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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henrylui

網上一個關於佛牌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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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11-2016 22:20 | 顯示全部樓層
本文章最後由 henrylui 於 11-11-2016 22:22 編輯

第186章:搶男友

聽完方剛的講述,我特別感慨,萬沒想到方剛居然還有這麼一大段經歷。和他比起來,我賣佛牌這兩年所遇到的事,根本就不算什麼了。我還沒聽夠,問方剛:「這就講完了?還有嗎?」
    「我在東南亞做了八九年佛牌生意。經歷當然不止這些,三天三夜也講不完!今天老子講累了,以後再說。」方剛哈哈大笑,又看了看錶,把手一伸,「拿錢來,兩千泰銖。」
    我連忙掏出兩張千元泰銖的鈔票,恭恭敬敬地遞過去:「方老師,您拿好。」
    已經是深夜,但酒吧里還是有那麼多人在跳舞,在喝酒。在發泄。方剛給我也倒了一杯酒,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你小子才經歷過幾件事?以後的路還長,不管是窮是富,都得過這一輩子。至於下輩子投生做什麼,誰有功夫想那麼遠!」
    我連連點頭,心想方剛這個境界可不是天生就有,而是經過大風大浪得來的,這一點,我可拍馬也趕不上。
    幾天後,我回瀋陽去看望剛剛懷孕的姐姐,兩人備孕好幾年才有,特別高興。我特地去看她,還買了不少嬰兒衣服。
    雖然孫喜財的事解決了,但這傢伙愛貪財小便宜的毛病永遠不會改。我對他也沒什麼好感。想讓他離開佛牌店,卻又一時找不到借口驅趕。那天下午,我從姐姐家出來,在路上還在考慮這個問題,就走了神。結果不小心撞到一個安裝在電線杆上的鐵皮廣告牌。
    這牌子的邊角特別鋒利,把我額角劃了個大口子,不得不去醫院,又縫針又上藥,很痛苦。心想這孫喜財真討厭,就連考慮他的問題時也會倒霉,非把他弄走不可。處置完在藥局排隊領葯的時候電話響了,接起一聽是個女孩。聲音比較粗,說話語氣也大大咧咧的。這女孩上來就問:「哎,你是那個賣佛牌的田七嗎?」
    「你是誰啊?」聽她說話沒什麼禮貌,我也沒好氣地回答。
    女孩說:「那啥,我有好幾個朋友都戴佛牌,說能旺桃花啥的。還有我表弟家裡有錢,父母給他請了古曼童,考試成績比以前好多了。表弟說是考試的時候有古曼童在耳邊給他說答案,也不知道真假。」
    這話把我給逗樂了,但又不好說別的,總不能砸自己的生意。就問她有啥要求。女孩說:「我想要個能挽回男朋友心的,也不知道哪種好,但我聽說泰國佛牌里有這種,叫什麼來著?」
    我說:「好幾種都有這功能,比如燕通和合、心鎖,還有塔固,都行。」
    女孩明顯不懂,就問我多少錢。我說一兩千到五六都有,看你的要求了。要是要求高,希望馬上見效,那就得貴。要是沒那麼迫切,就無所謂了。女孩連忙說:「最好是馬上能奏效的,特別迫切啊,說實話,要是他不能回心轉意,我必須得自殺。」這話把我嚇了一大跳,連忙問到底怎麼回事,女孩簡單把經過講了。
    這女孩叫王新,是縣級市康平市的人,今年剛二十歲,高中畢業之後也沒念大學,在社會上打零工。她是單親家庭,父母離婚好幾年,媽媽早已改嫁,父親工作忙,基本沒時間照顧女兒,晚飯也都是在附近的小賣部自己解決。因為家庭沒溫暖,也沒人監督,所以王新的學習很差,老師忙著給學習好的同學提分上重點大學,根本沒精力管那些學習差的。王新就成了野馬,班上有十幾名同學都是這樣,甚至逃課曠課,老師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以她的成績當然考不上大學,就只好進入社會,在一些小飯店當服務員,打打零工,隨便還能混三頓飯。
    在飯店打工的時候,王新認識了一個男生叫小軍,二十歲出頭,兩人就搞起對象來。沒多久王新懷孕了,不敢和爸爸說,為了圖便宜,她在附近的小診所做了葯流,結果沒流乾淨,又颳了宮,把當月的工資花沒不說,還向老闆借了幾百。
    而那個小軍除了王新之外,還泡過好幾個女孩,甚至有一個就是本飯店的其他服務員。小軍在幾個女孩之間亂搞,沒幾個月,王新又為他懷了一次孕。
    小軍十分不滿地帶著她去小診所做人流,花了好幾百,還罵了她一通。王新覺得委屈,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難道你沒有責任嗎,小軍把她罵得狗血噴頭,說他和別的女孩天天睡覺,人家都沒見懷孕,怎麼就你像母豬似的老懷孕。罵完之後,小軍卻消失了兩三個月不見人。等再出現的時候,很急切地讓王新給他弄三千塊錢,說是打架把人給打進醫院,躲了很久,但還是被人家抓到了。現在人家要他賠醫療費,要麼就得進監獄。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問:「三千塊錢?你在飯店打工的工資是多少?」王新說是八百,我說那根本不夠啊,你沒義務幫他。
    王新無奈地說:「我知道,可小軍特別可憐,在外面躲了好幾個月,頭髮老長,像乞丐似的。要是沒錢就得蹲監獄,所以我就……」
    「你去哪給他弄的錢?」我問。
    王新說:「那陣子我爸去山東出差,小軍一直在我家裡住的。沒事的時候,他翻我家的書櫃,非要打開鎖看裡面有啥好東西,我說只有十幾本我爸年輕時候攢的郵票。結果第二天我去上學,回來的時候看到小軍在家裡喝酒,書櫃的鎖也壞了,他說他把我爸的那十幾本郵票拿到郵幣市場賣了兩千七,還差三百。正好我第二天發工資,這樣就夠了,還能剩五百,正好頂他上次去小診所給我做人流的錢。」
    我簡直無語,心想幸虧你家裡有郵票,不然看他賣什麼。我問:「你對他這麼好,還幫他這麼大的忙,為什麼還要請佛牌挽回男朋友的心,你還有別的男友?」
    王新很不高興:「我是那種花心的女人嗎?我只有小軍一個男朋友,別的男人主動追我,我連看都不看一眼!」
    「那到底怎麼回事?」我沒明白。
    王新反倒有點兒不耐煩:「我的媽呀,和你說話真費勁,我是個很專一的女人,可小軍非要和我分手,不然我還請什麼佛牌。我都一個多月沒見到他人影,可想他了!」
    我不理解:「你對他這麼好,他為啥要和你分手?」
    王新說:「小軍說我不夠關心他,別的女人都主動把整月工資全給他花,我一個月賺八百塊錢,才給他五百,說明我根本就不愛他。其實我最愛的就是小軍,可我總得有點兒生活費啊。」
    我氣得直笑:「他一個大男人,自己不賺錢,反倒去花女人的錢,也好意思說出口!」
    沒想到,這話反把王新惹急了,說:「你這人怎麼說話呢?誰規定男人就不能花女人錢?你家法律定的嗎?小軍要和我分手,肯定是我有做得不夠的地方,所以才要找你請佛牌挽回他的心,你懂不懂?」
    我被她的這頓訓給搞沒聲了,半天才說:「我的佛牌都要好幾千塊錢,你出得起嗎?」宏上叉弟。
    王新哼了聲:「你看不起人是吧,不就幾千塊嗎,只要能讓小軍回心轉意,我賣血也出得起,反正不欠你錢就行唄。但最好別超過三千塊錢,我下個禮拜發工資,加一塊只有這麼多了。」
    我很吃驚,說:「那個小軍那麼花心,連你同飯店的服務員都搞,為什麼還愛他?」
    王新回答:「不是小軍搞她,是那個女人非纏著小軍不可,你也知道,這世界上賤女人可多了,人家男的看不上她,她非貼著不鬆手。小軍這人你不了解,他其實是個挺好的男人。」我差點笑出聲來,心想這說的不就是你自己嗎。我不甘心,就想把她質問住了,就說你已經為小軍打過兩次胎,做為男人,他不做避孕措施不說,還每次都罵你容易懷孕,這也算是好男人?
    結果王新反問我:「你和女人睡過覺沒?」
    我一愣,只好回答睡過,王新又問:「你說實話,是戴套舒服,還是不戴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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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11-2016 22:2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87章:樹妖佛牌

這話從女人嘴裡說出來,比我說的還流利,讓我很尷尬,只好回答當然是不戴舒服。王新說:「就是啊,你都知道不戴套舒服,小軍怎麼就不知道?女人不能光顧著自己爽。也得為男人考慮啊!」
    我卡了半天,才又說:「可你懷孕了他還罵你,這總說不過去吧?」
    王新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都是我不爭氣,你說我咋就這麼容易懷孕呢,也難怪小軍不高興,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這讓我完全說不出話來了,王新又補充道:「你剛才有句話說的不對,我為小軍打過三次胎,前幾天我不是剛從醫院出來嗎?就是做的人流手術。」
    我不由得失笑:「你就不能吃那種事後的避孕藥嗎?做人流不光費錢,對身體也不好。」
    王新說:「你懂什麼,女人吃避孕藥容易長胖。再說了,女人為男人懷孕天經地義,有什麼的。」我感到心臟一陣陣不好,似乎要得心梗似的,只想儘快把電話掛斷。在結束這次談話之前,王新讓我推薦幾款佛牌和報價,要是行的話,最好能給她送到康平去,因為她在飯店打工沒有休息日,走不開,就下午能休倆小時。反正從瀋陽到康平很近,做火車不到半個小時,火車票也才幾塊錢。
    她這話沒錯,送去倒是可以,但要看這筆生意的利潤了■了一兩年佛牌生意。像王新這麼窮的客戶,我是打心眼裡不願接,凡是做生意的都喜歡有錢人,哪個開飯店的都希望看到顧客點一大桌子菜,誰願意看到只點一盤炒飯,吃幾個小時不走的?於是我告訴她,要想強效成願,只能是陰牌,三千肯定不夠,最少五千。要是三千塊只能請一條正牌,效果不見得有那麼快。
    王新想了想:「那還是要陰牌吧,可我怎麼知道有沒有效果?要不我先付你一半。有效果再給另外兩千五。」我反問她是怎麼得到我聯繫方式的,王新說:「我以前的一個高中同學,他小姨子從你手裡請過佛牌,說效果不錯。」
    我說:「這不結了,我的信譽老客戶都知道,信不信在你,我不強迫。佛牌是特殊商品,不分期付款。」王新只好同意了,說大不了先找她二姨借兩千。
    拿完葯回到家,老媽邊幫我上藥,邊心疼地數落我。晚飯後我給方剛打電話。半天沒接,打了好幾次才接,話筒那邊傳來幾個女人尖銳的吵鬧聲。我問是怎麼回事,方剛沒好氣地說:「過一會兒我再打給你,現在有事!」
    直到第二天早晨,方剛才給我回電話,我問昨晚什麼意思,方剛恨恨地說:「這些ktv的小姐。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要臉,才陪了我四個小時,居然要收八千泰銖!」我笑了,說就這事啊,在芭堤雅的ktv,一個小姐陪玩收八千泰銖是貴了點兒。方剛說:「不是一個,是兩個。」
    「啊?兩個,那也不貴啊。」我很意外。
    方剛說:「怎麼不貴?那家ktv我去了好幾年,老闆答應給我打六折。現在不能因為換了老闆就抬價!」這下我總算明白了,方剛所住的公寓樓兩條街以外,有一家廣東人開的ktv夜總會,方剛和那老闆很熟,後來據說夜總會轉手給了別人,結果新老闆不再買方剛的賬。
    我讓方剛提供幾條能挽回愛情、心鎖或燕通和合之類的陰牌,別超過兩萬泰銖。方剛不放心,問:「這是個什麼樣的客戶?」我就把王新的事說了。宏上休圾。
    方剛又開始習慣性地訓我:「你這人真沒用,像這種老天爺都不幫忙的女人,還要什麼正牌陰牌?你隨便在泰國哪個小廟請出一條便宜佛牌不就行了嗎?連五百塊都花不了。」我說那怎麼行,人家可是要強效成願的,能出五千塊呢。
    聽了我的話,方剛只好說等消息吧,下午回信。快到晚上的時候,方剛給我發來三條彩信,分別是三條佛牌的照片配上文字介紹和報價,其中有一條樹精陰牌比較吸引我,圓形塑料材質,法相是個很抽象的女人模樣,泡在人緣油里。價格是一萬八千泰銖,合人民幣三千六左右。而另外兩條陰牌都要合人民幣四千多,只是多了辟邪和保平安功能。
    我心想,就王新和小軍這樣的人,戴什麼佛牌也不可能平安,保不保都沒用。這社會錢不好賺,多賺幾百就是幾百。於是我把那條樹精陰牌的照片轉發給王新。結果第二天還沒回復,我發簡訊問她看到彩信沒,王新卻說她為了省錢,沒開通彩信功能,讓我吐血。一個連彩信功能都捨不得開的女人,卻願意借兩千塊錢請佛牌。
    於是我又把照片和介紹都發在她的qq上,讓她有空上手機qq去看。半小時后,王新打電話問:「田七,這是啥玩意啊,亂糟糟的也看不懂!」我說不是有介紹嗎?
    她說:「那也不懂啊,什麼樹根汁液、花瓣、樹根泥、少女的頭髮,居然還有棺材木頭,你不是蒙我呢吧?」
    我笑了:「說你對佛牌不懂吧,你偏不信。泰國佛牌中有正牌和陰牌之分,你要的是陰牌,效果好,用料也陰。我淘寶店上有詳細介紹,你應該也看過了。這塊牌中有樹精的靈魂,少女的頭髮是用來迷惑異性的,棺材木頭是陰料,起輔助作用,最後由泰國寺廟中的法師開光,就有了法力,懂嗎?」
    這些話把王新聽得直迷糊,她哪裡懂這些,但也不敢再問,就問我能不能便宜,我說少一分都不行。無奈之下她只好同意了,說先去二姨家借錢,下禮拜發工資就給我打電話。我說不急,從泰國發貨到瀋陽也得十天八天的。
    隨後,我立刻讓方剛發貨過來—眼幾天過去,我正躺在床上給臉上藥,電話響了,我眼睛睜不開,摸著按了免提的快捷鍵,是王新的聲音:「田七,我錢湊齊了,你什麼時候能來康平?最好在下午兩點半以後到,我能休息倆小時。」
    我心想你才二十歲,我大你七八歲,你就算不叫我一聲哥,起碼也得叫田老闆吧,這女人果然沒什麼家教。就說貨還在路上沒到,等到貨我會通知你。
    又過了六七天,收到從芭堤雅發來的ups快遞,為了讓王新信服,我沒拆開包裹,直接給王新打電話約定時間,乘火車去了康平。在火車站出來打計程車,來到一家不大的東北菜館,正好是下午兩點,飯店裡沒什麼人,只有一名年輕的女服務員坐在角落裡玩手機。
    雖然沒見過王新,但我覺得就是她,果然,那女服務員走過來問我是誰,我報上名字,她不滿意地說你來早了,我還沒休息。我說:「沒關係,我中午還沒吃飯,你給我來一份蛋炒飯,等我吃完你也該休息了。」
    說也奇怪,我這行為應該再正常不過,可王新卻板著臉,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怕有人傳出去讓小軍知道,以為她又有男人追求。王新身材很瘦,要胸沒胸,要屁股也沒有。長相很一般,甚至還有點丑,皮膚晦暗無華,從五官來看,沒什麼福相。
    吃飯的時候,王新笑著問:「你這臉是怎麼弄的,打架讓人給砍吧?你們男人就愛打架,我家小軍也是,成天打架。不過也對,男人就應該有個男人樣。」語氣中還帶著欣賞。
    我連忙說是不小心撞到廣告牌給刮的,我平時最討厭打架。王新立刻變了臉,鄙視地小聲嘀咕:「哎呀媽呀,一個大男人連打架都不敢,那還不如太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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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11-2016 22: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88章:渣男

這話讓我很不舒服,心想不願意打架就是太監?那個小軍都不要你了,你還一口一個「我家小軍」地叫,我沒鄙視你就不錯了。
    等到王新休息之後,我和她來到她的家,就在飯店附近。家裡沒別人。我把包裹遞給她,王新看到外面貼的印有泰英雙語的ups快遞單時,頓時覺得很洋氣,也更相信了。拆開包裹取出佛牌,她拎在眼前,問:「這裡面的是什麼水,還是油?」
    我說:「這叫人緣油,是泰國陰牌不可缺少的陰料,能增加人的異性緣,可牛逼了!」王新連連點頭,說要的就是這效果。我心想要是告訴你其實人緣油就是屍油。你非把我打跑不可。
    王新看了半天,我又把印有心咒的紙交給她,告訴她先把心咒按照拼音背熟。在午夜十二點整的時候,把佛牌合在手心,供在額頭處,連念三遍這個心咒,以後就可以戴了。除了洗澡和跟男人睡覺之外,都不用摘。
    「咋還這麼複雜啊。」王新說。我說這也算複雜,和上班比起來不是容易多了。正說著,王新手機響了,她一看,就高興地說:「小軍要來我家取東西,真好!」
    我問:「取什麼東西?」
    王新說:「之前他不是一直住在我家嗎,上個月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就走了,也不打個招呼。衣服啥的還放在我家。剛才他發簡訊給我說一會兒來取衣服,讓我打包好給送到樓下去。」
    我不解:「就這事也值得高興?這不是要徹底和你分手的意思嗎?」
    王新笑著說:「你這人沒搞過對象吧,也太笨了。只要能看到他,那就有和好的機會。你先在樓下等我,我打包好衣服拿下去,然後再去銀行給你取錢。」我徹底無語,只好下去在小區里的花壇里坐著等。
    二十多分鐘后,一個穿著花夾克的年輕男子晃晃悠悠地從樓后拐過來,頭髮又長又亂,像雞窩似的,還染成雜黃色。此男子很瘦,刀條臉。皮膚也黑,賊眉鼠眼的比我還丑。看衣服褲子雖然光鮮花哨,但明顯都是便宜的地攤貨。
    他邊哼著歌邊在花壇旁邊坐下,掏出手機打電話,語氣很不耐煩:「喂,還沒收拾好?我都等你快半個小時了,能不能快點,有病啊?」宏亞台圾。
    掛斷電話,我心想難道這個小伙就是小軍?幾分鐘后王新空著手走出單元門,來到那小伙面前。小伙疑惑地問:「東西呢?」
    王新笑著說:「都收拾好了,在樓上呢。你上去取唄,順便坐會兒。」
    這人果然是小軍。他生氣地說:「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讓你給我帶下來,你非讓我上去,我的腿不值錢啊?」
    王新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你就別走了唄,這一個月你跑哪去了,也不打個電話。」小軍說我去哪和你有一毛二分錢關係沒,你又不是我媳婦。王新說:「我上禮拜剛出院。又懷孕了,你也不在家,我自己去做的人流,連個簽字的都沒有,還是我找以前高中男同學幫我簽的。」
    小軍立刻跳起來:「啥,你又懷孕了?誰的?」
    王新急了:「除了你還能有誰的?你走半個月我就查出來了。」
    「拉倒吧,誰知道你和幾個男的睡過覺,我警告你啊,這次別再往我身上賴,我可沒錢!」小軍很不滿意。
    王新氣得要哭了:「沒良心啊,自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也有一年了,我沒交過第二個男朋友,你咋能說這話呢?再說我又沒朝你要錢,做人流的錢是我拿的,誰讓我不爭氣,老懷孕呢。」
    小軍點點頭:「這話算你說對了,我和我媳婦住了一個多月,她也沒懷孕,就你這麼容易懷,我都佩服你。」
    王新驚訝地問:「你咋又找對象了?那我咋辦?」
    小軍不耐煩地說你愛咋辦咋辦,堅持要王新把衣服送下來,王新沒辦法只好照做。臨走時,王新拉著小軍的袖子一個勁哀求讓他別走,小軍指著王新的鼻子說:「你給我記住了,咱倆現在沒任何關係,以後你千萬別找我。」
    王新很生氣:「咋能說和你沒關係,我為你打了三次胎,能叫沒關係嗎?」小軍也不理她,直接朝小區大門走,王新氣得鼓鼓的。我剛要站起來,小軍又轉身回來,王新連忙跑過去,小軍說:「都他媽差點把正事給忘了,給我拿五百塊錢。」
    「啥、啥五百塊錢?」王新沒明白。
    小軍說:「裝什麼糊塗,我現在沒錢了,你給我拿五百,聽不懂中國話啊?」
    王新為難地翻了翻身上,掏出一些鈔票,說只有兩百多,還得當生活費呢。小軍一把將錢搶過來:「你吃飯店喝飯店,要個屁生活費!對了,剛才和你說的話記住沒?咱倆沒任何關係,這個號你不許打,要是敢打,讓我對象知道,我非弄死你不可!」
    說完小軍揚長而去,王新無奈地站了一會兒,等小軍身影消失,我才敢站起來走過去。王新居然還挺高興,我心想被這種人渣男友罵了半天,咋還這麼樂呵呢,王新說:「看見沒,我說得對吧,只要他肯來見我,就有機會。」
    我沒明白:「他把話都說這麼絕了,說和你沒任何關係,你哪來的機會?」
    王新很不高興:「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啊?他要是和我真沒關係,能管我要錢嗎?只有老公才能朝媳婦要錢。算了快走吧,和你這種人真沒什麼可聊的,啥也不明白。」
    我苦笑著搖搖頭,跟她出了小區,在路邊的一台atm上取了五千塊給我。在取錢的時候,我心裡很糾結,真想把佛牌拿回來。剛才短短不到十幾分鐘的場景,傻子都能看出那個小軍就是個垃圾混混,王新居然想用佛牌挽回這種男人的心,難道她有被虐傾向?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王新已經把錢取出來,一疊鈔票遞到我前面。我連忙接過,心想什麼男人配什麼女人,那都是老天爺安排的,和我有狗屁關係,只管賺錢就行。
    臨出發去火車站的時候,我再次囑咐王新:「別忘了先背熟我說的經咒,半夜十二點左右的時候念三遍就行。」王新顯然已經把我煩得不行,連招呼都沒打,就轉身走了。
    回到瀋陽,我心想雖然利潤平平,但路費不多,過程也順利,能賺一千四百塊錢就不錯了,我很多同學的工資也也是千把塊錢左右,還沒我一天賺的多呢。
    在家裡的閑暇時間仍然很多,除了和同學朋友們吃喝玩樂,大部分時間我仍然用來經營偉大的佛牌事業■這行久了,我不但是方剛和老謝的下家,同時我也開始發展起自己的下家來。一些從我手裡請過佛牌古曼的顧客和我商量,能不能由他們介紹生意給我,每筆生意成交之後,我從中抽取幾百塊錢給他們,當做是介紹費。我當然同意,對我來說,生意網路越大越好,反正不怕錢多咬手。
    在我的顧客中,有個在浙江某美術學院念書的女大學生,姓楊,性格開朗直爽,說話辦事風風火火,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女漢子。她長相有點兒輕熟,個頭比我還高,是青春健美的類型。從小楊的qq空間日誌能看出,她家裡相當有錢,衣食住行都很有檔次。她不是去歐美旅遊,就是在夏威夷曬太陽,也經常曬出所購的物品,基本都是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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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11-2016 22: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89章:熱情的小楊

半年前,這個小楊曾經從我手裡請過一條九尾狐仙,說效果不錯,追她的男生明顯增多,也不知道真有效果還是心理作用。小楊對東南亞文化非常痴迷,尤其是泰國佛牌、古曼童和養小鬼這些東西。可能覺得我做這方面的生意很神秘。她對我特別熱情,經常在她同學和親朋面前替我大力宣傳,還說是我的助理。她和那些收取介紹費的下家完全不同,她不圖回扣,而是純屬出於對鬼神之說的狂熱好奇。
    凡是認識小楊的人,沒有不知道她的這個愛好。說來也怪,小楊雖然是大學生,但卻特別信鬼神,尤其是鬼。她平時不但喜歡看鬼片和靈異,跟別人說話也能三句五句就能扯到鬼上,很多普通平常的事。她總是會和「鬧鬼」聯繫起來,經常讓人無語。
    雖然小楊給我介紹了不少生意,但也有令人頭疼的地方。她經常找我qq聊天或打電話,東問西問,話題無非是什麼陰牌的功效、用料,古曼童怎麼和主人溝通,養小鬼的人有啥危險,解降頭為什麼比下降頭還難等等,一問就是半個小時以上,不給她解答到滿意都不罷休,讓我苦不堪言。
    小楊是個富二代女孩,她接觸的人自然也沒幾個白丁。在她的大力介紹下,好幾名同學甚至院系老師都在我這裡請了各種效果的佛牌,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承諾有機會去浙江一定請她吃大餐。宏亞台弟。
    這天。小楊給我打電話,說:「田哥,這幾天學校翻新校舍,給我們放一個星期的假,我想去瀋陽看看你,行不?」我當然說行,正好順便帶你游瀋陽。就這樣,小楊從杭州飛到了瀋陽。
    小楊長得並不是特別漂亮,但體型健美,身材性感又高挑,有近170公分的身高。她性格開朗,眼睛好看。說話直爽,而且很愛笑。剛見面,她就跑過來給了我一個擁抱,不知道的還以為情侶久別重逢呢,讓我很不好意思。
    這丫頭從上到下全是名牌,從皮包到太陽鏡都是古奇的,拿著諾基亞最新款的手機。我把她安排在家附近大北門的一處賓館,晚上在飯店裡聊天,我才知道小楊的父親在東陽市有一家大型機電企業,很有錢,希望女兒以後能接管企業。但小楊的興趣完全不在經商上。倒是對鬼神之說特別感興趣,不然也不會大老遠來找我玩。
    她問了我無數關於泰國佛牌的知識,她對此特別好奇,似乎有永遠問不完的問題,從正牌到陰牌,從古曼到小鬼,從解降到落降,問得我有時根本回答不上來。
    從瀋陽故宮到大帥府。我陪小楊逛了兩天。晚上和她在某燒烤吧吃飯的時候,我電話響了,是王新打來的,語氣還是那種一貫的不客氣:「我已經按照你教的方法念了三遍經咒,但小軍並沒有主動來找我啊,你到底是不是騙子?」
    我很無奈地回答:「就算陰牌也沒這麼神奇,你們倆平時連面都見不著,怎麼和好!」
    王新說:「那可不一定吧?我在淘寶上看了很多店家,他們的商品介紹中都有很多顧客聊天記錄截圖,說請了之後,男友或女友就會主動聯繫。」
    我只好回答說那有很多都是托兒,聊天記錄也能造假。情況不同,要區別對待,以後效果就出來了。掛斷電話,小楊問我:「田哥,是你的客戶吧?說你的佛牌沒效果嗎?」我說是啊,是個很極品的女顧客,特別窮,男友渣到極點,可她非要挽回不可。
    小楊頓時來了興趣:「她還會再找你嗎?到時候我也想和你一塊去看看!」
    我苦笑:「你是希望我天天都處理這種煩人的售後?」
    小楊連忙說:「當然不是,我不是你的助理嘛。」我說那是你自己封的,官方不認可。小楊給我倒了滿滿一紮啤酒,說:「那我敬你一杯,咱們幹了,以後我就是你正式助理,怎麼樣?」我連忙推辭,這麼一大扎啤酒,足有一斤半,我可幹不了。
    第三天中午,我正和小楊在北陵公園閑逛,王新給我發了條簡訊,只有兩句話:「總算看到效果了,小軍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我把心放到肚子里,做佛牌生意幾年,最開心的就是客戶交全款,最鬧心的就是客戶找我說沒效果或者出意外。這個王新也是個極品,在她身上不出事就是萬幸,能有效果,那簡直就是意外收穫了。因為我很討厭她,也就沒回簡訊,只要不是擦屁股的事,就絕不再搭理她。
    在瀋陽呆了六天,小楊也該回學校去了。為了表示她給我聯繫好幾個客戶的謝意,我和她在中街商業城轉了幾圈,想給她買件衣服。我看中一件挺好看的女式風衣,中街的幾大商場東西都不便宜,這件風衣標價一千七百多,因為是正季,還不打折。我掏出卡,告訴小楊這是我送她的禮物時,她卻撇了撇嘴,說:「不要。」
    我以為她不好意思,就堅持要先刷卡付錢,這樣她就必須得試衣了。可小楊卻說:「田哥,我真不要,低於三千塊錢的套我從來不穿。」我頓時石化,連店員女孩也愣住了,我灰溜溜地離開這家店。
    小楊卻根本沒在意,又拉著我跑去吃冰淇淋,我心裡這個尷尬,心想富二代果然不一樣,以後我還是別丟人現眼了,人家壓根就沒打算讓我回報什麼。
    逛完街去打電動遊戲,晚上快要吃飯的時候,王新來電話了,帶著哭腔地說:「你忽悠我,這個破佛牌根本就沒效果,那天小軍給我打電話,說第二天中午要我出來,他有事找我。結果在肯德基里,他又朝我要兩千塊錢,我沒有,他就打我……還說後天必須給他。」
    我不由得笑了:「你不是挺欣賞男人打架的嗎,還說有男人味,現在怎麼變了。原來打別人就是有男人味,打你不行。」
    王新很生氣:「你少挖苦我!那天在肯德基他把我眼睛都給打青了,說我沒用,旁邊那麼多人看笑話。我這人臉皮薄,哪受過這個罪?今天晚上他說還在那家肯德基等我,你看我怎麼辦?」
    「我哪知道你怎麼辦?你有錢就給,沒錢我也不能替你給吧。」我說。
    王新說:「你那個破陰牌不是說很有效果嗎,咋在我這根本不靈啊?是假的吧?」我說你要是懷疑有假,可以拿著佛牌去泰國找人驗證,假一賠十,我可以賠你五萬塊錢,寫保證書籤字按手印都行。
    這話把王新給堵住了,她又開始求我,能不能先借給她一千塊。我失笑:「我和你非親非故,憑什麼借給你錢?這個忙我可幫不上。你別擔心,他要是晚上還打你,你就去報警,保證他不敢動。對這種事就要零容忍,不然你永遠都得挨打。」
    沒想到王新說:「我擔心的不是小軍打我,而是沒錢借給他。他這麼急著用錢,肯定又有什麼大事,你說我這個當媳婦的,連老公有事都幫不上忙,是不是太廢物了?」
    我簡直聽得想吐,失笑道:「你、你算什麼媳婦啊,你倆登記了嗎,結婚了嗎?小軍這種人要錢幹什麼用,連我都能猜得出,反正不是正事,你為什麼總這麼維護他,上輩子欠他的錢,還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裡?」
    王新很不高興:「你這人說話就是不招人愛聽,愛一個男人是沒有理由的,還非得有把柄落在他手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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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11-2016 22: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0章:願打願挨

掛斷電話,我氣得都吃不下去飯了。小楊連忙問我:「啥事啊?」我把王新的事和她一說,順便發牢騷說錢沒賺多少,凈惹氣了。
    小楊頓時氣得眼睛冒火:「世界上還有這種女人?不行,我得去說說她!」
    我連忙說你別起妖娥子了,我躲她還來不及呢。小楊認真地說:「田哥。你這筆生意是沒賺多少錢,可就算不說她,也不能眼看著她再被那個叫小軍的男人打啊,借她幾百也是個意思。」我一想也對,這樁生意是我自己選擇要做的,像王新這種又窮又一根筋的女人,肯定會出事,我要是不幫,真有點見死不救的意思了,於是只好答應。
    給王新打電話,我說要去看看,她很高興。以為我想借她錢,就把那家肯德基的地址用簡訊發給我。本來我想坐火車去,可小楊嫌麻煩。聽我說只有一百一十多公里,就招手叫了計程車。司機聽說我們要去康平,特別高興。以為我倆是外地人,張口就要一百塊。我剛要還價,小楊已經掏出鈔票扔過去,讓司機快開車。
    重賞出勇夫,司機拿了錢,把車開得比飈車都快,一百公里出頭的路只用了五十分鐘。進了那家肯德基,我一眼就看到王新坐在角落的座位上,眼睛盯著天花板發獃。我對小楊低聲說:「牆角那個瘦女人就是王新,你在旁邊坐著就行,盡量少說話。」
    小楊連連點頭。我倆來到王新的對面坐下,王新看到我,頓時樂了:「田七,你還真來了。有錢嗎?」
    我心裡又開始不爽,暗想這麼大人了,還這麼沒禮貌,叫聲哥能死嗎。王新把手一伸,說:「給我一千一就行,多了我也不要,我現在手裡有九百。」
    她居然連「借」字都不用,直接用「給」字,我氣就不打一處來,問:「我憑什麼要給你一千一百塊錢?」
    王新很驚訝:「你來不是給我錢的嗎?」我說就算想幫你,那也是借而不是給。王新倒很不高興:「這有啥區別,不都得把錢給到我手裡頭嗎?你這人咋這麼矯情呢!」正說著,那個小軍推門進了肯德基,還是那副流里流氣、得得瑟瑟的模樣,站在門口嘴裡哼著歌。兩條腿有節奏地一屈一伸,好像在舞廳跳舞似的。
    他左右看看,看到王新坐在這邊,就走了過來,再看到我和小楊,又愣住了,遲疑地站住腳步,眼神很警覺。我低聲告訴小楊:「他就是小軍。」
    小楊朝小軍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沒想到小軍心虛,反而向後退了幾步,轉身就要走。王新連忙跑過去把他拉住:「你跑啥,這是田七和他女朋友,來借給我錢的。」
    一聽借錢這個詞,小軍立刻臉上開花,笑著說:「你還有這朋友呢,行啊,我哪跑了,我是想出去上趟廁所。」兩人在對面坐下,小軍雙手仍然插著兜,笑嘻嘻地看著小楊:「老妹,王新的朋友啊,我咋沒見過你呢,長得真漂亮,叫啥名啊?」
    我用眼睛瞪著他,小軍訕訕地把頭轉過去,看著王新:「錢呢,快給我,急著用呢。」
    王新掏出九百塊錢鈔票遞給小軍,眼睛開始看著我。我問:「你就是小軍?」
    小軍嗯了聲,斜著眼看我。我心想就沖你這副看人的表情,我也不會借錢給你。我又問:「王新為你做過三次人流,你也是男人,就不能幹點兒負責任的事嗎?」
    「不是,我說你找這倆人來,到底是借錢還是給我上課的?」小軍很不滿意。王新連忙說是借錢,又催我快把錢掏出來,我老公急著用呢。我問小軍:「你用錢幹什麼?」
    小軍有點兒不太自然地說:「我媳婦病了,得馬上住院,我要先給她湊醫藥費。」
    王新奇怪地問:「我沒病啊?」小軍不耐煩地說不是你,是別人。王新愕然,張嘴說不出話來。我冷笑幾聲,說沒猜錯的話,你是又把別的女孩肚子搞大了吧?
    小軍指著我:「你別在那胡說八道……」但神色明顯很心虛。
    小楊忍了半天沒說話,這時終於爆發了:「你和別的女人在外面胡搞,憑什麼朝王新借錢?你把人家當成什麼?」
    「她頂多算我前媳婦,現在不是了,但不是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嗎,所以有事我還得找她。」小軍想了想,回答道。
    我說:「沒事就走,有事就回來要錢,她有事的時候你怎麼不幫?」小軍說她能有啥事,又轉頭問王新你有事要我幫嗎,王新愣了半天,搖搖頭說沒事。
    小軍撇了撇嘴:「她自己都說沒事,你跟著瞎操啥心?到底有沒有錢啊,我媳婦還在醫院那邊等著我交押金呢!」宏狂爪技。
    小楊很生氣:「我告訴你,這個錢你不能借他。我們都是女孩,就不能有點骨氣嗎?他完全是把你當成玩物啊,世界上沒男人了嗎,你非得和他好?看他長的這模樣,在肯德基里隨便找個男人都比他好看!」
    小軍也急了:「怎麼說話呢,就你男朋友這樣,長得跟癩蛤蟆似的,還好意思說我?」我氣得反而笑了,也不想跟他計較。小楊說:「她為你打了三次胎,你就一點也不心疼?你知道女人做這種手術有多疼?」
    沒等小軍說話,王新介面說:「哎呀疼啥疼,一點也不疼,小軍你別聽她的,別生氣。」
    小軍大罵:「我他媽能不生氣嗎,讓你帶著錢來,你卻帶倆人來教育我,你說你咋這麼沒用呢?別人的媳婦都能幫忙,你可好,啥忙都幫不上!你到底借不借錢、借不借錢……」他一邊說著「借不借錢」這四個字,一邊抬巴掌用力抽打王新的腦袋。下手很用力,顯然是打慣了。
    小楊剛要站起來阻止,王新卻邊捂腦袋邊笑:「借、借,能不借給你嗎?就你這一個老公,我不借你借誰啊!」
    我完全看呆了,一個真下死手,一個卻當成鬧著玩,難道她有受虐傾向?我實在坐不住了,就示意小楊離開這裡,小楊站起來,抬手照著小軍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小楊手勁大,打得小軍媽呀一聲,回頭看到是小楊,氣得破口大罵:「操你媽的敢打我!」上來就要打小楊。
    我擋在小楊面前,用手指著小軍的臉,把眼睛一瞪。我比他高出半頭還拐彎,小軍心虛,光瞪眼睛也不動手。王新生氣地指著小楊:「你有病啊,打我老公幹啥?他招你惹你了?」
    小楊氣憤地說:「你能不能不叫他老公?這小子什麼時候把你當成媳婦?你就是個玩物,還沒明白嗎?」
    王新說:「咋不是他媳婦呢,老公,你跟他們說,我是不是你媳婦?」
    小軍很生氣:「滾,誰他媽是你老公?你臉皮咋這麼厚呢?我早和你說過咱倆沒關係了,你還老公媳婦地叫,煩不煩?」小楊說你聽到了吧,人家壓根就不承認你。王新笑著說:「老公你現在是氣頭上,肯定不承認,你要是不把我當媳婦,為啥不朝別的女人借錢,偏找我借呢?對吧。」
    一提到錢,小軍立刻問:「你到底有錢沒,沒有我走了!」
    王新把手伸到我面前:「快給我錢,你這人咋這麼磨嘰呢?」我搖搖頭,拉著小楊就往外走,王新在後面喊:「哎,你咋回事啊,大老遠來不借我錢,有毛病啊?」小楊拉開皮包,把錢包掏出來就要拿錢,我連忙阻止,掏出自己的錢包數了一千一百塊錢遞給王新,王新仔細數了一遍,小軍緊盯著,用眼睛跟著數。她剛數完最後一張,小軍就迅速把錢搶過來揣進兜里。
    王新嘆了口氣:「老公,我現在是把所有的錢都給你,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明天吃飯可怎麼辦啊……」
    小軍邊揣錢揣往外走,嘴裡嘟噥著:「你餓死和我有狗屁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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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11-2016 22: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1章:兩美女

我又掏出兩百塊錢給王新︰"留著急用吧,我也是服了你。"

     王新接過錢,不太滿意地說︰"就二百塊錢,這能夠干啥的啊,都不夠給小軍買件衣服的呢!你那個破佛牌效果也不明顯,白花了我五千塊錢。"小軍听到我說的話。馬上回頭看,看到王新手里有兩張百元大鈔,他幾步跑回來,一把奪過錢︰"你留錢也沒用,借給我。"扭頭就走,王新表情為難,剛要說什麼,小軍走出幾步又停住,回頭問︰"剛才你說啥東西五千塊錢?"

     王新扭扭捏捏地不說,小軍用力捏著她的下巴︰"快說,到底啥東西花了你五千塊錢?"王新只得說了。從衣領里把那條陰牌拽出來。小軍一把將陰牌的鏈子拽斷,嘴張得特別夸張,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五、五千塊錢買這麼個破項鏈?你他媽有病啊?"小軍把陰牌扔在地上,用皮鞋踩了好幾腳。陰牌的外殼碎裂,里面的人緣油流出來。

    "老公,田七說這陰牌能——"沒等王新說完,小軍啪地一巴掌打在王新臉上,打得特別狠,王新眼淚都流出來了。肯德基里有不少人,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我上前抓住小軍的胳膊用力一推,差點把他摔倒,小軍罵道︰"你他媽想打架是不?"

     "你憑什麼打人?她剛借給你兩千塊錢,你就打人?"小楊生氣地問。

    小軍氣急敗壞地說︰"她花五千塊錢從你手里買這個破玩意,我能不打她嗎?"我說這是她的自由,跟你有什麼關系。小軍的嘴變了好幾個形狀,說︰"她、我不是她老公嗎。怎麼沒關系?"

     小楊笑了︰"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說你倆早就沒關系了,還老公媳婦地叫,煩不煩?"小軍沒話說,瞪了半天我倆,又用手指著王新︰"你真他媽行,有錢不給我花,去花五千塊錢買這個玩意,我看你是想跟他睡覺吧?你睜開狗眼看看,人家女朋友比你漂亮一萬倍,能看上你嗎?你這個傻逼!"

     說完,小軍氣呼呼地走了,王新捂著臉,蹲在地上低聲哭。很多人圍在旁邊看。議論紛紛。小楊掏出五百塊錢。走過去蹲下塞在王新手里︰"別哭了,這錢你拿著吧。這人不值得你愛,他簡直就是個人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喜歡他?你喜歡他哪里?"

     王新嗚嗚地邊哭邊說︰"我就喜歡他啊,還非得有為什麼?那你為啥喜歡田七,他長那麼難看,連打架都不會,白給我當男朋友都不要!"小楊頓時無語,我實在呆不下去了,硬把小楊拽出肯德基,叫了一輛出租車連夜返回沈陽。

    在車上,小楊仍然憤憤不平,不明白為什麼人品那麼次的渣男,卻能騙到那麼多女孩和他睡覺。我只能苦笑,對她說︰"也許這也是人性中的一種變態心理吧,記得有個新聞說,美國有個變態殺人狂,殺了不少人,特別著名。進監獄之後判了終身監禁,每天都有世界各地的女孩往監獄寫信,說愛他,想和他結婚。你說為什麼?"

     小楊愣了,說︰"有這樣的新聞?回去我得上網好好搜搜!"

     回到沈陽的第二天,王新發短信給我,說陰牌沒效果,讓我退錢給她。我當然不肯,說鬼也怕惡人,就像小軍這種惡人,陰牌對他已經沒效果了,勸你也離他遠點兒,不然非倒大霉不可。

    王新生氣地回短信罵我,說我是個騙子,她要報警抓我。我說沒用,買賣雙方自願,警察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憑什麼抓我。王新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農村女人,說說也就算了。

    第二天我送小楊到桃仙機場,她回了浙江。大概過了十來天,王新忽然發短信給我,說小軍前幾天又找她要錢,她剛發了工資,正帶著小軍去atm取款的時候,小軍忽然緊跑幾步橫穿馬路,結果被車撞飛,兩條腿都斷了。在醫院里,小軍說看到路中央有個黑色錢包,他就去撿,可跑到近前發現什麼也沒有。宏宏聖弟。

    我沒回復她的短信,但這件事讓我很意外,回想起當時在肯德基里小軍踩碎陰牌的事,我估計應該是陰靈的報復吧,心里也在打顫。有時候我在想,那條樹精牌是法力十足又霸道的邪陰牌,可王新佩戴之後對小軍居然沒效果,難道正像老話說的那樣,鬼也怕惡人?可後來小軍把陰牌踩碎,那就是純粹的自討苦吃了。

    像王新這種女人,是我遇到幾種極品的其中一種。直到現在,回想起小軍那個人,我怎麼也想不出他有什麼優點,但就是這樣的男人,為什麼卻讓王新死活都不願意離開他?我不知道,也許連當事人王新自己也說不清吧。人心是復雜的,比世界上任何東西都復雜。

    時間過得很快,那天我看日歷,才發現已經干了近兩年佛牌生意,方剛和我的合作越來越緊密,他也從最開始的生意伙伴,變成現在的好朋友。這哥們嘴臭心軟,每次跟他談生意,尤其是給顧客善後擦屁股的事,都會罵我一通,但最後還是會幫我。

    而另一個上游商人老謝卻正相反,這家伙似乎動手術摘除過"生氣"這個神經,和誰說話都滿臉堆笑,但經常動歪心眼,偷工減料。優勢是這家伙人脈似乎更廣,很多方剛覺得棘手的生意,老謝竟然都能搞定,所以有時我還不得不去找他。下面要說的這件倒霉事,就和老謝有關。

    解決末陽男之後,我因為高興,佛牌店去的次數也漸漸多起來。為了顯示商品的正宗,我將在泰國和表哥、方剛、老謝等人拍的不少照片沖洗出來,讓孫喜財貼在牆上。還有很多我在曼谷、羅勇等地寺廟中與龍婆古巴高僧合影的照片,其中也有一些與阿贊們的合影,旁邊擺著法壇甚至域耶。

    天氣漸漸轉涼,有一天下午,我正在店里和王嬌孫喜財用電磁爐在里屋涮羊肉,外面有兩名女顧客進來閑逛,我就順便出去接待。

    這是兩個年輕女人,長得倒是不難看,但妝化得太艷,已經看不出素顏是什麼樣了。衣服穿得時尚而又暴露,低胸緊身,高跟黑絲,一看就不是那種靠上班賺錢的本分姑娘。

    交談中得之,兩女經常和男朋友去泰國旅游,對佛牌也有些了解,正打算過陣子特地去泰國請佛牌,開車路過看到有間佛牌店,就進來看看。

    一女子操著鞍山口音,問我︰"老板,你這佛牌都是真從泰國運來的嗎?不會是假的吧,人說在泰國也有假佛牌,專門騙外國游客。"

     我指了指牆上那些照片︰"我表哥就在泰國做生意,我每年都要去泰國十多次,佛牌古曼都是我從泰國帶回來的。照片上這些高僧和法師,全都是我的朋友,沒有我弄不來的佛牌!"吹牛容易上癮,我干脆從皮包里掏出護照打開,向她們倆展示簽證頁上的過境紀錄。兩女好奇地接過,果然,發現幾十頁全都是去泰國的。

    這回她們倆徹底信了,圍著我問個不停,都說想要個正牌,能旺桃花和鎖心的。我在店里給他們介紹了兩款龍婆年的狐仙牌,每條兩千塊,她倆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互相調笑著。我暗暗打量這兩個女人,心想,不是坐台小姐就是傍大款的。

    沒等我開始切入正題,孫喜財費勁地跨過桌椅,從里屋出來,熱情地向兩女開始介紹佛牌,我心里還奇怪,有我在還需要你出來嗎?但又立刻明白了他那點兒小心眼,是怕在我的介紹下成交,賺的錢讓我給搶走。

    孫喜財笑嘻嘻地拍著馬屁︰"兩位美女這麼漂亮,這氣質一看就是大公司的白領,要麼就是名家千金。"我心想完了,你這麼說不是找別扭嗎,果然,兩女看孫喜財的眼神都不對,滿臉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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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11-2016 22: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2章:大海和二寶

我連忙解圍:「你們倆這麼漂亮,還需要旺桃花和鎖心嗎?那男人還不圍著轉。」
    兩女高興地笑了,一女人說:「怎麼不需要?現在這男人都說不好,萬一遇到更漂亮的呢?」我說那倒也是。趁兩女仔細研究佛牌的時候,我偷偷朝孫喜財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靠邊站。孫喜財悻悻地走開。
    王嬌拿了兩張信譽卡出來遞給我,要說還是王嬌上道,我把信譽卡展示給兩女,說上面詳細寫著佛牌的名字、功效、製作和加持僧的名字、製造年份和噴數,還加蓋了本店專用章,保修一年,保證正品,假一賠億。兩女最後一絲顧慮也被打消了,很痛快地掏錢包用現金付賬,把佛牌買走了,臨走時我把店裡的名片給她們,她們說以後有啥要求就給我們打電話。宏醫木划。
    我把四千塊錢拍在孫喜財手裡。說:「你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那樣的打扮氣質,能在公司上班嗎?明顯是傍男人的貨。你還說她們是名家千金,那麼說就等於罵她們呢!」
    孫喜財灰溜溜地接過錢揣起來,坐回去繼續吃火鍋。
    大概過了半個多月。我已經訂好去泰國的機票,準備在表哥家待到過完新年。這天我正在農貿市場買東西,想給表哥捎點兒東北土特產,比如榛蘑、野生党參、榛子和秋木耳之類的。這時電話響了,是王嬌打來的,語氣焦急而又害怕:「哥,你能來店裡一趟嗎?有兩個像黑社會似的人在店裡坐著呢!」
    「黑社會?」我很奇怪,「來店裡幹什麼?收保護費嗎?」
    王嬌說:「不是,是要來買佛牌,說是你的朋友,你快來一趟吧,我可害怕了,那幾個人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人,長得特別凶。」
    我心想。我什麼時候有黑社會的朋友?最討厭的就是這類人。但我也沒時間多問,連忙把買來的東西存在樓下錢叔的小賣店裡,打計程車來到佛牌店。
    店門口團一輛凱美瑞,我推門進去,看到店裡坐著兩個人,一瘦一壯,瘦的是刀條臉,全是橫肉,穿著黑皮衣皮褲,上面全是白銅鉚釘,腳穿大皮靴,表情雖然不怎麼凶,但眼睛里卻放出掩飾不住的狠色〕的那位穿一身藍西服,兩人脖子上和胳膊上都有紋身。
    孫喜財坐在貨架前,神色不安。看到我進來,他就跟見了親人似的,一把拉住我說:「這就是我們店的老闆田七,也是我媳婦的表哥。田哥,這是從鞍山來的兩位大哥,說是你朋友介紹來的,想請佛牌。你們先聊著啊,我和嬌嬌出去買點菜。」還沒等我說話,他已經拉著王嬌出了店門。
    一聽是從鞍山來,我立刻想起前陣子那兩個買佛牌的鞍山女人,知道這類人不好惹,於是滿臉賠笑。那壯漢把臉沉著:「田老闆,我叫大海,這是我兄弟二寶,在鞍山我倆也算有號的人物了。你從鞍山站到西站打聽,沒聽過我的人還真不多。半個月前我女朋友說在你這買過兩條什麼泰國佛牌,兩千塊錢一條,被我罵個狗血噴頭,說你是不是傻逼,花兩千買個泥捏的塑料殼項鏈!」
    我聽這話茬不對,難道真是來找后賬的?那大海又笑了,說:「前陣子我又認識一個妞,長得比她漂亮,我就想和她分手,她不同意,一個勁求我。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把那漂亮妞甩了,又跟她和好了。她特別高興,逢人就說泰國佛牌靈,我問什麼問題,她就全招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是從泰國帶回來的正牌,大寺廟開光過,但也沒說的那麼神奇。」我只好這麼回答。
    二寶把眼睛一瞪:「沒那麼神,那你還賣兩千塊錢,蒙人是吧?」
    我連連擺手,大海笑著說:「我這兄弟脾氣沖,你別見怪。我找你就是想打聽打聽,泰國我也去過,可這佛牌真這麼厲害嗎?」我只好簡單給他們倆科普了一下什麼是泰國佛牌,正牌和陰牌的區別。
    兩人聽得很入迷,顯然被我所說的「陰料、墳場土、屍油」這類東西給鎮住了。那大海感嘆:「泰國人真他媽厲害,連死人烤出來的油都敢當成項鏈戴,還能辟邪旺運!哎二寶,你說咱倆是不是也得試試?」
    那叫二寶的人撇了撇嘴:「我可不試,把死人油和骨灰啥的戴脖子上,我咯應(東北話,同討厭)!」
    大海笑了:「你這人就是沒出息,沒看那麼多大明星都敢戴,你咯應個屌?田老闆,和你交個實底吧,我倆在鞍山主要就是靠收費做生意,旁門不好混,錢也不好賺,你有沒有那種陰牌,專門旺橫財和保平安的?」
    我有點兒沒聽懂,就問什麼是收費生意,大海哈哈笑著說:「就是收保護費,農貿市場、夜市、商業街都收,不給錢就不讓他們好過。」我這才明白過來,心想還收保護費,直接說就是地痞流氓得了。但臉上還不能表現出半點的鄙視,以免被看出來,惹怒對方。我想了想,說:「陰牌倒是有,但這東西是雙刃劍,效果好、副作用也大,所以我很少賣陰牌給客戶。尤其是撈偏門的,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二寶罵道:「那你說個屁?光收錢不管效果啊?」我立刻不說話了,這種人惹不起,千萬不能和他們對著干。
    大海瞪了他一眼,說:「田老闆你別往心裡去,他就這德性!你要是不同意也沒關係,咱們就當交個朋友。不過你也考慮考慮,我打聽過了,都說陰牌比正牌貴,五千上萬的都有,只有效果好,一萬塊錢我出得起,我給你留個電話,要是想通了就告訴我。咱們從今天起就是朋友了,有誰和你過不去,跟哥們說,我不捅死他也打個半殘廢!」
    目送著兩人上了凱美瑞汽車緩緩駛離,我長吁了口氣,打電話給王嬌,讓他們回來。兩人空著手從馬路對面的超市走出來,我問你們不是去買菜了嗎,菜呢?孫喜財苦著臉:「哪還有心情買菜,田哥,那倆人是你啥朋友?」
    我哼了聲:「就是那天買了正牌的兩個女人的朋友,你們可真行,錢是你們賺,有了風險卻讓我出頭,這買賣做的行啊!」
    王嬌神色尷尬,孫喜財嘿嘿笑著說:「田哥,咱們不是沒經驗嘛,你見多識廣∵,我倆請你去金剛山吃烤肉。」
    東北人愛吃朝鮮烤肉,尤其天冷的時候,佛牌店旁邊十字路口的「金剛山烤肉館」里顧客都坐滿了,我和王嬌孫喜財好不容易等了個靠窗的桌。聽著店裡放的韓國歌曲,看著爐盤上嗞嗞冒油的烤肥牛,心裡卻一直在想著那一萬塊錢的生意。正常的陰牌最多兩萬五泰銖,賺個五千塊錢人民幣不是問題。要不要接這個活?
    王嬌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把烤好的肥牛、五花肉和地瓜片一個勁往我盤子里夾,連孫喜財都沒有吃的了,只好再夾生肉去烤。吃到一半,我又叫了碗湯麵,邊吃邊掏出手機給方剛發簡訊,把情況告訴他。
    孫喜財問:「田哥,你今天咋心不在焉呢?以前你可是最愛吃烤肉。」
    王嬌說:「剛才那倆人原來是要請陰牌,哥那你賣給他們沒?」我搖了搖頭。
    孫喜財笑著說:「為啥不賣,黑道白道都是人,有錢就賺唄。」
    「不賣就對了,這類人愛翻臉,好動手,萬一惹了麻煩咋辦!」王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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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11-2016 22:4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3章:旺財

這時,方剛回簡訊了:「黑社會的人經常打打殺殺,動惡念,體內煞氣重,普通陰牌對他們沒效果,必須特殊的陰料和加持方式低五萬泰銖,普通陰牌對他們沒用。」我一看就傻了,還有這說法?五萬泰銖剛好是一萬人民幣,那我還賺個屁錢?再加上剛才王嬌說的話也有道理,於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晚上躺在床上,我怎麼也睡不著,做生意久了,一分錢賺不到都難受,就給老謝發簡訊,問他有沒有混黑道的人身上殺氣重、對陰牌要求高的說法。過了半個小時,我都快睡著了,老謝才打電話過來。問:「田老弟,你給我發過簡訊沒有?」
    我覺得奇怪,就問:「早就發過了,怎麼不回?」
    老謝很高興:「可算找到人了。你發的什麼內容?」
    「你不認識字嗎?」我問。
    老謝不好意思地說:「手機一直不太好使,屏幕總是亂閃,還看不清圖。今天屏幕發黑,什麼也看不到,沒辦法只好挨個打電話問,還行,剛打了二十多個,就找到你了!」
    我簡直佩服得五體投機。頓時想起一年多前方剛和老謝在芭堤雅餐館里打架的事,就是因為老謝手機有毛病。沒想到一年多過去,他居然還沒換。就問:「你為什麼不買個新手機,賺那麼多錢幹啥?」
    老謝嘿嘿笑著:「漂泊在外,還是能省就省吧,等什麼時候不幹這行,回了老家再花錢。」我心想手機不好使,耽誤多少生意,浪費多少電話費,像這麼精明狡猾的老謝,怎麼會算不清這個賬?
    開始說正事,老謝聽了我的講述,想了想,說他做佛牌生意六七年,從來沒聽說過混黑道的人連佛牌都鎮不住的說法。這類人經常動惡念。身上煞氣重,這一點是對的,但惡念只是惡念,跟鬼的幾種神通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差距,所以這類人要是戴正牌,可能沒什麼用,因為他們經櫥惡造業,但要是戴陰牌,該有的效果還是會有。
    經他這麼說,我的心又活絡了,心想著還是讓方剛幫著弄一塊陰牌。反正也不告訴他顧客是誰。老謝說:「田老弟,自打上次從邦南隆幫你驅邪之後,就再也沒找我合作過吧?只認方剛,真不夠意思,是嫌我老謝要價高,還是渠道不夠多啊?」
    我說:「都不是,只是我跟方剛合作比較早,習慣了而已。」老謝說他給你報價多少,我沒告訴他實情,老謝說:「一塊白衣阿贊的陰牌,同時有保平安和旺橫財的功效,正常價怎麼也得六千塊錢人民幣往上吧。但為了能和田老弟你多多合作,我給你打個八折,五千元整,合兩萬五泰銖,我這筆生意不賺你的錢,只為拉人情,怎麼樣?」
    他這麼一說,我的心就更長草了,上次邦南隆那件事老謝辦得不錯,我對他的防備也打消了不少,於是商定好,明天我就給客戶打電話,先把事定下來,然後立刻匯款給他。宏投住號。
    第二天上午,我給鞍山那個大海打去電話,說可以代他從泰國請一塊陰牌回來,先付一半貨款做為定金,為證明貨品正宗,我還可以提供製牌師父加持佛牌時的照片。混黑道的人辦事都很爽快,中午的時候,大海就給我的銀行賬戶里轉了五千塊錢。
    我直接到銀行辦理國際匯款,把三千元人民幣匯給老謝,他回電話說錢已到位,佛牌是由居住在泰國西部的某位阿贊製造並加持,到時候肯定給多拍幾張照片,免得那些混黑道的人懷疑,找麻煩。我覺得老謝這人還不錯,畢竟經營多年佛牌生意,服務還是很周到的。為了打消疑慮,我又問了句:「普通的陰牌對這類人到底有沒有效果?昨天方剛可跟我說不行。」
    老謝笑了:「田老弟,你怎麼就不肯相信人呢?我說有,他方剛非說沒有,我也沒辦法。」我不再多想,囑咐他別忘了旺橫財和保平安這兩個功能都得有,儘快出貨就是了。
    從銀行往表哥家走的路上,我心想,方剛這哥們大多數情況下還不錯,但總有貪財的時候。一塊陰牌居然朝我要五萬泰銖,也太黑心了點兒,看來以後不能隨便把人當成知心朋友,方剛也不例外。從這件事來看,他和別的商人也沒什麼區別。
    十多天之後,貨郵寄到了佛牌店,我打開包裹,有幾張照片和一塊佛牌,這塊牌是個長圓形的玻璃扁殼,裡面有一尊盤腿而坐的人體骨架,骨架的骷髏頭是金色。我看了看背面,是磚紅色的泥土,上面嵌著金屬管和半個錢幣。這是金頭派燙法相,一般都是入大靈的,能起到招正偏橫財的作用。可我並沒看到保平安的部分。
    給老謝打電話,他說:「這塊陰牌里已經被阿贊師父加持進兩個男大靈,一個招財,一個保平安,你就放心吧!」
    我這才放了心,直接發簡訊告訴大海,隨時可以來瀋陽取貨。
    第二天下午,大海和二寶帶著之前那兩位來店裡買過佛牌的妖艷女人到了佛牌店,大海的女朋友對我很熱情,大海也很高興。在看到佛牌和照片之後,他心情顯得更加好,當場付了五千塊人民幣的餘款,還非要請我們三人去ktv吃飯唱歌。我想找借口拒絕,大海立刻把臉沉下來,他女朋友說:「大海這人好面子,你要是不去,就是不給他面子,他發起火來我可害怕。」沒辦法,我們只好答應。
    在ktv的大包間里,那大海的歌倒唱得不錯,引起陣陣掌聲。那個二寶別看平時眼睛陰冷,對王嬌卻帶著笑意,總盯著她那豐滿的胸看,還摟著她的腰來個情歌對唱。孫喜財很不高興,想去阻止又不敢,我悄悄給他使眼色,示意讓他忍忍,大不了就這一次,這幫人離得遠,不可能沒事總來。
    另一個女人是二寶的女朋友,個雖然高,但身材平平,和王嬌沒法比。見二寶對王嬌很熱情,那女人表情十分不爽。我心裡有點後悔,總覺得似乎不應該賣給這幫人陰牌。
    不管怎麼說,生意做成,我凈賺五千塊,心情還是不錯的。幾天後飛回到泰國,來到羅勇住在表哥家。表哥讓我留下來過新年,我一想反正也沒事,留就留唄。
    在泰國待了半個多月,接到大海打來的電話,語氣很興奮:「哥們,什麼時候有空來鞍山,我請你吃飯唱歌洗浴一條龍,多找兩個美女,保證讓你舒服!」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大方,細問之後才知道,原來大侯近剛打跑了一夥之前在某海鮮市場收保護費的地痞,他和二寶這伙勢力則取而代之。這個海鮮市場是鞍山最大的,油水也多,每天都能收個幾千塊錢,大海覺得是陰牌的招橫財功能起了效果,再加上他女朋友對我印象一直很好,所以才給我打了這個電話。
    我很反感跟這類人打交道,連忙說我已經在泰國,可能要幾個月後回來,到時候再說吧,謝謝你的好意。
    轉眼間就到了元旦,泰國的新年很熱鬧,不少僧侶會上街向老百姓討要化緣。其實不用討,每個人都爭著給,泰國全民信佛,國民認為每個人都有義務去供養僧侶,這樣佛才會降福給大家。從錢財到食品、百貨等物,就連鍋碗瓢盆都有給的,僧侶們也不嫌棄,給什麼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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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11-2016 22: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4章:金頭派燙

就在我和表哥表嫂在街上閑逛的時候,手機qq響了,是王嬌發來的。說中午在電視里看《遼寧新聞》節目,有個鞍山的黑惡勢力被警方一網打盡,首犯兩人,專門在鞍山某海鮮市場暴力收取保護費。不到兩個月竟獲利近三十萬元。畫面就是那個大海,被幾名警察按在地上,還用槍頂著腦袋,相當狼狽后新聞說還有個在逃的,警方正在追捕。
    我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回電話問她有沒有看錯,王嬌說:「哪能看錯啊!給了好幾個鏡頭呢,再說又發生在鞍山,還是海鮮市場收保護費的,不是大海是誰?哥,你不是賣給他一塊陰牌嗎,能保平安的。現在他犯了事,會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其實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人在泰國,找麻煩也找不到我。但佛牌店是固定的。我心裡有了擔憂,告訴王嬌,最好能把佛牌店關閉一個多月,他倆先回新民去,就當休息了,等春節之後再開張,這段時間避避風頭。
    第二天,王嬌發簡訊說孫喜財怕耽誤賺錢。不願意關店歇業。我知道孫喜財貪心,只好告訴王嬌多加小心,有情況立刻報警。
    大概過了**天,晚上我正在餐館喝冬陰功湯,接到一個從瀋陽打來的手機號,對方語調很低沉,但聽起來耳熟。那人說:「你是田七嗎?」我說是。
    那人又問:「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想買佛牌,能見個面不?」
    我問他是誰,那人怎麼也不說,就說是在網上看到的。我忽然記起,他的聲音很像大海那個兄弟叫二寶的,就直接問他:「你是二寶吧?」
    那人也不再掩飾:「你他媽還真聽出來了。說吧,你在哪,我去找你。」我不想把麻煩惹給佛牌店。就說不想見你。
    二寶冷笑幾聲:「你不露面也沒用,瀋陽就這麼大,咱們早晚能遇上。就看警察先找到我,還是我先找到你了。」
    掛斷電話后,我緊張得不行,連忙給王嬌打電話,話筒那邊非常吵,音樂聲很大,明顯是在ktv里唱歌,雙方說什麼都聽不清。掛機后我又打電話給孫喜財,卻關機了。我立刻發簡訊給王嬌。把二寶來電話的事告訴她,並讓她最好馬上回店,先把貨運走,再鎖好店門,停業一段時間。宏投介巴。
    半夜十二點多,我睡不踏實,又給王嬌和孫喜財打電話,結果兩人都是關機。我急得什麼似的,看來是兩人唱歌玩得太瘋,手機沒電了。希望第二天晚上他們能儘快起床,充好電看到簡訊。
    次日一早,我從七點開始給他倆打電話,一直打到十點也沒開機,我這個急,心想你倆昨晚得喝多少酒,到現在也沒醒?到了十一點半,我的手機接到某個陌生號碼,是王嬌打來的。她在電話里大哭:「店讓人給砸了!」
    「怎麼回事?」我連忙問。
    王嬌哭得很傷心:「剛才,那個大海和二寶的女朋友都來了,帶了好幾個人,開著吉普車過來,大海的女朋友進店就問田七在不在。我說他在泰國,她二話不說就叫人開砸,把貨架和東西全砸壞了!」
    我一拍腦門,心想怕什麼來什麼,就問她昨晚看到我的簡訊沒,王嬌抽泣著說:「昨晚我和喜財跟朋友出去唱歌,ktv里特別吵,聽不清你說話。後來正輪到我唱歌,就把這事給忘了,也沒顧得上看手機,再後來手機沒電,就自動關機了!」
    我連忙問:「光砸東西,你和喜財受傷沒有?」王嬌說她倒沒事,但孫喜財被兩個壯漢揍了幾拳,眼睛都青了,現在還在醫院裡上藥。
    「你們倆幾點起床的?我從早上就打電話,怎麼一直不開機?」我悔恨地問。
    王嬌說:「昨天晚上我倆都喝多了,要不是那伙人來砸門,我們都沒醒……」
    她還沒說完,孫喜財就接過電話,上來就開始埋怨:「田哥,你可把我們給坑苦了!非要賣佛牌給那幾個鞍山黑社會,現在惹了麻煩,你在泰國什麼事也沒有,我這店損失多大?」
    聽著他的埋怨和指責,我是王八進灶坑--憋氣又窩火。其實我心裡比他還煩,只好告訴他們先報警,再清點一下貨物,看損壞多少,寄到泰國來給我修復。不能修的就拍照給我,算算成本,我賠給他們。
    自從出了這個事,我暫時也不能回瀋陽了,生怕被那個叫二寶的傢伙碰見。為了防止騷擾,我被迫更換了中泰兩個手機號碼,淘寶店裡的聯繫方式也只留一個qq號。佛牌店被迫停業,被砸壞的佛牌和古曼童損失大概在兩三萬塊錢,我總不能讓王嬌他們吃虧,只好先按進貨價把貨款賠給他們。他倆也不敢在瀋陽久留,在我的建議下回到新民老家,先躲到春節后再說。
    那些寄過來的佛牌古曼中,也有那塊當初我賣給大海的那塊陰牌,據王嬌說,當天來砸佛牌店的時候,並沒有那個叫二寶的人,但大海和二寶的女朋友都來了,那伙人就是在她們指揮下砸的店。大海的女朋友手裡拎著那條佛牌,憤怒地扔在店裡,說是大海家屬去看守所把東西領回來的,還說這塊佛牌不但沒保平安,還把大海給坑了。
    我手裡拿著這塊陰牌,怎麼看怎麼生氣,把佛牌狠狠摔在地上剛要踩幾腳,忽然又一想,按理說保平安意外的佛牌大多有相應的法相,比如魂魄勇、掩面佛、崇迪等。可這塊陰牌只有派燙,沒有別的,而金頭派燙只能起到招財作用。
    給方剛打去電話,問他是否能看出一塊陰牌里到底入了幾個陰靈。方剛沒明白:「你小子又要幹什麼?」我沒敢說實話,否則非得再挨訓不可,就說有個同學的朋友在別人手裡請了陰牌,說是入的兩個男大靈,有招橫財和保平安兩種功效,但現在有些懷疑,於是問我。
    方剛想了想,說:「應該是可以的。你拿過來看看吧,我哪天請牌的時候順便讓阿贊師父,看能不能感應得出。」
    就這樣,第二天我從羅勇到了芭堤雅,來到方剛的家,把那塊陰牌交在他手裡。方剛拿著佛牌,前後仔細看了半天,再看看我。我心裡發虛,但心想方剛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從佛牌就看出是誰幫著賣的吧。
    「這塊牌是你同學的朋友從哪裡請來?」方剛盯著我問。
    我笑了:「這我還真沒問。」
    方剛說:「這是住在大城的阿贊宋叻製作的陰牌,而且是訂製款,不是那種批量幾百上千塊的牌,每批最多十幾塊。我只要把佛牌拍幾張照片,發到阿贊宋叻的手機里,就比什麼都清楚了。」我連忙說好啊,心裡卻在想,這豈不是要露餡?
    彩信發出去了,方剛和我有一搭無一搭地聊天,問佛牌店生意如何。我說還不錯,挺紅火的。可惜我太不會撒謊了,再加上對面坐的人又是方剛,這老哥最擅長從眼神看問題,我已經努力在偽裝,但還是被他嗅到了一絲異常。
    這老哥一個勁地追問,我只好迴避,這時方剛手機響了,是那位叫阿贊宋叻師父的徒弟打來的。方剛在電話里問了句「請這塊佛牌的人裡面,有沒有老謝」的話,讓我十分不安。果然,掛斷電話之後,方剛嘿嘿笑著:「這塊金頭派燙牌專門招偏橫邪財,但只入過一個男大靈,別的沒有。在二十多天前,老謝曾經從阿贊宋叻手裡請過這塊牌。小子,你就招供了吧。」
    我仍然嘴硬:「真巧啊,你讓我招供什麼?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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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1-11-2016 22: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5章:佛牌店的災禍

方剛把佛牌扔過來,罵道:「你個臭小子,還敢在我面前裝糊塗!這塊陰牌是老謝賣給你的,對不對?」
    他這麼一訓,我再也裝不下去了,就只好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方剛聽我講完▲在沙發上,忽然嘿嘿地笑起來。我很生氣,說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方剛用手點著我:「為什麼不笑?你小子見錢沒記性,總不相信我說的話,現在吃了大虧,感覺怎麼樣?」
    我當然啞口無言,方剛又說:「其實同時有兩種功效的陰牌,就算入過兩個靈,價錢也就是兩萬泰銖。」
    「什麼?那你朝我要五萬泰銖?」我很驚訝。
    方剛哼了聲:「你那個顧客是混黑道的,這類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萬一出了事,可不像普通顧客那樣找你擦屁股還能給錢。光砸佛牌店。沒把你表妹兩口子打殘已經是萬幸,所以我不想讓你做這樁生意,就故意提高價錢。沒想到你小子見錢眼開,居然去找老謝接這個活。真是無藥可救!」
    聽到這裡,我才恍然大悟,悔得腸子發青,當初報價的時候我還懷疑他黑我錢,現在想起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雖然方剛談不上是什麼君子,但和我比起來,那強得根本不止一百倍。也正是從這時我才開始發現■佛牌生意兩年,我最大的變化就是對錢看得越來越重,除了爹媽,誰的錢都想賺,哪個合作夥伴也不敢完全信任,估計凡是從打工到做生意的朋友,都會有同感。
    我恨得牙根發癢,馬上打電話給老謝,接通后直接就質問他:「老謝,你這個死胖子,居然還敢耍我!因為你的忽悠,我惹上黑社會,在瀋陽的佛牌店也被砸了,損失慘重,你在什麼地方。我要馬上見到你,咱們好好聊聊!」宏諷廣亡。
    老謝那邊明顯慌亂,幾秒鐘后才說:「啊……什麼,田老弟你說什麼,我這手機最近總出毛病,能聽到我說話嗎,喂--」然後就斷線了,再打卻是關機。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老謝那部破手機又壞了?我不甘心,氣急敗壞地要繼續打,卻被方剛制止。他說不用打了。老謝這傢伙他再了解不過,永遠是那套說辭,什麼「真不是故意的」、「忙得昏頭,不小心拿錯了一塊牌」、「下次我肯定給你成本價」之類的話。你要是想讓他包賠佛牌店的損失,簡直比要他的腦袋還難。他絕對不會不認賬,但肯定能找出幾百個理由拖著不給。他這傢伙喜歡用愛出毛病的舊手機,有個唯一的好處:不想接的電話就會以手機出問題為由掛斷,然後再關機一陣子,裝消失。
    其實我很清楚方剛說得對,心裡這個氣就別提了。方剛拍拍我的肩膀:「這一點你和我差遠了,自從幾年前,我被老謝坑了那批佛牌的事之後,就再也沒和他辦過半件事,連電話都不給他打。但你小子記吃不記打,我也沒辦法∵吧,晚上你請客,到桑拿浴叫兩個漂亮妞,好好舒服舒服,錢沒了可以再賺,你就算活活氣死,老謝也不會給你上墳!」
    他這話說得雖然難聽,但道理再正確不過了。我也知道光恨沒用,長記性才是真格的。我和方剛分別給在泰國的所有上下游合作夥伴群發簡訊,讓他們密切注意一個叫老謝的中國湖北人佛牌商,並把相關特徵發去,只要有人遇到他,能向我們提供確切情報,最後成功找到老謝,就獎勵對方兩萬泰銖。
    消息散布出去,當晚我和方剛吃喝玩樂,醉生夢死,我在ktv里喝得爛醉,要不是方剛把我扶回客房休息,估計都能睡在走廊里。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醒過來,這頭還有點兒隱隱作痛,來到餐廳,看到方剛已經坐在座位上,正喝著銀魚粥。我晃晃悠悠地在他對面坐下,叫了一碗香米八寶粥。方剛看著我:「怎麼樣,田老闆,現在開竅了吧?」
    我把頭靠在椅背上,痛苦地說:「開個屁,佛牌店關了,表妹得罪了,現在搞得有家不能回……唉,真不想幹了!」
    方剛大笑:「人有三起三落,守得雲開見月明,習慣就好啦!」
    為了方便發貨,我讓表哥幫忙,在羅勇註冊了一家空殼玩具廠。像佛牌古曼童這類東西都好辦,以裝飾品和佛教用品的名義隨便託運,但養小鬼和山精就不行了。所以凡是特殊陰物要發貨到國內,我就用玩具廠的名義發出訂單,然後發貨到國內任何地點,收貨人和電話由客戶指定。
    幾天後,我辭別方剛回到羅勇表哥家,每天除了幫表哥打理一下工廠,就是吃喝玩樂。這天我和一個很熟的泰國本地妞去ktv瀟洒,喝得半醉,回到家倒頭就睡。第二天起來,才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和一條簡訊,號碼都是泰國本地的。簡訊內容是:「田七先生,您是專做佛牌古曼生意的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請在方便的時候給我回電,我在曼谷唐人街。方德榮。」
    方剛問:「是你表哥吳先生找你吧?」
    我搖搖頭:「是有生意找我,一個泰國華人,叫方德榮,和你是親戚吧?」
    「姓的方就是我親戚嗎?」方剛哼了聲,「那你還不回電話。」我說急什麼,天塌下來也得等我喝完粥的。方剛看著我慢條斯理地喝粥,臉上露出讚許的表情。
    下午在方剛那亂得像豬圈似的家裡,我坐在沙發中,把雙腿往茶几上一架,撥通了那個叫方德榮的人的手機號碼。這人聽口音應該是潮汕人,操著廣東普通話,語調有點兒不自然,好像生了病似的。
    此人自稱在曼谷唐人街做稻米生意,經營一家稻米加工廠,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問能不能見個面詳談,他將在曼谷招待我。
    從芭堤雅到曼谷很近,但乘大巴車也得倆小時,所以我說還是先在電話里溝通一下再說。方老闆說:「也好,田七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我最近得了一種怪病,特別痛苦,開始去醫院看醫生都沒結果,後來我工廠里有個泰國人告訴我,說有可能是被下了降頭。我也不懂這方面的事情,所以就想找個專家諮詢一下。工廠里有個中國工人說曾經從你這裡請過佛牌,就把你的電話號碼給了我。」
    我一聽和下降頭有關,就來了精神。因為不管是解降還是落降,都有很可觀的利潤。我連忙問具體情況,方老闆嘆了口氣:「說出來都讓您笑話,現在除了我老婆孩子和工廠、金店裡的老員工,別人都躲得我遠遠的!」
    經過詢問才知道,原來這位方老闆已經在曼谷的唐人街經商多年,除了稻米加工廠,還經營著一家金店,在泰國的華商里也算中上水平實力了。大概在半個多月前,他參加了一個泰國華人商會的晚宴,晚上睡覺時,忽然發現身上起了好幾個紅疙瘩,又痛又癢。開始以為是那次在別墅後院草地上舉辦的晚宴造成的,蚊蟲叮咬,所以也沒當回事。
    次日,紅疙瘩被撓破了,竟然從裡面鑽出幾條黑色的小蟲子。這種蟲子極細極小,要不是方老闆那五歲的女兒喜歡觀察,方老闆夫妻根本就發現不了。兩人嚇壞了,連忙去醫院看,經化驗,也沒查出這種蟲子的出處,醫生表示從來沒見過,可能是從境外傳進泰國的。
    這種說法當然不能讓人信服,東南亞濕熱又多雨林,有很多奇怪蟲類,但醫院居然都說沒見過。方先生很害怕,但事情還沒完。又過了幾來天,一次方先生早晨洗漱,左眼覺得很癢,就用手指背揉,結果越揉越癢,對著鏡子仔細照,看到眼球上竟布著幾條紅色小細線,還似乎在慢慢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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