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lui
發表於 26-11-2016 20:02
第274章:佛牌丟了
美術社大哥很認真:「誰跟你逗?昨晚我不是去我妹夫家吃飯嗎,你猜咋了,他正和我妹妹在家裡做飯,桌上還放了一瓶香檳。我說喝這玩意幹啥?趕緊換白酒,我不喜歡洋的。結果我妹夫告訴我,上午人事科給的回復。調崗申請被駁回。但臨下班之前經理又找他談話,說原收費口的老組長心臟病複發,要長期住院,只能辦病退。忽然覺得他在單位幹了近十年,也該提一提了,就問他的想法。我妹夫高興壞了,連忙說沒問題。單位現在已經開始走提幹流程,估計十天之內就能辦妥。」
我一聽這結果,也覺得很意外,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不知道是否又是古法拍嬰的功效,喜的是這兩千塊錢又能賺到手。
美術社大哥說:「昨晚老葉太激動了,下班后直接去我妹妹公司接的她,當面把好消息和她彙報的。」
我連忙把錢收下,問怎麼沒把佛牌帶回來,那可是租的,還得給人家還回去。美術社大哥說:「租期兩個月。不是還沒到時間呢嗎,還有十幾天呢,我妹夫說先在手裡供奉著,誰知道這十幾天內能不能再有點兒啥好事發生!」我哈哈大笑。
剛進到佛牌店坐下,就接到葉哥的電話,他的激動勁似乎還沒過,和我說話的調門都不一樣,說晚上來佛牌店找我,和他大舅哥好好喝點兒。
晚上換了家飯店,沒在原來的殺豬菜館,而是一家比較高檔的韓式料理。我們仨叫了個包間,葉哥一個勁給我倒酒,我說酒量不行,他把眼睛一瞪。讓我必須喝,否則就是不給面子,還說我是他恩人。我說:「恩人可談不上,我是做生意的,向你提供你滿意的服務,你給我錢。我倆算是雙贏。」
沒想到,葉哥居然哭了,美術社大哥也不理解:「你啥意思啊?人家田七也沒說錯,本來就是生意人。」
葉哥抹著眼淚:「不是,哥。田老弟,你們不知道……我、我太難啦!在單位幹了快十年,還是個收費員,怎麼也提不上去。當初我和一塊進單位的同事,現在最次的也是副科長,可我連個組長都沒混上。哥,你妹妹這些年沒少說我,說我沒出息,打算在收費窗口乾到退休。我不想提幹嗎?可我能力平平。提不上去怎麼辦?」
美術社大哥連忙勸:「人和人不一樣,這種事你羨慕不得,再說現在不是好了嗎?開門紅,從組長慢慢熬唄,起碼你是個小經理!」
我也說:「就是就是,這是好兆頭。對了,今後你們經理再組織考試和考核,你還得繼續參加吧,那豈不是更忙?」
葉哥哭中帶笑:「只有收費和服務窗口的普通員工才參加考試,組長不用……」我這才明白,怪不得葉哥這麼開心,不但升了官,而且不用繼續承受那些沒了沒了的考試,這才是雙喜臨門。
席間美術社大哥提出疑問,說如果沒請這條佛牌,那個老組長該心臟病還得心臟病,那你提干這事,到底和佛牌有沒有關係?
沒等我說話,葉哥把手一揮:「怎麼沒關係?就算老組長病退,經理也不見得非得提我。那天談話的時候,經理就告訴我,在考慮提誰時,忽然就想起了我,覺得我十年還是個收費員,有點兒不太合適,就想照顧照顧我。要是沒有佛牌,他怎麼可能想起我?我旁邊的收費員可是科長的表弟,怎麼也輪不到我啊!」
我和美術社大哥對視一眼,都覺得有道理。美術社大哥羨慕地說:「沒想到這泰國產的項鏈這麼有效果,那我是不是也得買一條?」
那天晚上我們仨喝得更多,我剛出飯店的門就吐了。
大概過了七八天,老謝給我發簡訊,問我什麼時候把佛牌寄回來,那傢伙在催呢。我心想,葉哥肯定不願意還,就先問這牌要是賣的話,要多少錢。老謝回復:「對方開價五萬泰銖,去掉已經付的一萬,再添四萬就行。」
我心想這才叫窮瘋了,一條龍婆蘇參的古法拍嬰竟然要價五萬泰銖!我給葉哥發簡訊,讓他這兩天就把古法拍嬰給我送來,因為寄回泰國也得幾天,可別超時了,不然對方還得多收錢,不划算。葉哥問我,把這塊佛牌買下來得多少錢,我說我已經替你問過,對方獅子大開口,竟然要價一萬二,除去租金的四千,還得再添八千塊錢,太貴,最好別買。
葉哥回復:「我明天把佛牌帶著,下班后打車給你送過去。」土叨豐才。
第二天晚上,都快八點了,葉哥也沒來,我忍不住打電話給他,卻關機了。找美術社大哥,讓他給他妹妹打電話,他妹妹說她也給老葉打了好幾個電話都關機,可就算手機沒電了,人也得回家吧?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葉哥垂頭喪氣地和美術社大哥來到佛牌店。我問怎麼回事,葉哥說:「別提了,下班后打車往你這來,半道趕上施工修路,過不了汽車,我就結了賬走過去,想到路口再換個計程車。上了車才發現皮包落在剛才那輛車上了,可我又沒要發票,只好去計程車公司,讓他們幫著查本公司今晚哪輛車從北站去吉祥市場,半路因施工乘客下車的。可怎麼也沒查出來,就先回來了。」
「都丟了什麼東西?」我問。葉哥說皮包里有錢包、手機、佛牌和單位的幾份資料表格。
美術社大哥連忙問:「啥,佛牌也丟了?這扯不扯,那你讓田七拿什麼給泰國寄回去?」
葉哥沮喪地說:「沒辦法,只好賠錢給人家。我已經電話掛失了,明天一早就去補銀行卡,哥,你先借我八千塊錢給田七吧,我補新卡也得好幾天。」
無奈之下,美術社大哥只好去atm取了八千塊給我。當晚我給老謝打電話,告訴他客戶把古法拍嬰弄丟了,只好賠錢給那個牌商,明天給他匯過去。老謝覺得奇怪:「這麼巧?早不丟晚不丟,偏偏在這個時候丟?」
「誰說不是呢,我也懷疑是不是客戶不想還,但也沒必要啊,丟了賠八千,買了也出八千,何必非說丟了?」我說。老謝說也有道理,那就只好賠錢了。還說這個客戶運氣不好,趕上最近有人囤貨,佛牌價格飛漲,不然哪裡用這個價錢。
過了有十來天,葉哥發簡訊問我:「前陣子我老婆公司的經理從泰國回來,買了兩條一模一樣的佛牌,是給兩個員工帶的。那兩個員工戴上之後,有個說效果好,另一個卻說效果不怎麼樣,反而更倒霉了。有這種情況嗎?」
我回復:「如果供奉和佩戴方法都沒問題的話,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因為人和人體質不同,氣場、運勢也有高有低,佛牌也要看緣分的,有些人確實不適合戴佛牌,或者不適合戴某種佛牌。」
這個解釋讓葉哥很滿意,他說:「我老婆公司的人都知道她老公認識泰國的牌商,還請過古法拍嬰,效果不錯。那個戴了佛牌沒效果的人就托她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改善他戴佛牌沒效果的現狀。」
我只好回復:「沒辦法,就算有也無法實現,只能換別的佛牌,或者不戴。」
又過了一個禮拜,葉哥來到美術社找他大舅哥閑聊,晚上照舊和我出去吃飯。席間,葉哥看上去滿臉愁苦,我問怎麼了,他說:「真倒霉,經理最近看我不順眼,總找碴訓我◎天告訴我,以後所有的考試和考核,我必須參加。」
henrylui
發表於 26-11-2016 20:03
第275章:供血
「這叫什麼經理?把你當成寵物了嗎,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美術社大哥表示很不理解。
葉哥嘆了口氣:「誰知道呢!也許在經理看來,我們這些員工也就是一條寵物狗吧。」
我問:「你們經理為啥偏偏找你的碴?你怎麼得罪他了?是不是看到別的經理把你提拔起來,他心裡不爽,兩個經理之間不和吧?」
葉哥說:「當初提拔我的人就是他,現在找碴的也是他。」
我想了想。說是不是想暗示你送點什麼好處給他,葉哥搖搖頭:「肯定不是,唉,你們不知道啊……」我心想你不說我怎麼能知道,但正式單位那點兒事,不身在其中的人,真沒心思多了解。尤其像我這種沒吃皇糧命的散人,也沒資格操那份心。
半個多月後,我在佛牌店正和顧客聊天,收到葉哥發來的簡訊:「我們經理的孫子爬窗檯,從三樓掉下去,摔斷了腿。」我心想這類事為什麼非要告訴我?葉哥又發:「看來我又得倒霉了,他家裡出事,心情不好,肯定會再找我的碴。」
我很不理解,就回復:「你肯定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經理。可你又不說,跟我抱怨也沒用。」葉哥沒再回簡訊,我心裡卻開始打鼓,隱隱覺得葉哥似乎總有什麼事想說,但又說不出口。結合之前他把那條古法拍嬰佛牌弄丟、又說他老婆單位兩個同事供了同樣的佛牌,一個效果好,另一個卻倒霉的事,總覺得葉哥心裡有鬼。
等把店裡的顧客送走,我給葉哥打電話,問他方不方便,想和他聊聊。葉哥說讓我等一分鐘,他去衛生間再給我回。再次通話,我直接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葉哥說:「沒有啊,我能有啥事瞞著你。」
我笑著說:「跟我說實話吧。那塊古法拍嬰的佛牌,你是不是賣給你們經理了?」
這話讓葉哥半天沒回答,我又追問了兩遍,葉哥問:「田老闆,我先問你個問題。有人說古法拍嬰供奉的時候用鮮血效果最好,有這事嗎?」
我很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
葉哥說:「我不知道。是我們經理說的,他認識的人多,有幾個朋友經常去泰國旅遊,也有在泰國做生意的華人。」
這話其實就等於承認,那塊佛牌已經在他經理手裡了。我連忙追問細節。葉哥哭喪著臉:「都怪我手腳不好使,才讓他給搶去的呀!」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經理怎麼會搶你的佛牌?」我急得不行。
葉哥嘆口氣:「那天下班,換好衣服我都要走了,經理把我叫住,去他辦公室談話。是聊關於我提幹流程的事。我從皮包里往外掏文件,不小心把那條佛牌帶出來掉在地上。我們經理眼尖,立刻問我這是不是泰國佛牌,我特別害怕,當時嚇得差點沒尿出來。你也知道。事業單位對用人的要求很嚴格,必須是無神論者,要是讓經理知道我信這個,還不弄死我?就說不是,可經理非要拿過來看,看了半天告訴我說,他早就知道有泰國佛牌這麼回事,也想托朋友從泰國往回帶,但又不懂,問我這條是什麼。」
我問:「你們經理是不是套你的話呢?」
葉哥說:「我當時哪裡還有時間考慮那麼多,就全招了,告訴他這是古法拍嬰,能強效成願。經理問我你成願了嗎,我支支唔唔說沒有,經理指著我的鼻子說我不誠實,這次調崗沒成但升了組長,肯定是佛牌的功效,我說怎麼那天我考慮人選的時候,忽然就把你給想起來了,以前壓根就沒想過你。後來我一個勁承認錯誤,說這佛牌是朋友送我戴著玩的,我也沒許過願。經理讓我別多想,說人都有不明真相的時候,但這泰國佛牌肯定不能戴,這叫怪力亂神,就給我沒收了,還讓我不得聲張,否則就要按規矩處分我。」
聽了這話,我也很驚訝:「佛牌讓你經理沒收了?他沒再說別的?」
葉哥苦笑著回答:「沒有,我也不敢問啊,他沒處分我就已經不錯,還敢說啥!」
我問:「既然這樣,你也沒必要騙我說丟了,就直說你想買不就完了,反正都得出八千塊錢。」葉哥說他也沒辦法,經理沒收的事不能說,告訴我買下來,以後又難保我不會告訴他大舅子,到時候這個謊越圓越破,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乾脆就說丟了。
我心想也是,又問他經理為什麼總找你碴。葉哥說:「有一次經理問我,對泰國佛牌懂不懂,我說不懂,是我的朋友很懂。經理就讓我問你,聽說古法拍嬰供鮮血效果特別好,可我哪敢問啊,一問不就露餡了嗎,佛牌都丟了還問你,明顯是有鬼。我就上網搜了搜,看到有人說要是用自己的鮮血來供奉古法拍嬰,效果能增強好多倍,可謂心想事成,我就回復經理說有這麼回事。」
這回我算徹底明白了,葉哥的經理把佛牌沒收,果然是自己在偷偷供奉,而且不知道從哪打聽來的小道消息,說古法拍嬰可以供血。
「你怎麼能這麼回復你們經理?古法拍嬰千萬不能供血,否則就是在激怒拍嬰啊!」我簡直無語到了極點。
葉哥心虛地問為什麼,我說:「拍嬰是正神,古代柬埔寨在和敵國打仗的時候,每名士兵和將軍都要佩戴拍嬰法相,相當於戰神一類的。後來打輸了,很多士兵被敵國活埋,那些拍嬰也跟著士兵的屍體和鮮血埋在地底下。拍嬰神沒能保佑士兵,法力鬱結,那片古戰場經常出現很多靈異現象。後來被龍婆蘇參用高深法力將拍嬰神再次加持到佛牌里,繼續被人供奉。但它討厭戰爭,最不喜歡遇到鮮血初用血供的話效果可以倍增,但後來就會倒霉得很慘。很多牌商為了讓客戶體驗到最好的效果,都會誤導他們用血供,初期效果是很好,那真叫強效成願,可後期倒霉的也是客戶,只是有的客戶要幾個月甚至一年後才開始倒霉,那時再回頭找牌商,要麼找不到人,要麼說過期不換,要麼說你自己供奉方法有問題。」
聽了我的解釋,葉哥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我們經理剛沒收我佛牌的幾天後,就被評為省先進個人,那些天他看到我就笑,我也很高興,心想這八千塊錢賠得值,能得經理歡心最重要了。可沒過多久,他運氣又變差了,先是省里巡視組批評我們單位賬目不清,扣了經理半年獎金,然後有人寫舉報信說我們經理收錢,再就是他孫子又從窗台上摔下去了。經理看到我都黑著臉,總找我的麻煩,你說這能怪我嗎?是他自己非要拿我的佛牌,還亂供奉,我有什麼錯!」
這個事還真複雜,我捋了半天,只好說:「這個事確實不怪你,要怪只能怪你的手,那天和經理談話,拿文件的時候非要把佛牌掉出來。」
葉哥哭喪著聲音:「我怎麼辦啊?經理那邊會出什麼問題?」土助匠才。
我只能笑笑:「這個不好說,反正我做牌商兩年,經我手賣出去的古法拍嬰,客戶還沒有一個非要用血供的。但我聽說過,凡是血供拍嬰的人,最後都被反噬得很慘,具體慘到什麼程度,我也不知道,你們經理只能聽天由命了。」
「那、那我能倒霉不?」葉哥很害怕。
henrylui
發表於 26-11-2016 20:04
第276章:富有的窮人
我說:「你倒沒什麼事。這佛牌雖然是被你們經理搶走,但供奉出錯是他的事,你相當於把佛牌結緣給別人了,和你無關,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就這樣,又過了十來天。葉哥發簡訊給我:「中午的時候,上頭派人來查我們單位,把我們經理和一名會計給帶走了,聽說他們倆之間有不少事,總經理剛開的會,告訴我們不要亂傳,還說大家都要潔身自好,千萬別做自己工作範圍之外的事。」
聽到這個結果,我絲毫不奇怪,他們經理用血供拍嬰,倒霉是遲早的事,但沒想到這麼快。鬼神報應是因人而異,誰也說不好。
幾天後葉哥來找他大舅哥和我喝酒,席間我問他近況如何,他苦笑著說:「好消息和壞消息都有。」我連忙追問,他說:「好消息是自從經理被查。今後單位的基層職員再也不用成天考試了。壞消息是,我的組長被撤,又回到窗口去當收費員了。」
美術社大哥很意外:「為什麼撤掉?」土助匠圾。
葉哥說:「之前對我的提拔,是那個出事的經理的主意,現在他被查,我這唯一的靠山也沒了。領導開會的時候,大家都把票投給那個是科長表弟的收費員了,唉。」
美術社大哥哈哈大笑:「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得的東西,強求也沒用。前陣子看到你升遷,連我都想從田七手裡買一條泰國佛牌了,現在一看,還是算了吧。」
葉哥很不高興:「我這組長被擼,你還挺高興似的?」
我也笑了:「對你來說¢長被撤職肯定不是好事,但因為那個經理供奉拍嬰出事,今後你們再也不用考試,這也算是有失有得。正像大哥說的那樣,不是你的莫強求,你現在這個情況。難道不是因禍而得福嗎?」
「好像……也有道理啊。」葉哥想了半天,忽然也笑起來,舉起酒杯喝光。
對於葉哥這樁生意,其實我還是挺滿意的,賺了兩千塊。葉哥最後也不算出事,還解脫了,而我也沒得罪熟人。但說實話,這樣的結果還真不好遇,很多客戶請牌出事了也沒找我,但凡是找上我的,基本都是爛攤子。
解決了葉哥的事,我那顆操碎的心也可以暫時放下了。這天下午,方剛忽然給我打電話。說他要來國內一趟,和阿贊拍去大連給某房地產商解降頭。我連忙說讓他辦完事後來瀋陽玩幾天,我全程安排他吃住玩一條龍。方剛說那得和阿贊拍的徒弟商量,到時候再說。
正和方剛聊著,那邊電腦qq響起沒完。我邊打電話,邊騰出手操作滑鼠,打開qq的聊天窗口,見是個陌生人加我,然後一直和我說話。
這人的網名叫「我很富有」,看資料寫著他39歲,遼寧喀左人,在個人簽名檔上寫了這麼幾句話,時間太長,可能記得沒那麼清楚,但大意沒錯:「今天的我很失敗,明天我就是奇迹。擁有金錢固然成功,但才華和健康也是一種富有。」
看了這幾句話,再配合他的網名,推理之後就知道,這哥們目前還是個窮鬼,除了自信和沒啥病之外,啥也沒有。他在qq上問我,有沒有什麼佛牌能轉運的,讓自己的事業發生轉變,一飛衝天。我對他當初用的這個「一飛衝天」的詞記憶很深刻,就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脖子之間,打字回復:「泰國佛牌大多數都有這個功效,轉運旺事業是最基本的,你能承受多少錢?」
「大概三百塊錢左右吧。」這人回答。
在所有找我諮詢的客戶中,無論最後成交與否,佔比例最多的就是求財轉運的,看來中國社會壓力大,多數人都希望能多多賺錢。但這個客戶我不想搭理,只花三百塊,就想低價請個佛牌,然後就轉運來財,這是多麼可笑的想法。可這類人特別多,我幾乎每周都能遇到好幾個,最可氣的是他的網名還叫我很富有,這不是耍我玩呢嗎?
但話又說回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不能挑顧客,就算他只花三百塊錢請走一條轉運手鏈,我也能賺兩百多呢,於是我回答:「三百塊只能買一條轉運手鏈,你在喀左嗎?可以給你包郵。」
這人說:「我目前也在瀋陽工作,但才華沒人賞識,覺得自己運氣很不好。剛才在網吧上網,看到你在論壇發的廣告,就加qq想問問。你的佛牌店地址在哪兒?」我就將佛牌店的地址發給了他。
五六天後,方剛在大連辦完給那位房地產商解降頭的事,飛到瀋陽桃仙機場,我因為要去地稅局辦事,就讓他自己乘計程車來佛牌店找我,要是我還沒回來,就在隔壁的美術社坐一會兒,老闆和我很熟。等我辦事完回去后,這老哥正坐在美術社裡和大哥神侃,旁邊的兩名電腦操作員女孩聽得入神,眼睛里都是羨慕,也不知道他在講什麼。
回到佛牌店,我問方剛在美術社聊什麼這麼起勁,他嘿嘿笑著:「為什麼要告訴你?以後自己去問!我在瀋陽最多只呆四五天,你小子好好安排,看怎麼招待我。」
我先問了他關於泰國最近有個成都女牌商四處吃貨,導致某些佛牌價格上漲的事,他說:「我知道,就是上次在龍婆豐住院的時候,我們見到的那個女牌商。不用管她,吃那麼多貨,就為了哄抬價格,早晚有人會收拾她的。泰國有多少牌商,大家都認識黑衣阿贊,她得罪大家,還有好果子吃嗎?」
我一想也是,這種行為無異於自找倒霉。方剛躺在裡屋休息,正在我考慮晚上帶他去哪家洗浴中心的時候,門被推開,有個穿藍色夾克外套的男子走進佛牌店,看年齡大概三四十歲,其貌不揚,理著平頭,身後背著一個很大的、正方形的綠帆布包,很薄,似乎裡面裝著一張硬紙板。從陳舊的衣服來看,不像是收入不錯的人,所以我也沒多抬眼皮。
這人在店裡轉了幾圈,看著我貼在牆上的那些和泰國高僧法師們的合影,還有明星戴佛牌的照片,又仔細地看了看客戶反饋說有效果的qq聊天截圖,看得很仔細后他坐在桌前,打開電腦包,從裡面拿出一本書,慢慢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這本書的名字已經忘了,只記得封面沒什麼特色,裝訂也很粗糙,像地攤那種盜版書。我看了看他,沒明白什麼意思,還以是他是推銷圖書的,就說:「不好意思,我不買。」
這人笑著說:「不是讓你買,是讓你看。」我疑惑地問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人說:「我是個畫家,這是一本畫冊,裡面都是我的作品。你先看看吧,我手裡沒有幾本了,所以不能送你,先借你看兩天。」
我失笑:「我為什麼要看?你到底來幹什麼?我這是佛牌店,不是圖書館,去別處推銷吧。」
這人說:「我剛才跟你在qq上聊過幾句,我的網名叫『我很富有』,我姓崔……」我一聽這話,我才知道他就是那個網名叫「我很富有」的網友。
我讓崔先生坐在桌旁,從貨架里拿出兩條轉運手鏈:「這是泰國羅勇寺廟僧侶親手編織,再由高僧加持而成,能增加人緣和轉運,三百塊錢一條不講價。」
他拿起來看了看,問:「這東西能讓幫助人事業有成嗎?」
henrylui
發表於 26-11-2016 20:06
第277章:著名畫家
「要是說不準,那我為什麼要買這東西?」崔先生疑惑地問。
我說:「這就是個矛盾體了,泰國佛牌是特殊商品,又不是毒藥,誰也不敢說他的佛牌百分之百有效果,否則誰還苦逼上班啊。都戴佛牌不就行了。這些東西都和佛法或者陰法有關,人的體質緣法不同,佩戴后的效果也不一樣。」
崔先生又問:「那要是沒效果,我不是白花這三百塊錢了嗎?」我笑著說才三百塊錢而已,就算效果不明顯,你又能有多大損失。
崔先生搖搖頭:「我現在還是創業階段,在沒獲得巨大的成功之前,一切都要省著花,不然哪對得起辛勞的父母啊,你說是不是?」
我連連點頭:「你不是說在瀋陽打工嗎,那發工資不就有錢了。」
崔先生說:「我是在瀋陽,但不是工作,而是努力搞創作。我和父母在魯美附近租的房子,每天我都要花十幾個小時用來繪畫,還要去魯美和老師學生們交流。搞文學藝術是很寂寞的,也很苦。除非成功的那一天。在你沒成功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對你冷嘲熱諷。但我已經搞了六年,不能半途而廢,可現在還沒遇到那個賞識我的伯樂。有時候父母也聽信別人的壞話,會把我趕出去,我就在網吧過夜。這幾天就是。」
聽到他混得這麼慘,我還有幾分可憐,心想搞藝術的人就是不一樣,幾年如一日,但什麼時候能出頭成功,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可哪位大藝術家年輕時不是這麼過來的呢?我問崔先生是怎麼找到我店鋪的,他說:「剛才在網吧,我上網搜索『轉運、旺事業』這幾個字,就在一個淘寶店裡看到你的商品。泰國佛牌這東西我不懂,但魯美裡面有些學生戴過,都是增人緣、旺事業的,說特別靈驗。開始我還笑話他們。說這東西和觀音有啥區別,他們說不一樣,是泰國法師們製造出來的,效果特別快,戴上就管用。所以我就加了你的qq想多諮詢諮詢。」
我點頭表示理解,這時方剛睡醒了,從裡屋走出來。伸著懶腰坐在靠椅上。看到桌上的那本畫冊,就隨手拿起來翻看。這邊我和崔先生正在談話,忽然方剛笑起來,似乎看到了什麼很可笑的東西。我看了看他,方剛用手指著畫冊的某一頁:「畫得真好!」
沒等我說話,崔先生高興地問:「怎麼,您是從廣東來的?」方剛笑著點點頭。崔先生說:「您對這本畫冊有什麼高見?它可是得到過很多著名畫家的誇獎。」
方剛失笑:「哪敢有什麼他媽的高見?這種畫老子上小學的時候就畫得出,怎麼沒人給我出書呢?這上面居然還印著『著名畫家』崔成龍先生,早知道我上小學的時候就有著名畫家的潛質,現在還用賣什麼佛牌,哈哈哈!」
崔先生的表情從笑漸漸轉為尷尬,又變成憤怒,他一把從方剛手裡把畫冊搶過來,連方剛都愣了:「你幹什麼搶我的收?」
「這是我的書,不是你的!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的繪畫作品!」崔先生漲紅著臉,「田老闆,這人是你的朋友嗎?真沒素質!」
方剛哈哈大笑:「原來著名畫家崔成龍先生就是你呀,幸會幸會!」我連忙打圓場勸解,將方剛推回裡屋,方剛說他先出去透透氣,又認真地說那本畫冊還沒看夠,讓我一定把它搶回來。
回過頭來,我對崔先生說:「你不要在意,他是我的好朋友,久居泰國,我這佛牌店裡很多貨都是他供給我的。他這人喜歡開玩笑,其實他還是很喜歡你的繪畫作品的。你不也聽到了嗎,他還沒看夠,讓你把畫冊留下。」
崔先生余怒未消:「這個轉運手鏈也是他給你供的貨嗎?那我不要了。」土乒聖號。
我連忙說:「當然不是,這是我自己住在泰國羅勇府的時候,親自從附近寺廟請出來的。」崔先生臉色緩和了些,我說那就這個轉運手鏈吧,我這店裡最便宜就是它,最低價三百塊。
崔先生點點頭,我拉開電腦桌的小櫃,拿出一個方形的小硬盒,剛要把轉運手鏈放進去,崔先生忽然說:「三十行不?行的話我就要了。」說完就從口袋裡往外掏錢。
我的動作頓時汀,疑惑地看著他。崔先生又說了一遍,我很不高興,搞了半天是在耍我玩:「你當是在地攤上買鞋墊,要五塊你還價五毛?少一分都不行!」我生氣地把手鏈又放回貨架上,崔先生連忙阻攔,說只是開個玩笑。我悻悻地把裝手鏈的盒放在桌上,他面露難色:「田老闆,這東西有沒有可能一點兒效果也沒有?」
這批轉運手鏈,還是去年我在羅勇表哥工廠附近的一個小寺廟訂製的,我出錢買五色絲線,讓廟裡的僧侶手工編織,再由住持龍婆加持,首批總共加持了一百條,每條貢金兩百多泰銖。原本只是為了在淘寶店和佛牌店充數的,畢竟開店從價高到價低的商品都得有,以滿足不同收入人群的需要。這幾乎是我店裡最便宜的商品了,比咬錢虎手鏈還便宜,僅次於百元泰銖的錢母(售價150元人民幣)。
我在該手鏈的寶貝頁面上登出不少照片,有寺廟外景的,有僧侶們編織手鏈的,有龍婆僧加持的,也有我和他們的合影,下面分別配上文字。雖然寺廟極小,但中國人有幾個知道這是什麼廟,所以令人意外的是,那一百條轉運手鏈不到五個月就賣光了,平均兩天就能賣一條,售價三百塊錢人民幣不講價,能賺兩百多。
所以,我後來又一次性訂製了兩百條,連淘寶帶佛牌店,一年之後幾乎沒剩多少貨,就只有十幾條了。那座寺廟在羅勇的規模很小,去朝拜的人也不多,大多是外國人,中國人很少。只要沒有中國人,寺廟的香火就旺不起來,所以才同意以這麼便宜的價格接我的手鏈活。
至於那寺廟的龍婆僧法力如何,我根本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一條三百塊錢的手鏈,客戶也沒打算真用它來轉運增人緣,所以反倒沒什麼售後,還有不少人給我回饋說效果好之類的,也不知道是真有效果,還是碰巧。
我告訴崔先生:「一點兒效果沒有那肯定不會,畢竟是泰國正廟龍婆僧加持出來的東西,只要你自身配合,努力創業,效果慢慢就出來了。」
崔先生點了點頭,從兜里摸出幾張皺皺巴巴的鈔票,數出三張百元大鈔遞給我。說實話,像崔先生這麼窮苦的藝術創作者,一分錢都要拆成兩半花,我賺了他兩百多塊,還真有些不忍心。
為了把轉運手鏈的效果發揮到最大,所以在崔先生臨走的時候,我一再給他洗腦:「泰國佛牌很靈驗,但記住必須配合自身的努力。以後你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打起百倍的精神,這樣手鏈中的法力才能發揮出來。」崔先生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剛要把那本畫冊收起來,我一把拿過,笑著說還是留下吧,我有空也拜讀一下,崔先生說沒問題,但兩天後要過來取,這書很搶手,早就沒有了,也算是絕版。
等崔先生走後,我在電腦中記賬,看到轉運手鏈只剩下十條的庫存了,心想乾脆下周和方剛一道回趟泰國,先看望表哥,順便去那座寺廟,再訂製兩百條轉運手鏈。
henrylui
發表於 26-11-2016 20:08
第278章:抽象派
出門去找方剛,發現這傢伙居然又到美術社去聊天,我只聽到他說什麼「陰靈附身」、「女大靈」之類的話,把美術社大哥和兩個女孩又給侃暈了。一看到我進來,美術社大哥連忙說:「田七,你朋友方先生真厲害啊。也不給我早介紹介紹!」
我笑著把方剛拉回來,準備帶他去沈城一家著名的粵菜館吃飯。方剛看到桌上的那本畫冊,立刻拿起來:「這本書給我吧,什麼時候我心情不好,看了就比中彩票還他媽的高興!」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喜歡這本畫冊,心想看來崔先生也許真有才華,只是沒有伯樂,或者他的風格比較另類吧。
在計程車上,方剛邊看畫冊,邊不停地發出笑聲,我忍不住湊過去看,見畫冊的某一頁頂部印著《我的前半生》幾個字,中央畫著三個圓圈,好像是用油畫筆隨意畫的,有圓有扁,線條特別簡單潦草。下面配的文字大概意思是:「此畫曾被瀋陽魯迅美術學院xxx教授大力讚賞。稱已達到中國現代作品的新高度。表達了作者謙虛的自嘲和對人生的無奈,發人深省。」
「這三個圈……怎麼就是我的前半生呢?」我不明白。
方剛邊笑邊說:「很簡單嘛,是說那個崔先生的前半生只是零蛋,什麼也沒有!」
方剛又翻了一頁,我看到題目是《看到魚缸了嗎?》。內容只有一隻畫得很拙劣的手掌,幾乎佔了整個頁面。配的文字是:「被手掌擋住了,其實魚缸就在後面,多麼強有力的表達!現代人看問題只看表面,只有作者才能看得這麼透徹,好作品!」
我很想笑,剛把身體移回去,又聽到方剛發出一陣更誇張的怪笑,連計程車司機都側頭,還以為後面坐著精神病患者。我問:「你又笑什麼?」
湊過去一看,見這頁的題目是《你說是我,其實是你》,頁面上畫了兩個互相套在一起的大圓圈。像望遠鏡的外圈,中央有個小黑點。配的文字是:「此畫是作者對藝術嘲諷者的最大反擊,表達了畫家在面對諷刺時的想法。」
看了半天,這幅畫我實在沒懂,就問方剛,他笑得幾乎喘不過氣,指著畫面說:「這、這畫的是屁股。中間的黑點是什麼你、你自己想……」
經過他的點撥,我這才明白過來,顯然,崔先生平時沒少被人罵,說作品就像一坨屎,於是崔先生有感而發。我也笑得不行,計程車司機忍不住問:「老弟,你們看的是什麼書這麼可笑啊?啥名,我也買一本去,這成天開出租太無聊了。」
我告訴他這畫冊是一名畫家朋友借的,是絕版,你有錢也買不到,出租司機臉上露出特別遺憾的表情。我翻到版權頁,見印數一欄寫著「印數:200冊」的字樣,就知道肯定是自費印刷的,不但沒有稿費,而且還得自掏腰包,倒貼給出版社錢。
翻了幾頁畫冊,我很奇怪,崔先生的作品就是這種畫?不過我又想,這種畫被稱為抽象主義,或者叫什麼「現代派」、「印象派」,不是有不少中國畫家,畫出來的東西和崔先生的也差不多嗎?在畫展上動不動就賣幾十萬甚至幾百萬,我們看不懂,不代表別人也看不懂,興許那就叫藝術呢!
當晚我和方剛飯後去某著名ktv瀟洒,玩到凌晨回到酒店。第二天中午,我倆才爬起來出去吃飯。連續兩三天都是如此,那真叫個醉生夢死。其實我很好奇,方剛就算這輩子也沒有再回惠州的打算,也不用單身到老吧,他為什麼不在泰國找個老婆成家結婚?又一想,像方剛這麼喜酒好色的人,哪個女人能接受啊,他估計也有自知之明,不想坑人家女方。
第三天晚飯後,我和方剛坐在佛牌店裡,而我在qq上向同學諮詢瀋陽有沒有新開的洗浴中心可玩。方剛手裡捧著那本畫冊,邊看邊發笑,還說這本書絕對不能還給崔先生,他要帶回泰國,凡是心情不好、想罵人的時候就打開看看。這時我手機響起,是崔先生給我發的簡訊,我邊打開邊說:「你看,崔先生找我了,肯定是想要回那本畫冊。」
打開簡訊一看,內容是:「田老闆,那個轉運手鏈,你還有嗎?我想再戴兩條。」
我沒明白,問他戴這麼多轉運手鏈幹啥,崔先生說:「效果好唄!剛才電視台的人給我打電話,說明天下午要來我家採訪我,這可是頭一次啊!」
看到這個內容,我也愣住了,轉運手鏈真有這效果?怎麼連我都不知道。我說現在庫存還有十條,你要多少。崔先生回復:「我身上沒那麼多錢,剛才回出租房去取顏料,我爸剛從工地收工回來,又開始罵我,要趕我走。正好我媽媽在家,就給了我八百塊錢,剛好夠買兩條手鏈。」
聽他這麼說,我心想崔先生也快四十的人了,還得朝父母要錢買東西,換成是誰也不高興。我說可以給你快遞過去,崔先生說:「要不明天你來我家給我送來吧,順便看看記者是怎麼採訪我的,到時候我可以給你做個宣傳,說你的轉運手鏈管用。對了,別忘了把我的畫冊帶來,我手裡就這一本了,明天採訪的時候要用。」
我心想你的想法真不錯,可惜不能實現。就算你說了,電視台在播出的時候也得掐掉,能讓你做這個廣告?
我問方剛有沒有興趣過去看看,方剛把眼一瞪:「去!為什麼不去?看看這個著名畫家是怎麼接受採訪的。畫冊可以帶去,但肯定不給他,我還要留著拿回泰國去開心呢!」於是我朝崔先生要了地址,約定好明天下午五點左右去他家裡。
次日下午,我和方剛乘計程車按地址前往崔先生的出租房,這個司機是大東區人,對和平區尤其是南城不太熟,找了半天居然都沒找到地方,只好下車來找。從繁華的商業街拐進一條衚衕,又七拐八拐地按地址尋找。這是一大片棚戶區,全是高高低低的平房,通道很窄,並排走兩個人都費勁,這種環境在瀋陽已經很少見了,看來崔先生一家為了省錢,也是夠拼的。
方剛都快轉暈了:「你們瀋陽居然還有這樣的房子,是不是被政府忘了?高樓大廈拐過去就是這種地方,天堂和地獄嗎?」我笑著說棚戶區難免存在,得找到願意出錢的開發商不是。
在棚戶區里轉來轉去,很多平房已經沒有門牌號,好不容易找到和崔先生地址最接近的門牌號碼,向一個坐在門口收拾廢品的老大爺打聽,問附近有沒有一位姓崔的畫家。那老大爺指了指斜對面,告訴我們左轉后再右轉,看到哪戶門上貼著畫有大蘋果的畫,那就是了。土坑坑弟。
跑斷腿不如勤勤嘴,很快我和方剛就找到了,門上貼了張大紅紙,上面用黑筆畫著一個大蘋果。其實如果不是那位老大爺指點,我和方剛根本沒看出這是蘋果,還以為是頂部插著牙籤的土豆。
敲了半天門,一個頭髮花白的中年婦女走出來,看起來能有六十開外了,神色疲憊。我問崔畫家在不在,中年婦女眼睛放光:「我是他媽,你們是電視台的記者吧,咋沒看到攝像機呢?」
我連忙解釋說不是,是崔畫家讓我來找他有事。
henrylui
發表於 26-11-2016 20:09
第279章:電視台的採訪
中年婦女有些失望,又問我們有什麼事,我心想崔家這麼窮,還是先別說實話了,就說是繪畫上的事。中年婦女把我和方剛讓進屋,這屋低矮昏暗。方剛還沒坐下就又走出去,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曬太陽。中年婦女有些尷尬,又倒了兩杯開水遞給我們。
給崔先生髮簡訊,他說已經從魯美往回趕,最多二十分鐘就到家。果然,不多時崔先生回來了,背著畫夾子。看到我和方剛坐在門口,崔先生連忙迎上來,問為什麼沒進屋裡坐,我推說外面涼快。崔先生母親走出來幫兒子取下畫夾,我掏出兩個裝著轉運手鏈的小硬盒,崔先生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打開看后直接把手鏈套在手腕上,又數了六百塊錢給我。
「這是買的啥東西啊?」崔先生母親看到我們的交易,就問。
崔先生激動地說:「媽,我很快就要成名了。這六年你沒白養我。我爸也罵了我六年,很快我就會證明給他看,我到底是天才,還是他嘴裡的廢物啃老族!」
崔先生母親說:「你這話說了不止幾百遍了。」崔先生還要說什麼,手機響起。他邊接邊往外走,沒幾分鐘又返回來,後面還跟了兩個人,一個拎著攝像機,另一個是戴眼鏡的年輕姑娘,手裡拿著帶線的話筒,看上去應該是記者。
記者問在哪裡開始採訪,崔先生說屋裡光線暗,就在門口吧。崔先生的母親走出屋,可能是首次看到記者,顯得很緊張和拘束,攏了攏頭髮,又進屋換了件看起來乾淨些的上衣。這時。有位中年男子推著自行車從狹窄的衚衕經過,看到崔先生和他母親,中年男子滿臉疑惑,將自行車停在隔壁門口,看來是崔先生的鄰居。崔先生的母親和他打了個招呼,那中年男子低聲問:「你兒子咋又回來了?」
「啊,電視台的來採訪他。」崔先生母親臉上堆著笑。那中年男子看了看記者和攝像師。掏鑰匙開門進屋去了。攝像師把機器扛起來開始錄,記者面對著他說:「我們今天要採訪的主角,是一位特殊的畫家。」
崔先生微笑著站在記者面前,記者問了幾個問題,崔先生回答得都很得體。記者又問:「您說自己出版過一本畫冊,很受歡迎,能給我們看看嗎?」崔先生連忙從方剛手裡把畫冊拿過去遞給記者,記者先翻看了幾頁,忍不住笑出來。
崔先生不快地說:「這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代表作,你知道有多少著名畫家和教授都點評過嗎?」
記者強忍著笑容,用手指著畫冊的其中一頁,讓攝像師拉近鏡頭給特寫:「大家能看清楚嗎,這幅畫叫《豬也有夢》,上面只畫了一個大圈和一個小圈,小圈上有兩個小黑點,大圈外邊還有三個小氣泡。從介紹文字來看,這幅畫得到過中央美院副院長的高度讚揚。崔先生,您能給我們講解一下嗎?」
崔先生說:「我就是想表示這世界上無論人、豬還是什麼生物,都是有自己的夢想的,只要你去堅持就行。這幅作品創作於2003年,當時整整花了我四個月時間,才在某一天靈感大發的時候,揮筆繪成。我坐火車去北京,在中央美院見到了副院長,他非常喜歡我這幅畫,還說完全可以拿到法國巴黎去辦畫展。」
攝像師的身體一顫一顫地,顯然也在笑,只是沒發出聲音。衚衕兩旁漸漸來了一些人圍觀,對著這幾個人指指點點。記者又問:「聽人說您在家裡創作了六年,這六年您是靠什麼生活?」
崔先生說:「主要是我母親打工賺的錢。」
「也就是說,您今年馬上就四十歲了,既沒成家也沒工作,但還仍然讓父母來養,是嗎?」記者問。崔先生微笑著點點頭。
記者不解地問:「您覺得這是很光榮的事嗎?」
崔先生說:「是的,我有一個偉大的母親,為了協助我實現夢想,她從不埋怨我,一直默默地在背後支持我。她每個月只賺一千塊錢,卻悄悄把其中的八百塊都給了我,讓我去買畫紙和顏料。」
記者問:「為什麼要悄悄地給?」
崔先生說:「因為我父親不理解我,不同意我的繪畫事業。還總罵我和諷刺我,說我沒出息,這麼大了還啃老。」
記者問:「那您覺得自己是啃老族嗎?」
崔先生說:「當然不是,我早晚是會成功的,到時候財富和名譽滾滾來,我父母也能過上好日子。」
記者不解地說:「可就憑您的這些畫,能成功嗎?」崔先生說怎麼不能,在國際上獲大獎、拍出天價的都是現代派的繪畫作品,而且不見得比他的有才氣。聽到這裡,我總算明白了,這位崔先生和之前住在瀋陽郊區蒲河鄉的那位客戶王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兩人都自以為有才但又生不逢時,長年不工作在家裡啃老,卻又不承認。
記者問:「您是喀左人,為了繪畫出名,來到瀋陽租住條件這麼差的地方,有沒有覺得日子過得太窮太苦?」
崔先生微笑:「當然不會。我已經習慣了清貧,再說,並不是有錢才叫富,我的人生格言就是,今天我是笑話,明天我是奇迹。擁有金錢固然成功,但才華和健康也是一種富有!」
這時,記者看到了畏畏縮縮站在門口的崔母,又走到她面前:「您是崔先生的母親吧,您今年多大了?」
崔母手腳局促,說:「六十四了。」記者問她做什麼工作,崔母說:「我在附近一家四星級酒店的廚房給人打下手。」記者問每月有多少錢,她說大概一千左右。記者問這麼大年紀,能幹得動嗎?崔母嘆了口氣:「人一老還真不中用,昨天地太滑,我就摔了兩跤,正巧被廚師長看見,要報告給經理,我好說歹說求他,最後他沒去報告。估計我也干不長,因為他們都嫌我年紀大,怕我摔傷訛他們。要不是當初我說自己五十多歲,身份證又丟了,連工作都難找。」
記者面帶同情之色,又問:「您都退休的年紀了,還要出去打工養活年近四十的兒子,就沒有怨言嗎?」土坑陣扛。
「怎麼說呢,」崔母緊張地回答,「有時候也焦慮過,但就這麼一個兒子。他有夢想我們做父母的總不能阻攔吧。以前老說中國人教育觀念落後,對兒女管得太嚴,我不想當那種家長,所以兒子有夢想就讓他去努力唄,等以後實現了,我們不就享福了嗎?」
記者失笑:「他已經整整六年沒工作,而且他的作品也不被人接受,您認為他還有多少機會能成功?」
這話反而讓崔母不高興了:「怎麼沒人接受?你沒看到他的畫冊上也寫了,有那麼多大畫家和教授都挺賞識他的嗎?再說了,成功也不是幾天的事,趁著我還能幹動,肯定支持他。畢竟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女記者似乎無話可說了,崔先生還走過來,摟著母親的肩膀,動情地說:「我有一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我感到很驕傲!」我差點吐了,和方剛互視一眼,方剛狠狠地低聲罵:「我感到很噁心,怎麼辦?」
我說我也噁心得要吐,一會兒得找個衛生間。這時,從衚衕圍觀的人群中擠進一個中年男人,衣服上全是灰和土,手裡握著一付勞動手套。看到這情形,就問崔母怎麼回事。崔母笑著對記者說:「這是他爸。」
henrylui
發表於 26-11-2016 20:10
第280章:畫冊
記者剛要上去採訪,崔父快步走到崔先生面前,瞪大眼睛:「你怎麼又回來了?」
崔先生明顯很怕爸爸,連忙說我是回家取東西,順便接受電視台的採訪。崔父看了看記者,沒好氣地說:「一個啃老族有什麼可採訪的。還嫌老崔家不夠丟人?」
記者問:「您這是剛下班回來嗎?」
崔父哼了聲:「什麼下班,在工地扛水泥沙子也算上班?打個零工吧。」記者又問起崔先生畫畫的事,崔父滿臉怒容:「這就是個敗家子,啃了半輩子老還沒啃夠!」記者問他們夫妻有沒有退休金,崔父說:「我們倆在喀左每月加一起有兩千多退休金,生活怎麼也夠了,可錢都搭在給這個敗家子買顏料上了。還非得買進口的,特別貴,說國產的顏料畫起來沒感覺。就他畫那玩意,我一天能畫十幅,還用他憋三個月?」土坑陣亡。
「那叫藝術,你懂嗎?就知道罵我!」崔先生反駁道。衚衕里圍觀的人有的開始竅笑,對著崔先生指指點點。崔父生氣地說:「什麼狗屁藝術,畫個土豆就硬說是蘋果,還什麼平平安安,非要貼門上充鋼。也不嫌難看。我要撕下來。你媽說什麼也不讓,說怕傷你心,你怎麼就不怕你爹媽傷心?別人一說自己兒子,就算沒大富大貴也有家有業,可你有什麼?」
崔先生不示弱地大聲嚷道:「我有夢想。我有才華,你有嗎?你肯定沒有,所以你才只能在工地扛沙子!」
崔父氣極了:「我、我扛沙子為子什麼?我有退休金,非要來瀋陽扛沙子?我扛沙子的錢給你買了多少顏料?你他媽有沒有良心?」圍觀的人也紛紛議論,都在說崔先生的不對。
「當爹的給兒子買東西難道不應該?有什麼可說的?」崔先生撇了撇嘴。崔父渾身發抖,指著崔先生說不出話。我看到方剛站在我身邊,眼睛就像要冒出火來,氣喘如牛,就知道不好,崔先生再多說一句,方剛非動手不可。
崔母連忙上去阻攔,這些鏡頭都被攝像師錄了下來。崔母求記者這些鏡頭千萬別播,女記者也氣得臉漲紅。好半天才平靜下來:「大媽,該播什麼不該播什麼,台里會安排。」
採訪結束,兩人把話筒和機器都收起來,朝衚衕口走去,崔先生說要送他們,兩人理都沒理。崔母剛要把兒子往屋裡拉。被崔父一把拽開:「滾出去,這不是你家。」崔母哀求著,崔先生氣呼呼地緊走幾步攔住記者:「記者同志,你認識律師嗎幫我找一個,再教教我怎麼去法院告狀,我受夠了!」
女記者疑惑:「找律師幹什麼?告誰的狀?」
崔先生很生氣地說:「告我爸,告他沒盡到父母的義務,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養!」圍觀的人都笑起來。女記者一時沒回過神,攝像師催她快走,別和這種精神病犯話。
兩人朝衚衕口走去,這邊崔父氣得說不出話,後來才說:「我、我他媽打死你!」我也是青筋直冒,走過去就想罵崔先生,可方剛已經搶到我的前面,上去一腳正踹在崔先生屁股上,把他踹得趴在土裡半天才起來,臉都嗆破了。崔母連忙跑過去,把兒子拉起來,憤怒地看著方剛。
「你、你幹啥?」崔先生又怒又怕。
我瞪著崔先生,指著方剛:「他就是律師,先教教你怎麼做人!」
崔父跑起來,生氣地說:「你幹啥打我兒子?」
方剛冷笑幾聲:「你剛才不是說要打死他嗎?我幫你。」
崔父說:「我、我那是說說,還能真打?你算幹什麼隨便打人?」他看著方剛一臉兇相,身上又有紋身,還戴著金鏈子和佛牌,說話也有幾分沒底氣。我一看這情況,心知菜刀削不了自己的柄,崔父再生氣,畢竟是親生兒子,頂多也就是罵罵,要說真打,還是下不去手。
女記者和攝像師剛要拐過衚衕口,聽到身後的吵架聲,回頭一看,連忙返回來問圍觀的人怎麼知道。有人指著方剛說他剛才把小崔給踹倒了,還要揍他。女記者悔得直拍大腿,馬上讓攝像師打開機器扛著繼續錄。她走到方剛前面,臉上帶著笑:「這位先生,您能再重新踹一腳嗎?我們想把您錄進來,今晚就能播!」
「你以為是拍武打片,讓我踹幾次就踹幾次?老子現在沒心情了!」方剛把眼一翻。
女記者和攝像師都露出無奈的表情,我走過去把崔先生扶起來,幫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再將他帶到崔父面前,告訴他:「和你爸道歉,說對不起,快點兒。」
崔先生捂著臉上被嗆破的地方,問:「啥?」
我一瞪眼:「跟你爸說對不起!」
「憑、憑什麼?」崔先生還在假裝強硬。方剛黑著臉走過來,崔先生連忙對他爸爸說:「爸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崔父反而一愣,似乎這個兒子從沒對自己說過這句話。崔先生灰頭土臉地撥開人群走了,崔母在後面怎麼叫,他也不回來。
看著一身塵土的崔父,和微微有些駝背的崔母,我打開皮包剛要掏錢,被方剛攔住,又瞪著我,我只好作罷。
和方剛出了衚衕,看到那位女記者和攝像師站在大馬路邊的路口處還在錄著,旁邊有幾個人駐足圍觀。女記者說:「沒想到崔先生已經淪落為這種完全沒有正確人生觀和是非觀的人,真是可悲。只是不知道他那年邁的父母還能打幾年工,在有生之年,是否能看到他們兒子發達的那天。我忽然希望這位崔先生在不遠的將來真能一鳴驚人,起碼這世界上能少了兩位辛苦的父母。」
坐在計程車上,我埋怨方剛為什麼攔著我掏錢給崔先生的父親,方剛哼了聲:「給他又有什麼用?這錢最後肯定還是花在那個著名畫家身上,你還不如直接給畫家!」
我一想也是,忽然方剛說:「哎呀,我的畫冊!」我笑道那不是你的畫冊,而是崔先生的,剛才早就被他撿走了。方剛後悔莫及,說以後在泰國無聊或者生氣的時候可怎麼辦。
對於方剛的想法,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這位崔先生比當初我遇到的那個王飛更沒救,王飛家在農村,種田種菜,起碼生活費低。而崔先生父母為了遷就兒子的畫家夢,大老遠從喀左來到瀋陽,租著環境最差的棚戶區,六十幾歲還要出去做苦工,連溫飽都成問題,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可憐天下父母心,崔先生用他那幾乎永遠實現不了的成名夢,不但麻醉自己,還麻醉著家人。
半路在一家大酒店樓下的旅行社訂了回泰國的機票,再讓美術社大哥幫我列印了一張硬紙板,上寫「店主回泰國寺廟請牌,歸程未定,有事請打電話或加qq聯繫」的字樣,頂部有掛繩,在佛牌店玻璃門的內側掛好,再將店門鎖上,讓人路過就能看得很清楚。我把佛牌店的鑰匙交給我姐,以防有人臨時要貨,只要是佛牌店裡有的,就托她去佛牌店代為發貨,可以省下國際快遞的錢。
次日下午,我和方剛一同飛回曼谷。在芭堤雅和方剛在ktv吼歌,在酒吧買醉,玩了兩天之後我才回到表哥家。上網到凌晨兩點多鐘,我困得不行,洗完澡剛躺下,手機qq就響了。我很奇怪,這麼晚了還有誰找我聊天。打開軟體一看,是個女性的qq號碼加我,問:「知道您睡了,先留言吧。在論壇看到你發的廣告,不知道你在鄭州或者河南境內有沒有分店,我想去您的佛牌店親眼看看。」
henrylui
發表於 28-11-2016 23:06
第281章:田小姐
對於qq上的客戶,我的習慣是先看網名,再看簽名檔,然後打開qq空間看其發表的日誌和歷史簽名檔,用來初步了解該客戶的一些信息,知己知彼嘛。這位女性的qq名稱很一般。而簽名樓是「什麼時候才能來」,我沒明白什麼意思,也不好直接問,只能在心裡瞎猜。
我忍著困意回復:「不好意思,我的生意沒那麼大,只在瀋陽有店。你可以去我的淘寶店鋪看,照片都很清晰,文字也詳細。」
此女說:「原來你還沒睡!我之前請過兩塊正牌,人緣鳥和九尾狐仙,可效果都不太好,沒什麼感應,也不知道是假牌還是跟我沒緣分。現在我想請一塊陰牌,能旺桃花的。」
看到半路的時候,我已經迷迷糊糊睡著,直到第二天睡醒,看手機時才發現此女已經給我發了十多條qq信息。內容不少。她還挺善解人意的。先說大概猜出我已經睡了,那她就先自我介紹,等我第二天看了再回復。此女姓田,和我還是本家,洛陽人在鄭州工作。單身獨居。她今年快三十了,算是老姑娘,但因為長相平平,身材也平平,而且性格又比較內向,生活就是家、單位和樓下的飯店這三點一線,所以追求者不多,現在還沒男友。土陣亞巴。
田小姐愛看言情和電影,最喜歡的作家是瓊瑤和芩凱倫,深信萬事皆有緣分。她渴望那種比較浪漫的戀愛和婚姻,也希望儘早成家,好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她單位有六七十號人,男的居多。可這些男同事平時除了談工作和一塊出去吃午飯,別的根本不和她多說。就算吃飯聚餐,那些長得漂亮或者身材好的女同事,總是有男同事主動幫她們買單,輪到她這兒就沒戲,讓她很鬱悶。
在女同事的介紹下,田小姐也參加過一些相親qq群和城市鵲橋會之類的活動。可在活動上。那些長得不錯的男士女士都互相把對方挑走,剩下的都是相貌平平的男女。
有一次幾十對男女配對,最後只剩田小姐和另一個長得很普通、個子不高的男士,田小姐心裡很不爽,主持人打圓場說最好的緣分都在最後,你們肯定有緣。結果那男士站起來對主持人說家裡打電話有急事,先走了,搞得田小姐特別尷尬,恨得咬牙切齒。
年紀漸大,父母催得更厲害,讓田小姐找對象的時候別太理想化,婚姻是很現實的。可田小姐又不是那麼主動的女人,沒辦法只好求助於同事。
她有位同事是佛牌愛好者,長得本來就比較漂亮,在戴了一塊某龍婆師父的狐仙牌之後,更是約會不斷,讓田小姐很眼熱。於是她也托這位同事從某牌商手中請了同樣款式的狐仙牌,花費三千大元。沒效果之後又自己從淘寶店裡拍了一條人緣鳥,店家說是居住在泰北的某女阿贊加持,效果非常好。可田小姐戴上之後還是沒效果,也沒有傳說中的什麼感應。她開始對泰國佛牌持懷疑態度,也打消了再次請牌的念頭。
那天下班后她沒什麼留在單位上網,在某著名論壇的同城版塊看到我發的廣告,本來沒感興趣,看到下面有不少回復,她也認為都是托。可忽然看到有一條回復者居然是和她在此論壇聊得很熟的網友,就給那網友發私信詢問。那網友告知,說此淘寶店主姓田,在泰國和瀋陽兩地跑,賣的牌大多是正廟龍婆師父加持,或者那些半隱居狀態的阿贊師父出品,效果很好,比那些被某些牌商硬炒起來的「明星阿贊」的牌好多了。
一聽店主也姓田,田小姐頓時覺得有緣分,於是她又活了心,同時也明白為什麼她的簽名檔是「什麼時候才能來」,原先我還邪惡地以為她害怕懷孕,現在才知道,人家指的是緣分。
田小姐的那位網友推薦她找我請一塊入靈的陰牌,最好是獨立靈的,這樣才能強效成願。事後完全可以把牌結緣給別人,沒有後顧之憂,所以田小姐就找到了我。她要了我的電話,我說我在泰國,讓她找個長途話吧給我打,不然國際長途很貴。
半個小時后,田小姐在話吧給我打來電話,我先問她:「你之前請過的那條人緣鳥,是不是阿贊nangya的牌?」
「你怎麼知道?」田小姐明顯很驚訝。我說我和她很熟,關係特別好,她是位真正有法力的女阿贊,之前是在雲南練蠱蟲的,外公是緬甸降頭師。田小姐說那為什麼她戴上毫無感應,也沒效果,我說佛牌的效果也因人而異,人的體質和緣法不同,對相同的佛牌,所表現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當然假牌除外。
田小姐問入靈和獨立靈都是什麼意思,我告訴她,入靈就是佛牌中有逝去者的靈魂,說白了就是有鬼在佛牌里。而獨立靈就是以死者骨頭為主料而製成的陰牌,除佛牌中的之外,其他骨頭全都火化掉了。
這話把田小姐嚇得不輕:「我的媽,那怎麼敢戴啊?嚇也嚇死啦!」
我笑著說:「一般人肯定很難接受,尤其是膽小的女士,沒感應還好,要是有感應,可能會被嚇著,所以我勸你還是先請沒入靈的牌。」
「沒入靈的牌,效果和入靈的比能一樣嗎?」田小姐問。我說那當然不同,要是都一樣,為什麼還分入靈和不入靈?
田小姐說:「我之前請的兩塊都是沒入靈的,我同事推薦我入靈,所以我這回還是想請一塊入靈的,不然就不想花這個錢了,多餘。」
我說:「那好吧,其實入靈也沒什麼可怕,萬事都有個適應過程,很多戴佛牌的人開始和你的反應一樣,可後來也習慣了。你可以把它當成一個簡單的項鏈,如果和陰靈有感應,那就把它當成你的朋友,比如女大靈的佛牌,你可以稱其為姐姐,這樣就不害怕了。」
聊了一陣,田小姐說她很苦惱,因為長相普通,所以也沒什麼追求者,就算相親的時候男方滿意,可她又不喜歡。我很好奇,就問發張照片給我行不行,她似乎有些害羞,沒正面回答。我說可以幫她看看什麼樣的陰牌適合她,到時候再給她發qq信息。
掛斷電話沒多久,手機qq又響了,是田小姐發來的一張照片。她雖然是披肩長發,但頭髮比較稀,看上去還有些微枯發黃,像營養不良似的。臉型雖然是瓜子臉,可皮膚比較黑,戴著黑框眼鏡,五官也很普通,微微露著兔牙,給人一副女屌絲的感覺。這是個看臉的社會,不光女人挑男人,男方也一樣,如果是長相平平的女人,男方多半會把印象分直接打對摺。
我給方剛和老謝發簡訊,讓他們幫著找入獨立靈的牌,不需要什麼限量版、特別版,只要價格不太貴就行。
方剛回簡訊說要過幾天給回信,他馬上要去菲律賓找阿贊巴登辦事,我只好等老謝的消息。中午吃飯的時候,老謝回了一條彩信,是某佛牌的正背面照片,看起來形狀和上面的圖案都很詭異。佛牌正面是琺琅材質,一左一右印著兩個人的半身像,左面是中年男人,右面則是一個老太太。背面是土坯體,嵌著帶木塞的人緣油瓶、金屬管和幾小塊骨頭碎片。配的文字很簡單:「婆難等男獨立靈自身像,強效成願,須獨立供奉,兩萬五千泰銖。」
「婆難等是不是那位老奶奶阿贊?」我對這個名字很熟,就打電話過去問。
henrylui
發表於 28-11-2016 23:09
第282章:泰北黑巫婆難等
老謝很意外:「怎麼,方剛從來沒給你供過她的牌?」
我笑了:「還真沒有,方剛似乎和她不太熟,好像也不太喜歡她。」
老謝說:「那就難怪了,婆難等是清邁著名的黑衣女阿贊,今年已經八十六歲〃門製作和加持陰牌。所有陰牌的原料都是她親自挑選,效果非常好,沒有一個客戶反饋說沒效果的。」
居然有這麼厲害?在泰國做牌商兩年,要說沒聽過婆難等的名字,那是扯淡,但還真沒從她手裡請過陰牌。方剛和她不熟是主要原因,其實我想打聽的話,很容易就能知道她住在清邁的什麼地方。但聽說她的佛牌產量低而價格高,所以我也沒去。
我問老謝是怎麼和她聯繫上的,老謝回答:「沒辦法,現在佛牌市場行情太亂,只好硬著頭皮去開發新渠道,很多阿贊原本不熟,現在也要去聯繫。這個婆難等其實我也不太熟,但也要去找。半個月前我去清邁辦事,順便跑了一趟山裡。從她手中請了兩塊賓靈回來。又拍了十多張圖片,發給你的圖片就是當時拍的。」土陣亞才。
我問:「什麼叫獨立供奉?」老謝回答就是供奉者必須單身獨居,有家人或者合租都不行,否則會影響效果,或者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事。我心想。這簡直就是給田小姐量身訂做的一樣。
老謝告訴我:「你先給客戶發過去,但得告訴他到時候收到的牌不見得和圖片上的一模一樣。因為這是獨立靈的牌,和批量的不同,所以每塊獨立靈的牌,上面的死者照片都有區別,要提前交款向婆難等師父預定,然後她才會找原料製作,再去墳場加持,到時候才能知道是哪位死者的陰靈。」
兩萬五千泰銖,就是五千人民幣,按以前的習慣,陰牌最少要賺兩千元以上,但一是這牌太貴。二是田小姐和我五百年前是一家,於是我準備降低利潤,只加一千。我問老謝價格還有商量沒,老謝很為難:「田老弟,和你說實話,婆難等徒弟給我的價是兩萬,我也只賺你兩成。這位老太婆阿贊脾氣特別。她制的獨立牌都要牌商先付錢,然後在場看著,她當面製作加持,完成後馬上取走,所以要是客戶訂的話,你還得和我去一趟清邁。」
「那就不划算了吧,我要是也只加五千泰銖的話,你和我才各賺五千,還得大老遠跑清邁去。」我又犯了懶,同時也覺得奇怪。按理說,像老謝這種直接和師父對接的牌商,不可能帶著下游去見阿贊,不然下游以後自己就會找阿贊請牌了。而老謝居然要帶上我去清邁拜見婆難等,這是為什麼?
老謝嘿嘿笑著說:「所以找她的牌商盡量都是多請幾塊,最少也得五塊十塊的請。不過現在不像以往,有那個從成都來的女牌商在這裡亂攪行價,錢就更難賺了。」
這話我深有感觸,要不是她攪和,我也不用去租那塊古法拍嬰了。於是我先把圖片和文字介紹發到田小姐的qq上,告訴她這塊牌要六千塊錢人民幣。是泰北著名黑衣女阿贊婆難等師父親自訂製,現場製作和加持,費時費力,但效果非常好。
不多時,田小姐回復qq道:「要這麼貴啊?」
我告訴她,這位婆難等師父可厲害,她是泰國北部清邁的著名女阿贊,專門加持陰牌,那效果一級棒。修的是黑巫法,能隨時與陰靈交流通靈,不信你親自來看。我也可以在為你訂製佛牌的時候拍照留證。
田小姐說:「我怎麼可能去泰國親自看?你說能拍照那就行了。這個什麼獨立靈的佛牌,能對我有什麼幫助?」
「這種獨立靈基本都是成願型的,也就是說,佛牌中的陰靈能幫你實現願望,只要不是特別離譜的就行。比如求財、求平安、求事業發達和增人緣都可以。」我回答。
田小姐來了興趣:「增人緣也包括旺桃花嗎?」我說當然包括,人緣範圍很廣,除了讓你的人際交往更有效之外,也能增加異性緣,讓男人覺得你很吸引人,很有魅力。當然,這種感覺是很微妙的,是陰靈的力量讓你在別人看來更加容光煥發,而不是那種化妝達到的效果。
這話讓田小姐很動心,我又提醒她,這是要獨立供奉的牌,你要是和男友同住、結婚或者與人合租都不可以。田小姐說:「沒問題,我不習慣跟別人合租,也從來沒和男人同居過,同居就必須要結婚的。如果我以後真有了男友,就說明佛牌有效果,我也就不需要再供奉它了。」
在考慮了兩天之後,田小姐終於決定最後再相信泰國佛牌一次,並在我的淘寶店鋪下了訂單,付了款。
有錢就有一切,我馬上給老謝打電話,問他在什麼地方,何時出發去清邁。老謝說:「我在孔敬阿贊洪班這裡,為了這趟不白跑,我建議咱們每人都在婆難等手裡多請幾塊陰牌,這樣就把跑腿成本降到最低,也不至於覺得心裡不平衡。」
我說:「我也有這個想法,到時候再看吧,看那位老太太手裡有些什麼值得囤貨的陰牌。」
婆難是泰國北部的叫法,和南部的阿贊差不多,都是法師的意思,但阿贊泛指師父,而婆難特指使用巫術的師父。時間約定好,我和老謝先在披集匯合,再乘大巴車一道前往清邁。在大巴車上,我把兩萬五千泰銖交給他。行程總共用了有近十個小時,早晨八點我就出發了,到清邁東北部的深山中已是晚上七點。
這裡非常靠近邊境,再往北不到十公里就是緬甸。婆難等的住宅在山中的木屋,屋裡很亂,除了法壇、陰物原料、陰牌法器和布周之外,還有不少家用的雜物。旁邊有個面無表情的中年女人和一位年輕男子,據說都是婆難等的徒弟。
我和老謝去的時候,還有兩名牌商跪坐在屋中,雙手合十。而這位老太太盤腿而坐,托盤中放著幾十塊看起來相同的佛牌,用白色經線纏繞其中,最後引到手上。婆難等的頭髮幾乎全白,臉上也是雞皮累累,卻還抹著香粉,看起來更詭異。她臉上和胳膊上都是老年斑,真的是很老了。說話慢吞吞,但眼睛很亮,不知道是不是長年修黑法的結果。
她把經線握在手裡,口中念念有詞,這時我才發現,她的對面靠牆放著一個布周像。
「她現在就是在通靈,用黑巫咒與神鬼溝通,讓它幫助把陰靈加持進佛牌里去。」老謝低聲和我說。我點點頭,掏出手機調成靜音,在旁邊悄悄拍照。
婆難等邊念經咒,邊朝佛牌上吹氣,最後完成儀式。旁邊的中年女人將托盤裡那幾十塊用透明塑料袋裝著的佛牌拿出來交給旁邊的牌商,這兩人道謝后就走了。
老謝的泰語比我好得多,由他負責和婆難等及徒弟溝通,說了來意和客戶的要求。老謝先將兩萬泰銖交給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取出幾個琺琅佛牌的牌面給我,我看到正面都印著婆難等的半身側像,另外還有性別不同的人物像,有男有女,有年輕也有中年。
老謝對我說:「你那位客戶是年輕女士,想旺桃花增人緣,那就選個年輕男人吧,這樣效果會倍增。」
「又不是選鬼夫,這樣會不會把客戶嚇著?」我擔憂地問。老謝說不會,鬼和人一樣,也是異性相吸,佛牌中入了男大靈,女性佩戴會有更好的效果。於是我就選了一個印著年輕男人的佛牌,這男人雖談不上多麼英俊帥氣,但五官眉目看起來比較清爽,至少長得比我強。
henrylui
發表於 28-11-2016 23:10
第283章:旺桃花
我悄悄問:「佛牌也能現場製作?和蛋糕一樣?」老謝點點頭,那中年女人拉開柜子抽屜,裡面分了很多格,每格中都有形狀不等的頭蓋骨和碎骨。中年女人取出兩塊碎骨遞給婆難等,她抓了一些泥土,和水填在佛牌背面。又將碎骨嵌進去,再嵌了兩根金屬管、兩根短釘和一個裡面裝著黃黑色液體的小玻璃瓶。
婆難等把牌放在法壇上,開始對著布周加持。中年女人對我們說,這兩塊碎骨就是佛牌上印的那個年輕男人的。他生前在吞武里府的某速食麵工廠打工,因為生病沒完成任務,被組長責罰,連續工作了三十幾個小時,最後累得猝死。遺體火化的時候,燒屍工發現此人所有的骨頭都燒成灰和碎渣,但只有兩小塊肋骨結成黑塊,怎麼也燒不化。
泰國全民信佛,除大城市中的幾家政府殯儀館外,幾乎所有的大寺廟都兼具火葬場職能,不少寺廟後院都建有燒屍塔,外形還有幾分像佛塔,至少沒有中國的火化間那麼恐怖。火化后可以由僧人超度。既合理又方便。而且費用比殯儀館還要便宜,大概只摺合人民幣兩百元左右,骨灰盒到處都能買到,也很便宜。如果是特別窮、連一兩千泰銖也掏不起的人家,寺廟也絕不會拒絕。必須給火化。泰國的殯葬業雖然被寺廟壟斷,但卻沒有壟斷價格。人活著本來就不容易,要是連死都死不起,那隻能讓社會越來越不公平。這一點,中國再過幾十年也比不上。
該年輕男子的火化就是在寺廟進行的,因為泰國佛牌和古曼童的需求量太大,所以很多殯儀館和大寺廟的燒屍工都和龍婆、古巴甚至阿贊們有聯繫。他們會接受各種阿贊的預定,從整個頭骨到頭蓋骨,再到碎骨和骨灰,只要給錢就行,婆難等也不例外。燒屍工不但會把預留下來的人骨部分偷偷賣出去,還要提供死者的一些相關信息,比如照片、身份、死因和故事等等。越詳細,賣得的錢也越多。
我問:「為什麼有幾塊骨頭會燒不化?難道和高僧居士一樣,也有舍利子嗎?」
那中年女人原本板著一張冷冰冰的臉,現在也笑了:「只有高僧才有舍利子,而那些橫死枉死的人,火化后經常會有一塊或幾塊燒不化,那就是死者陰靈所鬱結的部位。怨氣也最大,只有這種骨頭製成的佛牌,才最有效果。」
這下我明白了,原來佛牌中對人骨的運用也是有講究的。
婆難等在製作和加持的過程中,我也在悄悄拍照,過程中那年輕男子雖然看我的眼神很不爽,但也沒阻攔。中年女子低聲對我們說,師父在通過布周和這位死者溝通,告訴他已經有個年輕女人想供奉它的陰靈,讓它幫助自己,也為你積累福報。
十幾分鐘后,加持完成,婆難等的徒弟將佛牌用塑料袋封好遞給我們,說等二十小時后泥土徹底干透,就可以交給顧客供奉了,同時又提供了特殊的心咒。土陣亞弟。
不知為什麼,我不太敢正眼和婆難等對視,總覺得她陰氣森森的。雖然這兩年我見過很多阿贊,其中不乏修黑法和專門玩陰物的黑衣阿贊,但也沒感覺這麼強烈。我在中年女人的推薦下,又收了幾塊多靈的牌,這種牌比剛才那塊訂製的獨立靈便宜些,每塊大概在一萬泰銖左右。以我的淘寶店銷量和客戶網路,這幾塊陰牌並不愁賣,但我平時很少囤貨,尤其是陰牌,要囤也只囤正牌。這次囤了幾條陰牌,就是不想專門為了只賺五千泰銖而跑這麼遠的一趟路。
離開婆難等的家,出山後來到清邁某旅館落腳。晚上我請他吃夜宵,我向老謝說了看到她的感受。老謝用叉子悶頭吃印尼炒麵,也騰不出嘴來理我。我讓他喝幾口啤酒先順順,他嘿嘿笑著:「不耽誤,不耽誤!」
我又把剛才的問題說了,老謝說:「正常,她以前是男人,後來才改的性別,怕被鬼認出來。」
我正喝著一口啤酒,全都吐出來了,噴了老謝滿頭滿臉,他用餐巾手忙腳亂地去擦,埋怨我怎麼搞的。我追問到底怎麼回事,老謝說:「婆難等年輕的時候是清邁府殯儀館的入殮師,經常和死人打交道,發現自己能夢見白天經手入殮過的死者,還能對話,才知道自己有這方面的特質。後來經人指點去緬甸和柬埔寨學習黑法,成了一名婆難師父。在中年的時候,某次為了製作出一批重料陰牌,他連續到清邁府附近最大的墳場加持了幾年之久,最後陰牌終於加持成功,名氣也大增,但那座墳場的大量橫死陰靈也開始纏上他。就算他在身上刺滿了經咒也沒用,於是婆難等就通過特殊手段再加上黑法,將自己的性別由男變女,才算躲過這一劫。」
「太厲害了……」我佩服得已經吃不下去飯。
次日到了披集和老謝分別,我問他之前的疑問,為什麼願意帶著我去見婆難等,難道就不怕我下次自己找她請牌,不讓你賺這份錢?老謝嘿嘿笑著:「當然怕啊,這是我的飯碗。可是沒辦法,其實我比你還怕婆難等,你不知道,我上次見到她的時候,雙腿一直在發抖,回到家后還做噩夢,很難受啊。所以這次來我就帶上你,也算給我壯膽了,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帶你來?」
我哈哈大笑,心想真是看錯了人,開始還以為老謝良心發現,主動介紹阿贊師父給我認識呢。
回到羅勇,我先找國際快運把這塊男性獨立靈的佛牌寄去鄭州給田小姐,再把請回來的那幾塊賓靈佛牌拍照、上傳,發布到淘寶店裡,最後將在婆難等家裡拍的照片分別登在淘寶店裡和發給田小姐看。
數天後田小姐接到佛牌,給我發qq信息說為什麼簽收包裹的時候就頭暈呢?我說這是正常現象,陰牌有陰靈,你有感應才會頭暈,說明這是真正入靈的牌。在告訴她如何使用心咒和對供奉物品的要求之後,我又囑咐她,這是要獨立供奉的牌,如果你和別人同住,無論男女都不可以,暫住兩三天除外。
第二天,田小姐在qq上和我說,她這人的睡眠質量很好,沾枕頭就著,一向很少做夢。可昨晚卻夢到有個面目模糊的年輕男人,告訴她會永遠對她好,這是為什麼?
我說:「入的是男性獨立靈,你用心咒開始供奉,它就也在努力和你溝通,希望了解你的願望。你可以在晚上把佛牌放在盯上,周圍擺上供品,再對它許願,以後就可以慢慢看效果了。」
田小姐一聽,很害怕,說陰靈怎麼能給我託夢,這太可怕,我可受不了。我只能再次告訴她,什麼事都有適應過程,你是想旺桃花,改變原本無法改變的事情,所以才來找我請佛牌,那麼就得適應有鬼有陰靈。田小姐無奈,只好問這樣能有機會讓她的異性緣變好嗎,我說應該可以,婆難等的牌還是有質量保證的。
表哥的水果加工廠生意紅火,工廠每天都很忙,有時候忙不過來,就讓我去幫著監工。這天我正在工廠里看工人們剝榴槤,那時候我還不喜歡吃這東西,所以也不愛聞。正在我捂著鼻子的時候,手機響起,是田小姐在qq上給我發消息。說有個平時很少說話、長得不錯的男同事忽然在qq上給她留言,問能不能佔用她下班后的一些時間,想和她說點兒話,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