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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henrylui

網上一個關於佛牌商的故事

 火.. [複製鏈接]
 樓主| 發表於 16-12-2016 20: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391章:盯梢客

   兩人酒足飯飽之後,老謝喝著果汁,說:「這種黑巫降頭術要是收集齊了陰料,製成的降頭油只需抹在對方皮膚的任何部位,再配合巫咒,那人就會中降。各種癥狀都有。從半夜發噩夢,到夢遊,再到自殘,最後會死於窒息。就連法醫都查不出原因主要的是,這種降無人能解,就算施降的降頭師也沒辦法,就是個死結,打不開的。」
    我感到不寒而慄,連忙問他有沒有告訴方剛。老謝說早就告訴他了。他已經通知在泰國所有相關的朋友,密切關注那個在烏汶的阿贊屈帶有沒有收到難產死嬰,收到了幾個。我想了想,問:「難產而死的死胎,似乎也不是很難找吧?」
    「田老弟,你以為是在中國?咱們中國有十幾億人,全泰國才多少,哪來那麼多難產憋死的嬰孩?就算有。也不見得能被他得到消息。就算得到消息。也不見得能弄到手。你想想,要收集齊七個這樣的東西,得多長時間?」老謝說。
    經他這麼一解釋,我也覺得有難度了。老謝繼續道:「凡是收集這種死嬰的降頭師,都是要用命來煉製降頭油,普通的降頭師,別說煉製。連碰都不會碰。」
    我驚愕:「什麼意思?」
    老謝看了看附近,沒人注意我們,就壓低聲音,湊近我:「因為就算收集齊了這些陰料,在煉製降頭油的最後時刻,還要用活人烤出來的屍油才能製成!」我頓時覺得胃裡翻騰,心也提到嗓子眼。
    老謝瞪著眼睛:「你想想,敢從活人身上烤屍油,那得是什麼人?根本就是瘋子!被這種人盯上還有好嗎?」我無法回答。
    臨回去時,我囑咐老謝這段時間要多加小心,少去偏僻的地方,既然已經把方剛的行蹤透露給姜先生,他肯定會有所動作。老謝嘆著氣:「唉,我老謝在泰國做佛牌五六年,從來沒惹過這種事情。怎麼現在搞得要東躲西藏?」
    我說:「誰也不想惹這種事,有時候是對方惹你,有時候是身不由已。要不是接了雅加達汪夫人的生意,我們也不會和姜先生結仇,可這又有誰能預料得到呢?做這行賺的就是偏門財。」
    老謝一個勁搖頭,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他和我們不一樣,我和方剛大不了可以收手不做,而老謝負擔重,用錢的地方多。他已經人到中年,又沒什麼手藝,身體也不太好,不做這行能去幹什麼?
    晚上躺在床上,手裡拿著那塊龍婆up的南平媽媽,我卻一直在想老謝中午說的話。那個阿贊屈帶曾經和蔣姐勾結要整我們三人,現在又在收什麼七死嬰,難道到時候他真的要用活人來烤屍油,就為了製作那種能給人落無法可解的降頭油?
    給方剛打去電話,他表示老謝都跟他說過了,又說:「我已經找了兩個朋友分頭行動,一個住在烏汶的老朋友盯著阿贊屈帶,另一個從姓姜的跟老謝碰面那天起,就開始24小時盯梢,這兩人每天我要付給他們兩百泰銖呢。」
    我算了算:「一個月得兩千四百多塊錢人民幣,這錢都夠在泰國養活一個老公務員了,不容易。另外,那個阿贊屈帶收集死嬰,不見得就是為了對付我們吧?」
    方剛哼了聲:「鬼才知道是不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和蔣姐勾結過,雖然到現在蔣姐還沒在泰國露過面,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他媽的,當初這女人就不應該來泰國當牌商,攪得大家都不安寧!」記帥土扛。
    這話也正是我想說的,回顧和蔣姐的這些交鋒與衝突,無一不是因為她破壞行規、隨意坑人而引起。在我們讓她吃了苦頭后,蔣姐再次報復,使得梁子越結越大,她也被陳大師拋棄。現在蔣姐人財兩空,更是想瘋狗似的咬住我們不放。來泰國兩年多,第一次讓我感覺到危機四伏。
    第二天下午我到了曼谷,和從懷化來的曾女士一家三口在某快餐廳碰了面。曾女士看上去端莊嚴肅,穿著中年職業裝,一看就是領導。她兒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但有斜視和跛腳,左手還插在口袋裡。開始我以為是習慣動作,後來伸手扶老婆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左手有兩根手指又短又小,像是先天發育不良。我想起曾女士說的話,她這個兒子生出來的時候還沒有肛門,不由得心想,她應該去醫院檢測一下自己和丈夫的基因是否不合。
    曾女士看了我遞過去的南平媽媽,問為什麼有雙小腳卡在這個女人的兩腿中間。我說當初南平就是因為兒子腳先出來而難產去世的,所以法相就用了她去世時的樣子。曾女士的兒媳婦雖然帶著微笑,但我還是能從她臉上看出一絲反感,顯然是對泰國佛牌的不屑。
    小曾問我:「田老闆,這泰國佛牌能保胎?」
    我笑了:「它能起到讓孕婦和胎兒更健康的作用,順便還能讓供奉者成別的願。但不要把它當成救命符和萬金油,也不能把寶全押在泰國佛牌上,心態要放平。」
    小曾的老婆說:「那這東西好幾千塊錢,不是有它沒它一樣?」
    曾女士用眼神制止,我說:「泰國佛牌的功效有目共睹,但也是有機率的。每個人緣法不同、體質不同、福報和運勢也不同。」
    小曾老婆苦笑著:「那我兩次生孩子都沒活,是運氣不好還是沒福報?」我只好說這個我無法解答,連醫院都查不出原因,我也沒法說。至於有沒有福報,只有鬼神看得出來,我只是個凡人,畢竟不是算命先生。
    「誰願意孩子生出來就死,我也不願意手腳有毛病,可我又得罪誰了?」小曾很不高興地說。
    曾女士生氣地瞪著他:「你能不能少發牢騷?我把你生出來還有錯?」小曾把頭轉向一方,不再說話。
    看著小曾那張甚至有些扭曲的憤怒表情,我很能理解他的怨氣,對於健康人來講,經常會抱怨這抱怨那,但和小曾這樣有先天殘疾的人相比,豈不是幸福多了。於是我也不想多做解釋,能成交就行,反正我的免責聲明早就告訴了曾女士。把心咒紙交給他們,曾女士從皮包中取出五千元人民幣給我。
    為了方便溝通,曾女士讓她兒媳婦加了我的qq號碼,說以後有什麼事就在網上問我。收了錢離開曼谷,乘大巴車一路回到羅勇,天色已近黃昏,我在車站附近的冷飲店買冰淇淋,店員製作的時候,我無意中透過玻璃窗向外看,一個站在路邊抽煙的男人讓我覺得很眼熟,總覺得是在哪裡見過,又想不起來。
    吃著冰激凌出來,我心裡的疑惑還在,心想按我的記憶力,不可能對一個陌生人有眼熟的感覺。我看著那個男人,在大腦里迅速搜索,忽然想起來了。
    記得那天我去找方剛,從大巴車站走向方剛公寓時,掏手機把幾張鈔票帶出來,我彎下腰回頭撿錢時,有個男人正在我身後走,也汀腳步半轉身,似乎在猶豫什麼。當時我沒在意,但現在這個男人又出現了,不光長相對得上,連穿的衣服也沒變。
    這人是在跟蹤我?我快步而行,拐了個彎,躲在拐角處向外偷看。那男人果然轉身快步走過馬路,朝我這個方向走來。我又走出路口,用餘光瞟著那人,那人明顯感到很意外,腳步停了半秒鐘,又繼續向前走。雖然只有半秒鐘,但還是被我給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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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6-12-2016 20: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392章:兒媳的無奈

我站在路口處,假裝發現了什麼,四下觀察,那人過馬路后折向和我相反的方向走去,消失在另一個拐角。我這才繼續回到表哥家,一路回頭看。並沒有人再盯著我。
    回到表哥家,給方剛打去電話,方剛建議我換個住處,一是避開盯梢者。二是避免把麻煩帶給表哥嫂他們。我覺得有道理,第二天我就在距離羅勇大巴車站約兩三公里處的一條街上租了簡單的單人公寓,這條街很熱鬧,兩邊都是雜貨店鋪,就算盯梢的人再找上我,街邊的人流多多少少也會給他們帶來一些不便。我決定平時盡量住在這裡。偶爾以剛到泰國為由,去表哥家看看,最多住兩天。
    當晚,我住在公寓里接到曾女士打來的電話,稱兒子夫妻倆去附近的夜市閑逛,她自己在酒店房間里,想問我幾個問題。我讓她有話盡量說,曾女士問:「田老闆。你也知道。我是在縣裡工作的,也是無神論者。但說實話,這十幾二十年中,我總覺得我的運氣太差。」
    我笑了:「你以前說是在鄉里工作,現在都到縣裡了,這還算運氣不好啊?」
    曾女士嘆了口氣:「按理說我們這些在機關工作的人不應該信命,但我還是覺得命不好。我兒子你也看到了。出生就有一身的殘疾,他剛上小學那年,他爸就出車禍死了。你別看我現在調到到里,其實以我的工作能力,早就應該去懷化市裡工作了,可好幾次機會都莫名其妙地錯過,要不就是被人頂替。而且我的健康狀況也不好,長年做噩夢,不吃安眠藥根本就沒法睡後半夜。」
    「什麼樣的噩夢,有沒有經常重複的內容?」我來了興趣。
    曾女士說:「最多的夢就是我走在村裡的土路上,很多像猴子似的小黑影從兩邊的荒地鑽出來,朝我身上亂爬亂抓。我怎麼甩也甩不光,就使勁跑,跑著跑著就總會掉進一個大深溝里醒了。」
    我心想,這樣的夢有什麼用意,一時想不出來有什麼隱喻,就問她還有什麼癥狀,曾女士說沒什麼了,大概就這些。我說:「可能是你一個人帶有殘疾的兒子,壓力太大,所以會夢多,等有了孫子,心情慢慢好為,可能就沒事了。」
    曾女士苦笑:「有孫子心情肯定會好,但帶孩子也累,我一個人支撐一個家,也真是疲憊不堪。小曾這輩子都沒什麼勞動能力,我又能怎麼辦!」
    等她發完牢騷,掛斷電話后我心想,都說家家有難念的經,和她這樣的家庭比起來,我他媽簡直幸福得不行了。
    幾天後,曾女士的兒媳發qq信息給我,稱她叫小華,回懷化的當天晚上就按我說的念了心咒,孕婦不能聞太多酒味,就把佛牌放在客廳的一個柜子里了,平時關著門,問我這樣可不可以,我說沒問題。
    小華問我:「除了保佑母子平安之外,我們也能許別的願嗎?」
    我說:「那就隨便你們了,想旺事業、保健康、增人緣和轉財運都行。」
    小華說:「能讓我變高嗎?我太矮了,才155公分。」我說不能,佛牌沒那麼大法力。她又問:「能讓我老公的殘疾變正常嗎?」我說這更不行了,那就不是佛牌,而是如來佛降臨,千萬別許這種太離譜的願。
    小華在qq上告訴我,她是農村的,家裡很窮,嫁給小曾也是沒辦法,因為當初小曾的媽媽答應幫她家裡還幾萬塊錢的債。小曾父親早亡,他有殘疾無法工作,家裡都是他那在縣政府工作的媽媽在支撐,也很不容易。
    從小華的回復中,我能聽出她的無奈,她長得不難看,就算個子矮,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中國女性身高都偏低,並不影響出嫁。但要不是因為家太窮又背著債,我相信她怎麼也不會選擇小曾這個幾乎沒什麼勞動能力的殘疾男人。
    「田老闆,你說小曾是不是基因有問題?我給他生了兩個孩子,都是生出來幾分鐘后吐水泡死掉,你說怪不怪?他身上有好幾處殘疾,都是胎裡帶的,可他爸媽都是很健康的人啊!」小華問我。
    我只能勸慰她不要多想,什麼事都是有機率的,等再生產的時候,讓你婆婆帶你們去上海或廣州的大婦嬰醫院,那裡的接生水平也高。
    聊天過程中,我其實很好奇曾女士為什麼會生出那麼多殘疾癥狀的兒子,兒媳兩次生產又奇怪死胎。再想起曾女士前幾天和我說的那些話,就問小華,你婆婆家裡除了小曾和你生孩子這事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比較奇怪的事。比如曾女士家人運氣差、經出噩夢、倒霉甚至生怪病之類的。
    小華回復:「運氣差倒沒發現,我婆婆以前在鄉里工作,現在都到了縣裡,要是倒霉運氣差,也不能升上去吧。不過她倒是有驚悸的毛病,經常會在半夜醒來,然後再也睡不著了,只能坐在客廳里看書到天亮,後來吃安眠藥才能繼續睡。這個算嗎?」
    我心想這事我都知道了,曾女士的家庭夠她操心的,壓力大肯定會導致睡眠質量差,這似乎並不能和鬼神扯到一起去。除非曾女士的驚悸另有原因,但她並沒和我說過,顯然是沒當回事,或者不想說。
    從那以後,到再次和曾女士家人聯繫時,已經是近四個月之後了,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為保持完整性,還是先說這個。
    在這幾個月中,我接到小華在qq上發給我的兩次留言,稱她許過兩個願,一個是她在老家惹出人命官司進公安局的弟弟平安出來,另一個是讓他那殘疾老公能發點兒小財,免得婆婆總發牢騷。我問結果如何,她說:「我老家村裡幾個人打架鬥毆死了人,警察把我弟弟抓進去,說他也有份。都關了三四個月,上個月終於找到有人作證說他沒動手只是勸架,給放出來了。我老公平時就是在家呆著,每月靠掛靠在單位給個幾百的補貼。前陣子不知道聽哪個同學說的,糊裡糊塗就花好幾百買了一個什麼網路域名。我很生氣,婆婆也埋怨他不賺錢倒算了,還亂花錢。沒到半個月前有人找他要收購那個域名,賣了一萬塊錢!」
    「有這麼好的運氣?」我也覺得太戲劇化了。
    小華回復:「是啊,他因為有殘疾,不能上班幹活,也幾乎從來沒賺過錢。以前在一家福利工廠糊紙盒什麼的,也沒什麼錢拿,現在居然賺到這麼多,真是那個南平媽媽佛牌的功效嗎?」記節見亡。
    我連忙回復說:「那肯定是啦,不然哪來這麼巧的事!」
    小華說:「我的預產期馬上就到了,還有不到一個禮拜,希望佛牌能保佑我這次順利生產啊,不然這日子可沒法過。守著身殘志也不堅的丈夫,還有個成天發牢騷的婆婆,我真是要瘋了。要是有個小孩,婆婆也能開心點兒,這個家才能好起來。」我勸她凡事想開,一切都會好。
    晚上接到一個客戶的簡訊,是在上海開佛牌店的,從我這裡進過幾次貨。他說店裡有幾條陰牌缺少相應的心咒,是進貨的時候不小心給弄丟了,問我有沒有,併發來佛牌的明細和圖片。我把資料轉發給方剛,因為以前他和我說過,手機里有不少各類心咒的圖片,挑了挑剛好有客戶要的那幾種,就發給了我,兩張圖片五百泰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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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6-12-2016 20: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393章:七斤六兩

我說:「方老闆,這麼熟就不用要錢了吧?你這圖片反正也是無本生意,還要什麼錢?談錢是很傷感情的。」
    方剛哼了聲:「年輕人,不要亂講話,我和你哪來的感情?四張圖片一千泰銖,下次見面記得給我!」我笑著答應。心想下次見面還不知道哪天,到知道你恐怕早忘了。
    幾天後,曾女士給我打來電話,她還沒開口。我就從聽筒那邊聽到小曾大喊大叫的聲音:「我這是得罪誰了,我這是什麼命?」
    曾女士語氣低沉而絕望:「我們全家都在廣州,剛才兒媳婦生了,是男孩,七斤六兩。」
    我連忙問:「怎麼樣,母子平安嗎?」
    「孩子放在產台上。護士說一切正常,哭的聲音可大了。還沒等給他洗澡,忽然孩子手腳開始亂擺,臉發青,喘不過氣。護士和大夫搶救了半天,還是沒能活過來……」
    我驚愕:「為什麼又這樣?」
    曾女士低聲哭泣:「這都是孽啊,都是孽。」
    我猜過一會兒她就會和小曾共同指責我南平媽媽沒效果之類的,只好勸她往開處想。曾女士說:「我早就知道有這個結果。是我把孩子給坑了呀!」我驚訝。問什麼意思,曾女士哭著說:「是他們來報復了!」
    「誰來報復你?」我問。記節溝扛。
    曾女士說:「我以前在鄉里,是……是做婦女主任的。」
    我沒聽明白,追問做婦女主任和造孽有什麼關係。我是東北人,又居住在城市,對婦女主任和計生部門可以說完全不了解,等曾女士和我說了她的事。我才明白內情。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曾女士還沒生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是懷化某鄉的婦女主任了,南方的超生現象比北方多,而那個時候計劃生育剛實施沒幾年,正是最嚴的時候。很多婦女為了要二胎,都會想盡辦法多生,而婦女主任的工作就是抓這些超生者,雙方明裡暗裡你來我往,鬥智斗勇。
    只要能熬到孩子生出來,就好辦多了,大不了湊錢交罰款,但大著肚子被抓到的孕婦就倒霉了,不管肚子多大,哪怕你明天就是預產期,今天也得做掉。很多**個月的孩子被送到衛生所強行引產,出來的孩子都是活的,開始是不管他,任其自生自滅,但孩子會哭,會被產婦和別人聽到,麻煩大。於是婦女主任就只好用被子將其捂死,有的時候也下不去手,看到旁邊有水桶,就直接扔進去了事。
    做了幾年婦女主任,曾女士直接或間接搞死的足月孩子沒幾十也差不多,後來她懷孕了,覺得做這種事對自己不好,就要求調到鄉里的其他部門。
    小曾出生是什麼樣子,大家都知道了,不多做描述,曾女士哭得死去活來,她丈夫也成天哭她,說這就是報應。不管怎麼說,生出來也得養,畢竟是個兒子。小曾七八歲的時候,他爹某天從鎮里回家趕夜路,還下著大雨,被一輛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車的車給撞死。
    接下來的事,她都給我講過了,曾女士哭著說:「田老闆,開始生出兩個都吐氣泡死了,你說是不是當年那些被扔進水桶淹死的孩子在報復?今天的孩子又憋死,肯定是被我捂死的孩子找他索命啊……」
    聽著曾女士的哭泣,我心裡不舒服,心想曾女士所說的要都是真話,那這些報應看似嚴重,其實也太輕了。結束了那麼多條鮮活的小生命,而自己只是夫死兒殘外加抱不上孫子,這難道不是太輕?
    好在曾女士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這些事都是自己當年種下的惡因,我也就鬆了口氣。她哭著問我:「田老闆,有沒有方法能讓我擺脫這些報應?我可不想這輩子都抱不上孫子,我兒子已經夠倒霉的了,不能讓孫子也這麼難出世啊!」
    我讓她等我消息,這邊先問問泰國的高僧和法師們看有沒有辦法再說。
    回頭給方剛和老謝分別發了簡訊,詢問曾女士這種情況怎麼解決,收費多少錢。半小時后兩人都回復了,方剛稱:「沙拉武里魯士維打師父僮身超度,十萬二泰銖。」老謝回的則是:「柬埔寨阿贊空驅邪施法,在清邁南部,十二萬泰銖。」
    這回兩人報的價驚人地一致,還真不容易。都是兩萬四千塊人民幣,但那個魯士維打師父我是聽過的,是泰國中部著名的魯士師父,雖然比魯士路恩差了些,但法力也很強。但什麼僮身我沒明白是何意思,就給方剛打電話詢問。
    方剛說:「僮身就是魯士師父將祖師召喚附在自己身上,給善信治病或加持的一種法術,很高深的,說多了你小子也不明白。」我心想怎麼不明白,灌頂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憑什麼歧視我。覺得清邁太遠,要是曾女士同意來,我也得跑那麼遠去跟著,光大巴車就要坐上幾乎一天,於是還是覺得方剛這個比較近些。
    把價格抬高五成,報價三萬五過去,曾女士問:「什麼叫魯士維打僮身?」我假裝行家,說這是一種很高深的魯士法術,幾句話是說不清的,到時候我和另一位專門從事此項職業的靈媒專家會帶你去見魯士師父。
    曾女士說:「要是真能徹底解決我的事,三萬塊錢我也認出了,總比讓我兒媳這麼遭罪要好,你能保證嗎?」我說不能保證百分之百解決,不成的話,一般師父只收約五千元人民幣左右的錢做為法力消耗補償金。
    「啊,你也不能保證,那我跑去泰國沒成,不是又搭錢又白跑腿了嗎?」曾女士說。
    我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就說這才是對你負責任,不然先大包大攬下來,到時候成與不成你都不知道,只有你兒媳再懷孕生產之後才能檢驗出來,你才知道被忽悠了。
    曾女士打了個唉聲:「你說的在理,我也不是懷疑您,可之前那個南平媽媽的佛牌沒起效果,讓我對泰國佛牌也沒什麼信心了。」
    我笑著說:「那可不是泰國佛牌沒效果,佛牌非萬能,它只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像你這種情況,佛牌已經轉變不了,必須施法才有機會,你自己考慮吧。」曾女士說,在湖南西部地區,有那種會巫術的男女,據說他們也能做這種法事,問我行不行。我說我只對泰國佛牌和東南亞巫術有了解,國內的無論僧道還是民間巫術,我都不在行,也沒法給你建議。你也可以嘗試,但一是要打聽好,找真正有法術的人解決,而不是二把刀的什麼神漢。二是別讓人給騙了,現在中國騙子比普通人都多,千萬小心。
    曾女士代表會慎重考慮,謝謝我之後就掛斷了。
    過了五六天,曾女士給我打來電話,說前天縣裡那個珠海富商又來了,帶他去生產基地參觀的時候,趁著沒外人,曾女士和他說起這個事,當然沒說是她,而是把自己的故事安在某老同學身上。那珠海富商連忙說,法師中國和東南亞都有,但中國假的太多,十個裡面有九個半都沒什麼效果。就算東北的仙家能驅邪,也只是那種並不嚴重的撞邪,像你老同學這個情況,最好還是由比較可靠的中間人,介紹她去泰國找阿贊師父驅邪的好。
    這位珠海富商的話,成了壓在曾女士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把天平徹底向我這邊傾斜了,說:「我不想折騰了,要是在國內找個什麼巫師神婆,最後沒弄好不說,錢也得給,而我還得找你去泰國折騰一趟,所以想了想,還是直接去吧,你幫我找個厲害的法師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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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6-12-2016 20:5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394章:殺人太多的工作

我效仿老謝的樣子滿口答應下來,表示會馬上幫曾女士聯繫驅邪事宜,又問她什麼時候能來泰國。曾女士說,她可以告幾天假,隨時都能來。我給方剛打去電話,讓他預約沙拉武里那位魯士維打師父的施法時間。方剛回復說從三天後到六七天之內都行。
    就這樣,五天後曾女士又來到曼谷機場。再次看到她的時候,表情又不同了,曾女士神色憔悴,估計因為這個事。她兒子也沒少埋怨。我對曾女士說:「沙拉武里距離曼谷不遠,我們乘大巴車很快就到了。」
    曾女士流下眼淚:「田老闆,你可得幫我解決好啊,不然我回去沒臉見兒子和兒媳啦!」我安慰她把心放寬,什麼事都有解決的方法,就看你找沒找對路子。我先讓她在附近的銀行取出十八萬泰銖隨身帶著,又趕到沙拉武里。
    方剛早就坐在brt車站的長椅上等我,我對曾女士說:「那個坐在椅子上的人就是方剛先生,著名泰國華人靈媒,認識很多厲害的高僧和法師,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曾女士欣喜地說太好了,等走近的時候,看到方剛穿得花里胡哨,又是金鏈子又是紋身墨鏡,曾女士眼裡又露出幾分懷疑之色,我知道她肯定在想。這人是靈媒還是流氓,怎麼打扮成這樣。
    沒等我開口介紹,方剛伸出手,我心想這老哥什麼時候學的社交禮儀,這麼客氣呢?就笑著說:「這麼熟還握手啊?」
    「握什麼手,給錢。」方剛撇著嘴。
    我看了一眼曾女士,心想還沒互相介紹就要錢,是不是太著急了,人家能付嗎?方剛這是怎麼了,缺錢用?
    我生怕曾女士不高興,只好無奈地低聲說:「大哥,連魯士維打的面都沒見。也沒施法,怎麼讓客戶付錢?」
    方剛瞪著我:「裝什麼糊塗?我說的是那四張心咒圖片,總共一千泰銖!」我這才明白過來,悻悻地掏出一張千元泰銖的鈔票交給他,方剛不高興地扯過錢,收進襯衫胸前的口袋,站起身走到曾女士面前,和她握了握手。我互相簡單介紹幾句,就朝路邊方剛的舊皮卡走去。
    走的時候,方剛還說以後付錢的事一定要主動,別讓他總是催。我說:「誰知道你記得這麼清楚?這點兒小錢我早就忘了。」
    方剛邊走邊用夾著雪茄的手點著我的腦袋:「再告訴你一句用錢買不來的話,對生意人來講,錢沒有大小之分,只有心眼才分大小,懂了嗎,田老闆?」我笑著連連點頭。
    我看到曾女士落在後面。就慢走幾步來到她身邊,方剛掏鑰匙開車門的時候,曾女士低聲問:「田老闆,這個人可不可靠啊,我看怎麼像黑社會似的,這麼凶?」我笑著說他這人就這樣,刀子嘴豆腐心,習慣就好了。
    開車來到魯士維打的家,在沙拉武里西北部一個鄉村公寓,前廳是露天的,有不少善信正在接受灌頂。魯士維打身披虎皮衣,盤腿坐在法壇中,十幾人排著隊,有個男青年戴著虎頭帽。正在地中央連蹦帶跳地沒完。曾女士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泰國也有跳大神的嗎?」
    方剛嗤地笑出來,我連忙解釋,告訴她這叫魯士灌頂,能去除人的霉運、負能量和病痛,還能增強體質。曾女士問什麼價錢,我說大概合到兩千元人民幣左右每次。她說:「那我做這個行嗎?」
    「那只是個有病治病、無病強身的法事項目,你這種情況,魯士灌頂已經沒法解決了。」我回答。曾女士哦了聲,臉上露出幾分遺憾。
    坐在旁邊看著排除的七八名善信逐個做灌頂,曾女士問我這些人為什麼反應不同,有哭有鬧,有自己打自己,還有瘋跑的。我說體內病灶越多,業障越大,反應就越激烈。曾女士點點頭,表情複雜,我估計她肯定在想「要是我去灌頂得什麼反應」。
    傍晚時分,善信們都各自離開,魯士維打取下魯士帽交給徒弟,方剛走上去和徒弟低聲說了幾句,徒弟點點頭,帶著我們三人進了法室。
    法室里放著很多尊布周像,有高有矮,魯士維打師父盤腿坐在法壇前,上下打量著曾女士,轉頭問方剛:「她是不是殺過很多人?」圍每池號。
    方剛告訴她曾女士的情況,魯士維打臉色緩和了些,我猜他肯定是感應到曾女士身上的強大怨氣,會不會把她當成女殺手了。魯士維打對徒弟說了幾句話。徒弟從放在牆角的箱子里取出一個黑色的口袋,掏出兩團沾著不少異物的經線,都看不出線的本來顏色了。
    魯士維打的徒弟對方剛說:「這是捆屍經線,曾經用來捆一具**而死的男屍,解下來的時候沾著一些皮肉,有引靈作用。一會兒師父要用它把這位女士赤裸的身體捆住,讓她接受那些陰靈的報復。」
    我把這些話轉告給曾女士,她臉色大變,立刻表示反對:「施法也就算了,讓我把衣服全都脫光,這怎麼能行?」
    方剛說:「這是師父的要求,又不是想占你便宜,你自己考慮吧,不同意的話現在就可以回去。」氣氛頓時搞得很僵,我從中協調,最後魯士維打稱可以保留內衣褲。就這樣,曾女士脫得只剩下胸罩和內褲,讓徒弟把那團經線在她身上從頭纏到腳,再緊閉雙眼,平躺在法室中央。
    開始施法,魯士維打把虎頭魯士帽戴好,先是站在曾女士體側,手持法拍,在旁邊的法盆中沾了些清水,一邊念誦經咒,一邊不停地灑在曾女士身上。
    幾分鐘后,曾女士似乎表現出很不舒服的樣子,身體慢慢扭動,還想側身。方剛在旁邊說:「盡量不要動!」曾女士連連咳嗽,越咳越厲害,嘴裡還吐出水泡,就和她以前描述的孫子出生的死狀一樣。這種場景我見過不少了,心想肯定是那些被曾女士當年扼殺過的嬰靈來找她報復,但不知道會不會讓曾女士也死掉,還是只嚇唬嚇唬?
    曾女士吐的水泡很多,臉也憋得通紅,身體開始劇烈抽搐,有徒弟從旁邊拿過一塊呈五角形的黑色佛牌,平放於曾女士小腹。幾分鐘后,曾女士慢慢恢復平靜,我正在想,是不是就這樣結束了的時候,卻看到曾女士又開始發出「嗯嗯」的聲音,但嘴卻緊閉著。
    我能猜出這是被人捂死之前的情形,果然,曾女士的臉從漲紅變成紫黑色,眼睛也睜開了,瞪得都快要冒出來,額頭全是汗。魯士維打由站改坐,盤腿坐在曾女士面前,伸出雙手平放在她臉上幾十公分的位置。曾女士身體就像動不了似的,只扭動和抽搐,幾分鐘后,她圓睜著眼睛不動了,臉漲得就像紫黑色的茄子,看起來很恐怖。
    我急得看著方剛,心說是不是死了?方剛也向魯士維打投去疑惑的目光,魯士維打根本沒理我們,繼續念誦經咒,雙手在曾女士身上來回移動。
    忽然,曾女士的嘴微微張開,發出類似蛇吐信子的那種「噝噝」聲。魯士維打再用法拍將清水灑在她臉上,曾女士的臉色緩和了些,我的心這才放下,可沒過兩分鐘,她又仰起頭,舌頭吐出來,狀極痛苦地左右扭著臉,我驚愕地看到她脖子上開始有淡淡的印痕,而且還越來越深。
    要不是親眼所見,這一切打死我也不會相信,只後悔當初沒用手機給錄下來。曾女士舌頭吐得老長,我估計以前那種上吊而死的人,無非也就是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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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6-12-2016 20: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395章:襲擊

魯士維打用右手蓋在曾女士小腹的那塊黑色佛牌上,念誦經咒的速度開始減慢,但仍不時地用左手的法拍醮著清水揚灑在她臉上和身上。幾分鐘后,魯士維打朝徒弟點點頭,徒弟連忙走過去解曾女士身上的經線,收進牆角的柜子里。
    「這塊佛牌裡面入了四十五個嬰靈。她必須每天佩戴,不能間隔。晚上可以放在桌上供奉,運氣好的話,也許十年之後就不用繼續戴了。」魯士維打說。
    徒弟找了條項鏈把那塊黑色佛牌連起來,半個多小時后。曾女士才恢復理智。我把衣服給她穿好,扶著慢慢坐起來,她像麻醉藥效剛過似的,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把她架到外面的前廳中坐下,我從她皮包里取出那十八萬泰銖,自己留下六萬,剩下的十二萬遞給方剛。
    走出來的方剛用眼睛盯著我掏錢分錢的動作,我連忙側過身體,以不讓他看清我數了多少錢出來。接錢的時候。方剛不快地說:「我才賺三萬泰銖,你小子憑什麼可以賺六萬?」
    我很奇怪,不到兩秒鐘的時間,他居然能看清我數了多少錢。藏了多少錢。我說我要四處去找客戶,而你只需坐等下游商找你就行了。我還是很辛苦的。
    方剛哼了聲:「辛苦個屁,看來以後我也得主動出擊,去四處找客戶了!」我笑著點頭,心想現在是網路時代,你這個網盲現學也是需要時間的。
    等方剛走後,我在魯士維打家的附近找了個旅館,把曾女士安排在客房住了一晚,次日早晨九點多鐘,我聽到隔壁傳來曾女士的哭聲和咳嗽聲,連忙跑過去敲門,半天沒人開。我只好叫來服務生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看到她坐在床上,頭髮凌亂,哭得很傷心。
    我問你怎麼了,她抽泣著:「做、做夢了……」
    「什麼夢啊?」我問。
    曾女士說,她夢到當年還在鄉里做婦女主任,去一戶人家檢查,看到某婦女大著肚子,就讓她引產。那婦女的丈夫把曾女士打倒地上,用枕頭死命捂她,她憋得沒辦法,一下就憋醒了,特別痛苦。
    這讓我想起之前那個福州高中生小江來,他因為逼得男同學跳樓自殺,冤魂不散纏上,施法后每天都要在夢中跳樓一次。但那次是我和方剛讓阿贊巴登故意搞的鬼,就是為了整小江,而這個曾女士卻因為害命太多,也要受這種苦。
    我把昨天的施法過程和她說了,她流著淚點頭,說能薄命就不錯。要是兒子和兒媳不再有報應,她自己受苦也認了。
    送曾女士回到曼谷,目送著她蹣跚的身影走進登機口,我不知道是該可憐她,還是在心裡說聲活該。當年因為政策,中國有多少孩子被引產出來死掉,估計數都數不清,而像曾女士這樣的婦女主任能遭這樣的報應,我接觸到的是頭一例,也是最後一例。當然我認為還有很多,只是我沒遇到而已,相信讀者們當中肯定會有同樣的知情者。
    徹底解決了曾女士的事,讓我們將時間再回到剛把南平媽媽賣給曾女士時。
    那次,我有客戶要了十條必打佛,先找方剛湊了五條,剩下的讓老謝給我想辦法。幾天後他說已經弄齊了,但有客戶在孔敬要找阿贊洪班施法解降,一時走不開,就讓我去孔敬取貨。
    乘大巴車來到孔敬,站在路邊半天沒叫到計程車,就只好走路過去。二十幾分鐘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給老謝打電話,讓他出來迎我,在半路就可以直接交貨,免得我走得太遠。
    十分鐘后老謝從拐角處小跑著過來,邊跑邊擦汗,我笑著對他說:「你說你,人長得胖卻偏偏喜歡小跑,是想鍛煉身體?」
    老謝喘著氣說:「時間就是金、金錢嘛,你說是不是田老弟?」他取出五條必打佛牌給我,錢貨兩清,老謝說送我到大巴車站,順便聊聊天。
    在朝大巴車站走的路上,我倆邊走邊聊,忽然我從一家蛋糕店那敞開的玻璃門看到身後有個很眼熟的人影。回頭一看,居然還是前兩次跟蹤我的那個男人。我把心提到嗓子眼,心這人到底是誰,我都搬家了還能找到我。又一想也不意外,我總是要乘大巴車去別的城市,這傢伙肯定是死守在車站找到我的。
    我告訴老謝朝另一個方向拐,老謝奇怪地問:「田老弟,你不是第一次從車站來孔敬找我吧,這條路不對啊!」我悄悄向他使眼色,老謝立刻明白過來,不再問我,但也滿臉疑惑。我倆七拐八拐,頻頻向後看,來到一條偏僻小巷的時候,後面已經沒了人影,我這才鬆口氣。
    老謝問:「是有人跟蹤?」我點了點頭,說不知道是誰,已經跟我兩次了。老謝苦著臉:「那我是不是也露餡了?還能回家嗎?」
    「他們的目標顯然是我,但你也不好說,這段時間小--」我已經看到那個人從前面慢慢走出來,穿著黑色襯衫,個不高,臉上卻全是橫肉。我拽著老謝轉身往回走。那人加快腳步朝我們過來,老謝嚇得臉都白了,根本不用我教,撒開兩條小短腿就跑。
    畢竟老謝四十幾歲的人,而且又胖,沒跑出幾十米,他就喘得不行了,落在我身後。我剛回頭,後面跟蹤那人就把老謝追上,抓著老謝的衣領掄了半圈,把他摔倒在地上,狠狠照肚子踢了兩腿,又開始追我。圍住肝圾。
    我嚇得魂都沒了,拐過兩道彎,前面有個人騎著摩托車經過,後面還坐著一位,手裡抱著幾根鐵管和藍色大帆布,好像是要搭雨蓬用的。我順手把他手裡的鐵管拽過來,只留了一根在手裡,剩下的全掉在地上。我拿著那根鐵管朝那人反衝過去,夾頭夾腦地打。
    騎摩托車的兩人一看有打架,嚇得加大油門跑了。那跟蹤的傢伙幸好沒帶什麼武器,被我這麼一弄反倒沒防備,直用手護腦袋。但他在打架上顯然比我有經驗,彎腰從地上撿起另一根鐵管,幾下就把我打得直發暈。
    那邊老謝在地上還在哎喲哎喲地叫著,我邊躲邊喊:「老謝,快來!」老謝這才爬起來,看到地上有鐵管,他也趁空過去撿了一根,但不敢動手,就在旁邊舉著鐵管哆嗦。我頭上又挨了兩鐵管,一看老謝也幫不上忙,對他喊著快跑。我倆跑出去沒多少米,在路口看到一輛微型警車開過來,連忙跑過去。車上的兩名警察還以為我們要襲警,嚇得立刻跳下來掏錢。
    我馬上把鐵管扔在地上,回頭看那個傢伙也握著鐵管衝出小巷,看到警察馬上轉頭跑回去,我告訴警察有人跟蹤和襲擊我們,警察問:「那你們倆為什麼都拿著武器?」
    我苦笑道:「這是我從一個路人手裡搶來的,總得自衛啊!」警察看著我臉上被鐵管打的傷,就將我和老謝帶回附近的警局。看了我和老謝的護照簽證等證件后,問到底怎麼回事。
    老謝在旁邊捂著肚子,一個勁地哎喲,我只好對警察說了實情,告訴他們我倆是賣佛牌的中國人,得罪了奸商同行,被人跟蹤報復。警察訓了我們幾句,登記我倆的護照號碼后就把我們給放了。
    出了警局,老謝說肚子疼走不動,非要讓我攙著他。我說我頭上挨了好幾鐵管,現在還嗡嗡響,我也沒讓你攙著吧。老謝表情痛苦地說:「我來泰國是賣佛牌賺錢的,憑什麼讓人這麼揍,還踢我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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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6-12-2016 20: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396章:阿贊屈帶

我沒說話,心想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也許做這行就是這樣,早晚都會惹到這類事,今年沒有,不代表永遠也沒有。賣佛牌可不像賣饅頭那麼平安。這錢不好賺,正所謂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
    在附近的餐廳,我又破費掏錢請老謝吃飯壓驚。給方剛打電話彙報,他問我傷得怎麼樣。我說沒大礙。也不用去醫院,只是比較疼而已。方剛說:「下次你有事盡量來找我,快下車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會提前去車站接你。要是有人繼續跟蹤,我就活動活動筋骨,他媽的很久沒和人動手了。」
    聊天過程中,方剛和我倆說了個信息,稱他盯著姜先生的那位朋友,昨天發現姜先生跑去了烏汶。到阿贊屈帶的住所,半小時后出來,還有個皮膚很白的女人。他偷偷拍了照片發給方剛,方剛一眼就認出是蔣姐。
    我很意外:「姜先生和蔣姐什麼串通到一起去了?」
    老謝正在悶頭吃海鮮炒麵。聽到我這句話,嘴裡的麵條差點噴出去。眼睛瞪得比牛還要大。我抬手示意他別激動,方剛說:「不見得是他們倆有串通,很可能是只是碰巧。蔣姐和阿贊屈帶上次就勾結在一起,而姓姜的很可能是為了整我們,才找到阿贊屈帶這個腦子不太正常的法師。這事說巧也巧,但也不是什麼意外,只盼著這兩人互相沒有通過氣,否則要是真聯起手來,那才是大麻煩。」
    「那我們就只能這樣東躲西藏?」我說,「我倒是可以回瀋陽去繼續開佛牌店,那蔣姐和姜先生再厲害,估計也找不到我在瀋陽的家。但老謝怎麼辦,他可是指望著賣佛牌賺錢給兒子看病呢!」
    聽到我這番話,老謝默默地把嘴裡的麵條慢慢咽下去,唉了一聲,放下餐叉。
    方剛哼了聲:「我倒是覺得,咱們也是時候要反攻了。讓人堵在牆角打了好幾天,怎麼也得抽空回擊幾拳吧?」
    我把心都提了起來,馬上問怎麼反攻,方剛讓我們先別急,姜先生的人顯然還沒找到我和老謝的住所,我們這段時間就少出行,他這邊會多安排些朋友,先弄清楚姜先生和蔣姐這對狗男女到底打的什麼意圖,然後再有的放矢,以免出亂子。
    掛斷電話,我把方老闆的意思和精神傳達給老謝,他唉了聲:「天天貓在家裡,怎麼賺錢啊?出去又怕被人盯梢,真是難!」
    我說:「別再發牢騷了,你都快成牢騷大王了,我知道你家裡有難處,但遇到事了怎麼也得解決不是?」
    老謝用苦瓜臉對著桌上那半盤炒麵,說:「那次在雅加達,要不是我老謝機敏過人,你們也不好脫身是吧,可現在我要夾起尾巴做人,收入大減,你們也一點感激都沒有,唉,世風日下啊!」
    我說老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話里有刺啊,我和方剛都不是那種人吧。大不了我這邊再接生意就盡量多照顧你,你挑白天人多的時候出去弄牌,不會太耽誤你賺錢的。老謝問:「聽說你在羅勇另租了公寓?」
    「是啊,怕把對頭引到表哥家裡,給他們添麻煩。」我回答。
    老謝笑著說:「那你乾脆在孔敬租間公寓吧,客廳里擺一張床,我可以睡外面,你睡卧室。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兩個人之間還能有個照應,你請牌諮詢我的時候也方便,我給你打折,免得你出房租覺得不公平,田老弟,你看怎麼樣?」
    我一聽,還真覺得是個主意,但又搖搖頭:「你打呼嚕太響,我可受不了,賺的錢還不夠去醫院治神經衰弱的。」
    老謝說關上門就聽不到了,而且還可以戴上耳塞,別說打呼嚕,地震也沒事。我想了想,覺得可行,就讓老謝幫我留意合適的房子,不要太偏僻,地點越熱鬧越好,但房門和窗戶必須是防盜的。老謝樂得連連點頭,我心想這老狐狸今後連房租都省了,還是真會算計。圍介上圾。
    幾天後,老謝在孔敬大巴車站和中心廣場之間的商業街租了間公寓,有卧室有客廳,裡面比較簡陋,但無所謂,我們要的是安全和熱鬧而已。我退掉在羅勇的公寓,搬去了孔敬。再把消息通知方剛,方剛回簡訊:「你小子不跟女人同居,卻和那個又矮又胖的老狐狸同住一間公寓,是腦袋壞掉了,還是想做變性手術?要不要我幫你找醫院,可以打折。」
    我笑著回復:「我對男人沒興趣,搬去孔敬也是為了兩人的安全著想,互相有個照應。」
    等我搬去和老謝同住后,就後悔了。以前我只是在和他碰面的時候請他吃飯,每次他都會宰我一頓,我以為他平時省的少,看到我的時候才開葷,現在我知道了,這傢伙的飯量簡直就是無底洞,一天三頓飯都跟著我蹭吃蹭喝,食慾非常地好。到點兒就餓,多等十分鐘都不行。
    最方便的是,每次我有客戶要牌,就不用發簡訊和打電話了,老謝出去請牌的時候很痛苦,既不想讓我知道他認識的阿贊師父住在哪裡,又怕一個人出去不安全后非要讓我指天發誓,絕對不會背著他私下去找阿贊師父們請牌,否則出門就被雷劈成燒雞,才同意可以讓我跟著去。
    我躺在床上:「我可以不去啊,你自己一個人去不就行了?」
    老謝急了:「那咱們還同住有什麼用,兩個人不就是為了壯膽的嘛!」我說那就別讓我發那種無聊的誓,你認識的阿贊師父,我肯定不會私下去找,可不像你那麼狡猾。老謝沒辦法,只好信了。
    有一天,方剛給我打來電話:「有新消息了,我的朋友在昨天下午跟蹤姓姜的來到阿贊屈帶的家,晚上另外那個負責盯阿贊屈帶的朋友又看到有人帶著一個死嬰去那裡。他設法打聽,那人稱是通過中間人得知阿贊屈帶正在高價收購難產而死在孕婦腹中的死嬰,每個兩萬泰銖。剛好那死嬰是他表哥的,他就在醫院悄悄收買了護士,把死嬰弄出來,連夜送給阿贊屈帶。果然得到了兩萬泰銖,但不是阿贊屈帶給的,而是一個不會講泰語的中年男人,像是中國人,臉上有疤。」
    我說:「那人肯定是姜先生了,為了整我們,他還真下本錢。」
    方剛哼了聲:「世界上只有他會整人,我方剛就不會?」我問他有什麼打算,他問我最熟悉的阿贊師父有哪幾個,我想了想,說也只有阿贊nangya和阿贊洪班了。阿贊nangya和我們的交情自然不用說,而阿贊洪班是老謝的遠房叔叔,交情也好,這兩人沒問題。方剛說:「我最熟悉的是阿贊巴登,這三個人湊在一起,應該能搞份大禮送給阿贊屈帶和姜先生那們。」
    「什麼意思?什麼樣的大禮?」我連忙問。方剛嘿嘿笑著不回答,說現在還沒有把計劃的細節完善,到時候會通知我配合。
    過了十幾天,方剛讓我問問阿贊nangya在什麼地方,這幾天能不能回來一趟,有重要事情商量,最好把地點安排在孔敬。我給阿贊nangya打去電話,她說在泰國南部城市那拉提瓦的某個地方,跟兩名馬來降頭師共同修法。我說了方剛的意圖,她說既然是重要事情,那就回來吧,正好她也想結束修法,回清邁去,大概兩天後能到孔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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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6-12-2016 20:5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397章:搞點鬼

把行程傳達給方剛,他又讓我問老謝,阿贊洪班這兩天是否有時間,在不在家。老謝說阿贊洪班長駐孔敬,一般的時候除了加持佛牌之外,就是在孔敬各處修法。找他很方便。方剛說他馬上開車到孔敬來找我們,有重要事情商量。
    我和老謝都很意外,方剛這人的性格我們再了解不過,他萬事不求人,除非極特殊情況。否則是不會主動登門找我們的。等方剛開著那輛破舊的豐田皮卡到了孔敬。我們才發現他的車后廂放著一個小型的車載冷櫃,不知道什麼意思。
    將冷櫃抬到阿贊洪班家裡,四個人盤膝而坐的時候,方剛一說我們才知道,那個在烏汶的阿贊屈帶竟然已經湊到了五具難產而死的嬰胎。
    方剛說:「我的計劃必須得開始實施了,我已經買通一個曾經從阿贊屈帶手裡請過邪牌的傢伙,讓他把我精心準備的這份禮物送給阿贊屈帶,盡量讓他滿意。」圍介宏技。
    「到底是什麼禮物啊?」老謝問,坐在旁邊的阿贊洪班也面帶疑惑。方剛打開冷櫃的門。我們三人都過去看,阿贊洪班倒沒什麼,我卻嚇了一大跳,老謝更是差點坐在地上。
    冷櫃里放著一具死嬰。
    我問:「這、這是什麼?」方剛稱這是他前幾天從春武里搞來的一具死嬰。並非難產而死,而是生下來幾天後死於病毒感染。為了存放這東西,他特地去舊電器商店買了一台二手的車載冷櫃。
    老謝害怕地咧著嘴:「你把死嬰放在自、自己家裡?」
    方剛瞪著眼睛:「廢話,不放在我家裡,在你家裡可以嗎?」老謝連忙說打死也不行,那樣他就不用睡覺了。
    阿贊洪班問:「什麼事?」
    他這人說話一向簡單,除非著急的時候,否則都是像這樣幾個字地蹦。之前聽老謝講過他和阿贊洪班的往事,我們都已經很清楚了。知道他的意思是問,找他有什麼事,能做什麼。
    方剛先問我和老謝:「你倆還記得當初給那個越南黎老闆驅邪的生意吧?必須要湊齊十隻猴王的那個?」
    「當然記得,怎麼?」我問。
    方剛讓我把那個事簡單給阿贊洪班講了一遍,他又說:「當初就是因為有一隻猴王是假的,所以最後施法過程中出了亂子,導致黎老闆後半生癱瘓。這件事差點搞得沒拿到錢,但也給了我啟發,所以我才去搞了一具死嬰回來。」
    我大概能猜出他的用意,但阿贊洪班還是沒明白,方剛說:「那個阿贊屈帶之所以指定必須要難產而死的嬰胎,就是因為這種死法的嬰胎怨氣最大。已經孕育足月,在生產的時候卻出意外憋死,換了誰也不甘心,所以用來製作降頭油的話,效果也最好。阿贊洪班師父,我希望你能和阿贊nangya兩個人一起,用黑巫控靈術的法門暫時禁錮住那具死嬰的嬰靈,越邪越好,至於法本是否完整,都沒關係,反正只用幾天。而我再把那死嬰賣給阿贊屈帶,他能感應到那具死嬰的陰靈怨念強烈,會誤認為就是難產而死的。而用做過手腳的嬰胎製作那種喀倫術降頭油,肯定不會成功,搞不好還會出亂子。」
    我和老謝互相看看,心想這主意也虧方剛想得出來。
    老謝猶猶豫豫地問:「可我們現在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姜先生來泰國就是為了向我們報復,阿贊屈帶收集死嬰弄這個降頭油,也不見得是想整我們的吧?」
    方剛哼了聲:「姓姜的大老遠來到泰國,會是度假的嗎?你和田七最近經常被人跟蹤,碰巧姓姜的來泰國,會有這麼巧的事?他和阿贊屈帶接觸得很密切,阿贊屈帶又立刻四處收集難產而死的嬰胎,你以為姓姜的是用來對付誰!難道非要等到有人把降頭油抹在我們身上的時候,才知道後悔?」
    這話我倒是贊同,上次在惠州,方剛也是先下手為強,讓阿贊巴登下降把那個齊老闆搞死,就是為了怕到時候中招而後悔。而現在這件事比齊老闆更棘手,種種跡象都表明,姜先生和阿贊屈帶的接觸,肯定和我們逃不開干係。
    阿贊洪班沉默了一會兒,說:「太費法力。」
    方剛笑了:「我、田七和老謝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做這行難免得罪人,就算你不惹他,也有人偏偏來惹你。所以我們是躲不開的。你是老謝的叔叔,總不能看著自己的侄子有難吧?而且我們也會付施法費給你,到時候你多休息一段時間,少接生意。」
    老謝乾咳幾聲,他比阿贊洪班大幾歲,從外表看更是至少要比阿贊洪班老十歲,方剛卻一口一個叔侄的,讓老謝很是尷尬。
    阿贊洪班問:「還有呢?」
    方剛說:「我們還有個比較熟悉的阿贊師父,叫阿贊nangya,是居住在清邁的女性阿贊,和我們關係很好,兩天後就會到孔敬,到時候和你一起施法,這樣就不用耗費太多法力,而且效果也能加倍。」
    阿贊洪班點點頭:「那好。」
    兩天之後,我從大巴車站把阿贊nangya接到阿贊洪班的家中。阿贊nangya的母親是緬甸人,但父親在雲南,她也學過不少雲南巫術,所以和阿贊洪班還挺談得來。聽了我們的話,阿贊nangya又有幾分不高興的神色,我說:「這件事我們也是沒辦法,對方尋仇,都把鬼王的引靈符放到方剛床底下了,就是想把他搞死。我們要是不反擊,就沒法在泰國再呆下去。」
    阿贊nangya說:「那就去別的國家,馬來西亞,菲律賓,柬埔寨都可以,我也可以和你們一起去。」
    方剛苦笑:「那些國家比泰國亂得多,而且經濟不發達,錢也不好賺。我們在泰國多年,人頭熟,做什麼事都方便,而且像蔣姐和姜先生這類人,就算我們跑去別的國家,他們照樣找得倒,除非讓他們自己放棄,否則沒個完。」
    這道理其實阿贊nangya也懂,只是她沒遇到過那麼多卑鄙的惡人,她打過交道的人當中,最壞的兩個人除了姜先生,可能就是貴州畢節的人販子王宏了。除此之外,她總覺得凡事都有可能和解。
    兩位阿贊都同意施法,方剛立刻打電話給朋友,讓他傳話給阿贊屈帶,稱有一具難產而死的嬰胎,明天就送到烏汶去。那朋友半小時后回了話,說阿贊屈帶那邊又找到一具嬰胎,已經湊齊六個,他這個要儘快送去,不然要是碰巧阿贊屈帶又尋到第七具,我們這具他是怎麼也不會要的。
    我們三個人頓時緊張起來,生怕白費功夫。當晚午夜時分,阿贊nangya和阿贊洪班面對面盤腿坐在法室中,開始合力給放在中間的那具嬰胎施以緬甸黑巫控靈術。
    為避免不讓阿贊屈帶看出有鬼,兩位阿贊就不能在嬰胎身上寫下陰法符咒,而只能用黑巫法強行禁錮嬰靈。這是很冒險的事,就像光用槍嚇唬而不開槍示警,對方要是脾氣大的,根本就不理會。這種禁錮法很容易失效,當然我們不用太擔心,效果能堅持十幾天就足夠了。
    老謝找出一條長長的經線遞給方剛,方剛把經線的中段先在死嬰身上纏了幾道,再將兩端分別讓阿贊洪班和阿贊nangya握在手中。阿贊nangya的拉胡域耶放在身邊,阿贊洪班手裡拿著那串人骨珠,兩人共同低聲念誦經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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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6-12-2016 20: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398章:火盆

在他倆施法的時候,我和老謝都覺得頭疼,我用手指按著太陽穴,老謝一個勁敲著腦袋,站起來慢慢走出去。我也實在疼得不得,就出了法室。來到外面透氣。老謝說:「不服老不行啊,一到這種情況就頭疼。」
    我說:「不光你,我也是一樣,剛才那頭疼得都快裂了。真奇怪,方剛怎麼沒事?」
    「可能他練過刀槍不入吧。」老謝拍著腦門。
    約半個小時后。方剛也走了出來,告訴我們施法已經結束,得馬上連夜送到烏汶去,讓我和老謝幫著把冷櫃抬出來「車後方剛就要開車出發。我說這麼晚了也不安全,等天亮再走。方剛說:「我們費了這麼大勁,就是要好好收拾那些想整我們的人,萬一在這個節骨眼上前功盡棄,那就麻煩,所以要連夜出發。」
    我提出要和他同去,方剛想了想,就同意了。我回到阿贊洪班的法室中和兩位法師告別,看到阿贊洪班坐在法壇前,半低著頭,似乎很疲憊,而阿贊nangya臉色更難看。
    阿贊洪班說:「我和阿贊nangya女士共同將一些黑巫術的法門注入到死嬰中,具體能達到什麼效果,禁錮多長時間,我們也不清楚。」我告訴他方剛要把死嬰連夜開車送去烏汶。我會和他同去。阿贊洪班點點頭,說剛才加持那個死嬰,耗費了不少法力,他和阿贊nangya都需要好好休息。
    我讓老謝扶著阿贊nangya離開阿贊洪班的家,在附近一家旅館訂房間讓她休息,然後我和方剛驅車出發。
    在汽車上,我既緊張又害怕。完全無睡意,我就掏出手機翻看。每天都會收到不少簡訊和qq信息,看到有求財的、求子的,老客戶要給朋友代買的等等。其中有一條簡訊內容是:「田七先生,你相信報應嗎?」
    這讓我感到意外,因為平時很少有人找我閑聊,看號碼又是個陌生的。心想估計是那種不太相信鬼神之說的人,聽說泰國佛牌神奇,但又與自己受到的教育相抵觸,所以想來問我。
    我回復:「相信。你有什麼事?」
    那人沒回,我看了一下那條簡訊的發送時間。是下午,應該是早就睡著了。
    到烏汶時東方已經開始蒙蒙亮,先去方剛收買的那人家中,讓他把死嬰儘快送過去。那人只有一輛摩托車,我和方剛用繩子把冷櫃捆在摩托車後座上,讓那人馬上出發。
    不到一個小時,那人回來了,稱東西已經送過去,還說他剛進屋,阿贊屈帶就說好大的怨氣,看了看冷櫃里的死嬰,就付給他兩萬泰銖。
    方剛問:「阿贊屈帶家裡還有誰?」那人說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徒弟,另一個是臉上有傷痕的中年男人,每隔兩三天都會來找他一次。不用說,肯定是姜先生了,方剛按約定把那兩萬泰銖當成辛苦費付給那人,告訴他要絕對保密,那人連連答應。
    按那人的描述,阿贊屈帶住在烏汶西北部樹林邊緣的一座竹樓中,附近有幾戶民宅,比較偏僻。方剛對我說:「我倆就在這附近先住下,我朋友會隨時通知我消息,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
    等待的時間很焦急,連有客戶給我發簡訊詢問的生意都沒心思搭理。兩天後的下午,負責盯阿贊屈帶的人給方剛打電話,掛斷後他告訴我,又有人給阿贊屈帶送了一具死嬰,還商量稱要在今天午夜施什麼法。我問那人是怎麼看到阿贊屈帶家中的情況,還能聽到他說話。方剛說:「阿贊屈帶住的是普通吊腳竹樓,底部堆著很多雞籠子,他就是藏在那裡偷聽到的。要是晚上就更方便了,躲在窗下就能偷看,附近也沒什麼居民,不用擔心被發現。」
    他拿出烏汶地圖,用紅筆在上面畫了兩個小圈,再劃出最近的路線。這兩個小圈分別是阿贊屈帶的住所,和姜先生落腳的旅館,兩地距離大概有五六公里。
    方剛掏出手機打電話,聯繫了那個負責盯姜先生的人,他稱姜先生還住在烏汶的那家旅館中,現在都在屋裡沒出來。
    「走,去和姜先生做個臨時鄰居。」方剛記下地址,開車帶著我來到烏汶西北的某旅館。這裡比較偏僻,附近全是樹,旅館對面只有一家很簡陋的餐廳,方剛的那位朋友就在這裡負責盯梢,我很佩服他,每天拿兩百泰銖,要在這裡一坐就是一天,除非姜先生出去,否則他也得在這耗著。方剛給他兩百泰銖,讓他可以暫時解放了。圍估助才。
    我倆找個靠窗位置坐下,叫了一份湯慢慢喝。我說:「咱們不是要在這裡坐到半夜吧?」
    方剛白了我一眼:「你也可以坐在姜先生的房門口等著。」我沒了話說,只好坐著喝湯。喝的過程中,方剛叫來餐廳老闆,向他打聽距離這裡最近的警局電話號碼,餐廳老闆去翻電話本,告訴他警局就在從這裡走出去三四條街,沒多遠,又把地址和電話號碼抄給他。
    我問方剛要幹什麼,他把寫有號碼的紙條放進襯衫口袋:「留著,早晚用得上。」
    幸好這家餐廳是24小時營業,我倆從傍晚坐到十一點鐘,幾個小時內叫了四份冬蔭功湯,我跑了十幾趟廁所,方剛也去了幾次,我幾乎都想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喝冬蔭功了。
    十一點出頭的時候,我正拄著腮幫子打盹,方剛碰了碰我,把身體向後仰去,我連忙躲在窗邊,借著夜色,看到有個人影從旅館里走出來,站在路邊左顧右盼。說實話我都沒看清是不是他,因為月光沒那麼亮,只是覺得眼熟。方剛這傢伙似乎是夜貓眼,立刻撤身走向大門,我也連忙掏出鈔票放在桌上,站在方剛身後,透過餐廳的玻璃側門偷眼向外看。
    方剛低聲說:「姓姜的在猶豫什麼,難道在這裡還想叫到計程車?」
    幾分鐘后,有一輛摩托車從這裡駛過,姜先生抬手去攔,又掏出錢遞給開車者,坐在後座開走了。這時我才知道,原來姜先生是想順路攔車。我笑著:「可能是平時佔便宜占慣了,連出行都想搭個順風車。」
    我和方剛出了餐廳,開著皮卡在後面慢慢跟隨。距離拉得很長,並沒有急於跟上,反正我們認識路線。照圖上所標的路線,遠遠看到前面有幾座竹樓,把車停在路邊,方剛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後有個人從一座竹樓的後面溜出來,跑到我們面前。
    「就是你出來的那座竹樓?」方剛。
    這人點點頭:「剛才臉上有疤的那個人又來了,正在裡面說話,好像在等午夜十二點的時候要施什麼法術。」收了兩百泰銖,這人的使命就算是完成。方剛讓我把手機調成震動模式,帶著我悄悄摸到那座竹樓後面,窗戶大開著,從裡面透出搖晃的火光,好像屋裡點著火,還隱約傳出說話聲。
    方剛來到窗戶旁邊,側著身體朝裡面偷看,隨後用手給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也過去。我躡手躡腳地來到窗戶的另一側,學著方剛的姿勢也側身向里看。屋子不小,呈狹長型,裡面中央放著一個大鐵盆,裡面架了高高的木柴,火星噼里啪啦直響,光亮耀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鐵盆上橫著鐵架,中央有個鐵絲網兜,處於火勢的正上方,旁邊有個大玻璃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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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6-12-2016 21: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399章:瘋僧的下場

屋裡有四個人,一個是姜先生,一個是當初蔣姐逼迫老謝把我和方剛騙去時,見到的那位阿贊屈帶,還有一個光著膀子的年輕人,估計就是阿贊的徒弟了。另外在屋裡的木柱上還捆坐著一個女人,衣衫不整,頭髮也很亂,嘴被東西堵著,身體不停地掙扎。雙腿亂蹬。雖然被跳動的火光晃得看不清面目,但我還是能認出那女人居然是蔣姐。
    我很奇怪,蔣姐之前就和阿贊屈帶有勾結,可現在怎麼對方翻臉了?為什麼要把她捆起來?
    阿贊屈帶和姜先生說著什麼。徒弟在旁邊翻譯,因為說話聲比較小,火盆燃燒的聲音比較大,具體說的內容聽不清,等眼睛適應了光亮,看到火堆旁邊的地上放著七具嬰兒的屍體,都被用白色麻布包裹著,上面畫了很多黑色圖案和符咒。
    姜先生和徒弟走到蔣姐身旁站定,阿贊屈帶盤腿坐在一排嬰屍面前,開始念誦經咒。我看到方剛掏出手機,悄悄按著鍵,不知道給誰打電話,過了一會兒又把手機收起來。我心想這老哥真沉得住氣,這麼關鍵的時候居然還在看手機。
    阿贊屈帶念了一會兒經咒,徒弟走過來抱起一具嬰屍。打開裹屍布,將嬰屍放在鐵絲網兜上。這徒弟似乎不怕火燒,他的動作很慢,雙手捧著嬰屍朝鐵絲網裡放的時候,火苗就舔著他的身體,但他完全沒反應。
    放完嬰屍,阿贊屈帶念誦經咒的速度更快。徒弟手裡拿著一個長柄的大鐵勺,伸到鐵絲網兜下面接烤出來的屍油。嬰屍被烤得嗞嗞直響,瀰漫出一股烤肉的焦臭,我連忙捂上鼻子。十幾分鐘后,阿贊屈帶抬手示意,徒弟就把鐵勺中的油倒進那個大玻璃罐中,把那嬰屍抱出來,再換另一個。
    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烤,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之前老謝和我說過,煉這種無法可解的降頭油后要用活人烤出來的屍油才能完成,那個活人從哪裡找?不會是……
    想到這裡的時候,那邊已經烤完第七具嬰屍,徒弟把屍油傾倒在大玻璃罐中,阿贊屈帶把玻璃罐放到面前,用黑色筆在罐表面一邊寫著各種符號,一邊念誦經咒。念了幾分鐘,他抬手朝徒弟示意,徒弟起身來到木柱前,去解捆著她的繩索。蔣姐瘋狂地掙扎,連踢帶踹,姜先生過去幫忙,大聲說:「別白費力氣啦,誰讓你非要和我整他們?你自己送上門來,不能怪我!」
    蔣姐在女人當中也算強壯型的,她的兩條腿都被捆著,但還是奮力同時抬起兩條腿去踢姜先生,正好踢中下身,把姜先生踢得捂著褲襠往後退,彎著腰,似乎很痛苦。阿贊屈帶的徒弟一個人更制不住她,只好努力拉著蔣姐,等姜先生恢復過來。
    忽然,阿贊屈帶把玻璃罐高高舉起,用力摔在地上,玻璃罐頓時裂成碎片,屍油淌了滿地。不光姜先生和他徒弟,連我也一驚,阿贊屈帶站起來,仰著頭,仍然在大聲念著經咒。他徒弟疑惑地走過來問了幾句,被阿贊屈帶一把抓住肩膀,揪著頭髮就往火苗里按。
    他徒弟嚇得連忙掙扎,手不小心拄在火盆里,燙得哇哇直叫,我心想剛才他都不怕燙,現在怎麼變了。掙脫的徒弟沒命地朝屋外跑去,阿贊屈帶又轉向姜先生,那邊姜先生剛把腰直起來,就被阿贊屈帶揪住頭髮朝鐵盆方向拖去,姜先生也極力掙扎,但他也許是剛才命根子被踢中的緣故,怎麼也掙不開,被阿贊屈帶揪著頭髮,用力把他的頭按進鐵盆。
    「啊--」姜先生慘叫起來,這時我用餘光看到從來路的方向駛來兩輛閃著頂燈的警車,我很驚訝,這是從哪裡來的警車?
    姜先生雙手扳著鐵盆,拼了命把腦袋抽出來,木炭和火星亂飛,頭髮全都燒著了,就像頂了個火把。阿贊屈帶嘴裡呼呼大叫,用力兩拳打在姜先生臉上,再次把他的頭弄到火苗上燃燒,姜先生已經叫得不是人聲,我甚至聽到啪的一聲輕響(也許是心理作用),姜先生眼睛紅黑一片,看來是眼珠已經被火給燒爆了。
    旁邊的蔣姐雖然手腳都被捆著,卻還能跑,她連滾帶爬地跑出竹樓,方剛示意我也撤,我倆連忙跑到竹樓後面的灌木叢坡里躲著,只露出半個腦袋。隱約看到警車停在竹樓前,有警察衝進沖樓,呼喊聲夾雜一片,有人被帶出竹樓塞進警車,蔣姐也被抓走,兩輛警車先後開走,有一名警察站在竹樓窗前,邊朝外張望,邊打著手機。
    等那名警察轉身走開的時候,方剛拍了我一把,我倆貓著腰溜出這裡,鑽進皮卡,方剛要發動引擎,我心跳得都快出腔子了,喘著粗氣問:「會不會被那名警察聽到聲音?」
    「那警察得在屋裡檢查現場,一時不會走出屋子,屋裡有火堆,聲音也許能掩蓋引擎聲,沒別的辦法,只有現在這個機會能走掉!」方剛打著車,慢慢倒車,再調頭駛離這裡。
    不得不說方剛的經驗還是多,警察並沒看到我們的車,我和方剛順利地回到老謝的旅館。在車上,我忍不住問警察是怎麼來的,方剛只笑不說,到了老謝和阿贊nangya休息的那家旅館,把他從呼嚕中叫起來,方剛這才把經過和我倆說了,老謝張大嘴說不出話。
    原來在我和方剛坐在餐廳監視姜先生的時候,他去衛生間給警局打了個電話,自稱是一位佛牌信徒,發現有個叫阿贊屈帶的變態瘋子正在烏汶府某處收集七個活嬰,要製作什麼降頭油。警察立刻要他提供地址,方剛卻沒直接給,而是說今晚十二點左右他會再次去確認,如果是真的,他會馬上報警,地點就在距離警局不到十公里的某處。那警官看來也聽說過阿贊屈帶的名字,給方剛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碼,讓方剛確認后立刻發簡訊給他,順便警告他,要是敢欺騙警方,後果會很嚴重。
    剛才在阿贊屈帶住所外偷看的時候,我見方剛悄悄掏出手機還以是在看簡訊,卻原來是在發簡訊給警察。不得不說警察來得真巧,正好在阿贊屈帶發瘋要活活燒死姜先生的時候趕到。圍台叉亡。
    我興奮地說:「那七具嬰屍就夠他們倆解釋一陣子的了,搞不好阿贊屈帶還得進一次監獄,真痛快!」
    方剛嘿嘿笑著:「也算是意外收穫吧,我本來的打算是看看情況就報警走人,沒想到那個姓姜的居然能栽在阿贊屈帶手裡。」
    「這就是報應,」我恨恨地說,「自己心術不正,卻非要大老遠跑到泰國來整我們,現在可好,反被那個瘋子阿贊給搞得眼珠子都烤爆了,看他以後還怎麼報復!」
    老謝想了想,問:「那個蔣姐,是不是還得被放出來?」
    方剛說:「阿贊屈帶發瘋,姜先生嚴重燒傷,短時間內神智也不會清醒,蔣姐肯定會稱自己是無辜的,快就會被釋放。」
    我說:「希望這娘們因為這件事能得些教訓,打消和我們做對的念頭。」
    為了補償阿贊洪班和阿贊nangya施法而耗費的法力,我和方剛湊了幾萬泰銖給他們,算是這段時間休息而耽誤的生意彌補。老謝家裡窮,就沒讓他出錢。
    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我們幾個人也能鬆口氣了。方剛託人去警局打聽消息,果然和我們預料的一樣,蔣姐沒兩天就被釋放,由警局送去曼谷大使館,應該是要遣送回國了。阿贊屈帶還被關押,而姜先生最慘,住在醫院的重傷科,左眼被燒瞎,面部也嚴重燒傷,別說以後再使壞,連看路都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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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6-12-2016 21: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400章:毛師傅

心裡一大塊石頭終於落地,在和方剛、老謝及兩位阿贊聚餐慶祝之後,我們又各奔東西,各忙各的事。我訂了兩天後回瀋陽的機票,打算回家住幾天,也順便散散心。在附近的寺廟請了十來條便宜的正牌,到時候帶回去。
    晚上躺在床上無聊翻手機,看到之前那個問我「是否相信報應」的人已經回了簡訊,說對泰國佛牌不太了解,想諮詢我。
    對於這類事,我一般都是比較抵觸。再加上最近姜先生和蔣姐鬧事搞得有些疲憊,所以我就沒想理,回復道:「不好意思,我很忙,你可以先去網上自己了解相關知識。再找我請牌。」
    剛要睡著,手機又響了,看到還是那人發的簡訊,內容有不少錯別字,似乎對手機拼音打字還不熟悉。此人稱自己年紀大了,沒有年輕人那麼聰明會上網,是單位剛分配來的大學生戴著佛牌,給他講了泰國佛牌的功效。還給了他我的手機號碼,說我這個牌商比較可靠,他才發簡訊問我的,連發簡訊都是年輕人現教的。
    怪不得這麼多錯字,聽到是熟客戶介紹,我只好耐著性子問他多大年紀,怎麼稱呼,對方回復說:「我姓毛,今年五十九,你就叫我毛師傅吧,在單位大家都這麼叫。」
    我一聽這年紀不是明年就要退休了嗎,這麼大了還對泰國佛牌感興趣。可以說是我兩年多牌商生涯中的第一個,可稱是破紀錄了。我的客戶中,年紀最大的應該是河北那個請了山精的趙總,還有我家樓下小賣店的錢叔,但也不到五十九歲。
    「快退休了也想請佛牌?」我忍不住回復。毛師傅稱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不然也不會問我。我問他有什麼難處,是家裡有人重病沒錢治。還是出了意外要賠錢。他說都不是,但又不說原因,只問我有沒有那種能讓人倒霉的佛牌。
    我心想說了半天,原來是想給人下降。因為雅加達汪夫人和姜先生那對狗男女事件之後,我已經不再接下降頭的生意,於是就直接回復。毛師傅卻問:「什麼叫下降頭?」
    看來他還真是佛牌的菜鳥,我就問毛師傅要報復誰或者想整誰,到什麼程度,想先了解一下原因再說。毛師傅說:「我不報復誰,也不整誰,就是想讓別人平時能總是倒點兒霉,讓他覺得是自己平時不積德的原因。」
    這個解釋還真另類,我很欣賞。對於毛師傅的真實想法,我反倒沒那麼感興趣了,反正他也不想說,卻讓我想起之前那個半男半女的郭總來,估計可能是有人平時太囂張,毛師傅看不慣,所以想整整他。可問題是,都快六十的人了,馬上就退休,還有這麼大火氣,難道要整的人不是單位同事,而是他鄰居不成?
    我問毛師傅能承受什麼價位,從兩千到一萬都有,他說:「兩千的能有啥效果?怎麼用?我不想整出大事,平時倒霉就行。」
    我想起之前托老謝給北京那個姑娘小周和愛虐待動物的葉勇弄的那種陰物大全,就說:「外形就像個金屬硬幣,放在那人每天常用的東西里就行,比如錢包或口袋。反正不會出人命,也不殘,但經常倒霉,做什麼事都不順。」
    毛師傅回復:「那就好,這東西要怎麼買?我在唐山,你是在泰國嗎?」我告訴他後天我就要從泰國回瀋陽老家去,毛師傅很著急,問那還來得及嗎,我讓他明天儘快付款,我後天出發的時候會把東西帶去北京,他來北京取貨就行。毛師傅同意了,要了我國內的銀行卡賬號。圍狀縱弟。
    第二天上午十點來鍾,毛師傅說錢已經匯到,讓我去查查。我上網查了交易信息,果然進了兩千元人民幣,就告訴老謝,讓他弄個最便宜的陰物,還按前兩次的那種金屬牌子外型做,越便宜越好。
    老謝嘿嘿笑著:「沒問題,我這就去阿贊洪班那裡找找,看有什麼用得上的陰料沒,你等我啊。」老謝走了,我心想那種陰物大全還是很有效果的,導致我去北京找小周那次,莫名其妙把好幾千塊錢都給丟了,這次可得小心謹慎,到了機場最好能跟行李一起託運,可別放在身上。
    中午的時候,老謝已經回來了,拿了塊黑色的麻布遞給我,上面還用白筆畫著幾個符號。我打開麻布,裡面仍然是那種銀色的金屬圓幣,比一塊錢大兩圈。我問這麻布是什麼意思,老謝說:「這金屬牌里有不少陰料,像什麼橫死者的指甲蓋、頭髮、碎骨頭之類的。這種東西放在身上容易倒霉,所以要用簡單的經咒鎮著。你告訴客戶,使用之前最好別把麻布扔掉,以免自己倒霉出事。」
    原來還可以這樣,早知道我就不那麼擔心了。給了他兩千五百元泰銖的成本錢,我凈賺一千五人民幣,還不用多跑腿,這錢賺得快,我還是挺滿意的。隨後老謝說餓了,想吃雞米飯,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我,就到了樓下的餐廳。
    吃飯時,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問:「我說老謝,姜先生這回徹底報廢,蔣姐也要被送回國內,我也不用在孔敬租公寓了吧?這個月後,要麼你自己一個人繼續人住,要麼換租個小小點兒的便宜公寓,我呢,還是搬回表哥家住去,他那個獨樓好幾間卧室都空著,太浪費了。」
    老謝連忙說:「田老弟,你可不能這麼想,咱們這不是為了緊密合作嘛,你看你現在請牌多方便?推開門就能問我,都不用發簡訊,也不用打電話,一個月省多少電話費啊!」
    我哼了聲,說省的電話費還沒有房租的十分之一多,而且我說不定再過幾個月就得去醫院看病了,你那呼嚕比風鎬還響,卧室門根本就沒用,我天天睡眠不足。
    就這樣,在老謝的多次哀求下,我搬出了公寓,回到表哥家去住。臨走的時候,老謝就像告別要上戰場送死的戰友一樣,臉上表情悲痛萬分,讓我心裡這個不舒服,心想下輩子再也不跟你合租公寓了。
    次日下午我從曼谷飛到北京,登機之前給毛師傅發了簡訊告知行程。毛師傅也和我說了他的衣著打扮。在北京機場出了到達口,我在大廳里四處尋找,剛要掏手機打電話,看到一個穿著深藍色夾克外套的老年人站在到達口,焦急地站在大廳中,看著牆上寫的指示牌。
    從打扮來看,和毛師傅對我講的很一致,我就用手機打毛師傅的號碼,看到他從兜里掏手機去接,我就把電話掛斷,走到他前面問是不是毛師傅。
    他連忙點頭,滿臉堆笑地說:「對對對,你就是田老闆是吧?」我說沒錯。在機場找了家咖啡廳,我把那個用黑色麻布包裹著的金屬圓幣放在桌上,毛師傅用粗糙又全是硬繭的大手打開布包,裡面露出金屬幣。在他看貨的時候,我也悄悄打量著毛師傅,從他的外表能看出,是個在工廠里辛苦勞動的人,從穿的衣服判斷,是個收入平平的普通老百姓。可這樣的人能和誰結仇?看他這身衣服總共都不會超過兩百塊錢,卻願意掏兩千塊買個陰物來讓某人倒霉?真費解。
    我忍不住提出這個疑問,毛師傅支支唔唔,顯然不太願意說,我也不好再問。毛師傅問:「田老闆,這東西就是泰國佛牌?為啥能讓人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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