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lui
發表於 13-12-2016 23:24
第381章:自稱新娘
方剛躺在床上,還不忘了瞪著眼:「你的屋子不見得比我這裡乾淨!」我笑著說這你可說錯了,老謝的家比你這裡小了近一半,但可乾淨得多。方剛哼了聲,沒說話。阿贊洪班看了看方剛那張鐵青發黑的臉,我把整個經過和昨晚方剛的癥狀對他說了。
阿贊洪班說:「應該是陰靈降。但很奇怪,既然已經由別的阿贊解開,身上的陰氣也消除掉,可現在又發作。應該是有人暗中又給他下了降頭。」
所謂的陰靈降,其實就和我這幾年接的那些客戶撞鬼、中邪的生意是一樣的,降頭師把感應到的、具有強烈怨氣的陰靈,用黑巫咒附在人身上,再配合降頭粉末,讓效果更好。中降者被橫死的陰靈附體。會有很多詭異的癥狀,到最後莫名病發而死。
「難道有降頭師成天跟著我?」方剛瞪著眼睛。
我問:「會不會是蔣姐?」阿贊洪班問蔣姐是什麼人,女降頭師嗎,老謝說:「不是,曾經也是牌商,亂攪行被我們三個人給整了,後來報復綁架我和方剛,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泰國。」
開始施法。阿贊洪班讓方剛平躺在床上。他站在床前,雙手緊握土黃色珠串,開始念誦經咒。幾分鐘后,他說:「有個女人的陰靈,怨念強大,自稱是新娘。」
老謝問它有沒有什麼心愿,阿贊洪班又繼續念誦經咒。片刻后說,它想離開這裡。
我連忙說:「那就趕快讓它走吧!」
老謝從皮包里取出一條佛牌,阿贊洪班接過之後放在方剛身上,再用手按住方剛額頭,念誦經咒長達近二十分鐘,方剛身體抽搐,皮膚一陣青一陣黑,像變色龍似的后阿贊洪班用小刀在方剛的額頭劃開一條小口,流出來的血竟是黑色發青,顏色很詭異。記撲在亡。
幾分鐘后,阿贊洪班用手將方剛額頭處抹了抹,傷口居然已經癒合了,血倒是流得滿床都是。阿贊洪班盤腿坐在床頭,雙手平放在方剛身上,又念誦了一會兒,方剛昏昏沉沉地睡去。
阿贊洪班站起來,疲憊地對我倆點點頭,老謝連忙把方剛身上那條佛牌收起來,我問這次收費多少,我先幫方剛墊上。老謝想了想,說:「就按五萬泰銖算吧。」
我說:「四萬五吧。」老謝說已經夠便宜了!我嘿嘿笑著:「這條女大靈的牌,怎麼也能賣個萬八千泰銖,是不是?」
老謝看看阿贊洪班,他根本就沒理老謝,直接就朝門外走去。老謝笑著說:「好吧好吧,怎麼付?下樓去銀行取吧,順便請我吃頓午飯。」我說過幾天方剛好了再給你匯款,他這情況必須得有人照看著。
老謝沒蹭到飯,一臉不滿意地和阿贊洪班走了。我在方剛家照顧了兩天,等他恢復行動能力的時候,我才回到羅勇。臨走的時候,我建議方剛換個住所,以防有人在暗處針對他,而他在明處太被動了。
七八天後方剛發簡訊給我,說那位姓婁的山東女客戶發簡訊感謝他,說那招真管用,她現任男友已經和她的一位高中女同學打得火熱。那女同事長相其實一般,但在健身中心工作,身材很性感。婁女士的現男友一眼就看上了,現在他已經和婁女士分手,婁女士也可以順理成章地和新男友交往了。
方剛說:「你小子這種低級的餿主意居然也奏效了,真是瞎貓遇到死老鼠!」
我笑著回答:「不要小看低級主意,有時候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剛說他已經搬了家,距離之前的公寓大概有三十多公里。先是悄悄找好房子租下來,搬家的時候還故意讓貨車走偏僻路線,好觀察有沒有汽車跟蹤。
「這樣最保險了,一會兒別忘了把新家的地址發給我。」我說。方剛還告訴我,他剛給老謝打了電話,讓他最近多留意那個蔣姐是不是在泰國,我說我也會盯著,又問方剛,除了蔣姐,還有沒有他得罪過的人會這麼干。
「這麼說來,還有那個印尼的姜先生,不過他已經被打殘,沒個一年半載都出不了醫院;惠州的齊老闆已經死了,他老婆帶著大筆遺產改嫁,恐怕沒精力找我麻煩。」方剛說。
我問:「這幾個都是我也知道的,你自己的生意有沒有結下仇家?」
方剛說還真沒有,他賣佛牌事先都會說好利弊,後期有客戶要擦屁股,不給錢是絕對不做的。如果說不給善後也算結仇,那他的仇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個了。我心想,客戶翻臉的情況我也遇到不少,這兩年起碼也有幾十個。要是真懷疑,每個人都有嫌疑,根本就無從調查。
過了幾天,我正在從寺廟回表哥家的途中,接到在南方念大學的一個姨家表弟qq留言,問我空間里怎麼全都是泰國佛牌,你不是在賣這個東西?我說沒錯,我現在開了一家佛牌店,經常跑泰國進貨。表弟來了興趣,我問:「怎麼,你也對泰國佛牌感興趣?想請個能讓考試成績變好的佛牌不成?」
表弟回復:「田七哥,我現在在廣東xx市的一所高等醫學院上學,那天和我老師說起我有個表哥好像在賣泰國佛牌,他就讓我問問你的聯繫方式,也不知道是想買還是咋的。要不我把我老師的手機號給你?他姓丁,你有時間再給他打。」
我這個表弟是二姥爺家的兩姨親戚,叫李凱,小時候去農村串親戚經常和他一起玩,家裡挺窮的。後來農村被通用公司征地拆遷,他家分了兩套房,以後聯繫就少了,只在qq上偶爾聊天。兩年前聽說他考進了廣東一所醫學高校,我還很羨慕。出來要是能當醫生,那就牛b大發了。
聽了他的話,我連忙說好,再把號碼記下來,回到表哥家后在卧室里坐下,就打了這個電話。接通后問是不是丁老師,對方說是,我說:「我是開店賣泰國佛牌的,我表弟李凱好像是您的學生,讓我打這個號碼。」
丁老師馬上「哦」了聲:「對對對,李凱是我課的學生,昨天我和他聊天,他說他有個表哥好像在做泰國佛牌生意,我就托他幫我問問。您現在就在泰國嗎?」
我說:「我住在泰國的羅勇府,每年都要在泰國和瀋陽之間跑很多趟。」
丁老師說:「那就好,您應該是這方面的專家了吧?我朋友總和我說泰國佛牌和法師有多麼神奇,他兩口子剛結婚一年多,感情不好,總吵架,還要離婚。後來去了趟泰國,找什麼法師做了個情降法事。回來后他妻子就變了個人似的,對他可好了,現在孩子剛滿月!」
我笑了:「泰國的佛牌和阿贊師父們確實有法力,你也想做情降法事?」
「我和老婆都結婚十幾年了,老夫老妻,連吵架都沒興趣,哪裡用得著做那個,只是……」丁老師似乎有口難言,我讓他直說,不管是鬼鬼神神,還是升官發財轉運,我這裡都能搞定。
丁老師說:「好吧。您也知道,我是個大學老師,去年剛評上副教授職稱。要是說想找您弄個泰國能辟邪的佛牌,是不是太可笑了?」
「這有什麼可笑的啊?」我沒明白,「辟邪物是真實存在的,有需求就有交易,又不違法,為什麼要笑話你。」
丁老師說:「您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這裡可是高校啊,最講科學的地方。但我要是從泰國弄個佛教辟邪的東西,那會讓、讓師生們笑話,搞不好還會被校黨委書記處分吧?」
henrylui
發表於 13-12-2016 23:26
第382章:醫學院
我笑了:「不能把辟邪之物就當成迷信,泰國佛牌這麼有名,存在即合理,總不會都是心理作用吧?再說了,你就敢保證你們大學從校長到老師,家裡沒有供佛像的。身上沒有帶彌勒觀音的?肯定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那倒是,可人家是悄悄的,聽說咱們醫學院幾年前就有鎮符〃門用來鎮冤魂,就在學校前院正中央那個校雕的底座里!」丁老師說。
這個我倒是有耳聞。
我以前有個客戶,他爸爸就是醫學院的副校長,和他說過。醫學院是個特殊地方,全中國所有醫學院幾乎都發生過不太正常的事件。尤其解剖樓和停屍間這兩處,因為要搞臨床醫學科研。所以醫學院每年都需要大量的人體標本。來源基本都是全國各地那些沒人認領的無主屍體。比如車禍、河漂、路倒、家屬不願接收的死囚犯等等,還有少部分病死後自願捐獻,當然這種最少。國家會把這類屍體統統送到醫學院,供師學解剖學習之用。
這些屍體都是橫死的,怨氣不免比較大,醫學院為了鎮住這些陰靈,都會從道觀或寺廟請來鎮符,鎮住這些冤魂。大多放在校雕里。而有的學校會把校雕安放在前院甚至後院正中。不少學生覺得彆扭,認為既影響美觀,也妨礙交通,卻不知道是為了離解剖樓近點兒,遠了沒效果。
這個丁老師在廣東某地級市的高等醫學院工作,任醫學影像專業的老師。該校即使請了鎮符,還是會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不是解剖室晚上鎖門后還亮燈。就是停屍間深夜發出怪響,再不就是實習生做噩夢發燒說胡話。好在不是經常發生,每年都會有那麼幾次。學校當然不會承認是什麼靈異事件,只用借口搪塞過去,但學生們之間都有很多傳言,也會盡量躲避這幾個地方。
最近,丁老師比較鬱悶,因為大家流傳,他的課不吉利。我問怎麼個不吉利法,丁老師說:「大概兩個多月前吧,一名女同學忽然在宿舍里半夜跑出來,只穿著內衣滿走廊跑,後來被校工和同學拖回去。在醫院檢查結論是壓力過大導致,但這女同學並不是學霸型的學生,平時的成績也一般,父母更沒有逼迫,也沒什麼壓力。後來還有兩名學生,一個半夜夢遊,課室門有時會忘了上鎖,他就進去在講台前面站著發獃,被巡的夜保安發現了。另一個在宿舍里半夜不睡覺,站在屋中央,不停地擺出奇怪的姿勢,像提線木偶那種。」
我問:「這和你的課有什麼關係?」
丁老師說:「這幾個出問題的學生,都是聽過我課之後出的事,也不知道誰總結出了這個規律。開始校方還闢謠說是湊巧,前幾天我有課,講人體肌肉和骨骼的構造。有個同學聽課的時候突然高喊『別碰我』,把大家都嚇壞了。後來問他,他竟然說不知道為什麼喊出來。從這之後,很多學生都找借口不上我的課,直接影響我的季度評級啊,這可怎麼辦?」
「你的課和別的老師有什麼不同?比如,是否會直接的接觸屍體?」我問。丁老師說影像課不同於解剖課,不會接觸屍體,只有一些圖片和人體模型,都是塑料或樹脂做的。
我說:「那就和你的課關係不大了吧,以前別的學生不是也有過這種事。」
丁老師說:「我也奇怪啊!就算要鬧,也是臨床醫學那邊出事才對,他們成天面對無名屍體都沒事,我這隻有模型怎麼總出事呢?可現在學生們都這樣想,我自己心裡也沒底。」我想了想,問我表弟李凱有沒有什麼奇怪變化,丁老師說他倒是一切正常。
我又想起他們學校藏在校雕里的鎮符,就問為什麼那玩意沒效果。丁老師說:「校雕在前院,離解剖樓和停屍間近,我的醫學影像課室在後樓,可能是離太遠了吧!」
我說:「也許是,建議你可以請如滅魔刀、小型布周像或者魂魄勇一類的泰國供奉物。」丁老師完全聽不懂,我簡單解釋了幾句,又問他想供奉在什麼地方。丁老師說,課堂里有個金屬卷櫃,底層是上鎖的,鑰匙只有他有,可以用來裝東西。
給老謝和方剛發簡訊,讓他們報小型布周像的價格。方剛沒回,老謝給我發了彩信,是個不足一尺高的布周,配的文字是「魯士vala布周十面派,兩萬泰銖。」我給他打電話,問這個魯士vala怎麼沒聽過,他笑著:「這是在泰東北部修行的一名魯士,剛出山來,價格還不高,機會難得啊!」
我問:「最近有沒有打聽到蔣姐的什麼信息?」記撲在技。
老謝說:「打聽了很多人,都沒見到那個蔣姐在泰國露面,看來給方剛下降頭的並不是她,也許方老闆還得罪過別的人,我們不知道吧。方老闆現在身體怎麼樣?」
「不知道,給他發簡訊沒回,可能又去馬殺雞店恢復功力去了吧。」我笑著回答。從聽筒那邊傳來念誦經咒的聲音,我問老謝在哪個阿贊師父家,他說在龍婆都姆這裡請幾尊天童古曼,有客戶要貨。
掛斷電話,我心想,高校教授收入不低,除了月薪之外還有到外校的授課費、評級獎金、課題經費啥的,不差錢。於是將圖片轉發給丁老師,報價抬到八千塊。丁老師說他也不懂,本著對我的信任,他決定就要這個了,讓我一定幫著保密,最好連我表弟李凱也別告訴,免得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讓更多的學生知道,說他心裡有鬼。
當晚,表弟李凱給我qq上留言,問丁老師找我到底什麼事。我說是丁老師的親戚是做生意的,想請一尊能旺事業的泰國佛像,已經成交了,過幾天他就能收到貨。
李凱說:「田七哥,你多久回一次瀋陽?走廣州還是北京?過幾天學校放假,我打算回家看看。」
我說:「我不一定,有事就回去。過幾天我正好也要回瀋陽辦事,要不我直接把佛像帶著到廣州,咱倆再一起走?」李凱連忙說好,讓我下周三之前到廣州,再轉乘火車一個多小時就找他所在的城市了。第二天丁老師給我匯完款,我把一半錢匯給老謝,讓他這兩天把布周像給我送到羅勇來。
幾天後,我親自帶著那尊布周像從曼谷來到廣州,又來到李凱所在的城市。李凱在火車站接我來到他的學校,醫學院規模不小,正遇到下課時間,很多大學生三三兩兩走出大樓,其中不乏美女。在前院,我看到了那尊高大的校雕,白鋼製成,底座是半圓型,我走過去拍了拍底座,李凱笑著說:「鋼的,不是塑料!」
在後院的一所大樓的課室中,李凱帶著我見到了丁老師。我從行李箱中取出那尊布周像,李凱說:「田七哥啊,這東西就是泰國佛像?咋還是老虎頭呢?」
我告訴他和丁老師,布周像就是虎頭人身,能鎮宅保發,還能轉運發財。丁老師悄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聊了十幾分鐘,表弟要去上課了,讓我先和丁老師聊著,下午放學后一起出去吃飯。他走後,丁老師把課室門關上鎖好,對我說:「這就是能辟邪的泰國神像?」
「對,這叫布周十面派,平時就鎖在這個卷櫃里,沒人動就行。」我回答。
henrylui
發表於 13-12-2016 23:27
第383章:丁老師的課
丁老師用鑰匙打開卷櫃的底櫃,把布周像放過去,我將列印有心咒的紙交給他,讓他在沒人的時候,將布周像拿出來,對著它跪拜。連念三遍心咒,再放回去就行。
安排好這邊的事,丁老師帶我出來在校園裡轉悠。他指著前院的一棟樓說:「這裡就是解剖樓,停屍間也在裡面。」和幾個路過的學生打過招呼后。他又低聲對我說,以前經常出事的都在這個樓。
快到放學時候,丁老師帶我去見李凱上課的教室,穿過解剖樓三層的長走廊,忽然聞到燉骨頭的香味,覺得很奇怪。就問:「丁老師,你們學校把食堂跟解剖室停屍間設置在同一棟樓,不彆扭嗎?」
「食堂在後院,我辦公室那棟樓的側對面。這味道是教研室那邊出來的,是在煮屍體呢,讓骨頭和肉迅速分離,好對骨骼進行消毒殺菌處理,以後做教具用。」我胃裡一陣不舒服。心想那煮屍體的人真不容易。他還能吃得下去排骨嗎?
晚上和丁老師、李凱還有他同班的一名女生出來吃飯,這女生叫小唐,長得挺甜美,戴眼鏡,和李凱應該是情侶。點菜的時候,李凱叫了個粉蒸排骨,上菜后小唐好心。給我的碟子里夾了一塊,想起在樓里聞到的味道,我說什麼也沒吃。李凱問:「哥,你不吃排骨?我記得你以前可愛吃肉了!」
我支支唔唔地搪塞了幾句,丁老師看看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原因,哈哈笑著拍拍我的肩膀:「我們這些人早就習慣啦!」
李凱和小唐都露出疑惑的表情,丁老師說就是解剖樓里的肉味,兩人也笑起來,李凱說:「我剛來的時候,一聽這是煮人肉,當時就吐了,半個月沒吃肉!」
席間我聊起醫學院的靈異事件,小唐臉色不太對勁,丁老師連忙岔開話題,我也不再多問。李凱說下周學校放五天假,讓我在xx市多住幾天,我同意了。吃完飯後,丁老師和小唐各自回去,李凱帶我去附近的酒店訂房間,半路上他和我說:「小唐去年在解剖室撞過邪,嚇出陰影了,不能當著她的面提咱們醫學院里的事。」
「到底怎麼回事?」我問。
李凱幫我拎著行李走向電梯,說:「我倆都是臨床醫學系的,經常要觀摩解剖課。去年有天晚上,她發現手機找不到了,打電話沒人接,後來室友說會不會是落在解剖室里,因為白天去解剖上過課。她就和室友去找值班老師,老師在外面辦事,打電話他說鑰匙掛在牆上,讓她們自己進去找。小唐本來不想去,可她室友膽大,說去就去,沒什麼可怕的。另外幾個室友還笑話他們,別像恐怖電影里那種被嚇個半死回來。解剖室晚上拉電閘,不讓開燈,她倆就帶著手電筒進去找。解剖室的隔壁就是停屍間,有很多厚金屬板焊成的鐵箱子,用來浸泡屍體。那天晚上她們倆找到手機,回去的時候路過停屍間,那個膽大的室友女孩抬手朝裡面晃了晃,看到有個人影正在彎腰拎開一個鐵屍箱的箱蓋。她覺得奇怪,說大半夜誰還在這裡工作,小唐說這停屍間的鐵門還是上了鎖的,這人不打算出來了嗎?」
進了客房,我也問:「那人到底是怎麼進去的?是工作時間長了,被外面的人給關起來了?」
李凱說:「她倆也奇怪,停屍間里的人影回頭看了看,站著不動。她的室友無意中用手電筒的光柱照過去,發現那人的臉上居然什麼都沒有。黑糊糊一片,沒有五官。她倆嚇壞了,一路跑出來回了宿舍,連解剖室的門也沒敢鎖。」
我連忙問:「後來呢?」
李凱說:「室友報告了保衛處,兩個保安和值班老師打開停屍間的門進去查看,發現停屍間里有兩個鐵屍箱的蓋子被放在旁邊,其中有個箱子附近的水泥地上有很多屍液,還有混著屍液的腳印,一直延伸到另一個被打開蓋子的鐵屍箱旁邊。」
「進了賊?」我很疑惑。
李凱坐在床邊:「開始大家也這麼想,可後來發現,那腳印只在兩個鐵屍箱之間才有,別的地方沒發現。」
我想了想,驚愕地問:「這麼說……是……」李凱唉了聲,說那事把小唐給嚇得幾天沒上課,後來老師在解剖室的鐵門裡面安了窗帘,晚上鎖門之前都拉得嚴嚴實實。記余吐弟。
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我給方剛發簡訊問最近身體如何,他還是沒回。我打電話過去,居然關機了。我想著剛才李凱講的那個事,腦子裡一直在回放當時的畫面,雖然這兩年沒少見到靈異場面,但還是覺得心裡發毛。難道那個人影是從鐵屍箱爬出來,自己走向另一個鐵屍箱,還打開蓋子,他在找什麼呢?醫學院總發生這樣的事,也難怪學生們成天疑神疑鬼。
第二天我去酒店一樓旅行社訂了自己和李凱的機票,這幾天我在xx市四處閑逛,看風景名勝,品當地小吃,玩得很開心。這天我到該市的商場,想買點兒當地的特產,明天出發時帶回去。正在商場逛的時候,手機響了,是李凱打來的:「田七哥,你在哪兒呢?」
我說:「我在商場買點兒東西,你下課了吧?」
李凱說:「丁老師的課出事了,有個同學發狂,在教室里把頭使勁往金屬卷柜上撞,還用牙咬,牙也咯掉好幾個,剛送去醫院。」
我驚愕:「怎麼搞的?得了癲癇病嗎?」
李凱回答:「平時沒聽說他有病啊,真奇怪,丁老師也在醫院呢。」
我無心買東西,連忙回到醫學院,李凱在前院等我,來到醫學影像課室,看到走廊里站著幾名女同學,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進了教室,不少學生在議論紛紛,臉色很嚴峻,講台前放著一個和真人等高的人體骨骼標本,骷髏頭比較長,看來死者生前是長臉。我問發生了什麼事,有同學看著李凱,李凱說:「哦,這是我表哥田七,在泰國做佛牌生意,準備和我明天一起回瀋陽的。」
一聽我是賣泰國佛牌的,有些同學頓時來了興趣,有個女同學問:「田哥田哥,聽說泰國佛牌專門辟邪,你就是專門來管這種事的吧?我們學校以前還--」某男生用眼神制止他,小聲說:「校長不讓亂說。」女同學不說話了。
我讓他們講講剛才的事,那女同學明顯是個八卦性格,又忍不住主動說:「剛才丁老師給我們講骨骼的構造,讓夏威上去做示範回答。他這人愛開玩笑,回答完問題還摸著骨骼的臉部說這雖然是樹脂的模型,但從面部骨骼來判斷,這人生前肯定是一張馬臉,因為他的頭骨比正常人要長。剛說完,他就呆住了,丁老師問怎麼回事,夏威突然用力抽自己的耳光,還衝到文件櫃前面大聲說『你不要管我,我要教訓他們』、『離開這裡』之類的話,用嘴去咬柜子,用頭撞!」
那個金屬文件櫃已經不在原來的牆角位置,移了大概三十幾度,底部上鎖的小櫃門和地面還有血跡。我問:「那同學的牙都撞掉了?」
有同學回答:「是啊,掉了三顆大牙,被丁老師拿去醫院了,聽說當時就接的話,還能長好。」
我走到那個骨骼標本前面仔細看,這骨骼標本應該是按成年人一比一製作的,非常逼真,但從表面看很光滑,骨頭連接處也沒有什麼紋理。而且顏色發白,我賣了兩年多佛牌,見過不少賓靈,正常的、未經火燒處理過的人類骨骼應該是淺黃色,說明這個明顯是樹脂材質。
henrylui
發表於 13-12-2016 23:29
第384章:骨架
下意識看了看胸前的五毒油項鏈,我竟然發現裡面的油是灰黑色。把項鏈摘下來,我退出教室,顏色變淺了,再移到骨骼標本旁邊,又深了很多。我擔心是教室里還有別的東西。就讓李凱幫著把標本抬到走廊去。標本離開教室,油仍然是淺色,說明陰氣就在這個骨骼標本上。可要說真的屍體骨架有陰氣那是正常,可這只是樹脂的標本。哪來的陰氣?
快到傍晚的時候,李凱告訴我丁老師回來了,在男生宿舍樓門口,看到丁老師和兩名學生從外面趕回來,其中有名同學臉上貼著止血紗布,被同學攙著§里還有個固定用的什麼東西,精神不振,一看就知道是出事的那個學生。那學生進了宿舍樓,校長走過來,在門口和丁老師低聲交談,丁老師邊說話邊指著我,校長滿臉懷疑,後來又點點頭。
等校長走遠。丁老師對我說:「我跟校長說了你認識泰國的法師。他說這件事影響很大,以後會有更多的風言風語,到時候就不止是我的課沒人上了,你看看想想辦法?」
我點了點頭,問丁老師那幾個出現異常、又聽過他課的同學,和那具人體骨骼有什麼關係。丁老師想了想,說:「在女生宿舍走廊穿內衣瘋跑的那名女同學、半夜去我的課室夢遊的男同學。和深夜在寢室擺出奇怪姿勢的那男同學,好像都在我的骨骼構造課上做過示範講解……」
「還有呢,還有什麼共通點?比如說,他們都像夏威似的,對那具骨骼開過什麼玩笑?」我追問。
丁老師想了想,忽然說:「好像真有,因為那具人體骨骼標本的頭部特別長,有的同學就愛開玩笑,說這人活著的時候,一定是驢臉大下巴。開始我想制止,後來一想只是樹脂標本,又不是真人,也就沒管。」
到了影像課教室,我用五毒油項鏈展示給丁老師和李凱看,再告訴他們為何會變黑。李凱奇怪地問:「這具人體骨骼只是模型啊,樹脂做的,怎麼會有陰氣呢?」
「我也想知道原因,丁老師,你能肯定它是模型嗎?」我問。
丁老師說:「教具室那邊都有記錄,哪年購進,從什麼單位買的,花了多少錢,都有記錄,當時我還看過呢。再說人骨也不是這個顏色,你看這骨頭又白又亮,缺少紋理,明顯是人造的樹脂啊。」記余吐號。
我心想,既然陰氣只在這骨架上才有,那也沒別的辦法。我讓丁老師去借一把鋸子來,他說:「你不是想把骨頭鋸開看吧?」我說只有這一種辦法,才能排除這骨架的嫌疑,不然就沒法繼續。
無奈之下,丁老師去後勤借了把短鋸遞給我,我又還給他,讓他動手。我只是起到幫忙的作用,這種事最好還是能避就避,萬一有啥意外呢?丁老師把鋸給李凱讓他來,李凱也連連擺手。丁老師咽了咽唾沫,只好自己動手。
反鎖好課室的門,在鋸之前,為防止倒霉,我讓三人先在骨架前跪拜,丁老師才開始鋸。把骨架模型放倒,從最粗長的大腿骨下鋸,幾十鋸下去,細細的淺黃色粉末直往下掉,我還聞到了一股生骨頭的腥味,李凱和丁老師顯然也聞到了。我們互相看看,我示意丁老師繼續鋸,等把那根大腿骨鋸斷之後,丁老師驚愕地坐在地上。
大腿骨的截面是中空的,裡面還有黑乎乎的、已經乾涸的東西,顯然是骨髓。
「怎麼是、是真……真骨頭?」李凱張大了嘴。
丁老師說:「這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我摸著骨架表面:「難道是在人骨表面刷了樹脂漆?」丁老師立刻打電話,不多時校長和另外一名老師到了醫學影像室,校長看了看橫在地上的骨架和斷骨,也傻了眼。問另外那老師:「怎麼回事?」
那老師撓了撓頭皮:「我剛才查過電腦記錄,還有發票,是從福建某醫學模型廠買的,材質明明寫著是樹脂啊!」校長生氣地讓他打電話核實,不多時那老師回來,說兩部座機話都已經是空號。又上網查了那家模型廠的廠名,沒什麼最新信息,很有可能已經倒閉了。
我讓教具室的老師去後勤找了位維修師傅,用萬能膠水把斷骨再接上,為了不讓一腿長一腿短,還用硅粉在中間墊了墊。
等維修師傅走後,校長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用真人骨冒充樹脂的?」
教具室的老師苦笑:「用真的人體組織當教學模型,得在公安局備案,可能是廠家嫌麻煩吧。而且價錢也不一樣,樹脂的人體骨骼比真的貴兩倍還多呢。」
李凱說:「怪不得,還有以真充假的!」
「小田同志,以你的經驗來看,這是個什麼情況?」校長問。
我說:「陰靈是客觀存在的,醫學院時不時就會發生一些無法解釋的事件,應該都和那些死者有關,這一點你們也猜得出來。但這具人體骨架為什麼有那麼厲害的陰氣,而且上過骨骼構造課的學生也經常出事,說明該骨架的主人怨氣極大。咱們可以想想,如果死因本來就很意外,屬於橫死,又不能入土為安,還要整天被人當成標本來指指點點,甚至就像今天這個夏威同學那樣,去故意調侃褻瀆標本,它能不生氣嗎?」
丁老師、校長、教具室老師和李凱等人互相看看,丁老師連忙問:「可、可我們學院有那麼多具死屍,基本都是意外死亡,要是它們都有怨氣,學院還能安生嗎?」
李凱說:「這幾年學校不是每年都會出些事嗎?去年小唐在解剖室遇到的,還有半年前跳樓那個--」校長打斷了他的話:「都說過了那全是意外和幻覺,你不要亂說!」李凱把頭一縮,不再說話。
校長轉頭問我:「丁老師說的對啊。」
我說:「俗話說百鬼百相,鬼的前世也是人,有的人脾氣暴,有的人性格弱,變成鬼性格也沒怎麼變。醫學院有幾百具無名屍體,被浸泡、解剖、製成標本,但不是每個陰靈都會發怒。即使這樣,學院每年也會發生好幾起靈異事件,而這具骨骼剛巧怨氣強大,又經常被人指指點點甚至譏笑,所以它就發怒了。丁老師的課經常出事,就是因為那幾名同學在做示範教學的時候開過骨骼模型的玩笑。可他們不知道,這骨骼標本不是模型,而是真的。」
聽了我的話,大家都傻了眼,校長連忙問:「那要怎麼辦啊?」
教具室老師說:「怪不得同學們都傳言,說聽了丁老師的課就會得夢遊症。」
校長問我要怎麼解決,我給方剛打去電話,他可算開了手機,問我什麼事,聽聲音似乎沒什麼精神。我問:「你還沒恢復好?前幾天給你打電話怎麼一直關機?」
方剛說:「沒什麼,在ktv和幾個傢伙打架,在醫院躺幾天而已,手機沒電自己關機了。」我很驚訝,問受沒受傷,有沒有可能是故意尋仇,方剛說只是皮外傷而已,沒大礙,那幾個人也是ktv的常客。
我把丁老師學校的事說了,方剛說:「找幾個和尚道士好好超度一下,安葬就行啦。」我很奇怪,有賺錢的機會他居然都不主動,還讓我先去找和尚道士。我和他說可不可以找阿贊師父來施個法,方剛說身體不舒服,不能跟著。我實在不想放過賺錢機會,就問讓阿贊師父帶著助手來呢?方剛一口回絕,讓下次再說,就把電話掛斷了。
henrylui
發表於 13-12-2016 23:30
第385章:探視方剛
沒辦法,我只好跟校長他們說了這情況,校長為難地說:「去哪裡找什麼和尚道士,我也不認識啊?」
丁老師低聲說:「校雕底座的鎮符……」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校長,校長尷尬地說:「怎麼,這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李凱搶著說:「校長。不光老師,連我們都知道。」
校長他長嘆了口氣:「那幾年學院總出事,我就託人從韶關的一座道觀找了個道長,給做了道鎮符放在校雕里。再移到前院。從那以後,出的事真就少得多了,要不我再託人問問。」
既然方剛身體沒好利索,又不願意讓阿贊師父獨自到國內來,就只好讓校長自己找道士解決了。第二天,我和李凱乘飛機以北京為中轉回到瀋陽。在佛牌店看到王嬌直打瞌睡。見我回來,她特別高興。我清點賬本的時候,她一個勁抱怨無聊沒意思,我說:「去大連在酒店打工嫌累,在我這店裡這麼輕鬆,工資也多點兒,你又覺得無聊!」
王嬌撅著嘴:「就是沒意思嘛,連個說話的也沒有。要不我就再找個男朋友和我一起看店吧。」我連忙反對。說不是什麼人都能來店裡,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這一店的佛牌也有十幾萬,萬一起了貪念,出了意外你能負責?
這下王嬌不說話了,我告訴她老老實實地看店,有吃有喝。風吹不著雨淋不到,上網聊天看電影,還不知足。
在家裡呆了幾天,有同學聚會叫我,但我沒去,自從發生老喬那件事之後,我已經不再參加任何大型同學聚會了。那天中午,丁老師給我打電話,說:「前天晚上,校長從韶關請了個道長來我們學院,那道長會扶乩問卜,讓我和另外一名老師親自上陣。別說,好像真有效果,我和那老師在紙上寫了『茂名xxx鄉xxx』幾個字。道士說那就是這副骨架的老家祖墳所在地,讓我們把這骨架替它安葬回去就行。」
「看來還真有會法術的道士,我以為全是騙人的呢!」我很意外。
丁老師說:「可問題是,昨天校長帶著我們幾個人,開著兩輛車把那副骨架送到茂名市的那個地址,發現根本就沒什麼祖墳,全是新修的高樓。找人打聽一問,這地方半年前還是農村,但已經被政府征地賣給開發商,正在修居民小區呢。」
我連忙問:「那怎麼辦?往哪葬?」丁老師說我們也沒主意了,又不想把這骨架再原路運回去,想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這可把我難住了,想了想,覺得可以問問香港的陳大師。他經常四處看風水,也許來過茂名呢。
給陳大師打了個電話,是他助理接的,以前我在香港的時候在他的風水堂里見過。我報上身份,助理說陳大師正在和一名馬來西亞開賭場的老闆談話,讓我有什麼事可以先讓她記下來。我說明來意,問陳大師去沒去過茂名,想安葬一個無名的陰靈,助理讓我等消息。
幾個小時后,我接到陳大師手機號碼發來的一條彩信,拍的是一張用筆畫的草圖,好像是山川和河流,旁邊標有方向,下面寫了幾個字:茂名高州xx鎮xx地,山坡以南均可。
我知道陳大師平時極忙,人家的時間那真叫金錢,肯給我免費指點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就把這張圖轉發給丁老師,讓他們去當地看看。
第二天,丁老師發簡訊給我,說已經到了高州的xx鎮xx地,隨便找了個山坡南面的地方把那副骨架下葬,又從附近寺廟請來幾名和尚,下葬的時候做法事超度。記余長血。
這是我兩年多來接過的第一樁沒由我從東南亞請阿贊師父解決的生意,我沒好意思賺錢,後來一想,當初就算把那張圖以幾千元的價格賣給校長也可以,但事情已經過去,後悔也沒用,就當幫忙了吧。
晚上接到某客戶的電話要請牌,我給方剛和老謝發簡訊讓他們報價。奇怪的是,兩人都沒回復,因為夜深,我就先睡覺了。第二天起床還沒收到簡訊,吃早飯的時候,老謝給我打來電話,我問:「什麼時候能給我報價?客戶還等著呢。」
老謝的聲音一反常態:「田老弟,我在精神病院呢,方剛出事了!」
「什麼,方剛怎麼了?你在精神病院幹什麼?」我大驚失色。
老謝說:「昨晚方剛在酒吧突然發瘋,死死掐住一個人的脖子,差點兒把對方給弄死,好在沒出人命。警察來后把他抓起來,他在警局裡整晚發狂,警察用他手機里的電話本逐個打電話找親屬。打到我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事,就馬上趕去了。現在剛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就在春武里和羅勇交界的這家。」
我連忙問:「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發瘋?是打架紅了眼,還是喝多了?」
老謝嘆了口氣:「開始我也不相信,還一個勁和警察解釋。可到今天早上,按理說過了一夜,這哥們喝再多的酒也該醒了,可他坐在椅子里,尖著聲音說要回家,還說我們不要耽誤他結婚。警察問他家在哪裡,他居然說在菲律賓!」
又是和結婚有關,我愣了半天,老謝又說了很多方剛的反常行為,但已經沒有昨晚的暴力傾向,只是在胡言亂語,完全不能正常溝通。老謝問:「田老弟,你快回來一趟吧,精神病院這邊要收住院費,你也知道我手頭緊,方剛皮包里的銀行卡我又不知道密碼。」
聽了這個消息,我再也沒心思呆在瀋陽,連忙迅速訂了飛曼谷的機票,從廣州中轉回到泰國。
那家精神病院在羅勇府以西和春武里交界的地方,以前我剛到泰國不久,接的表哥工廠里一個叫胡三強的工人那樁生意時,他被送的也是這家病院。時隔兩年又來這裡,居然是來看望方剛,讓我做夢也想不到。
在醫院門口看到的老謝,這傢伙急得直搓手,看到我來,連忙迎上去,先問我帶錢沒有。我指了指皮包,說已經取了幾萬泰銖的現金。
看到方剛的時候,他正在後院的草坪上坐著,旁邊有個病人圍著他狂笑不止。我沒明白,就問旁邊的醫生,醫生說那人的癥狀就是看誰都狂笑,隨後把他拉開。
方剛獃獃地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到我來,他沒說話,也沒什麼表情,臉色灰中帶青,身體微微發抖,好像大病剛好。我抬手在方剛面前晃了幾晃,問:「方老闆,還認識我嗎?」方剛的眼珠連動都不動,也不說話,老謝又問了幾句,他也沒回答。
老謝擔憂地說:「這到底是怎麼搞的?」
「看來是已經失去正常記憶,情況很不好,說不定以後都很難恢復了!」我很難過。
老謝立刻叫出來:「這麼嚴重?腦子也壞了?那以後永遠都六親不認嗎?」
沒等我說話,方剛抬頭看著老謝:「我怎麼不知道你是我親戚?」
我和老謝都傻了眼,我連忙問:「你說什麼?」方剛看了看我,沒說話。
「方老闆,你腦子沒壞?」老謝驚喜地問。
方剛白了他一眼:「我腦子壞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我也抓住方剛的肩膀晃著,問他現在到底是清醒還是發病狀態。方剛雙手抱在胸前,好像很冷似的,垂著頭搖了幾下,表情痛苦地說:「發作的時候我自己根本記不起來,後來發現被人送到這裡,才知道的。」
我想了想:「那就是間歇性的發作?上次被阿贊洪班解降之後,難道沒解決徹底,現在又發作了?」
henrylui
發表於 16-12-2016 20:40
第386章:姜先生
老謝說:「不可能不可能,阿贊洪班說了,方剛身上的女性陰靈已經被驅走,只要不被人再次施降,肯定不會再出意外!」
方剛哼了聲:「看來是真有個降頭師成天跟在我屁股後面打悶棍,折磨我來玩?」
我說:「也許問題不是出在人身上。而且某個東西,到時候得好好查查。」
老謝說:「那現在怎麼辦?」我說一會兒就去找院長,想辦法讓他開出院證明就行了,大不了給點兒錢。老謝馬上表示他沒帶錢包。我說壓根就沒指望你出過錢。
談話過程中,我發現方剛雙手十指都光禿禿的,就問你的五毒油戒指沒丟吧,方剛生氣地說:「那天晚上被警察送進這裡的時候,把我身上所有的金屬物體全都搜走了,說是怕我自殘。」
正在我要去找院長的時候。方剛問我倆有沒有被人跟蹤過,我忽然想起上次去方剛家找他,掏手機時掉出幾張鈔票,我回頭撿錢的時候看到後面有個人留步轉身,猶猶豫豫的。那時候我完全沒在意,現在想起來,似乎覺得也很可疑。
看到我的表情,方剛把眼睛瞪起來:「到底有還是沒有?」
「不確定。除非再被跟蹤。」我老實回答。
老謝遲疑片刻。說前幾天有個人四處打聽方剛,後來又找到他,但他沒告訴對方。方剛連忙問:「打聽我?打聽我什麼事?」老謝說對方只稱是方剛的朋友,手機丟了沒有電話號碼,想找他請幾尊龍婆都姆的天童古曼。
我問:「那人長什麼樣?」
老謝想了想說:「是個中國男人,四十幾歲的模樣,操沿海口音。國字臉,梳著分頭,大概和你差不多身高,右眼角上有道很明顯的疤,耳朵上也有縫過針的痕迹。」
我問方剛認識這人嗎,他搖搖頭,說沒有印象。這時,我想起一件事,就問老謝:「上次找你請布周的時候,你說在龍婆都姆那裡請幾尊天童古曼,就是這個人要的貨?」
方剛冷眼看著老謝,老謝連忙解釋:「不是不是,那次我給你打電話一直不通,所以我就……」方剛哼了聲說是你故意截糊吧?老謝咽了咽唾沫,沒說出話。我笑著說老謝沒把你的手機號碼隨便給可疑之人,已經是不容易,截糊就讓他截一把吧。
方剛對我倆說:「這個臉上和耳朵都有疤的人很可疑,你們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和他再次接觸,最好能偷拍照片,讓我看看到底真是我的老客戶,還是個冒牌貨。」
我和老謝問醫生院長辦公室在哪裡,那醫生說院長去曼谷辦事,要兩天後才回來,讓我到時候再來。我塞給這醫生一千泰銖,讓他對方剛照顧點兒,過幾天我就接他出院,醫生連連答應。
回孔敬的路上,我和老謝商量,方剛這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暗中搞鬼,只是對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好是能找到那個打聽方剛的有疤者,看有沒有線索。老謝有些害怕:「田老弟,你說那人是方剛的仇家,還是我們三個人共同的仇家?」記鳥縱技。
我搖搖頭:「這可不知道,總之我倆這段時間也要小心謹慎,晚上沒重要的事情,盡量別獨自出門,免得麻煩。」
老謝緊張地自我安慰:「我倒覺得那個有疤的傢伙只是方剛的仇家,不然完全可以把我控制住,再從我手機里翻出方剛的號碼,也不是難事啊!」
我想了想,說:「不見得。也許對方是投鼠忌器,想把我們三個人的住所全都摸清之後再有下一步動作呢?」
聽我這麼說,老謝更害怕了。我勸他別緊張,讓他找個借口和那位有疤的傢伙見面,就說有一批效果好的正牌剛剛請到,問他要不要。如果他表示沒興趣,就說明有可能真是方剛的客戶,如果他很痛快就答應,那就不好說了。
老謝苦著臉:「你這一說,我倒不敢和他聯繫了。」我說你怕什麼,把地點安排在人多的公共場合,比如熱鬧商業街的餐廳,我會在暗中觀察,如果發現有不對勁,會立刻報警,老謝勉強同意。
在孔敬老謝家裡,他以手機免提給那有疤者打去電話,稱有一批剛從清邁帕辛寺請出來的崇迪牌,很搶手,你要不要。那人立刻說:「可以,謝老闆,你什麼時候把方剛的電話號碼給我?或者告訴我他家在哪裡也行,我找他真的是有急事。」
我在旁邊悄悄聽著,大氣也不敢喘。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人的說話聲音很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雙方約好,明晚六點左右在孔敬大巴車站附近的餐廳見面,這裡有兩條商業街,有利於做掩護。當晚老謝帶著幾條佛牌放在皮包里,我倆四點鐘就找了一家位於車站附近的餐廳,我坐在包間裡面,老謝坐在散位,離我大概有十米左右。
到了六點鐘,老謝打著手機出去接人,一個高個男人和他再次走進餐廳。我從包間的門縫裡向我偷看,剛看到那人的五官,頓時全身血液湧向大腦,竟然是之前在印尼雅加達接解降生意的汪夫人情夫,那個姜先生。
姜先生臉上多了一些傷疤,我這才想起半年前方剛在雅加達的朋友向他彙報過,說姜先生在地下停車場被人襲擊,打成重傷,看來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姜先生打聽方剛的聯繫方式,很顯然不是為了請方剛吃飯,至於在打什麼鬼主意,只有他自己知道。當初阿贊nangya用靈降術讓汪夫人把車開到河裡淹死,姜先生沒了靠山,如意算盤落空,一分錢的便宜也沒得到,肯定是懷恨在心。後來又被汪海的老婆差點打死,他不敢惹對方,估計也把這筆賬算在我們幾個人頭上了,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半小時后姜先生離開了餐廳,我和老謝出來,為防止被跟蹤,我倆在商業街的人流中轉了好幾圈,確定能甩開一切跟蹤者,這才叫了輛計程車離開這裡。
在車上,老謝說:「那人又掏錢買了兩條佛牌,還問我方剛的聯繫方式,我照例說電話打不懂,讓他有生意就找我。那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生氣,但也沒說什麼。」
我把姜先生的身份告訴老謝,他嚇出一身冷汗:「竟然是他!是不是他已經知道當初就是我把你們三個人救出來的?現在找我算賬來了?」
「你慌什麼?他找上你只是看到你有方剛的聯繫方式卻不告訴他,還非要做他的生意。這人想給你點兒甜頭,好套出情報來。」我說。老謝聽說是姜先生,說什麼也再不敢和他聯繫了,讓我另想別的辦法。那個事對老謝印象太深,他怕惹事,姜先生沒得到汪家的財產,什麼事都做得出。
兩天後我和老謝再次來到精神病院,找到院長之後說明來意。院長一看就知道我們是有備而來,告訴我們,這名叫方剛的患者昨晚又發病了,死死掐著送葯護士的脖頸。他怕我們不相信,又叫來上次那位負責的醫生,醫生說:「確實,昨晚那名患者突然發作,要不是當時有我在旁邊,那護士都要被掐死了。」
等那醫生離開辦公室,我也不想多廢話,直接數出十張千元泰銖的鈔票扔在桌上。院長把錢收起來,立刻打電話通知醫生開具出院證明,他在上面簽了字,讓我們把方剛帶走。
再次見到方剛,他的神智還算清醒,只是臉色還那麼怪異,青灰青灰的,抄著雙手,好像很冷。我問:「老哥,沒事兒吧?」
henrylui
發表於 16-12-2016 20:41
第387章:床底下有貓膩
方剛看了看我和老謝,搖搖頭,旁邊的護士和醫生都躲到幾步開外,看來是怕他發作再掐人。辦好手續之後,工作人員先把衣服讓方剛換上,再把一個透明塑料密封袋遞給我們。裡面有錢包、手錶、手機和一條佛牌等方剛身上攜帶的東西。方剛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卻沒看到那隻五毒油戒指。
「我的戒指呢?」方剛問。
工作人員拿出一張表格讓方剛看,上面根本就沒寫有戒指。方剛生氣地說:「那戒指多少錢也買不到,快給我拿出來!」
兩名工作人員互相看了看。都搖搖頭,稱沒有見到。方剛大怒,揪住一名工作人員的衣領開始咆哮,有人叫來院長,他問是不是患者又犯病了,我連忙過去解釋。又和老謝把方剛拉走。
出了病院大門,方剛怒火沒消,問我們為何不追究到底,肯定是他們當成真寶石給留下了。我說:「既然他們已經打了私吞的念頭,這戒指你是說什麼也追不回來了,就當丟了吧!」
方剛咬著牙:「他媽的,早晚有一天,老子還得把戒指給拿回來!」
上了計程車。我和老謝都不願意坐在方剛旁邊后一致決定讓他坐前排副駕駛,以防再被掐脖子。聽了我們的講述,方剛咬著牙說:「姓姜的王八蛋,當時在印尼放過他,現在居然還敢來泰國找我尋仇?不能再退讓了,這次非好好教訓他不可!」
不過,我又提出了一個問題≡從方剛和馬玲出現異常到現在。方剛已經中了三次招,第一次中降被阿贊nangya解開,第二次是阿贊洪班,而現在又出事,證明有人一直在跟蹤方剛,隨時給他下降頭,就是想要搞死或搞殘他。但如果是姜先生乾的,他既然已經知道方剛的行蹤和住所,就沒必要四處打聽他的聯繫方式,這顯然是矛盾的。
老謝問:「難道另有其人?」
我說還得調查才知道,方剛已經搬了新家,搬家的過程小心謹慎,也無人跟蹤,為什麼還會中招?難道對方有衛星定位不成?我們仨頻頻回頭,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生怕被誰盯上。上次方剛搬家,特意選的離市中心較遠,所以這條路剛好沒什麼人,後面一眼望到頭,根本沒人跟蹤。
從車站乘大巴來到芭堤雅,又轉乘計程車到了方剛的新公寓,和之前的比起來,離大巴車站遠多了,顯然方剛挑在這個地方租公寓,是為了躲避可能的跟蹤者。新住處看起來比之前那個還亂,他坐在沙發上,看著他那張灰中泛青的臉,老謝問:「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方剛哆哆嗦嗦地說:「冷,真他媽的冷,老子當年去黑龍江山裡也沒這麼冷過!」
「這到底是誰在搞鬼?」我擔憂地問。
老謝說:「真是奇怪,解了兩次降都不管用,就算有個降頭師天天跟著方剛,總也得能找到機會下降才行。」
方剛搖搖頭:「自從阿贊nangya給我解降之下,這段時間我已經很謹慎,連門都很少出。就算出去請牌,也會留意有沒有人跟蹤,不可能再連續中招兩次。」
我在屋裡來回踱步,想不出為什麼會這樣。看到方剛公寓里的幾樣舊傢具,顯然是房東自帶的。忽然我看到那張床還是方剛舊公寓里的,就問他怎麼把床也搬來了。方剛說:「這張床是我自己買的,之前那個公寓的床已經壞掉,我就自己買了張舊床。睡習慣了,搬家的時候捨不得留下,就也帶到這裡來。」
我掏出五毒油項鏈,在方剛身邊晃了晃,顏色還是比較深,又在屋裡四處檢測,發現顏色忽深忽淺,但似乎並不是以方剛為中心。當我走到床邊的時候,顏色更深,當把五毒油項鏈扔在床上時,我呆住了。
五毒油的顏色成了徹底的黑色。
老謝也走過來:「怎麼顏色這麼黑啊?床有問題?」記鳥縱號。
方剛快步來到床邊,左手抓起項鏈,右手把鋪在床上的被子撩開,露出下面的棕櫚床墊。再把床墊掀起,木板上赫然放著一塊佛牌。
「這是什麼東西?你的?」我把佛牌拿起來,發現下面還壓著一張淺灰色麻布。方剛劈手奪過佛牌,來回看著。佛牌是亞克力外殼,裡面有塊淺黃色的不規則物體,明顯是人骨。透過外殼能看到骨片上畫著很多符咒,背面還印了個年輕女人的黑白頭像。頭戴白色紗珠,露著肩膀,好像穿的婚禮服,而那張麻布上也畫著很多符咒和圖案。
方剛瞪著眼睛,自言自語:「這是他媽什麼東西,誰放的?」
老謝說:「不是你?還以為是你自己忘在床底的呢。」
方剛大聲說:「我怎麼可能把佛牌壓在床底?」他氣得雙眼發紅,暴跳如雷,我說怪不得之前馬玲和方剛都曾經有過與新娘、出嫁有關的噩夢和幻覺,不用猜,問題就出在這塊佛牌和麻布上。
我拿著那塊麻布仔細看,忽然覺得頭一陣陣發暈,這時老謝捂著腦袋說:「有點兒頭暈,我先出去透透氣。」我連忙把麻布放在木板上,看來這些東西陰氣相當重,讓我想起以前接觸一些極陰物的時候,才會有頭暈的感覺。比如那塊劫匪面骨,還有小鬼、山精之類的東西。
「這是那位阿贊師父的佛牌?」我提出疑問,沒想到方剛和老謝都搖搖頭。連他倆都不知道來歷的佛牌,說實話不覺真不多,老謝掏出手機,給佛牌和那張麻布拍了照片,方剛也拍了幾張,兩人分別發給自己認識的阿贊師父,讓他們請求幫助。
為了遠離陰物,我們三人只好出了公寓,在附近的果汁店坐著聊天。下午陸續有幾位阿贊師父回復,都稱並不是自己的東西,也看不出是誰的,有一位師父說,從賓靈上畫的符咒來看,似乎是菲律賓黑巫術。
提到菲律賓,我就問:「你有沒有把圖片發給阿贊巴登?」方剛說阿贊巴登是純粹的降頭師,不製作任何佛牌,所以就沒給他看,說著,他重新將圖片發給阿贊巴登,又打電話過去,但卻處於關機狀態。
晚上在餐廳吃飯時,方剛給阿贊巴登已經打了數個電話,都是關機。後來接到馬玲打來的電話,問他最近為什麼不是關機就是不接電話簡訊。方剛說他這些天有事要辦,以後再聯繫,我們都知道他是怕再次將陰氣傳染給馬玲。
在沒有接到阿贊巴登回復之前,我和老謝都不能離開方剛,就只好在他家附近找了一家旅館住下。客房緊張,只暑后一個帶客廳的房間,方剛在裡屋的床上和衣而卧,他這人有個怪毛病,除女人之外,不和任何人睡在一張床上,沒辦法我只好讓老謝睡沙發,而我把被子鋪在客廳的地板上湊合睡。
老謝呼嚕震天,卧室門關著,對方剛影響不大,可我就慘了,要不是為了看著方剛,我打死也不會睡在老謝旁邊。
到半夜的時候,我好不容易要入睡,看到卧室門打開,方剛慢慢走出,我以為他是要去廁所,還把腿收了收。方剛並沒有要方便的意思,而是徑直打開房門出去。我連忙爬起來跟著,小聲問:「喂,你去哪兒?」之所以小聲,是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在夢遊,不敢打擾,以免出現意外。
方剛走出旅館來到街上,站在馬路中央。深夜的公路上根本沒什麼人和車,我走到他面前,看到方剛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前方,我用手晃了晃也沒什麼反應。
henrylui
發表於 16-12-2016 20:43
第388章:橫死的新娘
這時一輛汽車慢慢駛過來,按了幾下喇叭,我和方剛都沒動,那汽車只好打輪拐彎而行。正在我糾結要不要叫醒方剛的時候,又有一輛計程車駛來,開著大燈晃我們。一個勁按喇叭。我心想不能再等了,剛要抱著方剛往路邊拖動,忽然他用力推開我,這時我才發現方剛右手中竟然握著一柄鋼製餐刀。朝計程車走過去。
我連忙攔在兩者之前,大聲告訴計程車快繞過去。那計程車司機也是個倔脾氣,可能以為遇上了醉鬼,推開車門出來,擼胳膊挽袖子地走向我們。當看到方剛手裡的餐刀時,司機有些害怕。但仍然硬著頭皮指著我們罵。
方剛突然猛地把我推倒:「讓你撞我!」舉起餐刀就沖向司機,那司機連忙後退跑開,我爬起來死命抱著方剛的腰,大喊讓司機快走。這回司機再也不強硬了,鑽進汽車調頭就開,方剛嘴裡嗬嗬大叫,揮舞著餐刀。我生怕他連我也扎,只好低著頭。萬一被他扎瞎眼睛。那後半輩子就徹底完了。
「大哥,你快醒醒啊!」我都要頂不住了。這時一輛警車緩緩經過,兩名警察跑過來,我說這人是我朋友,喝多了發酒瘋。警察共同把方剛手裡的餐刀奪下來,要把他送去警局,我塞給兩人幾百泰銖作罷。
我攔腰抱著方剛。糾纏中將他死死擠在一家店鋪的鐵門上,過了十幾分鐘后,他才慢慢平靜下來,喘著氣癱坐在地。我也累得不行,但仍然不敢鬆開手。十來分鐘過去,方剛似乎睡著了,頭靠著鐵門一動不動,就跟睡著了似的。
手機沒帶,我又不敢跑上樓去叫老謝,怕方剛又沒影,就只好背他上樓。這真是個力氣活,到門口的時候我已經累得半死,胳膊都抬不起來了。老謝那如雷的鼾聲幾乎傳遍整個走廊,我進屋推他,好幾次也沒醒,氣得我抬手啪就是一巴掌,老謝終於醒了,問我什麼事。
把方剛扔在床上,我讓老謝後半夜別睡了,看著方剛,我得補覺。老謝極不情願地坐在地上,一個勁嘟囔。
天剛蒙蒙亮,方剛的手機就響了,我從沙發上爬起來,看到老謝躺在地板的被子上打盹∵進卧室,叫了幾聲方剛沒醒,我只好拿起手機,看屏幕顯示的是阿贊巴登的名字,就接起來。報明身份,阿贊巴登說:「那佛牌和裹屍布都是我師父鬼王的東西,你們是在哪裡發現的?」
我大驚,連忙把最近方剛發生的事和他說了,阿贊巴登說他剛從菲律賓的山裡出來,下午就回曼谷,讓我們晚上去他的住所找他。
在旅館里,我打電話給那個丁老師,問後來他的醫學影像課室還出過怪事沒有。丁老師高興地說已經沒事了,學生們也紛紛去上課,最後還感謝我,讓我有空來廣東玩。
到了下午方剛還在睡,臉色就像死人那麼青黑色,要不是呼吸沉重,我和老謝都以為他死了。忍不住連推幾次把他弄醒,方剛如同殭屍,問什麼也不回答。老謝苦著臉:「這可怎麼辦?總不能把他背到曼谷去吧?」
我說:「怎麼不能?我倆架著他走,計程車加大巴,怎麼也到了。」
老謝很不情願地和我把方剛架起來出了旅館,坐在樓下的水泥台階上,我先用方剛的鑰匙回到他的公寓,把那塊佛牌和裹屍布包起來帶上,再和老謝架著方剛進了計程車,在大巴站乘車來到曼谷,再轉計程車到了阿贊巴登的住所。記鳥團血。
天已經黑了,阿贊巴登看到方剛的模樣也嚇了一跳,當看到我遞給他的佛牌和裹屍布時,他驚訝地說:「這是只有鬼王派才有的新娘賓靈和引靈屍布,怎麼會在方剛家裡?」
在我和老謝的詢問下,阿贊巴登說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他師父鬼王是菲律賓著名的降頭師,只下降和解降,而不製作佛牌。在他的法壇中,有一個年輕新娘的肖像,那是在出嫁當天被醉酒駛車的人給撞死的一名女子。冤魂不散,後來被鬼王感應到,他就想辦法弄到了那女子的血肉和頭骨,並將其陰靈加持進一個罐子里,用來修鍊黑法。這塊賓靈上的陰法咒是鬼王派的秘咒,別家沒有。解降頭的時候,也要用到鬼王秘咒,才能徹底解開。
「可鬼王不是從來不製作加持佛牌的嗎?」老謝忍不住問。
阿贊巴登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過幾天回菲律賓,我會問問師父,或者一會兒給他打電話。」
接下來開始給方剛施法,怕他咬舌頭,阿贊巴登先讓我找塊乾淨毛巾塞進方剛嘴裡,他再拿出域耶頭骨,結合鬼王派的心咒給方剛解降頭,方剛不光臉色,連眼珠都發青了,身上的血管和青筋也鼓出來,像鬼一樣嚇人。方剛死死咬著那塊毛巾,渾身像通了電似的不住抽搐,我和老謝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最後方剛大叫著坐起來,把嘴裡的毛巾扯掉,大吼大叫,揮舞著雙手就要衝出房間,被我和老謝抱住。
等方剛徹底恢復清醒,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但仍然渾身大汗,虛弱之極。阿贊巴登說:「我剛才給師父打過電話,他稱數日前有個姓蔣的女牌商去菲律賓找到他,出高價要給某人下個厲害的死降,但又不能死得太快,而且無人能解。師父就用他那裡的橫死新娘賓靈製成一塊陰牌,又用該新娘的裹屍布寫上心咒,製成引靈屍布,只要放在被施降者的身邊,就會持續中降,直到對方死去。」
聽到這個事,方剛更加憤怒:「怪不得放在我床底下!」
老謝也嘬著牙花:「這個蔣姐還真狡猾,肯定是她找人跟蹤你,再趁你不在家的時候撬鎖進去,放在床板上,讓你一直受強烈的陰氣侵擾。」
我說:「開始還以為是姜先生下的手,可他明顯沒找到方剛,現在才知道居然是蔣姐。現在有兩個人都在找我們的麻煩,還真不好處理。」
方剛付了阿贊巴登六萬泰銖之後,我們三人離開他的住所,回到芭堤雅。在餐廳里吃飯,方剛身體發虛,平時按他的性格,肯定要經常調侃老謝,但這次他居然沉默不語,臉色發白。我叫了份雞湯給他補充體力,方剛拿羹匙喝雞湯的手都在顫抖。
老謝問方剛:「那個姜先生,肯定還會再找我,我總不能每次都賣給他佛牌吧,他的目的也不是買東西,而是找你啊,怎麼辦?」
我想了想:「肯定不能告訴他方剛的住處,要不然故意把他引去什麼地方,抓起來好好審審呢?」
方剛舉著羹匙搖了幾搖:「那是蠢人的辦法,一旦雙方動起手來,不是你殘就是我廢,就不好玩了,而且你們倆也不安全好還是繼續保持這種雙方都在裝傻的狀態。當初在雅加達那件事,老謝並沒露面,所以他不認識姓姜的。但姓姜的現在已經打聽到老謝的身份,我們不如繼續裝糊塗,讓姓姜的仍然覺得老謝不知道他是誰。」
老謝咧了咧嘴,表情有幾分害怕:「那、那有什麼用?」
「我覺得不妥,那傢伙既然來泰國找我們,肯定不懷好意,萬一他失去耐心,對老謝用強怎麼辦?」我說,老謝連連點頭。
方剛說:「老謝,姓姜的如果再找到你,你就告訴他我的住處在哪裡。」
henrylui
發表於 16-12-2016 20:45
第389章:保胎
老謝連連擺手:「方老闆別說笑話,我老謝可不是那種人,可是……田老弟說的也對,萬一他們動手可怎麼辦?我這身子骨可經不住揍啊!」方剛說我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但你一定要再宰他一筆生意才行。不然他會起疑。
這下老謝才明白過來,我問:「然後你怎麼辦?」
方剛嘿嘿笑著:「雖然我和姓姜的不是朋友,但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傢伙不太像準備和我們硬來的人。在泰國是我們的地盤。他肯定會想另外的辦法對付我們。只要他和老謝接觸,得到我的地址,我就會找人24小時盯著他,看他打的什麼算盤。」
我雖然覺得這個辦法有些冒險,但畢竟也比一昧躲避的好,就只好讓他小心行事。老謝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說他成特務了,當個牌商還得替方剛做間諜。方剛把眼一瞪:「你這老狐狸,又不是給我一個人辦事!那姓姜的恨死我們幾個,就算不找我,也會找你的麻煩!」
「蔣姐那邊也得留意吧?」我忽然想到了她。記帥以血。
方剛點點頭:「她只要是在泰國露面,行蹤就不可能沒人知道,我們三個平時都多注意一些,發現有蔣姐的風吹草動。就要馬上互相通氣。」
回到羅勇。這幾天都在忙活方剛中降頭的事,連生意也沒怎麼顧。我躺在床上,翻手機簡訊和qq留言,看到十幾條客戶發來的諮詢或要貨信息。其中有一條簡訊內容很讓我想笑:「請問你這裡有能保胎的東西嗎?」
我忍不住笑著回復:「去開保胎葯。」
晚上快要入睡的時候,手機響了,有條簡訊進來,我一看就是那個要保胎的號碼。說:「你是佛牌店還是藥店?」
一聽這話,我才知道對方並不是找錯了人,而且也想起南平媽媽的佛牌就有保胎功能,就回復問他具體有什麼要求可以留言,明天白天再談。
第二天早上起床,看到那人留了好幾條簡訊,自稱夫家姓曾,是湖南懷化人,在當地某縣政府工作,已屆中年,兒媳懷孕了,想求個能保母子平安的佛牌。縣裡每年都會接待很多從廣東甚至台灣來湖北洽淡投資的商人,曾女士看到他們有時會戴著奇怪的項鏈,就問是什麼東西。對方稱這叫泰國佛牌,有各種功效,從招財到旺桃花,從保平安到轉運,效果非常地好。一次兩次沒在意,後來曾女士看得多了,就也開始留心。
我問她為什麼會想起用泰國佛牌佛牌來保胎,醫院不是有很多治療方法嗎?黃體酮低了可以打針,吃藥,還有中藥調理。曾女士問電話聊是否方便,我說人在泰國,你不嫌電話費貴的話,就給我打國際長途。
曾女士打來電話:「您是田同志嗎?我是曾xx,不知道說話方不方便。」
「我在泰國的表哥家,你就說吧。」我回答。
曾女士說:「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讓別、別人聽到我們的談話。我在縣政府工作,在我們縣裡也算有頭有臉的人,所以……」我明白了,她肯定是縣政府里的一位領導,至少任某種職務,而泰國佛牌算是宗教產物,這些人是要避諱的。之前我表弟李凱學校的丁老師只是大學教師,還得躲著不讓人知道,更何況曾女士是吃公家飯的。
我說:「你就放心吧,這裡是泰國,只有表哥認識我。而且我有單獨的卧室,沒人聽得見。」
這下曾女士才鬆了口氣,把她的情況大致講了講。她今年已經五十齣頭,只有一個兒子,可這個兒子生出來就有問題,先天性無肛門,眼睛斜視,還有一條腿是短的。小時候治前兩種病沒少遭罪,也得了不少背後的非議。因為中國人有句俗話,稱缺德事干多了,生孩子才會沒屁眼。現在還好,很多人都知道肛門閉鎖症是有機率的,但在三十年前可不得了。
曾女士的兒子長大成人,曾女士的工作單位也從鄉政府一路調到鎮政府和縣政府,他兒子借著母親的身份和地位,才在五年前勉強娶到老婆。女人長得不錯,因為家裡巨窮才嫁給小曾。這五年內,小曾媳婦懷了兩次孕,生產也很順利,可奇怪的是,胎兒都在剛出生后嘴裡吐出大量水泡而死,護士怎麼也沒搶救過來。第一次曾女士和小曾母子很生氣,認為是懷化的醫院水平不高,還告上法院,讓醫院賠了些錢。
等第二次在武漢大醫院又發生同樣事情之後,曾女士心裡也在打鼓。她兒子小曾還要把醫院告上法院,卻被醫院悄悄捅到報紙上當成新聞刊登出來。這下議論紛紛,大家都猜測小曾的媳婦有問題,要不就是小曾的基因有毛病。事一鬧大,曾女士母子也不好再鬧,只得認倒霉作罷。
為了解開疑惑,曾女士還帶著兒子與兒媳去上海的大醫院查了基因,報告單稱兩人的基因配合沒問題。每個人的基因都會有些缺陷,只要男女雙方的基因缺陷沒碰到一起,後代就不會有大問題,小曾和他媳婦也沒事。可為什麼會接連兩次出現奇怪的胎兒死亡現象,他們也不知道。
我問曾女士:「你所說的小孩生出來就吐水泡,到底是怎麼回事?」
曾女士說:「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胎兒剛被接生出來,嘴裡的髒東西也被護士用工具吸出來,孩子也哭出聲音了。正準備給他洗澡的時候,孩子突然從嘴裡吐出很多水泡,臉憋得又紅又青,最後就窒息死了,怎麼也搶救不過來。」
「不是醫療人員接生的問題?」我問。曾女士說肯定不是,因為第二次她兒子小曾就在產房陪生,全程看著。孩子吐水泡就像螃蟹似的,好像被人給按到水裡那樣,我找了很多大醫院的專家,他們都說沒見過這種現象,只能解釋為小孩先天不足,肺部和氣管里存有大量積水。
我問她有什麼要求,曾女士說:「我兒媳婦現在又懷孕了,已經六個多月,我不希望再次出現那種問題,就算是巧合也不想。前幾天有個珠海商人要投資建廠,我和他很熟,看到他戴著一條佛牌,就和他聊起這事。那商人說泰國佛牌很神奇,有種好像是福建什麼媽媽的佛牌,就是專門能保孕婦平安的,有嗎?」
福建什麼媽媽,我想了半天,終於明白她說的意思,不由得失笑:「那是南平媽媽,不是福建媽媽。」
曾女士說:「南平不就是在福建嗎?我去過呢!」我笑著說這個南平非福建南平,而是泰國一個叫南平的女人,因難產而死,所以這類佛牌就叫南平媽媽。曾女士這才明白,以她對泰國佛牌的菜鳥程度,我實在不想從根源上給她講解佛牌的來歷和種類,因為講得太多,都想吐了,就讓她有空去我的淘寶店鋪看,裡面有不少關於泰國佛牌的資料。
到了下午,曾女士又給我打來電話,說看了不少資料,對泰國佛牌總算有了解,可沒想到裡面居然是有人的什麼靈魂,覺得很害怕。這類話我聽了沒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早就麻木了,曾女士佩服我,說我膽大。我笑著說:「不是我膽大,是聽得見得太多了。讓你成天接觸這些東西,一年以後你比我的膽還大。」
「那佛牌里的什麼鬼神,會不會害人?」曾女士問。
henrylui
發表於 16-12-2016 20:46
第390章:七個死嬰
我告訴她,這些佛牌是泰國高僧製作並加持的,有高深的佛法在裡面,又不是邪牌,絕對不會出現害人的情況。用法也很簡單,你去拜個觀音啥的。達到心愿之後是不是得去還願,泰國佛牌也一樣。南平媽媽喜歡白酒,到時候你兒媳婦順利生出孩子,母子平安。你用幾十瓶白酒澆給它就行了。
曾女士明顯動了心,但又有些擔憂:「會不會沒效果?」
我說:「沒效果也很正常,泰國佛牌不是萬能的,否則我也不用做牌商,戴個能招財的佛牌不是全齊了。」
接下來的聊天中得知,原來曾女士是讓她兒子上網搜索關於泰國佛牌的資料時。找到我在某論壇發過的廣告。這種客戶不是熟客介紹,算新客戶,要盡量維護好,所以我對她還是要拿出耐心。先給她講了南平媽媽的來歷,又說了龍婆僧是怎麼把它的靈魂加持進佛牌中去的。
在多次了解之後,曾女士終於下定決心想問問價錢,我告訴她大概要五千元人民幣,曾女士又猶豫了:「五千塊。這麼貴啊?要是兒媳婦這次生孩子一切平安。我又怎麼知道是佛牌的功效,還是這孩子原本就是健康的?」
「你要是抱著這種心態,那就不能請泰國佛牌。」我直言,「既然你已經打算找我詢問,就說明用科學的方法解釋不了,而且你心裡也感到無助,才會想到要來求助鬼神這類的力量。我說的沒錯吧?」
曾女士沒說話,只嗯了聲。我又說:「母子平安了,你會覺得是不是原本就該如此?如果母子不平安,你肯定會把錯怪在佛牌身上,說它沒發揮作用。這樣的話,佛牌裡外不是人,這生意還怎麼做?所謂心誠則靈,不是沒有道理的,連你自己都不信,佛牌的力量又憑什麼保佑你呢?」
這番話讓曾女士又沉默了半天,我讓她自己考慮好,佛牌售出不退換,除非是假的。曾女士說她會再想想,就把電話掛斷了。
和表哥嫂吃晚飯的時候,電話又響起,還是曾女士打來的,我很討厭這種專門在吃飯時間給別人打電話的習慣,就沒接。飯後我給她回過去,曾女士說:「田老闆,我想問問,這個南平媽媽的佛牌,除了專門保孕婦母子平安之外,還有別的功效沒?」
我問:「你想要什麼功效,招財,還是旺桃花?」
曾女士笑著說她都五十多的女人了,還旺什麼桃花,比如說轉運,保家庭成員平安之類的。我告訴她,泰國佛牌的功效不像感冒藥那樣,只治感冒,它主要的功能就是成願,用牌中的法力保佑供奉者壞事變好事,不只對孕婦有效,別人也一樣,只是有南平媽媽的陰靈護佑,對孕婦效果會更好些而已。
「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回,這個佛牌買回家,供奉麻煩嗎?我不希望被外人知道這個事。」曾女士說。我很清楚她的想法,在縣上工作的人,肯定不想被人知道居然花錢從泰國買佛教用品來保佑兒媳順利生產,就告訴她,佛牌平時可以戴在脖子上,放在衣服里,也可以放在桌子上,用白酒供奉就行,許願的時候先承諾給它多少瓶白酒,成願之後必須還願。
曾女士問:「多少瓶白酒合適?」
我說:「那就要看你的要求,和自身經濟條件了。普通保個母子平安,十幾瓶或幾十瓶就夠,也不用太貴的酒。但要是許發大財、躲大災之類的願,就不能太吝嗇,起碼也得百八十瓶。我以前有個開超市的大姐客戶,店裡生意不好,她就許願生意能興隆,後來賺了不少錢,用99瓶名牌老窖還的願。」
談到這地步,曾女士已經沒什麼疑問,但她又提出一個要求,必須當面交易。我說你在湖南,我在泰國,老家在瀋陽,不可能為了五千元的商品跑去湖南給你送上門,光機票火車票就得好幾千。可曾女士卻說:「我們縣下個禮拜會組織去曼谷考察,我有兩個帶家屬的名額,準備帶兒子和兒媳同去,到時候可以見面吧?聽說泰國沒多大,路費也不多。」
一聽這話,我連忙表示同意:「那就方便多了,我住的地方去曼谷很方便,到時候見面交易也可以。」
就這樣,雙方談好,等曾女士定了行程就提前聯繫我,我好備貨。
掛斷電話,我心想一個縣考察都能去曼谷,而且還可以帶家屬,真夠可以的。記帥以划。
過了幾天,曾女士給我打電話說已經到了曼谷,先隨大家去幾家公司和加工廠考察洽談,要兩天之後的中午到下午有空,問我能不能送到曼谷去。我答應下來說沒問題,馬上給方剛打電話,問他保險柜里有沒有龍婆up的南平媽媽存貨。方剛接著電話,在保險柜里翻了半天,告訴我存貨沒有了,下禮拜能有。
我只好給老謝打去電話,他很爽快地說最晚明天就能有,還可以給我送到羅勇,價格是兩萬泰銖。我說:「我才賣五千人民幣,你這就收走四千,那我還賺什麼?」
老謝嘿嘿笑著:「一千塊人民幣也不少了,要是一天賣一百條,不就是十萬嘛!」
「你以為我是在賣淫,一天能賣一百次?」我讓他再給便宜點兒。老謝為難地說:「田老弟,你也知道,都說龍婆up的南平媽媽效果好,可大家都在找,價格肯定就要上去,這我還是從牌商朋友手裡串的呢。」
沒辦法,我只好同意,讓老謝明天給我送到羅勇,但講好先不給錢,萬一客戶沒要呢,老謝勉強答應了。
次日,老謝差不多中午到的我這裡,我一點也不意外,他來找我肯定是要趕飯點兒的。在餐廳剛坐下,老謝就拿過菜單:「我今天得多點幾個好菜壓壓驚,這幾天太冒險了!」
我問:「你能冒什麼險?」
老謝卻不回答,點了好幾個菜,我不太高興地說:「一條佛牌才賺五千泰銖,你這頓飯是想讓我白玩?」老謝笑著說一頓飯用不了幾百個泰銖。
等菜上來,椰子燉雞和炸蝦配香米飯,把老謝吃得滿嘴是油,根本沒時間搭理我的問題。好不容易等他把嘴閑下來,喝果汁順氣的時候,他說:「你不知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一是沒有蔣姐的消息,二是那個姜先生是又來過我,我按方剛的說法,把地址交給姜先生,順便又賣給他兩尊古曼童。」
「那方剛有沒有找人盯著姜先生?」我連忙問。
老謝說:「當然有,不然我怎麼說冒險呢,來泰國這麼多年,從沒做過這樣的事,像特務一樣,太緊張了!」
我撇了撇嘴:「這算什麼緊張,無非扯個謊而已,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老謝嘿嘿笑著:「話也不能這麼說嘛。對了,還有個事,還記得上次跟蔣姐串通的那個阿贊屈帶嗎?聽人說他正在四處收購胎死腹中的嬰胎,還指定要難產而死的那種,要七個。」
「必須是難產死的胎兒……還要七個,有什麼用意?」我問。
老謝說:「我問了阿贊洪班,他說在緬甸降頭術中,有一種叫喀倫術的法本,要用到七墳土、七骨灰、七經血和七個在難產時死去的胎兒才能製成。」
說到這裡,他又開始吃第二輪了,我連忙問:「要是收集齊了,這種降頭術能有什麼樣的效果?你能不能邊吃邊說?」老謝含糊不清地說那樣會影響消化,等於變相浪費。沒辦法,我只好也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