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ouis
發表於 2-11-2016 16:59
第63章︰古曼麗
“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認識的阿贊師父。”它瑪西說,“我們泰國的阿贊據說很厲害,可我們沒接觸過,也不敢接觸,你有這方面的經驗嗎”
我說︰“你們可以請個古曼童試試,這些金童子都能通靈,也許在和你交流的時候能告訴一些相關信息給你,甚至能幫你驅趕騷擾你的那些靈魂呢。”
它瑪西說︰“我們家已經請過兩尊古曼童,但效果不太好,也沒感覺到有人和我溝通。”
我說︰“那是未入靈的,法相中並沒有嬰靈,我這里有入靈的古曼童,價格也不貴,你們可以試試。”
它瑪西看來是動心了,問什麼價格,我說大概兩三萬泰銖,要男孩女孩都行。她說喜歡女孩,可又怕我是騙子,想讓我送貨上門。宋卡在泰國南端的那塊狹長地帶,距離曼谷相當遠,我說你只能自己取,我可不負責送貨。它瑪西猶豫著,說︰“我要和丈夫商量一下,他對錢看得比較重,不知道能不能說服。”我隨口說出兩位阿贊師父的名字,說他們都是泰國很有名氣的黑衣阿贊,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過了幾天,它瑪西和丈夫一起來到芭提雅,它瑪西比較瘦弱,但笑容很甜美,而她丈夫卻看上去不太友善,一副對什麼都不太在乎的模樣,泰國的律師雖然沒有歐美那麼吃香,但收入也在中上游。
在方剛的帶領下,我們四人來到住在芭提雅市區東北部的阿贊披實師父家里。這位師父之前曾經制作過陰牌給那個渴望出名的z小姐,效果非常好。阿贊披實一看到它瑪西,就說她身上有股怨氣,它瑪西沒說什麼。
阿贊披實取出三尊古曼,兩男一女,法相都很可愛,涂飾也很華麗。阿贊披實說這幾尊古曼都是入靈的,每尊都有一個夭折的嬰靈在里面,而且很听話,讓它瑪西挑選。她听了似乎非常高興,來回看了幾遍沒拿定主意,就問丈夫。
她丈夫很不耐煩地說︰“隨便哪一個就行啦,又不是真正的孩子,這麼用心干什麼”
它瑪西有些生氣︰“對你來說,真正的孩子又怎樣還不是被你逼著打掉”這時我才明白阿贊披實剛才為什麼說她身上有股怨氣。
她丈夫對我說︰“田先生,誰能保證這東西里面有沒有嬰靈”
我說︰“你可以當場用心咒開物,如果它瑪西能感覺到嬰靈的存在,有效再付款。”它瑪西選擇了那尊古曼麗,接過阿贊披實徒弟遞過來的心咒紙條,再閉上眼楮跪在地墊上,面前放著古曼麗。雙手合十念完心咒之後,它瑪西身體一顫,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眼中竟然流出眼淚來。
它瑪西激動地告訴丈夫,一定要把這尊古曼麗請回家,因為剛才她感受到有個女孩說要跟著她回去。
就這樣,她丈夫極不情願地付給我三萬泰銖,讓它瑪西把那尊古曼麗帶回家去了。阿贊披實收一萬泰銖,我和方剛平分余下的兩萬。他拍著我的肩膀,笑著說︰“她還會回來找你的,到時候別忘了多敲上一筆,不然只賺這麼點錢,連肉都快吃不上了”
我疑惑地問︰“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阿贊披實走過來對我說︰“那個女人曾經打過胎,我從她身上看出有怨氣。現在再把古曼麗帶回家,恐怕怨氣會更重,到時候她會再來找你們解決的。”
我也笑了︰“那好啊,不是又有錢賺了嗎。”
果然,不到半個月,它瑪西就又打電話給我,問能不能把這個女童子退回去,不用退錢只退貨。我問為什麼,它瑪西說︰“這個女孩來到我家後,每天都會和我說話,我很喜歡她。可是到了晚上,每次再有鬼壓床的時候,就會听到女孩很憤怒地說要他走,別騷擾我媽媽。開始我很高興,可發現鬼壓床不但沒能被阻止,反而越來越厲害,而且那個壓床的鬼也開始說話,指責我本來不喜歡女孩,可現在卻又找了個女孩回家,當初就不應該拋棄他。”
我連忙問︰“你以前懷過孕又打掉了吧,什麼時候的事”
它瑪西說︰“不到一年半之前,也就是鬼壓床開始之前的兩個月左右,是個男嬰。”
我明白了,它瑪西以前曾經打過的那個男孩,因為還沒出世就夭亡了,所以它不甘心,于是仍然回來找母親。所謂緊壓腹部、掏腹這些感覺,其實就是它在潛意識里還想鑽回媽媽的肚子里去。但畢竟人鬼殊途,在它瑪西身上就有了鬼壓床的反映。
我又問︰“當初你知道鬼壓床現象就是那個打掉的男嬰所為嗎”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請你相信我”它瑪西顯得很激動,“打掉他是我最大的痛苦,是我丈夫怕要騰出時間來照顧我,耽誤他的事業發展,所以強逼著我打掉了這個孩子如果我知道鬼壓床是他回來找我,我寧願一輩子這樣,也不會去找您,這是我應該受的苦。”
于是我對她說︰“我覺得這樣也好,他們倆總有一個會離開的吧你再等等,也許女童子會成功把那個男孩驅走呢。”
沒想到它瑪西強烈反對︰“田先生,不要這樣,求您把女童帶走吧,我寧願被那個男孩折磨,畢竟是我的兒子啊說不定他的靈魂真能進入到我的體內。我再懷孕的時候,是不是就能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了”
我說這個真不知道,可以幫你問問阿贊披實師父,听听他的意思。
回頭我給方剛打了電話,他說︰“不能同意事主的要求,古曼麗必須由她來養。”
我不理解地問︰“她要是真不想養那個女童子,免費送回來不也挺好嗎還可以再次賣出去給別人。”
方剛罵道︰“你懂個屁,古曼麗就是小孩,你領養一個小孩生活幾個月,再把她推出去送給別人養,換成你是那個小孩,心里會開心嗎這種被退回的入靈古曼最麻煩,無論換到哪家都只會帶去麻煩和怨念,從不肯安安靜靜地和主人生活。”
我才知道還有這種說法,只好轉告給它瑪西,告訴她阿贊披實說了,這個女童子能被你帶回家也是有緣份,所以不能輕易退回,哪怕是免費的。它瑪西無奈,只好同意繼續養著她,過一陣子再看。
轉眼又幾十天過去了,我和方剛去湖北天門給那個生出陰陽人難產而死的小玲家處理善後歸來,剛呆了兩天,就接到它瑪西打來的電話,說她已經到了芭提雅,想請我務必去一下,這事很重要。我很奇怪,她家在宋卡,怎麼大老遠跑到芭提雅才給我打電話說有事既然這麼說,我也只好去一趟。
從芭提雅大巴站出來,我在站台就見到了它瑪西和她丈夫,她手里拎著一個黑色皮包,滿臉都是愁容,精神看起來更差了,似乎大病還沒好,而她丈夫一臉的不耐煩,還在不停地數落著它瑪西。看到我出現,它瑪西連忙跑過來,把手中的黑皮包硬塞給我,哀求道︰“田先生,求求你把這個女童子帶回去吧,不然我就得死了”
“什麼意思”我問。
它瑪西還沒說話,她丈夫走過來,氣乎乎地說︰“這個東西會把人給害死的,出了什麼後果你必須負責,快收回去吧,不然我要告你”
我最討厭這種人,就說︰“那你去告吧,這事我不管了。”把黑皮包扔給他。它瑪西連忙過來勸,我問到底怎麼回事,她說︰“這個女童子每天晚上和我的男孩爭吵,互相都要對方滾出這個家,我根本無法入睡,每晚夢魘纏身,已經精神衰弱了。我夢到男孩渾身是血,正在爬滿是利刃的荒山,指責我不應該讓他天天遭受這種苦楚。還說他是好意來找我還債的,可我卻殺了他”
henrylui
發表於 2-11-2016 21:19
malouis 發表於 2-11-2016 16:59
第63章︰古曼麗
“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認識的阿贊師父。”它瑪西說,“我們泰國的阿贊據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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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rylui
發表於 2-11-2016 21:26
第64章︰前世今生
我心想這事我可解決不了,還得去找阿贊師父,就給方剛打電話,在他的帶領下再次來到阿贊披實的家。
半路上方剛給阿贊披實的助手打電話溝通,然後對它瑪西說︰“阿贊師父讓你在路上買幾個新鮮的雞蛋帶過去。”
我們都覺得這禮物要得太奇怪了,但它瑪西仍然照辦,在路上的一家蛋禽店買了二十多只鮮雞蛋帶上。到了阿贊披實家中,他一看到它瑪西進來,就對方剛低聲說了些話,看來已經知道我們這些人的來意。方剛點了點頭,讓它瑪西坐在法壇前面,阿贊披實跪坐在她背後,兩手在她的後背處上下來回繞動,嘴里念著經咒。不一會兒他站起來,說︰“這個女人打掉的那個男嬰對我說,它是來償還媽媽父輩十七年前在北方借出的一筆債,所以才托生到她家的。可是被媽媽給扼殺掉了,他很恨媽媽,又想回來繼續投胎,但沒有成功。媽媽現在又養一個女孩,他不同意。”
它瑪西和丈夫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這些話的含義。它瑪西說︰“我父親十七年前在北方並沒有借出過錢,也沒有債務啊,會不會是弄錯了。”
阿贊披實說︰“這是那個男嬰對我說的。”
“無中生有,我早就知道你們這些人不可信”它瑪西的丈夫陰陽怪氣地說。請,謝謝
方剛讓他對阿贊師父尊重點,我心里也沒底,就說︰“要不你給你父親打電話問問,也許是他給忘了呢。”它瑪西無奈,只好掏出手機給父親打電話,在電話里講了幾句,她臉色大變,說著“真的有嗎”“對,說是十七年前在北方”“我的天,難以相信”之類的話。
電話掛斷後,我連忙問怎麼回事,她驚訝地說︰“父親先是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後來才告訴我,說十七年前他在清邁做生意的時候,曾經被一個合作伙伴騙走幾千泰銖,人就跑掉了。他怕我媽媽責怪,沒對任何人說起過這件事”
這可真是奇特,所有人都折服了,對阿贊披實的通靈能力佩服不已。他又讓助手拿過一個裝著半盆清水的鐵盆,再讓它瑪西的丈夫取出買的那些鮮雞蛋,對它瑪西說︰“那個被你墮掉的男嬰,其實就是十七年前騙你父親錢的那個人,他應該是今年剛去世,所以再次轉世就投胎到了你這里。可你非要把他墮掉,對他來說不但債沒有了,而且又和你們結了仇,所以才一直纏著你不放。”
它瑪西眼淚嘩嘩往外流,連忙問怎麼辦,阿贊披實讓它瑪西雙手各握住一只鮮雞蛋,再用手按住她的頭頂念誦經咒,過了一會兒,阿贊披實把那兩只生雞蛋在水盆里打碎,我們都圍上去仔細看。
普通生雞蛋打出來,蛋黃是金黃色,蛋清是乳白色,而這個雞蛋打出來卻是青黑色的,像臭雞蛋那樣。最奇怪的是,過了不到半分鐘,雞蛋液開始分離,就像黑色棉絮那樣一團一團地浮在水面上,說不出是什麼東西。
它瑪西驚訝地看著丈夫,阿贊披實說︰“人身上如果有罪孽,就會在法力催動下影響雞蛋的形成,因為雞蛋也象征著生命。”
她丈夫滿臉狐疑︰“是不是剛才買了發臭的雞蛋”阿贊披實示意助手再端來一盆清水,把余下的十幾顆雞蛋全部打碎,都是正常的。
它瑪西流著淚問她們到底要怎麼做才行,阿贊披實說︰“墮胎雖然在五逆重罪之外,但卻是滅緣大罪,人世有四緣︰恩、怨、討、還,你這個男嬰屬于還債類。但現在你們結了仇,它不但纏著你,讓你身體虛弱痛苦不堪,而且也應該影響到了別人,尤其是對墮胎起了決定性作用的人。”
听了這話,它瑪西的丈夫臉色更加難看,扭頭就走到一邊不再過來。它瑪西連忙說︰“是的,我丈夫這一年多之中事業非常不順利,而且我們家只要多賺一點錢就會有意外出現,必須要把錢花光才行。”
阿贊披實點點頭,起身去另一個房間取東西,方剛也跟著去了,我很清楚,他是要先打听清楚價格,好向它瑪西夫婦報價,萬一他們覺得貴了不同意化解呢。幾分鐘後兩人出來,阿贊披實手里拿著另一尊古曼童,方剛則對它瑪西說化解你的這個事情要收費十萬泰銖,先付錢,如果沒有效果可以當場退款。
說也奇怪,離得挺遠的它瑪西丈夫就像長著順風耳,立刻快步走過來對我們說︰“什麼,還要收五萬泰銖這事情是你們引起的,要不是在田先生的建議下請了那尊古曼麗,它瑪西也不會更痛苦,為什麼還要收錢這不公平”
方剛說︰“之前那尊古曼麗的錢,我可以退給你們,但做這場法事的十萬泰銖必須要收,你們可以選擇不做,古曼的錢也不能退。”它瑪西哀求丈夫同意施法,他氣呼呼地轉了半天眼珠,最後終于同意了。
阿贊披實讓它瑪西跪在那尊新的古曼童面前,說︰“我試著把纏在你身上的男嬰靈暫時附在古曼童上,讓你和它對話,如果你能感動它,讓它自己願意離開,我就能替它完成入靈。你把它帶回去供養,它會保佑你們健康順利,也是給自己積累福報。當你再次懷孕的時候,我再替你將它出靈,如果那時候它已經積累了足夠多的福報,也許會去別處投胎。”
它瑪西連忙點頭,阿贊披實讓她閉上眼楮,雙手合十,無論感應到什麼都不要睜眼,但可以說話,然後就開始實施入靈儀式。
兩個人都像老僧入定似的一動也不動,十幾分鐘過去了,它瑪西的丈夫開始煩躁地走來走去。我也忍不住低聲問方剛︰“那年給我表哥解決問題的時候,不是說自己孩子的嬰靈是不能轉出去的嗎,除非主人死去”
方剛說︰“那是指用自己孩子制成的胎鬼,而現在只是把嬰靈注入到古曼中,也沒轉給別人。至于它能不能積累福報再次投胎,就要看事主的運氣了。”
我明白了,又問︰“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方剛說︰“再等等吧,現在是白天,要是晚上可能早就成功了。”
這時,它瑪西忽然身體一顫,把頭抬起來,似乎听到了什麼聲音。又過了十幾秒鐘,它瑪西說︰“我沒有不要你,沒有不要你啊”
“她的嬰靈已經出現,兩人正在對話。”方剛說,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傻子都能看出來。它瑪西眼淚流出來了︰“孩子,我的兒子,真的不是媽媽狠心,當初是你爸爸事業最忙的時候,他不想讓家里有個孩子分心,所以我們才這樣,你不要怪媽媽好嗎”
她說完後就靜靜地不動,好像在傾听對方講話,可我卻什麼也沒听到,看來所謂母子連心,估計就是現在這個情況吧。它瑪西又開口道︰“你要生氣,要發怒,這都是爸媽的錯,可媽媽真的希望你能再回來。我們知道錯了,就讓我養你一輩子吧”
過了一會兒,阿贊披實左手按著它瑪西的頭頂,右手按著古曼童,有節奏地念誦著什麼。它瑪西微張著嘴,發出低沉的輕輕呻吟聲,看起來很詭異。阿贊披實左手松開,它瑪西身體一歪倒在地上,她丈夫連忙過去扶起。有助手用紅布把古曼童包好遞給他們。
henrylui
發表於 2-11-2016 21:27
阿贊披實說︰“入靈已經完成,看來它還是很希望願意再次成為你們的兒子。先把古曼童帶回去好好供奉,如果你們能再次懷孕並且生下男孩,就說明他已經回來重新成為你們的兒子。要是個女孩,你們再把這尊古曼給我送回來,我要知道他的福報是否足夠。”
兩人千恩萬謝,付了十萬泰銖給方剛就帶著古曼童回去了。阿贊披實讓助手把那尊古曼麗帶到另一個房間,對我和方剛說︰“這個女童子怨氣很大,因為她的媽媽,也就是剛才的女事主還有個兒子,她很不高興,我還得處理她的問題。”
方剛給了阿贊披實五萬泰銖,回到方剛的家,剩下的五萬我倆平分,他說︰“阿贊披實本來說好只收四萬的,但他還要想辦法處理那個古曼麗,所以加收了一萬。”
自從我們倆打湖北天門處理完小玲的善後回來,就已經達成了協議,凡是國內的佛牌生意利潤必須每人一半,包括善後賺的錢,否則他將不再負責任何擦屁股的事。
我不得不答應方剛的要求,一是我的心還沒有他那麼狠,有些時候遇到善後的事會心軟,二是有的善後工作也能賺不少錢,甚至比賣佛牌還多,比如給沈陽那個馮姐的植物人兒子小偉治病,賺的錢硬是買了一套房,相當爽。
後來發生的事已經是兩三個月以後了,它瑪西在供奉古曼童不久就成功地再次懷孕,奇怪的是,從它瑪西開始懷孕的那天起,就再也感應不到那尊古曼童中的嬰靈,于是托我們把它再次送還阿贊披實。阿贊師父驚訝地說,古曼童中已經沒有了嬰靈,看來是它的靈魂轉化為了神識,再次由母親進行孕育。
我對這件事很不能理解,因為有太多不能理解的東西,無論中國還是東南亞,中止妊娠已成家常便飯,尤其是對墮胎大亮綠燈的中國,只要年滿十八歲就能去醫院做人流手術。可為什麼大多數人並沒被嬰靈所困擾新聞還報過,中國南方某女大學生在二十幾歲時就已經打過十六次胎,那她豈不是會被這些嬰靈給活活吃掉。
我提出疑問後,阿贊披實說︰“無論人還是鬼神,也都是有脾氣長短之分的。有人易怒,有人性平,鬼也是一樣。鬼的脾氣反映在怨念的強弱,怨念強就會纏住父母,怨念普通的,則只能游蕩在血刃荒山之內了,除非在機緣下再次轉世,或為法力所驅成為供奉之物。而只要墮過胎的母親,都會有損福報,只不過有的在本世,有的在來世。”
我又問︰“要是嬰靈都可以制成古曼童,最後還能轉世再投給這家人,那些墮胎後被嬰靈纏身的男男女女,是不是都能用這種方法來解決”
阿贊披實說︰“當然不是。把她兒子的嬰靈制成古曼再次讓她供養,也是無奈,因為她被嬰靈纏住不放,之前我以為可以讓古曼麗的力量驅走它,可它的怨念太強大。它還強烈排斥另一個古曼麗的存在,這也說明它嫉妒母親再有別的孩子,同時非常希望能再次回到父母之間。所以我冒險讓你與它通靈,這種同母轉胎的事我也很少踫到,十幾年內也只是遇到過兩次,所以她的運氣真好。”
我點了點頭,最後又問如果墮過胎的人,要如何減輕福報的損失,阿贊披實說︰“兒女投胎都是有極大緣份的,而墮胎等同于殺死兒女,破壞須彌穿針的功德,對福報的損害極大。無論大小乘佛教,都要以誠心誦經為主,多行善少殺生,尤其是因自己而死的生命,比如買現殺的活雞活物等,以此挽救福報,盡量抵消罪孽。”
離開阿贊師父家的路上,我問方剛有沒有讓女人大肚子過的經歷,他瞪了我一眼︰“有過啊,之前在惠州的那個女朋友給我打過兩次胎,要不是因為保護她,老子也不會誤傷人命,也就不用跑路出來了”
我笑道︰“看來你也有罪業,來生很可能會托生為一頭驢。”
方剛嗤之以鼻︰“下輩子的事管不了那麼多,這輩子有錢花就行”
這個經歷講完了,也許有些墮過胎的母親看到之後,會覺得我是在告訴她們,要是心中有愧,就去養個自己嬰靈的古曼童。當然不是,打個比方,好比你在缺錢的時候賣血買彩票,如果能中大獎就一切解決了。事實上真的能解決嗎幾率是多少大家自己考慮吧。
henrylui
發表於 2-11-2016 21:28
第65章︰山精
接下來這個經歷很特殊,它與一個活不活、死不死的東西有關,這東西被東南亞人稱之為“薩滿山精”,其實兩個詞意思相同,也有人叫它們山葵或山怪的。
那天,方剛特地給我發了條短信,內容很簡單︰“有好東西讓你開眼界,中午十二點在清邁xxx海鮮餐館等我。”
那天下午我本來說好了要和表哥出去辦事的,但我很奇怪到底什麼東西能讓方剛特意聯系我,這家伙脾氣很怪,雖然我每次找他辦事幾乎都有求必應,他平時卻極少主動給我打電話或短信,所以我覺得必須得去看看。
早早出發到了清邁的這家餐館,看到門口停著一部很新的豐田越野車,上個月就听說他換車了,應該就是這輛。方剛坐在角落的桌上正在吃飯,我已經餓得不行,坐下就招呼服務生點菜。方剛看了我一眼,也沒說什麼,等我吃下半盤什錦海鮮炒面之後才開口問︰“到底有什麼好東西”
方剛卻不多回答,只說︰“吃完跟我走就知道了。”
飯後我倆一路朝北部方向行駛,大約半個多小時後,汽車在一幢漂亮的別墅門口停下,有女佣打開院子的大鐵門,院里居然是個超大的水池,只在兩旁有可供走路的磚道,汽車只能停在兩側的空地上。別墅正中的主建築倒映著,和泰姬p母芯鹺芟瘢 蘭剖巧杓剖ι秸 牧楦邪傘br />
別墅的主人叫阿贊拍,也是我見過為數不多的富豪黑衣阿贊之一,方剛帶我穿過客廳進到法壇堂的時候,屋里已經有了幾個男男女女圍著某物看,不知道是信徒還是同行。阿贊拍盤坐在其中,他長得又白又壯,挺像香港那個演員歐陽震華的,他招呼方剛過去看,我也湊上去。
托盤中放著一個裝在長方形木盒里的東西,很像某種生物的干尸,但絕不是人類,長度大概有半米,身體呈灰黑色,有四肢,頭發又長又亂,雙眼只是兩個空洞,嘴里探出兩根長牙,盤手盤腳,指甲很長,有點像中國人用的癢癢撓。
我問方剛︰“這是什麼東西啊,兒童玩具”
周圍的那些人都轉頭對我怒目而視,我連忙把嘴閉上,後悔應該和他說中國話而不是泰語。方剛瞪了我一眼,向阿贊拍道歉,他對方剛說︰“這是我徒弟半個月前在泰國西部深山叢林中抓到的,當時還是,已經成精。它法力太強,我差點被它反控,最後我用巴利經咒封住它的七竅,它才不情願地死去了。”
我問阿贊拍︰“師父,這個山精也是供奉品嗎”
阿贊拍說︰“你可以問方剛先生,他知道。”
方剛眼楮盯著山精,嘴里說︰“回去再給你講。”看來他也不是經常能見到這東西,他問阿贊拍︰“真厲害,是怎麼抓到的”
“這個還是讓我徒弟來告訴你吧。”阿贊拍臉上帶著笑容,顯然心情十分好。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說︰“那天我去班洪附近的山里采草藥原料,好讓師父制作人緣牌,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滑到山坡下面摔傷了腳踝,等爬回原路的時候天都黑透了。一般情況下我們都不會在山里逗留太晚,因為毒蟲和野獸的原因,可這次沒辦法,只好借著月光用手電筒照著往回走。在路上我看到有個黑乎乎的東西抱著空地上的一棵大樹,似乎在曬月光似的。我以為是猴子,就沒在乎,等我走近些的東西,那個東西警覺地回頭看著我,我才覺得可能是山精。我從沒見過山精,都是听別人說起,或者從圖畫上看到。”
我連忙問︰“這東西到底屬于哪種動物猴子還是大猩猩”
阿贊的徒弟說︰“都不是。師父告訴過我們,山精其實原本是一種叫山魈的生物,它在深山里長年吸收陰氣並郁結在體內,還要被山中走失迷路的人踫見而且當場嚇死,山魈被這個橫死者的鬼魂纏繞附身,慢慢就成了一種非人非魈的生物。它身上會帶有人類的特征,比如頭發變長、手腳趾甲變直、直立行走等等。但體型也會慢慢變小,正常的山魈個子和人差不多,很高大,但山精大約每十年會變矮一個指節,越矮小的山精,年齡越久。”
我听得張大嘴合不上,旁邊有個人發問︰“那山精能活多少年它們的法力很強嗎,或者也像山魈那樣凶猛,能殺人”
這其實也正是我想要問的,阿贊拍說話了︰“最久的山精大概能活上千年,比幼貓還小,從這只被抓到山精的身長來看,也應該有六七百年了。它們不是惡魔,沒有殺人的能力,但可怕之處在于它們屬極陰之物,如果能用黑法禁錮並用來做加持供奉的話,效果會非常好。”
阿贊的徒弟也說︰“是啊,所以我才敢上前去抓它。它們最怕火光,所以我用強光手電筒去照它的眼楮,當時就嚇得它大叫猛跑,沒想到一頭撞在那棵大樹上,暈過去了。我連忙取出繩索捆住它的手腳,就給帶回來了。”
大家听後都贊嘆他的運氣真好,阿贊拍把木盒的盒蓋扣上,我看到蓋子上有用鮮血寫的幾個經咒。我忍不住問︰“它、它現在是死是活”
阿贊拍說︰“身體已經死去,但精神還活著,只是被我用經咒禁錮在身體內,它的怨念能催動毛發和指甲繼續生長。”
我又問︰“那麼它也能像古曼童和小鬼那樣來養嗎”
“是的,就和養小鬼一樣。”阿贊拍回答。
等阿贊師父把山精收回法壇擺放之後,大家圍坐在地墊上聊天,我才知道這些人和我跟方剛一樣,都是做聯絡佛牌生意的掮客。阿贊拍對我們講了這個山精的好處、禁忌和供奉法門,這東西極陰極強,有求必應,供奉者家中一連三代都會大富大貴。但價格也不低,至少五十萬泰銖,還要挑選供奉者的居住地、從事職業和性別,不是誰有錢就能請走的。
阿贊拍把經咒法門和禁忌都給我們講了一遍,大家就各自散去了。
和方剛乘出租車往清邁機場去的途中,我看著手機里剛才給山精拍的各個角度照片,越看越覺得這東西太丑,就問方剛這東西到底有沒有阿贊拍說的那麼厲害,要賣這麼貴方剛白了我一眼︰“阿贊師父大老遠讓我們來看山精,肯定不讓你白來。我在東南亞十幾年,連听說都很少,更別說看了。要不是我這輩子都不想結婚,也不想有後代,連我也想把山精請回家去了。”
我驚訝地問︰“這麼厲害,那豈不是比千年人參還珍貴”
方剛笑了︰“別說千年人參,萬年人參果也沒法和山精相比,阿贊拍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徒弟真是運氣太好了。回去後你把消息和照片發給你的顧客們,要價不能太低,至少一百萬泰銖,這麼難得的東西,不多賺點錢太虧了。”
出了曼谷機場,我乘出租車回到羅勇表哥家,看著表哥辛辛苦苦地指揮工廠給水果進行加工,心想還是我這職業好,又賺錢又輕松。進屋後立刻就把山精的各種照片和信息整理編輯,放在淘寶店鋪和各大論壇中發布出去,同時給之前那些有錢有勢的重要客戶也各發一份。按照阿贊拍的說法,山精是極陰靈物,尤其體型這麼小的更罕見,事主只須用經咒開物,山精就能保佑萬事平安、富貴發財,而且是一連三代人。
henrylui
發表於 2-11-2016 21:30
第66章︰奇人老涂
當然,有利必有弊,山精的禁忌也很厲害,一旦開物之後,它只認主人,非但不能讓外人看到它,連自己的老婆父母孩子都不行,除非主人死去,由他的後代再次用經咒開物,以此類推,一直到第三代死去為止,供奉的房間除事主外永遠不能進人。另外還有每年幫山精修剪趾甲、不能轉讓給他人、開物時要用事主的血涂在山精眼窩處才有效等等。
這些禁忌看起來似乎並不難,可真能做到一連三代幾十年保證不破,恐怕也不簡單。
消息散發出去了,在接下來的半個多月中,收到的反饋大多數都是好奇詢問,真正有意向的幾乎沒有。除了一些泰國本地客戶之外,中國人根本不了解這個山精到底是什麼東西,就算那些很有錢的顧客也會提出疑問︰為什麼這個小干尸賣這麼貴太不合理了,而且禁忌也太多,很難遵守那麼長時間。
不過我也沒在意,我對這玩意也不了解,賣不賣得出去都無所謂。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左右,我繼續賣佛牌古曼這些東西,家里人一直催我回沈陽生活,給我安排相親,我也有這個打算。方剛和我的合作很穩固,由他在泰國負責拿貨發貨,我在國內負責渠道和出貨,應該是個很不錯的配合。
春節前我和表哥回中國,有一天深夜,打完電腦游戲都準備要睡覺了,有人發來手機短信,說是同學在我這里買過古曼童,供在店里生意不錯,于是介紹他來找我。我說要睡覺了,有什麼要求可以在qq上給我留言,盡量把情況和要求說得詳細些,明天我會回復。
第二天打開電腦,並沒有收到qq留言,但到了十點鐘,卻一連收到大量手機短信,是昨晚那個人發來的,他說他不懂電腦網絡,只會發信息,好家伙,七十個字的短信足足發了二十幾條,明顯是先編輯好保存成草稿,然後今天一古腦發給我的。內容主要是介紹他自己和家庭的情況,按理說這些東西我都看膩了,但此人的經歷卻讓我覺得很不平凡。
這哥們姓涂,今年四十歲,家在遼寧法庫縣某鄉村,法庫屬于沈陽市,所以和我也算老鄉。因為干旱缺水,全村人基本都不種地,喝酒賭錢成風,他父母也一樣。小時候因為爸媽都出去打牌沒人管,他經常偷村里人的食物,被抓現形打成腦震蕩,念書的時候反應慢,總被老師罵,同學也欺負他,挨打無數。
長大後他也喜歡賭錢喝酒,經常喝多後摔破頭,賭錢的時候總被人騙,幾乎沒贏過。後來因征地拆遷分了些錢,老涂家就在縣城買了房子,他自作聰明被房主蒙騙,買了個天天漏水的頂樓。本來已經花幾萬塊托人找了份國企的工作,可他頭天晚上喝酒醉死誤了報到的日子,結果被別人頂替了職位。老涂快四十歲的時候和對門女鄰居勾搭上了,那女人是有夫之婦,兩人偷著好被其夫撞見,大鬧一場後女人離婚跟了老涂,他才算找到了媳婦。
他老婆很能喝酒,兩人一天三頓沒酒不行,後來生個孩子發現有唐氏綜合癥,在醫院看病花了不少錢。好在他岳父家有些積蓄,不然早完了。
家里征地得的錢都用在買房和托人給老涂找工作了,他又不想打工,只好朝岳父借兩萬塊錢開了家麻將館,順便自己也能天天賭錢。本來還有些收入,某天趕上全縣拉網抓聚賭,有人給他打電話通風報信,但他有個習慣,玩上牌什麼都不顧,沒接電話,結果被警察抓個正著,罰三萬,連本帶利都沒了。
老涂實在窮得發慌,可又沒別的門路,老婆天天嚷著讓他快去賺大錢,他沒辦法,只好四處找朋友同學喝酒訴苦。老涂的一個初中同學在縣城開了一家小電器店,曾經在我這里請過一尊招財的古曼童,再加上努力經營,小店越來越大,搞得有聲有色。老涂十分眼紅,就問這東西是什麼,他同學跟老涂說了古曼童和泰國佛牌的神奇之處,老涂很動心,于是馬上要來我的聯系方式。
好不容易看完這一大串短信,我實在是想笑,這哥們的經歷可謂“倒霉他媽去開門倒霉到家了”。那時我正在沈陽準備過春節,就打電話過去,問他想花多少錢。老涂說︰“田老弟啊,我這輩子你說咋這麼倒霉呢,那真是干啥啥賠,什麼事都不順。就想弄個能轉運的,我對這東西也不懂,我同學在你這買過那個胖娃娃的,說可靈了,要不你幫我推薦推薦”
我心里暗笑,心想你的倒霉沒有天災,全是,能怪得了誰。我對東北這種好吃懶做的人非常了解,從小在沈陽長大,身邊的親戚朋友同學也有很多這樣的,像老涂這種人我見得太多,算是東北人的一些通病吧。就告訴他從幾千的佛牌到十幾萬的山精都有,看你自己經濟條件。老涂驚訝地問︰“還有十幾萬的什麼東西這麼貴”
“那是東南亞山精,十五萬不講價,能保你全家一連三代大富大貴,效果極佳。”我隨口說。老涂明顯很感興趣,又繼續問東問西,但我根本沒打算賣給他,覺得山精可不是老涂這種人能用的。同時我也知道他家已經窮得不能再窮,兒子又是弱智,花錢地方太多,于是只向他推薦了三五千塊錢左右的招財牌和古曼童。
我把十幾個商品的相關圖片價格用彩信發給老涂,讓他自己選,老涂回信息問怎麼沒有山精的圖片和介紹我暗笑著補發過去,心想越是沒出息的人,卻越對高級商品感興趣呢。發完圖片後,我告訴他所有的貨都是從泰國走國際運輸發到中國,這十幾天我正好在沈陽過春節,到時候可以當面交易,但訂貨要先收一半定金,否則不給發貨。
答對了老涂之後,我繼續在沈陽和同學親戚們天天聚會喝酒游玩,把他早給忘到腦後了。幾天後我收到老涂的信息︰“老弟,我去沈陽找你,咱倆見個面,我想要那個山精。”
那時候我正和姐姐還有幾個表弟在ktv里唱歌吃零食,看了短信特別想笑,很佩服這種人,什麼都不是,卻總想一步登天,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于是也沒客氣,回復︰“那東西不合適你,是給大戶人家用的,你就算了吧。”
奇怪的是老涂顯得很憤怒,說我瞧不起他,還說已經出發在路上,馬上就到沈陽市里,讓我找個地方等他面談。我沒理他,對這種人已經沒興趣和他扯淡了。不到半個小時,老涂打來電話︰“老弟,我從火車站出來了,怎麼找你啊”我頭都大了,實在沒辦法,只好對大家說有點急事去處理,一會兒再回來,讓他們等我。
在太原街附近的肯德基,我和老涂見了面。這哥們中等個頭,比較瘦,短發深眼窩,精神頭倒是很足,像剛打完雞血似的,見到我就緊緊握住我的手不放,一個勁套瓷,老弟老弟叫的很親。他說︰“你也知道我這情況,點兒太背了,必須得想想辦法轉運。不瞞你說,為了知道這山精是啥,我特地找我表弟幫忙去網吧查了資料,這東西太邪性了,最適合我這種人”
我笑著回答︰“山精要賣十幾萬塊,那是給大富之家轉運旺輩用的,你一個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差,買這東西毫無用處,听我勸吧,我那邊還有事呢,一會兒我就得回去。”
沒想到老涂把眼楮一瞪︰“老弟,你是怕我出不起錢”
henrylui
發表於 2-11-2016 21:31
第67章︰湊錢的窮人
你確實出不起啊,別說十幾萬,你連一萬都拿著費勁吧”我笑道。
老涂咬著牙說︰“不就十五萬嗎我拿”
我說︰“你去哪弄這十五萬,偷還是搶啊”
老涂笑了︰“我老丈人這輩子攢了點兒錢,給孩子看傻病就是他出的幾萬,我老婆已經把情況都摸透了,她爸手里還有不到二十萬,我爭取找個借口給整出來。”
我簡直想抽他一巴掌,說︰“你老丈人的血汗錢,你就忍心借出來買山精就不怕還不上嗎”
老涂嘿嘿笑了︰“我壓根也沒打算還啊,都是一家人,還談啥借不借的,多外道。”
“那你讓人家老兩口子指望什麼養老”我很氣憤。
老涂理直氣壯︰“我老婆還有大哥呢,肯定不會讓他倆餓死,你放心。”
我不想再理他,就說得先打電話問問泰國那邊這山精還有沒有,到時候再通知你。老涂很高興,說他會想辦法盡快把錢弄來。
和老涂分開後我又回到ktv唱歌,把這事就放下了。表哥在我家附近選了個樓盤,買了一棟三居室,和他在泰國的那個物流公司女友處得也不錯,兩人已經領了結婚證。近半個月過去,我和表哥收拾好行李要回泰國,當天下午的飛機,早上起床的時候,接到老涂打來的電話,說已經湊了八萬塊錢,先給我訂金,余下的錢等貨到見面交易的時候再給齊。
我傻了眼,這家伙還動真格的,鐵了心要買這個山精我連忙勸他打消念頭,說山精這東西不是隨便就能請的,要看供奉者的信息是否相合,而且它已經被別人給買走了,以後再有的時候通知你。
老涂急了︰“少跟我來這套,我知道你唬我呢,哪有這麼快就讓人給買走啊老弟這山精我要定了,我表弟說你在淘寶店里留了有你的銀行卡號,你要是不答應,我這就去銀行把錢打給你,到時候你不發貨我就告你詐騙”
這可把我給難住了,其實我也很想賺這筆錢,只是老涂這種人實在不靠譜,連老丈人的錢都坑,他孩子還有病,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就說讓我考慮考慮,過幾天回復你。
中午吃完飯我和表哥下樓,叫了出租車準備奔機場,這時手機短信響了,一看內容我傻了眼︰“您尾號為xxxx的xx銀行賬戶已轉入人民幣金額75,00000元,轉入方涂xx,備注︰山精預付金。”
我怕老涂唬我,連忙打電話給銀行客服核實,果然,錢已經到賬了。我只好對表哥說有個著急的生意,客戶剛把錢打過來,我得留在沈陽當面交貨。表哥無奈,只好自己一個人坐車去機場,我爸媽還問︰“什麼事這麼急,機票錢咋辦”
我說有個大生意要做,機票只好辦理退票手續。我給老涂打電話質問,他嘿嘿笑著說反正錢已經打了,你自己看著辦。有送上門的生意還能不做我也不再擔心什麼靠譜不靠譜,雙方自願,又沒人逼著他出錢,于是我連忙給方剛打電話問山精還在不在,方剛笑著說︰“你以為這東西是超市打折的廁紙,每天都有人買”
我告訴他,這邊已經有客戶把定金給我匯到,現在我就轉五萬給你,你立刻安排發貨吧。方剛很驚訝︰“這麼快就聯系出去了顧客肯定是有錢人吧”我苦笑著說不但沒錢,而且還是個倒霉透頂的窮鬼,把老丈人的棺材本都給騙出來了,就想著要轉運。
方剛說︰“你都沒把供奉者的信息告訴我,阿贊拍不見得能賣,現在快把資料給我。”我立刻通知老涂,讓他把照片、年齡、姓名、職業、居住方位等信息發給我,我再轉發給方剛等消息。
到了晚上,方剛發短信給我︰“阿贊拍說此人不適合供奉山精,要我們自己考慮,如果非要成交,一旦出事,阿贊拍師父不會給我們解決任何問題。山精不同于其他佛牌,你還是退款吧。”
我開始在心里斗爭,那時候我的佛牌生意利潤已經開始下滑,因為有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到泰國旅游,他們在泰國請回無數佛牌和古曼童,也有很多非生意人開始有意識地往國內帶貨,更不用說那些在泰國的中國留學生了。他們把大量低價佛牌賣到國內,用來貼補生活費,因為價格便宜,所以生意特別的好,對我這種專賣高端陰牌的人來說沖擊很大。
前兩年,從我手里出去的一條普通佛牌可以輕松地賺到兩三千元,效果好的陰牌四五千,特殊的生意每樁可獲得上萬甚至更多,比如給馮姐的植物人兒子小偉治療就賺了幾十萬塊。但這種事情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現在我每條佛牌賣兩千塊都有人嫌貴,說網上的某某人也在泰國出貨,才賣幾百塊錢。現在看到這筆生意能淨賺五萬塊,就算和方剛平分也有兩萬五入賬,我不得不動心。生意越來越難做,我想趁著在這東西臭大街之前,盡可能地多撈一筆是一筆,就算再過兩年佛牌比手機還普及的時候,我不做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在心里斗爭了半天後,我回復方剛,說這筆生意我想做,就算有善後我也不管了,這種人沒什麼可憐的。方剛說你能確定不擦屁股那就做,反正大家都有錢拿。
于是,我給老涂發了信息,告訴他立刻安排從泰國發貨,到時候會通知他當面交易。老涂高興極了,回復說︰“老弟,以後我就能轉運了,老婆也不會再罵我,說不定孩子還能變聰明呢,哈哈哈。”
看到老涂這條異想天開的信息,不知為什麼卻笑不出來,心里反倒有些難過。既有對妄想用佛牌改變命運的鄙視,也有對這種渴望追求美好生活但卻走錯了路的悲哀,更多的是自己屈服于金錢的無奈。
十幾天後,貨到了,我怕老涂半路把東西弄丟,特地帶著包裹趕到法庫縣城見老涂,他熱情地把我請到他家里,看到了老涂那個患有唐氏綜合癥的傻兒子。他兒子口眼歪斜,眼神發呆,看起來很可憐。老涂很瘦,而他老婆卻很健壯,兩口子像挖寶似的看著我打開包裹,在山精露出來的一瞬間,兩人都驚住了,雖然已經都看過圖片,但現在看到真的東西,還是嚇了一跳,畢竟這東西太丑太嚇人。
我把寫有供奉法門的一張a4紙交給老涂,鄭重地告訴他︰“這山精的供奉法門很特殊也很嚴格,之前我和你說過一遍,現在我把這些法門和禁忌都詳細地寫在這張紙上,上面有用漢語拼音標注好的經咒。首先你要空出一個房間用來供奉山精,在月圓之夜先用干淨的刀片割破左手中指,將鮮血涂在山精的兩個眼窩里,再將經咒連續念三遍,如果念對了,就會發現鮮血能慢慢滲入到山精的眼窩里去,要是怕念錯就先在心里背熟之後再念。”
還沒等老涂反應過來,他老婆已經毛手毛腳地接過那張紙,一臉好奇地開始念那幾行拼音,我氣得連忙阻止,用眼楮直瞪她。他老婆自知理虧,卻還嘴硬︰“我就隨口念念唄,你瞪我干啥”
我認真地對她說︰“我只說最後一遍,要是你們對待山精還像現在過日子這樣不當回事、糊里糊涂,出了任何後果沒人能幫你們”
他老婆把嘴一撇,不再說什麼,把紙扔給老涂,抬屁股就走了。老涂說︰“這老娘們就這個德性,你別管她。我這屋就是個兩居室,我爸媽住那個屋,我們三口人住這個屋,為了供奉山精,我明天就騰一間屋出來。”
我問︰“你們三口人擠在客廳里睡覺,也夠辛苦的。”
老涂嘿嘿笑了︰“我們娘兒仨不搬出去,我爸和我媽到客廳里去住。”
henrylui
發表於 2-11-2016 21:33
第68章︰全法庫最大麻將社
我心想剛才還真是高看他了,以他的為人和性格,能干出這事來不奇怪。我又說︰“誰搬出去我不管,那是你們家的自由,但山精只認一個主人,開物之後就只有你自己能進房間看到它,你爹媽老婆孩子都不行,你死後,你的後代也一樣。為了防止開門時被別人誤看到山精,建議你把它裝在一個有蓋的盒子里,反鎖房門之後再打開。”老涂連連點頭。
我又拿起那張紙,把剩下的禁忌和規矩再給老涂講了一遍︰必須等你死後,你的兒女只有一個人能進去看到山精和用經咒再次開物、每年由主人幫山精修剪一次趾甲、不能轉讓他人等等。老涂說沒問題,全都記下了。我說我要走了,老涂倒很知趣,主動從櫃子里取出七萬五千塊余款,我清點無誤之後就出了門。
臨走時,剛巧遇到老涂的爸媽買菜回來,得知我是他兒子的朋友時,熱情地留我吃飯。我當然不會留下,看到老兩口滿臉皺紋和身上穿的破舊衣服,我一陣心酸,當時就想掏出五千塊錢塞給他們,可又一想沒用,這錢肯定到不了他們手里,于是硬起心腸快步離開涂家。
快出正月了,我獨自回到泰國,先在曼谷把七萬五千元人民幣在中國銀行換成泰銖,再到芭提雅去找方剛,當面把錢交給他,我和他各淨賺兩萬五千元人民幣。當晚方剛請我在ktv消費,美女左擁右抱,邊唱邊喝酒。方剛說︰“山精這東西也能這麼順利地賣出去,你在國內的生意做得也真是沒得說了。”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
我已經喝得舌頭發硬,只會嘿嘿地笑。方剛又說︰“不過別高興得太早,阿贊拍已經說過,那個事主從資料來判斷,並不合適供奉山精,我怕又會早晚出事,到時候你還管嗎”
“我、我才不管呢,”我把酒杯用力往桌上一墩,“這種人根本不配供奉山精,出事我也不管,誰管誰就是烏龜”
方剛哈哈大笑︰“這就對了,我做了十幾年佛牌生意,擦屁股的事不超過十件,還都是能賺大錢的,你得向我多多學習才對。”
次日酒醒,回憶昨晚和方剛的對話,我總覺得這件事放心不下,于是決定順便找借口回國內常駐,由方剛負責從泰國出貨,其實是想留守在沈陽時間長一點兒,好時刻關注老涂一家人的情況。在沈陽的日子很輕松,三套房子的租金就足夠我天天大吃大喝了,但我每天都會看沈陽晚報和華商晨報,這兩份報紙刊登的都是沈陽城內的各路新聞,大到煤氣爆炸,小到貓狗跳樓都有。不僅如此,我還每隔十幾天都給老涂發短信問他的近況,回答都是沒什麼起色。其實沒起色還好,我就怕這家伙有起色。
大概過了不到兩個月,早晨被老爸叫醒吃飯,迷迷糊糊坐在餐桌旁順手拿起晨報,見上面有一則新聞的標題是“法庫彩民以特殊紀念日當號碼,喜中雙色球二等獎四十五萬元”。我從不買彩票,覺得那都是懶漢財迷做的事,但看到下面的配圖,是老涂和他老婆臉上樂開花、雙手捏著一張彩票的照片。
我怕認錯人,連忙發短信給老涂,他立刻回電話過來,語氣中都透著喜慶,原來他以給山精用經咒開物那天的年月日串成號碼,天天買雙色球,不出兩個月居然中了二等獎。我告誡他把錢用到正經地方,最好能再買套房子,既可長期投資,又能讓山精更安全,轉移的時候別忘了把盒蓋弄嚴。
放下電話,我想起了剛在泰國做生意時表哥手下的工人胡三強,也是請了古曼童之後就中大彩,可最後落得個神經錯亂,我心中不安,生怕老涂也會出事,于是決定去找他好好談談。
那天老涂兩口子到太原街買東西,我和他約好了在某商場附近的快餐店見面。再次看到老涂的時候,他衣服已經很光鮮了,一身西服,他老婆也穿得很時尚,但看上去仍然很土氣,典型的暴發戶打扮。兩人都拎著大包小包,看來沒少買。老涂他興奮地對我說選號如何準,領獎的時候如何風光,他老婆更像說相聲捧哏似的在旁邊補充。我很反感,追問他這筆錢怎麼安排的,最好再買套房。
老涂的老婆蹺著腿不停地來回抖︰“田老弟,這錢咋安排我們有譜,那山精的錢不是都給夠你了嗎”
我一時沒明白,老涂打圓場說︰“別胡說,人家老弟又沒朝你要小費,你說啥呢”
這回我听懂了,氣得我直笑︰“你們倆覺得我這次找你,是看你們有錢,來向你們要獎金來了”
老涂連忙解釋。我說你們倆有多少錢是你們倆的,別看你們現在有幾十萬,那點錢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我兩個月的收入就能買套房你們信嗎老涂的老婆嘿嘿笑著點頭,臉上明顯帶著不服氣和不相信。
我說︰“老涂,我找你的原因很簡單,還是勸你用在正地方,山精雖然厲害,但不可能讓你天天中彩票,人這一輩子福報是有限的,全透支掉了以後就沒有用的。你先把你老丈人的錢還上,剩下的錢哪怕買個小單間也行,專門用來供山精,以後還能升值。不然坐吃山空,再多錢也有花光的時候。”
老涂的老婆發話了︰“我們倆家里的事自己有眉目,你就不用老在這插手了,就算不能再中獎,咱倆以後也錯不了。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倆打麻將贏了多少不一宿三千多以前咱倆打麻將總輸,這不就轉運了嗎別瞎操心了啊老弟。”
我無奈地說︰“行,你們就玩吧,那你兒子的病有沒有想過到國外治治”
他老婆把嘴一撇︰“傻子還能治好啊就那樣吧。”我說要是不治,第二代山精你兒子怎麼供奉到時候連話都說不利索。
老涂說︰“沒事,以後再有錢了再說”
我問︰“那我再多問最後一句,你們倆就準備天天這麼吃喝玩樂,沒打算用錢投資點什麼,或者干點什麼生意”
老涂說︰“想啊,我打算再開個麻將社,開個大的,他媽全法庫最大的”他老婆用手在桌子底下捅了他一下,動作很隱蔽,但我還是看到了。她笑著說︰“投資啥的現在沒想過,老弟你是想找人合伙做生意吧,我倆可沒那頭腦,要不你問問別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勸下去那真成想騙錢了,于是我也不多說,只告誡老涂別被眼前富貴沖昏了頭腦,記住謹言慎行,禍從口出,你們現在天天樂得嘴都合不上,可千萬提醒自己別把山精的事對外人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被人盯上。現在社會壓力大,喜歡動歪心眼的人多。
這番話兩人還算贊同,老涂老婆說︰“田老弟,你也別跟別人說咱家的事。”我說我做這行業也好好幾年,客戶信息在我這里都是絕對保密。
晚上方剛給我打電話,問我準備在老家待到什麼時候,是不是那邊美女多。我把我對山精和老涂的擔心告訴了他,他又開始訓我︰“你這種人就是麻煩,既想賺錢又怕出事,那家伙就算出事了也正常,又找不到你的頭上,你怕什麼我有個事情想讓你幫我跑一趟,但有點冒險。”
我問什麼事,方剛說自從在惠州和人打架鬧出了人命之後,在外面一轉眼已經漂了十幾年,別說偷偷回去看家人,就連打听也不敢。想讓我悄悄去惠州看看他老媽和姐姐一家人過得怎麼樣,順便給他們送點錢,但不要用方剛的名義,以免家人不小心泄露消息。
henrylui
發表於 2-11-2016 21:34
第69章︰山精丟了?
這差事確實有些冒險,但我還是答應了,大不了小心些,別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行。老涂那邊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于是乘飛機從沈陽到廣州,再轉火車到惠州,找到方剛給我提供的地址。到地方我就傻眼了,這里確實有個黃姓大戶的祠堂,已經是文物保護單位,四周全是高樓大廈,哪里有什麼平房
進到祠堂里,看門的老大爺告訴我,附近的平房在七八年前就拆遷了,住戶拿著安置費各奔東西,不好找,除非去派出所打听。我哪敢去只好告訴方剛,方剛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讓我先回來,把祠堂附近拍些照片沖洗出來給他帶回去。
回泰國後,我仍然每個月都給老涂發短信讓他報告近況,老涂這家伙還真在自家小區里租了整整兩間雙居室,打通之後開了一間麻將社。里面有個臥室,他和他老婆連看店帶玩兩不誤,白天晚上基本都不回家,只留爹媽在家里看著傻兒子,那間供奉山精的房間平時都會上鎖。我心想這樣也行,麻將社也算生意,我也沒必要再替他擔心。
轉眼又半個月過去,凌晨兩點多手機響,一看是老涂打來的︰“大兄弟,山精丟了,咋整啊”
我頓時就沒了睡意︰“山精怎麼丟了”
老涂聲音里帶著哭腔︰“被人偷了,他媽的,肯定是麻將社里的人”
“你到底怎麼搞的”我既憤怒又無奈地問。
老涂邊哭邊給我講事情經過,自從他開了麻將社之後,因為狐朋狗友多,所以生意還一直不錯。他比老婆強點,還牢記著我囑咐的話,山精的事除了他老婆和爹媽,連老丈人兩口子也沒告訴。某天老涂兩口子請麻將社的一些牌友到飯店吃飯,兩人都喝多了,有人夸老涂運氣好,買彩票都能中獎。他老婆借著酒勁說那是因為家里頭有寶貝。
大家連忙追問啥意思,老涂還有幾分清醒,岔開了話題。幾天後麻將社里有牌友出錢買菜搞聚餐,老涂爹媽也下來跟著吃。老涂父母回家的時候發現地面有腳印,連忙查看卻沒丟什麼東西,叫老涂上來,他打開鎖才看到裝山精的盒子已經不見了。
老涂瘋了,他老婆也大罵公婆沒看好家,還不如養條狗。老兩口委屈得直哭,又不敢報警。老涂夫妻兩人開始分析是誰干的,嫌疑最大的就是出錢買菜的那個牌友,因為這家伙平時很摳門,打牌也經常輸,沒理由突然要請大伙吃飯。
听了事情經過,我哭笑不得,其實這結果我早就有心理準備,這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要是幾年以後發生,那時可能大家已經失去聯系,也基本就沒我的事了。老涂問︰“大兄弟,我想好了,湊個二十幾號人直接殺到那王八蛋家里,逼他把山精交出來,不交就打斷他的狗腿,你看行不”
我讓他先穩穩,得去問泰國的師父怎麼處理。
給方剛打電話,他頓時就火了︰“讓你不要賣偏要賣,怎麼這麼快就給搞丟起碼也要堅持個一年吧”
我說︰“罵也沒用,快問問有什麼嚴重後果。”
下午方剛回話,先問我偷山精的人會不會看到它,我說︰“哪有賊偷了東西不欣賞一下的肯定看到了。”方剛說那就慘了,阿贊拍剛才告訴他,已經認了主人的山精只要被第二個人看到,不但山精不再保佑主人,而且第二個看到的人也很危險,至于會發生什麼結果他也不知道,勸我們不要管,否則後患無窮。山精本身就有幾百年法力,再加上強大的怨靈沖破經咒,再厲害的阿贊也禁錮不住。
我開始糾結,方剛建議我先把事主給穩住,再讓他找機會看能不能找到山精再偷回來,也許還有救,偷不回來也沒關系,一直拖著就是了。
雖然我覺得這主意很不靠譜,但暫時沒別的解決方法,只好這樣轉告老涂,告誡他千萬不能用強,不然讓更多的人看到山精,後果會更慘,如果對方狗急跳牆把山精毀掉就全完了。老涂勉強答應,說認識幾個慣偷,可以先讓他們去探探。
接下來的日子,我反倒比老涂還擔心,有一次去芭提雅找方剛的時候,這老狐狸早就看出我在想什麼,于是勸我把手機號碼換掉,反正這筆生意已經被事主搞砸了,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找你麻煩。我也想過用人間蒸發的方式,但只要一想起老涂那個只有幾歲的傻兒子和提前衰老的爹媽,心里就不舒服,總覺得他們很可憐。
過了幾天,老涂給我打電話,我故意不接,他發短信,說最近他的兩個小偷朋友一直在盯那個牌友,還趁他家沒人時翻個遍,但什麼也沒找到。接下來的幾天內接到老涂十幾個電話,我都沒接,後來老涂老婆用他的手機發短信給我,大罵我沒良心,說在商場買個電視壞了還管修呢,你賣出十幾萬的東西就不管了,太缺德之類。
我忍不住回短信,說你在商場買的電視被人偷了商場也管嗎他老婆無理辯三分,沒完沒了地罵我。這更堅定了我換號碼的決心,于是就去買了新的手機號並群發給客戶,雖然網上還有很多我之前用舊號碼發布的廣告,但為了擺脫老涂老婆這個奇葩,也只好忍痛丟在一邊,裝在一部舊手機里。
這個舊號碼仍然每天都能收到老涂老婆的謾罵短信,二十多天每天如此,我都習慣了。但忽然有一天停止了,我心想可能她罵累了,也可能是想讓我心理松懈,過一段時間再來個突然襲擊。不過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回,直到有一天電話費用光,你再發短信也收不到了。
大概又過了十來天,老涂忽然發來短信︰“老弟,我麻將社出事了,有個牌友輸急了不給份子錢,我罵他幾句,這家伙突然操水果刀要扎我,結果把另一個牌友給捅死了。警察把我們兩口子也抓起來關了半個月,麻將社關門,最後判我賠給死者十萬塊錢。”
我不知道老涂這條短信是真是假,雖然仍然采取不回復的辦法,但我卻更加心神不定。再半個月過去,我又收到老涂發的信息︰“這幾天真倒霉,我爸下樓摔斷腿,我從外地趕回去,半路大客肇事,我在醫院躺好幾天了。山精沒找到,但我老婆听說那個嫌疑最大的牌友去銀行取錢,把櫃台上別人落下的皮包拿回家,里面有七十多萬,後來警察把他抓走了,你說是山精起的效嗎”
看到這條短信,我只能無奈地搖頭。老涂一家人之前總倒霉,明顯是因為行事不正而運氣差,在請了山精後福報明顯增加,但出事後導致禍氣連連,現在只是開始而已。而那個被懷疑偷了山精的牌友出這種事,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也許只是巧合。
我去找方剛,向他提出我最疑惑,也是最害怕的一個問題︰山精被別人偷走並看到,那個人也會倒霉,可是如果再被第三人看到會怎樣方剛去問阿贊拍,回復我︰“因為阿贊拍也是第一次接觸山精,之前都是流傳在民間的傳聞,只有發生了才會知道。”我問到底能不能解決他說阿贊拍也不敢說,但起碼得把山精找回來再說。
在那段時間,我經常做很奇怪的噩夢,不是父母的臉變成山精的模樣,就是大街上所有人都變成了山精,像僵尸電影那樣,要麼就是一覺醒來發現床邊擺著山精那干枯的尸體,最終都是被驚醒,發現自己渾身都是冷汗,還會不停地發抖。
henrylui
發表於 2-11-2016 21:35
第70章︰怨靈的報復
這種現象在一年多前我剛開始做佛牌生意的時候發生過,盜汗,噩夢,但之後慢慢就好了,現在又出現,我隱約覺得,似乎山精那股憤怒的怨靈力量也開始感染到我。
又過了十幾天,老涂再發來兩條短信︰“老弟,我知道你不會回復,就是想跟你說說。我後悔了,真後悔了。麻將社查封,賠人錢,我爸骨折,我出車禍,前幾天老丈人心髒病發作住院,中獎的那四十五萬全花光了,不但沒賺錢,還倒欠老丈人十五萬。”
第二條是︰“拿皮包的那個牌友被判侵佔罪,要蹲兩年監獄,後來還是他哥出錢走民事賠償,才有機會出來。上禮拜刮大風,他在街上被廣告牌砸昏進醫院花了兩萬多,沒錢還想朝我借。山精肯定是他偷的,不然他不可能這麼倒霉”
我實在忍不住了,給老涂打過去電話,他接電話的聲音很激動,我只說了兩句話︰“我到沈陽後會通知你,你務必把那個牌友給我帶來。”然後我就掛斷電話。
這是我為數不多的、明知道沒錢賺卻也主動善後的行為之一,老涂確實可恨,但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倒霉下去,說不定某天他會發瘋做出什麼舉動,我可憐的是他父母和兒子。飛回沈陽後我立刻聯系老涂,在太原街一家賓館開了間房,老涂果然把那牌友帶來了,是個年近五十歲的男人,一臉衰相,頭上還纏著繃帶。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嗎”我面無表情,直接問他。那人精神不振,似乎也不想再瞞,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山精確實是他偷的,以前他就是慣偷,撬門壓鎖比用鑰匙還快,自從听到老涂老婆說家有寶貝,就留心上了。那天他故意出錢在麻將社請老涂全家人和眾牌友吃飯,吃到熱鬧的時候又借口家里有事先溜出去。他在老涂家四處亂翻,最後找到裝山精的木盒,打開看後雖然不認識,但知道肯定不是普通東西,就拿回家去了。
他姓吳,大家都叫他老吳,是個老光棍,因為以前總進監獄,老婆早已和他離婚,有個女兒也恨他,基本不怎麼來往,但這一點卻是最值得慶幸的,否則真不知道還得有誰因此而倒霉。我問︰“你偷的那個山精是東南亞的一種邪物,除了老涂之外,誰看誰倒霉。現在不但你自己倒霉,也把老涂給連累了。你和我說實話,除你之外,這東西還給別人看過嗎仔細想想。”
老吳心有余悸地說︰“沒了,這事我誰也沒告訴。”
“真他媽是你偷的,剛才在路上你還不承認,你個王八蛋那山精咋不在你家,你給藏哪了,快說”老涂氣得上去就抽老吳的腦袋。
老吳邊躲邊說︰“我現在不是給一家倉庫打更嗎把那東**在倉庫我自己的更衣箱里了。”
我對老涂說︰“馬上去倉庫把山精找出來,我要帶回泰國讓阿贊師父消除它身上的怨氣。至于你們倆的厄運,到時候我會問師父怎麼處理。”
老涂立刻不干了︰“哪怎麼行我花十幾萬買的東西,憑啥還讓你帶回去那我的錢不白花了”
我哼了幾聲︰“山精怨氣沖天,你現在已經夠倒霉了吧,如果不想辦法解決,你還會更倒霉。我大老遠從泰國跑回沈陽是因為吃飽了撐的,還不是怕你出人命不用管也行,以後千萬別再找我。”
老涂不甘心地說︰“那山精的錢得退給我吧”
“真是要錢不要命”我苦笑,“退錢是不可能了,不然那山精你們倆自己留著吧,我走了。”老吳連忙把我拉住,求我快把山精弄走,他馬上就帶路,老涂也不再說什麼。老吳所在的倉庫白天人多,我們在賓館捱到晚上,在老吳的帶領下,三人乘出租車來到法庫縣城的一間服裝廠倉庫。打開更衣箱,那個裝山精的木盒還在,老吳把盒子拿出來,就要打開盒蓋︰“兄弟你檢查一下吧,東西還在呢,沒壞。”
我嚇得連忙阻止,讓老涂替我檢查,我遠遠地走出更衣室,兩分鐘後老涂抱著盒子出來,對我說山精沒問題。我在倉庫里找了根長尼龍繩,把木盒牢牢捆好,帶回了家。當初從境外寄回來的時候,為了順利過海關,山精是與另外幾個妖怪泥塑放在一起寄過來的。還好我多了個心眼,當初那幾個妖怪泥塑沒扔,于是又把這些東西裝在一起,用跨國快遞寄給方剛。
回到泰國後,我去芭提雅找方剛,他說︰“阿贊拍試了很多次,也沒辦法把山精的怨靈禁錮住,只好在泰北班洪的深山里擺好地壇,將山精供奉其中,目前來看暫時有效,但能維持多久不知道。”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老涂,以後再也沒和他見面。和以前一樣,他打電話我不接,但他仍然會發短信給我,習慣性地向我匯報近況。斷斷續續大概半年多,他老丈人的心髒病又犯過兩次,他因長年喝酒,檢查出肝硬化,天天早上起來吐清水,能借錢的人都借遍了,日子過得越來越拮據。
而那個偷山精的牌友也不太平,他在婚介所找了個中年婦女,卻沒想到是騙子,把他僅有的幾萬塊積蓄全都騙走。鄰居一對租房的小情侶打架,女的動怒把床單燒著,大火把他家也燒個精光,只有他留了條命。那對小情侶是從農村來的,家里窮得分文沒有,賠償都是沒影的事,他也只能自認倒霉。
以上信息是我從老涂的短信中得到的全部,後面可能還有,但沒收到,因為那張舊手機卡已經因余額不足而停機了,從此後我再也沒了老涂和那牌友的任何音信。我希望他們的噩運到此為止,畢竟山精的怨靈已經被暫時封在泰國北部的深山里。也許那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也許老涂一家人仍然在走厄運,但我不敢主動打听,怕無法接受,心一軟又掏錢去接濟他們,我很清楚,在中國像老涂夫妻倆這種渾渾噩噩的人有很多,每個人身邊都認識幾個,正所謂自作自受,接濟了也沒用。
但我經常會夢到老涂那個口眼歪斜、目光呆滯的傻兒子,和滿臉皺紋、衣服破舊的爹媽。很難想象,在這種幾乎快要揭不開鍋的家庭中,這五個人的日子該怎麼過。老涂是否會被逼得走投無路,最後鋌而走險去犯罪我不敢想。一方面可憐老涂,一方面又不想舍出錢財去幫他,這種矛盾心理折磨了我很久,那段日子我天天失眠,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很怕自己最後也變成這樣。
從那以後,我又發現一個情況。那個在我脖子上一直戴著的五毒油項鏈,只要在我身上,里面的液體就會從澄黃色變成淺灰色,遠離我就會恢復正常。我去問方剛,他說︰“可能是山精的怨靈也被你沾到了一些吧,沒關系,反正你又沒得罪山精。接觸陰牌古曼多了,身上難免沾到陰氣,我身上也有,你看。”
方剛讓我看他戴的五毒油戒指,里面的液體比我項鏈中的顏色還要深,我記得當初他配出新五毒油的時候還不是,看來正如他說的那樣,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呢
當時我很相信方剛的話,可誰知道,這個現象竟然真是我得罪山精的一種表現,從老涂手里接過山精之後,凡是接近過山精的人都未能幸免。可惜那是以後才知道的事,當時我也像被鬼迷住了心竅,完全沒把這些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