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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henrylui

網上一個關於佛牌商的故事

 火.. [複製鏈接]
 樓主| 發表於 20-11-2016 01:0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26章:虐待

我煩躁地在屋裡來回走,表哥家也養了條狗,長得很醜,不知道是兩條什麼串種狗配出來的串種狗。這狗不但很醜,脾氣還臭,睡覺喜歡打呼嚕。比我聲音都大。要不是長得壯,能看家護院,估計沒一個優點。但即使這樣,表哥也很喜歡,畢竟養了好幾年,早就有了感情。
    站在窗前,我看著那條狗在院子的窩裡睡得正香,再想起葉勇的虐貓行為,我這火就不打一處來。我想找到葉勇的學校,打電話給校方舉報。但又一想,中國對普通動物沒有保護法,要麼只是批評教育,要麼讓全校都知道葉勇的事,他很可能會被迫退學。但不見得就能停止虐貓狗。
    打開電腦賬本查了查,賣給葉勇那兩條佛牌總共賺了兩千五左右,我想了半天,盤算出一個不錯的主意。
    幾天後,我給葉勇留言,說為了回饋老顧客,在本月凡是請過兩條佛牌的客戶,都會得到一次抽獎機會,中獎者免費贈送由泰國大寺廟加持的轉運銀牌。價值2888元。三天後開獎,問他是否參加。
    當晚葉勇回復說參加,讓我儘快給他報名。過了三天,葉勇當然中獎了,我把喜訊告訴他,葉勇很高興。一個勁謝謝我。我說有近百人報名,但只有你中獎。說明你的運氣和膽量都增加了。他聽了更加高興,說都是我幫助了他。
    我給老謝打電話,讓他按照之前那個五千泰銖的陰物大全再給我做個銀牌子,再告訴他要整的人是男性,大學生未婚,讓他儘快發貨。上次按五千泰銖給我的,現在得便宜點兒。老謝嘿嘿笑:「行,就給你算三千泰銖吧,其實你也知道,在泰國陰料好找,但跑腿得費時間嘛!田老弟,你的客戶還真有意思。富的也有,連山精養小鬼都不在話下;窮的也有,出不起下降頭的錢,只想花個千八百塊人民幣弄個陰物整人。」我心想要是你知道準備整人的不是客戶而是我,會不會驚掉下巴。
    因為東西不值錢,老謝也沒給我送到羅勇來,而是托泰國本國的快遞送到表哥家。我在院子里接貨的時候,看到快遞員臉上有淤青,就問怎麼了。他生氣地說:「剛才在公司下樓梯,不小心絆倒了,把臉磕成這樣,真他媽倒霉!」我不動聲色,心裡猜測大概也是被包裹里那塊陰物銀牌給影響的。於是我也沒打開看,直接朝快遞員要了一張國際快遞單,填好葉勇在中國成都的學校地址,撕下國內單子,再把新單貼上,付錢讓快遞員趕快拿走。
    晚上剛吃完飯,給老謝打電話,問他這回的陰料是否和上次一樣,我怕沒效果。老謝說:「和上次不同了。」
    「什麼?又改了?」我怕他老毛病又犯。
    老謝嘿嘿笑著:「田老弟你放心,效果只會比上次更好。這次我特意去找阿贊洪班,他徒弟剛收集了不少陰料,我趁機搞來幾種。有三處墳場土,一名淹死年輕女人的骨灰,一名得性病而死妓女的骨灰,幾根橫死者的頭髮和裹屍布碎片……」我連忙打斷,說夠了夠了,老謝你好樣的,心想再說我又該反胃了。
    之所以這樣做,我有我的想法。畢竟中國法律不健全,虐貓殺狗都沒人管,就算抓到派出所,頂多也就是批評教育再放出去,和沒有一樣。但人都會害怕報應,我讓葉勇倒霉,再告訴他事出有因,他也許會因為害怕而停止虐殺。開始我想在那個虐貓群里發布消息,多送十幾個陰牌讓他們都倒霉,但一是成本高,二是倒霉的人多了,都四處散布我的佛牌有害,搞得我生意沒法做,所以只好先從葉勇身上開刀。
    過了幾天,葉勇說已經收到銀牌,和之前那個鱷魚爪一起掛在脖子上。我告訴他,這銀牌是由泰國皇室高僧龍婆培加持,只要人平時堅持行善,多做好事,運氣就會越來越好。葉勇說:「這個田哥放心,我從來不幹壞事,前幾天在公交車上看到小偷摸包,我還咳嗽提醒那女孩了呢。」
    我很無語,葉勇居然不認為虐殺貓狗是幹壞事,但那都不是重點,我要做的就是看效果,到時候會想辦法讓他後悔。
    那個虐貓狗群只有頭一天的幾個群員來找我請牌,之後再也沒有人找上我。幾百人的群,都有相同的變態愛好,還有很多人沒膽量干。按理說找我的人應該不少,可我居然想錯了。在問過幾個在群里天天說不敢下手的網友之後,他們給了我答案:膽小不敢做的人很多,但如果都像「神秘的男人」那樣,戴了泰國佛牌之後膽子變大,很容易就敢下手虐貓狗,反而感受不到那種「從不敢到敢」的巨大心理反差,享受不到滿足感和成就感,不算突破自我,也就沒了意思。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我對這類虐貓者更加厭惡。
    從那天開始,我每天都要關注葉勇的qq空間日誌,我知道他內向,有什麼倒霉事都不見得和父母說,更不會主動找我談。大概在第三天晚上,我看到葉勇發了一篇日誌,內容很簡單,只有兩句話:「不就是無意中看了一眼嗎,憑什麼打我?」
    我在下面留言問怎麼回事,誰打你,但葉勇沒回。又過了兩天,葉勇發的日誌是:「難道是被鬼給偷了?剛買不到半個月啊!」下面有幾個同學回復,有幸災樂禍開玩笑的,有勸他剛好可以再換新手機,也有數落他太大意的,顯然是丟了新買的手機。
    又過了十來天,葉勇的日誌是:「我是個瞎子嗎?不是吧,可為什麼居然能看錯?為什麼這麼倒霉,我到底惹著誰了?」我忍不住給葉勇打電話問,他開始支支唔唔地不想說,也難怪,誰走霉運都不喜歡聲張。但在我的追問下,他說了實情。說那天晚上回來晚了,在宿舍走廊經過女廁所的時候,聽到裡面有奇怪的聲音,也不知道怎麼,就站住探頭朝里多看了兩眼。結果有個女生站在廁所里換內衣,剛好看到。
    那女生脾氣大,男朋友是大四學生還是健身組的,身材高大強壯,第二天帶了幾個同學來找葉勇麻煩,揍了他幾拳,眼睛都打青了。後來才買半個月的手機不翼而飛,昨天說去銀行取家裡匯的生活費,櫃檯告訴他有個十天的短期金融儲蓄項目,利息很高的,讓他試試。葉勇仔細看了兩遍合同,覺得沒問題,就簽協議存了幾千。
    回到寢室,同學看過合同后告訴他,這不是儲蓄而是理財,還是不保本保息的。葉勇這才發現有個相關條款,可在銀行的時候硬是沒看到。十天後葉勇去銀行取錢,銀行說該理財因投資不慎而未成保本,五千塊只剩一千五了。葉勇氣得要撞牆,但也沒辦法。
    我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什麼巧合,要麼是你撞了邪,要麼是你做過壞事,鬼神在報復你。」
    葉勇激動地說:「可我從沒、沒做過壞事!」
    我說:「你喜歡虐待貓狗,還不算?」
    「這怎麼能叫做壞、壞事呢?」葉勇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貓狗又不是人,我要是虐待大活人那算犯、犯法,可我沒有。」亞丸歡血。
    我有些生氣:「貓狗也是生命,就算不是人,你把它們一直虐待到死,也是剝奪生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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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2016 01:0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27章:五一大PARTY

葉勇說:「田、田哥,中國到處都是流浪貓狗,哪個小區沒有幾十隻?要麼被車撞死,要麼病餓死,到冬天還得凍死一大、大批,早晚都得死啊!」
    我實在不理解:「人還早晚都得死呢。可病死的人和被你殺死的人,能一樣嗎?」葉勇把電話掛斷了,沒再理我。按他的內向性格,能和我說這些已經不容易,我氣得呼呼直喘,心想更倒霉的時候還在後頭,到時候有你好看。
    **天後,葉勇又在qq空間發日誌:「人在醫院,休假三天,趙旭,幫我把筆記留好,等我回來抄。」
    我心想這人真逗,讓人幫忙不應該打電話發簡訊或者qq留言嗎,你發日誌告訴人家的事。誰能看到?我又忍不住給葉勇打電話,問他怎麼住院了。沒想到是他父親接的,一口濃重的西南口音。問我是不是他同學,我說不是,是網友。
    葉勇父親氣憤地說:「現在的人素質太差,我家大勇在學校附近的小區閑逛,看到有一隻叫什麼的狗來著,好像是什麼名犬。他覺得挺好玩,就抱起來玩了一會兒。順便溜達了幾步。可那狗主人硬說大勇要偷狗跑,上去就和幾個人打他,大勇急了,揪住一個人不放,把那人鼻樑骨打斷,他也受傷進醫院了!」
    掛斷電話。我心想什麼抱起來玩,肯定是找不到流浪貓狗。就去居民小區里偷家養的。
    幾天後,看到葉勇的qq簽名檔改為「我回來了」的字樣,就知道他已經出院。給他qq留言幾次都沒回復,看來是心情不好。約莫過了十幾天,我忽然發現那個叫「西南五兵營」的虐動物群里沒有葉勇了,我問群主,他說神秘的男人已經升級為排長,怎麼還能呆在兵營里。
    我問升排長要什麼資格,群主說:「虐一隻貓狗升一級,虐死一隻升兩級,從上等兵到下士、中士、上士、排長,同時虐死兩隻直接從上等兵到排長。」
    這話讓我震驚。難道葉勇變本加厲地在虐待動物?群主說:「神秘的男人最近遇到很多倒霉事,不過這倒讓他更堅定地虐貓。所以我昨天和群員們說,如果再有下不定決心的新人,不妨試試做一些難度大的事讓自己失敗,或者在生氣的時候下手,會更有效果。」
    群主這麼一說,我頓時傻了眼,我把陰物送給葉勇讓他倒霉,不但沒讓他後悔反思自己的行為,反而更將怒氣都發泄在貓狗身上,等於給他壯了膽。
    一連兩天晚上我都沒睡好覺,在想怎麼解決葉勇這個事。想來想去,還是選擇了報警。我查了葉勇學校所在地的派出所電話,打過去把情況一說,民警告訴我:「這種事以前也有人報過案,但國內沒有相關法律條文,不算違法。而且這些人組織性強,警惕性高,很難一網打盡,就算抓到也只能批評教育。」
    我心想難道就沒辦法了?於是我又上網開始搜那種保護貓狗的志願者群,想把這個消息發布給他們。就在我查資料的時候,看到虐貓群里有人公布,說五一節快到了,馬上要舉辦百人大虐貓活動,請大家踴躍報名,提前準備好工具。
    我把心都揪起來了,這是要一次性弄死一百隻?我馬上把消息發給那些志願者。他們很生氣,說一直在揪這種人,他們會立刻聯繫成都地區的人手,馬上開始調查。我將葉勇的學校和聯繫方式發給他們,告訴他們保密,不能透露是我說的。
    幾天後,我上網搜該學校和虐貓的幾個關鍵字,找到了一條新聞視頻,是記者對幾組中年男女的採訪錄像,旁邊站了幾個人,抱著貓狗,看樣子像是救助志願者。先是採訪了幾個人,都是葉勇學校大學生的家長,他們面對攝像機都很尷尬,回答問題的時候也是支支唔唔。後來採訪到一名中年男子,旁邊站著一個男青年,兩人的臉上都打了馬賽克。那男青年說話略帶結巴,一聽就是葉勇。
    記者:「你在學校里總共虐死過幾隻小貓或者小狗?」
    葉勇:「其實也沒、沒幾隻……」
    記者:「你從虐待貓的行為中能得到什麼?」
    葉勇:「就是好、好玩……」
    那中年男子打斷了記者的問話,說沒什麼可問的,在派出所都問過了。此人西南口音,雖然沒見過,但聽上去和葉勇他爸的聲音很像。
    記者:「您了解過自己的兒子在參與一個什麼組織嗎?」
    中年男子:「知道,弄過幾隻貓狗吧。」
    記者:「您知道他們是怎麼弄的?」
    中年男子(生氣地):「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還來問我!派出所也去了,校長和教務處也談過話了,還想怎麼樣!」
    記者:「您兒子這種行為是很危險的,近百人共同虐待小動物,您沒覺得這太過分了嗎?」
    中年男子:「有啥子危險,不就是弄死幾隻小貓小狗,誰小時候沒幹過,你沒幹過?」
    一名女性志願者生氣地說:「他都大學生,成年人了,還小?」
    中年男子:「在爸媽眼裡都是孩子。」
    一名男性志願者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兒子這麼變態,拿貓狗的生命滿足自己!」亞丸歡才。
    中年男子頓時發怒:「你說誰呢?你媽的!」衝上去就打了志願者一拳。志願者捂著眼睛:「我要報警,你敢打人!」
    中年男子:「打你怎麼,你敢罵我兒子變態,看我不打死你!」場面失控,亂成一團,記者和攝像師上去勸解,志願者也跟著拉架。
    視頻結束了,切換到記者採訪一名民警。民警說:「對於這種情況,我們也只能說服教育,告誡他們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小動物的死亡上。但畢竟沒有法律保護,所以今後還有可能出現。而且他們的組織嚴密,調查也很有難度。」
    從視頻來看,顯然他們那個五一大party在我的告密下流產了,這應該是我平生第一次因為告密而高興。就算今後那幫人仍然在虐貓,但起碼我救了幾十上百只可憐的小傢伙。我想在qq上和葉勇聊聊,卻發現他已經把我拉入黑名單,而那個虐貓群也將我踢了出去。
    從那以後,我和葉勇再沒了聯繫,曾經打過他的手機號,但已經是空號,顯然葉勇開始換號了。我按照qq號碼查閱他的空間日誌,但對外設置成不可見,什麼也看不到。
    人是高級動物,情感也是高級的,無論正邪都是。這種虐待行為中外都有,但中國似乎更多,因為中國沒有相關保護法。在中國人眼裡,從古至今都沒把動物高看一眼過,而發達國家已經對動物保護立法n年。中國人拍戰爭片影視劇,馬匹都會死傷很多,而國外多用特技,哪怕比買馬的錢還貴。記得有個中國電影,為了表現警犬帶著炸彈遠離人群的感人場面,不惜特地從軍隊弄來一隻立過功的警犬,在鏡頭前面真的炸死,據說訓犬的戰士看到電影后哭昏厥。
    觀念的滯后,讓中國人對動物一直是當成花花草草來看,可以隨意決定其生死,在這一點上,中國和國外的差距何止幾十年。而且像葉勇這樣的人,以後很有可能還會繼續虐待動物,我不敢想,他畢業工作結婚生子之後,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現在是虐待動物,今後有了老婆,按他的悶葫蘆性格,一旦老婆看不上他,兩口子經常吵架,他會不會在某個夜晚,不聲不響地用虐待小貓的方式將老婆也給弄死?我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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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2016 01:0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28章:窮人針降

結束了葉勇的生意,雖然我賺到兩千塊錢人民幣,但卻總覺得似乎賠了些什麼。那兩天心情一直不太好,連手機里的簡訊也沒怎麼看。晚上在qq聊天,有個鞍山的客戶向我諮詢問題。閑聊中他說起小舅子在一家夜總會上班,認識不少混社會的傢伙。
    我忽然想起鞍山的大海和二寶來。就問他是否認識這兩位,聽說在鞍山挺有名號,這客戶答應幫我問問。
    第二天,他在qq上給我留言,說昨晚問了他小舅子,他小舅子說大海和二寶以前在鞍山很有名,但現在更出名。因為大海被判兩年,後來在二寶的幫助下居然逃出監獄,兩人在逃跑過程中被擊斃。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安穩多了,一大塊石頭終於落地。之前我一直擔心大海出獄之後必定會找我麻煩,當時還想得把佛牌店那個門市房賣掉,另在別處買房,但現在不用了。
    我有兩部手機。一中一泰,手機卡也是。晚上我打開那部泰文手機瀏覽一番,看到有兩條新簡訊,一條是老客戶催我發貨,另一條是陌生人發來的:「田先生,你的佛牌有能治病的嗎?」亞丸歡划。
    我直接回復:「有病了得去醫院。」
    那人又問:「可我的病好像不是傳染,因為醫院也沒辦法,還讓我去寺廟找龍婆高僧看看。前幾天我剛從瓦猜那佛寺回來,讓龍婆師父施過驅邪法。但也沒見好轉。」我一聽這話,就明白很可能是與什麼邪病有關,說不定還是中了降頭。馬上來了精神,讓他詳細說說。那人打電話過來,自稱叫沙瓦,住在清邁東南部的小城市南邦。說他打聽過不少人。有親戚猜測他中了一種叫「針降」的邪術,還把我的名片給他。說在我這裡請過天童古曼,效果不錯,讓沙瓦來找我試試。
    一聽針降這兩個字,我就更動心了,沙瓦說:「您是在羅勇吧,我在南邦,能不能來我這裡看看?我身體難受,不方便走動。」
    我說:「這樣不划算,因為我見客戶了解情況,除路費之外還是要收辛苦費的,最少五千泰銖。」
    商量之後,沙瓦還是決定親自來羅勇找我。第二天中午不到。沙瓦和另外一個男人來到羅勇大巴車站,兩人穿的衣服都很舊。沙瓦身材高大強壯,不像普通泰國男人那麼瘦小,另外的男人是沙瓦的弟弟,要不是他攙扶,沙瓦根本都來不了。我們就在車站附近的座椅上談話,雖然沙瓦已經累得不行,但卻沒坐,只在我和他弟弟面前站著,手裡柱著拐杖。沙瓦擼起衣袖,我看到他胳膊上有幾處傷口,血肉模糊,好像是撓破的,看了都覺得疼。
    沙瓦咧著嘴:「太痛苦了!也沒傷口,但就是很癢,特別的癢,都撓破了也不止癢,破的地方還會冒出細細的鋼針……屁股上也是這樣,不敢坐下,一坐就會被鋼針扎到,更疼了!」
    他弟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打開,裡面是幾十根細如牛毛的鋼針。我仔細看了看,我的牌商生涯中,解降落降的生意接過大大小小几十樁,但針降還不多,記憶中以前有個姓文的男人中過,以後再沒接過。我拿著小盒,隱約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這種病,但一時記不起來。
    沙瓦的弟弟又取出一個小牛皮袋和一小塊磁石,打開袋口,裡面插著兩根細長的挑針。我接過挑針,讓沙瓦把胳膊伸平,仔細挑破一處紅腫的傷口,果然,迎著陽光能看到微微閃光的細針埋在肉里。沙瓦弟弟用磁石慢慢接近挑破的傷口,鋼針又細又小,根本沒聽到聲音,但磁石上已經吸到兩根。
    我點點頭:「這是典型的針降,沒錯,他肯定是得罪誰了,被仇家找降頭師給他下的針降,很難解開。」
    沙瓦苦著臉:「我只是個普通的工人,又窮又笨,每天晚上收工就回家,連門都難得出,哪裡會得罪什麼仇家!」我笑著說這類生意我見得太多,有時候你根本不知道哪件事或者哪句話得罪過別人。甚至你認為是在做好事,而被人忌恨。
    兩人一聽,都沒了主意。我問沙瓦的家庭情況,他說除了老婆之外,還有一兒一女,都在上初中。
    「那……要是解開這個針降,大概要花多少錢?」沙瓦的弟弟問我。我知道這兩人拿不出什麼錢來,心裡慶幸沒去南邦,不然最多賺個辛苦費,這生意根本成不了。就說最便宜的解降也要十萬八萬泰銖,果然,沙瓦和弟弟互相看看,面露難色。
    沙瓦問:「田先生,有沒有比較便宜的解決方法?我哥哥家裡真的很窮,近十萬泰銖恐怕拿不出啊。」
    我想了半天,說:「要不然找修魯士法的師父做個魯士灌頂,看他能不能驅走你身上的降咒。收費一萬五泰銖,但不敢保證能徹底治好。」沙瓦顯然已經沒了主意,兄弟倆商量了一下,沙瓦弟弟說可以借給他五千,於是兩人同意了。
    從羅勇乘大巴車向北來到班通,這裡有位叫魯士路恩的師父,他有個怪習慣,只見牌商,不見善信。據說是法力高深,不願意耗費太多,留著加持一尊幾十年前的魯士祖師肉身像,準備到火候的時候再加持出最厲害的佛牌。
    魯士路恩是我在泰國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幾名法師,但他不加持佛牌,所以多數生意還是得找方剛和老謝。我帶著沙瓦兄弟來到師父家,在檢查過沙瓦傷勢之後,魯士路恩對我們說這是針降,要看降頭師的法力深淺,如果不算太深,用魯士法門有可能消除。沙瓦一聽很高興,連忙按要求脫光衣服,赤裸身體跪在魯士路恩面前,由他給戴上魯士帽,自己也戴上虎頭法帽,開始念誦經咒施法。
    沙瓦喘著粗氣,跪得很辛苦,魯士路恩越念越快,忽然沙瓦開始低聲呻吟,好像更痛苦了。隨著他呻吟聲越來越大,在旁邊的我和沙瓦弟弟似乎能看到從沙瓦體內鑽出很多細小鋼針,紛紛落在地上。魯士的徒弟用持磁石,在沙瓦周圍的地面上不停地掃來掃去,將掉出來的鋼針都吸走。
    施法的過程大概持續了十幾分鐘,最後魯士路恩用法杖將一些法油灑在沙瓦臉上和身上,再示意我們施法結束。沙瓦癱倒在地上,渾身都是鋼針冒出時弄破的血點,跟汗水混在一塊。沙瓦的弟弟非常高興,跪下來連連給魯士路恩行禮,再掏出一萬五千泰銖鈔票交給我,千恩萬謝地走了。
    我把其中一萬泰銖遞給魯士的徒弟,魯士路恩對我說:「那個人中的針降已經解開,說明降頭師法力普通,或者是沒有用最厲害的降頭術。」
    我一聽,反倒有些失望,用魯士灌頂都能解降,這份錢算是沒有賺到,但又想,就算能解,沙瓦那種窮工人也出不起錢。
    回到羅勇,過了十幾天,沙瓦的弟弟給我打來電話,稱他表哥又病了,這回更厲害,全身都是又紅又腫的膿包,抓破之後就抓出小蟲子,把老婆孩子都嚇得跑出去,借宿在娘家不敢回來。
    我心裡疑惑,像沙瓦這麼窮的人,到底能罪誰,居然被人下了針降之後再下蟲降?他弟弟說沙瓦已經卧床不起,想麻煩我去南邦看看,但除路費之外,辛苦費能不能少收點兒,真是沒什麼錢了。我心想,之前做魯士灌頂我賺了五千泰銖,這趟腿就算白跑吧,畢竟是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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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2016 01:0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29章:阿贊NangYa

在南邦和沙瓦的弟弟碰面,到了沙瓦家一看,他確實比上次還慘,躺在床上呻吟個不停。屋裡一股消毒水和殺蟲劑的味道,沒看到別人。沙瓦的弟弟說:「開始是他自己撓,後來已經疼得沒力氣。就只好我幫他撓。撓破就會有很多小蟲子鑽出來,嫂子天生怕蟲,就帶著兩個孩子躲出去了,也只能我來幫他。」
    「他和他老婆孩子之間,感情怎麼樣?」我問。
    沙瓦的弟弟說:「還不錯吧,我們都是窮人,生活過得比較拮据,他家還有兩個孩子要上學,也不可能幸福到什麼地步。」我點點頭,心想也是,中國有句古話叫貧賤夫妻百事哀,全世界都能通用。
    我給魯士路恩的徒弟打電話,問魯士灌頂對蟲降有沒有效果,又說了上次針降的事。徒弟在問過師父之後回復我。說那人中的針降被灌頂破解之後,仇家懷恨在心,所以這次的降頭肯定比上次的更厲害,魯士灌頂恐怕不能解決問題。以聖住巴。
    給方剛打去電話彙報情況,他直接告訴我放棄生意,回家睡大覺去。其實我也知道這樁生意沒法解,沙瓦太窮,家裡人都不怎麼管他,他弟弟又出不起錢。我又能怎麼辦?只好告訴沙瓦我已經無能為力,你得罪的那個人看來已經恨你入骨,能出錢讓降頭師兩次給你落降,少說也得幾萬泰銖。你到底得罪誰了?
    沙瓦躺在床上,邊呻吟邊在腦子裡思索,想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到底得罪過什麼人。他弟弟焦急地說:「哥哥。你快想吧,不然田先生怎麼幫你!」
    「會不會……是我老婆?她總是抱怨。說我沒錢。」沙瓦費力地吐出這句話。
    我和他弟弟都愣了,他弟弟問:「哥哥,你是糊塗了吧,就算你窮,嫂子怎麼可能給你下降頭?」沙瓦含著眼淚搖搖頭。我讓他弟弟給沙瓦的妻子打電話,說請來專門解降頭的靈媒來到家裡,有要事讓她回來商量。電話打過去,開的是免提,那邊沙瓦的妻子聽說請了人來解降,連忙說馬上回去。
    半個小時后,沙瓦的妻子來了,長得不算難看。皮膚較黑。我告訴她解降有難度,而且花費不低的時候,她表示很為難:「田先生,你也看到了,我的家裡很窮,真拿不出十萬泰銖,你有沒有別的辦法?」我搖搖頭。
    沒想到,沙瓦的妻子撲通給我跪下,求我幫幫忙。我心想怎麼幫,出不起錢,我總不能替你們出吧。剛要彎腰扶她,卻從她的領口中看到身體裡面,我本想把目光移開,卻發現她胸口和乳房處有很多於紫和紅腫的傷痕,有一條條的,還有類似牙印的痕迹。
    將她扶起坐下,我問:「你和沙瓦結婚幾年了?」
    她說:「十二年了。」
    「他有沒有打過你?」我再問,同時緊盯著她的眼神。
    沙瓦的妻子眼中有几絲意外,但馬上消失了,搖搖頭說沒有,他們感情還不錯。我心中起疑,心想那些傷痕多半是丈夫造成的,如果不是挨打,那就是她有受虐的愛好。再次給方剛打電話,他很不耐煩:「田老闆,你做生意這樣猶猶豫豫,什麼時候才能成為億萬富翁?」我說我根本沒這打算,讓他來南邦一趟,他畢竟經驗豐富,人頭熟,也許能問出點兒我不知道的東西。
    方剛又訓了我半天,答應來南邦一趟,但要收路費和辛苦費共一萬泰銖。沙瓦的妻子為難地表示身上只有六千多泰銖,方剛直接把電話掛了。我又打過去,說讓他通融一下,回芭堤雅我請他吃大餐,他才勉強同意。
    我悄悄給方剛發個簡訊,把剛才觀察到的情況和他說了。快到晚上,方剛才姍姍來遲,看到沙瓦的模樣,皺著眉問了他幾個問題,如是否喜歡喝酒等。沙瓦的妻子端茶倒水,方剛看了看她,讓她不要客氣。當沙瓦妻子轉身的時候,方剛忽然一把抓住她衣服下擺,撩到后胸的位置。她大驚,沙瓦的弟弟也站起來,怒目而視。可當他看到沙瓦妻子后腰處的身體時,頓時驚呆了。
    沙瓦妻子的後背上全是一條條的紫痕,看上去像是用鞭子抽打出來。方剛笑道:「你經常挨沙瓦的打吧?」
    沙瓦的妻子又羞又怒,說不出話來。沙瓦弟弟驚愕地問是怎麼回事,躺在床上的沙瓦流著淚。我問她:「是不是你找人給沙瓦下的針降和蟲降?」
    「怎麼可能?」她否認,「就算他經常打我,我也沒那麼多錢去請什麼降頭師吧,聽說他們收費很高的。」沙瓦弟弟看了看我,輕輕點點頭。既然問不出什麼,我們也就沒再繼續。這時沙瓦又開始痛苦呻吟,伸手去撓傷口,他弟弟連忙阻止,但還是被撓破一個腫包,近百條小蟲子爬出來,大約只有一公分長,像縫衣針那麼細,顏色有黑有白,還有黑白相間的,看著渾身發麻。
    沙瓦的妻子立刻嚇得臉發白,跑出房間,回娘家去了。我們三人坐著商量,方剛表示,解蟲降的話,阿贊巴登比較擅長,他們之間關係好,價錢也能壓到最低,但怎麼也得二三十萬泰銖,這已經是全泰國解降頭的最低價。
    沙瓦的弟弟頓時傻了眼,說:「我表哥家裡這麼窮,別說二三十萬泰銖,就連三萬也很難啊!」這時,躺在床上的沙瓦發話了,說家裡有一串多米尼加藍珀項鏈,是他爺爺傳下來的,當年他爺爺在印度任某邦主的泰語翻譯,臨回國的時候邦主所贈。已經傳了三代,雖然家裡很窮,但也沒打算賣過。
    這下就有了希望,沙瓦的弟弟知道表哥有這麼一件寶貝,但沒想到他居然能賣。不過一想也是,再不賣連命都保不住了。次日上午,方剛打電話幫他聯繫了一名在曼谷開二手珠寶店的古董商,以四十五萬泰銖的價格收購下來。
    等阿贊巴登來到南邦的時候,沙瓦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阿贊巴登取出域耶開始施法,十幾分鐘過去,沙瓦沒有任何反應。阿贊巴登割破左手中指,將鮮血滴在域耶上,右手拿著一瓶酒精,喝了幾口又吐回瓶中,然後慢慢將酒精澆在沙瓦的傷口中。
    折騰了二十來分鐘,阿贊巴登對方剛搖搖頭,說:「這個蟲降我沒法解開。」我們幾個人萬沒想到,連修鬼王派的阿贊巴登都解決不了。既然事沒成,沙瓦只需付給他五萬泰銖的辛勞費。
    送阿贊巴登回去的路上,他對我和方剛說:「那個人的蟲降,看上去似乎不像東南亞裔降頭師做的,倒是很像苗族降頭師的手法,你們還是去泰北或越北打聽打聽吧,那裡居住著很多苗族人。」
    和方剛回到沙瓦家,晚上吃飯時,方剛不停地打著電話,聯繫有沒有哪位阿贊是苗裔,專門落很難解開的蟲降。直到第二天上午,有人給他回簡訊,稱泰北清萊有一位叫阿贊nangya(苗族人名音譯,大概是這個讀法)的苗族女阿贊,似乎是半年多前才從雲南邊境來到泰國,最擅長兩種法術,一是加持和合鎖心類的正陰牌,二是給人落降。
    方剛倒沒什麼感覺,我卻又起了疑,忽然想起之前在貴州畢節被那個婚介所的人販子王宏騙到深山窮村,那裡有個給全村人下了蟲降的苗女。其中有個小孩的癥狀就和沙瓦之前的針降,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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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2016 01: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30章:打五折

  我把這事和方剛說了,他也有印象,於是又托朋友去清萊打聽那位阿贊nangya解降收費和過程的細節。後來朋友回復,阿贊nangya沒有自己的寺廟,只是借住在一位朋友家中,開闢了專門的法室來加持佛牌和接談生意。也沒有徒弟,只她自己一個人,有時候忙不過來的話,屋主朋友會跟著幫忙。而且她還有個奇怪的規矩,如果有人請她落降,女顧客可以五折。
    我笑著說:「女阿贊還是頭一回遇到,還是女人心軟,給同性的顧客打對摺。」
    為了消除疑惑,我和方剛帶著沙瓦的弟弟來到清萊,按地址找到那位阿贊nangya師父的住所。屋主是位很胖的中年婦女,把我們領到法室門外等候。站在門口,能看到女阿贊盤腿而坐,正在加持一批放在托盤中的佛牌,旁邊坐著一名年輕小伙。在用手機不停地拍照。
    屋子不大,阿贊nangya背對門口而坐,我們只能看到背影。她身材比較苗條,頭髮在腦後紮起,加持佛牌時說的語言和我平時聽的泰語、巴利語甚至梵語的都不同,是一種從沒聽過的語言。
    加持完畢之後,那年輕小伙掏出一疊錢放在旁邊的桌上,阿贊nangya施禮表示感謝,小伙把佛牌收進皮包。對阿贊nangya合十施禮之後就出了法室。女阿贊轉頭看到我們,雙方都愣住了,她果然就是當初在貴州畢節和我們遭遇的那位苗女。
    阿贊nangya看到是我和方剛,表情十分複雜,坐下之後交談得知,她半年多前在雲南昆明遇到一個泰國女人。聽她說在泰國用修法製作加持佛牌、刺符和落降都很受歡迎,於是就來到泰國。在邊境城市清萊落腳,暫時居住在這位泰國女人家裡。她本名叫阿娘婭,是苗族名字,來東南亞后就按照這裡的習慣,對外稱阿贊nangya。她本來不會加持佛牌,但修法道理是相通的,在當地一位白衣男性阿贊的指點下,阿贊nangya學會用苗族祝由術、儺面咒語和緬甸拉胡法門加持佛牌,用黑巫術配合蠱蟲給人落降,效果還不錯,生意也漸漸多了起來。
    當初在畢節窮村裡的時候,她的頭髮是披在雙肩。而現在全都往後梳,在腦後紮起來,顯得更清秀利落,比之前好看多了。只是苗族女人都比較瘦,但她畫著淡妝,看上去另有一番風韻。
    我開門見山,直接問她最近有沒有接到給人落針降和蟲降的生意。阿贊nangya笑了:「這半年找我落降的人不少,誰知道你們指的是哪一個。」
    方剛說:「一個住在南邦的女人,給他丈夫落針降,後來又落了一次蟲降!」
    阿贊nangya收起笑容,問我們是怎麼知道的。我把原委一說,她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發笑。
    我說:「那個叫沙瓦的男人就快死了,他並沒有死罪啊。」阿贊nangya冷笑著說有幾個中降頭的人有死罪,他經常毆打妻子,在我眼裡就是死罪。
    沙瓦的弟弟很憤怒:「沒想到真是那個惡毒的女人!」
    阿贊nangya說:「惡毒的不是她,而是你表哥。如果不是他經常打妻子,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沙瓦的弟弟撲通跪下,哭喪著臉求阿贊nangya同情,幫他表哥治病。她冷笑地看著沙瓦的弟弟,也不說話。
    方剛笑著對她說:「聽說你給落降的女客戶打五折?」
    「是的,我最恨用情不專,也討厭不重視女人的感情的男人。」阿贊nangya回答。
    我說:「我們之間也算老朋友了,能不能也給打個五折?」
    阿贊nangya知道我們打的算盤,她搖了搖頭:「我的朋友告訴我,在東南亞做降頭術,只能落不能解,除非有別人解開,自己是不可以解自己所下的降頭,否則會被同行恥笑。」
    我問:「那這個降我們只能去找阿贊通解了。」以聖住弟。
    阿贊nangya疑惑地問:「阿贊通是誰?」
    方剛哼了幾聲:「當年在貴州那個深山裡的窮村,你的蟲降是被誰解開的,這麼快就忘了?」阿贊nangya臉色一變,不友善地看著我倆。
    我連忙賠笑臉:「這也不是我們想見到的結果,解降畢竟要結仇,可那個沙瓦就算喜歡打老婆,也罪不至死,你看能不能給個面子,想個通融的方法?我和方剛先生在泰國做佛牌生意多年,手上有很多客戶,以後咱們好好合作,不愁沒有錢賺。」
    原以為這些話能打動阿贊nangya的心,女人畢竟不比男人,女人心腸軟。可沒想到她冷笑幾聲:「對我來說,賺錢當然重要,但和感情比起來,只能放在第二位。那個叫沙瓦的男人經常毆打妻子,這些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他妻子,你們不要勸了。可以去找阿贊通來解,不過我這次的蟲降和一年前在貴州的不同,又多了很多苗族秘傳的法術,再加上我在哀牢山尋找到的特殊蠱蟲,恐怕他也不能那麼容易就解開。」
    沙瓦的弟弟很生氣,指著她:「你這是殺人,知道嗎?我要報警,讓警察來抓你!」阿贊nangya也不生氣,只坐著冷笑。我連忙阻止,在東南亞,很多降頭師都沒人敢惹,落降的行為不受法律約束,也找不到類似的條文定罪,總不能說是用詛咒殺人罪吧。所以經常是詢問之後就只能釋放,最多關押數日,除非是形成規模的施法行為,可以套上非法集會和邪教的條框。等降頭師出來之後必然要找警察報復,所以東南亞各國對降頭師的個人行為,通常都是睜一眼閉一眼。
    一聽她這麼堅決,我也不好再說,方剛問:「沙瓦的蟲降,會堅持多久?」
    阿贊nangya說:「從半個月前算起,最多還有十幾天,到時候他的身體會被蟲子吃光,只剩一副骨架,很壯觀的。」
    沙瓦的弟弟快要崩潰了,我覺得壯觀這個字放在這件事上,真令人毛骨悚然。既然談不攏,那也只好作罷。臨走的時候我把名片遞給她,又向她討要電話號碼,阿贊nangya很痛快地給了我,說看在之前不打不相識的份上,以後什麼生意都好合作,只要不是男人花心的。她可以把我當成女人,也給打五折。
    離開清萊,沙瓦的弟弟痛哭不止,憤怒地要去沙瓦妻子家找她算賬,被我制止了:「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解降,你最好找個可靠的人,去你嫂子娘家全天盯梢。以防止我們這邊解開你表哥的蟲降,她知道消息后再去接觸別的降頭師。到時候抓個現形,不然現在她是不會承認的。」
    方剛笑著說:「你小子也學聰明了。」回到沙瓦家,他弟弟問了嫂子娘家的地址,立刻打電話給自己的一個好朋友,讓他悄悄去沙瓦妻子娘家附近守著,看她這幾天都和什麼人接觸。我則和方剛商量之後,決定還是找阿贊通試試。上次方剛把他從柬埔寨請到貴州的深山裡,足足收了我十二萬人民幣,現在不知道要價幾何。方剛給柬埔寨的阿贊通打電話,請他到泰國的南邦施法。對方得知后開價四十萬泰銖,方剛和他討價還價之後,總算壓到三十二萬泰銖,不成只付五萬。
    就這樣,兩天後阿贊通帶著一名徒弟到了清邁,我和方剛將他倆接到南邦。阿贊通對去年在中國貴州深山的那次行程還有印象,說:「那個女人是中國雲南的苗族,記得用的是緬甸拉胡法門,很難得。只要她所用的毒蟲沒有太大變化,應該可以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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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2016 21: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31章:反悔

在沙瓦的卧室里,阿贊通讓他赤裸全身躺在床上,緊閉雙目。阿贊通取出三個小玻璃瓶,把裡面的粉末倒在一個大瓶中,加清水混合搖勻,他徒弟找來一個澆花用的噴壺。裡面裝滿水。阿贊通開始念誦經咒。幾分鐘后,沙瓦的身體開始抽搐,越來越厲害,像打擺子似的。阿贊通緩緩把大瓶中的水倒在沙瓦臉上和嘴裡,再澆遍全身。
    沙瓦身體上的腫包和傷口開始蠕動,無數各種顏色的小細蟲爭先恐後地爬出來,阿贊通的徒弟就用噴壺將那些爬出來的蟲子從沙瓦身上沖開。
    阿贊通施了十幾分鐘的法術,忽然伸手從沙瓦身上濕淋淋地抓起一把蟲子,塞進嘴裡開始咀嚼。我和方剛還有沙瓦的弟弟一直在旁觀,方剛當然沒什麼反應,這類場面我也見了不少。可看到阿贊通居然生吃降頭術爬出來的蟲子,立刻覺得胃裡翻騰,一陣陣往上反。阿贊通嚼的很胡亂,邊嚼邊把嘴裡的蟲子吐進大瓶中。再繼續搖勻。
    沙瓦的弟弟忍不住轉身跑出卧室,估計是去衛生間吐了。我做了幾個深呼吸,總算好多了。阿贊通反覆幾次,沙瓦不再動彈,沉沉睡去。
    在外們的客廳里,阿贊通告訴我們說沙瓦體內的蟲降暫時解開,至於是否徹底解決,要過了今晚。如果明天白天還沒發作,就沒問題了。當晚。沙瓦的弟弟協調將阿贊通和徒弟安排在鄰居家借宿,我和方剛等三人則在沙瓦家過夜。
    天剛剛發亮,我被沙瓦卧室里傳出的呻吟聲吵醒,起來過去開燈一看,我們都傻了眼,沙瓦的全身不知道什麼時候。全是各種破口,蟲子幾乎爬滿了他全身。沙瓦臉上嘴裡都爬出蟲子。他痛苦地呻吟著,場景十分嚇人。
    把阿贊通叫來,他看到這情況只好搖搖頭,說:「我昨天將種蟲在肚子里用用高棉術化解,再釋放出來驅趕蟲降,看來這個方法不行。那苗族女人明顯已經換了種蟲的品種,除非她自己,別人很難解得開。」
    沙瓦的弟弟給了阿贊勇五萬泰銖,將他和徒弟送走後,再也忍不住,打電話給沙瓦的妻子,開著免提。質問她為什麼非要置丈夫死地。沙瓦的妻子在電話中說:「你知道你哥打了我多少年嗎?七年,整整七年!他賺錢少,我從來沒嫌棄過,可他總是喝酒,喝多了就打我,從來不打我的臉,怕被別人看到。我全身前後都是傷痕,那天你們都看到了。我還不敢發出聲音,怕被孩子們聽到,心裡會恨他爸爸,就只好忍著。半個月前他像瘋了似的咬我,居然咬掉一塊肉。我不想再忍了,就朝媽媽借錢,找了降頭師整他。你們轉告沙瓦,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能怪我。」
    沙瓦躺在床上,邊聽邊流眼淚。掛斷電話,我讓沙瓦的弟弟給他哥哥拍幾張照片,用彩信的形式發給沙瓦妻子,特意拍了兩張臉部的特寫。口鼻耳里全是蟲子,很恐怖。沙瓦妻子並沒有回復簡訊,我其實也沒指望,心想看來這筆生意是做不成了。
    就在第二天,方剛準備和我離開南邦的時候,沙瓦弟弟接到一個電話,是他那個負責盯梢的朋友打來的。說沙瓦的妻子去大巴站,上了往北開的大巴車,但不知道是去清邁還是清萊。沙瓦弟弟連忙讓他緊盯,千萬別跟丟了。
    幾個小時后,那人回復簡訊,說沙瓦妻子到了清萊,在某地方和兩個女人見面。經他打聽,那住所裡面住著一名叫阿贊nangya的女阿贊。我們三人都很驚訝,沙瓦都只剩半條命了,難道他老婆還不解恨,要再下個更厲害的降,讓沙瓦死得更痛苦嗎?以聖介扛。
    沙瓦讓朋友以請佛牌或者落降為由,去和阿贊nangya接觸,最好能偷聽到她與沙瓦妻子的談話。那位朋友回復簡訊說已經進來了,正坐在法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待,那個胖女人出去買東西,法室的門沒關,裡面兩個女人吵得很厲害,他會用手機的錄音功能都錄下來,讓我們別急。
    我疑惑地問:「她們在吵架?有什麼可吵的,落降的錢不可能欠著,難道是阿贊nangya不同意給一個人連續下三次降頭?」
    方剛想了想,說:「恐怕沒那麼簡單,等回信吧。」沙瓦的弟弟急得在屋裡直轉,到了晚上九點多鐘,沙瓦弟弟的那個朋友才從清萊趕回來,沙瓦弟弟掏出三千泰銖當做辛苦費給他,那人打開手機,回放錄音。
    錄音中能聽到沙瓦的妻子和阿贊nangya正在爭吵。沙瓦妻子說:「請幫我把我丈夫的蟲降解開,我可不希望他被蟲子吃成一副骨架!」
    阿贊nangya說:「我剛才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降頭師不能解由自己下的降,你另找別人吧,而且後果我也和你說過,你那時候恨得咬牙,說一定要他死。」
    沙瓦妻子:「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他是我丈夫,我怎麼可能要害死他?」
    阿贊nangya不解地問:「他毆打你好幾年,你不恨他嗎?」
    沙瓦妻子嘆氣:「再恨也是我丈夫,生活了十多年,他死了兩個孩子怎麼辦,這個家庭怎麼辦。」
    阿贊nangya說:「這個降我不能解。」
    沙瓦妻子語氣很憤怒:「那你就是殺人兇手!」
    阿贊nangya說:「當初你自己說的話,都忘記了嗎?是你說這個世界上最恨的就是你丈夫,一定要讓他死得很痛苦很難看,才能解你的恨?」
    沙瓦妻子:「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讓他死,否則我變成鬼也要纏上你!」
    這時錄音中出現那個胖女人的聲音,開始勸解沙瓦的妻子,錄音結束。我和方剛面面相覷,萬沒想到沙瓦的妻子居然會自己跑去找阿贊nangya讓她解降,這不是瞎折騰嗎?
    沙瓦的弟弟也很疑惑,不明白他這個嫂子到底在搞什麼鬼:「她會不會是想折磨我哥哥,先把他的降解開,然後再找人另下別的降?這個惡毒的女人,不行,我必須要找人教訓她。得讓她知道沙瓦家不是那麼好欺負!」
    我和方剛沒攔住,沙瓦弟弟還是去了他嫂子家,但奇怪的是,沙瓦妻子一晚上都沒有回娘家,不知道去了哪裡。
    第二天早晨,我們三人準備再跑一趟清萊,親自問問阿贊nangya昨天的事。就在我們要出發時,卻看到沙瓦的妻子從大巴車站方向走過來。沙瓦弟弟憤怒地上去要質問,我把他拉住,說沉住氣,看看情況再說。
    沙瓦妻子看到小叔子的滿臉怒氣,也沒說話,直接走進卧室。看到沙瓦的慘相,她先是翻開他的眼皮,再查看身上的傷口,不聲不響地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裡面是很多細小的蟲子,上下亂跳著。
    她讓沙瓦弟弟把沙瓦的嘴用力捏開,沙瓦瞪著她:「你還想搞什麼鬼?」
    我走上前照她的做了,她把清水灌進小瓶里,瓶中的蟲子先是懸浮在水中,漸漸越來越多,最後充滿整個瓶子,都是灰色的。她把瓶中的東西倒進沙瓦嘴裡,已經成了類似蜂王漿的糖稀狀液體,讓沙瓦咽下去。
    沙瓦嗆了幾口,也咽了不少,昏沉沉地睡去。沙瓦妻子說:「明天就會好了,這瓶蟲子是阿贊nangya交給我的,花了我五萬泰銖。」
    方剛忍不住問:「下降的是你,解降頭要和阿贊nangya翻臉的還是你,為什麼這麼做?」沙瓦妻子沒說話,又離開沙瓦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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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2016 21:5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32章:來自印尼的生意

沙瓦弟弟追出去:「你又要去哪裡?」沙瓦妻子頭也不回地走向大巴車站。
    第二天,沙瓦果然有了好轉,雖然渾身傷口,但精神明顯比之前好很多。聽了昨天發生的事,他又開始流眼淚:「都是我的過錯,以後我再也不打她了。」
    他弟弟也很生氣:「哥哥。六七年間我們都不知道你一直在打她,到底是為什麼?」
    沙瓦說:「我和她結婚之前,她的高中同學一直都在追求她,但最後她還是嫁給我。可我總懷疑他們還有私情沒斷,就總是跟蹤她。有一次看到她和那個男人約會,我很生氣,但沒有說破。事後她主動和我說,老同學找她想做情人,被她拒絕了,還說再提就要翻臉。可不知道為什麼,從那以後,我心裡總是有個疙瘩,總幻想她曾經和那個男人有過什麼不正當關係……」
    我對他說:「你這個男人疑心也太重,她要是有私情。怎麼可能主動告訴你?」沙瓦點點頭,表示以後再不打妻子,又讓弟弟給我和方剛兩萬泰銖表示感謝,再讓他去接嫂子和兩個孩子。
    和方剛回到芭堤雅,路上我問方剛沙瓦會不會真的改掉打老婆的毛病。方剛抽著雪茄說:「從鬼門關走過來的人,應該會改正的,否則這種人真是鬼也救不了他。」
    半個多月後,我忍不住給沙瓦發簡訊詢問,沒想到他的回復是:「她已經和我離婚了。還是沒能原諒我。」
    得知這個結局,我也是覺得很無奈。一個女人被丈夫毆打六七年,確實也傷透了心,離婚這個結局絲毫不令人意外。只是不知道那兩個孩子今後的心理會不會有障礙,因為他們還不知道母親曾經被父親毒打了這麼些年。
    不管怎麼說,沙瓦身上的邪降已經解開。雖然賺得不多,總共才合兩千人民幣。路倒是跑了不少。我倒沒什麼,可方剛很不滿意,在芭堤雅的酒吧里,他指著我說:「田老闆,今後像這種沒什麼油水的生意,可不可以暫時把我忘掉?不是還有老謝嗎,你怎麼不去找他?」
    我苦笑:「誰知道後來會發展成什麼樣,當時要是阿贊通順利解開沙瓦的蟲降,這筆錢不就賺到了嗎?我又不會占卜。」方剛一想也是,但心情很不爽,連續宰了我兩頓海鮮大餐。那時我正挖出一大塊新鮮龍蝦肉,正準備蘸著泰國獨有的醬汁往嘴裡塞。手機響起。我特別不爽,搞不懂為什麼每到吃飯的時候必定有電話。
    將龍蝦肉放在盤中,接起電話一聽,那邊是個成熟好聽的少婦聲音,但並不是泰語,我聽不懂。遞給方剛,他勉強對過幾句話之後,他也放棄了。和我說:「這女人說的是印尼語,我只會說幾十句。她說英語也行,可我不懂英語,看來沒辦法了。」
    我說:「萬一是樁大生意呢,就這麼錯過挺可惜的。」以向圍巴。
    方剛想了想,招手叫來餐廳老闆,他們之間很熟,餐廳老闆說沒問題,店裡有個服務生就是印尼人,可以讓他來幫忙,給五十泰銖小費就可以。
    我回撥電話,讓那名印尼服務生幫著溝通,幾分鐘后,服務生問我,說那位女士叫麗瓦蒂,住在雅加達,是印尼本地人。她問我們是不是在泰國專門做佛牌古曼生意。我連忙說是,服務生又和對方說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這麼快就掛斷了?」我問。
    服務生說:「那位麗瓦蒂女士說這件事很重要,不能隨便讓外人翻譯,她說稍後會找一個懂中文的朋友給我打電話。」雖然沒談出什麼眉目,但我和方剛都敏銳地察覺到,這絕不是個小生意。
    晚上大概七點多鐘,有個男人打電話進來,操著江浙口音的漢語,但至少能順利溝通。這男人先問哪位是田先生,是否方便通話,因為涉及到一些隱私,他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我告訴他我就是田七,屋裡只有兩個人,旁邊還有一位方先生,是我的合伙人,在泰國認識很多高僧和阿贊法師,一般的生意都是我們共同完成。
    我把手機開成免提,對方自稱是麗瓦蒂女士多年的好友,姓姜,已經得到麗瓦蒂女士的授權,來和我們談事。他說麗瓦蒂女士有位在印尼做律師的華人朋友,曾經從我這裡請過一條名叫成功佛的佛牌,雖然很貴但效果不錯。這幾年他事業順利,從在律師樓工作到自己開律師事務所,所以就要來了我的聯繫方式。姜先生上來先問我們,除了經營泰國佛牌古曼童生意之外,是否還有別的業務範圍?
    雖然不知道這位姜先生的想法,但我早就有了準備,告訴他:「我們除了經營泰國佛牌、古曼童,還承接驅邪法術、養小鬼、解降頭甚至下降頭的生意。」姜先生「哦」了聲,顯然很滿意。
    經過交談,我倆得知麗瓦蒂的老公姓汪,已經隨她移居到印尼數十年。為了稱呼方便,我們還是把這位麗瓦蒂稱為汪夫人。汪老闆是福建人,長年做木材生意,以沉香為主,後來移民印尼入了該國籍。因為中國人喜歡名貴木材,大到傢具小到把件和佛珠,銷路很好,生意也越做越大。汪老闆有個兒子叫汪海,是汪老闆在中國時和前妻生的,汪夫人沒有生育能力,所以汪老闆和她沒有後代。
    汪海平時就瞧不起汪夫人這個只比他大五歲的印尼女人,也不希望父親的遺產分給她一分一毫,就在汪老闆重病在床的時候,天天吹風,說汪夫人的壞話。於是汪老闆找律師在醫院立下遺囑,死後把所有財產都留給唯一的兒子汪海。但這個事特意瞞著汪夫人,在她出去辦事的半個小時內就搞定了。
    在汪老闆重病的時候,汪夫人也想問他立遺囑的事,但她對汪老闆感情很深,總覺得他能挺過去,就從未提過這個事。汪老闆兩個月前去世,在汪夫人還沒從悲痛中走出來時,汪海出示了那份遺囑。這讓汪夫人很生氣,於是她把汪海告上法庭,稱遺囑是假的,要求以配偶的身份合理繼承財產。官司拖了一個來月,幾次開庭都糾纏不清,到現在也沒出結果,十幾天後還要開庭,那時候就得出判決結果,汪夫人的勝算不大。
    聽到這裡,我心中隱隱覺得,這位汪夫人似乎在尋找另外的解決方法來搞定這場官司。姜先生說:「這還不算,就在十天前,汪夫人開車出去辦事,居然剎車失靈,如果不是剛巧附近有家大型兒童樂園,汪夫人把車撞向充氣城堡,說不定現在已經死了。那輛車事後檢查,發現剎車片已經被人為截斷一半,踩上幾十腳就會裂,雖然沒證據,但傻子都知道是誰幹的。」
    我心想那個汪海下手也真狠,有遺囑還這麼心急。姜先生說:「中國人有句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汪海都這樣,汪夫人也不用跟他客氣了。按照印尼法律,如果沒有遺囑,財產繼承的第一順位是配偶,然後才是兒女和父母。所以汪夫人想托兩位幫個忙,能不能用下降頭的方式,讓汪老闆的兒子汪海出個意外?」
    果然是這樣,我和方剛對視一眼,方剛朝我擠了擠眼睛。我問:「汪海有妻子和兒女嗎?」
    姜先生馬上明白我的意思,說:「當然有,但在他還沒辦理遺產繼承手續之前,如果意外身亡,遺囑就會自動作廢,法院將按照汪老闆沒有立遺囑的方式來分配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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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2016 21:5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33章:給兒子落降

到現在已經很明白了,方剛笑著朝我立起大拇指,意思是又有大生意可接。接下來該我表現了,我告訴姜先生,我和方先生在泰國生活多年,認識很多泰國乃至東南亞的阿贊法師。他們有修緬甸黑巫術的。有修柬埔寨高棉降頭術的,還有修素林控靈術的,能用各種常人難以察覺的方式給人下降頭。
    「都說東南亞的降頭術很邪門,也很厲害。但效果如何?」姜先生聽不懂我說的那些術語,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我回答:「效果一是要看降頭師的法力高低,二是看對方能出什麼樣的價錢。中國有句俗話叫一分錢一分貨,下降頭也一樣。從最簡單的疾降到血降、針降、蟲降、鬼降等等,越高深難解的降頭,所需費用也越高低的也要……」我看著方剛,他立刻伸出五指和一個拳頭,我說「五十萬泰銖起,要是想效果更霸道更快,那就要一百萬泰銖左右。」
    其實我覺得方剛比劃的高了,但馬上明白過來。像這種富翁,能找人幹這種事,錢已經不是問題,就看對方是否信任你,是否能被你打動。如果覺得你沒這個能耐,或者靠不住,免費人家都不見得做。
    姜先生邊算邊說:「五十萬泰銖……是一比五,那就是十萬塊錢人民幣,百萬泰銖就是二十萬。要是效果真像大家所說的那麼好,還是真不貴。」我立刻後悔了,剛才為什麼不把上限提高到兩百萬泰銖?
    話筒那邊傳出姜先生和汪夫人用印尼語簡短交談的聲音,隨後姜先生對我說:「汪夫人對價格方面並不是太在意,效果才是第一位的。這樣吧,您給我留個地址。或者您二位抽空來雅加達一趟,我們面談如何?行程費用都由汪夫人負擔。」
    這當然再好不過了。我和方剛簡直樂開了花,連忙答應下來。掛斷電話后,我和方剛高聲歡呼,這老哥手裡捏著啤酒罐,還跳起了恰恰舞。
    稍後,我收到了姜先生髮來的地址簡訊,我倆怕夜長夢多,次日一早就去曼谷,訂了直飛雅加達的機票出發。
    在機場下車,姜先生和汪夫人生怕我們找不到路,特意開車著黑色賓士汽車來接。汪夫人長得很漂亮,看起來近五十歲的年紀卻皮膚細嫩。人也有氣質。姜先生一看就是精明人,寒喧之後上車,駛到汪夫人的家。
    這應該是我在泰國做佛牌生意遇到的最有錢的客戶了。之前雖然和越南養猴商黎先生打過交道,但只去過他在河內的老宅,而汶萊的別墅連照片都沒看過,也沒感覺。現在來到汪夫人的別墅,別說我,連方剛都有些傻眼。也不知道汪老闆生前就靠賣木頭能賺多少錢,反正這大別墅是真闊氣。建在公路旁邊約莫三五百米的位置,靠著山腳,周圍全是茂密的樹木。
    坐在別墅一樓的游泳池邊,姜先生指了指圓桌上嵌的一個小方塊,上面印有茶、酒、果汁和咖啡等圖案,說想喝什麼就直接按圖案下方的圓鈕,最多五分鐘,就有傭人給送上來。我震驚,覺得自己真是土老帽,這簡直比高級餐廳還高級。
    這麼大的別墅,除汪夫人、姜先生和三名傭人之外,就再沒別人了。整個別墅顯得空蕩蕩的沒生氣。汪夫人也不拐彎抹角,由姜先生翻譯,問了我和方剛幾個問題,哪裡人,怎麼來的泰國,做了多久,接過什麼大生意。我把賣過兩尊山精的事一說,她和姜先生都露出佩服之色,看來之前也做過功課,都了解山精是啥東西。
    姜先生說:「這件事,二位也知道,雖然是汪海不義在先,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行為。所以希望你們能嚴格保密,不管成與不成,都要爛在肚子里,除非必須知道的人,別人都不要透露。為了表示誠意,就算我們之間沒能合作,除路費之外,還會額外付三千美元,做為兩位的辛苦費。」
    我一聽,心裡簡直美得不行,但同時也覺得壓力很大。方剛連忙說:「這個請放心,做我們這行,最重要的就是保守秘密,不然早就被人打死十次了!」我也跟著點頭,心想我以前曾經把趙老闆賣給方德榮,要是你知道了,非先打死我不可。當然,在那之後我非常後悔,之後再也沒幹過類似的事。
    汪夫人把幾張照片扔在桌上,姜先生說:「這就汪老闆和前妻所生的兒子汪海,今年四十三歲,有兩個女兒。他的心太狠毒,不然我也不會用下降頭的方式搞他。我希望你們能給我報個準確的價格,是哪位降頭師來做,用什麼方式,需要什麼東西,如果動手,越詳細越好。」
    方剛連忙掏出手機,在電話本里翻了半天,朝姜先生要來紙筆,在上面寫了三個人的名字。我過去一看,見他寫的是阿贊巴登、阿贊蓬和阿贊平度。這三位我也算熟,都是方剛的長期合作阿贊。他對我說:「你覺得這三位哪個更合適?」
    我說:「阿贊巴登修的是菲律賓鬼王派,阿贊蓬當初給我表哥解過小胎鬼的事,阿贊平度更不用說了,雖然住在芭堤雅,但他是緬甸人,對拉胡法門很精通,古法拍嬰和椰殼拉胡天神都不錯。」
    方剛瞪了我一眼:「還用你講解?我是在問你的意見!」我思索片刻,拿起筆在紙上又寫了阿贊nangya的名字。
    方剛非常意外,我說:「她外公是緬甸降頭師,會緬甸降頭術,她媽媽嫁到雲南之後又學會蠱蟲術,而阿贊nangya兩者都會。當初在貴州我們也算幫她解脫了,前陣子在清萊又和她見面,我覺得她的蟲降水平應該不在泰國那些著名阿贊之下主要的是,她的種蟲都是從雲南哀牢山採到,東南亞一時間肯定沒人能解,再保險不過了。」
    方剛邊聽邊點頭,汪夫人和姜先生互相看看,姜先生滿臉疑惑,同時還有幾分佩服,用現在的流行語,那就是不明覺厲。
    「好吧,那就你負責去聯繫她,為了保險起見,最好能把她請到雅加達來談。」方剛說。
    姜先生連忙問:「你們說的那個阿贊nangya是?」
    我告訴他,那是東南亞為數不多的女阿贊師父之一,她是雲南苗族人,下蟲降的水平很厲害,去年曾經在貴州畢節市給整個村莊幾百人都下了蟲降,差點把那個村子滅門。要不是我和方先生趕到解救了他們,那村子就得從地圖上抹掉。
    姜先生翻譯給汪夫人,她臉上露出幾分恐懼,方剛嘿嘿笑著:「汪夫人不用害怕,降頭師都是收錢才辦事,要是沒人給錢,你跪下來求他們給你落降也沒用。」
    「只要有人出得起錢,他們會給任何人下降頭嗎,包括死降?」姜先生問。我說基本是這樣,除非下降的難度太大,或者降頭師最近耗費法力太多,不願意接。
    汪夫人又問了句什麼,姜先生問:「那他們和職業殺手有什麼區別?給錢就可以置人於死地?」
    方剛笑著回答:「汪夫人,降頭師和職業殺手之間還有很大區別的大的區別就是,職業殺手的行為違法,而降頭師的行為,法律沒有辦法定罪。」
    姜先生翻譯過去,兩人互相看了看,表情很複雜。當晚我和方剛就在汪夫的別墅里住下,這別墅光卧室就有十六七間,比我家樓下小旅館的客房還多。晚上有女傭做飯,印尼風格的飯菜十分可口。回到卧室休息,我給阿贊nangya打去電話,把情況一說,問她願不願意來雅加達一趟,還特意說這是一位有錢的遺孀。
    阿贊nangya問我:「她是要給自己的兒子下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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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2016 21:5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34章:汪夫人

我說:「沒有血緣關係,那只是她丈夫和前妻生的兒子,人品又差又壞,非要害自己的后媽不可。如果願意接的話,你大概要收多少錢?」
    「讓我想想……」阿贊nangya思索片刻,「如果是難度最大的蟲降。迅速置人於死地,最少也要二十萬泰銖吧。」
    方剛在旁邊聽著沒出聲,臉上已經笑開了花。我卻對她說:「我給你五十萬泰銖。」
    不光阿贊nangya,連方剛的表情也迅速凝固住,眼睛都快要冒出火來。阿贊nangya疑惑地說是不是聽錯了,我告訴她:「沒錯,實話和你說,我們做生意的習慣是越有錢人就要越狠賺一把。因為這筆生意我們的開價也高,所以給你分的也多。」
    阿贊nangya不相信,問就算你們賺的多,也沒必要多給我。我笑了:「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而且我和方先生都覺得你是性情中人,值得交往。我們做生意不騙人,同時也希望能和你長期合作。不光做生意,也能交個朋友。」
    方剛不動聲色地看著我。眼珠來回亂轉。阿贊nangya也半天沒說話,我以為事情讓我給搞砸了,剛要喂幾聲,聽到她說:「把地址給我,我明天要給幾個牌商供牌,後天出發去印尼找你們。」
    隨後我把地址轉發給阿贊nangya的手機上,隔天中午,我和方剛跟著姜先生去機場接到了阿贊nangya。她仍然把頭髮整齊地挽在腦後,穿著阿贊師父所習慣的寬鬆衣褲,一身白色,手腕和脖子上都戴著天珠或賓靈骨串。不同於男性阿贊的是,她圍了一條紅色圍巾,隨風飄著,看起來很有范。
    到了汪夫人的別墅,阿贊nangya取出茶葉讓女傭沖泡,說喝不慣雲南以外的所有茶。汪夫人明顯對有著特殊邪麗氣質的阿贊nangya很欣賞。居然接過女傭端來的茶。親自遞到阿贊nangya的手裡。
    汪夫人和姜先生都沒怎麼接觸過陰物供奉和降頭術,雖然大家談得比較投機,但我能看出這兩人最後的一絲顧慮還沒有解除。下午時分,姜先生婉轉地提出,不知道阿贊nangya師父的法力如何,能不能在施降成功、汪海去世之後再付款,為保誠意,之前可以先付兩成,也就是二十萬泰銖,或者五千美元。我緊張地看著阿贊nangya的神色,知道她沒什麼經驗。果然,她表情很坦然。剛要說話,被方剛截過話頭:「這個我們要考慮一下,明天給你回復。」
    在汪夫人跟姜先生到別墅外談話的機會,方剛朝我使個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就低聲對阿贊nangya說,最好能給這兩位金主一些令他們信服的手段,具體什麼都行,越邪門越好。阿贊nangya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晚上吃完飯,姜先生得知我和阿贊nangya都是首次來印尼,就提出想開車帶我們去雅加達的著名景點轉轉。阿贊nangya笑著說不用急,一會兒還要給你治完病。恐怕今晚你沒力氣開車了。
    姜先生和汪夫人都很驚訝,不明白她的意思,就在這個時候,汪夫人忽然驚呼,用手指著姜先生。只見他從鼻子里鑽出很多細小的蟲子,有黑有白。姜先生用手去抓,蟲子卻越鑽越多,他嚇得衝進衛生間去沖洗,汪夫人也跟著連忙,用手弄水幫姜先生洗臉,我和方剛坐在沙發里笑。以貞剛號。
    汪夫人把姜先生扶出來,他不但鼻子里有,現在嘴裡和耳朵中都往外鑽小蟲子。姜先生翻著白眼,渾身抽搐,汪夫人嚇得直哭,雙手捧著姜先生的臉,大聲喊他的名字。姜先生像殭屍似的,也不理人。汪夫人手忙腳亂地拿手機要打電話給醫院,被阿贊nangya攔住。
    她取出一個小玻璃瓶,我從桌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她。阿贊nangya往小玻璃瓶里倒了些清水,再搖勻,讓我和方剛扶起姜先生,捏開他的嘴,把水倒進去,再用力合上他的下巴,讓他咽下。
    汪夫人反覆對我們說一句話,雖然聽不懂,但能明白她是想問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我們三人都不說話,先把姜先生扶進卧室休息,也不理汪夫人。大概兩三個小時后,姜先生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好像大醉剛醒似的。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領,但已經說不出話,人就開始往下倒。
    我把姜先生扶在沙發上坐好,汪夫人看著他,姜先生臉色黃白,神色委頓,但已經沒有蟲子冒,他也一直在努力喘氣,看上去好多了。
    汪夫人好像開始懂了,和姜先生說了幾句話。姜先生有力無氣地問阿贊nangya:「是、是你做的手腳?到底是什、什麼東西?」
    阿贊nangya掏出另一個透明小玻璃瓶,遞給汪夫人,她仔細看著,裡面全是細小的蟲子,每個都像跳蚤那樣大。阿贊nangya說:「這就是我從哀牢山找到的種蟲,只要有一隻放在飲食中被吃進肚子,半小時后就會發作。但立刻施救就沒事,如果五天之內再救,這個人就得連續昏迷十幾天才能恢復。要是超過十天,就不用救了。」
    姜先生費力地翻譯過去,汪夫人這才明白過來,生氣地把手機摔在地板上。姜先生說:「汪夫人問,萬一弄出人命來怎麼辦?就沒想過後果嗎?」
    我笑了:「汪夫人,在你的眼裡這種事很危險、很恐怖,但在我們看來,就和拉肚子吃止泄葯、打噴嚏吃感冒靈一樣簡單。而且,要不是這樣,也不能讓你和姜先生相信我們的手段,對吧?」
    阿贊nangya也笑著說:「請放心,姜先生不會有任何後遺症,身體只會比以前更健康。」汪夫人等著姜先生的翻譯,姜先生卻苦笑著,無力地抬起手對阿贊nangya豎起大拇指,我和方剛都強忍著沒笑出聲來。
    當晚,我和方剛在卧室里交談,回想起剛才姜先生中蟲降發作的時候,汪夫人的表現很異常。她那個時候非常緊張,而且用手捧著姜先生臉喊他名字的時候,那神態完全不是什麼好朋友,絕對是男女關係不正常那種。
    方剛說:「管他呢!汪海和汪夫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狠心要獨吞父親財產,另一個搞婚外情,所以賺這種人的錢,越多越好。」我表示完全贊成。
    這通折騰之後,雙方終於達成協議,汪夫人先付給我們五成的報酬,也就是一萬三千美元,然後立刻開始行動。阿贊nangya讓汪夫人提供有關汪海的一切資料,越詳細越好。汪夫人說,下次再開庭是八天後,形勢對汪夫人極為不利,絕對不能讓汪海活到開庭。下降頭的方式也要好好掌握,不能太快,那樣就有被下毒的嫌疑,要慢慢發作,但至少三天後就得失去正常行動和語言能力,免得他硬撐著上法庭。這個由阿贊nangya來控制,她是用蟲子的專家。
    我問:「你和汪海有沒有接觸的機會,比如坐下來談話、吃飯?」
    姜先生搖搖頭:「絕對沒有。汪海在他老爹活著的時候就視汪夫人仇敵,連話都不和她說。現在一鬧,他全家早就在外面的另一處房產居住,揚言很快就會讓汪夫人搬出別墅。下降頭是不是必須要接觸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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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2016 21:5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35章:警覺

阿贊nangya說:「就算沒有直接接觸,也得有間接的,比如在飲食中下蠱。」
    姜先生說:「機會也不是沒有,汪很得吃飯,總得去過外面餐廳吧,我早就找人24小時跟蹤他。他生活還算有規律,每周必定要和全家去雅加達一家高級餐廳吃飯,而且不喜歡在包間,都是在某編號的小廳中用餐。我已經買通了那家餐廳的一名服務生,是個從加里曼丹來的窮孩子。到時候如果用得上,可以找他幫忙。」
    方剛感嘆道:「姜先生辦事真有效率,佩服啊!」
    「我們都是中國人,這叫知己知彼嘛。」姜先生謙虛地說。我心裡升起一股寒意,暗想這個姜先生確實不簡單,心思謹慎,辦事周全。幸虧他和我們是合作方,要是敵人,那得有多難對付。以縱巨圾。
    阿贊nangya將蟲降的種蟲玻璃瓶交給姜先生,告訴他放在飯菜湯酒或飲料中都行,只要被汪海吃進肚。就一切ok了。
    為了以防萬一,姜先生將我們三人安排在那家餐廳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眼五天過去,什麼消息也沒有。汪夫人急得整天給姜先生打電話催問,連我都看煩了。五天後,姜先生的朋友終於傳來消息,說汪海一家人已經和司機開車出發,朝香宮方向駛去,很有可能是要去香宮吃飯。
    我、方剛和阿贊nangya連忙下樓,在餐廳對面的一家冷飲店坐著,透過玻璃窗向外看。二十多分鐘后,一輛白色轎車停在餐廳門口,從車牌號來看,和姜先生提供的汪菏料相同。車上下來四個人,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從照片來看,就是汪海和家人,但汪海有兩個女兒。不知道為什麼只來了一個。但這不是重點。
    等汪海全家進入餐廳后,我們就開始把心提起來,等姜先生報信。過了近半個小時,姜先生終於打來電話,語氣很焦急:「田先生,事情搞砸了。我買通的那名服務生因為太緊張,把湯全灑在餐桌上,汪海很生氣,餐廳經理臭罵了服務生一頓,給汪海換過桌子。這可怎麼辦?」
    一聽這消息,我頓時心涼半截,對姜先生說:「那就只有我們去餐廳假裝吃飯。再讓阿贊nangya尋找機會下降了!」
    方剛問阿贊nangya有沒有把握,她點了點頭,打開粗布挎包。我看到裡面有個金色的、雙耳極長的人頭像,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就問她這是什麼東西。阿贊nangya說:「這是拉胡天神域耶,配合種蟲合作效果會更好。」
    我們三個人走進餐廳,在經理的帶領下,看了兩個小廳,每個廳中都有六七張桌。汪海一家人就坐在某廳中,服務生又上了幾道新菜,看來是賠的。我們就在汪海那桌的斜后側坐下,隨便點了幾道菜開始吃。
    吃了一會兒,汪海起身走向男衛生間。阿贊nangya也站起身,來到衛生間中央的大玻璃鏡,把挎包放在洗手台旁,假裝洗手。汪海出來后也在洗手台旁洗手,我和方剛的座位就在洗手台斜側位大概六七米左右,緊張地注視著他倆。只見阿贊nangya左手慢慢伸進挎包,嘴裡念念有詞,汪海本來正在用紙巾擦手,忽然動作汀了。他閉著眼睛,身體緩慢地划著圈,很像鬼附身的那個狀態,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阿贊nangya回頭看了看,汪海妻子和女兒正在吃東西,並沒注意到這邊。她伸出右手,把食指放在汪海的鼻子低下,大概十幾秒鐘,阿贊nangya收回右手,嘴裡繼續念著經咒,將挎包合上,慢慢走回座位。當她坐在座位上的時候,我感到一陣頭暈,方剛也用手捂著額頭。阿贊nangya停止念誦,我倆才覺得好多了。
    汪海忽然打了幾個大大的噴嚏,他妻子回頭關切地問了句什麼,汪海擺了擺手,回到座位上繼續吃飯。阿贊nangya對我倆使了個眼色,方剛抬手叫來服務生結賬,我們離開餐廳。
    上了姜先生在酒店後門的汽車,回到汪夫人別墅。阿贊nangya對姜先生說:「蟲降粉已經被汪海吸進身體,今晚他會沒中,明天開始從眼中生蟲,然後是五官,明天就應該是身體了。你們放心,三天後他絕對起不了床,連說話都吃力多十天,他必死無疑,這個蟲降除了我,應該沒人能解得開。就算有,十天之內他也不可能找得到。」
    姜先生翻譯過去,汪夫人高興極了,說過幾天聽效果吧,到時候就知道了。
    轉眼三天後的一大早,法院給汪夫人打來電話,說因被告汪海因病不能到庭,因此此次開庭暫時延後,具體時間待定。汪夫人樂得差點兒跳起來,我們三人也很高興,似乎已經看到另外那一萬多美元的鈔票都擺在眼前了。
    又過了四五天,方剛提出想去雅加達的各處逛逛,汪夫人不太高興,但畢竟我們是客人,她也不好說什麼。我很奇怪,到了這個節骨眼,他居然還有心思逛街?連阿贊nangya也覺得不能理解。
    姜先生開車帶我們去了雅加達最大的一處廣場,直到天都快黑了,方剛才說餓。姜先生要帶我們回別墅,方剛說不用,就在附近找一家餐廳吃吧,他已經餓得不想多等。姜先生說汪夫人正在家裡等我們回去一起用晚餐,她很有誠意,希望我們不要讓她希望。
    方剛堅持要在外面吃,我開始很生氣,但又一想,方剛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也不是那麼感性的人。以我對方剛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做這種讓大家都不舒服的事。就也跟著說想在外面吃,換換口味。姜先生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家高級餐廳,請我們吃正宗的印尼料理。吃完天已經完全黑了,方剛說太累,不想回去,我指著對面一家酒店說:「就在這裡住下吧,過幾天我們就要離開印尼,想感受一下雅加達酒店的風情。」
    阿贊nangya看著我倆的行為,臉上露出很不理解的神色。姜先生勉強同意,給我們在酒店開了兩個房間住下,他自己開車走了。
    坐在酒店一樓的大堂里,我問方剛是不是嗅到了什麼味道,方剛說:「還不知道,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謹慎點總不是壞事。」其實我也有擔憂,像汪夫人這樣的富人,再加上姜先生這麼精明的傢伙,確實讓人放心不下。阿贊nangya也點了點頭,論下降頭她是行家,但人與人之間的爭鬥,她幾乎完全沒經驗,還不如現在的高中女生。
    第二天,我們三個人繼續演戲,說想去這裡逛、那裡看,讓姜先生無所適從。晚上的時候,老謝給我打來電話,問最近怎麼沒有生意找他,我也沒隱瞞,告訴他:「我和方剛在印尼首都雅加達接了個大生意,正在收尾階段。馬上就見分曉了,順利的話明天或後天就能回到泰國。利潤不錯,到時候再和你聯繫。」
    老謝一聽大生意,利潤還不錯,立刻來了興趣,問我是什麼生意。我心想,方剛既然對汪夫人和姜先生都有戒心,我不如告訴老謝汪夫的地址和情況,再告訴他:「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都會給你打一個電話,如果沒有,你就給我打過來,幾點都行。」
    「田老弟,沒想到你這麼想我老謝,唉!」老謝感動地說。
    我說:「你個矮胖子有什麼可想的?說實話吧,這樁生意的事主是個印尼富翁遺孀,找我們下降給她仇敵,現在事情就快成了。但我和方剛都擔心她打歪主意,所以才這麼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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