為小楊父女在附近訂了酒店下榻。孔先生需要休息,阿贊洪班也要先用咒語和陰符先讓盆栽中的小鬼暫時平息怒氣。當晚我請小楊父女和老謝到餐廳吃正宗的泰餐,臨出發前,孔先生的保姆從房間里追出來,對我說:「田先生,我覺得孔先生最近有點兒不正常。」
    我問:「怎麼個不正常?」
    保姆說:「大概從一個多月之前吧,孔先生看上去氣色就不對,臉總是很白。有一次我遞他東西,無意中碰到他的手,發覺他的手特別涼,就像在冰箱里鎮過似的。吃飯的時候,他總讓我多放一副碗筷和空椅子。孔夫人問什麼意思,他也不說,只說不要我們多問。有時候遇到特殊的菜。比如有甜味的,孔先生還會把這道菜分出來一部分,放在小碗里。他和孔夫人不合,在家裡住的時候都是分房睡,但我經常能聽到他的房間傳出說話聲,也不知道和誰。孔夫人本來就和他感情不好,後來就說他精神不正常,吵著要搬出去,但一直也沒搬。」
    老謝笑著說:「沒什麼,沒什麼,你先回去吧。」
    在去酒店的路上,小楊問我們怎麼回事,老謝說:「養鬼的人都這樣,小鬼和主人溝通,會要吃要喝,主人吃飯的時候,必須得給它留個位置,不然它就會生氣。」
    吃飯時,小楊對她爸爸眉飛色舞地講泰國佛牌的邪門,她爸爸只微笑著點頭,對我說:「我這個女兒,就是喜歡迷信這些鬼鬼神神的東西。」
    小楊不高興地說:「爸,這話你敢當著孔叔的面說嗎?」
    她爸爸搖搖頭,苦笑幾聲:「這個老孔,生意變好非說是什麼盆栽小鬼的力量,我也是不好說什麼。這次他堅持要來泰國驅鬼,我勸也勸不住。」我和老謝互相看看,我心想怪不得小楊爸爸總想限制女兒的自由,原來他是個絕對的無神論者。天天聽女兒談鬼論神,肯定不愛聽。
    當晚,阿贊洪班在家中的法壇前,把大花盆裡的嬰胎屍骸逐塊從土中取出,零散地擺在一塊麻布上,麻布上畫著很多圖案和經咒。
    孔先生的保姆看到阿贊洪班從盆栽里取出的這些屍骸,表情很驚訝:「這裡面還有東西?羊骨還是豬骨?」我連忙讓她閉嘴,以免得罪嬰靈,再讓她也跟著倒霉。
    阿贊洪班有兩個徒弟在旁協助,一個手裡整理著經線,另一個手持微型dv居然在錄像。我想起上個生意結束的時候,我曾經對阿贊洪班說過以後施法過程可以拍照或錄像,以增強廣告效應,看來他還真記著了。
    那些帶著碎泥土和臭雞蛋殼味道的屍骸被阿贊洪班認真地擺成人形,我們這些人坐在旁邊觀看,孔先生神色委頓,神情卻很緊張。
    阿贊洪班從法壇上拿過五顆青黑色的人頭骨,都沒了下顎。旁邊有徒弟拿著一根長長的經線,從每顆頭骨的下部穿進,眼眶穿出,將五顆頭骨都連上,再三下兩上架成兩排擺在面前。小楊的爸爸皺著眉頭,似乎很反感。那保姆雖然脾氣倔強,看到這些頭骨,嚇得臉白手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阿贊洪班把經線小心翼翼地擺放在嬰胎屍骸上,引出一個尾端,讓孔先生握在手心裡。開始施法,阿贊洪班用一柄小刀割破左手中指,分別把血滴在最上面那兩顆頭骨上,然後又取出一個面目猙獰的弧形面具,看起來像是用一塊整樹皮製成的。阿贊洪班把面具扣在臉上,低聲念誦經咒。
    說來也怪,阿贊洪班發出的聲音,透過面具似乎變了調,是一種低沉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由無數人同時念誦合成,聽起來讓人神情恍惚。
    孔先生閉著眼睛,呼吸急促起來,小楊的爸爸半垂著頭,阿贊洪班將衣衫褪到腰間,露出滿身的陰咒刺符,念誦經咒速度也變快了。孔先生身體一起一伏,閉上眼睛,反覆地低聲說著什麼話。
    小楊用手推了推我的手背,意思是孔先生在說什麼,我搖搖頭表示也沒聽清。孔先生說話聲音越來越大,這回我們都聽清了,是個音調很尖利、聽上去很刺耳的聲音:「要你死,要你死!」
    坐在旁邊的小楊爸爸和保姆表情都很驚訝,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楊也很意外,但表情中帶著幾分興奮,畢竟之前已經跟我和方剛老謝見識過東南亞邪術,再加上她好奇心強,對鬼神比對人還感興趣,所以並沒那麼驚訝。
    這時,聽到孔先生又用那種刺耳的聲音說:「為什麼不讓我吃飽?為什麼?」
    阿贊洪班把孔先生的左手拉起來,用那柄小刀割破他的胳膊,鮮血滴滴答答流下來,灑在裹屍布上的那些嬰胎屍骸上。幾分鐘后,屍骸中的那塊頭骨忽然豎立起來。
    小楊她爸爸驚得張大嘴,小楊更是低聲驚呼。旁邊負責錄像的徒弟用dv對準那塊屍骸,我心裡後悔,早知道有這麼靈異的場面,我也應該用手機錄下來才對。
    這場面讓我想起之前給黑龍江小伙楊松的老婆施男嬰注魂術的龍婆都姆,他在加持古曼童的時候也有這種能力。據說他曾經在接受泰國某電視台採訪的時候當眾表演,念誦經咒的時候,能讓平躺在地上的九尊古曼童同時站立起來,一時震驚全國。嗎團醫划。
    小楊的爸爸用手指按著太陽穴,似乎感到很頭疼。有徒弟從旁邊抱過一個大玻璃瓶,裡面有半瓶深黃色的半固態液體。阿贊洪班將這裹屍布上的那幾十塊屍骸逐個撿起來,放到玻璃瓶中。每放進一塊,他就用筆在瓶身外壁寫幾個符咒,等所有屍骸都裝進去,玻璃瓶外面已經寫滿了經咒。
    孔先生垂著頭,說:「我不去,我不去!」阿贊洪班一擺手,有徒弟走過來,手裡拿著一根長長的白色細塑料管,末端有個注射用的小針頭。這徒弟將針頭扎入孔先生胳膊的血管處,血液在塑料管中流動,慢慢注入到玻璃瓶中,紅黃黑混在一起,顏色更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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