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lui
發表於 9-11-2016 21:45
第156章︰靈骨塔
又過了幾天,方剛和阿贊拍乘飛機來到沈陽,我只好放棄去醫院,忍著疼痛來到機場接他們。當方剛看到我的臉時,他特別驚訝,上來就問我是不是勾引了哪個良家婦女。被人家丈夫揍了。我特別無奈,對他說了原因,方剛說︰"鬼傷人的事時有發生,這次剛好阿贊拍師父來你這里,順便可以幫孫喜財驅靈。"
我直嘬牙花,方剛說︰"收費方面我看看能不能讓阿贊師父打個折,你這家伙不要再心疼錢了,自己的安危要緊!"我勉強同意了。
下午王嬌趁孫喜財洗澡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孫喜財最近對她很冷淡,不知道為啥,問我該怎麼辦。我說她讓別多想。男人和女人一樣,每個月也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你別惹他生氣就行。她問我在哪里,我隨口說有位阿贊師父從泰國來到沈陽,幫客戶處理陰靈的事。
當晚午夜十二點整,阿贊拍在姜哥家為他施了引魂法術。施法過程還算順利,姜哥在之後的十幾天內,神志慢慢恢復,但有時候還是會走神。這個狀態根本沒法開車,他只好辭去出租車司機的工作,在家里休養。
姜嫂極不情願地把余下的四萬塊錢給了方剛,她對我很不滿意,眼楮中帶著怒火,好像我是她殺父仇人似的。我們三人出門的時候,听到姜嫂把一大盆水潑出門口。看來在她的眼里,我就是個晦氣頭。
方剛告訴我。收的那作萬塊錢當中有一萬四千塊是我倆的利潤,二一添作五,每人七千。我倒是覺得失去的比得到的還多,姜哥人不錯,但以後肯定不能再和他來往了,他老婆也不會同意。方剛看出我的想法,勸道︰"像姜哥老婆這種人不用惋惜,這類顧客越少越好!"
可我還是很難釋懷。這件事雖然是姜哥貪心,但其中也有很多避免出事的機會,可是總會有人起到壞作用,包括姜哥自己。比如那個姓唐的白班司機不是那麼惡毒,比如姜哥脾氣沒那麼壞,比如他老婆不是更貪心的人,比如
有太多比如和假設了。可世上的事只有一條軌跡。正像某人所說,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賣。不到一個月,我已經有了兩次夢中過陰的經歷,從那以後,我晚上出去辦事再也不坐出租車。
姜哥的事解決了,雖然這樁生意賺了錢,但在我看來其實是賠了。因為我被末陽男影響,運勢低,又容易被鬼纏,這種感覺很不好,整天都昏昏沉沉的。要不是那天晚上我系了安全帶,姜哥出車禍的時候,說不定我也死了。
我托方剛跟阿贊拍商量,最後他同意以二十五萬泰銖的價格驅除孫喜財體內的末陽男陰靈。折合五萬塊人民幣,我很心疼,但既然人都來了,那就做吧。給孫喜財打電話,把情況一說,他卻正和王嬌在丹東旅游,住在朋友家里,打算半個月後再回去,問我能不能等。阿贊師父肯定不會為了這件事等半個月,只好以後再說,方剛就和阿贊先回了泰國。
我臉上的傷始終沒好,表哥家也不能去,只好把機票先退了,繼續去醫院看病。過了近半個月,傷才漸漸恢復好轉。宏斤每技。
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什麼我和已經半死的姜哥共同過陰,居然還能順利回來。回憶那天晚上過陰的經歷,在出租車里找不到路,我覺得渾身發熱,就把上衣全脫了,那時候感到後背有個地方特別燙,現在一想,那不就是紋刺過五條經的位置嗎?我來到穿衣鏡前,脫光上衣扭身體去看,沒錯,就是那個地方。我猜測,很有可能是五條經紋身起的作用。
這天在家吃完早飯,我坐在電腦前看新聞,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附在孫喜財體內的那個末陽男鄭永貴,報復我的方式居然是好色。忽然,我又翻出以前瀏覽過的幾條華商晨報的電子版新聞,其中有一條是"沈陽市殯儀館靈骨塔丟失大量骨灰盒"。
我躺在床上,開始整理這些線索。有了這條新聞,再結合之前孫喜財從某殯葬用品店進了很多舊骨灰盒的事,我猜測,鄭永貴的骨灰盒肯定也是在那次骨灰盒丟失事件中一起丟的。然後盜賊把這些舊骨灰盒低價賣給了那家殯葬用品店,又被孫喜財買走。線索弄順之後,我忽然有了想調查調查這個鄭永貴的沖動。
要查就還得去沈陽市殯儀館,一提那個地方,就想起那天半夜跑出殯儀館夢游的事,還是心有余悸。但現在是中午,陽氣正旺,我也沒什麼可怕的。
說走就走,出門在路邊叫出租車,沒多一會兒就到了地方。進殯儀館大門後拐個彎就是靈骨塔,上到二樓,大廳里的辦公桌前坐著兩名工作人員,邊吃飯邊聊得熱乎。
我走過去,說︰"不好意思,我想問問要是骨灰存放證丟了得怎麼補辦?"
一名工作人員是個中年婦女,她聊天的笑容還沒收,也不看我,隨口說︰"死者姓名編號,火化證明,交七十塊錢!"
"死者叫鄭永貴,編號忘了,火化證明也丟了。"我回答。
工作人員轉頭看著我︰"你咋啥都丟呢?"
我笑著說︰"我這人比較糊涂,你看怎麼補辦啊?"
她的臉像蒙了一層霜︰"那不能辦!"
我說︰"對了,丟骨灰盒的事解決沒有?"
工作人員的神色有幾分緊張︰"那事那不是都過去了嗎?"
我說︰"哪能就這麼過去?好幾百塊錢買的骨灰盒,加上骨灰說丟就丟了,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另一名男工作人員在旁邊幫腔︰"老弟,這事得找警察去查,還沒出結果呢。"我假裝生氣,說幾年才能有結果,那婦女顯然想岔開話題,讓我去靈骨塔里找位置,問我還記不記得在哪里。我說也許能,她就帶我進了靈骨塔。
我上次還是深夜進去的,現在是大白天,有點兒轉向,大致按記憶找到那個區域,正在發愁具體是哪一排的時候,我心里暗笑,因為已經看到有排木架裂了個明顯的大縫。我走過去,果然在排木架找到了貼有"鄭永貴"名字的小格。我問︰"大姐,這木架怎麼還裂了,地震了咋的?"
她生氣地說︰"啥地震,前陣子那個偷骨灰盒的賊又進來了,還把木架給推倒,好幾個人都沒追上!"
"真他媽缺德,連骨灰盒都偷!"我很氣憤。
"可不是嗎。"她邊罵邊用筆把編號記下來,走出靈骨塔,從文件櫃里找出一個大本,翻到某頁,指著一行對我說︰"在下面簽名,寫上補辦證件。對了,你你光補證,可也沒有骨灰啊。"
我說︰"沒事,我再買個新骨灰盒,里面放點兒我爺爺生前用過的東西也行。"
工作人員長吁了口氣,看了看旁邊那個男的,男的說︰"老弟,我們這也有骨灰盒出售,要不你看看?價都不貴,給你打個最低折。"我點頭同意,將那個大本移到面前,原來是登記賬,某行的編號後面寫著鄭永貴的名字,還有存放日期、家屬姓名和一串手機號碼。我按照那家屬姓名簽了字,悄悄將那串手機號碼記在心里。
工作人員一伸手︰"七十塊錢。"
我說︰"好,我的包在樓下車里,馬上去拿。"轉身下樓,見沒人注意,就一溜小跑出了殯儀館,打出租車回去。我沒回家,而是在路上隨便找了個ic卡電話,撥通那個手機號碼,是個男人接的,問我是誰。我問︰"這里是沈陽市殯儀館,請問您是鄭嗎?是鄭永貴的什麼人?"那人說是鄭永貴的兒子。我自稱是沈陽市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來核實骨灰盒丟失一事。
剛說完,那人就開罵了︰"還他媽核實個屁?骨灰盒在你們殯儀館丟的,你們不賠錢先不說,丟的骨灰讓我們去哪里找?"
henrylui
發表於 9-11-2016 21:46
第157章︰同學老喬
我連忙說現在殯儀館有了新政策,每名丟失骨灰盒的死者家屬都能獲賠人民幣十萬元,但要先核實一下死者的各項信息,包括家庭住址等。那人愣了,語氣立刻變得很興奮︰"多少錢,十萬塊?"我說對。那人高興極了,連忙把鄭永貴從身份證號,到出生死亡日期,再到家庭地址等全都說了,我邊听邊用手機錄音做記錄,然後讓他等候通知。
掛斷電話,我立刻乘出租車前往那個地址,是位于渾南的一個居民小區。這小區環境不錯,先在小區里轉了幾圈,在地址中所記錄的那棟單元樓下,有幾個老太太正推著小車帶孩子聊天。我走過去問︰"打听一下。有個去年去世的、名叫鄭永貴的老大爺,生前是住在這棟樓嗎?"
一個老太太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我︰"你找他干啥?"
我自稱是某保險公司的,鄭永貴生前購買了意外身故險,我來調查一下死者的死因,還有死者生前的一些情況,比如脾氣秉性愛好等等,用來鑒定如何理賠。另一個老太太哼了聲︰"那老東西的死能算意外嗎?"
之前的老太太撇著嘴說︰"咋不算啊,別看都八十多歲了,馬上風也是意外啊。"幾個老太太都笑起來。我連忙問怎麼回事,老太太左右看了看,沒有別人,才低聲說︰"你不知道吧,那個鄭永貴是個典型的老不正經,脾氣暴,還特別好色。當年老伴就是因為他總勾搭別的女人。給活活氣死的。他七十多歲的時候還騎自行車去魯迅公園找女人呢,都是那種五六十歲的老娘兒們。三十塊錢就能睡覺。他死的那年是去年冬天,都八十一了,在家里和六十多歲的女保姆干那事,累死的!"
我大驚︰"還有這種事?"幾個老太太紛紛點頭,那老太太還特意囑咐,千萬別說是她說的。我連連點頭,離開小區。
這下再清楚不過,這鄭永貴原來是個老色鬼,對我實施報復的時候,就把他的一些性格特征影響到我身上,所以我經常時不時地色性大發。幸好對象都是熟人,要是在大街上發作,還不被人給揍死。
晚上,王嬌給我打電話。語氣很興奮。說剛從丹東旅游回來,各路海鮮吃個暴,尤其大黃蜆子,簡直肥美到不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問︰"你們怎麼想起去丹東旅游呢?"
王嬌說︰"別提了,有天晚上我都快睡著了,忽然喜財從床上坐起來,說'居然真要來,看來我得躲躲'。我問他誰要來,你要去哪躲,他光嘿嘿笑,也不回答。第二天他就買了火車票,說他在丹東的朋友讓我倆去玩,我也沒多想啊,就去了。有問題嗎?"宏斤扔才。
我連忙說沒問題,心想王嬌這丫頭心眼實,哪里知道內情。同時又很恐懼,這個末陽男居然能從王嬌的思想中感受到阿贊師父就要來沈陽的信息,他心通的能力還真厲害。
按理說,孫喜財和末陽男的事我早就該花錢擺平,可當時拖了很長時間才下定決心弄,還是在之後又發生了一件大事的情況下。現在回想起來,覺得當時的我真是舍命不舍財,連自己都不理解。但又仔細一想,發現自己做佛牌生意幾年,最大的變化有兩點,一是同情心越來越差,二是對錢越來越計較。尤其後者,凡是做過生意的人都會有感觸,每當我要花什麼錢出去,就會用商品來衡量,比如明天要隨禮五百塊,心想,得,半條正牌的利潤沒了。
這時孫喜財接過電話,問我︰"田哥啊,上次我和你說想進批貨,你一直沒回復,給忘了吧?"
我這才把那事想起來,當時記得還是在姜哥出租車上接的電話,真給忘了個干淨。我連忙道歉,第二天就來到佛牌店,按孫喜財的要求仔細作記錄。
在店里坐了一會兒,王嬌高興地說最近生意好多了,正在聊天的時候,一輛黑色帕薩特停在店門,從車里鑽出一人,徑直朝佛牌店走來。王嬌高興地說︰"喜財你看,又有顧客來了,看起來像個有錢人呢。"透過店門的玻璃,我看到來的那人很眼熟,居然是初中同學老喬。
"他怎麼來了"我很奇怪。
王嬌問︰"怎麼,哥,你認識他啊?"
老喬推門進來,看到我在屋里,他臉上就露出令人生厭的訕笑,隨意地在椅子上坐下,把手里拎著的汽車鑰匙故意往桌上一扔。我雖然很反感這個家伙,但知道他肯定不是想買佛牌,湊巧進了我這個店。臉上賠著笑問︰"原來是喬主任,你咋知道我在這呢?"
老喬把雙腳往對面貨架上一擱︰"我閑著沒事給呂雯打電話聊天,她無意中說起你,我就問了問你在什麼地方,她不是有你名片嘛,就告訴我了。"
我心想少跟我來這套,還真他媽虛偽,像老喬這類人絕對是無利不起早,不可能隨口問起我在哪兒,沒事就開車跑過來看看我,這種事他干不出來。剛要說話,孫喜財開口道︰"喂,把腳拿下來,年輕人,咋這麼沒禮貌呢?"
老喬就是一愣,然後不高興地說︰"口氣挺沖啊,跟誰說話呢?"
孫喜財哼了聲︰"這屋里除了你,還有別人把腳架起來嗎?"
"不是你"老喬站起來就要翻臉,我和王嬌連忙勸住。老喬指著他問我︰"這是誰啊?"
我說是我表妹的男朋友。老喬把臉一沉︰"哪能輪得到你說話?你算哪根蔥,又不是你的店!你知道我是田七的什麼人嗎?"
孫喜財說︰"你是田哥的什麼人,跟我沒有一毛二分錢關系,現在這店是我的,你要是顧客,我歡迎,要是閑著沒事來瞎扯,那我還真就不送。"
老喬徹底急了︰"你他媽的——"我連忙上去攔住,告訴他現在這店已經兌給了他們倆,名義上已經跟我沒關系了。老喬把眼一瞪︰"不是店不店的事,跟我這麼說話,找死呢?"我示意王嬌把孫喜財拉進里屋先躲躲,等兩人進了里屋關上門,我才笑著說︰"當了銀行主任脾氣也見長,進店先吵架,你這是來看我還是來砸場子?"
老喬悻悻地說︰"是他先惹我!你以為我真閑著沒事,非開車繞個大圈來看你?有事問問。"我說有事您說話,老喬說︰"當年你小子先是賣給呂雯一塊佛牌,後來又賣給明哥一個什麼小棺材,听說那家伙有了棺材之後,天天打麻將往死里贏,我一個朋友親眼看見的。泰國佛牌就真那麼靈嗎?"
我笑了︰"要是不靈的話,為什麼那麼多明星富翁有錢人,非得大老遠往泰國跑,不是找阿贊請佛牌,就是下降頭?人家有錢燒的沒處花嗎?"
老喬想了想︰"那你也給我整一塊唄!"
我說︰"副主任還不夠,你是想當銀行行長?"
老喬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其實我只是副主任級別的信貸員,還不是主任,但誰不想往上升啊,要不然光靠著熬年頭,得他媽快退休了才能當上主任。下個月我們部門有人事調動,主任要調走,副主任扶正,有四個人競爭副主任位置。可那三個人都比我有門路,看來是沒戲了。"
"可問題是,佛牌也不能保證你升官發財。"我回答。
老喬撇了撇嘴︰"別蒙我了,人家都說泰國的啥陰牌效果特別好,你是怕我不給你錢?"
henrylui
發表於 9-11-2016 21:48
第158章︰下黑手
這就是問題所在,當初明哥出事之後,我就暗暗給自己訂了規矩,絕不賣陰物給親戚朋友和同學,以免出事。就說我現在的渠道只有正牌,要是陰牌。你還是找別人吧,我手里真沒有。老喬半信半疑地看著我︰"正牌有效果嗎?"
我說正牌和陰牌的區別,就像中藥和西藥,一個效果不明顯,還得需要你自身配合另一個專治麻煩事,效果霸道,但供奉起來也麻煩,而且會透支福報。最主要的是,無論正牌和陰牌,供奉都有規矩,要是不小心破了規矩。也會有副作用,尤其陰牌,副作用還挺嚴重,你自己看著辦。
老喬嘬著牙花,問︰"那正牌和陰牌大概都是個啥價位?"
"正牌一千到三千不等,"我告訴他,"陰牌三千到一萬的都有,特殊陰物另算,那是有極特殊要求的人訂制的,比如你老婆馬上就要跟人跑了,想要個鎖心燕通,讓老婆回心轉意,這就是特殊要求,馬上就得起效。"
老喬不太滿意︰"說了半天,你手里也沒有陰牌。那就弄條正牌吧,能升官發財旺事業的。貨到了告訴我一聲。我來你店里取,一手錢一手貨,正好離我上班的銀行還挺近。"我同意了,讓他留個電話給我,隨時聯系。
等老喬開車走遠,我敲里屋的門,讓王嬌和孫喜財出來。我對孫喜財說︰"你這脾氣也得改改,不管認不認識,就算顧客沒禮貌,你也得忍著,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
孫喜財哼笑幾聲,沒說話。王嬌說︰"哥,他是你同學嗎?"
我說︰"是啊,是我的初中同學。那人姓喬。已經訂了一條正牌。我過幾天就回泰國,等把貨發到這里的時候,我會給老喬打電話,讓他來佛牌店里取,到時候你交給他就行了,錢替我代收。"王嬌連連點頭。
走出店的時候,我朝王嬌使了個眼色,照例想讓她出來送我,好說些悄悄話。王嬌剛要說話,孫喜財搶前一步︰"田哥,走,我送送你。"我心想這下算盤落空了。
出了佛牌店,孫喜財說︰"田哥,要不是你把這個佛牌店給我們經營,我倆也不會有今天,這不快過節了嗎?我也沒啥可表示的,路口那邊有個大超市,我想給叔嬸買點東西,你順便就帶回去了,不成敬意啊!"我連忙推辭,可孫喜財堅持要買,我心想這也對,我確實幫了他們倆不少忙,再說妹妹給表哥家里買禮物也算正常,就同意了。
過馬路的時候,我倆走到斑馬線一半的時候就變成紅燈,只好在路口中央站著。路上車多,速度還快,孫喜財站在我旁邊,距離大概有一米遠,我看著來往的車輛,無意中目光從孫喜財臉上掃過。他正在看著我,眼神透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神色。
我心中暗想,現在的孫喜財已經不是那麼簡單,他體內有個八十一歲的老色鬼末陽男附體,那鬼魂恨我入骨,我得多加小心。這時,一輛皮蓬的奔馳跑車飛馳而過,不知為什麼,我忽然覺得不太妙,就加了小心。就在跑車快要掠過我面前時,突然有一只手按住我後背,猛地用力推我。
雖然我有防備,但還是很意外,連忙把身體向右閃。在閃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孫喜財和我的距離仍是一米遠,也就是說,剛才那只推我的手根本不可能是他。
算我閃的快,但還是打了個趔趄,孫喜財連忙過來把我扶穩。那輛奔馳跑車被我晃了一下,在路上劃了個s型,差點撞到另一車道的奧迪。奔馳急剎車停住,司機把頭探出來大罵︰"你他媽有病啊,找死怎麼的?"
我起了一身白毛汗,臉都白了,孫喜財問︰"田哥,你咋了?"
"沒事,沒事。"我回答。
孫喜財在超市買了兩盒糕點、一箱大閘蟹和幾種水果,硬是讓我帶回了家。晚飯的時候,父母和姐姐、姐夫在客廳邊吃螃蟹邊談笑,可我卻毫無食欲,躺在床上回憶白天的事。當時我身邊只有孫喜財一個人,可他跟我的距離又不足以伸手推我,那就只能解釋為,在那一瞬間,那個末陽男鄭永貴的靈魂下的毒手了。
我越想越後怕,要不是當時我臨時警覺起來,現在就不能躺在床上看別人吃螃蟹了。可轉念一想,要徹底解決此事得掏出幾萬塊錢來,心里就比死了爹娘還難受。
幾天後,我飛回到泰國,表哥帶著表嫂去新加坡談生意,每天我固定去銀飾加工廠跑個兩三趟,假裝監督大家干活。我從羅勇附近的幾家大寺廟請了幾十條正牌和十尊天童古曼,發貨到沈陽佛牌店去。
表哥家要近半個月都只有我一個人住,白天還好,晚上就很無聊。幸好泰國的美食給了我一些安慰,表哥臨走時給了我兩萬泰銖飯費,讓我隨便吃,所以每天晚上我都會挑選不同的餐廳吃晚飯,今天冬陰功湯,明天茅草烤魚,後天海鮮炒飯,大後天就是咖喱蟹。
大概十天左右,孫喜財在上給我留言說那批佛牌古曼已經收到,我連忙給老喬打電話讓他取貨,次日孫喜財說,老喬已經把佛牌取走,三千塊人民幣也付了。宏他場弟。
這天晚上,我躺在臥室床上,實在睡不著,就給方剛打去電話,想問問暫時驅除我身上陰氣的事,可方剛的手機居然關機,這是很少見的。我又順手撥通了老謝的號碼,這家伙倒接得很快︰"田老弟,這麼晚了還沒睡呢?"
我把來意一說,老謝笑著說︰"又是這個事,方剛還沒幫你解決呢?"我說是我嫌貴。
老謝說︰"在我這兒好辦,貴的方法和便宜的方法都有,你選哪個?"
我說當然要便宜的,老謝嘿嘿笑︰"便宜的辦法不是沒有,就怕你不敢。"這話讓我疑惑,經老謝一解釋我才明白,原來他認識某位黑衣阿贊師父,專門玩陰的。這個"玩陰的"不是坑人、腹黑、背後捅刀子,而是指陰牌和陰料。
這師父叫阿贊tim,修緬甸黑法出身,喜歡用的供奉物原料都和死人墳地這些東西分不開。他專門給人做驅邪和解降,收費雖然不高,但方法特殊,令很多客戶望而生畏,最後只好放棄。我問老謝具體怎麼操作,老謝說︰"細節我也不是太清楚,阿贊tim就說要去墳場做一系列事情,而且必須客戶親自完成才行。收費大概兩萬泰銖左右。他住在泰中部以東、泰柬邊境的邦南隆,距離羅勇很近,要不我帶著你跑一趟,試試看?"
兩萬泰銖,也就是表哥給我的半個月飯費,大不了就當表哥沒給這個錢。于是就答應下來,和老謝約好明天上午九點來找我一起去。
第二天九點剛到,老謝那肥胖的身影就出現在院子門口,簡直比工人打卡下班還準時。我走出小樓的時候,這家伙邊喘氣邊用毛巾擦汗,看來是坐大巴車來的。我很不理解,泰國有很多日本汽車廠商,這里又是免稅,汽車比中國便宜近一半。老謝在泰國做牌商也有幾年了,而且狡猾無比,應該不比方剛賺的少,可為什麼連輛舊車也舍不得買?
雖然表哥有兩輛車,從羅勇駛到那個叫邦南隆的地方也不到兩百公里,但我根本不認識路,連老謝這種在泰國混得很熟的人也一樣,我們只好從羅勇乘"羅勇-尖竹汶"的大巴車出發。
這種大巴有些舊,車門不在側面而是後面,有點兒像大卡車的意思,而且後車門也不關,車上除了我和老謝,基本都是羅勇當地人。泰國人不像印度人,他們都很友好,坐在對面的小男孩一直在看著我笑。
henrylui
發表於 9-11-2016 21:49
第159章︰泰東的阿贊
泰東部和中部風景和風格完全不同,這里沒有海邊,沒有景點,全是大山和茂密的樹林,公路倒是修得不錯,據說是當年紅色高棉干的。在邦南隆下了車。附近全是茂密的植物,高大的樹,低矮的灌木叢,一大一小兩條土路延伸出去。
正值中午,太陽火辣辣地照射著,除了知了和鳥叫,連個人影都沒有。老謝用手機打電話聯系,不到半小時,一輛破舊的日產皮卡從小路駛來,載著我們上車。老謝熱情地和司機用泰語打招呼,司機是個黑壯的年輕人。問老謝︰"要驅邪的就是他嗎,他怎麼了?"
老謝指著我說︰"就是他。他被一個末陽男的好色鬼魂給纏住,經常非禮別的女人,想在被打成殘疾之前,讓師父驅驅體內的陰氣。"
黑壯年輕人看了看我,嘿嘿笑起來︰"可惜師父這里沒有女人,不然我倒想看看,你發作起來是什麼模樣。"
我臉上賠著笑,心想非禮的要是你老婆,看你還笑不笑得出。
汽車在土路中左拐右拐,我早就迷了方向,心想要是把我自己扔在這里,一輩子恐怕都找不到回羅勇的路。行駛了半個小時,偶爾能看到一些半掩在樹木中的房屋,有木制的吊腳樓。也有好一些的、磚制的兩層小樓,看起來還挺不錯。又拐了兩個彎。汽車在一排木屋前的空地停下。這片空地像個院子,正面用磚修成幾道階梯,前面還有兩個高大的燈座,起到院門的作用。
三人出了汽車,順階梯走進空地,黑壯年輕人抽著老謝遞過去的香煙,說︰"師父正和一個德國來的客人談事情,你們先在外屋坐坐。"外屋有個長條木板桌,上面放著水果和水壺,牆上掛的全是某位阿贊師父與法壇、佛牌和客戶的合影。
老謝伸手拿了一個芒果,用小刀切開就吃。我問︰"這麼偏僻的地方,你居然也有聯系。"
"做生意就要這樣嘛,"老謝吃得嘴角流汁,邊吃邊回答。"別說泰東邊境。我在泰北、泰南,還有柬埔寨、緬甸和菲律賓都有生意,只要田老弟你開口,沒有我辦不成的事!"
他被芒果汁嗆了一口,連連咳嗽。我說︰"你慢點兒吃,又沒人和你搶,急什麼。"老謝邊吃邊點頭,根本顧不上和我說話。我問這位師父的名字,老謝吞吞吐吐,假裝吃得認真,並沒有回答我,看來是想保密了。
這時,從里屋走出兩個人,一個是那黑壯小伙,還有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這男人約莫四十歲上下,長得高大強壯,卻滿臉愁容,像生了大病似的。
外國男人緩慢地坐在桌對面,那黑壯小伙對我說︰"他叫漢斯,是從德國來的,在泰國旅游的時候找不到廁所,就隨便找個地方尿尿,沒想到那地方原先是個墳場,結果他被鬼纏上,快要病死了。要不是我發現他身上有陰氣,估計他都活不過上個星期。"
我問黑壯小伙的名稱,和師父將怎麼給我們驅邪,他說︰"我叫拉賈,師父今晚會在萬葬崗給你和漢斯行驅邪法術。"
"萬葬崗?"以我的泰語水平,一時沒听懂這個詞的含義。
拉賈說︰"從這棟房子往西走大概五六公里,有一大片山坡,以前是偷渡者的營地。後來大量偷渡者被困,餓死病死的越來越多,幾十年來,就成了亂葬崗。四年前師父無意中路過這里,感應到成千上萬冤魂的聲音,才知道那片山坡至少有幾千甚至上萬具尸體。"
這話把我給嚇著了,別說萬葬崗,我小時候去姥姥家,後山有一小片村子的墳地,每次我和哥姐們玩耍時路過,看到那些高高低低的墳包和墓碑都會嚇哭。看到我眼中的恐懼,拉賈譏笑地看著老謝,老謝說︰"田老弟,你要是想把病治好,就得做好心理準備。"
拉賈說︰"一會兒我會開車帶你們倆去那里看看,熟悉一下,也好減輕恐懼感。"我連連點頭,拉賈對那德國人漢斯連打手勢,也不知道他听懂沒,反正最後一個勁跟著亂點頭。
稍微坐了一會兒,拉賈就帶上我們出發了,老謝坐著沒動,我問︰"怎麼,你不去?"
老謝︰"啊,我就不、不去了吧?"
我心想,不能讓你這家伙坐享其成,就硬把他拉起來。老謝用力掙扎,怎麼也不肯,拉賈不耐煩地說︰"快走,不要耽誤時間!"老謝不好再掙扎,只好跟著我們一起上車出發。
因為沒有直達的路徑,汽車先向北駛了十幾公里,再繞向西行,最後折向南,等于兜了個倒u型的圈,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因為天熱,車窗都是搖下來的,剛駛入這片區域,就能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說不出是腥是臭還是酸。下了車,我們四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行進,樹木茂密,根本就沒有路,拉賈看來路很熟,高高低低走了十幾分鐘,來到一大片空地。
這里搭了很多簡易竹樓,氣息破敗,看起來似乎很久沒住過人了。老謝遲疑地說︰"我、我的頭有點兒疼,能不能回汽車里去休息一下?"
拉賈說︰"現在你才說疼,我總不能把你送回去吧?"我說老謝你就別裝病了,這麼多人呢,你怕什麼。又問拉賈︰"這就是當年那些偷渡者的營地吧,可並沒看到尸體啊。"
剛說完,我就站住不動了,老謝問我︰"怎麼不走了?"我看到在一排竹樓底下並排放著十幾具尸體,可能已經放了幾年,尸體全都變成了干尸,只有一層薄薄的皮蒙在骨架上。
老謝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頓時眼楮瞪大,臉色發青,腮幫子忽然鼓起來,彎腰就要吐。拉賈鄙視地說︰"這就受不了,那到了前面你怎麼辦?"
"前、前面還有什麼啊?"老謝臉色慘白,看起來很可憐。拉賈沒理他,徑直往前走去。那德國人漢斯手里拄著一根碳縴維拐杖,邊走邊喘氣,像得了肺結核似的。
這片營地大約有幾百具尸體,有整齊排列在竹樓底下的,有被扔在某個大坑中的,也有露天堆放,像山一樣的。最可怕的是那些似乎是幾個月前剛死的無名尸體,還沒有完全爛光,骨架上附著爛肉,無數蛆蟲和飛蠅聚在旁邊,臭氣燻天,連拉賈都要捂著鼻子。我胃里一陣陣翻騰,漢斯也看得很不舒服,老謝終于忍不住,躲到旁邊嘔吐起來。宏他有巴。
走出這片營地,來到一大塊空地上,這里有無數用磚石壘起來的長方形窯狀物體,很像中國的磚窯,有些窯上還放著一些已經腐爛的食物、水果和飲料瓶,中間插著吸管。拉賈盤腿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詞,我走到其中一個小窯前,探頭向里看,嚇得連忙把頭縮回去。里面有幾副互相堆在一塊的骨架,半掩在泥土中。
老謝哆哆嗦嗦地問︰"那、那里有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老謝哪有那個膽子,把話咽回去了。
拉賈說︰"這大片空地有幾百個尸窯,每個里面都有十幾具尸體,全都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偷渡者,足有幾千具,全變成了守尸鬼。因為大多數生前沒有功德,也沒有親屬幫它們超度行法事,所以都漂在這里出不去。我和師父這幾年經常帶著一些食物來供奉這里的守尸鬼,讓它們不至于過得太慘。我剛才也用經咒引導它們,免得被誤以為我們四個是故意來搗亂的,我告訴它們,今晚會有師父用法力超度他們其中的一些鬼魂往生,讓它們也高興高興。"
henrylui
發表於 9-11-2016 21:53
第160章︰屍窯
漢斯听不懂我們的泰語對話,就走過來打听,可他的德語也沒人懂,拉賈做了個拜佛的手勢,那漢斯居然听懂了,雙膝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拉賈哭笑不得。把漢斯拉起來,大家順原路返回。
在木屋里吃過晚飯,我終于看到了阿贊師父,是個又瘦又矮的中年男人。他問︰"纏著你的是誰?"
我回答是個末陽男的陰靈,特別好色。先是纏住我一個朋友,因為我想把它送到泰國制成佛牌,它發起狠來,要報復我,結果弄得我運勢降低,成天大腦總是昏沉沉的。最可氣的是,還添了個經常摸女人的毛病。要不是運氣好,摸的都是熟人,非讓人打死不可。
阿贊猶豫片刻,說︰"末陽男不好惹,它們專門把自己的戾氣附在活人身上。以前我在緬甸修行的時候,我師父就把一個生前性格內向的末陽男陰靈入在佛牌里,賣給了新加坡某富商。沒想到經咒鎮不住陰靈,那富商瘋性大發,用刀把自己家十幾口人都捅死了。"
我大驚,沒想到末陽男居然這麼厲害,連阿贊師父也有搞不定的時候。老謝問︰"能暫時驅走他體內的陰氣嗎?"
阿贊說︰"可以試試看,不過你那個朋友的下場就不好說了。"
在我們談話的過程中,那德國人漢斯靠在椅子上,雙目微閉,臉色發紅。阿贊說︰"東西準備好了嗎?出發的時候別忘了讓他拿著。"
拉賈從屋角拿出一個小壇子。放在桌上。阿贊說︰"這是前幾天漢斯去班洪旅游的時候,用尿液澆在那塊墓地的墓主人尸骸。我要把它移到萬葬崗去。"
老謝面露難色,問能不能讓他留下,阿贊點了點頭,我想起之前被他忽悠的事情,心里很不爽,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讓老謝跟著,他不是膽小怕鬼嗎?偏偏要嚇嚇他。于是我就對阿贊師父說,我這人比較認生,只認識老謝一個人,離開他心里沒底,阿贊對老謝說︰"那你也一起去吧,免得他到時候害怕慌亂,反而不利于我施法。"宏他有技。
阿贊發了話,老謝也不好說什麼。只瞟了我一眼。扁了扁嘴。我裝出無辜的表情,心里卻樂開了花。
飯後在後排的木屋中休息,屋里條件很簡陋,只有床和簡單的兩個木櫃,床板很硬,但好在我天生喜歡睡硬板床,所以還算習慣,而躺在另一張床上的老謝卻翻來覆去地沒完沒了。我很奇怪,他那一身肥肉,難道能還硌得慌?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拉賈推醒,一看表已經午夜十一點鐘。洗了把臉之後清醒多了,外面漆黑無比,只有院外的兩個燈座發出些許光亮。上了汽車,拉賈仍然負責開車,阿贊坐在副駕駛,我、老謝和漢斯坐後排。汽車大燈照射下,我仍然完全分辨不出路在哪里,但拉賈卻輕車熟路地開到了地方。
下車後,除了阿贊師父和漢斯,我們三人都拿著手電筒照路,白天雖然來過一次,但到了晚上仍然完全不認識路,耳邊只有沒完沒了的蟲鳴聲。拉賈走在最前面,阿贊其後,漢斯一手拄拐杖,另一只手抱著那個小壇子,和老謝走在中間,只有我走在最後面。我下意識回頭看去,漆黑中偶爾看到一些影子閃來掠去,開始我以為是幻覺,可黑影出現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就像有十幾個穿黑衣服的人始終在跟蹤著我們。
我心里發虛,緊走幾步跟上隊伍,把老謝甩在最後,老謝體胖,累得呼呼直喘,但只要我超過了他,他就會不惜一切代價,邁著小短腿追上我。
終于到了那片尸窯的空地,尸窯上亮光點點,很多尸窯居然都點著蠟燭,在漆黑的夜晚中,幾百個晃動的光點顯得很詭異。我很奇怪,這些蠟燭是誰弄的?難道在我們白天探路走後,有人帶著幾百根蠟燭分別放在每一個尸窯上?從蠟燭的長度判斷,應該是剛點燃不久,但做這些事的人又到哪去了?
阿贊師父帶著我們走到大片的尸窯中央,他盤腿坐下,拉賈讓漢斯站在阿贊身前,自己則盤腿坐在阿贊的後側位,和阿贊師父共同低聲念誦著什麼。漢斯已經累得不行,把小壇子放下,半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阿贊師父伸手扣在漢斯的額頭。我心想,這麼個強壯的老外,怎麼虛弱得像個病老頭子?
正在我亂想的時候,躺在地上的漢斯忽然直直地伸出右臂,我還以為他是在指著什麼東西,可並沒看到右側有什麼異常。
突然,漢斯的身體朝右側迅速移動,就像有人拉著漢斯的右臂用力在地上拖動著。他驚惶地大叫︰"耐音,耐音!"後來我才知道"耐音"是德語"不"的意思。阿贊加快念誦速度,漢斯拼命掙扎,我很想沖過去拉住他,可最後還是被恐懼打敗,放棄了。
漢斯的身體在地上拖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就隱沒在黑暗中,聲音也越來越遠,漸漸听不到了。
我和老謝都嚇得夠嗆,阿贊伸手示意,拉賈連忙從起上爬起來,操起手電筒,朝漢斯消失的方向跑過去。幾分鐘之後他又返回來,對阿贊搖了搖頭。我看得心驚肉跳,老謝結結巴巴地問︰"這人到哪、哪去了?"
拉賈走到我面前,說︰"沒辦法,那些守尸鬼還是沒能饒過漢斯,有師父超度也不行。來吧,輪到你了。"
我大驚,連忙擺手︰"我不去我不去,咱們還是不驅邪了吧!"
"那怎麼行?"拉賈很不高興,"師父已經準備好施法工具,只能在你身上使用,你說不做就不做?"
老謝怯生生地問︰"什麼工、工具啊?"
拉賈從包裹里取出一大塊半新不舊的灰白色麻布,鋪在地上,又拿出一柄伸縮柄的軍用鐵鍬扔給我。我接過鐵鍬,疑惑地問這是要干什麼,拉賈用手一指︰"等會師父要用經咒尋找一名年輕女性的陰靈,然後你把它的尸骨挖出來,放在裹尸布上,再由師父將你身上那個好色的末陽男陰氣引出,和女人的尸骸一起埋掉。"
我頓時驚得臉色慘白︰"啊,還要我去挖墳?"
拉賈說當然不是,這里只是亂葬崗,哪有什麼墳,讓你挖你就挖吧。我死的心都有,看著老謝,這家伙不知道什麼早就退得遠遠的,蹲在地上假裝看不見我,在那抽煙,夾香煙的手抖得像得瘧疾了似的。
事已至此,我只好照辦,拎著鐵鍬站在旁邊等著。阿贊師父右手平直伸出,把兩串深黃色珠串握在手掌中,閉目念著經咒。念著念著,忽然我看到從遠處走來一個人影,阿贊師父站起身,閉著眼楮朝那人影的方向走過去,拉賈連忙朝我揮手示意,我和拉賈在後面跟著。本來蹲在旁邊的老謝一看我們都走了,他連忙也邁開小短腿跟過來。
等阿贊師父走到那人影附近的時候,人影又不見了,這里只有孤零零的幾處尸窯。阿贊師父用手指向一處尸窯,拉賈說︰"就是這里,快挖!"
老謝和拉賈用手電筒幫我照亮,我硬著頭皮跳進尸窯,這里全是磚土和草,挖了一會兒,鐵鍬的尖頭挑出幾根長長的大腿骨,一股陳腐的腥臭彌漫出來,老謝捂著嘴就要跑,拉賈一把將他揪回來︰"仔細照著!"
我被燻得實在挖不下去,問拉賈怎麼分辨哪塊骨頭是那年輕女人的,拉賈說︰"你就挖吧,到時候師父會告訴我。"
沒辦法,我只好繼續挖下去。各種骨頭露出來,有腿骨、胸肋骨、頭骨和骨盆,正挖著的時候,听到尸窯外面傳來阿贊師父的喊聲︰"是了!"我連忙停住不動,在拉賈手電筒光束的照射下,鐵鍬剛好從一副胸肋骨上劃過。
henrylui
發表於 9-11-2016 21:55
第161章︰老喬升職
拉賈說︰"就是這個,你慢慢地挖,仔細點兒看著。"我依言用鐵鍬尖部仔細把胸肋骨周圍的泥土清干淨,果然是一副完整的骨架,至于是男是女,我看不出來。拉賈讓我用鐵鍬把這副尸骸都挖到尸窯外面去。我暗暗叫苦,心說這叫什麼活啊。但也得干,只好用鐵鍬把骨架的每個部分都挖出來,拉賈用手一件件接出去。
跳出尸窯,拉賈把這副尸骨仔細地、整齊地擺在那塊大裹尸布的右側,尸骨腹部有一團東西,可能是結成硬塊的泥土。
拉賈指著裹尸布左側的空位說︰"你躺在這里。"
"什麼?讓、讓我和尸骨躺在一起?"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賈點了點頭,我後退幾步,說什麼也不肯。阿贊坐在裹尸布前,雙手平伸,把那串深黃色的珠串崩直。快速念誦經咒。忽然,我的身體猛向前撲,好像有人用手拽著我的衣領,我不由得叫出聲來,下意識伸手抓住旁邊老謝的胳膊,把老謝也給帶了出去。
老謝急得大叫︰"別,別!"那股力量很大,竟然把我倆都給拽到裹尸布前,我一頭栽倒在那副骨架上,嚇得我拼命掙扎,可怎麼也爬不起來。我張大嘴說不出話,而同樣被我拽倒的老謝正好把腦袋撞在尸骨的骷髏頭上,來了個臉對臉。老謝喊得比殺豬還夸張,連鼻涕都流出來了,手忙腳亂地去撥拉頭骨。最後還是拉賈把他拽出來的。
把老謝推開後,拉賈迅速用裹尸布把我和那副女性尸骨緊緊包起來。我想鑽出去,額頭忽然被阿贊師父隔著麻布用手按住,怎麼也動不了。在裹尸布里,我氣喘如牛,能听到阿贊嘴里念念有詞。我的頭突然開始發昏,接著又是一陣劇痛,好像有根又細又長的鋼針橫著貫穿了太陽穴。那堆骨頭都貼在我身上,我又怕又痛,漸漸昏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阿贊木屋的硬板床上,老謝坐在對面那張床上,雙手抱在胸前,嘴里一個勁低聲嘟囔著︰"我都說不去了,非得讓我去。我去了能有什麼用?為什麼一定要拉著我呢"
我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站起來。慢慢走到老謝面前︰"你嘟囔什麼呢?"
老謝嚇了一大跳,"啊"地跳起來,把我也嚇得差點沒摔倒。我很生氣︰"你發什麼神經?"
"我、我沒啊,你醒了田老弟?"老謝從臉上勉強往外擠笑容。宏扔估亡。
坐在外屋的長條桌旁,我、老謝和拉賈三人一塊吃飯,拉賈告訴我,施法還算順利,幸好那末陽男對我的影響不太大,因為他極度好色,因此在萬葬崗的時候,阿贊師父就已經感應出來了。所以師父在那里挑選了一個年輕女人的尸骨,施法將你身上的陰氣都附在那女人的裹尸布上,埋葬起來,再用符紙鎮在墳上,就沒事了。末陽男的陰氣只顧著糾纏那個死去的女人,沒時間報復我。
我高興得簡直要跳起來︰"太好啦,謝謝阿贊師父!"低頭看看胸前的五毒油項鏈,顏色果然淺了很多,幾乎是透明液體。
老謝吞吞吐吐地示意我給錢,我連忙打開皮包,數出二十張千元泰銖的鈔票遞給拉賈。老謝看著拉賈數錢的動作,眼楮里都要放出綠光,我心想你們回頭自己分吧,老謝最少也能賺個五千泰銖。忽然我想起一件事,連忙問拉賈︰"那個德國人漢斯呢,他還能回來嗎?"
拉賈失笑︰"漢斯已經被鬼魂拉進尸窯里去了,怎麼回?那是個麻煩生意,不但沒錢拿,搞不好今後他的家屬還會從德國找到泰國來。"
我心里暗暗吃驚,心想以後在泰國,除了正規廁所,再也不能隨地大小便,鬼知道那塊地底下有沒有埋著棺材?
次日我和老謝辭別阿贊,由拉賈送我們到邦南隆,又乘大巴回到羅勇。在大巴車上,我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大腦也不像之前那樣昏沉沉、像被一團濕氣裹著,而是非常清爽。老謝看著我輕松的表情,笑嘻嘻地問︰"怎麼樣,田老弟,這兩萬泰銖出的不冤枉吧?"
我點了點頭,這應該是我和老謝合作最愉快的一次,雖然是自掏腰包,但效果非常好。從此以後,我再也不用害怕和女性相處,也可以在大街上隨便看漂亮女人了。
回到表哥家,為了慶祝,我在一家海鮮自助餐廳大吃起來,光大頭蝦就吃了幾十只,咖喱蟹來了四份,吃到走不動路為止。
半個月後表哥回來,生意談成,至少能賺五六萬美元,他非常高興,帶上我去普吉島大玩特玩,住了十幾天才回來。剛到羅勇,我就接到老喬打來的電話,這家伙語氣特別高興,告訴我︰"老田,你猜我現在是什麼?"
我心想你是人是鬼和我有什麼關系,就說不知道。老喬說︰"我現在是信貸部的副主任啦!"我很驚訝,心想他之前不是說那幾個候選人都比他有門路嗎。
老喬得意地說︰"三個人和我爭,一個是原主任的小舅子,一個家里有錢,還有一個是女的,長得特漂亮,原副主任可喜歡她了。本來我是沒啥機會,可最後行長居然強烈推薦我,結果我就上來了,哈哈哈!"
我笑了︰"那是你和行長關系好,不然人家憑什麼推薦你。"
老喬很不高興︰"我跟行長一年都說不上幾句話,哪來的關系。我覺得是因為我業務能力強,所以行長欣賞我,你懂不?"我連聲說懂,心想你有沒有能力跟我有狗屁關系。
老喬說︰"有個事我想問問,你說,我升副主任的事,和你小子賣給我的那塊佛牌,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關系?"我哈哈大笑,說你覺得有就有,隨你心情。掛斷電話,我並沒覺得這事有什麼意外,也沒把它和佛牌聯系到一起。正牌又不是陰牌,沒那麼明顯的效力,就算有也是細水長流,還得自身行善。像老喬這種人,讓他行善根本不可能,不坑人就不錯了,哪來的福報。
幾天後,在上一名男同學告訴我,前陣子同學小聚會,老喬喝了三兩白酒之後就多了,摟著呂雯就要親,她差點把老喬給揍了。
我說這不稀奇,酒後亂性嘛。那男同學覺得奇怪,說老喬酒量特別好,那天才喝了三兩白酒,不至于醉。後來他又在大堂撒酒瘋,把人家供的招財蛤蟆給踢倒了,經理揪住他不放,要他賠錢。
對于老喬這種人的事,我完全沒興趣,听听也就過去了。在泰國玩了近一個月,家里催我回去,于是我訂機票回到沈陽。佛牌店那邊沒敢去,這邊剛把邪氣驅走,那邊再被孫喜財感染,四千塊可就白花了。
幾天後的中午,我出去辦事乘公交車回家,路過某工商銀行的支行。靠窗而坐的我看到老喬從門口停著的一輛白色寶馬中出來,邁步朝銀行走,才知道原來他就在這家銀行工作。剛好公交車到站,我忽然想去看看,就下了車,走進銀行里。
老喬正在銀行大廳和一位身穿黑色西服套裝的中年女人聊天,看到我進來,老喬覺得很意外。等他們倆聊完,那中年女人走出銀行,老喬笑著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你咋來了,是存錢還是借錢啊?"
我說︰"既不存也不借,我坐車路過,正好看到你下車,才知道你在這家銀行上班,就進來看看。"
henrylui
發表於 9-11-2016 21:56
第162章︰跳樓
"行啊,中午了,走吧,我請你吃飯!"老喬氣度不凡地一擺手,活像指揮軍隊的師長。銀行對面就是一家川菜館,老喬點了幾個菜。我倆邊喝邊聊。
席間才知道剛才和他在銀行大廳聊天的中年女人竟然就是行長,我問他怎麼換車了,老喬很得意︰"都升副主任了,還不換輛車慶祝慶祝?別說車,我連老婆都要換啦!"
我表示沒听懂,老喬告訴我,他和老婆已經協商好,下個月就辦離婚手續。我沒好意思問是不是也像汽車似的找好了下家,心想,剛升個副主任就得瑟成這樣,要是真當了銀行行長。還不把自己的腦袋都給換了。
多喝幾杯之後,老喬越來越興奮,給我講這幾年在銀行借職務之便收了多少回扣,什麼房子汽車連老婆都是吃回扣的錢弄的。他喝得渾身發熱,把襯衣扣子解開,露出佛牌的鏈子。我笑問︰"這佛牌天天都戴嗎?"宏扔估號。
老喬伸手把牌摘下來︰"當然,除了洗澡,天天不離身,連打炮都戴著!"
我接過佛牌,皺了皺眉︰"我記得當初告訴過你,和女人上床的知道不能戴,你怎麼不听?"
老喬嘿嘿笑︰"有一次給忘了,可我發現戴著這東西打炮更有勁兒,哈哈哈!"
我剛要把佛牌還給他,老喬指著我胸前問︰"你這項墜是什麼的。黑石嗎?真他媽難看,你能弄點兒值錢的東西戴戴不?"
我低頭一看。頓時驚呆了,胸前的五毒油項鏈竟然變成了近似黑色的深灰。我很奇怪,這時老喬把佛牌拿回去戴在脖子上,而五毒油的顏色立刻變淺。老喬很驚奇︰"喲,這還帶變色的呢?"
我連忙找借口岔開,心里疑惑,我賣給老喬的明明是正牌,可正牌怎麼可能有陰氣?以油的顏色判斷,已經不僅僅是陰氣那麼簡單,而是像入靈陰牌那樣的黑。
回到家,我怎麼也想不通,那塊龍婆培的崇迪牌怎麼有了陰靈。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那天早晨老爸剛從門口把當天的晨報拿進來,我順手抄起一張。見上面有條新聞是銀行副主任會議室當眾猥褻女行長。調查發現兩人早有私情雙雙被開除。看標題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再細看內容,新聞中所說的支行竟然就是老喬所供職的那家,而且指明那位副主任名叫喬某,所在部門為信貸部。
新聞說,喬某在銀行某次開會的時候,竟然走到女行長夏某身後摟抱並伸手摸她的胸,把在場的人都給驚呆了。副行長等人對其訓斥,爭執中喬某大吵大嚷,揚言早就和行長有關系,誰不服也沒用,大家嘩然。事後調查發現,喬某和夏某手機中有艷照和曖昧短信,原來兩人早就私下偷情。結果喬某被撤職,女行長夏某也停職接受檢查。
看完新聞內容,我幾乎能確定這就是老喬無疑了,我給呂雯發去短信,把新聞拍照發給她看。呂雯回電話給我,說︰"我早知道這事了,是一個和老喬關系很鐵的男同學告訴我的。我懷疑老喬升官也是女行長在暗中操作,而且這事肯定還沒結束,要是被人查出老喬和女行長之間的權色交易,搞不好還有老喬貪污的事,那樣他就徹底完了。這家伙,完就完吧,平時就屬他最能得瑟,目中無人,栽跟頭對他來說是好事。"
她說得輕巧,我就沒那麼輕松了,老喬這人雖然招人厭,但他在社會上混了十幾年,不可能犯那種低級錯誤,大庭廣眾之下就去摸女行長的胸,這種事只有傻子才干得出來。我心想,會不會是那條有陰氣的佛牌給影響的?
掛斷電話,我心里有些發慌,總覺得老喬出事和我脫不開干系,可又想不通為什麼。我懷疑過孫喜財,可他除了我之外,應該沒有另外的供貨商,佛牌店里也沒有陰牌,但老喬那條崇迪是怎麼入的靈呢?
我正在胡亂猜測的時候,電話響了,竟然是老喬打開的。我心里咯 一下,猶豫半天才接電話,老喬在電話里嘿嘿笑︰"老田,在哪兒呢,來我家一趟吧,有點兒事想和你說說。"我心里知道沒好事,當然不想去,但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不去他也會來找我,于是只好硬著頭皮去了。
老喬家在某高檔小區的中心位置,旁邊就是小橋流水,也算是樓王了。乘電梯來到十八層,除老喬外,還有個漂亮少婦在家,應該就是他那個馬上就要離婚的老婆。我心想這麼漂亮的女人都看不上,也不知道換個啥樣的。
老喬坐在沙發上抽煙,看到我進來,他眼神很奇怪,讓我十分不安。那漂亮少婦眼楮里倒是有掩飾不住的憤怒,就像我剛非禮過她似的。
少婦板著臉︰"你就是老喬的同學,田七?"
我賠著笑點了點頭,少婦又問︰"那條泰國什麼佛牌,也是你賣給他的?"我說是,少婦從沙發上拿起那條佛牌用力扔給我,我嚇了一跳,問什麼意思。
少婦大怒︰"你還好意思問!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倒好,把草根都給嚼了!這種坑人的東西你怎麼能賣給同學?"
我說︰"大姐,你可不能這麼說,泰國正牌就和觀音一樣,能保佑平安,沒有副作用,更沒你說的那麼邪乎。"
"你還騙我們?"少婦生氣地說,"我已經找人看了,這是一條陰牌!"
我連忙否認,少婦掏出手機,調出一段視頻播放,舉在我面前。視頻中是一位阿贊模樣的白衣男子坐在沙發上,旁邊圍著幾個人,還有人拍照。少婦手里拎著那條崇迪佛牌,恭敬地遞給阿贊,阿贊師父拿過來,閉上眼楮片刻,又還給少婦,用泰語說︰"這條佛牌中有強烈的男性大靈氣息,而且是個色鬼。"
旁邊有人翻譯給少婦听,少婦接過佛牌,對鏡頭問︰"小浩,都錄下來了嗎?"
持手機的人回答︰"錄下來了。"
合上手機屏幕,少婦瞪著我︰"你還有什麼話說?前幾天有個從泰國來的著名法師到天津作法事,我特地跟我弟弟去天津,找那個師父鑒定的!"
我心里比誰都清楚,正在想用什麼詞搪塞的時候,我遲疑的神色已經被少婦察覺,她把杏眼一瞪,她上前就揪住我的衣領︰"你真他媽混蛋,連同學都騙!你知道把老喬害成什麼樣了?辛辛苦苦升上去的副主任丟了,事業編也沒了,現在還要查他和行長做過什麼交易、之前貪沒貪過錢!我告訴你,老喬要是出了事,我和你沒完!"
老喬站起身,把煙頭按在煙灰缸里,走過來把少婦拉開︰"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還有啥用?"老喬摟著我的肩膀走到窗前,嘆了口氣。
我連忙解釋︰"老喬,那塊佛牌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只賣熟人正牌,你得相信我啊。對了,那天你去佛牌店取貨,是誰把佛牌交給你的?"
"就是那天讓我把腿放下的那個小子。"老喬平淡地回答。
我說︰"真奇怪,難道是讓他給調包了?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去找他,非好好問問不可!"
老喬笑了︰"沒必要,你看,我這小區環境還不錯吧?"我沒明白他的意思,就隨口說好。老喬看了看手表,又指指窗外地面的噴泉︰"這座噴泉到整點就噴,還有音樂呢,能噴十幾米高,還有兩分鐘就是十點整,馬上就要噴了。"
他剛說完,外面響起音樂,噴泉果然起來了,我剛要夸幾句,老喬突然彎下腰,猛地抱住我雙腿就往窗外拋舉。我沒防備,上半身已經飛出窗外,我用手抓住窗框,大叫︰"你要干什麼?"
henrylui
發表於 9-11-2016 21:58
第163章︰孫喜財的鬼主意
連那少婦都傻了眼,老喬用力把我往外推,我雙手死死揪住他的衣服,老喬邊掰我的手,邊惡狠狠地說︰"你他媽坑我,不給我活路。我也不讓你好過,大不了咱倆一起死!"
少婦焦急地說︰"老喬,你干啥呢?快把他弄下來,他會摔死的!"
老喬轉頭大叫著︰"我就是讓他摔死,反正我也活不長了,摔死我給他償命!"少婦上去力勸,可老喬力氣大,怎麼也拉不開。
我上半身探出窗外,不小心朝下看了一眼,頓時頭暈眼花,連忙用雙腿死命把老喬夾住。大喊︰"快、快把我拉回去,老喬,真不是我害你呀,真不是"老喬根本不听,咬著牙紅著眼非要推我,少婦跑出屋去求救隔壁,鄰居家兩個男人跑進來幫忙。
老喬扯著嗓子高喊︰"誰他媽的也別踫我,誰敢過來我就跳下去,跟他一塊死!"
那兩個男人不敢動了,我苦苦哀求老喬放過我,老喬眼淚直流︰"你小子把我坑死了!當年我媽借錢托人才讓我進了銀行,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我容易嗎?一查我就完了,就全完了!"
我也要哭了︰"大哥,真不是我害的你。你就是把我摔死也沒用啊!"
老喬紅著眼楮︰"我死也得拉你墊背!"正說著,後面有人用胳膊把老喬的脖子死死勒住。原來是那兩個鄰居男人,老喬不得不騰出手去對付,可我手一滑,什麼也沒抓到,上半身頓時仰面朝天,懸在半空中,只有兩條腿還夾在老喬腰上。我喊出來的已經不是人聲,和殺豬沒什麼區別,雙手亂抓亂舞,可什麼也抓不到。在空中晃悠的時候,我的余光能看到樓下已經聚了不少人,還能听到議論紛紛的聲音,竟然還有人在下面喊"快跳啊,跳啊"的話。
耳邊听到有個男人大聲說︰"把腿夾住。千萬別松開。我要拽啦!"這還用他說?就算給我一億美金也不能松啊。這時老喬的身體猛向後拖,看來是那兩個男人正用力拽他,老喬大罵︰"放開我,別他媽拉我,操你媽的一起死"
人多力量大,兩男一女共同把老喬拖走,我也跟著從窗外被帶進屋。上半身重重摔在地板上,已經安全了,但我還是緊緊地用腿緊在老喬腰上,怎麼也掰不開。那兩個男人說︰"喂,哥們,你放松點兒,沒事了!"
我張著嘴大口喘氣,胡言亂語,腳怎麼也不肯松開,那倆男人一左一右用力掰,最後才算掰開,但我的兩條腿仍然圈成o型,像被點了穴似的,渾身都是冷汗,一陣陣哆嗦。
回家後我大病了一場,發燒三天才好,父母急得火上房,知道真相後死活不讓我再賣佛牌。老喬更慘,被銀行查出和女行長之間的貓膩,還有之前借職務之便貪污的事,罰幾十萬不說,還判了五年刑。據說本來可以多出罰金,改判緩刑的,可那姓夏的女行長老公也是有地位的人,老婆和下屬偷情讓他很沒面子,于是暗中使勁,硬是判了老喬的刑。
老喬這件事雖然他是咎由自取,但佛牌那件事總讓我耿耿于懷,幾個月後的一次同學聚會,再提起老喬的事,大家都諱莫如深。尤其那幾個跟老喬私交不錯的男同學,看我的眼神都很不爽,別人表面都不說什麼,但估計背後沒少談論。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參加同學聚會。
病剛好,我就給王嬌發去手機短信,悄悄問她當初給老喬佛牌的情景。王嬌趁孫喜財洗澡的時候給我回電,說︰"你那個姓喬的同學來取佛牌的頭天晚上,喜財在店里清點佛牌數量,我記得他拿起你給你同學留的那條佛牌時,看了很長時間。我還問他這條佛牌有什麼特別,他嘿嘿笑著說,之前沒有,以後就會有了。他現在說話都這樣,神神叨叨的,我也听不懂,也沒多問。"
听到她這麼說,我更加覺得里面有隱情。就問孫喜財除了我,還有別的佛牌進貨渠道沒有,王嬌十分肯定地說︰"絕對沒有!自從被那個殯葬用品店老板騙過之後,他現在可謹慎了,別說進貨,連逛夜市都不在地攤上買飾品。"宏扔台血。
從下午到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幾個小時,怎麼也想不通,難道一條龍婆加持過的普通正牌,從孫喜財手里一過,就能變成陰牌不成?不過這可能也成立,孫喜財有鄭永貴的陰靈附體,說不定能把陰氣附在佛牌上。這麼一來,孫喜財豈不成了他媽的業余阿贊師父?
正想著,孫喜財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再回泰國。我說大概十多天之後。他說︰"有兩個客戶把兩條佛牌送回來,一個是在行房的時候戴了另一個更狠,去郊區農家樂游玩,上旱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把佛牌掉在糞坑里了。能不能送回泰國原寺廟重新加持?"
"可以免費加持,但得等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我說。孫喜財說沒問題,要給我送家里來,我生怕遇到他之後再被感染陰氣,連忙推辭,他說那你來取也行,我也不想,但又支支吾吾說不出正當理由。孫喜財很奇怪,問︰"那怎麼把貨給你啊?"
我只好編了個借口︰"這樣吧,你讓王嬌明天到中街商業城門口等著,我姐明天要去買衣服,想讓王嬌陪著幫挑挑,順便讓她把佛牌帶來。女人買衣服事多,有個伴陪著也能當參謀,你留在家里看店就行了。"孫喜財說沒問題。
第二天中午,我早早就來到商業城門口等著,王嬌準時到了地方,她看到只有我在場,感到很驚訝。但我比她還驚訝十倍,因為孫喜財也來了。
王嬌問︰"哥,我表姐呢?"
我只好說︰"這個她臨時有事不能來,所以我就來先把佛牌取了再說。"孫喜財把用紅布包著的佛牌遞過來,我小心翼翼接過,生怕觸踫到他的皮膚。孫喜財疑惑地看著我,忽然臉上又露出另一種神色,用眼楮迅速上下打量了我兩秒鐘。只有兩秒鐘,但警覺的我已經捕捉到了,我連忙找個借口說還有事,就帶著佛牌離開。
在半路上,我用五毒油項鏈檢測了這兩條佛牌,沒問題,再回想起剛才孫喜財那復雜的眼神,難道他能感覺得出,我體內的陰氣已經被驅走了?
晚上我和爸媽商量,想帶他們去旅游,問他們想不想去泰國看看表哥,正聊著的時候,孫喜財和王嬌來了。
這讓我十分意外,王嬌雖然是我的表妹,但親戚很遠,平時和我還有些交情,但跟我爸媽幾乎很少走動。現在兩人一齊登門拜訪,這讓我措手不及。大家在客廳聊天的時候,我生怕孫喜財體內的末陽男用陰氣再次感染我,甚至算計我的父母,所以我眼楮緊盯著他,臉上帶著笑,左手卻握緊著紫砂壺。心里打定主意,要是發現這家伙有什麼異常,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紫砂壺掄過去,先把他打昏再說。
可孫喜財表現得完全正常,無論談吐舉止還是表情動作,都恢復到骨灰盒事件發現之前的模樣。不光我,王嬌的眼神也變了,我低頭看看五毒油項鏈,頓時驚呆,項墜中的五毒油居然是透明的。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孫喜財體內的末陽男陰靈已經沒有了?我還在發愣,孫喜財笑著說︰"田哥把佛牌店兌給我和嬌嬌,到現在也有半年多,生意越來越好,我們倆都特別感激田哥。這不快到國慶了嘛,我和嬌嬌商量了一下,想跟田哥一起去北京逛逛,所有的費用都由我們倆人出。"
我爸連忙說︰"這怎麼好意思?"
henrylui
發表於 9-11-2016 22:00
第164章︰故宮
王嬌笑了︰"喜財這人平時那真是死摳,可現在難得大方一回,說明他是真心想謝謝田哥。哥,你國慶有事嗎?要是沒事的話,就跟咱們一塊去吧!"爸媽也在旁邊一個勁讓我答應,說人家小兩口誠心誠意。反正你閑著也沒事。
既然都這麼說,我也只好答應。當晚我給方剛打電話,他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一個普通人被陰靈糾纏,沒那麼簡單就會脫離,除非那個陰靈找到更合適的人選,或者已經往生而去。不過既然連五毒油中的顏色都恢復正常,那看來就是真沒有了。
我想私下聯系王嬌,仔細問問情況,可又怕被孫喜財听到,只好作罷。幾天後。孫喜財發短信說火車票已經訂好,兩天後就出發,我心想事已至此,多想也沒用,去就去吧,反正孫喜財現在已經正常,我也從沒去過北京,順便正好玩玩。
長話短說,我和孫喜財、王嬌三人乘火車到了北京,在西直門附近找了一家連鎖酒店住下。晚上去全聚德吃烤鴨,席間我們開始訂制計劃,這幾天要怎麼吃、怎麼玩才好。孫喜財極力建議明天第一站先去故宮,可我查過天氣預報發現,明天是陰天,夜間還有雷電轉中到大雨。
王嬌說︰"要不咱明天還是換個地方吧?"
孫喜財不以為然︰"陰天有什麼的。咱是白天逛故宮,又不是晚上。陰天還涼快呢。連陽傘都省得帶了,人家說下午五點故宮就開始清場,那時候天還沒黑呢,離西直門那麼近,怕啥!"我和王嬌一想也對,就同意了他的建議,明天去故宮,後天開始依次去頤和園、北海、香山和恭王府。
吃飯的時候,一個在上認識的北京女網友給我打電話,知道我要來北京,想和我見面,讓我請她吃飯。因為那網友長相普通,身材也沒什麼特點,我就拒絕了。說這次是和表妹等人出游。沒時間和你私會。掛斷電話,孫喜財笑著問︰"田哥,女網友主動約你,怎麼還擺起架子了?沒事兒,去吧,咱們也不是外人。"
"得了吧,拋下親戚去會網友,我是那種人嗎?不去!"我假裝講義氣。
第二天,我們乘地鐵到了故宮,天氣陰沉沉的,但游人一點也沒減少,尤其外國游客和旅游團特別地多。說實話,我從沒來過故宮,以前在電視里看到天安門和午門覺得特別大,可到了現場,總覺得這些建築似乎被縮小了,遠沒有在電視里看到的那麼雄偉。
在售票處買了本故宮手冊,我們三人從午門進去,我和王嬌邊走邊聊,無意中我回頭,看到孫喜財站在午門附近,不住地回頭往後看,我問他在看什麼,他說︰"哦,沒什麼,有個老外長得特別高。"我看了幾眼,並沒發現有特別高的人,也沒多想,三人繼續往里走。宏扔鳥亡。
從太、中、保這幾大殿進去,先中央後兩側,連看帶休息,到了下午三點多鐘,基本把開放的地方都走馬觀花地逛了一遍,包括珍寶館和鐘表館。在符望閣的珍妃井旁邊,幾十名台灣游客圍著導游,導游煞有其事地正在介紹︰"故宮是全中國陰氣最重的地方,因為明清兩代這里死過好多人,什麼太監、宮女、妃子甚至皇子都有。你們想想,舊社會宮里光太監和宮女就有三千多人,宮里規矩又多,一不留神就犯忌諱,就要送命。那些宮女在伺候皇帝、太後和嬪妃的時候,打個噴嚏、放個屁也要殺頭,多看皇帝兩眼也要殺頭。就算什麼錯也沒犯,皇帝太後心情不好,硬說你長得太丑,一句話就把你推出去宰了。太監和宮女之間也是上級壓迫下級,還有那些被暗害的寵妃,珍妃就是被慈禧太後給推進這口井里去的!"
那些台灣游客圍著珍妃井,雖然已經被封口,但那些人仍然朝大石頭中央的小孔里看去,似乎希望能看到些什麼。
導游繼續說︰"尤其陰天,故宮的陰氣就更重了。因為陰天無陽光,鬼平時最怕陽光,只有夜晚和陰天它們才敢出來活動。前幾年故宮里打雷閃電的時候,還經常有游客在宮牆上看到有一隊宮女走過去呢。"
除了那些台灣游客,還有像我們三人這樣的路人甲游客,都表情嚴肅,那些台灣游客更是嚇得臉色發白,幾名女游客甚至提出要盡早離開這里,看著這口井就害怕。導游笑著說︰"不要怕,這井口已經被封死,當年還找道士做過法事,只要你不朝井邊吐口水,珍妃是不會找你麻煩的!"
他越這麼說,大家越是害怕,紛紛都逃離這里。王嬌低聲問我是不是這麼回事,我點點頭︰"經常死人的地方肯定陰氣重,而且空曠地點也有利于鬼魂藏身,所以故宮里有很多鬧鬼傳說。"王嬌吐了吐舌頭,也有點兒害怕。
在逛的過程中,我發現孫喜財經常會站住,回頭盯著某個游客看,而那個游客我覺得並沒什麼特別之處。我心想,孫喜財可能是在沈陽很少看到外國人,在北京老外多,所以他覺得好奇吧。
我和王嬌已經累得腳底板生疼,可孫喜財似乎並不累,提出還要接著看,直到快清場為止。王嬌有氣無力地說︰"我可走不動啦,整個故宮都看了一遍,你還沒過癮?"
"我們才逛了三分之一而已!"孫喜財笑著說。
王嬌很驚訝︰"怎麼可能?我們不是地毯式游覽的嗎?"
我說︰"喜財說的沒錯,整個故宮向游客開放的部分只有百分之三十五,近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封閉的。"
王嬌不解地問︰"那為啥?我知道了,肯定是故宮有很多文物,平時都要藏起來,不能全都給人看。"
我哈哈大笑,指著故宮手冊的某頁給她看︰"你只說對了一少半,不對外開放的那三分之二里,有的是安置文物用,有的是故宮管理人員辦公用,還有的用來接待貴賓,也有太破舊沒修好的。"
在孫喜財的要求下,我們又從東北角橫穿過御花園,逛到西北角。已經是四點半鐘了,這里游客稀少,王嬌捧著故宮手冊說︰"手冊上說故宮西北角當年在清朝的時候也是比較偏僻的地方,住在這里的基本都是犯了大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和存放物品用。"
"怪不得這里給人感覺陰嗖嗖的。"我說。
孫喜財在漢白玉欄桿上坐下,掏出十塊錢遞給王嬌︰"我又渴又累,走不動了。去給我買瓶可樂,剛才那條過道對面的什麼齋里有個小賣店,快去。"
王嬌埋怨道︰"我說累了,你說不累現在你又走不動了,忍著點兒,咱們趕快往外走吧。故宮都要清場了,出了門到外面再喝,這里賣的貴。"孫喜財卻說什麼也不走,非要喝可樂,無奈之下,王嬌只好去買。我不想和他單獨相處,提出要去趟廁所,就和王嬌一塊走了,讓孫喜財原地等我們。
買了可樂再回去,發現孫喜財並沒有在原地等待,不知道去了哪里。王嬌喊了半天,附近的幾個地方也找了,都沒有孫喜財的蹤跡。打他的手機,竟然提示關機。王嬌特別生氣︰"這人是不是有毛病?非得和我對著干!告訴他原地等著,他非要亂跑!"
我提議︰"我看咱倆最好分頭找,找到了之後電話聯系,沒事兒,我看他就是好奇,說不定就在附近呢。"
就這樣,我和王嬌分頭去找孫喜財。故宮西北角有很多故宮的宮門都緊鎖著,推也推不開,顯然是未開放的區域。我找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拐過彎發現在某段宮牆上的小宮門開了一道小縫,我就走過去,偷眼朝縫里看。
henrylui
發表於 9-11-2016 22:01
第165章︰五種純陰料
里面有個人影剛邁步從小宮門出去,轉向左側就不見了。我連忙進去追,從殿後傳出兩聲咳嗽,我一咕嚕爬起來,快步跑到殿後面,還是沒看到人。我心里起疑。覺得這不太正常。剛警覺起來,身後有人說話︰"田哥,你怎麼在這兒呢?"
居然是孫喜財的聲音,我連忙回頭,因為心里加了警覺,就開始提防。看到有人拿著一根木棍朝我臉上打,我下意識抬手一擋,棍子打在胳膊上,疼得我眼前發黑,連忙後退好幾步。那人舉棍還要打,我已經看得很清楚。就是孫喜財。
"孫喜財,你要干什麼?"我大喊。
孫喜財表情驚愕,可能是沒想到我反應這麼快,那一悶棍居然沒打著。我再問質問,他愣了幾秒鐘,把棍子扔開,嘿嘿笑著︰"原來是田哥啊,我還以為是壞人呢,差點就打錯了。"
我指著他的鼻子︰"你他媽少來這套,剛才你在我身後明明在叫田哥!"
孫喜財臉上露出糊涂的表情︰"啊,不可能,我真叫了嗎?"我死死盯著孫喜財的眼楮,想從中看出哪怕一絲的偽裝,但卻看不到。孫喜財的眼神很平靜,也很老練。似乎什麼也沒做過。
僵持了這麼幾分鐘,孫喜財轉身就走︰"田哥。咱們快回去吧,嬌嬌都等急了。"
我點點頭,慢慢跟在孫喜財後面。七拐八拐地走了一會兒,孫喜財掏出手機,按電源鍵開機,然後大聲打著電話︰"嬌嬌啊,你在哪兒呢?我和田哥迷路啦,你去神武門出口那里等我們吧"
正說著,一名工作人員模樣的人看到我倆,連忙走上來︰"同志,你們怎麼闖到這里來了?這不是瀏覽區,快出去!"我連忙說迷路了,工作人員把我們帶出禁區,又指了去神武門的路。
和王嬌匯合後。她很不滿意︰"喜財。你說你閑著沒事總瞎跑什麼?"
孫喜財笑嘻嘻地說︰"不是想多看看景色嘛,走吧。"
晚飯後,躺在酒店房間的大床上,我給方剛打電話說了這個事。方剛想了想,說︰"這個末陽明顯已經容不下你,連著對你下兩次毒手,就是想要你的命。如果你今天被他打昏,藏在什麼角落里捱到晚上,你根本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很奇怪,就問為什麼。方剛說︰"以末陽男的特性,在故宮那種極陽極陰之地過夜,你就算不被鬼打死,也得活活被嚇死。"宏扔畝技。
我哀求道︰"老哥,你這回得幫我把這家伙徹底解決,花幾萬塊我他媽也認了!"
方剛說︰"你終于肯舍財救命了?那我幫你問問,對了,末陽男應該會有防備,能同意去泰國嗎?你得想個辦法。"
"絕對不會去,這王八蛋鬼著呢,除非把他打昏,否則沒戲。"我悻悻地回答。
方剛說︰"就算把他真打昏,也很難送上飛機,看來只有讓阿贊師父去沈陽解決這條路。"我告訴他好像也不太保險,上次阿贊拍來沈陽處理出租司機姜哥的事,我想順便解決孫喜財,結果鄭永貴這老東西居然提前和王嬌跑到丹東去了。
方剛想了想,說︰"鬼雖然有他心通,但也沒那麼神通廣大,就算能探知人心,也要離得近才行。"這讓我無法理解,我努力地仔細回憶,猛然想起一件事。就在阿贊拍來沈陽的當天,王嬌曾經給我打電話說孫喜財對她冷淡,我把阿贊拍來沈陽的事在電話里對她說過。不用說,王嬌肯定是無意中和孫喜財提過這件事,才讓末陽男有了提防。
既然這樣,我就不用那麼擔心了,方剛答應用最快速度幫我找到願意來沈陽的阿贊師父,到時候通知我。
在北京接下來的幾天,我根本無心逛街,只是不想打草驚蛇,讓孫喜財看出我的憤怒。回沈陽的火車上,我將手機改成振動模式,果然接到了方剛的電話,我沒敢接。不多時又收到短信,我躲在廁所里查看,是方剛發來的︰
"沙拉武里的阿贊頌猜願意來沈陽,要價也不太高,二十萬泰銖。如果你能自己提供材料,可減五萬。"
我心想,二十萬泰銖約折人民幣四萬,心里這個疼啊。又一想,要是能省五萬泰銖,那就是一萬塊人民幣,就用短信問他都需要什麼材料。方剛回復︰
"年輕處女經血、未生育中年婦女下葬時所穿內褲、夭折女嬰尸油、孕婦頭發和陰毛、八十歲以上女死者的墓碑粉末。"
看到這條短信,我差點兒沒吐了,這東西去哪兒找啊?這時有人敲廁所門,我連忙打開出來,卻是孫喜財。這小子眼中都是疑惑︰"田哥,你便秘啊?這麼長時間也不出來。"
我也沒給他好臉色,說便秘不正常嗎,你連這個都管。孫喜財嘿嘿笑︰"便秘倒沒什麼,就怕天天便秘拉不出來,那就痛苦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瞪了他一眼回到座位。
到了沈陽,我給方剛打電話,說這些東西有的在中國大陸根本沒法收集,讓他幫著想辦法。方剛說︰"那是五種純陰料,為了省五萬泰銖,你還是來趟泰國吧,在這邊收集肯定比在中國容易得多。"我連忙拒絕,說自從去過邦南隆的尸窯之後,我再也不和墳場尸體打交道了。
方剛問︰"你小子什麼時候去的邦南隆?"
我自覺說漏了嘴,只好把老謝帶我去驅陰氣的事說了。方剛哼了聲︰"管用嗎?"我說還是很管用的,但現在也沒用了。
到了沈陽我直接回家,回想起那天在故宮的事,要是當時稍微大意一點,估計已經回不來了。下午給方剛匯去五萬泰銖的定金,讓他盡快開始操作。
半個月後,方剛告訴我,那五樣純陰料已經收集好,明天就和阿贊頌差一起飛去廣州。過了兩天,我把方剛和阿贊頌差從桃仙機場接到距離佛牌店不遠的酒店下榻。阿贊頌差長得很帥,像是混血人種,很有點兒黃秋生的氣質,另外還帶了一名徒弟。
四個人坐在酒店客房里,阿贊頌差說︰"男人屬陽,年紀越大陽氣越弱,在八十一歲的時候陽氣全無,所以男性活到這個年紀最容易撞鬼、生病。而過了這個歲數,反而陰氣會慢慢回升,至少能多活好幾年。而死在八十一歲上的男人稱為末陽男。身為男人卻沒有陽氣,所以這種陰靈比普通的鬼魂更渴望陽氣,一旦有機會附在活人身上。對付末陽男可以用和女嬰、少女、婦女、孕婦和老婦有關的五種純陰料,可以幫助把末陽男的陰靈加持在陰物中,比如佛牌。"
我看了看方剛,心里很感激,要不是他人頭這麼熟,估計我一年也辦不成。阿贊頌差掏出兩個小玻璃瓶,里面的東西看起來很像黑蜂蜜,粘乎乎、油膩膩的。方剛說︰"把這五種純陰料混成膏,配好之後,只要給孫喜財吃進肚里,再用加持法把末陽男的陰靈附在佛牌上,就算成功了。"
我想了想︰"那只有把這個任務交給王嬌,除了她,別人很難接近孫喜財,也不好下手。"
下午我來到佛牌店,帶了幾條正牌,說剛從泰國回來,這是曼谷寺廟里最新加持的款式,問孫喜財要不要。孫喜財看了看貨,一听價錢太高,就沒同意,但無所謂,這只是我的幌子而已。我趁他回身拿手機的空當,朝王嬌悄悄使了個眼色,然後找借口離開佛牌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