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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henrylui

網上一個關於佛牌商的故事

 火.. [複製鏈接]
 樓主| 發表於 4-11-2016 19:46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wesleyhuang 發表於 3-11-2016 11:12
你系吾系鬼店主啊

唔係,只係轉載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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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4-11-2016 21: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91章︰五種動物的陰靈
我不解,就問你說的這些菜是什麼意思,尤其是生片牛肉和鐵板燙鴨掌。黃老板笑著說︰“煮活貓就是把活貓直接扔進燒好的鮮湯中,煮到酥爛脫骨,貓皮毛自然就脫落了,而活貓在剛下鍋的時候用力掙扎,肉質就會又緊又嫩,很美味的;生片牛肉和北方的生切活驢差不多,也是用刀子從活牛的身上腿上往下片肉,直接煎著吃;而鐵板燙鴨掌就更有意思,讓鴨子在加熱的鐵板上來回走,直到腳掌被燙熟,吃起來別有風味。田先生,干脆你親自把那個什麼闢邪古曼給我帶到廣州來吧,機票我報銷,再請你把廣東的幾大禁菜全都吃一遍,怎麼樣”

    听著黃老板那滔滔不絕的介紹,我心里很不舒服。如果真替黃老板弄了陰牌將羊的陰靈順利引走解決,他的酒樓生意就會恢復,到時候還會繼續做那些稀奇古怪又殘忍的菜式,那我不成幫凶了嗎

    其實,這兩年我接的這些生意當中,有相當一部分我都是起的幫凶作用。像之前提到過的z小姐、馮姐和小玲等等,還有很多我沒寫出來的小生意。但人是很奇怪的動物,有時對動物的感情遠比人還多,我家里曾經養過三只貓,最久的一只老貓養了**年,最後在窗台曬太陽時老死的。所以我對貓有很深的感情,听到黃老板說煮活貓那道菜的時候,就生出對他這類人深深的反感。而之前那些生意因我銷售佛牌而倒霉的人,我卻沒什麼感覺,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很內疚。

    所以當時我決定,錢還是要賺的,但這次不能再當黃老板的幫凶,得想個辦法既滿足了他的要求,又得讓這種人繼續倒霉,出出心里這口惡心。

    我把情況告訴方剛,他不高興地說︰“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何必搞這麼復雜就算你把那個在廣東開飯店的客戶整得再慘,中國還是會有那麼多酒樓餐館做這些菜,食客也不會因你而減少。人生在世不容易,千萬別總鑽牛角尖、給自己出難題,你一個人什麼也改變不了。”

    可我堅持要這麼做,方剛只得說先幫我問問,看有什麼方法能達到我所要的效果。這家伙辦事還是很有效率,下午就回復了,說可以讓阿贊師父制作兩塊陰牌。一塊由部分羊胎制成的陰牌,另一塊則由幾種動物器官加持而成,能起到吸引附近死去動物陰靈的作用,但最多不能超過五種,而且最好指定哪幾種動物,這樣效果最好。價格方面,第一塊陰牌三萬泰銖,這是之前就已經講好的,後一塊兩萬泰銖,總共五萬,不能議價,因為制作起來太不容易,尋找原料費時費力,還說已經是最低價。

    這回我很能理解方剛報出的價格,由動物器官制成的陰牌,那些動物可不能隨便去街上找或者花錢買,只能尋找那些因故而意外死亡的動物,絕對不能是因制牌而殺死,否則會起反作用。五萬泰銖也不過一萬人民幣,我還能淨賺四萬呢。

    針對黃老板對我說的那幾樣菜,我提供給方剛幾種動物的名字,也許回憶有出入,但大體不會錯,記得分別是貓、猴、牛、鴨和狗。

    五萬泰銖匯給方剛,這次的等待時間最長,足足過了一個月才收到貨。他說阿贊師父收集符合要求的動物太難了,不能是病死,更不能殺死,只能意外死亡,比如車禍或吃了有毒的東西死掉。

    這兩塊陰牌,一塊是用雷劈死羊的眼楮風干制成的陰牌,另一塊則附有五種橫死動物的陰靈,我讓方剛直接寄給黃老板。

    等黃老板收到東西後,問我為什麼有兩塊佛牌。我告訴他,這是特殊的鎮邪方法,一塊用來驅邪,一塊用來消災,各有各的用途,得配合使用。客戶對這種隨便編出來的借口是完全不會懷疑的,我又把方剛囑咐的供奉方法教給他,讓他買來兩個木制供龕,將兩塊陰牌分別供起來,而且不能放在同一房間。供奉品也很簡單,白色鏈的佛牌要供鮮嫩的草,黑色鏈的佛牌要供奉嫩草、鮮魚、香蕉、肉骨頭和苞谷或米糠,千萬不能弄錯。

    不管是否懷疑,黃老板也都一一照做了。對于我來說,把錢賺到手才是正經,至于今後要發生的事,我早就能猜到結果。剛開始的兩三個月,黃老板非常滿意,羊精鬧鬼的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

    又過了兩個多月,黃老板在半夜給我打電話,聲音急迫,說︰“酒樓里又開始鬧鬼了,這回鬧得更厲害。好幾批客人在我店里吃過飯後,回家都出現中毒現象,還有人出現狂犬病癥狀,還有人發作的時候學猴子和貓的叫聲,特別恐怖,醫院也查不出原因。但這些客人都是在我酒樓里吃飯之後得的病,于是他們紛紛把我告上法院,還投訴到工商局和衛生檢疫部門”

    這些部門勒令黃老板的酒樓停業整頓,但並沒查出什麼名堂來。可黃老板天天失眠,就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說︰“我給你的陰牌只能解決羊精的問題,但如果你們酒樓仍然用其它動物來烹制過程方法殘忍的菜肴,難保它們的陰靈不會再次鬧事。”

    黃老板說這樣似乎不太現實。我生氣地問︰“難道你非得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把動物做成菜普通宰殺賺不到錢嗎”

    黃老板很為難地表示,現在生意難做,沒有特色菜就沒什麼競爭力,尤其在廣東。這里經濟發達,人們對飲食的要求也更高,有特色菜就不用四處去挖大廚。這個結果我早就預料到了,在居高臨下訓了黃老板一頓之後,告訴他想解決問題也行,按之前的套路就可以了,價格也是五萬元。

    黃老板同意了,說過兩天就付款,可一直過了半個月也沒見有錢到賬。我發短信過去問,黃老板居然說他已經打算轉行,不再開餐館了。我非常意外,不太相信有這種可能性,但這個事除了我似乎也沒什麼人能解決,除非他又從泰國找了別的佛牌商。

    不管怎麼說,既然客戶自己都說洗手不干,這生意就到此為止了。有時我會想,黃老板除了開酒樓還能干什麼呢但又想人家是大老板,只要有錢,投資什麼不行如果不是事後有一位廣東的客戶從我手里請招財古曼,我還真不知道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那位客戶是深圳人,做什麼生意的忘了,想招財旺運,成交之後我和他閑聊,他說他喜歡美食,經常到廣東各地出差辦事,順便品嘗。我忽然想起黃老板在廣州天河的那家酒樓來,他發給我的地址資料還保存著,就隨口和他說了這家酒樓的名字和地址。沒想到那位客戶連說知道,上個星期去廣州辦事的時候還和幾個朋友去他家吃的飯。他家在半年前有一道“三羊開泰”特別出名,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不做了,但現在仍然有那麼幾道特色菜。

    黃老板不是說不開酒樓轉行了嗎我連忙問是什麼特色菜。客戶說︰“汾酒醉玉兔、活驢金鞭,這兩道菜挺受歡迎的,據說想吃還得預訂。但說實話我不喜歡,有些太殘忍。”

    我問這兩個名字是什麼意思,客戶一解釋,簡直把我氣瘋了。把兔子活著扔在裝有老汾酒的透明大玻璃罐內,食客看著兔子喝一肚子酒之後淹醉而死,再撈出烤熟;那驢的更狠,打獸用催情素讓公驢發情,生殖器突出,再活著割下來旺火炒成菜。據說這兩道菜是北方兩個省的某飯店發明的。

    我很奇怪,黃老板不但繼續開著酒樓,而且還繼續搞這種殘忍的菜式,為什麼之前那五種動物陰靈鬧事是怎麼處理的

    在確定黃老板的酒樓仍然在營業之後,我開始分析這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後得出的結果是,黃老板肯定是從別人手里又請了更厲害的鎮靈之物,所以才敢這麼干。

    對于這個結論,我毫無辦法,甚至讓我懷疑“人性本善”這個論調是否正確,因為之前我可是堅信不疑的。古時候人最怕的就是野獸,什麼豺狼虎豹、熊羆蛇蠍,躲避之尤不及。幾百幾千年過去,社會在發展,人類成了地球的主宰,反過來開始把這些仇敵當成食物和玩具對待。老虎和惡狼這些人類的天敵居然都開始躲避人類了,這是人類的成功還是失敗,我們到底該高興還是悲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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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4-11-2016 21:51 | 顯示全部樓層
接落黎呢两章可能有d重覆,但網上既章節都系甘,大家可以當一個回顧,涉及既都係兩章左右既內容

當第92章

鬼這東西,是信則有、不信則無,世界上有太事情根本無法用科學方式來解釋和回答。我本是個無神論者,可一次無意間到泰國的旅游經歷,卻完全改變了我的命運。我不但信了鬼,而且還在泰國開店賣鬼。你沒看錯,別人都是捉鬼,而我是賣鬼。

    我開始賣鬼的那段經歷,要從幾年前說起。

    我叫田七,沈陽人,在沈陽一家大型手機市場打工。典型的四無人士,沒錢沒房,也沒個正經工作,老婆也沒娶上。那天,有個旅居在泰國的遠房表哥忽然打電話給我,讓我帶些東北特產去泰國看他,路費報銷。有這好事還不去我就答應了。

    在去泰國的前夜,正好趕上初中同學聚會,同學聚會只有兩樣事,婚外情和炫富,這次也不例外。開始吃飯的時候,大家三五成群地結伙聊天,同學聚會就是這樣,聊著聊著,話題就自然地轉到了工作、現狀、收入、住房、汽車等敏感話題上。那些條件比較好的同學,說話聲調都比別人高一度,而混得比較差的,基本很少說話,甚至不怎麼說話,只是默默地坐著听,偶爾端杯喝一小口水,用來證明自己有事做。

    我混得很一般,這樣的同學自然讓人看不起,所以大家都聊得很歡,只有包括我在內的幾個沒出息的家伙坐著打醬油。

    聊著聊著,大家無意中談到旅游,東南亞,泰國,和泰國佛牌。有個同學說︰“听說泰國佛牌可靈了,能發財、旺桃花啥的,可惜我沒去過泰國,不然非請一條回來不可”

    大家頓時來了話題,班上混得最好的是一名姓喬的男同學,目前在沈陽市某銀行信貸部當副主任,大家都叫他老喬。他故意譏笑我︰“田七,你連泰國佛牌是什麼都不知道吧”所有人都哄笑。

    我心里不爽,忽然來了勁頭,就冷笑道︰“怎麼不知道,我經常去泰國,認識不少寺廟的高僧和法師,明天還要去泰國呢”

    同學們又笑起來,顯然沒人相信。我打開皮包,取出護照和泰國簽證,在大家面前亮了亮,日期確實是明天。這回大家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我這種**絲男居然還有這本事。

    老喬半信半疑︰“平時咋從來沒听你說起過”

    我笑了︰“那叫低調,和南方人學的。”

    一名姓呂的漂亮女同學連忙說︰“田七田七,你給我帶條佛牌回來吧,能保保平安就行,要正牌,什麼陰牌我也不敢踫。別太貴,兩三千塊錢還能接受。具體多少錢”

    我哪里知道價格,只好告訴她一分錢一分貨,等我到了泰國再報價給你。她特別高興,當即把手機號碼留給我,讓我千萬別忘了。

    到泰國之後,在羅勇市的表哥家住了幾天,從未出過國的我看什麼都好奇。表哥四十多歲,在當地開一家銀飾加工廠,很有錢,在工廠院子里有一棟自己建的三層小樓當住宅。他老婆是泰國人,但沒孩子。表哥在泰國待了十幾年,在國內已經沒什麼親戚,我算是為數不多的一個。他極力勸我留在泰國,一是幫他打理生意,二是身邊也有個國內的親人能陪陪他。

    泰國風景如畫,物價也便宜,尤其水果和海鮮,那叫一個棒,我還真不想走了。但父母急著讓我相親,所以還得回去,和表哥約好,過一陣子再來看他。

    快要回國的前兩天晚上,表哥和表嫂出去應酬,只留我自己在家。正收拾東西時,床邊有張泰國報紙,上面印著一名戴佛牌的泰國女明星,我這才把女同學囑咐的事想起來,連忙給表哥打電話,問認不認識在泰國做佛牌生意的人。表哥說︰“泰國遍地都是寺廟,里面都有佛牌賣啊。”

    我說︰“明天你帶我去附近的寺廟看看吧,弄條便宜的佛牌回來我好交差。”表哥同意了,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讓我去三樓他的書房里找一個名片包,里面有個叫“方剛”的人的名片,他是佛牌專家,讓我打電話去問問。表哥說︰“這個方剛是中國人,專門在泰國聯系佛牌古曼童這類東西。”

    我問︰“既然泰國的寺廟都有,那還用找他聯系嗎”

    “不一樣的,”表哥回答,“寺廟里都是僧人加持的正牌,而這個方剛不管正牌還是陰牌都能聯系,挺有手腕的。不過你和他打交道要小心,這人特別貪財,只認錢不認人,死人身上也能撈出二兩油水。”

    掛斷電話,我來到三樓,在房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張名片,上面印著“中泰佛牌古曼專家方剛”的字樣,下面配著泰文,還有一串電話號碼。

    拿著名片出屋,我剛要下樓,忽然從走廊盡頭的房間里傳出幾聲怪響。我心想,整棟樓只有表哥夫妻和我,而現在除了我沒別人,那房間里能有誰沒听說表哥養寵物啊。我走到那房間門口,透過門縫向里看,借著月光能看到屋里空蕩蕩的,除了一個木頭櫃子之外,什麼家具也沒有,有個小孩孤零零地站在屋中央,背對著我。從個頭來看,最多不超過三四歲。

    我心里奇怪,這是哪家的小孩,怎麼在表哥家里平時沒听表哥說在泰國有什麼親戚,而且就算有,這小孩住在家里也應該出來吃飯吧從可從沒見到過。

    正在我亂猜的時候,那小孩慢慢轉過身,似乎听到我站在門外。但光線太暗,我完全看不清小孩的臉。

    小孩伸出雙臂,好像要讓我抱似的,我心想表哥也太狠心,既然家里還有孩子,怎麼能把他關在黑屋里我伸手推門,門並沒上鎖,直接就推開了。我摸索著打開牆壁上的電燈開關,眼前的場景卻把我嚇得汗毛倒豎

    小孩臉上除了眼眶之外沒有任何五官,那眼眶也是兩個血肉模糊的大洞,兩行鮮血從洞里慢慢流下來。

    我嚇得說不出話,小孩邁步朝我走來,我大叫著跑出房間,在走廊里還摔了個狗啃屎。爬起來向後看看,生怕那小孩追上,但什麼也沒有,房間里也沒動靜。我剛要跑,忽然心想,會不會是幻覺

    我站了一會兒,什麼動靜也沒有,我壯著膽了,戰戰兢兢地轉回去,慢慢向房間里張望,屋里空空如也,只有那個木頭櫃子,上面放著一個紅布包。我把氣喘勻,站在門口確認屋里沒人,這才走進去,來到木頭櫃子前。

    伸手打開紅布包,里面有個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個嬰兒的干尸,最多不超過兩個巴掌的長度,干尸眼眶深陷,里面有鮮血,干尸腰間系著幾圈白繩。

    正在我心生疑惑的時候,走廊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我連忙把東西包好放回原位,出了房間關了燈,透過玻璃看到表哥的汽車已經駛回來,我關上門,當成什麼也沒發生似的跑回自己的臥室。

    表哥帶了很多水果和海鮮給我,可我哪有心思吃東西,一直在想那個干尸的事。表哥問找到方剛的電話號碼沒有,我這才回過神來,先用表哥的手機撥通名片上的電話號碼。話筒那邊很吵鬧,這個叫方剛的人一口濃重的廣東口音,我扯著嗓子說了好幾遍,他才听清楚我的意思,告訴我去芭堤雅市的某肉鋪找他。

    第二天中午,我乘大巴從羅勇來到芭堤雅,按方剛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這家肉店。店里根本沒什麼生意,兩個身上有紋身的壯漢坐在砧板後面,眼楮放著凶光。我壯著膽子問方剛在不在,壯漢打量著我︰“你找他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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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4-11-2016 21: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93章︰養小鬼的表哥
我回答︰“我想找他買佛牌。”

    壯漢伸手撩開一扇布簾,敢情後面是個鐵門。敲了兩下門,鐵門打開一道縫,壯漢用眼楮看著我,我才回過神來,連忙閃身進去。這里原來是個地下賭場,泰國禁賭不禁嫖,賭場只能偷偷開。

    里面空間還挺大,擺了十幾張桌,很多人在賭錢,有打麻將的,有推牌九的,還有玩骰子和紙牌的。屋里煙霧繚繞,嗆得我直咳嗽。我也不認識哪個是方剛,只好問抱著胳膊靠牆聊天的兩個男人。

    “請問方剛先生在哪里”我問。

    其中一個男人懶洋洋地抬手指了指某人。這人長得很瘦,中等個頭,全是坑的刀條臉曬得很黑。穿著花格襯衫,敞開前胸,身上滿是各種圖案的紋身,脖子上掛著一根墜著三塊佛牌的粗金鏈子,手上戴著勞力士綠水鬼,看來收入很不錯。

    我說︰“您是方剛先生吧我有點兒事找您。”

    方剛嘴里叼著煙,正和幾個人玩牌九,他慢慢搓開一副牌,別人的眼楮緊盯著他,臉上全是汗,方剛沮喪地用力把牌扔在桌上,一個人高聲歡呼,說著我听不懂的泰語,伸手把桌上的錢全摟到自己面前。方剛斜眼看著我,沒好氣地問︰“干什麼”一口濃重的廣東腔。

    “我是從遼寧來的,明天就要回國,一個同學托我帶條佛牌回去。听我表哥說您這兒有啊”我連忙回答。

    方剛問︰“你表哥是誰”

    我說︰“吳秉財,開銀飾加工廠的。”

    方剛眉頭一挑,撇著嘴︰“哦,原來是羅勇的吳老板,他從我這里請過兩尊招財古曼,生意做那麼大,也不說請我吃頓飯表示表示。”說完他就站了起來,幾個賭客紛紛阻攔,方剛也不停留,把手一揮,我連忙跟在後面走。

    出了肉鋪,方剛走向路邊一輛半新不舊的豐田皮卡,邊走邊問我︰“要什麼牌,什麼價位,什麼功效。”

    我說︰“是我的一個女同學,想要能保平安的正牌,別超過三千塊人民幣。”

    方剛看著我︰“你要賺多少”我心想他還真直接,就說︰“我也不知道,沒做過這行。”方剛嘿嘿笑著打開皮卡車門,從里面拿出一條佛牌來。

    “這是昨天剛從廟里請來的崇迪,保正牌,兩千塊給你,怎麼樣”方剛拎著佛牌在我面前晃蕩。我高興極了,連忙接過來看,方剛縮回手,又伸出左手掌。我明白他是要錢,很為難地表示得先通知女同學才行,最好能發彩信給她,可我的手機沒有國際漫游功能。

    方剛掏出手機,我對手機很在行,立刻看出這是目前最新款的摩托羅拉v3手機,心里這個羨慕。方剛讓我用手舉著佛牌,他把我連同佛牌一起拍照,泰國的寺廟和佛塔比中國的公共廁所多多了,他特意選了一座佛塔當背景,看來很有經驗。我把女同學的手機號碼告訴他,方剛將兩張圖片發過去,還配了文字︰“泰國羅勇xxx寺高僧加持掩面佛牌一條,人民幣三千塊,先款後貨。”

    不多時,方剛的手機響了,他直接遞給我,看來已經知道是誰打來的。果然,女同學在電話里急切地問︰“田七,照片我收到了,你還真是在泰國啊這條佛牌我要了,錢你先替我墊上,回沈陽我就給你,行嗎”

    我當然說行,老同學怎麼也不會放我鴿子,就同意了。我是個典型的月光族,來泰國只帶了兩千多塊錢,已經是我的全部家當。當下我把錢交給方剛,方剛說︰“不夠,要兩千一百塊錢人民幣。”

    “剛才不是說兩千元整嗎”我很奇怪。

    方剛把眼一瞪︰“發國際彩信不要錢嗎,接國際長途不要錢嗎”我張大了嘴,徹底石化,原來這也要收費,真是雁過拔毛。我極不情願地摸出一百元鈔票遞給他,把佛牌收好。臨走時,方剛拍了拍我的肩膀︰“謝謝你,老弟,你人品不錯,今後可以跟我多多合作。正牌兩千到五千人民幣,陰牌五千到一萬五不等,正廟古曼童五千到兩萬,入靈的古曼童一萬到三萬,小鬼三萬起。讓顧客先提要求,你再轉發給我,我過後會把具體報價和明細告訴你。”我也听不太懂,只跟著瞎點頭。

    方剛一眼看出我是個外行,就簡單地對我科普,說由正規寺廟僧人或正派法師泰國稱為白衣阿贊制作並加持大陸佛教叫開光過的佛牌就是正牌,而那些野路子法師俗稱黑衣阿贊用邪門材料造出來的叫陰牌,但效果好得多。小孩模樣的供奉品叫古曼童,入靈就是里面有鬼魂的,效果強勁。小鬼就是把嬰兒尸體制成干尸,效果更霸道。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連忙掏出手機,把這些知識都保存在短信草稿箱里。

    臨分別的時候,方剛又告訴我,以後我朋友要是有這方面的需要,或者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鬼鬼神神的事,都可以隨時打電話給他。我忽然想起表哥家里那個小干尸的事,就問他是什麼東西。

    方剛眼神很復雜,說︰“那叫養小鬼,是用未出世胎兒的尸體,由阿贊師父以黑法制成的供奉品,效果很霸道的。怎麼,吳老板家里居然還養著小鬼我怎麼不知道,怪不得他生意那麼好”我心想說漏了,連忙找話題岔開。

    分別後,我心想方剛這人看起來挺凶,其實也還算客氣,還知道跟我道謝。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他當時為什麼要謝我。

    回國後,我馬上聯系和那名女同學踫面,她看到這條佛牌時特別高興,立刻點了三十張百元大鈔給我,將佛牌當場戴在脖子上,最後還請我吃了一頓飯。

    就這樣,我賺到了賣佛牌的第一筆錢,九百塊人民幣,那可是我當時在沈陽打工的一個月工資。按理說,故事應該到此為止了,可萬沒想到,日後我居然和方剛成了生意伙伴,開始步入佛牌這個特殊行業,成為眾多牌商中的一員,我的詭異經歷也從此開始。

    過了半個多月,那名姓呂的女同學又開始張羅同學聚餐,我們都很奇怪,這才不到半個月,同學聚會這麼頻繁干什麼但還是去了。

    席間,小呂興奮地給我們講,幾天前她報團去雲南旅游,在大巴車上半路忽然肚子疼,怎麼也忍不了,導游無奈只好把她放在路邊的一家客棧,大巴車繼續前進。結果第二天才知道,那輛大巴因剎車失靈從山坡滑下去了,雖然坡並不太高,但也死了兩個人,十多人重傷,只有她神奇地逃過一劫,這事最後還上了雲南當地的好幾家電視台新聞。

    這可是爆炸新聞,不管小呂的遭遇是否跟佛牌有關,但事情太巧,所有人都相信是佛牌起了效果,在暗中保佑她。從那以後,同學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瞬間覺得我是個厲害人物。

    兩天後,表哥從泰國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再去泰國。表哥在泰國沒有一個國內的親人,所以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聊天中我把從方剛手里弄佛牌賣給女同學,隨後她旅游時撿了一條命的事說了。

    “這不奇怪,佛牌就是這樣。”表哥忽然又說,“對了,我有個朋友姓李,是中石油管道局派到泰國出勞務的工人,就在羅勇工作。前幾天我看到他愁眉苦臉的,就問怎麼了。他說他兒子最近有點異常,又沒生病,我懷疑是不是得了邪病。我生意太忙,要不你再來趟泰國,去老李家了解了解情況,要真是他兒子沖撞了什麼鬼神,你就找方剛看有沒有解決辦法,也從中賺點兒辛苦費。你來泰國的機票我給你報銷,順便多待幾天,陪表哥解解悶,你也算旅游了。”

    我很高興,有這好事還不去就答應了。當天下午就訂了機票,次日出發飛去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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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4-11-2016 21:54 | 顯示全部樓層
接落黎系新故事

第94章︰小男孩

從曼谷乘大巴到了羅勇市的表哥家,表哥特別高興,其實也才分別不到一個月,可見表哥思親之情有多盛。

    吃飯的時候,我問表哥︰“你那個朋友老李有沒有帶兒子去醫院看看,總不能生病就是因為撞邪了吧”

    表哥說︰“當然去過醫院,可怎麼看也查不出病因。”

    我問︰“到底是什麼樣的異常”

    表哥說︰“听老李說,他兒子是突然從某一天開始行為異常,特別的怪異,可之前那孩子很正常,從沒有自閉癥和精神方面的問題。我和老李私交不錯,你就跑一趟看看吧。明天晚上他來我家,然後你開我的車去他家。反正也不遠,他們家也在羅勇,開車二十分鐘就到。”我同意了。

    次日晚上,飯早就做好,可老李遲遲沒來。我問是不是他給忘了,正說著,老李到了,一進門就笑著和我握手︰“您就是吳老板的表弟田七先生吧幸會幸會。真不好意思,又是孩子的事,耽誤了半個多小時,讓您久等了,真不是故意的。”我連忙說沒事。

    表哥問︰“你兒子的病又發作了”

    老李說︰“是啊,唉”這個李老從衣著打扮來看,就知道是個家庭條件很普通的人。在表哥家吃過晚飯,因為我的手機沒有國際漫游,而表哥有兩部手機,他就把其中一部交給我暫用,用來緊急聯系。就這樣,我開著表哥的車,載著老李來到羅勇市西北他的家。

    這附近都是貧民住宅區,公寓又舊又破,樓下有水泥的蓄水池,一些年輕男女站在池邊洗澡,男的只穿內褲,女的也只在身上圍一條沙龍。

    透過玻璃窗,看到這些洗澡的人,我感到很驚訝︰“這些男人和女人居然在一塊洗澡,我的天。”

    老李苦笑︰“有什麼奇怪的,窮人沒錢,家里沒有淋浴,就只好這麼洗了。”

    “原來還有家里沒淋浴的窮人”我不由得感嘆。

    在一間舊公寓前停下車,上到五樓到了老李家,屋里很簡陋,散發出濃濃的中藥味,飯桌上擺了兩盤剩菜。從臥室里隱約傳出低悶的聲音,好像有人被捂著嘴說話似的。一個中年女人從里屋走出來,滿頭都是汗,臉上除了眼淚,還糊著一大塊膏藥,連眼楮都是青腫的,看來中藥味就是這麼散出來的。看到我們進來,她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下意識將臉側過去,不讓人看到傷疤。

    “田先生,這是我老婆。吳老板的表弟田先生來了,快倒水”老李對老婆說,他老婆連忙倒水擦桌子。

    老李不好意思地說︰“在國外出勞務,為了多攢點錢,就租了最便宜的公寓,您別見笑。”我連忙表示沒什麼,隨後直接切入正題,問老李家的孩子是個什麼情況,現在人在哪里老李一指里屋︰“在臥室里,已經綁起來了。”

    我很驚訝︰“為什麼要綁起來”

    老李直搖頭,也不回答。我走到臥室打開門,床上綁著一個大概只有六七歲的小男孩,被布條捆得像粽子,嘴也給堵上了。看到有人進來,小男孩滾來滾去,發出嗚嗚的聲音,眼淚鼻涕直流,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們,顯得很可憐。

    看到此景,我沖上去就要解開,老李連忙上來阻攔,我很憤怒︰“你這是違法懂嗎身為父母,在虐待兒童嗎變態”

    老李大聲說︰“你不了解清楚原因,千萬不能放開他,否則大家都要倒霉”

    我說︰“怎麼可能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還能打死人”

    李妻站在房門口,嗚嗚地捂著嘴哭起來。老李說︰“我老婆臉上的傷,就是他用錘子砸出來的。”

    我大驚,老李把門帶上又鎖好,三個人坐在桌旁,老李不住地嘆氣︰“我兒子叫小勇,這孩子從小就很乖,可從一個多月前開始,他突然開始不正常。先是晚上說夢話,內容很奇怪,都是一些為什麼偏偏是今天你撞我,我也要撞你之類的話,不明白什麼意思。再過幾天,小勇就開始夢游,有時候早上起來,看到他站在床前,睜著眼楮看著我們夫妻倆,你一叫他,他還說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妻邊抹眼淚,邊接過話頭︰“這還不算,以後就越來越嚴重。有時吃著飯,小勇會忽然學大人的聲音說話,還是女人的,會冒出一句什麼你看我漂亮嗎,親愛的,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這些沒頭沒腦的話來。我們越來越覺得奇怪,就問你到底在說什麼,可他又正常了,繼續吃飯,還奇怪為什麼我們要問他這些話,說自己什麼也沒說過啊。”

    听了這些講述,我忍不住問︰“這孩子會不會是故意裝出來的男孩很淘氣的嘛”

    老李搖了搖頭︰“就算是淘氣,你覺得一個不滿七周歲的小男孩會說出這樣的話”

    “什麼話”我問。

    老李道︰“他那天晚上說了我家里很窮,嫁妝也不多,你父母肯定會看不起我,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就搬到碧武里好嗎這樣的話。碧武里是泰國南部的一個省,我兒子還小,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地方,我們也沒去過,他又怎麼能夠說出這麼復雜的地名呢”

    確實,這是個很奇怪的現象。我想了想︰“我沒猜錯的話,然後就是越來越嚴重,從自言自語到夢游,再發展到摔東西、發怒甚至打人吧”

    李妻︰“是啊,那天晚上我們睡得好好的,這孩子突然拿錘子就砸我的臉,還大叫你撞死我,我就砸死你的話,反復說個不停。幸好他才七歲,力氣不大,但也把我的顴骨給砸裂了。本來我們家就沒錢,現在光我自己和給這孩子看病的醫療費就花了不少”李妻又低聲哭起來,我也很同情,一個勁地勸她。

    我想了想,問老李︰“你兒子開始有異常之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老李說︰“這個問題也有人問過,真的沒有,我們夫妻倆想了很久,小勇性格比較內向,從不惹事,在外面和小朋友玩,就算被欺負了也不敢出聲。我們家也沒發生過任何異常。”我說你最好還是仔細回憶一下,事出有因,無論誰撞邪都是有原因的,不可能無緣無故。也許在你們眼中只是普通的小事,但很可能就是禍根,肯定有什麼事被你們忽略了。

    老李和妻子互相看了看,仍然搖搖頭。說實話,李家這麼窮,就算有事也拿不出什麼錢,這筆生意恐怕沒什麼賺頭,我已經不想再管。但畢竟老李是表哥的朋友,于是我給方剛打去電話。

    听筒那邊傳來音樂和女人的調笑聲,顯然是在ktv里,我把情況和他一說,方剛嘿嘿笑著,舌頭發硬,還直打嗝︰“不錯嘛,看來我又要多一個下家你小子還挺上路的,我告訴你,以後像這種事,要多了解相關信息,比如事主一家人在那段時間撞到過什麼陌生人、和誰有過口角、得罪過什麼人甚至動物、害過什麼生命、搬過家、打壞過什麼東西、買賣了什麼、丟了什麼或者撿了什麼、看了什麼不該看的。多問問,有什麼可疑情況再給我打電話。”

    掛斷電話,我把這些話轉給老李夫婦,李妻忽然問︰“撿東西也算嗎”

    我說︰“當然算,怎麼,你們撿過什麼東西”

    老李也問妻子︰“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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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4-11-2016 21:5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95章︰穿婚紗的男孩

李妻說︰“小勇在外面喜歡和幾個泰國孩子玩耍,經常從外面撿回來一些東西,會有問題嗎”我讓她把小勇凡是撿回來的東西都拿給我看,用排除法排除,如果沒問題,再考慮其他可能性。

    過了一會兒,李妻從臥室里取出一些東西,放在桌上。我忍不住笑起來︰“這都是些什麼啊,小石頭、塑料球、硬紙片、廢打火機這個紅布包是什麼”我伸手把一個小紅布包拿起展開,里面是個帶鏈子的項墜,墜子呈橢圓形,泥土燒制,約有火柴盒大小,上面嵌了幾個奇特的東西,有白色塑料小珠,有一根鐵釘,有一塊小小的白紗布,還有個小鈴鐺。

    再翻過來看正面,嵌了一張黑白照片,雖然已經有些磨損,但仍然能看出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戴著白色的頭紗。但臉上沒有笑容,好像有什麼心事。

    “這是什麼東西”老李夫妻也湊過來看。

    老李說︰“好像是個項鏈,還有女人照片呢,應該是這個女人老公戴的吧”

    李妻也附和︰“肯定是,老公把老婆的照片嵌在項鏈里,天天戴著,听說外國人都喜歡這樣。”

    我問︰“這項鏈小勇撿回來的時候,就是用紅布包著的嗎”最快更新就在

    老李說︰“不是,我問他從哪來的,記得他當初是在路邊玩,發現有個紅布包,里面就包著這條項鏈。他覺得好玩,就戴在脖子上回了家。我看那上面的女人也沒個笑容,心里不舒服,就給取下來,用那塊紅布包上放抽屜里了,一直放到現在。這東西不會有問題吧”

    問我也不懂,我掏出表哥那部高級手機,把這塊牌的正反面分別用手機拍了照片,以彩信發給方剛。等了不到十分鐘,方剛回電話過來,舌頭硬得更厲害,看來沒少喝酒。我問他看到照片沒,方剛說︰“哪有時間看看什麼照片,你、你得先和那個小男孩多、多聊天,想辦法套他的話,看病根是從哪哪來的。要是有陰靈,一般都要半夜才才會出來”

    “陰靈,什麼叫陰靈”我連忙問,可方剛不說話了,話筒那邊傳來像打雷似的呼嚕聲,那叫一個響,看來是已經醉死了,但電話還沒掛斷。我只好掛掉電話,再打給表哥匯報,表哥說︰“那你就辛苦一下,晚上多了解一下老李兒子的情況吧。老李和我有舊交,文革的時候我倆就在一個生產隊干活,那年我才十七,總餓得發慌,他還接濟過我好幾次食物。他現在混得很窮,你要是能幫上忙,就少收點錢或者不收,損失的部分我來給你補上。”

    既然表哥這麼說,我也不好再推辭,于是對老李說︰“我去和小勇聊聊,這樣吧李先生,今晚你們夫妻倆辛苦點兒,讓嫂子在客廳沙發上湊合一晚,你和我去臥室過夜。我今晚要了解小勇的情況,和他交流交流。”

    老李夫妻很感動,連忙點頭。老李低三下四地問︰“我家小勇的事,您就多費心了。另外,我听您表哥吳老板說起過,說在泰國,有專門從事這方面生意的人,能驅邪治邪病,但收費不低。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要是能治的話,得花多少錢”

    我告訴他錢的事先不用擔心,看了情況再說。

    當晚,我留了個心眼,沒跟老李一起睡床,而是坐在一把椅子上,讓老李在臥室的床外沿睡下。我把小勇嘴里堵的東西掏出來,老李說︰“這孩子一般發病的時候都是從晚上九點鐘以後,午夜的時候最多。”

    我說︰“把他身上的布條解開吧,兩個大男人沒什麼好怕,把房門鎖好,屋里只要沒凶器就行。”

    老李依言照做,小勇哭得像個淚人,我說︰“小勇,你別怕,今晚叔叔跟你聊天好不好但你要保證不調皮。”小勇含著眼淚一直點頭。

    夜漸漸深了,我和老李、小勇三個人慢慢睡去,椅子是竹子的,比較硬,我睡得很不舒服,脖子咯得很疼,沒辦法只好把身體往下竄,平躺在椅子里。

    不知道幾點鐘,我迷迷糊糊覺得似乎有人在屋里走動。我半睜開眼楮,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很矮的人站在我面前。我想爬起來,可身體在椅子里躺得太低,腰上無力,怎麼也挺不起來。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個女人的聲音︰“為什麼,為什麼是今天”

    這句話她反復說了幾十遍,我想用雙手撐著椅子坐起來,可全身就像被麻醉了似的,白衣矮女人慢慢走到我身後,我看不見她,又听不到聲音,心里更害怕,但手腳怎麼也不听使喚。從背後傳來一個聲音︰“為什麼帶我來這里,你到底願不願意幫我”

    那聲音連說幾遍,我想回頭,脖子也是不能動彈分毫。我又怕又恨,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身體這麼不听控制,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夢魘

    這時,那個白衣矮女人突然從我背後探出頭來,我這才看清楚這人居然是小勇他頭上戴著白頭紗,身上也穿白色的婚紗,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我。可以想象,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穿著成年女性的婚紗,那是什麼模樣。我和小勇的臉貼得太近,可能連十厘米都不到,我呼吸急促,小勇的喘氣聲卻很平穩,像睡著了似的,但嘴卻在動,發出女人的聲音︰“快帶我回去,我要丈夫,我不想在這里”

    我哪遇到過這事嚇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眼楮瞪得老大,氣喘如牛,但都是掙扎不動。小勇把那句話重復了好幾遍,大概過了十分鐘不到,又慢慢轉到我面前,停頓片刻,再慢慢爬上床,躺在小勇睡覺的位置。這時我才發現,床上只有熟睡的老李,小勇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我猛然驚醒,身體能動了,我立刻雙手撐椅站起來,臉上全是冷汗。我穩了穩神,走到床邊,老李睡得很死,里面的小勇平躺著,一動不動,眼楮卻仍然睜著,瞪著天花板。

    我很吃驚,以為小勇睡死了,連忙過去查看,小勇的眼楮忽然轉動,盯著我的臉。我嚇得後退幾步,叫出聲來,響動把老李吵醒,他坐起來問︰“怎、怎麼了”

    “沒、沒事,你看看小勇怎麼樣。”我驚魂未定。

    老李打開電燈,小勇眼楮閉著,發出有規律的呼吸聲,似乎睡得很香。老李說︰“今晚這孩子很安靜啊,也沒鬧事,真不容易。”我心髒跳得仍然很快,臉上的冷汗還沒干,臥室我是不敢再待了,就找了個借口到客廳過夜,讓李妻進屋。我坐在椅中,客廳的燈也沒敢關,就靠著牆艱難地捱過後半夜。

    第二天早晨,不到五點鐘我就醒了,六點多鐘李妻已經做好早飯,我頭疼得要命,說︰“邪病還得邪法治,但現在不確定小勇得的就是邪病,我要多方了解確認才行,你們在家等我消息吧。”老李夫妻倆連連點頭。

    早飯很簡單,就是米粥和一小盤咸菜,為了照顧我,李妻特地多炒了一盤青筍,看來老李為了多攢錢,生活費是能省則省。小勇就坐在我對面吃飯,我偷眼看著他,這孩子沒什麼異常,似乎昨晚發生的事他完全不知道。但只要我一想起他那披著白紗的怪異模樣,心里就發毛。

    開車駛離貧民區,剛才那頓飯實在是吃得我嘴里沒味,就又找了一家冬陰功湯餐廳吃飯,剛叫了飯菜,方剛電話打進來,我剛接通,他就用很大聲音說︰“哪里來的這塊牌注意要盡快遠離,千萬別用手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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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4-11-2016 21:5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96章︰死新娘
我很奇怪,問到底怎麼回事,方剛讓我把事情說清楚,看來昨晚他喝得太多,已經把之前在電話里的對話全忘了,于是我只好又給他描述了一遍。方剛問︰“你知道你發的那兩張圖片是什麼牌嗎”

    我說︰“什麼牌我不懂,但那個新娘照片看起來讓人不舒服。對了,你昨天說什麼陰靈”

    方剛大聲說︰“陰靈就是死人的鬼魂那新娘是居住在曼谷以北的一個年輕新娘,出嫁當天路上被汽車給撞死了。死後她的靈魂被一位阿贊師父收在家里,再用相關材料制成了佛牌。因為材料有限,所以當初只制作了十幾塊,每塊牌的效果都非常好。但這種牌怨氣沖天,除了有阿贊師父配給的經咒才能正常佩戴之外,誰踫到誰倒霉”

    我立刻嚇得臉都白了︰“那、那也是一塊佛牌你怎麼不早說昨晚我已經摸過了,會不會纏上我”

    方剛說︰“那個小孩子從路邊撿到,還是用紅布包著的,說明有人已經倒過霉,為了遠離它,就丟掉了,紅布能闢邪,那人是怕被陰靈跟著。結果被小男孩撿回家,還戴在脖子上,男人本來屬于純陽之體,但不到十二歲的男孩陽氣弱,反而是吸引陰靈的最好材料,所以佛牌中的陰靈就附在他身上了,很難搞。”

    我連忙問︰“可昨晚我怎麼也撞到鬼了但小男孩的父親卻一夜熟睡”

    方剛嘿嘿笑了︰“這就要問你自己啦,可能鬼也喜歡欺負生人吧”

    他居然還笑得出來,我都要嚇哭了,連忙問他怎麼處理。方剛說︰“只有去找制作這塊陰牌的阿贊師父,讓他提供引靈經咒,才有可能把陰靈解脫出來。”

    有目標就好辦,我連忙讓方剛幫我聯系,他問顧客能出多少錢,我說︰“這顧客是我表哥的好朋友,但家里條件很差,沒什麼錢。”

    方剛冷笑︰“我沒記錯的話,你表哥吳老板又開銀飾廠,又建水果加工廠,是做大生意的,可他朋友怎麼都是窮鬼沒錢的生意你去做吧,我可沒興趣。”

    我急了,說我表哥說了,只要能擺平這件事,錢可以由他來出。方剛馬上態度轉變︰“怎麼不早說不管是誰出錢,能出就行,那你等我電話。”看來表哥說的沒錯,方剛這人果然是只認錢不認人,我估計,他對錢的重視程度已經遠遠超過老娘。

    回家把情況和表哥一說,他嘆了口氣︰“真是你不惹禍,禍反倒來招你。小孩子玩游戲居然也能把鬼撿回家那要怎麼處理”

    我說︰“在等方剛的消息呢,他說只要有錢就行。”表哥臉色不太好看︰“方剛這個人我不太了解,就知道認錢不認爹媽,你可要千萬小心,別被他給坑了。”

    第二天下午,方剛電話打來,說阿贊師父已經聯系到,此事可以擺平,但過程很麻煩。因為這批佛牌的特殊性,必須有人充當靈媒,用特殊的經咒把陰靈從某個人身上吸引出來,重新附在佛牌中,再交給阿贊師父,只有制作佛牌的阿贊師父,才穩得住這塊牌中的新娘陰靈,全部費用大概七萬泰銖左右。

    七萬泰銖,折合人民幣就是不到一萬五,我都不用問,老李肯定拿不出這筆錢,就算能拿得出,也是賣東賣西。方剛問︰“這筆生意你打算賺多少錢”

    我說我不賺錢,方剛很奇怪︰“這可不行,為什麼不賺錢”

    我笑了︰“方先生,這筆生意是我表哥出錢,我總不能連他的錢也賺吧我在泰國的吃喝穿用,表哥基本都包了,他對我這麼好,我好意思賺他的錢嗎”

    方剛哈哈大笑︰“這你就不懂了。做生意不能虧,一筆虧、百筆虧,哪怕事後把賺的錢再用紅包送給你表哥都行,但必須要有賺頭,懂了嗎”說實話,我很不理解這種說法。方剛讓我報出十萬泰銖的價,說事後請我吃海鮮大餐。我心里不爽,暗想泰國海鮮這麼便宜,還用你請

    給老李打去電話,果然,他表示很為難,說平時攢的錢都寄回老家給父母看病買藥了,實在難出。又婉轉地說能不能先出三萬泰銖,余下的七萬先請吳老板給墊上,以後盡快償還。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表哥提了這個事,表哥說︰“只要能徹底解決,我可以借錢給老李,讓他慢慢還,但你小心,別讓方剛給騙了。”

    飯後,表哥拿出八萬泰銖交給我,其中七萬借給老李,剩下的一萬泰銖給我當辛苦費。當晚我開車再次來到老李家,當我告訴他們表哥已經為你們墊付了七萬泰銖時,老李夫妻都忍不住哭了。小勇怯生生地站在父母身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給方剛打去電話,告訴他錢已經到位,方剛贊許地說︰“年輕人,辦事能力不錯嘛,不像我這邊經常遇到討價還價的家伙。你明天把錢匯過來,我立刻就辦。”

    次日我去銀行把錢給方剛匯走,當天下午,方剛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我,內容是一串漢語標注詞,和一個音頻文件。郵件中說得清楚,那串漢語標注詞就是經咒發音,音頻文件是阿贊師父提供的正確念法,讓我們自己找人充當靈媒,把這段經咒背熟,再按阿贊師父所提供的方式進行引靈。

    當時我就怒了,馬上給他打電話︰“十萬泰銖就換來一串經咒你起碼也得讓那位阿贊師父派一名徒弟來協助吧這算什麼事”

    方剛不耐煩地說︰“就知道你這人麻煩,出錢就了不起嗎好啦好啦,大不了我跑一趟羅勇去指揮你,可以吧”

    我說︰“你來當那個靈媒就行。”方剛斷然拒絕,說靈媒肯定不是他來干,除非再加十萬泰銖。我心想你還不如直接拿把刀過來搶算了,但不管怎麼說,他答應來羅勇現場督導,我怎麼也不能拒絕。

    第二天,方剛來了,仍然開著那輛半新不舊的豐田皮卡。我很奇怪,听人說做佛牌生意很賺錢,這家伙在泰國做了十幾年,應該沒少賺錢,怎麼開這麼舊的車其實在泰國的街道上很少有豪華車,除了我在曼谷機場出來的時候看到幾輛奔馳寶馬奧迪,其他城市就更少了。基本都是日系的豐田日產,歐洲車幾乎沒有,可能泰國人對汽車不太熱衷吧,他們更喜歡摩托車。

    方剛這家伙很會察言觀色,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著說︰“日本車省油,好修,皮卡後面能裝貨,要是有人請大型佛像也能拉。”

    我看到方剛車前的擋風玻璃上掛著三條形狀奇怪的佛牌,有一串很像星月菩提,可下面墜著的卻是蜘蛛金牌;一串銀鏈子帶個盤成蚊香狀的干尸牌,還有一個更怪的,是個裝有不明黃色液體的小瓶,里面半泡著一對抱著的赤裸男女,男的胯下有一根紅色的粗大物體,比人物的大腿還粗,從女人腰間穿過。

    進了院子,方剛與出門辦事的表哥打過招呼,就和我坐在院中喝果汁聊天。因為我對泰國風俗、古曼童和小鬼一類的知識完全不懂,只好向方剛多請教。交談中得知,方剛是廣東惠州人,在東南亞呆了十幾年,什麼都干過,拉皮條、甚至販毒,但後來覺得風險大,就入了幫人請佛牌這個行業。這行業風險低多了,錢來得也容易,很多亞洲人深信這個,有些富翁明星家里都有幾十上百甚至上千的古曼童,市場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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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4-11-2016 21: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97章︰陰牌
我對那三條佛牌也好奇,就問那都是什麼東西。方剛笑著說︰“想知道這都是什麼好說好說,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100塊泰銖。”

    看到他不像是在開玩笑,倒把我氣樂了,心想他還真是明碼實價。我數了三張100元的泰銖,說︰“付錢可以,但你不能騙我,否則以後我再有生意也不會找你。”

    方剛笑了,把錢拿過來揣進胸前的口袋︰“我方剛在這行里混了十幾年,是出名的認錢不認人,讓想我騙你,我還嫌浪費時間呢”

    這話我相信,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方剛吸了一大口雪茄,說︰“那個蜘蛛配尼泊爾星月菩提,能招夜間八方財;第二個是印度海蛇,加持過九頭蛇王咒,能保護平安;第三個是燕通,能讓我變成性超人”

    我無語,看來他是在用佛牌給自己進行全方位保護,安全賺錢之余泡女人,簡直是無敵了。

    我問方剛︰“李先生兒子的那件事要怎麼處理你發給我的引靈方式太復雜了,去哪找什麼靈媒”

    方剛哼了聲︰“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管介紹對象,至于婚後生不生得出孩子,跟我有狗屁關系。”

    我苦笑︰“這生意我一分錢沒賺到,就算看在這份上,你也得出出力啊”

    方剛說︰“你以為我大老遠跑到羅勇是旅游來了”

    我問什麼時候開始辦事,他說︰“晚上再去,要午夜十二點鐘以後才有效果。”

    我問︰“方大哥,那塊佛牌到底是什麼來路踫了就會倒霉”

    方剛拿出手機,調出我之前發給他的圖片,指給我看︰“這塊牌的正面,是那位出嫁當天被車撞死新娘的黑白婚紗照片,牌身是用墳場土燒成的,上面嵌了幾樣陰料。這個塑料珠是她婚紗頭花上的裝飾品,鐵釘是她棺材上的棺釘,這個小鈴鐺,是她出殯那天魂幡上的鈴鐺。”

    我听得渾身發冷,又忍不住問︰“那、那這小塊白紗布是”

    方剛湊近我的臉,面無表情地說︰“這是她下葬時,裹尸布中的一小塊”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果汁,手都在顫抖,方剛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我問︰“到底去哪找什麼靈媒”

    方剛說︰“你有沒有興趣那個過程可是很刺激的,跟通靈差不多”

    我立刻表示反對,說從沒見過鬼,也不想見,萬一生病了怎麼辦,就像小勇似的。方剛說︰“當靈媒沒有危害,只是接下來的兩三天會昏昏沉沉,幾天後就好了。你要是不當,那就去找個人來當,但不管找誰,也得出錢請,你自己考慮吧。”

    沒辦法,我只好應承下來,但要方剛保護我的人身安全。

    從晚飯後開始,由方剛指導我背誦那段經咒。我畢竟還年輕,而且天生記憶力好,第二天下午就已經背得很熟。方剛滿意地對我說︰“可以安排施法了,昨天告訴你的施法過程,都記住了吧”我說沒問題,掏出手機給還在工地施工的老李打電話,告訴他今晚午夜十二點開始,讓他們做好準備。

    晚上九點多鐘,老李給我打來電話,語氣中透著驚惶︰“田先生,我總覺得小勇今晚有點兒不對勁。”

    我問︰“怎麼回事”

    老李說︰“吃晚飯的時候,這孩子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和他媽,那眼神特別冷,還不時做出冷笑的表情,就像一個陌生人或者仇人似的。我問小勇你怎麼了,他也不回答,就冷笑著吃飯。剛才我又看到他在陽台玩繩子,往自己手腕上纏,一道又一道地纏,纏完了再解開,已經玩了一個多小時,會不會出什麼問題我真怕他會上吊自殺”

    我詢問方剛,他說︰“告訴事主,把孩子關在臥室里,別讓他出來,屋里的東西全部清理干淨,尤其不要有凶器或者繩子一類的東西,等我們到了再說。”

    大概晚上十一點鐘,我和方剛來到老李家,泰國地處熱帶,從三月到十一月基本都是夏天,現在是九月,晚上更是悶熱,在方剛那輛連空調都沒有的破車里,我們倆都熱得不行。到了老李的公寓,上樓敲門沒人開,我倆輪流用力敲,半天沒開門,倒是把鄰居震醒三家,老李家卻絲毫沒反應。我問︰“會不會是他們已經睡著了”

    方剛搖搖頭︰“之間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而且睡得再死,也不可能還不醒。這種老式公寓隔音效果非常差,連鄰居都能听到,他們會听不到”

    我想了想︰“難道是煤氣中毒”

    我和方剛互相看了看,都說不準,我又敲了幾下門,掏出手機準備報警。這時,門內響起開鎖的聲音,我連忙說︰“你們听,里面有聲音,有人開門”

    門慢慢打開,小勇站在屋里,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我說︰“小勇,你爸媽呢”

    “他們在屋里睡覺”小勇回答。

    方剛很不高興︰“真有人睡得比豬還死”進了屋,小勇默默地打開冰箱,給我們倒了兩杯果汁放在桌上,就站在旁邊也不說話。我倆正好又熱又渴,拿起來就喝,方剛坐在沙發上喝果汁,看到櫃子上放了一個小紅布包,就打開,里面果然是那條陰牌。

    我湊過去看,方剛說︰“快去把那對夫妻叫醒,時間不多了,事後再看。”我去敲臥室的門,沒人開。推開進去,發現老李夫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似乎還在熟睡中。

    我叫了幾聲,兩人沒醒,心想怎麼會睡這麼死,屋里也沒有煤氣味兒啊。走到床邊,我用手推了推兩人,仍然沒醒。扒開老李的眼皮,覺得很沉,瞳孔也有些放大,很像藥物中毒的癥狀。我把老李扶起來,掀開薄被,才發現這兩人的雙手雙腳居然都被繩子牢牢捆著

    我大驚,連忙去解繩子,這時覺得頭開始發暈,竟連胳膊都抬不起來。我心知不對勁,支撐著跑出屋,方剛手里還拎著那條陰牌,可頭卻垂到一邊,眼楮半睜著。我勉強走到桌旁,坐在椅子里,方剛一動也不動,似乎已經昏迷。

    這時,小勇慢慢走過來,站在我面前,伸手從方剛手里拿過那條陰牌,平靜地說︰“你能幫我嗎”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語調卻完全是個成年女人。

    “幫你什麼”我很費力地吐出幾個字。

    小勇說︰“我想回家去,找我丈夫,他一直在等我。”

    我趕緊問清楚︰“你到底是誰”

    小勇啜泣著︰“結婚那天,我們的婚車被撞,我丈夫重傷,我卻死了。為什麼偏偏是我又為什麼偏偏在我出嫁的當天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嚇得魂都飛了,嘴也不太好使︰“這、也不是我、我們的錯啊。”

    小勇很生氣︰“我本想回家,可一個人用法術把我拘回家,竟然讓我為他服務,說可以給我自己積累福報我相信了,但那個人成功之後就拋棄了我,把我扔在路邊。這個討厭的小孩把我撿回家,還將我戴在頸中,我只好附進去。”

    我回答︰“我想我可以幫你,但你為、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給我們下藥了”

    小勇笑了︰“那對夫妻太不誠實,我求過他們好多次,就是不送我回家,今晚還說要找法師把我鎖回佛牌里。我不想回到那個阿贊家中,我要回清萊,我的家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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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4-11-2016 22:0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98章︰送回清萊
我連忙說︰“可以送你回家,你先放開我們。”

    小勇搖搖頭︰“就知道你們是在騙我,算了,就給我陪葬吧。”

    我急了,可連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這時,老李居然扶著牆從臥室慢慢走出來,我很意外,就用盡力氣對他說︰“快、快、快幫我們”小勇疑惑地看著老李,不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老李坐在地上,喘著氣,我開始念那段經咒。小勇似乎有了感應,沖上去一腳把老李踢倒,再回過身來,雙手掐住我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你們都給我陪葬吧,我再找別人送我回去”

    雖然小勇只有六七歲,可手勁卻異常地大,我雙手無力,掙扎不開,臉漲得發紫,忽然從小勇背後伸出兩只手,用力卡他的脖子。小勇咳嗽著,漸漸松開我,我看到方剛坐在小勇背後,正努力掐著小勇,大叫︰“快、快把佛牌給田七戴上,再讓、讓他念經咒”

    老李支撐著站起來,從小勇手里去搶那條佛牌,小勇回身去撓方剛的臉,方剛也不躲,閉著眼楮任他撓,終于,老李把佛牌奪了過來,戴在我脖子上,我繼續低聲念誦,那條佛牌直飛起來,把項鏈崩得緊緊的,向著小勇的方向,似乎要脫離而出。

    小勇用雙手捂著耳朵,發出尖銳的叫聲︰“我不去,我不想去啊,我要回清萊”他雙手輪流去抓我的臉,但脖子被方剛卡著,他叫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尖,已經不像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

    我好容易把經咒念完,已經快要昏倒,忽然,小勇的身體脫離方剛雙手,迅速朝我跑過去,我想躲,但動作遲緩,根本動不了。小勇一頭撞在我胸前,把我連人帶椅撞倒在地上,方剛也栽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我很奇怪,還以為小勇要對我施暴,可過了好幾分鐘,小勇仍然不動。我已經動不了,隱約看到老李堅持著掏出手機打電話報警,然後也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醒來時已經在醫院里,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我、方剛還有老李一家三口都搶救過來了,經化驗,摻在果汁里的是一種叫做doru迷幻藥,可致人昏迷或暫時失憶,至于小勇這個不滿七歲的小孩,是從哪里弄來的這種迷藥,誰也不知道。為了避免麻煩,我和方剛都沒提佛牌的事,而老李夫妻雖然老老實實地供出了兒子小勇中邪的事,但警方並沒有采信,他們從老李家里搜出了未用完的迷藥,反而開始懷疑是老李夫妻故意下藥給我和方剛,為的是圖財害命。但最後因沒有證據和動機,而將大家釋放。

    很快我和方剛就出了院,老李對我們感激萬分,說日後一定盡快歸還欠我表哥的那七萬泰銖,還說我就是他們的恩人,以後有什麼事盡管招呼,萬死不辭。

    方剛把那條陰牌送回了阿贊師父手中,據說阿贊師父還將把它賣給了更需要的人,直到那個新娘的陰靈積夠了能托生的福報,才會被送回清萊老家。那要什麼時候,幫多少人,估計只有老天知道。

    這樁生意總算搞定了,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鬼附身”的人。方剛以冒了很大風險為理由,硬是向我表哥多要了我一萬泰銖。可能我自己也不知道,從此後,我就走上了賣佛牌古曼童的不歸路。

    在泰國待了半個月,父母催我回去相親,我就又回到沈陽。相親當然又失敗了,因為我人丑又矮還沒錢。幾天後,同學又開始聚會,吃飯的時候,那位姓呂的女同學眉飛色舞,一直在給大家講自從在我手里請了那條佛牌之後,生活有了多大改變,運氣多麼好。

    我的同學中有個叫王明的,雖然同班,但他當年因學習太差而連留兩級,比我們大兩歲,所以大家都開玩笑地稱他明哥。明哥在沈陽的一個鋼材市場做生意,有一天,他約我在市場附近一家烤肉店吃飯,中途和我提起佛牌的事,問︰“田七,你給我交個實底,呂雯在雲南脫險的事,和泰國佛牌到底有沒有關系”

    我心想就算沒有,我也得說有,畢竟不是人人都能遇上意外,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可以說是佛牌的功效,多好的借口。于是我笑著回答︰“你覺得呢”

    明哥急切地問︰“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

    我說︰“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剛請了佛牌就遇到生死大難”

    其實明哥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我知道,以前我不相鬼神,可這件事太邪門了。不瞞你說,我現在很不好過,生意不賺錢,打牌天天都輸,咋辦呢”

    “你不玩,不就沒事了嗎”我勸道。

    明哥把嘴一撇︰“人生在世,就那麼幾樣愛好,吃喝嫖賭,要是都不踫,就算活一百歲又能咋樣還不如死了呢。”

    我說︰“那行,就幫你請一條正牌,保平安,佑財運,但也得你自己配合,努力做生意,平時多行善啥的。”

    明哥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問︰“我想弄條陰牌。”

    我愣了︰“你咋知道還有陰牌這一說”

    明哥嘿嘿笑了︰“打听的唄,都說陰牌效果好,別人我不熟,也信不過,你給我弄條陰牌,能發橫財的那種,怎麼樣”

    其實我對陰牌不怎麼了解,但有錢不能不賺,就點頭答應了。明哥的手機也不能打國際長途,于是我倆來到一間話吧,我打電話給方剛咨詢。電話那邊傳來方剛粗重的喘息聲和女人的笑聲,方剛很生氣︰“我在忙,有事發短信”我連忙說我在國內,手機卡不能發國際短信,方剛就讓我兩小時後再打。

    掛斷電話,明哥很不高興︰“啥人這麼能裝,有生意做還要咱們等倆小時”我連忙解釋,稱此人是泰國眾多高僧法師的好朋友,脾氣雖然不太好,但渠道很厲害,有些佛牌必須找他才能請到,明哥也只好忍了。

    好容易等了兩個小時,再打電話過去,方剛上來就斥我︰“為什麼偏偏在我忙事情的時候打電話騷擾”

    我很委屈︰“誰知道你在泡妞,要是知道我就不打了。”

    方剛余怒未消,問什麼事快說。我把情況一提,方剛直接說︰“上次幾種陰牌的價格我已經告訴你了,除了特殊情況,你可以直接報價過去。泰國這邊什麼貨都有,只要你敢戴,我就能弄來。不就是招橫財的陰物嗎一萬五泰銖,先付錢,不講價。”

    泰銖對人民幣的匯率大概是五比一,那就是三千塊錢人民幣了,我把心一橫,告訴明哥收費一萬元整,他有些猶豫,明顯是嫌貴了。我說︰“一分錢一分貨,你想花千八百塊就能發橫財,那世界上誰還努力賺錢啊都成富翁了。”明哥心想也是,有之前呂雯的成功案例,又是老同學,明哥對我還比較放心,當即回到鋼材市場他的店鋪,打開保險櫃拿了一萬塊錢給我。

    付錢的時候,明哥指了指空蕩蕩的保險櫃︰“你看,給完你這一萬,我這櫃子里就剩下五千塊錢,今晚這麻將都打不上了,你可得給我弄個管用的啊”我心想,等著佛牌讓你有錢花,也真不容易。

    回家的路上,我心情非常激動,要是能成的話,這筆生意我淨賺七千人民幣。我迫不及待地找地方打電話給方剛,說錢已經收到,你那邊是什麼情況。方剛嘿嘿笑了︰“你的顧客還真爽快,發橫財的東西好弄,本地有個叫阿贊能的師父專門制作招財陰牌,明天就能出貨。對了,你賺了多少錢,跟我透個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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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4-11-2016 22:0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99章︰奇怪的規矩

我這人不會撒謊,尤其方剛這麼精明的人,以後可能還要求他幫忙,就把實話說了。方剛音調提高好幾倍︰“什麼我才賺一萬泰銖,你居然賺了三萬五小子,你發大財啦”我不好意地說等再回泰國一定請你吃大餐。

    方剛說︰“不光吃大餐,還要給我多找幾個美女”我同意了,心想就你這體格還用幾個,最多兩個你就完了,順便問上次那條掩面佛牌他到底賺了多少。

    方剛說︰“那條不多,是我花了一千五請來的。”

    我說︰“還行,賺五百塊人民幣。”

    方剛糾正道︰“我是花了一千五泰銖。”我大驚,一千五泰銖才折合人民幣三百塊錢,他以兩千元人民幣的價格賣給我,我才賺一千元,這家伙居然淨賺一千七,怪不得當時他對我說謝謝

    方剛哈哈大笑︰“不管怎麼說,你已經答應了請我吃大餐找美女,做人要誠實。”我氣得根本說不出話。

    給方剛匯款後的七八天,貨就從泰國寄到了,當著明哥的面,我拆開包裹,兩人都傻眼了,紙盒里居然是一口半尺來長的小棺材。

    明哥大怒︰“你耍我呢”我連忙說先別急,中國人不是喜歡把一盒煙大小的棺材放在桌上當裝飾品嗎,寓意是升官發財。明哥一想也對,這口小棺材涂著黑漆,上面還用紅色顏料寫了一些彎彎曲曲的符號。伸手抽開棺材蓋,里面有個黑黝黝的、干尸似的東西,眼楮是兩個紅點,還有頭發。明哥看得心里發虛,問我︰“田、田七,這到底是啥啊,我咋瞅著這麼人呢”請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謝謝

    其實我比他還害怕,但也要硬充行家,笑著說︰“你不懂,眼放紅光,才能逢賭必贏,這東西你就放心用吧。”

    明哥疑惑地問︰“怎麼用,打麻將的時候把這小棺材頂腦袋上”

    我說當然不是,我打電話問問吧。明哥問︰“你不是專家嗎,還用現問”

    我嚴肅地說︰“泰國佛牌學問很深的,誰敢稱專家”

    找個話吧打電話問方剛,他說︰“那是阿贊能師父最拿手的招財棺,外面寫有巴利文的經咒,里面是紅眼拍嬰,專招邪財。紙盒里還有一張紙,是引靈咒,上面有用漢語拼音標注的發音,你讓顧客在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把棺材放在屋里,沒有外人在場,再把經咒慢慢念三遍就行。要是念對了的話,應該會有感應。另外一定要告訴事主,從今往後,他凡是得到的橫財,必須在當天全部花光,買什麼都行,但必須花光,過了午夜就失效,而且只能花不能送,故意丟掉也不行。要是不照辦的話,出了事概不負責。”

    這下我終于明白了,連忙轉達給明哥,明哥從沒接觸過這種東西,表情半信半疑。尤其是听到要把今後發的橫財一半買黃金,他表示不滿︰“這哪行輸了沒錢,贏了還得當天花光那我不是賠定了嗎你忽悠我呢”

    我問︰“你之前賭錢,是輸多還是贏多”

    明哥說當然是輸多,不然還用得著花錢弄這玩意嗎我笑了︰“這就是了,以後你要是贏多輸少,那不就是賺到了嗎”明哥問︰“怎麼知道以後有沒有效果”我說那就只能用事實證明了。明哥點了點頭,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不對呀,就算有效果,可我贏的錢都得當天全花光,那我身上總是一分錢也沒有,平時開銷怎麼辦”

    我苦笑︰“難道你除了賭之外就沒別的收入嗎別忘了你是生意人,你還有店鋪”明哥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說他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打麻將,和玩比起來,生意只能算副業,除了散局和他兒子,沒有任何力量能讓他從麻將桌上離開。

    這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了,錢貨兩清,回到家後我樂得不行,從來沒賺過這麼多錢,當晚就請爸媽和姐姐姐夫幾口人去飯店大吃了一頓。他們問我做什麼生意這麼賺錢我得意地說︰“表哥在泰國認識一個專門賣泰國佛牌的,我最近已經賣出去兩條,加一起淨賺八千塊”他們都很羨慕我,尤其姐夫,臉上更是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凌晨一點多鐘,我睡得正香,電話忽然響個沒完。迷迷糊糊看屏幕,是明哥打來的。他說︰“你還沒睡吧”

    我心想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天天打麻將到天亮但出于禮貌,我還是說︰“嗯,沒睡呢。”

    明哥說︰“田七,我剛才念了那個經咒,怕不靈,就一口氣念了五遍。忽然感到渾身發冷,一個勁打冷戰,這是咋回事”我安慰他說沒事,那說明有效果了。明哥說︰“我心里沒底啊,你說這東西會不會有啥副作用這里面真有鬼魂嗎”

    我笑了︰“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放心吧,只要你按規矩辦事,就算有鬼也只能幫你,不能坑你。”

    這幾天,我一直想著明哥這樁生意,心里沒底。畢竟對泰國佛牌尤其是陰牌太不了解,萬一真沒效果,他回頭找我算賬怎麼辦大概過了五六天,明哥打來電話,我心里發虛,生怕接了電話他就要我退錢。

    按了接听鍵,那邊傳來明哥興奮的聲音︰“太靈了,這東西太靈了”

    我連忙問怎麼回事,他說這幾天晚上和朋友打麻將,一連五天手氣極旺,專和大牌,把那幾個人給贏慘了。平均每天至少贏幾千塊錢,他想著我說的規矩,散局後都是和朋友去ktv消費。後來一想這樣不劃算,于是他假稱最近患了神經衰弱,必須早睡,把牌局改成了只在白天玩。

    就這樣,明哥白天打麻將贏錢,散局後就去商場或超市購物,什麼金銀首飾、手機電腦、服裝鞋帽、食品百貨,盡量多買能用得上的東西,把當天贏的錢都給花光,一分錢也不剩。開飯店不怕大肚漢,好在商場超市東西多,別說幾千幾萬,就算你揣著金磚來也能花完,明哥也平生頭一次體會到了每天都要把錢花光的緊迫感。

    我還擔心不是陰牌的效果,就問︰“以前有過這樣的手氣嗎”

    明哥一口咬定︰“當然沒有你不知道,這五天我每天都能贏好幾千,而且把把都有大牌,那幫人懷疑我出老千,在麻將機里作手腳,第四天改在別人家玩,用他們家的自動麻將機,結果輸得更慘,都被我給贏去了,兩天我就贏了一萬多,哈哈哈”

    看著明哥這副高興的模樣,我心里那塊石頭也落了地。幾天後,表哥打電話給我,問我什麼回泰國去,他好給我訂機票。表哥旅居泰國十幾年,身邊一個親戚也沒有,想讓我多去陪陪他。我當然高興,正好駕照也下來了,于是托表哥再次辦理了工作簽證,再次飛到泰國,回到羅勇表哥家中。表哥特地把二樓的一間臥室重新裝修,做為我的臥室,看來是想讓我在這里長期住下去。

    在表哥家待了兩天,我就又乘大巴去芭堤雅找方剛。泰國禁賭不禁嫖,色情業在這個國家是合法的,芭堤雅更是泰國最著名的性都,比東莞厲害多了。大街上隨處可見夜店、按摩店和酒吧,從晚上七點多開始,到處都能看到泰妹拉客。很多來芭堤雅的外國男人都會干脆租一個泰妹,每天全程陪伴,幾天到幾個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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