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lui
發表於 12-11-2016 22:16
第136章︰活捉老謝
一聽這話,我們大家都傻了眼,但傻眼歸傻眼,總算有了條路。阮文勇和師父交談了一陣,對我們說,他問師父有沒有別的辦法。師父說沒有,就算是這種辦法,也不保證能百分之百成功,還要看運氣。
再走回到孟東以西的那個村子時,我們幾個人已經累得腿斷,感覺把這輩子要走的路都走完了,腳也都磨出大泡。方剛罵道:「他媽的,錢沒賺到,先累個半死,這生意要是沒接成,可真是太冤了!」阮文勇躺在木板床上,看了方剛一眼。想說什麼,但眼皮已經抬不起來,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方剛的朋友幫忙在村裡安排我們幾人住下,條件很簡陋,吃的也差,但我們完全不在乎,只想著吃飽了快躺下睡覺。
第二天,我們乘計程車一路回到河內,直接來到黎先生所住的那間醫院。我們幾個人的腿又酸又脹,走路都要瘸了。黎先生夫妻聽我們說完經過,也都傻了眼,阮文勇說:「不管怎麼樣,辦法總算是有。多花錢也要解決!」
黎先生和黎夫人都點點頭,小楊問:「黎老闆,你做了十幾年養猴生意,肯定認識很多專門抓猴子的人吧?快打電話給他們啊。」
黎先生苦笑:「我只在最初開始做生意的一兩年內經常進貨,但因為猴子能在養猴場內大量繁殖。所以有十多年沒從捕猴人手中收購猴子了。」
阮文勇想了想,說:「姐夫,這件事就交給我辦吧,我還認識十幾個捕猴人,再發動他們四處宣傳,懸賞抓猴王。」黎夫人連忙說那就快去辦,只要有人能抓回來,出高價就是。
在黎先生夫妻準備回卧室休息之前,他們問我還有什麼問題要解決。我沒說話,其實對我來說,最主要的事還沒落實。方剛已經張了嘴:「黎老闆。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我們這樁生意的報酬還沒講清楚。」
聽到這話,黎先生笑了,讓我們先開價。方剛想了想,說:「這樣吧,你們也知道,這個事太複雜,光我們去孟東找苗族師父,就足足走了十個小時的山路,腳都磨出泡了。事情最後如果成了,我們要一萬美元的酬勞,像抓猴王這類的採辦費用,我們不負責。先付三千做為定金和辛勞費,不成也不退。」
我心裡一頓。方剛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摺合八萬人民幣的開價,會不會把黎先生嚇著?
黎先生猶豫片刻,最後點點頭:「要是能把這件事徹底解決,一萬美元不算多,那是救了我命啊!田先生、方先生、楊小姐,這個價格我認可,沒問題。」隨後他囑咐讓阮文勇出去一趟,從附近的銀行取了三千美元交給我。我把錢裝進皮包,悄悄和方剛互視一眼,心裡都樂開了花。
晚上吃飯的時候,方剛接到電話,告訴我說他的朋友在老謝出現過的那座寺廟打聽過了,說老謝從寺廟龍婆僧處預定一批正牌,講好二十天後取貨。我很激動,方剛說:「別急,有消息就跑不了,到時候我們就去孔敬,來個瓮中捉鱉!」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阮文勇唱主角了,他每天都在馬不停蹄地打電話、接電話。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阮文勇給捕猴人開出的價格,幾乎是目前市場正常收購價的五倍以上,因為平時的收購商只收猴子,沒有專門指定要收猴王的。一隻猴王怎麼也能頂五隻普通猴,所以這個價還算合理。
一傳十、十傳百,阮文勇的日記本上已經寫了六七十個捕猴人,分佈在東南亞各國,其中印度最多。因為印度人視猴為神,所以該國有很多地區已經猴滿為患,現在有人出高價抓猴,所以就算印度政府明令禁止,也有很多人下手。上縱協弟。
從六七天後開始,就陸續有人把抓到的猴王從東南亞各國運到河內,阮文勇已經派出專人24小時守在機場,並在附近租了倉庫安置這些猴王。阮文勇長年隨黎先生夫妻打理養猴場,對猴子的熟悉程度已經超過人,他從這些猴子的動作習慣、叫聲甚至眼神中都能看出,這隻猴子是猴群里的猴王,還是普通老百姓。
在阮文勇每次去機場驗貨的時候,我們三人都會跟著,阮文勇把怎麼辨認猴王的方法教給小楊,她也聽得津津有味,只有方剛在旁邊很不屑。
事情雖然在進展,但黎先生的情況卻越來越不容樂觀,他幾乎每天早晨都會被那個看不見的力量將身上的舊傷再次撕裂。黎先生痛苦不堪,甚至哭著對妻子說想自殺。黎夫人哀求弟弟快點兒辦事,阮文勇也急得火燒眉毛。
猴王已經收集到八隻,眼看著離目標就差那麼一步,卻從第十五天之後,再也沒有人送猴王到機場,阮文勇猛打電話詢問,那些捕猴人和中間商都說已經盡了全力,但食蟹猴實在太狡猾,難抓得很,需要時間。
這天,方剛告訴阮文勇,明天要回泰國孔敬辦很重要的事,辦完后當天就能回來。阮文勇非常不滿意:「我姐夫的事還沒辦完,你們就想溜走?這太不像話了吧?」
方剛說:「我們不是要溜走,而是要回泰國抓一個曾經騙過我們的人,這人明天下午會出現在孔敬某寺廟,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再想抓他就難了。」
阮文勇嘿嘿笑著:「好吧,就算你們不再回來,我自己也能找到孟東的那個地方,爬也會爬去!」
「阮先生,你看錯人了,我們可不是那種人。」我連忙表態。
阮文勇輕蔑地笑笑:「我在生意場上也混了十幾年,什麼人都見過,不用解釋。」
小楊生氣地說:「你怎麼能懷疑我們呢?」
我說:「我們要是不想管,隨時都可以提出離開。再過幾天湊不齊猴王,也不是我們的錯,大不了我們沒賺到這份錢,還用得著找借口?」
阮文勇冷笑:「你閃不是已經收了三千美金嗎?也不算賠啊。」
方剛把臉一沉,正要說什麼,小楊卻生氣地介面道:「我留下來,順便幫黎夫人照顧黎老闆,如果田哥和方大哥不回來,那三千美元我還給你!」
這話不光讓阮文勇感到意外,連我和方剛也很吃驚。我對小楊說不用這樣,她卻把手一擺,讓我們快回泰國辦事。阮文勇總算相信了幾分,他還算有風度,給我和方剛在附近的大酒店訂了次日回曼谷的機票。
第二天下午兩點多到了曼谷,我們立刻乘計程車前往孔敬。在寺廟裡,方剛的朋友早就在院中等我們,說老謝還沒出現。我們長吁了口氣,方剛塞給那朋友兩千泰銖鈔票,我們倆以參觀為名,在寺廟裡四處轉悠,故意躲著大門能看到的範圍。
大概半個多小時過後,老謝那熟悉的胖身影終於出現了。我特別激動,剛要衝出去,被方剛一把按住。當老謝走進側室時,我們倆同時快步走出,堵在門口。離得近看的更清楚,老謝穿著一件很舊的夾克外套,甚至有的地方都磨破了,不過這很符合他那一貫的省錢風格。
老謝似乎能感覺到背後有殺氣,回頭看到是我和方剛,嚇得臉都白了,嘴張得老大。方剛笑著說:「謝老闆,這麼巧,你也來這裡抓人嗎?」
老謝一時沒反應過來,停頓幾秒鐘之後,先左右看了看,發現沒路可逃之走,他馬上又做出驚喜的表情,上前一把緊緊握著我的手:「田老弟,可算找到你了!」
henrylui
發表於 12-11-2016 22:17
第137章:合作
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我和老謝、方剛還是有很大差距的。雖然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在聽到老謝這句話后,還是把我給弄蒙了。我問:「什麼意思?」
老謝嘆了口氣,掏出一部看起來半新不舊的手機:「我的手機連卡都掉在河裡,又找不到電話本。連你的號碼也給弄丟了。只好換個新手機,你看。」
我看了看:「這不還是舊手機嗎,怎麼是新的?」方剛二話不說,將手機搶過來摔在地上。老謝大叫著連忙撿起手機,仔細查看,屏幕已經被摔碎了,直往下掉渣。
老謝心疼得都要哭了:「你這人怎麼這樣?為什麼摔我手機,好不容易新換的,你得賠我!」
我冷笑著說:「這麼舊的手機,在你眼裡也成了新的。行啊,沒問題,我可以馬上去給你買一部真正的新手機。」
老謝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嗎?」
我說當然是真的。但上一筆生意你給我造成的損失,咱們順便一起也算算,多退少補。老謝咽了口唾沫,心虛地說:「田老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我上前揪住他的衣領:「那塊金頭派燙,你硬說是入過兩個男大靈,分別負責發橫財和保平安,可我已經找過阿贊宋叻,人家說得清清楚楚,你請過的塊陰牌,裡面只有一個男大靈!」
這話戳中了老謝的死穴,他咽了咽唾沫。還在想著找借口解釋,我說:「謝老闆,我和你合作也有大半年,第一樁生意你就坑了我,可後來也幫過我的忙。我就原諒你了。但這次不行,我損失太大,佛牌店幾十條佛牌和古曼都被砸碎,幾萬塊錢打了水漂,這筆賬必須算在你頭上,你自己看著辦!」
老謝把臉擰成苦瓜狀:「我能怎麼辦,總不能讓我賠給你幾萬塊錢吧……」
我哼了聲:「廢話,當然要賠,因為是你惹出來的禍!」
「可我哪有幾萬塊人民幣賠給你,田老弟,你就積積德吧。」老謝低三下四。
方剛冷笑:「讓我們積德?你自己積過德嗎?缺德還差不多。廢話少說。快賠錢出來。你要是不給錢,我今天就打電話叫人把你打成殘廢,再送你一部電動輪椅,讓你下半輩子每天開車出去請佛牌,多風光!」
老謝苦著臉:「我是真沒有錢賠給你,你怎麼就是不信。」方剛讓他交出錢包,老謝無奈地把錢包掏出來奉上。方剛打開錢包翻了翻,裡面有幾張銀行卡和一百泰銖現金,相當於中國人出門辦事,兜里只帶十塊錢。
方剛說:「這麼多張銀行卡,還敢說沒錢?」
「卡是不少,可裡面基本都是空的,沒什麼錢可存。」老謝臉上賠著笑。這鬼話我們都不信,方剛讓老謝跟著我們找銀行。在atm上挨個試驗,要是發現裡面有款子,就當場揍扁他。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似乎有點兒勒索的嫌疑,但也是被逼無奈。像老謝這種一錐子都扎不出血的人,不動粗是不行的。更令我沒想到的是,老謝居然同意了。
泰國是旅遊國家,大到城市小到村鎮,連沙灘都有取款機,寺廟附近就有一家開泰銀行,在銀行門口的atm機器上,方剛監視老謝把這幾張銀行卡逐個插進去,按密碼查餘額。奇怪的是,這五六張銀行卡中的餘額總共才三千多泰銖。
我佩服地說:「老謝,你可真行,出門不帶錢不說,連卡里都沒幾個銅板。」方剛不依不饒,要去老謝家,讓他把所有的銀行卡都拿出來刷一遍,我說算了。
我問:「你賺的錢都哪兒去了?」
老謝嘆了口氣:「我每賺一筆錢,都得儘快寄回仙桃老家去。」
方剛冷笑:「你對老婆還真夠好的。」
「哪裡還有老婆,我兩年前就離婚了。」老謝苦笑。
方剛生氣地問:「那你寄給誰花?老爹老媽那麼大歲數了,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老謝嘆著氣:「我也是有苦說不出啊,唉!」
我挖苦道:「你能有什麼苦?上輩子是乞丐投胎,看到錢就想賺吧?」老謝也不再多解釋,表情尷尬,也不說話。我很泄氣,心想這傢伙現在用擀麵杖都壓不出錢來,再逼也沒用。
方剛哼了聲:「把人坑了還沒錢賠,遇到你這樣的生意夥伴也真是倒霉。看來我得找幾個人,每天24小時跟著你,你去哪他們就去哪,你每賺一筆錢都要上交,直到湊夠十五萬泰銖為止!」
老謝咧開嘴:「啊?那……」
「那什麼那?你不服氣也沒用!」我也狠下了心。這時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是黎先生的號碼。接起來一聽是黎夫人,她哭著和我說黎先生今天在醫院兩次因失血過多而休克,還伴隨呼吸系統衰竭,醫生下達了病危通知。黎夫人問我們什麼時候回來,千萬幫著再想想辦法。
我無奈地說:「黎夫人,我們倒是隨時可以回去,但事還沒辦完,而且還差兩隻猴王怎麼也湊不齊,就算今天飛回去,也救不了你丈夫啊。」
黎夫人在電話里痛哭失聲,我怎麼勸也止不住,只好把電話掛斷。方剛問:「黎老闆又在催了?」
「不只是催,黎老闆失血過多,差點死在醫院裡,他老婆讓我們快幫著想辦法。」我回答。
方剛把手一揮:「沒辦法!湊不齊十隻猴王,神仙也救不了他,反正已經收了三千美金,這趟生意也不虧,只是可惜後面的大頭沒賺到。」
我說:「可小楊還留在黎家當人質呢。」
方剛說:「等我打電話叫幾個人過來,天天看著老謝。然後就立刻回河內去把小楊帶走,那三千美金肯定不能給,我們的腿不值錢嗎?光走路就七八個小時,真他媽的累!」
這時,老謝怯生生地問:「方老闆,你們要抓十隻猴王,是不是給得罪猴神的客戶做法事用的?」
方剛把眼一瞪:「你怎麼知道?」
老謝嘿嘿笑了:「兩年前我幫一個從新加坡來的馬戲團老闆辦過這種事,也是要湊十隻猴王,還是爪哇猴的。」
我和方剛互相看看,我問老謝:「最後事辦成了嗎?湊到了十隻猴王?」上團央巴。
「當然湊齊了,包在我老謝身上的事,哪有辦不成的道理?」老謝笑呵呵地回答。
他剛說完,方剛照著老謝那有些禿頂的腦袋就是一巴掌:「還他媽騙人,你明明只湊齊了六隻,那馬戲團老闆半個月後在睡夢中窒息而死,以為我們不知道?」
這話把老謝給定住了,他看看我們倆,臉上全是疑惑的神色,怎麼也猜不透我們是怎麼知道的。我冷笑:「你這傢伙真是死性不改,不撒謊就不說話。從現在開始,我成天跟著你,除非你不做生意,我看你拿什麼往家裡寄!」
老謝苦著臉:「你們就算天天看著我,那你們不是也耽誤賺錢嗎?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方剛罵道:「少他媽跟我來這套。」
這時,老謝忽然想起什麼:「對了田老弟,你這是個有錢的大客戶吧?是付美金的。剛才你在電話里說什麼,還差兩隻猴王沒湊齊?」
我不快地說:「和你有什麼關係?」
老謝兩眼放光:「我有渠道啊!我認識好幾個專門在寮國抓猴子的人,可以幫你們湊齊,到時候分我點利潤,怎麼樣?」
我頓時來了精神:「行啊,那你快點兒打電話聯繫!」
方剛說:「等等,急什麼。我們要的也是爪哇猴的猴王,你要是能在短時間內搞定那最後兩隻猴王,我們可以分給你五千美金。」
henryl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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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十隻爪哇猴王
老謝喜出望外:「太好啊,你們等一下,我這就打電話聯繫!」他從皮包里掏手機,卻忘了手機已經被摔碎,我把我的手機關機,取下電話卡。將手機扔給他,老謝換上他的卡,走出屋在門口開始打電話,邊打還一邊偷偷用餘光觀察我們是否偷聽。
我問:「這傢伙會不會又耍什麼花樣?」
方剛哼了聲:「管他呢,反正我們要的是猴王,事不辦成,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他。」我心想也是,過了十幾分鐘,老謝返回來,高興地說已經把消息傳給那些捕猴商,要他們儘快動手。
我們仨從孔敬回到曼谷,在機場附近的一家旅館住下〃心等老謝消息。閑著無事的時候,我讓老謝講兩年前那個新加坡馬戲團老闆的事,老謝看來很有興緻,添油加醋地給我講當年的經過。方剛坐在旁邊邊聽邊喝啤酒,明顯是在監視和偷聽,好像怕老謝把我拐賣走似的。
兩天之後,就有人給老謝打電話,他樂得嘴都合不上了,連忙朝方剛要地址,說已經在寮國西北部的深山裡抓到一隻爪哇猴王,剛裝進大鐵籠子里。我們高興極了,我立刻給阮文勇打電話,讓他提供他在河內機場附近租的那間倉庫的地址。阮文勇比我們還高興。快速提供了地址,老謝將地址發給捕猴商。
次日猴王被運到河內,阮文勇打電話說驗貨無誤,那隻確實是猴王沒錯,我心裡很高興。心想老謝這傢伙總算派上了用場。上團豐號。
又過了四五天,阮文勇電話催得冒煙,老謝也急得在屋裡像驢拉磨似的一個勁轉圈。阮文勇發簡訊給我,說他姐夫上午剛從醫院出來,傷口發炎總算控制住了不再惡化。在醫院的那幾天,黎先生的怪病令所有醫生和護士都不相信,但每天都在舊傷上面加新傷。院長懷疑黎先生有自虐傾向,派出三名護士整晚監視,但無一例外,在凌晨的時候全睡著了。
我只好說這邊正在全力抓捕中,馬上就有消息。這邊叫來老謝,讓他再打電話問有沒有消息,要是再拖幾天,估計那個黎先生就快歸西了。
老謝說:「好好好,我這就打電話,唉,就差這一隻猴王……」他邊說邊出了房間,迴避我們去打電話。
方剛罵道:「打個電話還要背著人,又他媽不是販毒!」我笑了,心想你打電話聯繫生意的時候不也這樣,還非要我迴避,看來他們都是職業病。第二天上午,老謝興奮地向我和方剛報告,稱最後一隻爪哇猴的猴王已經抓到。正在裝箱運往機場。
我高興地說:「真的?太好啦,我們現在就去河內看看!」
臨出發時,老謝問我們能不能先付給他一些定金。我說:「急什麼?我們還都沒拿到錢,你就開始要分紅了?」
老謝尷尬地說那兩伙捕猴人的辛苦錢還沒給,這幾天一直在催。我心裡其實很清楚,這些活動經費是要先付的,而之前我們接生意都要收定金,用來當作必要的活動資金。像老謝這種幾乎身無分文的人,確實拿不出錢來活動。我和方剛商量過後,先給了老謝五百美元。
「這、這也太少了,連抓一隻猴王的錢都不夠……」老謝為難地說。
方剛把眼一瞪:「你說不夠就不夠?我怎麼不信?」橫歸橫,但他還是又數了三張百元美鈔扔給老謝。老謝遞過錢收起來,連聲道謝,我心想這個「老謝」二字真沒白叫。
辭別老謝之後,我和方剛立刻訂了從曼谷飛往河內的班機,再把消息告訴阮文勇。他激動得說話直結巴,一個勁感謝我們。
在河內下飛機后,阮文勇已經在倉庫里等待。他向我們真誠地道歉,說當初不應該懷疑我們。方剛很大度地擺了擺手,說做生意就是這樣,以誠為本。
那九隻猴王一直被專人好吃好喝伺候著,還都算精神,只是它們經常隔著鐵柵欄互相狂叫,似乎互相不滿。
飛機託運活物手續多,比運人更麻煩,第二天下午才運到,我們都感覺已經過了幾年似的那麼漫長。當工作人員把裝有猴王的鐵柵欄籠子運出來時,我、方剛、小楊、老謝和阮文勇都特別激動。
阮文勇仔細分辨這隻爪哇猴,身體沒有其他九隻猴王那麼強壯,但精神頭很足,兩眼放光。阮文勇和黎先生一起從事養猴生意近十年,對猴子很了解,甚至會說一些猴類的語言和叫聲。他站在這隻猴子籠前,用嘴模仿了幾種聲音,猴子沒什麼反應。
小楊好奇地問:「你在和它聊天嗎?」
「我在用猴群中成員的叫聲和它溝通,意思是問它是不是首領,可它沒有回答。」阮文勇解釋道。
我看著老謝,問:「這是怎麼回事,你確定那邊抓到的是猴王嗎?」
老謝拍著胸脯:「那個抓猴人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人品可以保證沒問題!」
這時阮文勇又嘬起口唇學了幾種聲音,那猴子明顯有了反應,上竄下跳,也發出相同的吱吱聲。阮文勇高興地說:「這回對了,它能做出正確回應,應該就是猴王,是猴王!」我們都鬆了口氣,馬上通知黎夫人,要準備進行下一步了,也就是去孟東深山找苗族師父給黎先生施法。
方剛向機場倉庫的工作人員借了一個小型噴塗槍,隔著鐵籠子,朝老謝弄來的兩隻猴王後背上分別噴了白漆,先弄來的那隻猴王後背有一塊白漆,而今天弄來的這隻後背則被方剛噴了兩小塊。兩隻猴王顯然很不滿意,對方剛示威地咧嘴齜牙。
小楊問:「方大哥,你這是要幹什麼?」
「沒什麼,做個記號以防萬一,不過最好是用不上這個東西。」方剛把噴塗槍遞給工作人員,拍了拍手掌。
我們回到醫院,黎先生已經被外傷折騰得極度虛弱,身上纏的全是紗布和繃帶,幾乎都說不出話來。黎夫人很擔憂,問能不能把那位師父請到河內來施法,大不了多給點紅包。方剛說:「不行,這些師父們長年隱居深山,這樣才能安心修習黑法,城市裡人氣多而雜亂,影響師父的心智,所以只能我們去山裡。」
小楊問:「可是那條山路這麼難走,汽車都進不去,黎老闆又病得這麼重,怎麼走?」
黎夫人沒了主意,阮文勇說:「就算僱人抬,也要把姐夫抬進山裡去!」
阮文勇在當地雇了五六十名身體強壯的男人當轎夫,又在停車場包下兩輛大巴車。從清晨開始,兵分兩路,一路是長廂貨車,由河內機場出發,把十隻裝有猴王的鐵籠子運到孟東;另一路就是我們,用大巴車載著那幾十個「轎夫」,後面是兩輛五座的舊式吉普,分別坐著黎先生夫妻和我們五人。黎先生夫妻的那輛吉普後排座椅已經放平,好讓黎先生能躺著。
就這樣,兩伙人在孟東匯合,方剛之前的那位嚮導朋友早就在村裡等候,在他的帶領下,幾十位「轎夫」開始工作了,他們每四人一組,抬著焊上四根包棉鐵棍的猴籠子,再由四人抬著躺有黎先生的擔架,開始進山。
上次我和方剛、小楊還有阮文勇等人走路進山,足足用了四個小時。這次是僱人抬鐵籠子和擔架,走得更慢,每半個小時歇十分鐘,分成四組換班。到了下午四點多鐘,這幾十個人腳都磨出大泡。終於到了那位苗族師父的竹樓,師父正在門口和兩名徒弟喝茶,看到我們抬了十個大鐵籠子,裡面還有猴子,都感到很驚訝。方剛的朋友說明來意,阿贊師父圍著這些鐵籠看了半天,邊看邊笑。
方剛的朋友對我們說:「這位師父說,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湊齊十個猴王,恐怕也只有你們了,這些人還真有本事。」
henrylui
發表於 12-11-2016 22:20
第139章:控靈術
黎夫人和阮文勇更關心黎先生的病情,苗族師父來到擔架旁,阮文勇解開姐夫的襯衫扣子,露出胸膛,苗族師父仔細看了傷口,對他們說了一些話。阮文勇對方剛說:「師父說我姐夫的情況很嚴重。猴神的憤怒已經在他身上發作了二十一次,必須馬上施法,不然活不過三天。」
這話把黎夫人給鎮住了,她驚訝地對我們說:「師父怎麼知道我丈夫總共受了二十一次傷?我都是有記錄的,他說的完全對啊!」
小楊臉上露出敬佩的神色,我說:「人家畢竟是修法的師父,不是普通老百姓,那就問問師父怎麼施法吧。」
經翻譯,我們得知苗族師父要求在下午四點整開始施控靈黑法,先將十個鐵籠子在竹樓前面擺成環型,每個鐵籠子旁邊站一名轎夫,再把躺有黎先生的擔架放在中央,然後由苗族師父發令。那十名轎夫負責接收命令。師父的兩個徒弟囑咐那十名轎夫,稱一會兒要是看到他倆同時舉起右手,就用最快速度打開鐵籠子的扣鎖,把籠門打開,那十名轎夫連連點頭。
我們則站在竹樓檐下旁觀,經過短暫的休息,施法開始。苗族師父從屋裡拿出一個黑灰色的頭骨,比正常成年人的頭骨要稍微小一點兒,托在左手心。黎夫人臉色發白,低聲問我這是什麼東西。我回答:「那是法師死後的頭骨,叫域耶,一般法力高深的阿贊師父會用它來當成法器,會大幅增加施法的成功率。」黎夫人和阮文勇聽了我的解釋,更害怕了。不過後來我才知道,我的解釋是錯的。那頭骨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猴子的。
師父盤腿坐在擔架旁邊,將域耶在黎先生頭部旁邊放穩,掏出一柄鋒利的小刀。把黎先生左手中指肚劃破,抓著他的手掌將幾滴鮮血灑在域耶的頂骨上,然後開始念誦經咒。小楊興奮極了,生怕離遠了看不清,又向前走了幾步,站在籠子旁邊。我伸手過去拉,她老大不情願,甩開我的手。我怕她走得太近,耽誤施法,只好扶著她的胳膊。小楊表情有點兒害怕,但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那個場景。
十個鐵籠子中的猴王原本還算比較安靜,但就在師父把黎先生的鮮血滴在域耶上時,它們就開始狂叫起來。眼睛發光,像打了雞血似的。師父念誦經咒的速度越來越快,忽然汀,快步走出鐵籠子圍成的圈。
他的兩個徒弟同時舉起右手,十名轎夫緊張地等著信號,一看信號來了,都手忙腳亂地解開鐵籠的扣鎖。陸續把籠門打開。
黎夫人發出低聲驚叫,我們也把心都提到嗓子眼。那十隻猴王反而不鬧了,愣了幾秒鐘,慢慢走出鐵籠子,圍在黎先生身邊。這十隻猴王在黎先生身體從頭到腳這嗅嗅那聞聞,神情怪異。
苗族師父盤腿坐在地上,不停地念誦著經咒,忽然十隻猴王都發出吱吱的尖叫聲,有的竟開始去咬黎先生的身體。黎先生已經很虛弱,但疼痛還是讓他悶不住大叫。黎夫人和阮文勇都下意識地跑過去,被師父的兩個徒弟攔住,讓他們安靜。
我緊握拳頭,手心裡全是冷汗。十隻猴王雖然都在咬人,黎先生也在不停地叫著,但卻似乎並沒有造成過多傷害。有幾隻猴王咬了一陣,居然轉身慢慢走開,進了叢林。
就這樣,九隻猴王都已經鑽進密林中去,阿贊的兩個徒弟隨後跟進樹林查看,黎先生身旁就只暑后那隻後背被方剛噴了兩小白漆的猴王。它咬了幾口黎先生的胳膊,也慢慢轉回身。奇怪的是,遍體鱗傷的黎先生居然用胳膊支起上身,慢慢坐起,喘了幾口氣之後,又從擔架上站了起來。
黎夫人和阮文勇喜出望外,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那最後一隻猴王突然轉身,大叫著把黎先生撲倒,張大嘴就去咬黎先生的脖子。
「啊!」黎夫人驚叫,苗族師父還沒反應過來,小楊已經掙扎我的手跑過去,對著那猴王的腦袋就是一腳。猴王被踹得一愣,轉身襲擊小楊,方剛已經跑過來,手裡拎著一根木棍,衝上去夾頭夾腦去打那猴王,我趁機把小楊拽回來保護住。猴王慘叫著飛奔逃進樹林,再也看不見了。
苗族師父跑過去蹲下查看,我們也都圍上去,小楊反應快,但黎先生脖子上還是被那猴王扯破了皮膚,鮮血直流。幸虧沒傷到動脈,不然就慘了。
苗族師父的徒弟從樹林里跑回來,一看這情景,連忙從屋裡取出紗布和止血粉等物,熟練地給黎先生包紮好傷口。苗族師父連連搖頭,低聲說著什麼。黎夫人大哭起來,阮文勇也跪在師父面前苦苦哀求。師父回到竹樓屋裡,再也不出來了。
方剛的朋友把剛才的對話翻譯給我們聽,師父說剛才最後那隻猴子並不是猴王,身上沒有王氣,所以不受域耶的控制,要不是他徒弟手快,黎先生非被咬死不可。雖然命勉強薄,但黎先生剛剛擺脫怨靈的軀體又被陰氣侵襲,腰部以下的關節會慢慢僵死,後半生只能躺在床上了。
阮文勇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大聲質問:「為什麼騙我們,找來一隻不是猴王的假猴子?你想把人害死嗎?」
我連忙辯解說我也是被那個送猴王的人給騙了,方剛恨得眼睛通紅,罵道:「老謝,你這個王八蛋,別讓我再逮到你,否則非把你煮熟不可!」
「我不管你們之間的事,我丈夫的後半生,全都毀在你們手裡了!」黎夫人哭著說。
方剛的那位朋友發了話:「兩位也不要全怪方先生和田先生,做這個行業,會經常有預料不到和不可控制的因素。像那個老謝耍的花招,不到關鍵時刻根本看不出來。」
小楊也為我們鳴不平:「就是嘛!而且這個事要不是田哥和方大哥幫你們解決,黎老闆的病根本就沒有人能救,至少現在他還能活下去啊。」
阮文勇大叫:「後半生下肢癱瘓,這種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這時,躺在地上的黎先生無力地抬起右手,說:「別……別再怪田先生他們,這就是我的命運,你們要感謝田先生和方先生。」
黎夫人抓住黎先生的胳膊:「為什麼?」
黎先生嘆了口氣:「我做了十幾年養猴生意,自以為沒什麼,可那些猴子在國外被醫藥公司成天喂葯做試驗,每年都慘死幾萬隻。這些罪孽,肯定要算在我頭上的。要不是田先生和方先生他們努力幫忙,幾天後你們只能從照片上和我見面了,難道……難道不應該感謝他們嗎?」
阮文勇長聲嘆息,黎夫人大哭起來。黎先生在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反而變得很大度,他躺在地上,告訴妻子和小舅子,給我們的報酬分文不能少。
阮文勇黑著臉,從皮包中取出七千美元的鈔票交給我,方剛拿著錢收進皮包,隨苗族師父的徒弟進了竹樓。
辦完這件事,我們再次回到河內黎家老宅,我和方剛都沒怎麼說話,雖然黎先生的命薄了,但後半生殘廢,我們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告別黎家的時候,阮文勇竟沒再理過我們。
在乘計程車去機場的路上,小楊生氣地說:「這人真是的,我們幫了他這麼大的忙,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我說算了,換成是你姐夫成了殘廢,你心裡也不爽,能付錢就已經不錯。
我問方剛給苗族師父的報酬是多少,方剛哼了聲:「我報價一萬美元,苗族師父的報酬再加上我朋友的辛苦費,只需要付四千。我倆每人也能分到兩萬四千塊錢人民幣,還是不錯的。」
我泄氣地說:「哪來的兩萬四可分!不是還要分給老謝五千美元嗎?這樣的話,我倆每人只能分到手不到五千塊人民幣,真虧。當初你為什麼要給他五千?我們才賺六千。」
方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在看動物。我又在心裡仔細算了一遍,說沒錯吧,你看我幹什麼?
方剛問:「你真以為我會把剩下的四千多美元分給老謝?」
henrylui
發表於 12-11-2016 22:21
第140章:假猴
我頓時愣了,沒說出話。方剛哼了聲:「別說這老狐狸又耍滑頭,就算他找到兩隻真猴王來,我也不會再分給他一毛錢。之前付了幾百美元已經算他走運,還想收錢?收紙錢還差不多!」
小楊說:「方大哥,這樣不好吧?老謝也費了不少力。你就把錢給他吧。」
方剛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胳膊肘到底往哪裡拐?」小楊撅著嘴,把頭轉過去不說話了。
計程車剛到河內機場,就收到老謝發來的簡訊,問事辦成沒有。我回復說:「已經搞定,錢也拿到,馬上回曼谷,到時候再聯繫。」老謝迅速回了簡訊,從文字中,我似乎都能看到老謝那張已經樂開花的肥臉。
在路上,小楊又向方剛提出那個疑問,神話傳說中的法相,是否真的會顯靈?
方剛說:「我也不知道這世上到底有沒有觀音如來。但畢竟這些法相已經印在人們的腦子裡,潛意識中早就存在。很多撞邪的人都稱夢到過某某神靈發怒,向他降罪,我倒是覺得降罪是真的,而神靈卻是人自己想象出來的,就和做夢一樣,把兩樣有關聯的事合成一個。」
我和小楊都點點頭,這個解釋恐怕是最有道理的了。
從曼谷回到芭堤雅,這裡剛下過一場大雨,空氣特別清新。我和小楊住在方剛家對面的一家旅館,房間號緊挨著。這家旅館隔壁是一家海鮮餐廳,手藝很棒,海鮮炒麵和炒飯我簡直永遠也吃不夠。上次方剛和老謝也是在這家店裡發生的衝突,方剛還差點用單拐把老謝給揍了。我們仨又來到這家餐廳吃午飯,旁邊有個水坑。幾個小孩正赤著腳在水坑裡嬉鬧。
吃飯的時候,小楊還沉浸在這樁生意的緊張刺激中,纏著方剛聊個沒完。下午小楊回旅館睡覺,我給老謝發簡訊。讓他到芭堤雅上次和方剛碰面的那家海鮮餐廳等我們。老謝迅速回了簡訊,說大概兩個小時後到,不見不散。方剛冷笑:「等見到他,我要揍他的時候,你最好別阻攔,不然有可能誤傷到你。」
我說:「別說你,就連我都想揍這個老狐狸!」我倆在旅館我的房間打了個盹,後來被手機響聲吵醒,是老謝打來的,問我們在哪裡。我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剛好睡了兩個小時,老謝這傢伙不得不說,辦事還是很準時的。我和方剛下樓。出了旅館就看到老謝站在餐廳馬路對面的那個水坑旁邊,左右看著,邊用手帕擦汗。
老謝看到我和方剛從旅館走出來,立刻樂得嘴咧到耳根子,連忙小跑著過來,喘著氣說:「田、田老弟,方老闆。真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大巴車站離這兒還挺遠,我抓緊跑過來的!」
我不得不佩服老謝說話的態度,那真叫一個客氣。他已經很準時了,但還一個勁地道歉,要不是我心裡有恨,都會覺得不好意思。方剛徑直朝老謝走去,老謝上前伸出右手要和他握手,結果方剛抬起一腳,直接把老謝踹進水坑裡。
水坑裡不光有水,還全是泥,那幾個小孩在坑裡玩了半天,把水攪得很混,老謝哪知道方剛能這樣,他又矮又胖,剛從水坑裡起爬又滑倒了,弄得滿身泥。老謝生氣地問:「你幹什麼?」
方剛連忙道歉:「哎呀不好意思,一時衝動,快出來快出來。」說完他伸手去拉,老謝半信半疑地伸出右手,方剛把老謝從水坑裡拽出一半,還沒等老謝站穩,方剛又一腳把他再次踹進水坑裡。
這下老謝摔得更慘,不光身上,臉上和嘴裡都是泥水,他噗噗地吐了半天,泥湯順著頭髮往下流,樣子十分狼狽。那幾個小孩都嚇跑了,我心裡還有點兒可憐他。
「我頂你老母個肺!」方剛罵道。
老謝又驚又怒,方剛走過去還要抬腳,老謝連忙用胳膊擋著,後退好幾步,憤怒地說:「方剛,你憑、憑什麼踢我?」
方剛冷笑幾聲:「踢你算好的,對於你這種貨色,就應該把屎踢出來,看以後你還騙不騙人!」
「我、我什麼時候騙你們了?」老謝強硬地說,看上去很憤怒。
我看到老謝還站在水坑裡,身上全是泥湯,心裡有几絲不忍,就對他說:「你先出來。」老謝遲遲疑疑地沒動,我說你先出來說話,我不會踢你,他這才慢慢走出水坑。我直接問他,那兩隻猴子真的都是猴王嗎?
老謝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說:「當然是真的。」
我把那天在深山裡苗族師父施法的事說給他聽,老謝顯得非常驚訝,方剛上去揮拳就要打,老謝連忙捂住腦袋。我攔住方剛,說了師父施法失敗、假猴王逃走的事。老謝先是一愣,然後開始側著頭,好像在回憶什麼。
方剛大罵:「你這個矮胖子,還裝糊塗!」上斤司號。
老謝說他敢用性命擔保那兩隻都是真猴王。我生氣地說:「你第一次運到河內那隻確實是真猴王,可第二隻要是真猴王,我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怎麼樣?」
老謝自言自語:「怎麼會是假猴王呢,這不可能啊……」
「我們不會騙你,方剛在東南亞做了多年佛牌生意,他有必要沒事非得找你麻煩嗎?」我瞪著他。老謝掏出手機,調出一條簡訊給我看,屏幕上的文字是:「謝胖子,抓猴王的錢怎麼還沒匯到?那些印尼人成天在催。」
老謝指著屏幕對我說:「你們看,這是我一個在印尼的中國朋友老吳發給我的,他在當地人頭熟,組織了不少印尼人進山抓猴王。現在事成了,天天催著向我要錢!」
方剛哼了幾聲:「這好像並不能證明你是無辜的。」老謝急了,說真不是故意騙人,如果那隻猴子不是猴王,也是老吳或抓猴的印尼人存心欺騙,他也看不出猴王是真是假。
我說:「不管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是從你這出來的,這個責也得你負。我們施法失敗,客戶成了半身癱瘓,尾款也沒給,你看怎麼辦吧。」
老謝急了:「那、那我也是受害者啊,這邊他們天天催我給錢,要不然我沒法交待啊!」
方剛瞪起眼睛:「和我們有狗屁關係,就算你不知情,你受害才損失幾個錢,我們損失好幾萬美金,你怎麼賠?」老謝苦著臉,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沮喪。老謝這人雖然做生意喜歡偷奸耍滑,但他並不是個優秀的演員,從面部表情總能看出三分貓膩。但這次和以前不同,老謝明顯是真難過、真悲傷,就像死了爹媽那種。
我走過去,蹲在老謝面前,問:「我說老謝,你我從第一次合作到現在,也有近兩年了,有時候被你坑過,有時候也合作得挺愉快。可為什麼你隔三岔五就非得坑我一把?像這個黎先生,這麼重要的客戶,你能遇到幾個付美元的?可就被你給搞砸了,這樣對你有好處嗎?你欠抓猴人的錢給不上,我肯定也不會再給你半毛錢,你得到了什麼?」
老謝嘆了口長氣,說:「田老弟,這次我是真沒騙你。方剛說事成后能給我五千美元,我特別高興,從來沒一筆賺過這麼多錢。就花大力氣去找人聯繫,可你也知道,我賺的錢都得寄回家,根本沒存款,也沒錢墊付抓猴的錢。那八百塊錢美元也不夠給,現在還欠印尼那邊一萬泰銖呢。」
henrylui
發表於 14-11-2016 00:59
第141章:魯士灌頂
我拍了拍他肩膀:「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這樣吧,我先借你一萬泰銖,你把欠的錢堵上。下次我有客戶,你必須按成本價給我供貨,而且不能摻假。要是再坑我。方剛把你打成豬頭我也不管!」
方剛連忙說:「你小子太年輕,這麼快就又相信他了?」
我還沒等說話,老謝居然流下眼淚,哭了,緊緊抓著我的手,說:「田老弟,謝謝你……」這讓我和方剛都感到意外,因為就算我再借他一萬泰銖,加上之前付的八百美元,總共也就是八千多人民幣。這些錢用來僱人在印尼和其他國家的深山裡抓猴王,恐怕都不夠給,老謝等於根本沒賺到錢,還有可能搭錢。也就沒必要裝出這副可憐相。
「謝老闆,你這種人居然也有哭的時候?真不容易。」方剛譏笑。上他聖才。
老謝默默地接過我遞給他的一萬泰銖,收進口袋,慢慢站起來:「田老弟,方老闆,謝謝你們,先走了。」然後轉身慢慢離開。
看著老謝那全是泥水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湧出幾分同情,總覺得這次的生意他也有說不出的苦衷。方剛卻毫不同情,朝老謝的背影吐了口唾沫,罵道:「以後再敢坑我們,非把他打出屎來不可,什麼東西!」
老謝明顯是聽到了他的話,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走路,身影慢慢消失在拐角。
回到旅館房間,方剛對我剛才的決策很不滿意:「你就不應該給他那一萬泰銖,難道是在獎勵他坑我們嗎?」
我說:「大哥。老謝根本沒賺到錢,而且就算是他騙人,我們這筆生意能做成也是有他參與,不然咱們每個人都會少賺一萬多塊人民幣呢。」
方剛看著我,似乎不認識似的。他是性格中人,被誰坑過一次之後,永遠不會再次合作,但我不行。我和方剛同樣貪財,但在做人方面,方剛的底線比我高得多,我記吃不記打,估計上輩子是窮死的吧。
小楊睡醒後走出來,問我們什麼時候和老謝碰面。我告訴她老謝早就走了,並把剛才的經過講給她聽。小楊感到很遺憾,沒看到剛才那一幕。方剛說:「有什麼好看的,一個矮胖子,渾身都是臭泥!」
吃晚飯的時候,表哥給我打電話,說已經從國外談生意回來。問我在哪裡。我告訴他人在芭堤雅,明天就回去。
經過黎先生這樁生意的折騰,小楊也累得夠嗆,在我回羅勇之後,她又在芭堤雅玩了幾天,就自己回浙江去了。臨走時,方剛從保險柜里找了半天,拿出一條掩面佛牌扔給她,輕描淡寫地說:「這是限量版的掩面佛,全泰國也找不到五條來,送給你吧。你這丫頭喜歡到處跑,拿去保個平安。」
我很意外,這條佛牌要是出貨的話,至少能值個幾萬泰銖,像方剛這麼摳門到極點的人,居然會把如此貴重的佛牌送給小楊。小楊特別高興地接過來,看到保險柜里有很多條佛牌,連忙過去看,問:「方大哥,有沒有能旺桃花、增人緣的佛牌,再送我一條吧!」
方剛不高興地說:「還嫌桃花不夠旺,是不是要天天換不同的男朋友才高興?」小楊吐了吐舌頭,我大概能猜出方剛的心思,連忙告訴她見好就收,不然連這條都沒有。
送走了小楊,回想起黎先生的事,心情很複雜。他是個不錯的生意人,心地善良,但經營的動物大多不得善終,這個業最終也算在了他的頭上。讓我聯想起那些以殺豬牛羊為生的人,他們卻都活得好好的,也許是來世才能報吧!
另外,我也奇怪老謝抓來的最後一隻猴。說不是猴王,可連阮文勇都騙過了,難道它曾經是猴王,後來下崗了?但聽人說猴王一旦失勢,就必須被趕出猴群甚至活活餓死,真相到底是什麼,恐怕只有那隻猴子自己知道了。
我給家裡打電話問平安,得知鞍山的大海和二寶那些黨羽並沒找到我家,心也就放下了。在qq上給王嬌留言,得知他們倆已經跑去大連打工,一個在酒店當服務員,一個當保安。大連工資不高而消費水平高,兩人日子過得很不舒心。王嬌回復留言,抱怨道:「哥啊,我不想在酒店當服務員,你的佛牌店能不能在大連開,那樣我倆就又能幫你看店了。」
我苦笑,心想就像孫喜財這樣的人,我再也不會跟他合夥做任何生意。就回復說不是想在哪裡開就能開,我在瀋陽有多餘的房子,在大連不是還得多花一份店租,而且離瀋陽太遠,我去店裡也不方便,以後再說吧。
晚上,我收到老謝發來的簡訊:「田老弟,要是你還相信我的話,再有生意讓我來接,我保證用成本價給你供貨。要是貨有問題,我老謝頭朝下從泰國走回湖北!」我笑笑,心想這老狐狸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
過了些日子,我的一個朋友在qq上聯繫我,說她男朋友想去泰國旅遊,順便找師父做一個魯士灌頂,問我能不能幫著聯繫法力比較不錯的阿贊師父。這朋友是個美女,叫楊麗,當年我在手機市場給手機店打工的時候,她是那家店裡的三星手機促銷員,而我則負責櫃檯跑貨。楊麗個子很高,足有一米七,身材也很豐滿,比模特還漂亮。我記得很清楚,那時三星促銷員的制服是藍白相間的緊身絲綢t恤,楊麗穿上之後顯得胸特別大,當時很多手機市場的男人都看得眼睛發直,私下裡開玩笑說「我愛三星」。後來我去了泰國,但和楊麗一直還有聯繫。
能做魯士灌頂的師父有很多,但法力各不相同,有的其實效果很一般,只是客戶不知道內情。真正的魯士灌頂要有強烈感應才有效果,錢也沒白花。而一位住在孔敬的某位阿贊師父,其魯士上身的法術非常著名,收費每人每次一萬泰銖。
按平常的習慣,我肯定要把價格加到兩萬泰銖,但看在楊麗是美女的面子上,我只加了一半,報價三千元人民幣。她特別高興,說就怕找不到有效果的師父,下周她男朋友去泰國會給我打電話,拜託我代為引見。
幾天後,楊麗的男朋友來到曼谷,我在電話里直接告訴他去孔敬等我,在大巴站會面。我則從羅勇出發去孔敬。在孔敬,我見到了楊麗的男朋友,又高又帥,穿著修身白襯衫和淺灰色休閑褲,特別有型。果然是帥哥才能配美女,我很嫉妒。
我們來到那位阿贊師父的寺廟,看來這位師父確實很厲害,周圍已經有好幾十人都在排隊等著接受灌頂。我們三人在旁邊看著,正趕上有個青年正在施術,阿贊師父頭戴貼金的虎頭魯士帽,那青年跪在面前,阿贊把一個小型的魯士帽給他戴在頭上,然後開始快速念誦咒語。再用法拍醮著法油,不停地揚向青年的頭上和胸前。
那青年忽然站起來,開始不停地亂蹦亂跳,像上了發條的玩具猴。阿贊師父念得更快,那青年幾分鐘后才漸漸正常。阿贊摘下青年頭上的法帽,青年渾身大汗,被朋友扶起來離開。
楊麗的男友看呆了,低聲問我:「這人怎麼了?是不是以前有癲癇病?」
我笑了:「當然不是,平時積累惡念越多,魯士灌頂時的反應就越強。」這時又上去一位年輕女孩,戴上法帽后開始灌頂,女孩開始沒什麼強烈反應,忽然就嚎啕大哭起來,像死了親人似的。灌頂結束后取下法帽,女孩還哭個不停,被父母扶走了。
大概排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到了我們。我先把錢交給阿贊師父的徒弟,再讓楊麗男友跪在面前,阿贊給他戴上法帽,開始灌頂。
楊麗的男友老老實實地跪著,阿贊念誦咒語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麼反應。我暗想這帥哥看來人品不錯,都沒什麼反應。剛想到這裡,忽然看到他挺直身體站起來,雙拳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打得很用力,我都怕他把自己給打吐血了。打了有近百下,阿贊的兩名徒弟走上去分別架住楊麗男友的雙臂。
henrylui
發表於 14-11-2016 01:01
第142章:女老闆
可他突然掙脫,瘋了似的跑到寺廟廣場去,我和阿贊的兩個徒弟連忙過去追,楊麗男友跑得特別快,最後三人包抄才把他抓住。他力量特別大,手腳亂扭§里大喊大叫,還不停地吐白沫。阿贊徒弟又叫幾個人過來幫忙,把他抬起來運回阿贊面前,阿贊用法拍在楊麗男友身上掃了幾十下,咒語念得飛快,過了十幾分鐘,楊麗的男友才慢慢恢復平靜。
我連忙掏出一萬泰銖遞給阿贊的徒弟,攙著楊麗男友離開阿贊的寺廟,扶到大巴車站的長椅中坐下。他那一身時裝已經滾得全是塵土,引得旁邊很多人朝這邊看過來,我還得用手帕幫他把臉擦乾淨。
楊麗的男友無力地從錢包中取出三千塊錢人民幣遞給我,我問他感覺如何,他搖了搖頭。看來是不想說,我也沒多問。我把他送上開往曼谷的大巴車,自己回羅勇去了。
幾天後,楊麗給我發簡訊問情況,我先問她男友是怎麼說的,楊麗說:「他說魯士灌頂很順利,一切正常,還說別人都有很強烈的反應,說是作惡越多,就越這樣,但我沒事。也不知道他說沒說謊。」
我心裡暗笑,心想他還真心虛,看來平時沒少幹壞事。我想把實情告訴楊麗,但又一想算了,在睡過釘床之後,我實在不想參與任何與自己無關的事非。除非是在行善。
楊麗問:「到底什麼是魯士灌頂?聽說很多人大老遠跑去泰國做這個儀式,我男朋友哭著喊著要去做,我也不懂。」
我告訴她:「那是一些修正統魯士法門的阿贊師父所掌握的法術,魯士是古語老虎的意思,古代東南亞某些法師以老虎的力量修法,這一門就稱為魯士門,這些法力高深的法師就是魯士祖師。後來阿贊們在施法的時候。要給自己或信徒都戴上虎頭法相的帽子,稱為魯士帽。然後用魯士法咒語讓魯士祖師附在自己身上,再將法力從信徒的頭頂灌注全身。」
「哦……還能上身,那和咱們東北的出馬仙差不多啊。這個魯士灌頂到底有什麼功效?能治病嗎?」楊麗說。
我說:「功效不少,能改善信眾的精神狀態,增強運勢,驅散病魔。清除業障。你什麼時候也來做一個?我天天請你吃泰國菜。」
楊麗嘆了口氣:「我倒是想去啊。可這個男朋友別看又高又帥,人特別會算計,也摳門,請我吃飯都要做記錄,生怕賠了。去泰國他肯定不能帶我,我自己又沒什麼錢,以後再說吧。」我一聽這話,心想你要是做我女朋友就不會這樣了。
在表哥家的日子雖然很舒服,但也很無趣,因為我在泰國沒什麼朋友,兩年間交往過的人,除了客戶之外,也有少數地本人網友和在泰國留學或打工的中國人。有一天晚上,表哥和表嫂去客戶家應酬,我自己在外面吃過飯後,躲在房間里無聊,開始上網qq聊天。
自從兩年前我開始代請佛牌之後,就把我的qq資料、個人檔和空間日誌照片啥的,全都改成了和泰國佛牌古曼有關的信息。那陣子不像現在,泰國佛牌遍地都是,那時候中國人很多還都不熟悉這玩意。不少qq好友總問我,你空間里發的那都是啥玩意,泰國項鏈怎麼賣那麼貴,都是泥捏的,居然敢賣好幾千塊。
為了給他們解釋,每天都要花好多精力,但最後成交的不多。到現在,我的大多數生意都是老客戶推薦,或者親戚朋友介紹。但下面要說的這個女客戶例外,她是我為數不多、幾年前就認識的網友中的一位。
這個女客戶名叫秦媛,我那時不到三十歲,而她應該不到四十。秦媛是湖北武漢人,很有女人味。從qq空間照片來看,她長得挺漂亮,皮膚很白,說話溫溫柔柔,十分得體,但從不接我聊的曖昧話題。上庄吐技。
和秦媛認識還是在三年多以前,那時我在瀋陽最大的一家手機市場打工,她當時在北京工作,來瀋陽辦事,手機在計程車上不小心被偷了,就趕緊到手機市場買新手機。正好來到我所打工的店裡,我對漂亮女人有好感,就以比別家便宜一百元的價格幫她提了貨,就這麼認識了。
我當晚請秦媛吃飯,和她成了朋友。後來加qq經常聊天,得知她在北京一家代孕公司工作。我喜歡說甜言蜜語,而秦媛喜歡聽。但可能因為我太屌絲,所以也沒什麼進一步的交往。
代孕公司現在很多人知道,可那時候絕對是新興產業。通知聊天,她給我講了代孕公司是什麼,那真叫無本生意,顧客基本都是不孕者,要麼男方不行,要麼女方不行,要麼雙方都不行。代孕公司要做的事,就是想盡辦法幫顧客懷孕或者生孩子。
如果是男方的精子不行,就通過代孕公司精子庫的精子來讓女方懷孕,要是女方卵子不行,也有很多女孩會將自己的卵子有償捐給代孕公司,用這個卵子和男方結合,不管哪種方式,最後都是把受精卵放回女方子宮裡。要是女方連懷孕能力都有問題,也沒關係,代孕公司有很多代孕媽媽,簡稱「代媽」,都是一些身強體壯的、生過孩子的婦女,不挑長相,只要身體好就行,她們負責把顧客的受精卵孕育生出來。據說很多窮村,幾乎全村的婦女都到大城市做代孕媽媽,一年能賺二十萬,比種地和打工都強多了。
代孕是個邊緣行業,國家法律是不允許的,但中國人很聰明,可以打著「不孕不育醫療機構」的旗號偷偷操作。此行業最大的特點就是賺錢,中國不孕不育的家庭很多,有錢人才願意花十幾萬到上百萬的價格去求個孩子貴的業務就是那種指定性別的代孕,要百萬元左右。跟我的佛牌生意一樣,談好后要收定金,然後用這個定金再去操作,代孕公司基本不出本錢。
這個行業還造福了很多急需用錢的人,年輕女孩把卵子捐出去,能賣三到五萬,捐精便宜,只一萬出頭,當代孕媽媽則能賺二十萬。
秦媛最開始在北京這家代孕公司做業務經理,月收入有好幾萬塊,按理說算相當不錯了,但她屬於那種不安分類型人,目標不僅於此,而是想單幹賺更多的錢。於是她從北京南下到了廣州,用全部資金開了一家代孕公司。但這行業水太深,半年過去,業務量很不理想,每天都在賠錢。
幾個月前,她問我空間里發的那些照片都是什麼東西,我就把泰國佛牌和他說了說。秦媛似乎並沒表示出多麼感興趣,我也就沒當回事。而這天晚上,秦媛又在qq上找我聊天:「我在北京那家代孕公司的一名前同事也是業務經理,能力一般,業務量也不多,在那家公司做了兩年,每個月才賺一萬多塊錢。大概三四個月前,她跟男朋友去泰國旅遊,回來后買了一條佛牌,說是曼谷什麼寺廟高僧加持過的,能轉運發財。別人都笑話她,連公司老闆也說她應該把精力放在跑業務上。可從那以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居然在兩個月里談成三筆大業務,顧客都是海歸,很有錢,兩筆駐國外代孕,還有一筆是保生男,光提成就有七八萬塊。」
我問:「這種大業務,你那位前同事以前接過沒有?」
「很少,上次我記得還是一年多以前,那時候老闆忙不過來,安排給她的業務。」秦媛回答,「你說這和那個什麼泰國佛牌有關係嗎?我看現在不少人都戴,不光我那個前同事,還有我隔壁廣告公司的老闆,說這東西有效,戴上能旺桃花≡從他戴了佛牌就經常換女朋友,還都很漂亮。現在就連大廈對面的酒店老闆去泰國,也請了個什麼招財童子回來≡從他把那個小泥娃娃擺在酒店大堂里之後,我從那旁邊走過就感覺頭暈,你說怪不怪?」
henrylui
發表於 14-11-2016 01:21
第143章:四耳桃花眼
我笑了:「看來你和那個古曼童有感應,泰國佛牌自有它的功效,但也分正和陰。」秦媛沒明白,讓我給她講解正牌與陰牌的區別。說實話,我很不願意講這些,因為兩年來我講了太多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而且我的qq空間和淘寶店鋪里都有詳細講解和配圖,就讓她自己去看。
過了半個小時,我正和一個從我手裡請過燕通的廣州女孩聊得火熱,秦媛又問我,說她也想轉運,問有我什麼合適的東西沒。我想了想,說:「正牌的話一兩千塊,正陰牌三五千往上,邪陰牌五千到一萬以上,但不建議你請。」
秦媛問為什麼,我說邪陰牌效果霸道,但用料太陰,都是什麼墳場土、棺材釘、死人骨頭之類的東西。把秦媛嚇壞了。連忙說不要。
「我是想要個效果明顯的,你也知道,我的代孕公司開了幾個月,可總是接不到訂單。我以前客戶不少,但基本都是前公司的,不敢太明顯挖牆角。但新客戶又很難發展,唉!」秦媛急切地說。
「那就來一條正陰牌吧,能強效轉運、旺事業的那種,五千到一萬都有。」我給了她建議。其實陰牌沒那麼貴,但我知道她每月收入好幾萬塊,而且又急於達到目的,這種情況下,一萬塊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上來尤弟。
果然沒什麼懸念,秦媛說先讓我發商品的資料和報價給她,然後再定。
我給方剛和老謝分別發去相同的簡訊,說有個客戶想做大生意。正在困惑期,準備要一條能強效轉運和旺財、助事業的正陰牌,價格不要高於五千塊,最好是著名阿贊的。方剛當晚就回復,還附上幾個角度的照片,報價四千六。第二天上午老謝回的信,是一條形狀很怪異的牌。底胚用泥土製成,形狀很像一個展開翅膀的蝙蝠。上面嵌了五顆寶石,中間的寶石是鑲在一個金色的、豎起來的眼睛上,很像二郎神額頭上的那隻眼睛。
隨後老謝打來電話,先問我圖片收到沒,我說圖片沒問題,這是個啥東西?老謝先給我講了這塊陰牌的用料和說法。又說:「這是泰國著名白衣阿贊古巴坤迪在兩年前親自製造並開光的『四耳桃花眼』陰牌適合生意人佩帶了。這種佛牌老弟你可以隨便打聽,他開光的很多,但親自製造的卻只有幾十條,因為是限量版,所以也貴,現在從別人手裡轉讓也要三四萬泰銖。這是我兩年前以一萬八泰銖的價收購的,壓箱底的存貨,準備找個好買家大賺一筆。但我說過會以成本價給你供兩次貨,所以這條佛牌我兩萬泰銖給你。怎麼樣?」
我說:「如果佛牌是真的,那價錢不貴,你得向我保證,佛牌沒有貓膩,不然可有你的好看!」
老謝苦笑幾聲:「這個時候了,我哪還有心思蒙你,上次的事還得感謝田老弟。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其實我做這個幾年,也被人騙過很多次,沒辦法。」我把圖片和報價發給秦媛,報價一萬人民幣整,讓她自己考慮。我多了個心眼,把圖片也發給方剛,說有個客戶想轉手,要價五萬泰銖不還價,讓方剛鑒定一下。
方剛回簡訊說,從圖片來看是真的,但五萬泰銖太貴,我們往外賣最多也是這個價,沒什麼利潤。
這等於給我吃了定心丸,第二天上午秦媛發簡訊給我,說她問過兩個懂泰國佛牌的朋友,都說這塊佛牌很稀有,值一萬塊,她決定就要這條了,讓我儘快發貨給她,或者去廣州找她當面交易也行,隨便逛逛廣州城,請我吃海鮮大餐。
在泰國呆得時間太長,我有點兒想家,鞍山黑社會那件事已經過去一兩個月,正好我也想回瀋陽一趟看看父母。於是我答應下來,老謝平時住在孔敬,他特地把佛牌給我送到羅勇,我用五毒油項鏈試了試,顏色變成淺灰,是典型正陰牌的表現,如果要是邪陰牌,顏色肯定會更深甚至變黑。於是我更放心了,一手錢一手貨。
去曼谷的路上,我特地到芭堤雅找方剛,把這塊陰牌給他看,說是客戶讓我代賣,五萬泰銖的那條。方剛仔細看了佛牌,說:「確實是古巴坤迪親自製造的真品,但我說過了,五萬泰銖不值,要是客戶不急著要,可以放在我這裡。誰知道哪天遇到個有錢的客戶,也許還能賺些錢。」
我連忙找借口,稱客戶急著出手,不能存,方剛表示沒辦法。臨走的時候,方剛問我:「這陰牌確定是客戶要托你代賣,而不是從老謝手裡請來的?」
「當然不是,你太多疑了。」我回答。方剛說也是,老謝這人不太可能把這種限量版正陰牌拿出來,按他的人品,不賺個一倍是不會脫手的。
離開芭堤雅,我訂機票從曼谷飛到廣州,在天河區一座寫字樓下和秦媛見了面。已經是晚上六點多,秦媛邀請我上樓去她公司休息片刻,她本人比照片更漂亮,身材和氣質都沒得說,人也大方。我們先到廣州酒家,秦媛請我吃飯,然後再夜遊珠江,我倆在遊船上喝著紅酒,邊吃螃蟹邊賞月,那真叫享受。我那時心想,什麼時候我要是當上千萬富翁,就天天過這種生活。
我倆從興趣聊到愛好,從人生聊到家庭。我隨口問起秦媛的老公在哪裡,她顯得很不開心:「我老公在武漢老家,只在過年回家的時候能見一面,而且我和他也沒什麼話說。」
「為什麼,是他嫌你在家的時候太少吧?」我問。
秦媛嘆了口氣:「是我和他的差距越來越大了。」細問下我才知道,原來當初秦媛在武漢的時候並沒有工作,她丈夫開計程車,不讓她上班,說你帶孩子就行了,我養你。這本來是挺好的,但出了意外,秦媛的丈夫出車時撞死人,要賠二三十萬,幾乎變賣所有家產,連賣帶借才湊齊了錢,家裡也一貧如洗。
人都是會變的,秦媛的丈夫自從落魄之後,連性格也變了,以前對秦媛很好,後來就開始罵人,喝酒之後竟然罵她比屎還不如。他父母也整天說秦媛不上班,要不然家裡也不會這麼窮。秦媛很難過,但因為沒有手藝,就只好先給當地一家機關單位做保潔。她做事極其認真,每天都把衛生搞得無可挑剔,連機關局長都誇她,說你要是做生意,肯定能賺大錢。
命運是很奇怪的,秦媛本來就是個家庭婦女,但變故卻讓她有了改變。在一個北漂朋友的建議下,她帶上幾百塊錢離開武漢去了北京,那時她三十五歲。
秦媛先是在「我愛我家」當業務員,半年多後到了這家代孕公司。她長得漂亮,做事又認真,兩年後,收入已經從開始的幾千塊上升到幾萬塊。但她並不滿足,她的眼光很遠,立志要做出大名堂來,給所有罵過她的人看看。
我問她每年回家幾次,她說:「我和老公現在已經形同陌路,我似乎都不認識他了。曾經說會愛我養我一輩子的人,後來竟也是罵得最狠最惡毒的人,我很難過。」
聽到這裡,我才了解到秦媛的往事。我酒量一般,半瓶紅酒下肚,已經臉紅髮脹,可她的酒量很好,喝了半瓶紅酒,又叫了一瓶白酒要繼續跟我喝。為了客戶,又不能失了男人的面子,我只好陪著,她很善解人意地讓我少喝,我喝一口她來半杯,結果那瓶白酒也進去了。
henrylui
發表於 14-11-2016 01:23
第144章:大生意
可能是多喝了幾杯,秦媛越聊越傷心,最後竟然大哭起來,旁邊幾桌的客人紛紛朝我們這邊看去。我很尷尬,也很意外,連忙扶著秦媛走到遊船的舷欄邊。借著江面上的風幫她醒酒。
我摟著秦媛的肩膀,聞到她身上的香味,這壞心眼就上來了,忍不住要過去親她。秦媛雖然傷心,但卻堅決地把我推開,反倒讓我很不好意思,只好安慰勸解。等她的傷心勁兒一過,遊船也到了江邊。她把我安排在公司對面的一家賓館,在客房裡,我把那塊「四耳桃花眼」交給秦媛,她拿過去笑著說:「泰國人真有意思,這東西看也看不懂,居然也能當觀音戴在脖子上!」
我告訴她:「不要小看泰國佛牌。裡面可是有法師和高僧加持的法力,從用料到外形,都是有講究和說法的。」
秦媛問:「那這塊牌都有什麼講究和說法呢?」
我指給她看:「這塊牌的底胚是寺廟後院土,寺廟裡都是僧侶,成天念誦經咒,所以寺廟的土也有法力。土用特殊的桃花人緣油攪拌成泥,裡面還加了藥草和花粉。外形有四個突起,代表神靈的四隻耳朵。上面嵌的五個寶石代表財富。中間的金色豎眼就是天眼了,能助你看到平時抓不住的機會。」
聽完我的講解,秦媛完全被震住了,再次拿起佛牌看了半天,又問我:「這背面的小銅管是什麼啊?」上來尤號。
「這叫符管,是東南亞特有的一種聖物,能辟禍保平安。」我躺在床上,酒勁上來了,隨口說道。秦媛十分高興。然後又苦笑起來。我很奇怪,就問她為什麼苦笑。
秦媛搖著頭:「我自認為是個很努力的人,從家庭主婦做到現在的公司老闆,可就是沒有機會發展起來,現在每個月都要賠好幾萬塊錢運轉費用。竟然要花錢請這種東西來轉運,就為了做一番事業給我丈夫看。田七,你說我這個女人是不是很可笑?」
我連忙從床上坐起。認真地回答她:「千萬別這麼說,你的努力和做事認真讓我特別佩服,說實話,極少有人能像你這樣,連很多男人都不如你。」秦媛笑著拉開皮包,取出一疊還捆著銀行封條紙的人民幣放在床上。我把佛牌的開物經咒用法教給她,又聊了一會兒天。秦媛就離開了賓館。臨走的時候。她可能是想表示一下感謝,又想不出太合適的方式,猶豫半天只能伸出手,像談客戶似的握個手就算了。可我很不滿意,說咱們是朋友,不要握手。她問那要什麼,我硬和她來了個擁抱,她很無奈地接受了。
晚上我因為高興而睡不著,這塊四耳桃花眼是正陰牌,一筆生意賺足六千塊不說,又吃大餐又游珠江,還和漂亮的女網友加深感情,多麼好的事。同時,這也是我和老謝合作中為數不多的、沒被他坑過的生意之一。
第二天,我又到秦媛的公司小坐,因為行業敏感,最怕泄露客戶資料和挖牆角,所以代孕公司的員工基本都是老闆的親戚。秦媛公司也不例外,副總和幾大業務經理都是妹妹、妹夫、表哥和嫂子之類的人,大家忙忙碌碌地來回穿梭,秦媛也忙得顧不上和我說話。兩名長相漂亮、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和業務經理聊天,兩女孩打扮時尚性感,挎著lv包,手裡拿著最新款的韓國水貨手機。
秦媛告訴我說那是新客戶,廣州某大學的大四學生,缺錢了想來捐卵。我不由得感嘆有些女大學生怎麼看上去就跟坐台小姐似的。又在公司坐了一會兒,我心想既然事已辦完,還是別給她添亂了,就辭別了秦媛,在附近代售點訂了回瀋陽的機票,當晚就離開廣州回家。
到了瀋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我沒急著回家,而是先從機場乘計程車來到佛牌店。店門仍然鎖著,玻璃上全是灰。隔壁的美術社還亮著燈,老闆出來倒水,看到我之後很驚訝,連忙讓我進去坐。聊天中得知,佛牌店關門后的半個月內,仍然來過兩撥人,看到大門鎖著,就把拉門裡的玻璃砸了,但最近一個多月都沒再來過。
我嘆了口氣,離開美術社回到家,躺在床上心裡這個氣,佛牌店開不成,房子還無法出租,萬一再被二寶那伙人找麻煩呢?只能幹閑著。一想起老謝就來氣,雖然這筆生意凈賺六千塊,但我的損失仍然不止這些錢。按這麼算,怎麼也得讓老謝給我低價供貨七八筆生意才能勾回來。
在家裡呆了幾天,見了幾個老同學。那個我佛牌生涯中賣出第一條佛牌的顧客呂雯也在場,她明顯對我有些忌諱,也不怎麼和我說話。這也難怪,我總共就賣給同學三條佛牌,除了呂雯就是明哥和老喬,呂雯現在還平安,而另兩人的下場都很慘。聊天時一名老同學說下周同學聚會,問我去不去,我連忙找借口說要去馬來西亞辦事,給推掉了。
轉眼過了半個多月,我已經再次回到泰國,在芭堤雅去寺廟請了一批崇迪、掩面之類的正牌。請牌過程中手機響了,是秦媛發來的qq信息,說她在公司和客戶談事,客戶總是不相信我們公司,拿不定主意,正在會議室外面打電話。她心裡緊張,就給我發信息放鬆一下。
我問她什麼業務這麼緊張,她回答:「是個大生意,用剔除dna的方式保生男孩,收費一百萬,要是談成,我能有一半的利潤。」我頓時傻了,一百萬的生意就能賺五十萬?好傢夥,這比搶銀行來得快。
就回復說:「放心吧,你現在有四耳桃花眼呢。」秦媛說,這個客戶不太相信我們公司,基本是沒戲了。佛牌那東西要是真神奇,就不用努力做生意。
從寺廟回到表哥家,進門剛躺在床上休息不到十分鐘,手機就響了,是秦媛打來的,她語氣非常興奮,上來就說:「談成了,我真談成了!」
仔細一問才知道,那位客戶不知道怎麼忽然改變了主意,決定和她簽合同,做這個保生男孩的項目。雙方剛從銀行出來,一百萬的保證金客戶也存完了。我真心替她感到高興,秦媛讓我有空去廣州找她,她要好好招待我。我說:「最近生意比較忙,下個月我肯定去看你。」
聊了幾句,秦媛忽然問我要地址,說想送我一些湖北老家的土特產表表心意。我心想土特產無非就是臘腸筍乾之類,道了幾句謝后,就把地址給她了。
過了**天,表哥來叫我下樓吃飯,順便給我一個從廣州寄來的ups包裹,說是剛到的。打開一看,裡面是個精緻的小硬盒,正面燙著歐米茄手錶的英文標誌。我心跳加快,心想這是什麼湖北土特產?連忙打開看,果然,是一塊嶄新的瑞士歐米茄手錶。
我當時就傻了,激動得手直發抖,拿起手錶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不但配件齊全,還有吊牌和發票,甚至pos簽購單也有,上面寫得很清楚,是在廣州某國際鐘錶店以人民幣一萬八千多元的價格購得。
表哥湊過來拿起手錶,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眼前一亮:「歐米茄007海馬?不錯嘛,跟皮爾斯布魯斯南同款。這麼捨得,給自己買這麼貴的手錶?最近賺大錢了嗎?」
「這是客戶送的!」我得意地說。表哥非常驚訝,不明白什麼客戶會這麼大方,我把經過一說,他特別佩服我。
晚飯後我給秦媛去電話表示謝意,她只淡淡地笑著說:「這是應該的,因為我談成了根本不可能談成的生意,我相信這是那條佛牌的力量。」
henrylui
發表於 14-11-2016 01:24
第145章:兩千塊錢的降頭
這個事讓我激動了很久,從那以後,我成天戴著那塊歐米茄007海馬手錶,凡是懂表和愛表的人,都會把目光投在我的手腕上,這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我甚至把手錶的一些圖片發在淘寶店首頁上、明是廣州某女老闆從我處請到佛牌後生意興隆,於是贈送名貴手錶以示感謝,用來拉攏人氣,吸引眼球。
晚上躺在床上,我回想起在賓館抱秦媛的情景,那感覺很難忘。又想起那天晚上游珠江的時候,我們聊起各自的愛好,我隨口說過我喜歡的東西一是電子產品,二是手錶。以前買過一塊歐米茄007海馬,可惜後來被賊偷了。秦媛是有心人,明顯是記下來了。按理說,就算客戶因佛牌而生意大發,也不用送禮物。就算送,幾百上千塊的足夠。完全沒必要送這麼貴重的手錶。秦媛是生意人,又不是善財童子,這道理她肯定比我懂。
由此可以看出,秦媛對我已經不是只當成客戶,而是好朋友,似乎還帶著那麼一點點曖昧關係。我心裡很高興,同時也對能擁有秦媛這樣的異性好友而得意,她是成熟女性,穩重有能力,和我以前泡過的那些留學女生、打工婦女完全不同。
第二天,我給老謝打電話,把他約出來。在某餐廳吃了頓飯。老謝有些心虛。不知道我為什麼請他吃飯。這是我們認識兩年來的頭一次。我掏出十張千元泰銖的鈔票放在桌上,說:「拿著吧,這算是給你的賺頭,別到時候四處說我拿貨不讓你賺錢。」上亞雙弟。
老謝傻了眼,硬是沒敢接這個錢。我笑了:「你那塊四耳桃花眼的正陰牌效果不錯,客戶還送了我小禮物。我這人講良心,不會讓你做賠錢生意,這一萬泰銖算是給你的提成吧。」一聽這話,老謝頓時笑了,連忙把錢收起來,順便問我客戶送了什麼禮物。
我豎起手腕,把手錶亮給他看,老謝隨口誇了幾句:「手錶真漂亮,你的客戶很大方啊。」這時服務生上了一盤菜,老謝連忙開吃。我心裡很失望,這傢伙根本不懂手錶,我的顯擺行為純粹是沖瞎子拋媚眼--白費勁。
有人可能會問,這個故事是正面典型吧?當然不是,否則也不會寫出來。至於出了什麼事,等說完下面這個故事,就會講到。
那幾天,我因為參加一個表弟的婚禮而回到瀋陽,晚上我正在網上聊天,有個女人加我的qq和我說話,我看了看這個qq的資料,居然全是空白,除了年齡二十七歲、性別女之外,別的什麼也沒有。空間里也光禿禿的,沒照片沒日誌,很明顯,這是個剛剛申請的qq號碼。
這姑娘問我:「田老師你好,請問有沒有那種能讓人倒霉的佛牌?」
說實話,兩年多的佛牌生涯,叫我田哥的有,叫田先生、田老闆、田老弟的也有,但叫田老師的還是首次,聽了心裡很舒服。開始我還以為她打錯字了,就問你是不是要能讓人不倒霉、永遠順順利利的佛牌。
她回答:「不是,我就要能讓別人倒霉的東西,具體我也說不好,但不能把人整死,或者弄殘廢了,就是倒霉就行。」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姑娘挺有禮貌,怎麼心卻這麼狠,就問你要整的人是誰,什麼理由。
她說事情比較複雜,幾句說不清,只問我到底有沒有這類的東西。我讓她給我打電話聊,她卻支支唔唔不肯,說電話沒電了,一會兒又改口說是欠費了。我心裡明白,很多客戶請牌目的不純,或者不希望暴露自己的隱私,這類客戶也不少,連他們的收貨地址都只是小賣店或飯店代收。就像這個姑娘,姓名不肯說,請牌的目的也不願多講,估計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內情。
我說:「那你可以打開qq的語音功能和我詳細說一下。」她竟然也不肯,說網路信號不好,語音的時候很卡。我無奈地說要是不具體了解,就沒法向你提供所要的東西。她說那我就再去別家看看。
有生意送上門,怎麼也沒有讓它飛走的道理,於是我連忙說:「那你告訴我,想讓你整的人倒霉到什麼程度,我再幫你找佛牌或陰物,這總行了吧?」
她回復:「我只是想讓某個我討厭的人經常倒霉,事事不順,越慘越好。但還是那句話,不能把對方弄死弄殘,有辦法嗎?」她在文字中特意隱去了「他」或「她」的字樣,明顯是不想讓我過多地知道情況,連她要整的人是男是女,也不想讓我知道。
我想了想,說:「辦法肯定有,泰國佛牌和陰物什麼效果都有,那些用陰料製成的東西,放在你要整的人身上或隨身物品中,她就會被陰氣所侵擾,運勢降低,體質變差,經尺神,說話辦事還會跟正常人反著來,當然就要倒霉了。這其實和下降頭的道理差不多,只是沒有降頭那麼嚴重。」
她特別高興,回復說:「真的嗎?什麼叫下降頭,我不懂。另外那這種東西要多少錢,我不太了解,是公司群里有同事說半年前從一家淘寶店裡買過什麼符管,能轉財運的,還說效果不錯。我把他提到的那個店名在淘寶網裡搜,就找到了您的qq號。」
我問她,能承受什麼樣的價位,她說最好不要超過兩千塊錢。我心想,這價想請正牌還差不多,陰物可夠嗆,就說能不能把預算提高一點兒,這價錢比較緊張。她說:「我只是個上班族,工資也不高,能出兩千塊錢已經是最多,還得留生活費呢。」
那時候的qq都有一種叫顯ip的插件,可以看出這個qq號碼在哪個城市甚至哪個網吧上網。我的qq就有這插件,一看是在北京,就隨口問你是北漂吧,她很警覺,說你怎麼知道的,我並沒告訴過你我在北京上班。
我把那個顯ip的插件截圖給她看,她沒說什麼。我看她這麼警惕,也不好多問,就讓她等消息。
回頭給方剛打電話,說了這個情況,方剛直嘬牙花:「一萬泰銖就想下降頭?這個客戶也太窮了吧,讓我去哪裡找!」
我說:「不是下降頭,而是弄個陰物,能影響人運勢的東西就行。」方剛顯然不太願意接這種活,就隨口說有空再幫我找,把電話掛斷了。我對方剛很了解,這老哥接活既貪財又挑剔,客戶太窮的不願接,人品太爛也不行。想起老謝之前說過的話,他曾經答應以成本價給我供兩次貨,去掉上次給秦媛的那塊四耳桃花眼,還有一次。於是我給老謝打去電話,問有沒有這類東西。
老謝笑著問:「方剛怎麼不接這麼簡單的活?」
「這很簡單嗎?」我反問。
老謝說:「田老弟,這種生意在我看來最簡單不過了,黑衣阿贊那邊什麼陰物都有,根本不用特意製成佛牌,也不用加持,就把那些陰物多找幾樣厲害的,湊在一起放在佛牌外殼裡,不就成了嗎?」
我很意外,說這能管用嗎,沒法相沒加持,沒入靈也沒心咒,那能算什麼東西?四不像還差不多。老謝笑了:「田老弟,這你就不懂了。法相其實只是個外形,和功能根本就沒太大關係。加持是為了注入阿贊的法力,讓陰物起到正面效果,要是沒有加持,那陰物就只能讓人倒霉了。而心咒是專門為入靈的東西準備的,為了和陰靈開始達成一種契約。而你這個客戶就想讓別人倒霉,有幾樣陰物加在一起能影響人的運勢和身體,又不會出什麼大漏子,這就足夠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