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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henrylui

網上一個關於佛牌商的故事

 火.. [複製鏈接]
 樓主| 發表於 9-11-2016 00: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47章︰蔭屍

用鑰匙打開包家房門,嚇了我一跳,包女士夫妻也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連忙對他們施以扇嘴巴加噴涼水,不一會兒兩人悠悠醒轉,神志還有些不清。我把他們扶在沙發上休息,大概過了兩個小時,這兩位才徹底清醒過來,問我出沒出去。我笑得不行,把經過和他們倆一說,兩人大覺意外,都拍大腿後悔沒親眼看到。

    我打電話給老謝,他說︰“恭喜你呀田老弟,那兩個陰靈已經達成心願,自己離去了,你今後不用擔心。但還有件事你要搞定,就是事主包先生他老媽蔭尸的事。這個比超度那兩個陰靈難度還大,而且要用到那包通靈粉。”

    “通靈粉?”我笑了,“和通心粉有什麼關系?”

    老謝語氣認真地說︰“田老弟,你不要笑話,我們做的可是很嚴肅的生意,像超度陰靈這種事,不是人人都能搞的,你知道嗎?”

    我連忙說知道,老謝說︰“你到了那個老太婆下葬的地方,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將墳挖開,先看看還是不是蔭尸,如果是的話,你要把引靈符戴在蔭尸脖子上,再把通靈粉用清水化開一小碗,迅速喝掉。然後要發生的事我先不說,因為每個人都不同,你只要記住,關鍵時刻還是念經咒就行了。”我問到底會發生什麼事,經咒具體在什麼時候念,我有沒有危險?

    老謝回答︰“危險肯定沒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既然他不說,我也不好多問,告訴包先生給老家打電話,聯系好人手,到時候好挖墳開棺。包先生立刻跑去打電話,包女士低聲問我能不能解決,她可不想跟討厭婆婆的鬼魂住在一個房子里,我笑著說讓她寬心。

    第二天早晨,包先生開車帶著我和包女士,從大連市區出發,來到莊河市某農村。這是包先生的老家,他的兩個舅舅還住在這里。經聊天得知,包先生母親遺體變成蔭尸的事已經傳遍全村,這村子本來就很窮,再加上蔭尸不吉利的傳言越來越廣,村民對包家把老太太葬在村里意見特別大,看到他的兩個舅舅都躲開,甚至經常上門指責,讓他們盡快把遺體遷走。現在听說有從泰國來的法師專門處理蔭尸的事,村民們既高興又好奇,還以為我是外國人,紛紛到他舅舅家圍觀。

    “咱村還從沒來過外國人呢,得好好看看!”

    “這是泰國人嗎,咋長得跟咱們村里人一模一樣呢?”

    “廢話,泰國人就是中國種。”

    “泰國在哪啊?”

    “那可血遠血遠的了,做火車得好幾天!”

    听著那些村民的議論,我又好氣又好笑。包先生的大舅說︰“我已經找好了幾個人當幫手,一個是我弟弟,還有我倆兒子和三個佷子,他們都有力氣,到時候你說咋弄就咋弄,我妹妹遺體的事,就全靠你了!”

    我告訴他大舅,一定要找那種不光有力氣,還要膽大的人,別到時候看到什麼東西就一驚一乍,反倒壞了事。他大舅拍著大腿保證,說他們老趙家人都膽大,你就放心吧。

    為了招待我這個“泰國人”,包先生兩個舅舅共同出資殺豬殺羊,中午和晚上連擺兩次宴席,連村委會主任和村會計也到了。我把情況和他們一說,他們同意了,決定晚上派人和車幫我解決這個事。

    當晚午夜時分,村委會派出僅有的機動車,一輛老舊吉普和一台拖拉機,帶著我們十幾個人奔赴目的地。那是村後山的一塊亂葬崗,村里有規矩,橫死的人不能入祖墳,只能葬在這里,包老太太雖然不算橫死,但因為蔭尸的原因,只能在這里草草埋葬。

    我做為貴客,應該是能進吉普車的,但我把座位讓給了村長,自己和包先生兩個舅舅及佷子們一起坐在拖拉機後面。快到亂葬崗的時候,地勢高低不平,顛簸得很厲害,借著月光,我遠遠看到有幾個黑影在山崗上慢慢地走,就問︰“這麼荒涼的地方,半夜還有人散步呢?”

    “啊,哪有人?”包先生的一個表哥疑惑地問。我這才想起來,那肯定是亂葬崗附近的陰靈,只有我自己能不小心看到,于是借口眼花看錯,把這事岔過去了。

    到了亂葬崗大家下車,在村長的指揮下,為以防萬一,我們全都戴上口罩和勞保手套,包先生舅舅的五個兒子開始揮揪挖墳,他兩個舅舅、村長、村會計和我們這些人都手持手電筒照亮。人多力量大,不多時棺材就露出來了。有人用撬杠把棺材蓋撬開,幾道手電筒光束照進去,大家全都倒吸幾口涼氣。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包老太太的模樣,她穿著紫色絲綢壽衣躺在棺材里,面容栩栩如生,就和剛死才五分鐘似的,也沒有任何異味。

    大家紛紛把口罩摘掉,村長的聲音直打顫︰“真他媽邪門啊,都死半年了,還跟活著似的,怪不得咱村這半年家家種莊稼都欠收呢。”

    包先生的二舅很不服氣︰“村長,也不能全怪我妹妹吧,村里種莊稼這麼多年,哪年豐收過?”

    要不是看到包老太太的蔭尸很害怕,他二舅的話真差點把我給逗樂了。我連忙掏出引靈符,看了看包先生,又看看村長,心想還是把這個皮球踢給他吧︰“村長,你安排個人把這東西給包老太太戴在脖子上。”

    村長拎著引靈符,手直哆嗦,像拎著一串手榴彈似的。他挨個看了看,所有人都往後退,最後村長指了指包先生大舅的大兒子︰“金鎖,你是老趙家的長孫,這事必須得你來。”

    金鎖臉都白了,拼命擺著手,說什麼也不去。包先生的二舅把眼一瞪︰“金鎖,平時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關鍵時刻咋就不行了呢?別給你爹丟臉!”

    包先生的大舅臉色很難看,又不好說什麼。金鎖忽然用手捂著肚子︰“哎呀媽呀,我這肚子,要拉稀……”他彎著腰跑到旁邊的雜草叢中,再也不起來。

    “拉你奶奶個逼,廢物!”包先生大舅罵道,又指著自己的二兒子,“銀鎖,去給你老姨把這玩意戴上!”

    銀鎖哭喪著臉,比死了老娘還難受,他撲通跪在地上,大哭起來。包先生大舅說︰“你哭什麼?”

    銀鎖說︰“爹,我真不敢去啊,你饒了我吧……”

    包先生實在忍不住了︰“二哥,你膽子可是最大的啊,就去吧!”

    銀鎖生氣地說︰“你自己老娘的事,怎麼讓我去干?”

    包先生二舅搶過引靈符,扔給自己的大兒子︰“銅鎖,我看還是你來吧,別誤了人家田老弟的時間。”銅鎖愣了幾秒鐘,看著手里的引靈符,又看看棺材里的蔭尸,忽然倒在地上,手腳亂抽。村長等人連忙過去看,村會計說︰“趙老二,你家銅鎖咋還有羊角瘋的毛病呢?”

    包先生二舅也很奇怪︰“這孩子沒有這病啊,鐵鎖,你去吧,快點兒。”喊了幾聲沒人答應,大家四下一找,見鐵鎖早就扔了鐵鍬,正朝村莊的方向逃去,連頭都不回。

    我實在忍不住了,蹲在地上發笑。包先生二舅臉色比屎還難看,指著自己的小兒子︰“土鎖,你給我過來!”

    土鎖雖然很強壯,但看上去最多不到二十歲,縮頭縮腦走到他爹身邊,很不情願地接過引靈符,來到棺材旁邊,伸手把引靈符的鏈子套在包老太太頭頂,再扳起她的頭,把鏈子戴在尸體脖子上,最後慢慢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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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9-11-2016 00:5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48章︰腐爛的包老太太

大家都很意外,包括我也是,都以為這個最小的兒子土鎖會更害怕,卻沒想到他膽子最大。村長很滿意︰“趙老二啊,還是你家土鎖最有出息,以後那四個家伙誰也別說自己膽子血大血大的了,真他媽丟人。”

    我掏出那包粉末,包先生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小碗和一瓶農夫山泉,將粉末倒在碗里,沖上礦泉水,用筷子攪勻之後,剛要喝下去,忽然想起老謝說的那些話來。這個老狐狸生性狡猾無比,他的話水份很大,尤其這種吞吞吐吐的事,里面肯定有貓膩。我眼珠一轉,招手叫來包先生,讓他把這水喝下去。

    包先生很意外,包女士也走過來︰“田老弟,這是什麼水,喝了有什麼用啊?”

    我嚴肅地說︰“這是引靈水,只有老太太的親人喝了才有用,我還要在這邊念經咒配合呢,快喝吧,這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

    包先生沒辦法,只好把水仰頭喝光。我在旁邊緊張地觀察著他,實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過了五分鐘,包先生什麼事也沒有,大家都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我干咳幾聲,假裝胸有成竹,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等待。

    又過了幾分鐘,包先生忽然雙目放光,表情驚訝,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物。包女士問︰“你怎麼了?”包先生不回答,轉著頭四下張望,顯得特別興奮,同時用手指指這里,又指指那里,張大了嘴好像要發出感慨,可又一句話也沒說。

    正在大家疑惑的時候,包先生看到了放在坑里的棺材,就騰騰騰地走過去,伸手把包老太太遺體的上半身扶坐起來,雙手用力向上抱,使包老太太變成站姿。包先生一面扶著尸體,一面轉過身,身體微蹲,雙手分別把包老太太的雙臂舉過雙肩,將尸體背起來。

    “老公,你要干什麼?”包女士嚇得臉色煞白。不光她,我們所有人的頭發都豎起來了,那邊拉肚子的金鎖和躺在地上抽風的銅鎖也都湊過來看。

    包先生一面背著母親的尸體,一面微笑地繞著葬坑走,邊走邊說︰“媽,你看這樓多漂亮,上面還落著大雁呢!”

    土鎖問︰“爹,我哥這是干什麼呢?”包先生二舅張大了嘴,根本說不出話來。

    包先生繼續背著尸體繞圈,嘴里說著︰“媽,咱們現在上樓看看,你看這麼多珠寶,全是珍珠翡翠啊,眼楮都快晃瞎啦。”在大家愣神的功夫,我心想那經咒到底要什麼時候念才管用?但總不能老這樣等待,包先生的怪動作什麼時候結束也不知道,于是我開始低聲念動經咒。

    一遍經咒念完,包先生表情嚴峻起來︰“媽,你別生氣,那倆人早就走了,他們前幾天辦的婚禮,可排場啦!你是沒看到,那……媽,你不相信我嗎?真的,我沒騙你!”我這邊繼續念著,第二遍結束,包先生速度開始加快,同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臭味。

    包先生喘著氣說︰“媽,以後你想什麼時候看電視就看,想下樓遛狗就去,肯定沒人說你,你別罵我了行不?媽,你別掐我,疼啊!”

    我開始念第三遍,包先生包先生越走越快,好幾次腳下打滑,差點摔進葬坑里去。包女士提心吊膽地看著,不時發出尖叫。包先生憤怒地大喊︰“媽,你說什麼?那家伙勾引我老婆?什麼時候的事?我出去打麻將那天晚上?好小子,等我再看到他,非弄死他不可!”我第三遍經咒剛念完,听到包先生說的話,嚇得魂都沒了,包女士看著我,臉上也露出心虛的表情。

    忽然包老太太的尸身從包先生後背滑下來,但雙臂卻還摟在包先生脖子上,濃烈的尸臭味傳來,我們都要吐了,連忙把口罩戴上。

    “爛、爛了!爸你快看!”土鎖戴著口罩,用手指著包老太太的尸體。幾束手電筒光照過去,大家驚訝地看到,包老太太的遺體居然已經高度腐爛,骨頭和皮肉分離開來,包女士忍不住摘下口罩,轉身狂吐。

    那邊包先生還抓著老太太的兩只腐爛胳膊跑得來勁,我連忙對他兩個舅舅打手勢,村長也說︰“快點兒把他給我拉回來!”

    銅鎖、銀鎖的膽子都變大了,和土鎖一起上前,銅鎖和銀鎖攔腰把包先生抱住,土鎖伸手去抓那兩只胳膊。沒想到那胳膊已經爛得不行,用力一拽,連皮帶肉都下來了,小臂和手掌的骨頭還被包先生拉著,就像炖得酥爛脫骨的豬蹄。

    土鎖連忙把爛肉扔掉,也忍不住有點兒想吐。包先生力氣忽然增大,兩個壯男都攔不住他,村長大叫︰“找繩子來,把他手腳綁上!”

    村會計手忙腳亂地從吉普車里拿出一捆麻繩,扔給銀鎖,幾個人齊心協力,像捆豬似的把包先生雙手反剪在背後,將手腳捆牢。包先生被捆著,躺在地上,還面帶微笑,身體一弓一伸,好像自己還在小跑著似的。

    剩下的事情好辦多了,我讓土鎖把引靈符取出,大家再將包老太太的尸骸收集起來,擺回棺材里釘好蓋子,準備第二天重新回到祖墳,和包老爺子合葬在一起。

    當晚,包先生沒完沒了地胡言亂語,包女士生怕他從此患上精神病,一個勁求我。我給老謝打去電話,老謝听說我把那粉末的水給事主喝了,覺得很意外,問我為什麼沒喝。

    我也沒客氣,直接說信不過你,你又不告訴我那粉末是什麼,功效何在,有什麼後果,我不敢喝。老謝嘿嘿笑了︰“田老弟啊,你和方剛合作太久,也跟他一樣不相信人。和你實話說吧,那粉末是阿贊師父精心配制的,叫中陰粉,配方很復雜,有印度毒蠅傘、橫死者骨灰和幾十種花粉。人喝了會產生幻覺,三魂七魄暫時游離于體外,能被陰靈看到,這樣更容易和鬼魂溝通。”

    “怎樣才能恢復正常?”這才是我最關心的。

    老謝說︰“把那個引靈符讓他戴上,七天之後就好了,但這七天內不能吃任何葷腥。”我照他的話把引靈符給包先生戴好,告訴包女士別擔心,沒啥大事。

    包先生的舅舅明顯是對我不太信任,看到外甥這副模樣,估計是擔心恢復不了,就堅持要留我們在村里多住幾天。這七天村里人每天都大魚大肉招待我,我至少胖了有七八斤。七天之後,包先生果然漸漸恢復正常神志,包女士和大伙的心也放下了。

    給包老太太下葬那天,全村人幾乎都來了,幾百人共同目睹了這個重大事件。

    不管怎麼說,這事總算解決了,我們一行三人開車回到大連市區。按約定,他們夫妻還要支付我剩下的兩萬塊錢,包先生直接把車開往銀行,說然後再送我回火車站。我心里特別高興,做佛牌生意,令人最興奮也最上癮的,就是這個時候。

    因為汽車副駕駛的安全帶壞了,包女士就和我一同坐在後排座。她穿著緊身牛仔褲,快到銀行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我忽然覺得包女士那緊裹在牛仔褲里的大腿很性感,就伸手去摸。包女士嚇壞了,連忙把我的手拿開,眼楮緊張地看著正在開車的包先生。

    好在他並沒注意,包女士用眼楮連連瞪我,示意我別這樣。其實我心髒跳得更快,剛才的動作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我心里暗暗祈禱,這樁生意馬上就要付錢了,可千萬別在這時候犯病,不然沒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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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9-11-2016 00: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49章︰賠本生意

為了避免再出事,我索性把身體向右轉,緊靠著車門,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假裝睡覺。可有句叫“怕什麼來什麼”的話,汽車剛拐個彎,我的左手就像提線木偶似的抽出來,又朝包女士腿上摸去,還沒等包女士反應過來,包先生回頭問我︰“田老弟,你有交通銀行卡嗎,能直接在櫃台轉----”他的話停住了,正好看到我在摸包女士的大腿。

    包先生臉色變了,猛踩剎車停下,惡狠狠地瞪著我︰“你他媽干什麼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包女士也手足無措。包先生把車停在馬路中央,下車把我從後排揪出來就要揍,一名交警開著摩托車過來,連維持秩序外帶勸架,不少人紛紛圍觀。包先生眼楮都要冒火了,大罵︰“前幾天我二舅告訴我,說我媽托夢告訴他,看到有人在我家里勾引我老婆,沒想到居然是你這個王八蛋!”

    人越聚越多,交警又用對講叫來同事幫忙,包女士也上去勸解,包先生指著她︰“等回了家我再收拾你!”

    包女士委屈地說︰“我什麼都沒干,都是他在耍流氓啊!”

    我一看這情況,錢也沒法要了,包先生根本不可能再付給我那兩萬塊錢的尾款,只好趁亂在警察的調解下擠出人群,另叫出租車奔向火車站。上車時還能听到包先生的痛罵︰“你小子最好別再讓我踫見,不然我弄死你……”

    在火車上,這窩火勁兒就別提了。這毛病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在快要收錢的時候發作,再想起包先生虐狗的事,心里就更恨他。同時也暗罵孫喜財,要不是他從中搞鬼,我也不會添這個毛病,到底是怎麼回事?顯然是那個末陽男鄭永貴一直影響著我,存心要讓我因此而倒霉。可如果它想整我,又有這種能力,完全可以讓我搶劫甚至行凶殺人,這不是會倒霉得更徹底嗎?

    這次和老謝的合作還算順利,我沒賺到一分錢,原因不在老謝而在我。我之所以被騙過還仍然找他接生意,都是因為有錢可賺,但方剛卻又不方便或不肯接。而老謝又把辦事的節奏控制得很好,坑過我一次之後,馬上又會給我點兒甜頭吃,讓我覺得上次的不愉快真是誤會。說到底還是因為錢,要是換成那種性情中人,被騙過一次,打死不會再有第二次。可我那時太貪財,總抱有幻想,總想著用這次合作賺的錢,來彌補上次的損失。

    幾天的勞累加郁悶,我在火車上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人搖醒,一看玻璃窗外,天色已經全黑。我很驚訝,我是中午出發的,到沈陽應該是下午四點多鐘,天不可能黑。難道是坐過站了?再看看身旁,嚇得我頭皮豎起來,我上車的時候記得很清楚,鄰座是個中年男人,可現在居然坐著包先生的老媽,那個包老太太。

    她惡狠狠地看著我,說︰“你敢勾引我兒媳婦,看我不打死你!”一巴掌扇過來,我還沒清醒,正打在臉上,老太太手勁真大,打得我耳朵嗡嗡響。還沒等我回應,老太太又是幾個嘴巴,抽得我直發暈,我邊躲邊站起來,大叫列車員,這才發現整個車廂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我和包老太太。

    我驚恐萬分,想跳到後座上去,包老太太揪住我的頭發不放,一巴掌接一巴掌抽我。我忍不住大叫︰“再動手我就不客氣了!”

    眼前一花,窗外又變成白天,面前的包老太太又變成了原先的中年男人,他站在過道,周圍的乘客也都遠遠躲在旁邊圍觀,像看精神病似的。列車員和列車長擠進來︰“怎麼回事,吵什麼……同志,你這臉是誰打的?”

    我呼呼喘氣,臉上火辣辣地疼,用手摸了摸,腫得老高。列車長問︰“到底誰打的你?是他嗎?”他指了指那中年男人。

    那人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才沒打他,他一直在睡覺,忽然跳起來大喊大叫,臉上就、就這樣了。”

    列車長不信︰“沒人打,他的臉能腫成這樣,難道是自己打自己嗎?”周圍的幾名顧客紛紛作證,都說確實沒人打我。列車長問我要不要報警,我心里很清楚怎麼回事,連忙說不用,是我自己不小心把臉撞在玻璃上了。列車長和列車員互相看看,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既然雙方無事,也沒多說什麼。那中年男人坐在我身邊,直到火車在沈陽停靠,他全程都緊盯著我,像看賊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沈陽北站,剛出站就收到來電提醒,一看短信,老謝在火車上給我打過好幾次。連忙回電話過去,老謝問我生意解決沒,我說已經解決,正在回沈陽途中。老謝笑著說︰“田老弟真厲害,連這麼復雜的生意都搞得定,太佩服你了!”

    “佩服個屁,”我沒好氣地說,“你倒是賺錢了,可我一分錢沒賺著,這你也佩服?”

    老謝奇怪地問︰“怎麼可能?難道事主耍賴不給余款?”

    我把情況和他一說,老謝說︰“老弟,你惹的這個末陽男還真難纏。不過也好解決,來一趟泰國吧,我找阿贊師父將你妹夫孫喜財身上的陰靈給弄出去。”我問大概多少錢,老謝說等他電話。

    回到家,老謝發來短信,驅除孫喜財體內的末陽男,報價五十萬泰銖。好家伙,這就是十萬元人民幣啊,雖然禍是孫喜財闖的,他們倆最近連撿錢帶彩票,手里也有幾萬塊外財,但以孫喜財的貪財性格,肯定不會出這筆錢。如果要我來出,我也心疼,現在佛牌生意不好做,十萬塊那得賣多少條佛牌?解決陰靈和落降的肥活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我回復短信說太貴了,能不能打折。老謝說不能,這已經是最低價。我說之前你不是答應給你的生意利潤五五分成嗎?這樁生意我分文沒賺到,你是不是應該分我一點兒?這老狐狸又開始打太極拳,說他也沒賺多少,就賺了一萬泰銖,可以分我五千。我心想你這老狐狸怎麼可能只賺一萬泰銖,但我又沒證據,五千泰銖就是一千塊錢人民幣,不要白不要。

    幾天後,我乘出租車到民政局去辦事,在車里孫喜財打來電話,說最近店里生意轉好,想讓我再批發十幾條正牌和古曼童給他,讓我報價發圖片,還說很多顧客都指名要請泰國陰牌。

    我說︰“報價明天發你,泰國陰牌當然有,只是我不想讓你踫。實體店可不像網絡經營,陰牌雖然功效好,但很多顧客貪心不足,麻煩也多。到時候顧客找你處理善後,你肯定搞不定,我也不想給你擦屁股。”

    電話掛斷,我心想看來那個末陽男的陰靈對孫喜財的控制還不完全,他現在還算時好時壞。但又一想,要解決這事得花十萬塊錢,我這心就像被捅了幾刀那麼疼。這時,出租司機說話了︰“老弟,你賣泰國佛牌?”

    “是啊,”我立刻進入工作模式,“這不剛從泰國回來,朋友又找我要貨呢。”

    出租司機是個約莫四十來歲的男人,身高體壯,他說︰“听說那泰國的佛牌可靈了,我總能拉到戴佛牌的乘客,尤其是年輕人,漂亮小姑娘,個個脖子上都戴一條佛牌,還說是去泰國什麼廟、什麼老太婆手里請來的。能旺桃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哈哈大笑︰“不是老太婆,是龍婆,泰國人把高僧稱為龍婆。”

    出租司機打了個哈哈︰“我哪知道!對了,那東西真靈嗎?有能轉運的佛牌沒?”

    我說︰“那要看你想怎麼轉運。”

    出租司機很健談,拿起放在擋風玻璃前一尊招財貓旁的礦泉水灌了幾口,說︰“別提了!按理說干我這行的沒什麼大出息,可別人開出租車總能撿到東西,什麼錢包、手機,就算是沒用的證件也能換幾百塊錢酬謝費。和我換班的那哥們,開出租車五年多,從來就沒買過手機,都是撿的,最多一年能撿四五個,不光自己用,連老婆和爹媽的手機都有了!”

    我哈哈大笑︰“運氣這東西有好有壞,也不能羨慕嫉妒,你開出租車又不是為了撿手機和錢包,是吧?”

    出租司機︰“話是這麼說,可我也想走運啊。開車太累,錢不多,出租的活也不好拉。”

    我說︰“轉運的佛牌我家里就有現貨,從一千多到三千多都有,保證是泰國原廟恭請正牌。能轉機運、保平安。”

    出租司機問︰“啥玩意能招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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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9-11-2016 01: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50章︰天童和地童

我想了想︰“招財古曼的效果不錯,三千塊人民幣一尊,曼谷正廟龍婆加持,你可以把它擺在招財貓這個位置,別忘了供奉就行。”

    出租司機很感興趣,問什麼叫古曼,我閑著也沒事,就把古曼童的來歷給他講了講。出租司機頓時來了精神︰“那我也要這個玩意!”他當即表示要看看,把我拉到家後跟著上樓。我打開書櫃的門,里面掛著十幾條佛牌和四五尊古曼童,出租司機挨個拿起來看。這是我自己預留的,以防有人突然要貨。我拿起一尊古曼童︰“這是宋卡著名高僧龍婆讀大師親自督造並加持過的,效果很好。”

    那出租司機听得一愣一愣的︰“啥、啥意思?”

    “宋卡是泰國南部城市,”我還得負責給他科普,“龍婆讀是一位高僧的名字,在泰國很有名。”

    出租司機把這尊古曼童拿起來看了看︰“這玩意……露著小雞雞的胖娃娃,我在家樓下的夜市看到過有賣的,十塊錢一個。”

    我失笑︰“那不是一碼事,這是泰國古曼童,里面是有法力的!”出租司機的表情半信半疑。我拿出一張紙給他看,告訴他紙上寫的是泰國經咒,要在古曼童面前連續念三遍,以後就可以每天供奉了。

    出租司機問我︰“都要供奉啥玩意?上檔次的唄?好煙好酒,美女畫報?”

    我無奈地說︰“古曼童就是小孩,你要供奉給它小孩喜歡的東西!比如甜飲料、零食、兒童玩具之類的。”

    出租司機有點兒懷疑︰“真有意思,這不是唬小孩呢嗎?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老弟,我開出租賺點錢不容易,你可別忽悠我,要是不管用,我天天到你家樓下,拿個喇叭廣播,就說你是個大騙子。”

    我哈哈大笑,說那你自己考慮,不能把這東西當成萬金油,幾千塊錢請到手,以後就天天撿手機、沒事撿錢包,那我可不敢保證。出租司機其實就是想要我給他吃個定心丸,我這麼一說,他反而沒主意了,畢竟三千多塊錢不是小數目,在沈陽,開出租車一個月也就賺這個數。

    看到他猶猶豫豫的模樣,我就說讓他考慮幾天,多打听打听也行,問好了再說。其實我是不想做這種人的生意,佛牌這東西又不是毒藥,本來效果就有好有差,所以我很反感把佛牌賣給不相信、或不了解泰國佛牌的人。

    臨走的時候,出租司機和我互留了電話姓名,他叫姜偉,說我可以叫他偉哥。但我覺得很不習慣,說還是叫姜哥好點兒。

    當晚,我接到包女士打來的電話,她臭罵了我一通,說我不應該在車里動手動腳,搞得她和老公吵了三天架。我只能道歉,並實話告訴她是因為我被陰靈糾纏,有時候動作不受控制。包女士讓我以後小心點兒,要是踫上脾氣暴的非出人命不可,我連連點頭,心里這個憋屈。

    當晚方剛給我打電話,問什麼時候帶孫喜財去泰國驅靈,我讓他幫我打听具體價格,方剛說大概要三十萬泰銖吧,找老熟人阿贊tam師父,最低也得這個價。三十萬泰銖就是六萬塊人民幣,比老謝便宜點兒,但也是一大筆錢,我直嘬牙花,方剛像警犬似的,好像嗅到了我心里的想法︰“你小子,真是典型的舍命不舍財!那個末陽男附在你妹夫孫喜財身上,它肯定要搞死你。雖然現在孫喜財癥狀比較輕,但也不能小看,等到陰靈發 的時候,你再後悔也來不及啦!”

    我苦笑著告訴他要待機會,孫喜財不會那麼容易就跟我去泰國,他體內的陰靈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出我的想法來。方剛讓我盡快想辦法,鬼有“他心通”的能力,但也不是萬能,建議我先回泰國,再找借口讓孫喜財從國內來泰國,這就好辦多了。

    過了幾天,我老媽風濕病復發,那時候正是晚高峰,在路邊站了近二十分鐘,硬是沒叫到出租車。沒辦法,我只好給姜哥打電話,問他在什麼地方。一問才知道他就在附近,在中國永遠是有熟人好辦事,不到五分鐘,姜哥的出租車就到了面前。

    在醫院門口,父親陪老媽進去復診,我坐在出租車里和姜哥聊天。他說︰“田老弟,我最近問了不少人,他們都說泰國的古曼童效果可牛逼了,听說還能當兒子養活?”

    我笑了︰“連這個你都打听到了,看來你也沒少用心。很多古曼童附有嬰兒的靈魂,能和供奉它的主人用心靈溝通。”

    姜哥頓時覺得很神奇,問我能不能打個折。因為有了送我家人辦事的交情,我也不好賺他太多錢,就說可以按供貨價賣給他一尊,兩千五百塊錢。姜哥問︰“效果怎麼樣?”

    “那可是正宗的天童古曼,”我說,“寺廟加持的,法力相當不錯,但還不至于讓你心想事成,除非是地童古曼。”

    這話把姜哥說暈了,我不得不又向他解釋天童和地童古曼的區別︰“東南亞的古曼童是古老的供奉物,已經有幾百年歷史了,你可以把它當成中國的佛像,但又有所不同。天童是在泰國大寺廟出來的,由龍婆僧加持過,制作材料也比較正規。像花粉、寺院泥土,附著的嬰兒靈魂也比較溫和,比如無家可歸的幼小靈魂。”

    姜哥听得很入神,我繼續講解︰“而地童古曼是那些自己修行的法師制造出來的,中國人把他們稱為阿贊,港台叫阿詹,但意思都一樣。他們修的法術比較另類,甚至有很多修的是黑法術,比如緬甸法門、柬埔寨高棉術等。”

    姜哥忍不住插嘴問︰“那天童和地童古曼區別在哪兒?”

    我回答︰“地童古曼用料偏陰,里面附著的嬰兒靈魂也是那種非正常死亡的,比如還沒生出來母親就因難產、車禍、被殺或自殺身亡。要麼就是很小的時候就橫死的幼兒。這種的法力強,但副作用也大。”

    听了我的講解,姜哥嘴都合不上了,過了半天才問︰“都有啥副作用?惡心、迷糊、拉肚子嗎?”

    我已經笑不出來︰“具體什麼副作用不好說,但肯定比輸液過敏厲害。如果你不按法門供奉,到時候就會倒霉,比如走背運、健康出問題甚至更嚴重的。”

    這話顯然把姜哥嚇著了︰“啊?那麼厲害?那、那我得好好考慮考慮……對了,你說的供奉法門,是啥意思?”

    “就是說,要經常更換新鮮的供奉品給古曼,而且不能隨便更換內容。”我只能耐心地解釋,“比如讓你供奉小孩喜歡的,甜食、飲料、小玩具之類,可你非要供奉煙酒、生肉和色情畫報給它。要是讓你家的小孩抽煙喝酒,看大黃片,他能高興嗎?非發怒不可。小孩子不像成年人,發起火來可不懂控制,到時候你就慘了。打個比方吧,古曼童就相當于一個手里拿著機關槍的三歲小孩,發火的時候亂掃射,打死人他也不知道。”

    這回姜哥終于明白了︰“這個沒問題呀,不就是飲料點心零食嗎,和我家孩子小時候吃的玩的都一樣啊,好辦,那我就要地童古曼了!”

    我說︰“地童古曼效果好,但一分錢一分貨,可能比天童的要貴點,不止三千塊。”

    姜哥用力點點頭︰“貴點兒就貴點兒,大概多少錢?”

    我掏出手機,給方剛發去短信,讓他幫我弄一尊地童古曼,別超過一萬泰銖。發完之後,我和姜哥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聊,從紅燒肉的做法聊到美國和俄羅斯誰家的原子彈頭多,從沈陽哪個洗浴中心小姐漂亮聊到分辨真假羊肉串的方法。大概兩個小時之後,光可樂就喝了兩瓶,我爸媽才從醫院出來。

    開車駛回家的途中,方剛發來幾張圖片,是一尊不到礦泉水瓶高的小娃娃泥塑,渾身乳白色,又胖又可愛,頭頂、胸前和四肢都用黑筆畫著很多圖案和符號。配的文字是阿贊康拉所制地童古曼,一萬五千泰銖,已包括加價。

    按常規,三千塊人民幣的陰物,我都要加到五千才能出手,但姜哥人善良,也比較直爽,于是我只加了一千塊錢報價給他。

    看著我手機上的圖片,姜哥半天也沒看明白,問︰“這個小胖娃娃,跟橡膠做的一樣,就值四千塊錢……泰國人真會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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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9-11-2016 15:20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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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9-11-2016 21: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51章︰撿手機

我失笑︰“這可不是你家樓下地攤賣的假娃娃,那可是法師用法力制造出來的、有靈力的供奉物。”姜哥點點頭同意了,路過某銀行取出錢來,先付了我兩千塊錢定金。我短信通知方剛可以發貨。

    半個月後貨到了,因為出租車白班的錢不好賺,姜哥已經換了車主,改開夜班。在他的出租車里,我打開包裹,把這個地童古曼擺在儀表盤和擋風玻璃之間的平台上。看著這個地童古曼,姜哥說︰“老弟,我咋覺得有點兒害怕這玩意呢?”

    “有什麼可怕的?”我問。

    姜哥回答︰“你不是說這里面都有個小孩的鬼魂嗎?我雖然從沒見過鬼,但總听人說鬼打牆、晚上撞鬼啥的,心里有點發虛。”

    我笑了︰“不用害怕,又不是讓你半夜去墳地,這只是供奉品,里面的鬼魂也是經過法力約束的。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按規矩去供奉,就沒什麼問題。這里不是有張紙嗎?你回去好好看看,先把供奉品買好放上,再在古曼面前念這個心咒,連念三遍,最好是在深夜進行。念的時候同時說出你的心願。要是心願成了,你就得多加供奉品給古曼,不然它會生氣。”

    姜哥拿著這張紙,邊看邊連連點頭,滿臉興奮的神情︰“啥心願都行?”

    我說︰“當然不是!一是不要太過分,別上來就說要當國家主席,或者撿一億美元啥的;二是不能違法和違背道德,比如保佑你成功搶劫樓下的煎餅鋪子,或者讓對門的少婦和你睡覺。這樣的不好。”

    姜哥哈哈大笑,掏出兩千塊錢遞給我︰“老弟你放心吧,這些事我干不出來!”

    我也笑著說︰“在出租車里供奉古曼童,全沈陽市估計你也算第一份了。”

    過了兩天,我帶著十幾條佛牌來到佛牌店給孫喜財送貨,店里干淨整潔,還配了冰箱和洗衣機。只有王嬌自己在家,孫喜財出去談客戶了。看到我來,王嬌特別高興,但眉眼里也有幾分憂傷。

    坐在里屋的床上,我問王嬌怎麼回事,她嘆了口氣︰“別提了,哥,喜財最近真像變了個人似的。心眼多了,說話辦事也不像以前那樣總是貪小便宜吃大虧,整個人都老成多了。”

    我說這是好事啊,怎麼還嘆氣呢,王嬌說︰“可他也有變壞的地方,主要是身體方面,半夜睡覺的時候,總能听到他咳嗽,聲音和平時說話完全不一樣,像老頭似的,他以前咳嗽的聲可不這樣。還有,他現在的眼神也不對,有時候看人陰冷陰冷的,連他的同學都這麼說。另外,還有那、那方面……”

    看到她的忸怩模樣,我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就問︰“又是他的性能力減退?”

    王嬌臉紅了︰“哥,你別笑話我,那真不是減退,而是根本就不行。以前他還挺正常的,和我每個禮拜都能有、有六七次,可現在一個月最多兩次。”

    我說︰“有可能是壓力大吧,以前他從沒自己經營過店鋪,男人的心要是都在生意上,可能精力會有分散,你也得體諒體諒他。”

    “才不是呢,”王嬌說,“他現在特別不正常,大白天在街上也總摸我這摸我那,讓我特別尷尬,以前他不這樣。晚上的時候,他倒是很主動,可每次都有心無力,不是半路熄火,就是根本打不著火。我帶他去醫院做了幾項檢查,你猜大夫怎麼說?”

    我搖搖頭,王嬌說︰“大夫居然說他生殖機能已經老化,和八十歲的男人一樣!”我半點也不意外,心想要是把真相告訴你,你非發瘋不可。

    又和她聊了一會兒,我就隨性半躺在床上,王嬌起身去給我倒水。她今天穿了件緊身白色t恤,豐滿的胸隨著走路都會顫動得很厲害。我經常在想,現在這女孩不知道都是怎麼長的,人那麼瘦,偏偏胸那麼大,難道是食品中的化肥和激素太多了?

    當王嬌把果汁放在床邊的小桌上時,我忽然渾身發熱,一股強烈的欲望涌上來,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她胸前右邊的那團肉。

    王嬌立刻低聲叫出,後退兩步,瞪大了眼楮,非常意外地看著我。我連忙從床上坐起來,表情尷尬,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王嬌快步走出里屋,我不敢追出來,只好去衛生間,用涼水猛沖腦袋,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擦干頭發出屋,我看到孫喜財已經回來了,我把十幾條佛牌和幾尊正廟古曼交給他,他平靜地讓王嬌登記、拍照、入賬、付款,說話辦事都顯得很老練,確實跟之前有天壤之別。我心想,二十幾歲的男人,體內卻有八十一歲老頭子的鬼魂,也夠難為他的。

    孫喜財讓王嬌出去買幾瓶啤酒,店里只剩下我們倆。我心想,不知道孫喜財體內的陰靈怎麼控制他的,是無時無刻,還是時有時無?我偶爾假裝無心地觀察他的眼神,想從中找出一些線索,但幾乎沒用,根本就應看不出來他目前是受著陰靈的控制,還是自己說了算。

    孫喜財點了一根煙,笑著說︰“田哥,你表妹身材不錯吧。”

    我心中一震︰“你是說嬌嬌?”

    “那還能有誰?”孫喜財吐出兩個煙圈。我笑著說那是當然,你小子很有福氣。

    孫喜財接下來的話,讓我一口果汁噴出來︰“那你覺得她的胸手感怎麼樣?”

    我結結巴巴地說︰“什、什麼意思?”

    孫喜財笑道︰“你自己清楚。”我大腦急轉,正在思索對策的時候,王嬌拎著啤酒和幾樣熟食回來了,三人開始吃喝,把這事給岔開了。

    回到家,我怎麼也想不通他是怎麼知道那件事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王嬌告發了我,可孫喜財居然不發怒,這讓我很意外。晚上快睡覺的時候,我接到王嬌的短信︰“哥,你今天為啥要那麼做?”

    我連忙回復,說最近不太對勁,可能是吃錯什麼東西了。王嬌說︰“以後別這樣,要是讓喜財知道,那就慘了。”

    這讓我很驚訝,難道王嬌根本沒和孫喜財說這個事?我不想亂猜,就直接回短信詢問,王嬌回復︰“當然沒說,不然他今天中午還能跟你喝酒?早和你拼命了。”我只好回復說對不起。

    王嬌說︰“哥,我知道你對我有意思,但你我是親戚,又有喜財在中間,我倆不可能。他在外屋打麻將,就要散局了,別回短信。”

    我怎麼也睡不著,心想這毛病可不好,要是在大街上犯病,隨便去摸哪個美女的屁股,人家男朋友還不把我打成殘廢?給方剛打去電話,問有什麼方法能治,但我暫時還不想帶孫喜財去泰國花這份大頭錢。

    方剛可能已經睡覺了,語氣中帶著無限困意︰“辦法當然有,不用花一分錢,保證你再也不會因為騷擾女人而惹麻煩。”

    我連忙問什麼辦法,方剛說︰“永遠不要出門。”我氣得半死,還沒等說話,方剛已經把電話掛斷了,再打就關機。

    幾天後,我借著見網友的機會,打電話讓姜哥方便的時候過來接我一趟。那尊地童古曼就放在車前擋風處,旁邊放著軟糖、喜樂酸奶、玩具小汽車和兩件嬰兒衣服。我笑著說︰“看來你準備的還挺充分。”

    姜哥說︰“供奉品是備了不少,可沒什麼效果啊。”

    我問他當初念心咒的時候許了什麼願,姜哥說也沒啥,就是想讓自己運氣好點兒,多得些外財之類的。我說地童古曼很靈驗,你也要把心態放平,不能成天總惦記著撿東西中彩票的,那樣反而不靈。

    這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半路有個戴眼鏡的小伙子在路邊瘋狂招手,姜哥慢慢停下,小伙子急切地對姜哥和我說︰“兩位大哥,我要去一趟鐵西北六路,我女朋友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想自殺,半天也沒打到車,現在手機又沒電了,聯系不上她。能幫個忙捎我一段嗎?我都快急死了,求求你們啦!”

    既然他這麼說,那還是救人要緊,再說我要去的是鐵西九路,基本順路,于是我就同意了,讓小伙子上車。二十多分鐘後到達目的地,小伙子付過車錢,千恩萬謝地走了。等我到了九路,也下了車,掏錢的時候姜哥死活不要,我也只好作罷。

    這女網友長得不漂亮,身材也一般,我有些失望。和她聊了不到十分鐘,我已經在考慮找個什麼借口離開,可這女的非要我請她去k歌。正在我為難的時候,姜哥打來電話,神神秘秘地說︰“老弟,你在哪呢?快告訴我,我馬上過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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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9-11-2016 21: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52章︰供奉經血

我很奇怪,他怎麼知道我想逃跑?沒時間多想,掛斷電話,我總算還有了借口,對那女的說一個朋友有急事找我。在路口站了不到十分鐘,果然姜哥的出租車到了,我朝那女的擺了擺手,沒等她說話,我就鑽進汽車離開。

    在車上,我剛要問姜哥他怎麼知道我的事,姜哥卻摸出一部嶄新的諾基亞n95手機,臉上樂開了花。

    “哪來的手機?”我問。

    姜哥興奮地說︰“就剛才那個拼車的小伙,戴眼鏡的那個,還記得不?就是他掉的!著急下車去救他女朋友,把手機給忘了,發票也沒要。手機早就沒電了,都不用我關機,哈哈哈!”

    我很驚訝,這麼快就撿了個高檔手機,姜哥伸出巴掌,感嘆地說︰“五年了,我開出租車五年多,這是我撿到的第一個手機!”我想起剛才那小伙的著急模樣,剛想勸姜哥給人家送回去,可又想,在別人面前裝什麼聖人,換成是我撿了部手機,可能比誰賣的都早,而且姜哥頭一次撿手機,就沒開這個口。

    這天晚上姜哥也不拉活了,早早收車,非要請我吃火鍋,吃飯的時候,姜哥一個勁拍我肩膀︰“老弟呀,這泰國的東西可真靈,我開出租五年多,別說手機,連他媽母雞都沒撿過,這才幾天,還真就撿了個好手機,五年啊!”

    姜哥像復讀機似的,一再重復五年五年的,看到他這副得意勁兒,我忽然提醒他︰“你可別忘了還願。”

    姜哥笑嘻嘻地說︰“沒問題,不就是多買點好吃好喝好玩的嘛,明天就給它換上!”

    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連忙說︰“和你換班的那個司機,你也得囑咐囑咐。不需要他去供奉,但也別讓他亂動供奉品。”

    “知道,”姜哥把手一擺,“早和他打好招呼了,告訴他這個胖娃娃是從泰國來的外國人,渾身都是靈氣,它旁邊的東西你也別踫,也別什麼都往那地方擺。”

    深夜姜哥發短信給我,說剛到家,那手機就被他老婆搶去了,稀罕得沒法,一個勁夸他有能耐。我心里暗笑,也不好說什麼。

    又過了幾天,在泰國的表哥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他要去菲律賓談生意一個月,這段時間想把工廠交給我管理,外人還是不放心。于是我就訂了十天後去泰國的機票。

    第二天晚上,姜哥給我打電話︰“老弟,有個事,想……想問問你。”

    我笑著說︰“啥事啊,有事您說話。”

    姜哥說︰“這個……那個要是、要是……給那個古曼童供奉了別的東西,能有啥問題不?”

    “什麼別的東西?”我把心提了起來。

    姜哥說︰“香煙之類的?”

    我不高興地回答︰“要是你家小孩才幾歲,你讓他抽煙,覺得他會高興不?”

    姜哥很生氣︰“別提了,和我換班的那個家伙,一天到晚沒正形,你不讓他這麼干,他非干不可!昨天晚上我接班,才發現他把一根煙塞進古曼那個小手里了。”

    我想了想︰“告訴他以後千萬別再這樣,再給古曼多供奉點兒好吃好喝的。”

    姜哥無奈地說︰“沒啥大事吧?”

    “應該沒大事,但以後要注意,”我說,“古曼童就和小孩一樣,心情陰晴不定,最好別惹著它。”

    姜哥笑了︰“今天我給他買了不少東西,還許願說要是你能讓我得點兒外財,我就給你買個金手鐲,掛在你那小胖胳膊上。”我說別亂許願,到時候得的外財還不夠還願,姜哥哈哈大笑︰“哪有那麼容易就得外財,我這輩子買彩票從來不中,上一次撿錢還是念高中的時候,撿了十塊錢。”

    又過了幾天,都已經凌晨兩點多鐘,手機一直在響,我都想按掉了,一看是姜哥,就知道肯定有事。接起電話,姜哥的聲音極其興奮︰“老弟,我撿了個皮包!”

    我一愣︰“啥皮包?”

    姜哥低聲說︰“里面有好幾捆錢,還有錢包、護照和簽證,還有個手機呢,界面全是英文的。剛才我拉了兩個老外,一男一女,在車上不停地吵架,吵得我煩死了。後來他們到地方下車還在吵,我就開走了,回頭朝車後座一看,就發現了這個皮包啊!”

    “這樣的話……最好交給派出所。”我說。

    姜哥說︰“送回去?那我不是白撿了嗎,這也太傻了吧?”我說那包里還有護照和簽證,你要是不還,那倆老外很可能就得睡大街,還回不去國,多麻煩。姜哥猶豫不決,說回家和老婆商量一下再說。

    我這回還真睡不著了,心想地童古曼有這麼靈驗?那我還賣什麼佛牌啊,請他十個八個地童古曼,豈不是人財兩旺?

    第二天晚上七點多鐘,姜哥在樓下按喇叭,我下樓鑽進他的汽車,一眼就看到他手腕上戴了塊嶄新的大英格。我就知道他肯定沒還皮包,姜哥興奮地低聲說︰“你猜那皮包里有多少錢?”

    “三萬?”我猜。

    姜哥嘿嘿笑︰“光人民幣就四捆,每捆一萬,還有一疊外幣,我托人去銀行換,原來是德國的錢,叫什麼馬克,比人民幣還值錢呢。”

    我說不錯啊,但最好還是把皮包還回去。姜哥說︰“昨晚我和你嫂子研究了半天,她說那倆老外連發票都沒要,肯定也不懂記我的車牌號,那還有啥可怕的,就讓我留著。”

    听他的意思,看來是不想還錢了,我也不再多勸。姜哥找了一家丹東海鮮酒樓,我倆邊吃邊聊。從聊天中得知,姜哥和老婆今天到中街的幾家商場大開殺戒,他先給自己買了塊瑞士手表,他老婆又要三金︰項鏈、手鐲和戒指,樂得嘴都合不上。

    吃完飯出來,在加油站把油箱補滿,姜哥說要帶我去撫順的一家洗浴中心,從沈陽開車到撫順要近兩個小時,我嫌遠,說在本地找一家洗浴就行了,但姜哥堅持要去撫順,說那家店是朋友開的,不但能打折,主要是服務好,妹子漂亮。

    客隨主便,我就同意了。在沈撫高速公路上,我問姜哥今天交班怎麼那麼晚,因為沈陽出租車的交班時間都在下午四五點鐘。姜哥說︰“開白班的那個傻逼,我昨天把他給罵了。那家伙開車特別費,每次交車的時候我都得收拾半天衛生,說他也不听,昨天還和我嘴硬。今天到了交班時間,故意拖延,說車壞了在外面修車,等晚點兒。他媽的,跟我耍心眼,想整我?沒門!”

    我勸他和為貴,不要跟別人交惡。聊天中,我看到掛在古曼右胳膊上的那個金手鐲,就拿下來看。惦量了幾下,大概有二十幾克,五六千塊錢吧。我笑著說︰“你還真還願了。”

    姜哥說︰“那是,說話得算數啊!不過說實話,要是不給它買這個金手鐲,能出啥事嗎?”我笑著說不知道,但最好別做這樣的假設。

    除了金手鐲,古曼旁邊還有幾包旺仔糖,幾小瓶喜樂,兩板巧克力,還有一個擎天柱版的玩具貨車。我看到其中一包糖的封口已經被撕開,就想拿一顆嘗嘗,將包裝抓在手里,看到糖里有個藍色的方形塑料物體,掏出來一看,居然是個杰士邦的安全套,還是帶膠粒的。我立刻問姜哥怎麼回事,姜哥愣了︰“怎麼有這玩意?不是我放的啊,我從來都不用安全套!”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再把那幾瓶喜樂拿下來,發現其中一瓶的封口有些奇怪,似乎被撕開然後再粘上,里面的液體也不是淡黃色而是純白。貼近鼻子一聞,有白酒味,連忙把封口扯掉,濃濃的白酒味彌漫整個駕駛室。

    “這里面是白酒啊,大哥!”我說。姜哥把車停在路邊,奪過喜樂瓶一聞,果然是白酒。他急了︰“這是咋回事?”我又拿過那板巧克力,撕開包裝,里面放了一張印有裸體美女的色情服務卡片,滿大街發的那種。我和姜哥互相看看,姜哥一把拿過玩具貨車,左右看了看,打開貨車後廂板,一股腥臭味沖出來,姜哥伸手進去,竟然掏出一條用過的衛生巾,還帶鮮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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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9-11-2016 21: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53章︰搭車

姜哥頓時傻了眼,我問︰"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

     "我、這這不是我放的!"姜哥急了。

    我很生氣︰"不是你難道是我嗎?供奉品都是你買的,總不會是你那個白班司機吧?"我剛說完,姜哥臉色變了,我也猜出了什麼,姜哥馬上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那人。兩人在電話里大吵起來。掛斷電話後,姜哥恨恨地說︰"肯定是他,這個王八蛋,看明天我怎麼收拾他,操你奶奶的!"

     我把這些供奉品全都扔到公路旁邊的雜草叢里,又駛了幾公里,在服務站的24小時超市買了糖果、糕點和酸奶果汁,重新放在古曼身邊。折騰完已經是深夜,公路上除了路燈,就只有偶爾經過的汽車。宏木島才。

    我和姜哥都沒說話,心里各有所思。其實都是沒底,不知道地童古曼會不會生氣。汽車行駛中,面前視野開闊,一輛車也沒有。我掏出手機想查看一下今天的短信,忽听姜哥大叫起來,急打方向盤,汽車朝右側猛沖過去,撞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

    幸好我系了安全帶,但也被勒得胸前疼痛,駕駛室方向盤的氣囊可能出了故障,並沒有彈出,姜哥的安全帶也斷了。他被撞得鼻孔流血,方向盤頂在胸口,人也疼昏過去。我叫了半天他才醒過來,處理了鼻子的傷口。還好沒什麼大事。

    我倆忍著痛鑽出汽車查看情況,那棵有大腿根粗的樹已經被撞斷。我問姜哥︰"你怎麼回事,打什麼方向盤啊?"

     "我眼前一花,看到有個小男孩正在跑著橫穿馬路,只有不到五米遠就得撞上,我能不打方向盤嗎?"姜哥臉都白了,捂著胸口,心有余悸地說。

    我前後左右仔細找,哪有什麼小男孩的蹤影?可姜哥一口咬定肯定看到了,不然為什麼打方向盤。我心想,如果是陰靈出現,那也是我能看到,而姜哥看不到,可現在正相反,他剛才的幻覺我卻完全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汽車前保險杠已經變形。左大燈也碎了一地,但好在車還能開,我心里隱隱覺得不太吉利,就讓姜哥原路返回,今晚不去那家洗浴中心了。姜哥打電話給他開洗浴中心的朋友,那朋友卻仍然讓他把車開過去,說認識那邊4s店的人,修車全免費。

    姜哥說︰"再有大半個小時就到康平,我看還是開過去吧。"我一想也只好這樣,反正高速路上都有監控,撞壞行道樹,第二天去交警大隊交罰款就是了,于是我們上車繼續朝康平方向駛去。

    十幾分鐘後,前面有個向左的拐字路口,中央擺著"前方施工,請您繞行"的警示牌。汽車只好左拐,又開了十幾分鐘,這條路真叫一個筆直,不但來往的汽車看不到,連路燈也沒了。黑漆漆什麼也沒有,要不是汽車前大燈,估計都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剛要說話,在開著遠光的前大燈照射下,看到面前約一百米處站著兩個人,正站在路邊朝我們揮手。姜哥說︰"奇怪,剛才沒看到前面有人啊,是要搭車的?"

     我說︰"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哪來的人要搭車?"

     那兩個人慢慢朝汽車走來,到車前的時候,看到這是一對年輕男女,男的穿著白襯衫黑褲子,女的穿白色連衣裙,長得都很文雅清秀。我警覺地把副駕駛車窗搖下一小半,問︰"你們有事嗎?"

     那男人笑了︰"我們要回家,可越走越黑,有點兒害怕,麻煩你們能送我們一程嗎?"

     姜哥問︰"你們家在哪?"

     男人說︰"就在前面,開車的話可能要二十分鐘。"

     看著這對男女,再看看四下荒涼的公路,我忽然想起前幾天從沈陽市殯儀館出來,誤上鬼擺渡車的事,心里有點兒不舒服。就拒絕了,說我們走錯了路,正要掉頭回去,你們還是步行吧。

    那男人說︰"幫個忙,我們要是走路過去,至少也要四五個小時。"

     姜哥很大度地說︰"沒問題,上車。"

     我連忙用眼神阻止︰"真不好意思,我們的車快沒油了,要是送你們回家,我們可能回程都不夠。"

     那男人收起笑容︰"你們的油箱是滿的。"

     我心里一跳,姜哥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男人說︰"幫幫忙吧。"

     我說︰"不行,我們幫不了你,再見。"又對姜哥說︰"快掉頭吧。"

     那男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姜哥︰"就算不願意幫忙,你不也得繼續走這條路嗎?為什麼不順便捎上我們?咱們去的都是同一個地方。"

     我笑了︰"誰說我們一定要走這條路?你又憑什麼說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你家?沒听見我說正要掉頭往回開呢。"

     男人搖了搖頭︰"這條路不讓掉頭。"

     姜哥也失笑︰"這條路連個路燈都沒有,也沒信號燈,怎麼不能掉頭?難道還有交警在這里嗎?算了算了,上車吧,我這人就是心眼好,先把你們送到地方再說。"

     我連使眼色,姜哥反倒不高興了︰"老弟,你這人真不講究。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別這麼自私好不好?又不讓你開車,你閉眼楮打個盹,半個多小時就開回來啦。"

     沒等我說話,那一男一女已經拉開左右車門,坐了進去。

    車繼續向前行駛,因為有了之前鬼擺渡的那件事,我對這一男一女特別警覺,伸手把後視鏡的角度調了調,剛好能讓我看到坐在後面那兩人的各半邊臉。那女的不知道是勞累還是什麼,一語不發。姜哥是個健談的人,總側頭和那兩人攀談。

    姜哥問︰"老弟,你住的時候叫什麼名字啊?"

     男人回答︰"天門關。"

     姜哥問︰"這名字真霸氣,村還是縣,歸沈陽管還是歸康平?"

     男人回答︰"都不歸。"

     姜哥問︰"都不歸?那總得歸哪個市吧。"

     男人沒說話。姜哥繼續問︰"二位這是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

     男人說︰"醫院。"

     姜哥問︰"去醫院看病人?"

     男人搖了搖頭︰"不是,住院的是我們倆。"

     姜哥問︰"啥病啊?倆人一起住院。"

     男人說︰"出車禍了。"

     姜哥一愣︰"被車撞了?沒事吧。"

     男人點點頭︰"已經結束了。"

     姜哥還要問什麼,旁邊的女人把頭低下,肩膀一起一伏,好像在哭泣。男人輕輕摟住她的肩膀,低聲勸著。我看了看姜哥,他可能還要繼續聊天,就向他使了個眼色。等男人勸完,我開口說︰"我知道你們要去的地方。"

     男人半天沒說話,後來說︰"這位司機大哥肯定知道,但你怎麼也知道?"

     我失笑︰"我怎麼就不能知道呢?"

     男人說︰"你和他不一樣。"

     我問︰"有什麼區別?"

     男人說︰"他是被兒子給害的,你又不是。"

     我心里一緊︰"他兒子是誰?你認識?"

     男人說︰"不認識,但就在車里,誰都能看得見。"

     說到這里,我明白了,他所指的兒子八成就是擺在這車里的地童古曼。姜哥插嘴問︰"我兒子怎麼害我了?他今年才上小學六年級,特別听話,現在早就在家里睡覺呢,怎麼可能在這車里,又怎麼可能害我?"

     男人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麼。過了約莫十幾分鐘,前面出現亮光,似乎是個有燈的窗戶,汽車駛近的時候才看清,是個收費站。姜哥把汽車駛進收費窗口,窗口坐著一個中年女人,面無表情地伸出手。

    姜哥問︰"多少錢啊?"

     中年女人反問︰"多少錢你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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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9-11-2016 21:4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54章︰收費站

姜哥很生氣︰"知道我還用問你嗎?再說了,這是什麼破公路,連個路燈都沒有,也好意思收費?"中年女人露出一絲驚訝表情,剛要說什麼,坐在後排左側的男人搖下車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遞過去。

    中年女人接過紙看了看,擺手示意放行,嘴里嘟囔著︰"早給不就完了嗎?何必說這麼多廢話。"

     姜哥火上來了︰"你說啥呢?"

     中年女人冷笑著,沒說什麼。姜哥問︰"前面是康平方向嗎?"

     中年女人搖搖頭︰"前面是天門。"

     發動汽車繼續往前開,姜哥沒好氣地說︰"為了送你們倆回家,我多開了這麼多路,真是多余!"

     這時,坐在後排座的女人開了口︰"你自己不是也要走這條路嗎?"

     姜哥聲調提高︰"誰說的?我是要去康平,要不是踫上你們倆,我早掉頭往回開了!"

     那女人說︰"你只能走這條路,去不了別的地方。"

     姜哥把剎車踩到底。汽車猛地停住,姜哥回頭瞪著眼楮︰"你啥意思?訛人還是打劫?馬上給我下車!"

     那男人說︰"算了,她性子直,你別計較。"

     姜哥是個火爆脾氣︰"不行,你倆都給我下車,我不送你們了!"

     女人冷笑︰"就算不用你送,你也回不去。"姜哥推開車門下了車,打開後備廂拎出一把管鉗,再打開後排車門︰"我他媽的還不信了,就憑你倆也敢劫司機?我看看你有啥能耐。田老弟,快下車躲一邊兒去,看我不掄死這倆家伙!"

     我心知不妙,連忙下車去勸,那一男一女果然下了車,姜哥剛要動手。兩人卻默默地朝前走去,竟不再看我們一眼。我勸姜哥掉頭回去。別再計較,姜哥悻悻地把管鉗扔回後備廂,我倆上了汽車,掉頭返回。

    說來也奇怪,剛從收費站開出來不到五分鐘,可再往回開,十分鐘也沒看到那個收費站。姜哥說︰"咦,收費站應該早就到了吧?"

     我說︰"是不是收費站下班關門?"宏木來血。

    姜哥失笑︰"從沒听說中國的收費站還有下班關門的時候,再說就算關門,也能看到收費口啊,是不是錯過了?"繼續開了有半個小時,路兩旁黑漆漆地什麼也沒有,讓我立刻想起之前在殯儀館門口夢游的那件事來。這條路沒有岔路,也沒別的選擇。只好加大油門一直朝前開。這時儀表盤的油箱指示器亮起黃燈。快沒油了,我心里著急,覺得越來越熱,就把襯衫脫了,光著膀子。

    "真他媽奇怪,這到底是哪條路啊?再看不到加油站,咱倆就得在車里過夜了。"姜哥說。

    我的心怦怦直跳,大概明白了什麼,但又不好說,用力在自己手背上狠掐了一把,很疼。油箱指示器開始亮紅燈,說明油箱已干,馬上就要干燒油泵了。終于,前面有個小岔路口,拐過去之後兩旁有了路燈,我大叫︰"加油站,你看那是不是加油站?"姜哥把油門踩到底,果然是個加油站。

    把車拐進去加油,我出來透透氣,涼風一吹,立刻感到很冷,連忙把襯衫穿上,但還是很冷。那加油員邊加油,邊疑惑地看著我們和汽車,我看到加油站旁邊就是個丁字路口,就問︰"再往前面是哪個方向?"

     加油員說︰"往北是撫順,往南是沈陽。你們怎麼過來的?"我說開車過來的啊,加油員笑了︰"那條路修路好幾個月了,全是大深溝,你們是開車飛過來的嗎?"

     我頓時傻了眼。

    上車後往南繼續行駛,幾分鐘後,我忽然覺得頭重腳輕,越來越困,眼皮直打架。看了看姜哥,他人雖然坐在座椅上,手把方向盤,但眼楮卻是閉著,半張著嘴,像在夢游似的。

    我大驚︰"喂,你沒事兒吧?說句話!"

     姜哥坐在駕駛座位上,好像剛睡醒似的,表情既迷糊又痛苦,不停地捶著後脖子,而我眼淚鼻涕齊流,就像犯了大煙癮,迷迷糊糊只想睡覺。又開了幾公里,出租車終于回到高速公路上,兩旁明亮的路燈讓我有安全感,我都想哭了。姜哥垂著頭,慢慢踩剎車把車停下,我也困得不行,把頭往後一靠就睡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仍然是半夜,路燈刺眼地亮。姜哥把頭搭在方向盤上,一動也不動。我把他晃醒,姜哥說︰"怎麼了"

     "快開車吧,咱們還在高速上呢!"我頭疼得厲害,說。姜哥發動引擎緩緩開車,不到五分鐘,看到正反車道中央偏左的位置有一棵被撞斷的樹,看著很眼熟,一輛清障車閃著頂燈正在修繕。姜哥奇怪地說︰"這不是我們剛才撞的那棵樹嗎?怎麼又繞回來了?"

     我也覺得奇怪,就算地球是圓的,也沒這麼快吧。我回頭看看後面,說︰"之前咱們撞樹之後,又開十幾分鐘遇到的警示牌,對吧?"姜哥點點頭,我建議開過去再看看,是不是又轉回來了。

    姜哥找了個能掉頭的路口把車返回來,駛了十幾分鐘,前面是個向右的拐字路口,路中央擺著那個警示牌,上面明晃晃地寫著"前方施工,右側繞行"的字樣。奇怪的是,我們之前看到的明明是"請您繞行"幾個字,而且路口也是向左的。

    姜哥疑惑地說︰"老弟,剛才咱們是朝左拐的吧,可現在怎麼"

     我心想,很有可能是陰靈搞的鬼,那個地童古曼的供奉品被弄髒,陰靈發了火,現在向我們倆發動報復。姜哥問我︰"剛才你做夢沒有?"我點點頭。他問我夢到什麼了,我讓他先說,姜哥把細節說出來,結果和我剛才的遭遇一模一樣。

    順著高速公路往回開,我們再次回到晚上吃飯的那條街。這是鐵西區最繁華的飯店一條街,看看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多,但家家飯店門口都坐滿了人,正在大吃二喝,炭爐子上烤著肉串,濃煙滾滾,整條街像失火了似的。

    我的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姜哥也吐了口氣,說︰"餓死了"

     把車停在路邊之後,我倆找了一家烤串店坐在門口,姜哥點了很多肉串,上來後就開始大吃,像幾天沒吃飽似的。我則在思索剛才遇到的那一系列事件,總覺得有些細節很可疑。這時,姜哥突然開始嘔吐,吐了一地不知道什麼東西,惡臭難聞。旁邊桌的顧客紛紛捂著鼻子躲開,連烤串師傅都跑了。

    最後在店老板憤怒的干涉下,我只好付了雙倍飯錢,拉著姜哥提前結束了這頓夜宵。姜哥渾身是汗,像剛從水里撈上來似的,我不得不先把他送到家,自己才打車回去。

    回到家,我累得像條狗,沾枕頭就睡著了。第二天直到中午我才起床,剛吃完午飯,手機一陣狂響,屏幕顯示是姜哥。接通電話,里面傳來一個女人憤怒的聲音︰"你是田七嗎?我是老姜的老婆,你把他給怎麼了?跟沒魂似的,連我都不認識了。"

     "有這回事?"我心里發虛,說話也沒底心。

    姜哥的老婆說︰"你趕緊給我出來,好好解釋解釋這事!"無奈之下,我只好草草吃完飯,下樓叫出租車,按姜嫂發給我的地址直奔姜哥家。

    他老婆開的門,是個身材健壯的中年女人,我把草帽取下來,她看到我的臉就是一愣,然後才把我讓進屋。我看到姜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老婆回身坐在他旁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扇他的臉。我連忙阻止,說你也不怕把他給打傻了,他老婆眼楮立刻瞪得比牛還大,指著我罵︰"你還好意思說!剛才他坐在沙發上,倆小時沒動過地方,就在那自言自語,把我都給嚇死了!昨晚你們到底去哪了?"

     坐在沙發上的姜哥張嘴了︰"再來一碗,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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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9-11-2016 21:4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55章︰地童古曼的憤怒

姜嫂馬上說︰"對,他總說這一句話,啥意思?"

     我把昨晚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姜嫂說︰"不就是迷路走瞎道了嗎,能變成這樣?你唬誰呢?"我苦笑,說你不信也沒辦法。昨晚肯定是撞邪了。

    姜嫂不信︰"撞啥邪?"

     "他請的地童古曼沒好好供奉,肯定是嬰靈發怒,把怨氣撒在姜哥身上了。"我回答。

    姜嫂立刻來了勁︰"好啊,我說老姜怎麼變成這個德性?原來都是你給他弄的這個什麼古曼童鬧的,你這個害人精,我跟你沒完!閑著沒事,你賣什麼不好,非得賣這種坑人的東西,你缺不缺德?"

     我氣得樂了︰"你這人真不講理,古曼童帶來的好運你怎麼不說?又撿手機又撿錢,這n95你還用著呢吧?當初是誰非要用的。還說從沒用過這麼好的手機?"她一愣,剛要說什麼,我又指著她的身上說︰"好家伙,這三金戴得多舒服,又是項鏈又是手鐲戒指的!"

     姜嫂把嘴一撇︰"怎麼的,當初我們家老姜花錢買那個大胖娃娃不就是為了轉運嗎?就算撿手機撿錢也正常,要不誰花那份冤枉錢?"

     我把古曼童供奉品被姜哥對班司機掉包的事對她講了一遍,最後說︰"是他不按規矩供奉,這不能也怪別人吧?"

     姜嫂瞪著眼楮︰"那又不是他的錯,是和他對班那個老唐干的!"

     我說︰"那也和姜哥有關,要不是姜哥脾氣大,動不動就吵架甚至要動手,對方也不會懷恨在心,老唐為什麼整他不整別人?所以說沖動是魔鬼,怪不得別人。咱東北人最大的缺點就是脾氣太臭。"

     姜嫂冷笑︰"東北人脾氣臭?你不是東北人嗎?說這話也好意思!"

     我回答︰"我說的是事實。自己人有缺點就得說。"姜嫂還在那里強詞奪理,我說你不要總是想著開脫責任。把事都推到別人身上,這對解決問題沒半點幫助。

    "我叫你來不就是想辦法來的嗎?我不管,你得把老姜給我弄好。他又不是沒開過夜班,怎麼迷個路,人就成這樣了?我才不信呢!"姜嫂氣呼呼地說。我只好說給泰國那邊的經銷商打電話,問他有什麼辦法。姜嫂怕我騙他,非要我開著免提,我也只能答應。

    電話打通後,我將經過仔仔細細對方剛說了一遍。話說完,方剛就來了句︰"你小子居然過陰了!"

     姜嫂插嘴︰"什麼叫過陰?"

     方剛問這個說話的女人是誰,我說是顧客的老婆。方剛說︰"過陰就是走陰,活人到陰間再回來的意思,在中國農村有很多神漢和神婆都會。"

     我和姜嫂對視一眼,姜嫂顯然給嚇著了。我則有心理準備。只是不敢肯定而已。方剛說︰"你還好一些,那個姓姜的客戶,昨晚其實已經應該要死了,要不是過陰的時候還能把車開回正路上去,現在他早就躺在殯儀館里啦。"

     這話把姜嫂嚇得尖叫起來,我示意她安靜,問︰"是不是和那個地童古曼有關系?"

     方剛哼了聲︰"這還用問,用白酒、安全套和女人用過的月經帶去供奉古曼童,它不發怒才怪!"

     我問姜哥怎麼會死,方剛說︰"昨晚你們的車撞到大樹了吧?其實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只不過你身上陰氣重,你能看到姜哥,但別人不能。他在路上看到一個小男孩橫穿馬路,你卻沒看到,那小男孩是古曼用怨氣形成的業障,用來報復姜哥的。姜哥肉體死了,精神卻還沒死徹底,再加上有你這個陰性體質的人在旁邊,所以他還有人的意識。但開車的目的地已經不是家了。"

     姜嫂被方剛的話給嚇哭了,大喊大叫起來。方剛連忙說讓她把嘴閉上,他還沒說完。我好不容易把姜嫂勸住,方剛繼續說︰"你們路上遇到的警示標志也是鬼障眼,為了把你們引到陰路去。那兩個搭車的男女是出了車禍,死在醫院里的,他們知道姜哥也得去鬼門關,所以才要搭車。不過我也奇怪,一般像你倆這個情況,很難再回得來,很多撞過邪的人,過陰的時候都有可能直接去陰間報到了。"

     這讓我想起媽媽說過的那個農村遠房舅舅,晚上總夢游去逛夜市,後來不到四十歲就死了。據說頭天晚上還很健康,第二天早晨家里人發現尸體已經發硬,但表情很安詳,似乎還帶著笑意,至于什麼時候死的,誰也不知道。

    "我的媽呀,那咱家老姜現在到底是人還是鬼呀"姜嫂在旁邊哭得傷心。

    方剛不耐煩地說︰"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他要是鬼的話,你還能看到他嗎?真是廢話!"

     姜嫂一愣︰"你是說老姜沒死?"

     方剛很生氣︰"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宏斤華才。

    姜嫂抱著姜哥一直在哭︰"可、可他從進家門直到現在,連自己都不認識,更不認識我,這是咋回事啊?"

     方剛說︰"他雖然又活過來,但魂魄是強行被拉回體內的,所以經常會離體而逸出,就是所謂的靈魂出竅。得想辦法把他的靈魂送回身體里去。"

     姜嫂問︰"那要怎麼送啊?"

     "我問問這邊的阿贊師父,用引魂法讓事主的靈魂歸位,但要事主親自來泰國,不然很難完成。"方剛回答。

    我說︰"可現在姜哥連話都說不出,要是讓他去泰國,難度可太大了。"

     方剛說︰"那就得讓阿贊師父來國內了,這種引魂法事很難做,收費也高,我先打听一下再給你回復。"

     掛斷電話,姜嫂又開始折磨姜哥,但他就像一段睜著眼楮的木頭,怎麼叫也不出聲。約莫半小時後,方剛發來短信,說阿贊拍師父可以來國內施法,費用是四十萬泰銖,先付一半訂金,余款事成後付清,不成的話,訂金也不退回。

    我把短信出示給姜嫂,她連忙問四十萬泰銖是多少人民幣,我說大概八萬人民幣。姜嫂驚得嘴合不上︰"八萬塊錢?哎呀我的媽,憑什麼收這麼貴?"

     我無奈地說︰"你真是舍命不舍財,姜哥能撿回一條命,你覺得值多少錢?要不是昨天晚上我和他出去吃飯,他早就進鬼門關轉世去了,你半個謝字都沒說,還嫌貴?"

     姜嫂很不服氣︰"這事跟你也有關系啊,要不是你賣他那個什麼破古曼童,能有這事?"

     我哼了聲︰"買賣自願,又不是我用刀子頂著他,非要賣給他不可。"

     姜嫂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說︰"我不管,這錢得你出,要不我就報警抓你!"

     我笑了︰"警察憑什麼抓我?昨晚發生的那些事,你覺得他們能信?古曼給你們帶來的外財,你享受得很舒服,當初是你非要把撿來的皮包留下,現在出了事,反倒讓我出擦屁股的錢,虧你說得出口!"

     姜嫂沒話說了,又抱著姜哥大嚎起來。

    哭歸哭,事還得辦,人還得救。無奈之下的姜嫂只好把撿來的那幾萬塊錢從銀行全都取出,因為已經消費了不少,所以還差好幾千,她又取了自己家的積蓄,湊足四萬交給我。我當即用國際匯款轉給方剛,讓他盡快安排。

    等方剛和阿贊師父來中國的這段時間,我去了一家專門治骨外傷的醫院治臉上的傷,奇怪的是,連消炎帶抹藥,幾天過去完全沒效果。我以為是醫院水平不行,就又換了兩家,結果一樣,那些外傷就像紋身似的,怎麼也弄不掉,疼得我晚上睡覺都困難。左鄰右舍看到我的傷之後,都私下里議論紛紛,可能是鄰居們都知道我好色,竟有傳言說我勾引了某有夫之婦,被其老公抓個正著,打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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